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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梁清墨     帝色撩人txt下载     帝色撩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大失所望

    “大小姐!”

    听到书慧的声音,凤举合上眼睛,回首时已恢复如常,眼神清浅,似笑非笑。

    书慧不敢看那双眼睛,只觉得自己仿佛要被看穿了似的。

    她佯装镇定地低头:“大小姐,这是我家女郎特地请宫娥准备的蜜茶,吩咐奴婢给大小姐送一些来。”

    “哦?族姐有心了!”

    凤举说着,却并不去接。

    未晞和玉辞站在一旁,却也没有动手。

    书慧暗恼,微笑着弯腰将蜜茶端近,就在茶盏对准凤举的脸时,书慧就像是脚下打滑了似的,手中的蜜茶直接泼到了凤举脸上。

    书慧正满心得意,眼中更不自觉的染上了笑意,可就在此时,她却发现自己的衣襟被凤举抓住了。

    湿透的面纱紧紧贴在凤举脸上,将她的面部轮廓勾勒得一清二楚。

    书慧清楚地看到了凤举唇角向上扬起一起弧度,那是胸有成竹别有用心的蔑笑。

    不对!

    书慧的心中登时警铃大作,下意识便要挣开,可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长几,凤举的手抓得甚紧,书慧被抓得整个身体扑向凤举,双手在惊慌之间直接撑在了凤举双肩。

    面面相觑,书慧望着那双凤眸心头一悸,呼吸间仿佛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般动静本就不小,此时,凤清婉还惊呼了一声:“阿举!”

    凤举微微一笑,冲着书慧说道:“小心些!”

    她终于放开了书慧,书慧堪堪站稳,不知为何,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阿举!”凤清婉快步赶了过来,看似急切,一把推开了未晞,望着凤举一脸关切:“你可还好?书慧这丫头真是毛手毛脚,你看,面纱都湿透了,快摘下来!”

    书慧总觉得有问题,本想拦一拦,可凤清婉的手实在太快,眨眼便将凤举的面纱摘了下来。

    然而,一声早已准备好的惊呼却在看到那白净无瑕的面容时,生生卡在了喉咙口。

    “怎么会没有……”

    凤清婉几乎是毫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

    凤举诡谲一笑,与她对视着,低声道:“不好意思,令你失望了。”

    这一笑,让凤清婉浑身一个激灵。

    此时,周围无数道视线已经看了过来,众人不明原委,但看凤举脸颊和衣裳都被泼湿,下意识便觉得是凤清婉怀恨在心,故意为难,对她的印象更是差了几分。

    凤清婉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恨恨地瞪着凤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压沉着声音问道:“你究竟玩什么把戏?”

    凤举扬眉一笑:“你猜!”

    说着,狠狠掰开了凤清婉的手,拂衣起身,接过玉辞递来的绢帕将脸上的水渍擦掉。

    凤逸盯着凤举的脸,大感惊愕,那表情与凤清婉可说是别无二致。

    萧鸾扫了眼两人的表情,轻蔑地浅笑,从前他怎就未发现,这两人加起来都及不上阿举一人。

    “阿举,本王来!”

    萧鸾想要去接凤举手中的绢帕,被凤举不着痕迹地避开。

    太子关切地问道:“阿举,你可还好?”

    “多谢殿下关心,阿举无事。”

    太子妃侧身站在太子身边,眼底滑过一丝笑意:真是天赐良机!

    “来人,快带凤大小姐下去更衣。”太子妃说道。

第四百三十七章 惊惧疯癫

    凤举被带到了东宫的一间屋内,此时玉辞已经去马车上取更换的新裳。

    一个女官笑容温和,把未晞叫到了门外,小声说道:“蜜茶与清茶不同,贵女还是沐浴为宜,只是不知贵女稍后上妆时需要用些什么胭脂香粉,只好请你亲自去为你家贵女挑选了。”

    未晞向屋内看了一眼,说道:“女官请容奴婢去询问大小姐。”

    “不必了!”女官拉住了未晞的手,说道:“服侍主子这些事本就是你我这些奴婢的分内,恕我直言,这等小事你还是莫要叨烦你家主子得好,你直接随我来吧!”

    “可是,只留下大小姐一人……”

    “放心吧,东宫自有人招呼,绝不会慢待了贵女。”

    女官不容分说,拉着未晞便走了。

    屋内,凤举由宫婢们服侍着宽衣入浴。

    “此处不必你们伺候了,去将我的婢女叫来。”

    “是,贵女!”

    两名宫婢出门时,将搭在木架的衣裳也一并收拾了出去。

    凤举靠着浴桶,在蒸蔚的水汽中闭目。

    过了一会儿,隔着屏风听到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凤举缓缓睁开了眼睛。

    “嘿嘿嘿嘿……”

    一声女子的笑声传来,带着一种憨傻,随即,一道身影忽然跑过屏风转到了凤举面前。

    是裴明媛!

    长长的额发遮挡了她右边的一只眼睛,那模样看着十分诡异。

    憨傻的裴明媛,方才又转又跑像个稚童,可就在她趴到浴桶前,对上凤举的脸的这一刹那,霎时惊恐万分,猛地向后踉跄着跌坐到了地上。

    “啊——”

    裴明媛凄厉地尖叫一声,双手抱头,身体不断地向后移,直到后背靠在冰冷的墙面上。

    “不要过来!紫兰,不是我!是凤举!是那贱人她和裴明雪要杀你的!春桃,秋芝……是你们打碎了我的镯子,是你们犯了错,你们是我的奴婢,我杀你们有何错?你们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啊……有鬼啊!鬼啊!”

    疯话连篇!

    可凤举却听明白了,只怕是死在这裴明媛手中的奴婢不少!

    自己之前在宫中借着紫兰的鬼魂吓唬了她一次,之后,裴夫人又利用这些枉死的奴婢们吓唬她,接二连三的惊恐之下,裴明媛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看到她这般模样,你可有半分愧疚?”

    太子妃在女官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两个宫女赶忙上前将裴明媛从地上拉起:“女郎,莫怕!地上凉,奴婢们扶您起来。”

    可裴明媛实在是太害怕了,用力推开了宫女,继续抱着头缩着,甚至开始将后脑勺往墙壁上撞。

    “还不快抓住她?!”太子妃一声厉喝。

    一个宫女扶住裴明媛的头,与另外一名一同强行将裴明媛拽了起来。

    “放肆!不要抓我!我不想死啊!我不会再杀你们了,我不会了……”

    裴明媛疯疯癫癫,约莫是以为自己被女鬼抓住了,无力挣脱之下哭得涕泪交加。

    太子妃看见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变成这副模样,描绘得精致的眉间蹙起,隐隐带着钩镰般的锋利。

    (今天的更新没有了哦!)

第四百三十八章 如何宰割

    “本宫的小妹会变成这般模样,皆是拜你所赐!凤举!”

    “太子妃娘娘太抬举阿举了,若非令妹有害人之心,又背负命债,又岂会被心魔缠身?”凤举淡然抬眸看向太子妃:“倒是娘娘您,在他人沐浴时这般闯入,有失礼数吧?”

    “哼!”太子妃红唇冷笑:“此处乃东宫,本宫乃东宫女主,本宫在自己家中行走,谁敢指摘?”

    太子妃上前,伸手一把拂起了裴明媛的额发,凤举这才看到,裴明媛的右眼竟然……

    太子妃看着她,凌厉的眉峰一挑:“看到了吗?这是小妹因为害怕,不敢视物,便自己将眼睛戳瞎了!”

    凤举静静地靠坐在浴桶中,波澜不兴。

    她越是平静,太子妃便越是压不住愤怒。

    “凤举,你一个女郎,何以这般心肠歹毒?你看看小妹这张脸,多美丽的一张脸,她原本有着大好的前途,就因为你,是你亲手毁了她!”

    “娘娘,您的小妹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您可算过?那些被她所害之人身后有多少亲眷痛不欲生,您可知晓?还有,上回宫中春日夜宴,您不也想借着楚娆的手要了阿举的命吗?若论歹毒,在你们姐妹二人面前,阿举何敢自居?”

    “呵,果真好厉害的一张嘴,难怪连那些自命清高的名士们都被你哄骗得晕头转向,处处维护你!就连太子殿下都被你迷惑!”

    凤举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冷冽:“裴明贞,身为太子妃,你便是这般龌龊粗鄙,言语无状?”

    “大胆!竟敢直呼太子妃的名讳!”女官厉声斥责。

    凤举轻蔑地瞟了眼太子妃,说道:“有身为太子妃的自觉,方为太子妃,不知自重身份者,何以令人重之?名士清流,风骨超逸,岂容你这般无端诟病?太子与我更是清白如水,你怎可满口污言秽语?”

    她义正辞严,字字铿锵。

    太子妃额头青筋都爆了起来:“哼!此处并无旁人,你不必拿这些冠冕堂皇之言来压制本宫!你自己也不过是个豢养男宠、水性杨花之人,有何资格教训本宫?你看看你这般处境,只能乖乖任本宫宰割。”

    凤举紧绷的神色缓缓松了下来。

    良久,她含笑说道:“那你打算如何宰割我?”

    太子妃冷笑,命宫女们将裴明媛带了下去,目光阴翳地盯着凤举。

    “虽然只要看到小妹的模样,本宫便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但你该庆幸,你还有你的用处。”

    太子妃话锋一转,阴翳淡了些许。

    “睿王是与楚家共同辅佐昭王的吧?”

    凤举笑了笑,废了大半日的光景,终于开始切入正题了。

    “难道睿王自己便不能胸怀野心、觊觎大位吗?”凤举眼底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睿王?”太子妃不屑地笑道:“不过是个昭仪所生的皇子,何况董昭仪还仅仅是衡家送入宫的一个美人,她背叛了衡家,以为带着儿子靠着楚家便可高枕无忧,可他们母子终究还是无依无靠!如此,也能妄图继承大统?”

第四百三十九章 任你挑选(二更)

    “我可否问一句,当年衡皇后也不过是刚入宫封后不久,衡家为何会将董昭仪这个美人送入宫,就如今看来,董昭仪可是颇得圣眷,当年衡家与皇后便不怕被这个美人夺了恩宠?”

    听到凤举问询,太子妃警惕地看向她。

    凤举坦然笑道:“既然想合作,那总该让我明白些原委吧?况且这些过往,我若要寻别人打听,应也不难。可若因我无知而不小心坏了你们的事,那可怨不得我。”

    太子妃警告:“错了!你最好弄清楚,我们之间并非合作,而是,你必须听命!”

    凤举不动声色,暗自冷笑:听命?凭他们也想命令自己?未免太妄自尊大了!

    太子妃厌恶她那种从容闲适、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压制住怒火,说道:“当年衡家送董昭仪这个美人入宫,本就是为了博得圣宠,因为,她的容貌有五六分肖似先皇后。”

    “原来如此!”凤举颔首说道:“衡家除掉了先皇后这个绊脚石,让自家之女得以封后,而后,又用一个毫无背景、构不成威胁的赝品缓和陛下心中的怒气,还能借着这个美人为衡家谋取更大的好处,果然是妙啊!”

    “你胡言乱语什么?”太子妃勃然变色。

    凤举指间拨动着水面的花瓣,淡淡一笑:“何必紧张?当年之事虽未查证,其实真相如何,人人心知肚明。我看衡皇后也未必就对你说过真相,但你,其实也是如此想的吧?”

    太子妃背脊冒汗,隐隐发着寒凉,凤举的笑容让她有种无处遁形之感。

    她恼羞成怒道:“这些事你无需过问!”

    凤举抛了抛眉头,不置可否:“好了,说罢,你们想要我如何?”

    太子妃冷哼一声:“退了与昭王的婚约,裴家与衡家的青年才俊任由你挑选,即便是本宫的弟弟,裴家少主子颖,亦或衡家少主永之,只要你愿意,也可。”

    裴绍与衡永之?这施舍恩赐一般的语气算什么?

    “噗嗤!”凤举顿时忍俊不禁。

    太子妃脸色阴沉:“你笑什么?”

    “此话你若是去与武安公主讲,我想她会欣喜之极。”

    凤举忍住笑,清冽的目光睨向她,透着冷漠。

    “你们是将我凤氏阿举看做了武安公主之流?还是你们裴衡两家的子弟便是任人挑选的男倌娈宠?呵,任我挑选?只怕,他们配不上!”

    “凤举!你莫要太自以为是!”

    太子妃大怒,发间的金步摇剧烈地晃动着,闪烁出锐利的金属光泽。

    “你是弄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你凤家嫡系独女固然独一无二,贵不可言,但正因如此,你无亲兄弟依靠,将来要继承凤家家主之位的凤逸也被你欺压,对你恨之入骨,你唯一能依靠的便只有夫家。无论是嫁给子颖亦或永之,你将来都会成为一家之主母,便是凤逸再恨你,也不敢为难你,这些,你可想清楚!”

    “裴明贞,你当我是三岁的孩童吗?在咱们这等世家望族中,我若真失去了母族依靠,夫家也只会将我弃如敝履罢了!提出的要求,对我,毫无吸引力!”

第四百四十章 狭隘之辈

    “那你便是不肯答应了?”

    面对太子妃的恼羞成怒,凤举却笑得一脸纯良:“婚姻大事,理当由父母做主,你们不敢去寻我父亲,却来为难我,该说你们愚蠢,还是胆小懦弱?”

    太子妃眼眸锐利,就像是一条美人蛇在盯着凤举。

    此时,她大概也反应过来了,凤举从方才开始便是在逗弄她,根本毫无配合之意。

    “凤举,你能与睿王订下婚约,不也是你自己不顾廉耻,死活央求父母亲族点头的吗?就连你豢养男宠,凤家这等自诩清正的门第竟也都由着你。故而,本宫相信,你能做成一次,便能成第二次。”

    太子妃说着话,十指蔻丹慢条斯理地抚过衣袖。

    “本宫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凤举的身体在水中略一下沉,抬手撑着下巴,随着开口的动作,一片嫣红的花瓣自指间跌落。

    “如何是好呢?世间男儿无数,我却只看得上慕容灼一人。”

    “那本宫便与你无话可说了!”

    太子妃长袖重重一甩,留给凤举一个莫名的眼神,愤然转身离开。

    就在太子妃出门的霎那,另外一个脚步声踏入屋内,两人应是擦肩而过。

    太子妃隐约对那人说了句什么,随后,门扉被紧紧扣上。

    凤举垂眸失笑,悠悠然道:“看来是不打算轻易放过我的。”

    “这只能怪你自己不识抬举!”

    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凤举浑身紧绷,警惕地看向屏风的方向。

    不多时,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便缓步走入。

    “衡、永、之!”凤举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俊美青年,慢慢吐出对方的名字。

    衡永之站在离浴桶几步之外,浓眉舒展,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肆无忌惮地落在凤举身上,宛如在欣赏一样东西。

    不过,凤举更愿意将之说成是野兽在盯着爪下的猎物,满足地嗅着气味,盘算着该如何啃食。

    如此想着,看着衡永之那张脸,凤举顿觉肠胃里恶心得难受。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呵,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凤家大小姐,竟然在一个男子面前如此一丝不挂,真是令人不齿!”

    凤举鄙夷地哼笑:“看来你是为之前所受的屈辱来报复的!”

    衡永之,果然是个心胸狭隘之辈!

    “你只说对了一半。”衡永之目光深幽地盯着凤举,忽然抬脚靠近。

    凤举眼下的处境确实有些不妙,缩在浴桶这尺寸之地,退又不能退,逃也逃不得,只能冷漠地看着衡永之向自己靠近。

    衡永之紧靠在浴桶边沿,尽管水面上洒满了花瓣,可他那种露.骨的审视仿佛穿透了花瓣,看向了更隐秘之处。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安静得可怕。

    凤举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开始变得粗沉。

    “人人都言你族姐凤清婉是大晋第一美人,但我却发现,你凤氏阿举,似乎越来越美了。”

    衡永之忽然伸手扣住了凤举的下巴,迫使她正视自己。

    “你说,我究竟差在何处?让你这般看不起我,连一眼都不肯正视我?”

第四百四十一章 速战速决

    凤举终于忍不住蹙起了眉尖。

    这衡永之莫非也疯了不成?

    她一手护在胸前,一手狠狠打开了衡永之的手,清冷道:“凤举眼中容不下无礼之人!衡永之,你若还是个君子,便请即刻离开,否则……”

    “离开?”衡永之俊美的脸上一片阴沉之色。

    他看了看被凤举打湿的衣袖,再看向凤举,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她小露水面的香肩上,目光陡然一暗。

    “你以为我来此是为何?”

    衡永之的目光极其复杂,阴冷,却隐隐燃着火焰,愤恨,却仿若藏着迷恋。

    也许,连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的心思。

    他直接便动手脱掉了外袍甩到地上,恶语相向:“你不是水性杨花、处处留情吗?你不是不知羞耻、勾三搭四吗?你不是……你不是不将我放在眼中吗?我倒要看看,若是让所有人都知晓你与我有了夫妻之事,除了我,谁还肯要你?!”

    这是要生米煮熟饭,逼她下嫁了?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衡永之一面用如狼似虎般愤怒复杂的眼神紧盯着凤举,一面粗暴地宽衣解带。

    他满心唯有一个想法,将眼前这少女狠狠压在身下,让她再不敢无视自己,永远都只能在自己面前奴颜婢膝!

    然而……

    一个彻骨寒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你是打算看他继续脱下去吗?”

    “谁?”

    衡永之大惊之下暴呵一声。

    一道欺霜胜雪的身影鬼魅一般掠窗而入。

    “慕、慕容灼?”衡永之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那双湛蓝的眸子里迸射着妖异而嗜血的锋芒。

    “本王之人,谁准你碰她的?”

    衡永之汗流浃背,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一头狼正疯狂地撕碎着猎物。

    “慕容灼,你不过是个俘虏,你敢动我吗?”

    “哼!”

    慕容灼缓缓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握紧,发出骨节摩擦的声响。

    他视线锁定衡永之,话却是对凤举说的——

    “本王要动手了!”

    “留他狗命,应该很快便会有人来‘捉.奸’了,速战速决。”

    凤举声音冷漠,掬着清水擦着被衡永之碰过的脸颊,看也不再看他一眼。

    衡永之意识到了危险,想要夺门逃离,然而,他被一头嗜血狼王盯上了!

    慕容灼顺手将帷幔撕下,甩手便勒住了衡永之的脖子,让他想求救却发不出声,英俊的脸涨得通红。

    随后,慕容灼又绑了他的手脚,塞了他的口,嚣张得意的衡永之,此刻就像砧板上的鱼肉,被暴怒的慕容灼狠狠收拾。

    一声声“呜呜”的惨嚎,传出屋外时早已几不可闻。

    良久之后,衡永之已昏死过去,满脸肿胀,鲜血染红了塞在口中的纱幔,早无半点世家子弟的风神。

    “哼!”

    慕容灼冷哼了一声,若非衡永之的身份太特殊,他定会要了此人的命!

    “你早知本王暗中跟着?”

    慕容灼斜眼瞪着凤举,妖孽的面容染着艳色,不知是窘迫,还是气愤。

    “不知!”

    凤举轻声说着,眼睫垂落,身体下沉,水面淹没了下巴。

    (还有更新)

第四百四十二章 谨慎期盼

    慕容灼在听到她的话后,登时便有了暴怒的趋势。

    不知?

    不知他跟着,这女郎竟还敢来面对这些人,她真是……

    然而,在他怒气即将喷薄而出时,却听见凤举轻轻地说:“我并非神算,也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只是……想着也许你不会将我弃置险地。”

    浴桶中的水已经有些发凉了,没有了蒸蔚的水雾,凤举那双凤眸映着娇艳的花瓣,格外潋滟清透。

    她说的是“也许”,她只是小心谨慎地期盼着,设想着,不敢确信那个人是否真会将她的安危记挂在心上,为了她去而复返,只是揣着这份微薄的期待面对危险的虎狼。

    慕容灼的心涌上一丝酸涩,酸涩中,带着疼痛。

    “何谓‘也许’?是绝对!凤氏阿举,你真是个痴傻的女郎!”

    清冷的声音,刻意装出的凶恶,却是……真真切切的温柔。

    他当时听到凤举那些话是怒不可遏,可那份怒多半也是因为在乎,因为在乎,所以醋意乱翻。

    可他即便是再生气,也知晓凤举今日来这东宫便是入了虎穴。他慕容灼,岂会将自己珍之爱之的女郎抛在虎口之下?

    他是离开了,可根本未曾走远,一直带着满腹的怨气悄悄跟着凤举。

    那没心肝的凤氏阿举,竟然连寻都不曾寻过他。

    哼!

    慕容灼拧着如画的眉峰,拎着衡永之的后衣领将人拖出了屏风之外。

    就算是此人晕了过去,他也不愿让此人待在凤举沐浴之处。

    打开门,对着不知何时已候在门外的玉辞说了声:“将衣裳拿进去!”

    “是!”玉辞慌忙关门落栓,抱着取来的衣裳跑向屏风后。

    慕容灼将衡永之丢到地上,看着屋中的睡榻若有所思。

    “你方才说很快便会有人来‘捉.奸’?”

    屏风另一头传出凤举平缓的声音:“我与衡永之之事,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才能让我不得不下嫁于他。”

    慕容灼听得窝火,又是一脚踹在了衡永之身上。

    他看看地上不省人事的衡永之,又看看那张放置着锦被软枕的睡榻,忽然,勾起了唇角。

    凤举正在玉辞的服侍下更衣,只听到窗扉被人打开的声音。

    “灼郎?”

    无人回应。

    “去看看!”凤举向玉辞摆了摆头。

    不一会儿,便听见玉辞说道:“大小姐,慕容郎君不在了。”

    “嗯?”

    不在了?那人又翻窗去了何处?

    凤举自己系好腰间的束带,绕过屏风,只见衡永之已被某人很好心地放到了睡榻上。

    “大小姐,这……我们怎么办?”

    凤举看了看那扇仍开着的窗,思忖了片刻,说道:“先给我穿戴好。”

    一袭华艳加身,玉辞尽量想了个简单点的发式为凤举梳着。

    不一会儿后,窗户再次传来的动静。

    凤举从铜镜中看到,慕容灼又拎了一个人回来。

    “武安公主?”玉辞睁大了眼睛。

    那像死狗一般被慕容灼拎在手中的人,不是武安公主又是何人?

    凤举随手将金钗插入发间,起身看着慕容灼将武安公主也扔到了睡榻上。

    (还有更新……)

第四百四十三章 有奸可捉

    “灼郎,这是……”

    慕容灼冷眼扫着武安公主,说道:“本王暗中跟着你时,她来纠缠,本王便将她打晕扔进了花丛。”

    此时,正好让此女派上用场。

    凤举有些忍俊不禁。

    她看看眼前的架势,大约明白了慕容灼的意图,有人要来“捉奸”,总不能叫那些人无功而返。

    “转过身去!”慕容灼命令凤举。

    凤举乖乖照做。

    慕容灼又对玉辞说道:“你,将这二人的衣衫扒了!”

    “啊?”玉辞瞪大了眼睛,“可是,慕容郎君,那衡家少主是……是男子……”

    玉辞暗暗腹诽:那可是个男子啊!放在大小姐身上,您连看都不愿让她看一眼,放在我这小小奴婢身上,您却让我亲手去扒人家的衣衫!果真是天差地别!

    “你不去,难道要阿举去?”

    长陵王自觉便把自己给抹掉了。

    凤举背对着二人笑了笑,转念一想,忽然转身说道:“且慢。”

    她凝眉看向睡榻上的两人,说道:“将这两人放在一起,反倒撮合了衡家与皇族联姻,成全了他们,哪有这等美事?”

    “哼!那也不能轻纵了他们!”

    “是啊!哪有这等便宜之事?”

    凤举慧黠一笑。

    ……

    “你所言可当真?兹事体大,万不可胡言乱语!”

    太子妃肃然警告着带路的女官。

    在他们后方,除了太子,还有此次来东宫赴宴的男女宾客,不知其数。

    女官一再信誓旦旦地保证:“此等大事,奴婢岂敢胡言?奴婢是看得真真切切,又实在不敢进去,才会来禀报太子与娘娘。”

    那些出于好奇跟来的人到此刻都不知,能令太子妃勃然变色、当下匆匆离席的究竟是何事。

    除了个别之人心知肚明,此事一定与凤举有关。

    譬如,凤逸兄妹与萧鸾。

    早在前些时日,凤清婉因《兰蕙集》一事入宫,偷偷听到了衡皇后与太子妃商量着要在太子妃寿宴上对付凤举,当时她们还未商量出对策,只说一面拉拢,拉拢不成再做其他打算。

    后来,凤清婉将此事告知萧鸾,才有了之后阻止凤举赴宴的种种。

    凤逸和凤清婉悄悄对视一眼,都隐隐有些期待。

    之前的疫症之事被凤举逃过了,他们便不信凤举次次都能这般好运。

    可这些,却并非萧鸾所乐见的。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

    一群人在东宫一间厢房外站定,眼看太子妃要抬手推门,太子忽然皱着眉说道:“爱妃!依本宫看,此事还是算了吧!”

    “殿下,东宫是何等地方,若是真有人在东宫内做出伤风败德之事,那便不只是他们个人之事,也会对东宫对皇族有损,此事决不可姑息!”

    “伤风败德”四个字,更是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太子抓住了太子妃的手,靠近她耳边悄声道:“你给本宫适可而止!”

    太子妃只是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咬紧了牙关,用力推开了门……

    她虽嫁了东宫太子,夫君样貌才学样样出众,可唯独一样,不像个太子,倒像个与世无争的隐士。

    既然他无心争夺,那便只好由自己与母后为他铺路了!

    (还有更新……怎么写来写去就是写不完呢!)

第四百四十四章 荒唐闹剧

    众人蜂拥入了屋内,就见一张睡榻上锦被凌乱地铺陈着。

    大红的锦被,被面上绣着鸳鸯戏水,格外生动惹眼。

    而在锦被之下,明显是有两个人!

    有跟随而来的年轻女郎已经羞窘地惊呼着背过身子,不敢看那幅画面。

    “竟在东宫里做出此等事情,简直伤风败俗!”

    “嗯……”床上女子终于转醒,模模糊糊咕哝着,而后,她痛苦地伸出玉臂揉了揉后颈,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的愠怒:“何人吵闹?找死吗?”

    女子蹙眉回头,一张娇艳的面容映入众人的视线……

    “武安?!”

    因为太过惊愕,太子妃尖利的声音几乎扭曲。

    “为何会是你?”

    是啊!

    为何会是武安公主,而不是……

    凤逸和凤清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凤举呢?

    为何不是凤举?

    武安公主迷蒙的眼神在看到满屋子的人时,瞬间清醒,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忽然委屈地抽泣了起来。

    “是慕容灼!是他对本公主不轨!”

    说是抽泣,可她眼中无泪,倒是一张美丽的脸隐隐开始泛起了红晕。

    一个男人将女人弄晕,能做何事呢?

    在武安公主的认知里,大概唯有一件事!

    慕容灼?

    如此说来,那睡榻上的男人……是慕容灼?

    太子犹疑地上前,拾起地上的衣衫扔给武安公主,自己揭开另一侧的被角,露出了蒙在里面的男人。

    那男人乱发遮面,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侧脸轮廓,有着几分清俊,但完全没有慕容灼那份惊云破月般的惊.艳。

    太子又定睛仔细看了一眼,可就在此时,武安公主已经快他一步动作野蛮地抹开了男人的乱发。

    “你是何人?”武安公主瞪大了眼睛,顾不得佯装委屈,怒火盛然地瞪着男人。

    此时,太子也清清楚楚看清了男人的面孔,当下便满面愕然。

    男人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了太子,急忙起身要跪拜,可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他才猛地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忘记了行礼,完全蒙了。

    “这……这是……公、公主?”

    当男人看清了与自己同被而处之人是武安公主之后,瞬间面如死灰,愤愤然道:“公主,您怎可……”

    武安公主更是快要气疯了,这男人莫非以为是自己觊觎他?他也不看看自己长得那般模样!

    男人起身时,太子妃也看清了他的面容。

    “陈幕宾?为何是你?”

    太子妃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

    分明一切皆已安排妥当,当时都已到了那般情形,不该再出差错了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公主不是信誓旦旦指责是慕容灼吗?这人又是何人?”

    “这男子虽有两分清俊,但也实在是太普通了,莫非公主厌倦了美男子,开始喜好这种了?”

    众说纷纭。

    太子妃只觉头脑昏沉,身体摇摇欲坠。

    一场精心筹备的阴谋,转眼竟变成了一场闹剧。

    真是荒唐又可笑!

    然而,她知道,这,还不算完!

第四百四十五章 难以敷衍

    “诸位,此事东宫自会处理,兹事体大,本宫希望诸位莫要多嘴,如此,便请各位返回宴席继续欣赏歌舞吧!”

    太子下了逐客令,谁还好意思腆着脸继续留着?

    其实眼前之景真算不得什么奇闻异事了,那榻上之人毕竟是武安公主啊,这么多年,类似之事发生了太多,早已司空见惯了。只不过这般毫无遮拦地现于人前,还真是头一遭。

    有些事情总是这般奇怪——

    武安公主私下里豢养多少男宠,只要明面上挂着公主府幕宾的名头,即便人人心知肚明那其实就是男宠,也不能说什么。

    可像这般在众人眼皮底下被人撞破闺中之事,便实在无法再以幕宾为由敷衍了事了。

    此事,皇族总要给外界一个交代。

    更令他们好奇的是,武安公主为何会一口咬定慕容灼?难道就因为她觊觎慕容灼,想借此诬陷?可她就算是污蔑,至少也该先将慕容灼弄到自己红被里吧?

    眼下这般岂不是自打嘴巴?

    还有那太子妃娘娘也是奇怪,这等不光彩的事她按理该悄悄处置,怎的闹得这般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实在是怪哉!

    人群散去……

    武安公主盛怒之下一脚将那陈幕宾踹下了睡榻,眉眼凌厉:“你是什么狗东西?本公主要杀了你!”

    “武安,不可!”太子妃立刻便开口阻止。

    然而看到滚在地上的陈幕宾一丝未挂,太子妃避讳地别开了脸。

    太子道:“还不快将衣服穿上?”

    “是!是!”

    陈幕宾抱着衣衫匆忙缩到屏风后。

    武安公主怒不可遏道:“他算什么东西?本公主为何不能取他狗命?”

    “这……”太子妃语塞,勉强说道:“他是太子手下的幕宾。”

    “哼!区区一个幕宾而已!莫说是幕宾,他便是在朝为官,本公主也绝不放过他!”

    “武安……”太子妃为难地不知该如何解释,武安公主的脾气根本不会听她的劝,她只好看向太子求助。

    太子却只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对陈幕宾说道:“你先退下!”

    陈幕宾畏惧地悄眼看了武安公主一眼,低着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皇兄,这狗东西毁我清誉,你怎能就此放他离开?”

    “武安,你还有清誉可言吗?

    太子一向温和,他今日是被种种事情搅得心烦了,才会说出这样讽刺的话来。

    “好了!你也莫再任性了,此事闹得这般大,怕是会传到父皇耳中,你还是想想如何应对吧!至于那陈幕宾,在父皇有所定夺之前,你不可动他,否则,莫怪本宫不认你这个皇妹!”

    太子拂袖而去。

    武安公主忿忿地揪扯着锦被。

    太子妃蹙眉看了她一眼:“武安,你为何会在此?”

    “本公主都说了是慕容灼,是你们不信!”武安公主气急败坏,那慕容灼究竟是不是男人?明明都将她打晕了,为何不自己……却要将她丢给别人?

    “慕容灼?”

    太子妃大概明白了,冷着脸出了房门,发现太子仍在外面等着她。

    (今天的写完啦写完啦啊哈哈哈,请继续支持,谢谢!)

第四百四十六章 花容失色

    “殿下!”

    太子妃低着头,忐忑地走近。

    “臣妾也是遵照母后之意行事,万没料到会是这般结果,都怪那凤举实在太过阴险狡诈。”

    “你不必拿母后说事,固然是母后授意,但何尝不是你自己私心作祟?至于阴险,莫非人家乖乖等你算计,才不算阴险?”

    “殿下?”太子妃哀怨地望着太子,“臣妾不明白,那凤举究竟有何好,令得殿下都处处为她说话?”

    “因为她真实坦荡,潇洒旷达!这些又岂是你们这些后宫妇人可明白的?”

    太子有些不耐再与她交谈下去,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那陈幕宾可是母后重金笼络来的谋士,还打算安排此人入朝为官,可眼下此人性命能否保得住还未可知,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向母后交代吧!”

    “殿下!臣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太子却再也没有回头。

    他的母后,他的妻子,他的母族舅父们,口口声声皆说是为了他,却不过是为了他们自己的欲念。又有何人会真正在意,他想要的是什么?

    ……

    闹剧过后,众人交头接耳,咀嚼着谈资回到宴席。

    此时,他们发现凤举正端坐在席上,与几个围拢上来的人交谈着,从容闲适。

    而方才疑似被武安公主“诬陷”的慕容灼,也神情冷淡地待在她身边。

    听到众人回来的动静,凤举状似无意地抬头看了过去。起初并没什么,可她定睛盯着某个方向看了两眼之后,忽然瞪大了眼睛,身体不自觉地向后挪动了一下。

    动作幅度不算大,却足以让每一个注意她的人都发觉,这些人都也不由得好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个个大惊失色。

    凤清婉登时便是一惊,因为那些人看的正是她的方向。

    凤举又要玩什么花样?

    她正心神不宁地犯着嘀咕,便听见身边有人惊叫了起来。

    “啊!那是什么?”

    “太骇人了!”

    原本一路同行回来的人都忙不迭地退远,瞬间将凤清婉和她身边之人孤立。

    不对!

    凤清婉心里咯噔一下,这些人并非是在看她,而是……

    她惊疑地看向身边之人,就见书慧的脸上、脖颈上,满满的都是红疹,十分恐怖。

    “啊!”

    凤清婉大叫一声,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就在快要跌倒时,被凤逸一把扶住。

    “书、书慧,你这是怎么了?”画屏结结巴巴地问。

    书慧看着众人的反应,不明所以,她只觉得脸上很痒,下意识地抬手去抓,可手心刚碰到脸,便觉察出了不对。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她双手捧着脸,惊恐地看向画屏问道。

    画屏见她要靠近自己,惊得慌忙躲避:“你别过来!”

    书慧心中惴惴,周围人们围观的目光更是让她煎熬万分。

    她看向了凤清婉,惊慌地唤着:“女郎……帮帮奴婢……”

    凤清婉看着那张惊悚的脸,思绪已经开始渐渐清晰了起来,她狠狠地瞪向了凤举。

第四百四十七章 痛折一臂

    凤举站了起来,却丝毫无靠近之意。

    “族姐,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这婢女看着像是感染了疫症,我看她这模样与洛河郡那些灾民一模一样。”

    一听“疫症”二字,宾客们霎时慌乱四散,就连凤清婉这个主子都连带着被隔离开来。

    “出了何事?”

    太子妃随后赶到,通过人群,很快便从旁人口中了解了情况,当下与众人同样的反应。

    凤清婉狐疑地看了看书慧,看到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后立刻便转开了头。

    书慧碰那床锦被时已经极尽小心了,为何还会感染?

    “阿举,你莫要胡说,书慧她又不曾去过洛河郡,怎会感染了疫症?”

    “哎……”凤举怜悯地叹了口气:“族姐,有一事,为了姐妹和睦,我原本是不愿说的,但你既然想保这丫头,为防止疫症蔓延华陵,我便不得不说了。你这个丫头前几日给我院中一个叫彩儿的浣衣婢女送了一床锦被,说是我的,要彩儿代为归还,只是彩儿将事情耽搁了,一直将锦被留在自己手中。孰料她后来竟莫名染上了疫症,我当下便将人隔离,大夫说是那床锦被有问题,我便及时命人烧了,而且,经查证,那床锦被也并非是我的。也不知你这丫头是从何处寻了那脏东西送到我院中,又是何居心,但她确确实实是碰了脏东西的。”

    这番话有八成都是真实的,加上凤举说得严肃认真,条理分明,所有人心中都已有了定论。

    凤清婉和凤逸这才明白,原来,她早就知晓了一切!

    “族姐,我在洛河郡是亲眼见识过疫症的可怕的,传染速度极快,这婢女还是应尽快处理,否则,也许这在场所有贵人都会受其连累。”

    凤举这话看似是对凤清婉说的,其实她的眼尾一直盯着太子妃。

    果然,太子妃听到疫症可能会牵连东宫所有宾客,立刻便着了怕,端起了东宫之主的气势。

    “来人,速将这丫头压下去关起来!”

    太子妃下令,一队东宫禁卫立刻赶到将书慧压制。

    书慧又慌又怕,平日里自诩的那些聪慧在此刻完全无用武之地,她挣扎着哭喊:“女郎,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女郎奴婢对您一片忠心,您要救救奴婢啊!”

    这疫症虽可怕,但也不是无药可医的。可人一旦落在了东宫,书慧便只有被隔离等死的份,甚至极有可能被直接处死。

    凤清婉想要求情,凤家能为她所用之人已然不多了,书慧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丫头。

    可她尚未来得及开口,太子妃便看了过来。

    “清婉,本宫也是为了大局,你这婢女交由本宫处置,你不会怨怪本宫吧?”

    “不!清婉不敢!”

    求情之语生生吞回了腹中。

    书慧心如死灰,凄厉地喊道:“女郎!奴婢服侍您这么多年,为您做了多少事,您不能抛下奴婢啊!三郎,您救救奴婢啊……”

    见求凤清婉无用,她竟转向凤举求救:“大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害您了,只要您一句话一定能救奴婢的,大小姐……”

第四百四十八章 仁至义尽

    书慧被人拖走,哭喊声越来越远。

    “哼!真是厚颜无耻!她害大小姐,竟还有脸求大小姐救她!”玉辞小声斥骂。

    凤举但笑不语。

    那对兄妹连生母都能舍弃,又岂会费心保一个奴婢?

    这种时候,他们只怕巴不得摘得干净。

    出了这等事,东宫仿佛也变成了一个可怕之地,宾客纷纷散尽。

    出宫时,一个内侍官拦在了凤举面前。

    “贵女,太子殿下有请。”

    “太子?”慕容灼皱了眉头。

    凤举有些无奈。

    慕容灼简直就像只护食的野兽,任何男子靠近都能让他龇牙炸毛。

    太子正独自负手站在一棵银杏树下,头戴双龙冠,长身玉立,风姿翩翩,只是看着有些忧郁。

    “你在此处等着。”凤举吩咐慕容灼。

    慕容灼一路跟来,此时凤举要将他抛下了,清冷的眼神中透着不满和哀怨。

    “阿举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勉强:“不必多礼了。”

    凤举暗暗叹息,对于太子,她多少有些同情。

    “殿下叫阿举来,可是为了今日之事?”

    她开门见山,倒叫太子一时沉默了下来,不知该如何开口。

    “多谢!”

    除了这两个字,太子已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也许旁人不知,但他很清楚,两次了,若非凤举有意手下留情,以她的手段,太子妃不可能安然无事。

    “殿下……”凤举停顿了一会儿,待默默将心中的波澜抚平,她才缓缓抬头:“您是个淡泊坦荡的君子,阿举敬您品行高洁,所以不愿牵连您失去自己的骨血。但您不必急着道谢,因为……待太子妃诞下小殿下之后,若她还是如此行事,阿举绝不会再手下留情,望太子殿下见谅。”

    太子口中隐隐泛着苦涩:“本宫明白,你已是仁至义尽了。”

    如此凝重的气氛之下,凤举已无话可说。

    “那阿举便告辞了,请殿下好生珍重。”

    凤举走出几步时,听到太子惆怅地说道:“若本宫未生于皇家,与阿举互为知音,品琴雅谈,该多好!”

    凤举没有回头,只是心中生出一丝悲凉。

    是啊!无凡尘挂碍,交友,知心,品琴,畅谈,多好。

    只可惜,生在这般世道,碍于种种缘由,他们皆是不得自由。

    ……

    宾客散尽,宫人们忙碌着收拾宴会残局。

    太子妃揉着作痛的额头,心里还在盘算着该如何向衡皇后解释。

    “娘娘!”一个宫娥赶到,手中捏着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小声道:“这是在凤家大小姐待过的那间房中拾到的。”

    太子妃打开一看,眼睛骤然发亮。

    ……

    “你刻意将那份名单留下,真能确定他们会相信吗?”出宫的路上,慕容灼忍不住问道。

    凤举勾了勾唇角。

    那张纸上都是从潘充那本账簿上摘抄下来的官员名单,而且都是与忠肃王和楚家有牵连的官员。

    “他们当然不会轻信,是真是假便由他们自己去查证吧!”

    萧鸾现在仍躲在昭王萧晟身后,想要将他逼出来,首先必须将昭王的势力削弱,这种事,交由衡皇后与衡家最好。

第四百四十九章 幕宾身份

    玉辞缩在一旁,忍不住好奇问道:“慕容郎君,您将那衡家少主丢到了何处?”

    提到衡永之,慕容灼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树上!”

    玉辞张大了嘴巴。

    堂堂的衡家少主,被狠揍成了那副模样,还被……挂到了东宫的树上?

    不过,把东西挂到树上,这似乎……

    玉辞想起了云团,那只雪豹总会将觅来的食物挂到树上。

    额……真像啊!

    慕容灼看向凤举,问道:“那个陈幕宾究竟是何人?你为何要将他与武安公主扔到一处?”

    “因为……他是萧鸾的人!”

    凤举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漾着浅浅的波光。

    ……

    睿王府。

    “我们好不容易才让东宫将陈幕宾揽入麾下,难道这步棋就这般轻而易举地破了?”李荀嘉眉心深锁,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那陈幕宾原是他的同窗好友,为人足智多谋不在他之下,将那人安插入东宫原本能派上大用场,东宫都已经准备为陈幕宾安排官职了,可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等丑事,简直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李荀嘉刚得到消息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萧鸾若有所思地站在窗边,漆黑的眸子里深不见底。

    “是啊,就这般轻而易举地破了!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萧鸾自言自语。

    李荀嘉道:“殿下是在说公主吗?”

    “武安?”萧鸾不屑,冷冷勾唇:“她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而已,你莫非以为她真能看上那陈幕宾?”

    李荀嘉大惊:“殿下之意,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东宫吗?不应该啊!”

    萧鸾轻笑,像李荀嘉这种人又岂会将那个真正的幕后主谋考虑在内?

    正因如此,才容易忽略。

    “是阿举!”

    “什么?凤家大小姐?”李荀嘉瞪大了眼睛,仍是难以置信。

    “之前我们便猜测,衡皇后可能会从阿举身上下手,拉拢凤家,只是不知她会使用何种手段,今日,倘若不是阿举聪慧,恐怕躺在那榻上之人便是她与衡永之了!”

    萧鸾想起当时那一幕,真不知自己是该怒,还是该喜。

    事后见裴绍安然无恙,却不见衡永之,他便猜到了大概。

    “原来如此!这凤家大小姐果真不愧是女中之士,聪慧无双。可她直接逃了便是,为何要将公主与陈幕宾放在一处?若说是有意与公主为难,可为何偏偏是陈幕宾?”

    李荀嘉自诩善谋,可从之前的洛河郡之事到现在,又太多事情让他想不明白。

    萧鸾深思着,说道:“她没有直接将武安与衡永之放到一起,说明此事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她究竟是如何知道陈幕宾是本王的人呢?”

    他确信陈幕宾之事就算是凤瑾都不可能知道。

    “殿下,那陈幕宾,我们救是不救?”

    萧鸾的手缓缓收紧。

    “不可能了!此事闹得太大,照理武安须下嫁于陈幕宾,但陈幕宾无官无职,出身寒微,让武安下嫁,只会让皇族更加难堪,父皇是不会准的,如此,父皇便只有秘密处死陈幕宾一个办法。”

    也许,凤举要的就是这般结果。

    “阿举……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啊!”

    (今天只有四更!晚安)

第四百五十章 不由代劳

    “禀殿下,凤家凤三郎到了。”

    家奴在门外通传。

    萧鸾看了李荀嘉一眼,李荀嘉立刻自觉退了下去。

    “殿下!”

    凤逸拱手行礼,英俊的脸上是遮不住的疲惫,与尚未退去的愤然。

    萧鸾没有如往常一般让他就坐。

    “本王听说东宫已经处决了那名婢女,尸体当场便火化了,清婉可还好吗?”

    “如何能好?书慧服侍了清婉多年,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奴婢。方才清婉未出东宫便晕了过去,我已将她送回家中去了。阿举近来行事越来越过分,完全不顾念姐妹之情,清婉如今被她欺凌得……”

    “三郎!”

    凤逸的抱怨被萧鸾截住,他这才发现,萧鸾的神情明显有着不满。

    “三郎,你近来的作为实在是令本王很失望。”

    “殿下?”凤逸脸色蓦然一变,转念一想,急忙拱手:“殿下恕罪,是凤逸办事不力,未能阻止阿举去东宫赴宴。”

    “本王所指并非此事。”

    不是?

    凤逸疑惑地看向萧鸾,百思不得其解。

    萧鸾一手拂过衣摆,潇洒起身,深不见底的眼眸凝视着凤逸。

    “听说,你迫不及待地想要阿举的命?”

    凤逸赫然抬头,后背一股凉意窜起,对上萧鸾的目光,他竟惊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殿下!凤逸岂敢擅自做主坏了殿下的大事?”

    “三郎,本王以为你我名为君臣,实为知交,无话不可谈,可没想到你竟也会自作聪明欺瞒本王!”

    萧鸾走到了凤逸的身后,凤逸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着他的声音,浑身仿若堕入了无尽之渊。

    “你还是不肯对本王坦诚相待吗?那……是否需要本王请贾太医来,与你当面对质?”

    “贾太医?”凤逸的手一片冰冷,满怀忐忑地问:“他……他是殿下之人?”

    “是谁之人并不重要,你需要他时,他便是你的人,对你言听计从,可你的想法若是与本王有所背离,为防止你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你说呢?”

    短短的几句话之间,凤逸已是汗流浃背。

    原来,他自以为聪明,其实早在不知何时起,便已落入了别人的掌心。

    他早知道萧鸾是所有皇子中最有谋略的一位,所以才会选择为他效命,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手段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殿下,凤逸这般做固然是为了私愤,可也是为了殿下着想,阿举如今事事与殿下作对,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阿举,凤逸是怕再纵容下去,她会做出对殿下更不利的事。”

    萧鸾盯着他的后背,仿佛能将他每一寸心都剖开看穿。

    “三郎,你是有些才智,只是,千万不要在本王面前卖弄,本王对谁感兴趣,那是本王自己的事,可你若是擅作主张,妄图替本王做主,那便休怪本王不念多年交情。”

    被道破了心思,凤逸悄悄握紧了汗涔涔的掌心,低垂的眼帘遮住了满眼的心思。

    “是!”

    “三郎,阿举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留她也好,杀她也罢,都只能由本王决定,本王不希望旁人插手,懂吗?”

    “是!殿下之言,凤逸一定谨记在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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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色撩人介绍:
十四年情深似海,痴心交付,换来的是他江山稳固,她家破人亡。
当她踏着鲜血步步重生,回归血债的开端……
“狠毒?你可知亲眼看着双亲被野狗分食,是何等痛不欲生?”
在这个世家与皇族共天下的浮华乱世,她是华陵凤家最尊贵的嫡女。
一手折扇,半面浅笑,藏住满腹阴谋。
一袭红裳,七弦着墨,结交天下名流。
当她智斗族男,颠覆祖制,成为有史以来唯一一位女少主;
当她跻身清流,被名士推崇,成为一代领袖;
凤举:“灼郎,我心悦你,你呢?”
慕容灼:“她足下的尺寸之地,便是本王要守护的江山!”
巍巍帝阙,谁将兴举盛世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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