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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梁清墨     帝色撩人txt下载     帝色撩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蒙面女子

    十指连心,就在闪避之际,楚令月右手中间的三根手指被并排削断。

    钻心刻骨的疼痛袭来,让她差点昏过去。

    可眼下性命攸关,她只能强打精神,咬着牙爬起来拼命地跑。

    斛律湛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笑容放大,眼睛骤亮,就像是野兽锁定了苟延残喘的猎物。

    楚令月自出生起便是养尊处优,从来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便有不计其数的人为她杀掉她想杀的人,她何曾受过这种罪?

    这种沦为他人猎物,性命被别人捏在鼓掌间的感觉,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裙摆太长,拖在身后挂在了一个低矮的枯木桩上,她扯拽不动,回头的瞬间,根本来不及看向裙摆,面前,斛律湛那张脸已经近在咫尺。

    迎着月光,那张脸森白狰狞。

    刀,顷刻挥了下来。

    “啊——”

    完了……

    她楚令月的人生,真的只能到此了吗?

    刀刃劈在脸上,鲜血瞬间将半边脸颊染透。

    “谁?”

    斛律湛看了眼自己的刀锋,又惊又怒,向四处张望。

    方才分明是有人打偏了他的刀。

    就在这一瞬间,楚令月已经逃开了。

    斛律湛眼看自己的仇人要跑,急欲提刀追上去,可就在这时,一个纤细的女子身影挡在了他面前,脸孔被黑纱包裹着,只露出一双黑森森的眼眸。

    “你是什么人……”

    斛律湛的话尚未说完,一只颜色艳丽斑斓的甲虫从女子腰间荷包内钻出,振翅飞到了斛律湛的眉心。

    斛律湛一时错愕,竟呆了一刻,可就是这一眨眼的工夫,这只甲虫伸出了一根尖锐的毒刺,刺进了他的眉心,一点黑气从中心一点迅速开始扩散。

    整个山林里瞬间只剩下斛律湛痛不欲生的嚎叫。

    一直藏匿在暗处的夜狼卫见此情形,一时讶然。

    这个情况……王可不曾交代过。

    无论如何,王是要那楚令月死在这里,这个蒙面女人的情况不明,他们还是要先去解决掉楚令月。

    可就在他们准备去追赶楚令月时,仿佛听见一阵银铃的响动。

    随即,草丛中有窸窸窣窣极其细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就像是无数的虫子在草丛里爬行。

    “小心!”

    其中一人低声提醒同伴。

    他的声音甫落,周围便腾起一阵白色的雾气,让他们瞬间失去了力气。

    楚令月一路奔逃,好在她方向感极佳,以月色星辰引路,很快便从山林中逃了出来。

    确定身后再无人追来,她终于跌坐在了地上,背靠着一棵树,大口喘着粗气。

    身边有一滩雨后留下的水洼,浅浅的水波被月光照得反射出微光,水面上映出了她狼狈凄惨的模样。

    半边的面颊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血还在往下淌,半边脸已经染得血红,却更衬得另外半边脸美貌绝伦。

    然而,这对比强烈的画面在鲜血和夜色的烘托中,实在诡异得令人心惊肉跳。

    楚令月抚着那半边被毁掉的脸,抬起只剩下拇指和尾指的右手,残缺的手在鲜血中不停地颤抖着。

    良久,那只残缺不成形的手砸进了泥洼,一声凄厉饱含着愤怒痛苦的喊声惊飞了头顶树上的鸟儿。

    扑啦啦,鸟儿惊飞,人影蹒跚着离开。

    树枝上,黑纱蒙面的女子漠然看着。

    (我也不知道今天能写几章,尽量多写吧,最后一章会提醒)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任务失败

    “感谢长陵王再造之恩,敖登此生愿忠于您,永不背叛!”

    城外一辆马车旁,敖登带着浑身伤,勉强下跪。

    慕容灼一个眼神,立刻便有人将敖登扶起。

    慕容灼将一封信递给他:“这是本王的亲笔书信,待到了北川凉城,你将此信交予齐敏,他自会为你妥善安排。你是一员良将,本王不会亏待你。”

    “是!”

    慕容灼安排的人驱使着马车,带着敖登一同离开。

    最后一人牵马等候示下。

    慕容灼将一枚雕刻着“云”字和牡丹花纹的令牌交给他。

    “这是云字商号的密令,你带着上路,萧鸾得知敖登被救走,定会派人追击,你们沿途去找云字商号任何一间店铺,他们自会设法帮你们通关。”

    “是,殿下!”

    护送敖登的人离开不久,夜狼卫便回来了。

    “王!”

    十人一齐跪在地上,一向骄傲的夜狼卫第一次如此垂头丧气,简直就像耷拉着尾巴的狼。

    “你们这是怎么了?”

    “属下等无能,任务失败了。”

    慕容灼的脸色瞬间冷淡下来:“解释。”

    “突然出现一个黑纱蒙面的女子,不仅杀了斛律湛,还帮助楚令月逃跑。对方应是个用毒高手,属下等人到现在还浑身无力,她原本有足够的机会取属下等人性命,但却没有。”

    夜狼卫跟随先王时,执行任务不计其数,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用毒高手,毒术也是夜狼卫的训练项目之一,但是这一次遇到的这个女人,简直堪称是将毒运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一团白影从丛林里窜了出来,在慕容灼腿边蹭了蹭。

    夜晚到了山林,云团就到处撒欢。

    自从这家伙跟在自己身边,慕容灼总觉得身上都是它的毛,抬脚踹了它一下,随手在云团脑袋上抓了抓,薅下一小撮毛来。

    云团呼呼地喘着气,委屈地卧下去在土里打滚。

    慕容灼蓝眸冷冷地睨着它,毫不客气又踹了一脚,将云团圆滚滚地踹远。

    “再敢蹭过来,明日凌云的早膳便是你的肉。”

    云团呼噜噜一声,躲远去抖身上的土了。

    慕容灼看着这只蠢猫,思忖着,楚令月此刻应该还没有进城,还来得及,派这蠢猫出去一定能够找到她的行踪。

    只是,那个黑衣女人若是一心要保住楚令月的性命,恐怕还是无法成功。

    真是可惜!

    ……

    慕容灼悄悄回到栖凤楼时,已经是四更天了,凤举早已经睡了。

    酷夏时节,凤举只穿了薄薄的白色单衣躺在榻上,身下铺着用大小均匀的玉石编织成的凉席。

    与曾经那个骨瘦伶仃、面无血色的小丫头相比,如今的凤举,肤如白玉,唇色如花。

    她天生骨骼纤细,所以尽管身形修长纤细,看起来却不会瘦骨嶙峋,反而丰乳纤腰,双腿修长漂亮,对男子而言,简直处处都是致命的诱`惑。

    凤举领口微微散开一角,鼓胀之处随着轻缓的呼吸起起伏伏,撑平了绸衫的褶皱。

    慕容灼喉咙有些发烫。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缺席替代

    凤举轻轻动了一下,衣领敞得更开了,修长的小腿露出了一截。

    如此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倘若还能忍得住,那恐怕……真要怀疑到底是不是男人了。

    慕容灼涨红着脸,蓝眸盈盈,仿佛要滴出水来。

    良久,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慕容灼,你真是个禽兽!”

    他伸手帮凤举将衣领拢好,转身便要悄悄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陡然响起一声轻笑,一只洁白素手拉住了他的衣摆,用力一拽。

    慕容灼冷不防被拽到了榻上,凤举压在他胸前,支颏看着他。

    “怎么?又要去泡冷水浴?”

    慕容灼红着脸,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似乎想要藏住身下的什么东西。

    “阿举,莫要闹了,快下去。”

    凤举已经轻轻解开了他腰带上的宝石扣:“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一下?”

    轻柔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慕容灼顿时意动神摇。

    “你……”

    一双清透的蓝眸迟疑地看向凤举,有些跃跃欲试,又有些羞赧,还有担忧犹豫。

    慕容灼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还是算……”

    “傻子!”

    凤举倾身吻上了他的唇。

    ……

    翌日,持续多日的凤家少主择选,将在这一日确定最终结果。

    与此同时,京兆府衙也传出消息,凤凌被指控杀害忠肃王世子一案,也将在今日公开审讯,给出一个结果。

    两边都与凤家有关,并且都是轰动京都的大事,各大世家名门的家主主事人们当然是更关心凤家少主人选的确定,当然,他们也都另外派了人去京兆府衙听审。

    只是当少主择选开始时,来凤家这边出席的宾客们才发现,前段时日一直反对凤举、拒绝出席的凤氏族人们不知为何又都出现了,更令人惊奇的是,作为最受瞩目对象的凤举,居然没有出现。

    凤修主动站在了凤举的席位上,对着凤瑾躬身作揖。

    “家主,凤七今日自愿弃权,并且代云止参加择选,请家主同意!”

    凤瑾尚未说什么,凤逸淡淡道:“七郎,如此恐怕不妥吧?阿举既然有心争夺少主之位,便该亲自出席,可是现在,她连如此重要的场合都不参加,可见她对少主之事并不十分看重。更何况,既然你要弃权,今日参加择选考评之人应当是她,你代替她,这是何道理?”

    “三郎,叔父身为家主都尚未开口,你是否太过着急了,莫不是已经将自己当成少主,或者家主了?”

    凤恒的话就像没有入鞘的剑,毫不掩饰地攻击凤逸。

    凤逸一时哑然,不是他无话可说,只是凤恒已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开口便是真的印证了对方的指控。

    凤逸与身边几位族人低声说了一句,应是在与他们商议,以示公平。

    随后,他扬声道:“今日只验证各项择选项目的结果,并不会现场再做竞争,故而,本人若是有合理的理由,由他人代为出席也未尝不可。”

    凤逸含着一丝轻蔑,说道:“是啊,阿举她缺席的理由究竟是什么,不妨说出来。”

    (瞌睡了,晚安!)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当庭堂审

    凤修似有深意地看着凤逸。

    “阿举她,去京兆府衙帮助霄鸿洗刷冤情,她说她已经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何人了。”

    凤逸突然间便哑然无声了,神情之中也透着一丝古怪。

    难道……凤举她真的查到了什么?

    “阿举说,少主之位她势在必得,但她今日若选择出席少主择选,任由霄鸿被人构陷定罪,那她即便是胜出了,也还是没有资格。一家之少主,并非是为个人私利权位而存在,而是要顾及全族族人!”

    ……

    京兆府衙。

    “君侯放心,凤公早已吩咐过,凤九郎人虽是被扣留在下官府衙,但他不仅是凤家之人,还是北燕的将军,下官并没有对凤九郎动用任何刑罚。”

    上官迁早已认定了暗中依附于凤家,态度很是恭敬。

    凤举笑了笑:“上官大人放心,对方毕竟是忠肃王,凤家绝对不会令你为难,你今日只需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

    上官迁迟疑地看着凤举。

    府衙公堂。

    外面早已围满了前来听审的人,其中有名门士族,也有庶民百姓。

    忠肃王萧伦与凤举各坐于一旁,凤凌坐在凤举身边。

    “阿举,当真有把握吗?”凤凌有些担忧。

    他是知道的,这段时日凤举和他的兄长们都在为少主之事忙碌,凤举还出了斛律湛那件事,如此短的时间,真的能够帮他翻案吗?

    凤举啜了一小口茶,刻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九哥放心,世子并非是你所害,真正该担心的是那背后的真凶。”

    忠肃王府的庶子萧怀英就站在忠肃王身后,听到凤举此言,他不由得脚尖向后挪动了一下。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凤举好像在看他,又仿佛没有。

    短短几日的时间,忠肃王眉心便多了一道沟壑。

    “京兆尹,此案你一直拖着,今日是否该给本王一个交代了?”

    上官迁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说道:“下官已然接到陛下旨意,虽然凤九郎身负北燕官职,但若查明世子被害当真与他有关,下官自可依照我大晋律法,予以惩处。本府不会包庇真凶,但也不会错判冤枉任何人。”

    “哼!”忠肃王重重哼了一声:“这还有何好查的?证人虽死,但证词已经画押,凤家更是蓄意杀害证人,意图泯灭证据,包庇他自家的子弟,这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我儿至今仍然安置在府内,死不瞑目,若不等到凶手以命抵命,本王绝不会将我儿下葬,让凶手逍遥法外!”

    “我再说一遍,人不是我杀的!”

    “九哥!”

    凤举制止了凤凌起身的动作,冲他摇了摇头。

    “上官大人,不知可否容我发言?”

    “君侯请!”

    凤举看向对面的忠肃王:“忠肃王口口声声说,是我凤家蓄意杀害证人,那么请问忠肃王,可有证据?”

    萧怀英道:“这还需要什么证据?除了你们凤家,还有何人会杀害证人?难不成是谁想暗中帮助你们凤家,却做了好事不留名?这未免也太可笑了!被杀害的是我兄长,便是真有什么替天行道之人,也该是帮助我们王府才是!”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死不足惜

    凤举淡淡扫了他一眼,萧怀英顿时噤声。

    “证人被害之时身处何处?附近可有什么人?”

    忠肃王面色不愉:“你这是明知故问?人都是你们杀的,你们岂会不知?”

    上官迁主动说道:“那携雨被杀时,人就在一度春风,她自己的闺阁内,自忠肃王世子之事发生后,璟兮便作为证人,被忠肃王府的护卫严密保护了起来,不准任何人接近。”

    凤举微笑:“想必,忠肃王对贵府的护卫十分有信心。”

    忠肃王不语。

    凤举继续道:“既然证人是被忠肃王府之人严密看护,若非这些护卫是脑满肠肥的酒囊饭袋,我等外人又如何能轻易接近,并且在贵府护卫的重重看守下,悄无声息地将人杀死?”

    也许是自己心中有鬼的缘故,萧怀英听到“外人”两个字便更加心虚了。

    “忠肃王认为是我们凤家派人杀掉证人,然而凤家既是最有动机杀害证人的对象,同时也是最不可能做这种蠢事的。

    “如眼前所见,证人携雨一死,大多数人第一时间便认为是我凤家所为,然而细细想来,便会发现其中大有问题。

    “恰如忠肃王所言,证人虽死,但证词犹在,并且证词已经画押,那么杀死证人于我们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招来怀疑非议,不是吗?”

    外面听审的人群中议论声开始变大。

    凤举的话里话外都是顺着忠肃王的意思,以他的话作为自己言语的论证,让他一时难以反驳。

    而在别人看来,她的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证词是签字画了押,但或许你们就是想趁着人死之后翻供呢?左右携雨这个证人已死,即便你们说了什么居心叵测之言,她也无法再辩驳解释,不是吗?”

    萧怀英的嘴脸让凤凌心头一阵火气。

    “你这是强词夺理,人非是我杀,那证人本就是在撒谎,她的证言原本就不足为信!当堂做伪证,她死不……”

    萧怀英用一种十分期待的目光盯着凤凌。

    说啊!快说啊!

    死不足惜!快说出来!

    说出来,你们凤家杀害证人的罪名就更加坐实了。

    只可惜,最后两个字即将脱口而出时,凤举手中的扇子不轻不重地敲在了凤凌嘴唇上。

    “九哥所言极是,若是携雨帮助真凶作伪证,结果到头来还是被真凶灭口,那她可真是死不瞑目了。”

    萧怀英难掩失望,凤凌见状,头皮顿时发紧,他差点就被人激怒落入对方的圈套。

    这萧怀英,不仅面目可憎,而且还诡计多端!

    忠肃王不耐烦道:“凤举,你说这些话究竟是何意?不是你们凤家心虚,杀害证人,其他的外人也难以靠近那间房间,难不成你是想说,是我忠肃王府自家人杀了证人?接下来你是否要说,是本王府中之人杀了俊儿?你真是一派胡言!若是你没有证据证明俊儿不是被凤凌所杀,那本王便只能立刻将凤凌带到吾儿灵前,砍下他的头颅以告慰吾儿亡灵!”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璟兮为人

    “证据,自然是有的。”

    凤举转而向上官迁道:“上官大人,可否请证人上堂?”

    “当然,准许凤家证人过堂!”

    外面人群中让开一条路,却是三个女子走了出来。

    许多人一眼便认了出来,前面带路的是刚过继到东楚府的嫡女楚桑梧,而那走在后面的两人,一个是一度春风的老板莫娘,一个是一度春风的当家红牌玉奴,

    三人向上官迁行了礼,桑梧与凤举对视一眼,自觉站在了玉奴和莫娘身后。

    上官迁问道:“堂下二人,抱上身份姓名,以及,关于忠肃王府世子命案之事,你们知道些什么,如实讲来!”

    莫娘跪在地上,率先开口。

    “奴名唤莫娘,是一度春风的老板。奴今日前来,只是想禀明大人,关于携雨指证凤九郎一事,有可能是作伪证。”

    “一派胡言!”

    忠肃王一拍桌几,愤然瞪着莫娘:“当然那携雨是作证画押的,她一个弱女子,焉有欺瞒官府的胆量?她又为何要这么做?你这老鸨,莫不是受凤家收买,作伪证是你才对!”

    上官迁不咸不淡地提醒:“忠肃王,是否该让证人将话说清楚,您再提出质疑也不迟。”

    “哼!”

    忠肃王恼怒地瞪了上官迁一眼,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得了凤家的支持,还真是有恃无恐,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上官迁语气温和地对莫娘道:“证人,你继续说,你为何认为证人携雨可能是在作伪证?”

    莫娘畏惧地瞄了忠肃王一眼,虽然她的一度春风每日达官显贵无数,可毕竟对方是皇族,她不敢轻易得罪。

    但想到凤家许给她的报酬,还有许诺她绝不会让她有后续的麻烦,这才稍稍定下心。

    “启禀大人,奴虽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奴对携雨的为人甚是了解,携雨虽是我一度春风的红牌,但却嗜赌成性,欠下不少的赌债,为了还清赌债,她私下里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比如呢?”上官迁问。

    “半年前,携雨为了还清一笔三千两的赌债,答应赌坊之人帮他们引`诱一位许郎,最终害得那许郎人财两失,流落街头。

    “两个月前,携雨不知从何处领了一个标致的小女孩回来,要将小女孩卖给奴家,奴家见那女孩衣着不差,没敢收下,后来女孩的父兄寻上门来,奴家才知是携雨趁着人家父兄不备,在街市上将女孩骗了来。”

    “什么?”上官迁不由得大惊,没想到在自己治下,一个风尘女子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莫娘继续说道:“诸如此类事情奴家已经记不清楚发生过多少回了,携雨此人为了银子,时常都是满口谎言,一度春风内几乎无人敢相信她的话。”

    萧怀英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你说这些无关紧要之事做什么?”

    “若是证人携雨本身品行信用有失,满口谎言成性,那么莫娘这些话,还是无关紧要吗?”凤举悠悠说着,摇着扇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莫娘,你继续。”

    (误把携雨写成璟兮了,这两章里面的名字已经改过来了,但是标题没办法改,暂时只能这样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 亥时二刻

    莫娘又说道:“就在案发之前的那日,携雨还来求奴家借银子给她,说她又欠下五千两银子,五千两并非小数目,奴家自然不能借她。

    “可是就在案发之后,她被忠肃王府的护卫保护了起来,期间奴家获得允许,进去看过携雨一回,当时携雨对着我炫耀,说等到此事一了,她便可以离开一度春风。

    “奴家问她是否攀上了什么高枝要从良,她当时只说,她遇上了贵人,很快便能进王府了,她当时对那五千两的赌债也已只字不提,债主也不曾找上门,奴家想,应该是已经有人代她偿还了。

    “自从携雨死后,奴家便反复想起这些,越想越觉得古怪,或许,是有人收买携雨让她作伪证害人,奴家认为有必要向大人说明,也免得再有人因携雨而受累,毕竟她人虽不在了,好歹还是一度春风的人。”

    包括忠肃王在内,许多人都陷入了沉思。

    如果携雨真的被人收买,会是谁要杀害忠肃王世子,还嫁祸给凤九郎?

    她所言的进王府,进的是哪一个王府?难道是忠肃王府?

    是忠肃王府念她出面作证,所以为她赎身让她进府?还是说,那个收买她的人就在王府内?

    萧怀英刚要说话,却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李荀嘉。

    李荀嘉冲他轻轻摇了摇头,又看向了忠肃王。

    萧怀英会意,俯身第忠肃王道:“父王,即便如此,这也只是莫娘的猜测,或许那携雨以往是作恶太多,这一次却是诚心作证呢?”

    若是换一个情形,忠肃王或许还会冷静下来细究其中的疑点,但他本身就与凤家不合,再由萧怀英如此一说,更是没有了耐心。

    “不错,这仅仅只是猜测,不能算作证据!”

    “奴家玉奴,是一度春风中人,奴家有话要说。”

    上官迁点头:“准!”

    “在忠肃王府世子被害当晚,奴家曾看到王府二公子也进过那艘画舫。”

    玉奴话都尚未说完,萧怀英便大声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我去找兄长,又有何奇怪?你……”

    他后面的话在看到李荀嘉警告的眼神后,瞬间止住了。

    他心急了,冲动了。

    再说下去未免有点此地无银了。

    桑梧冷声道:“玉奴姑娘根本没说什么,你何必如此紧张?玉奴姑娘,你继续说。”

    “二公子进去之后没过多久便出来了,当时行色匆匆,看上去十分惶恐,还撞在了凤三郎身上,两人说了些什么,奴家离得有些远,当时周围太嘈杂听不见,只见之后两人便又一同进了画舫。”

    玉奴这些话再结合之前每个人的言论,背后情形便很是值得人深究了。

    凤举问道:“玉奴姑娘,你可记得当时是何时辰?”

    “当时距离凤家郎君们各自散去,已经过了断时间,奴家当时也正打算回一度春风休息,应当是已至亥时,大约二刻左右。”

    上官迁想起了什么,说道:“据仵作所言,世子不幸殒命的时间也大约在亥时。”

    上官迁心中很是震惊,难不成还真的被凤举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岂止是上官迁,周围众人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我又熬夜了,我是猪!晚安!)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两个时辰

    “那又如何?我当时不过是进去找兄长,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

    凤举含笑望着萧怀英。

    “我听闻,那位已死的证人携雨是在案发当场,亲眼看到我九哥杀害世子,随后九哥又要杀她灭口,她惊恐之下跳入河中方才保住性命,随后便报了官,我有三件事不解。

    “其一,携雨是在什么时辰到的官府报案?

    “其二,九哥杀人,当时携雨难道不曾大叫求救?有人跳入河中,难道就无人看见?

    “其三,我九哥少年英杰,为人豪爽,酒量也不差,寻常三坛酒下肚也最多只是微醺,又怎会醉酒杀人?便是真的杀了人,他又为何不当即离开那艘画舫,却偏要回去,还抓着凶器躺在世子的尸体旁边等着人来抓?”

    上官迁道:“携雨是在丑时末将近寅时来本府报的案,距离世子身亡已过了两个多时辰。事后,本府也派人去调查,当时也许是周围太过嘈杂,又是夜晚,并无人看到凤九郎追杀携雨,同样也无人看到携雨跳河。至于凤九郎是否醉酒,这一点……”

    他犹豫了一瞬,才说道:“本府衙役赶到时,凤九郎一身酒气,仍在沉睡,应当的确是喝醉了。”

    上官迁话里话语斟词酌句,已经是很偏向凤家了,但是这种场合,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总不能做得太明显。凤举不也说了嘛,他只需要公事公办。

    “从案发到携雨报案,间隔两个多时辰,那这两个多时辰之间,她又去了何处?做了什么?面对如此大的事情,正常人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报官吗?”

    “这点本官当时录口供时也问过,她说是她不善水性,加之太过恐惧,跳入水中后险些溺死,事后生怕凤九郎追上她,她便找了个地方躲避。被杀之人是王府世子,杀人者又是凤家子弟,她最初怕招惹是非,不知该如何做,后来越想越害怕,才决定来报案。”

    “哦?原来如此啊!”凤举看向萧怀英的眼神很是耐人寻味,须臾后,她问道:“如此说来,从亥时杀人之后到被衙役抓捕这段时间,我九哥应当是一直待在那艘画舫内,因为醉酒,杀了人后他便直接抓着凶器倒在了地上沉沉睡去?”

    上官迁下意识张口,想要说是,就是如此。

    可是这话却是说不出口,明明这就是事实,可是当他听了凤举这些陈述,自己再想开口时,就莫名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为什么?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凤九郎从杀人到被捕,携雨从跳河到报案,这段时间是重合的,两人这段时间内身在何处,在做什么,这些也都知道,可是,为何总觉得有种牵强之感?

    “哼!若是你的证据只有这些凭空臆测,那本王劝你还是放弃吧!俊儿的遗体还被停在王府,此事容不得你们拖延!便是你们想尽办法巧舌如簧,凤九他也逃脱不了杀人之罪!”

    “凭空臆测?”凤举浅笑,刷的将扇子合拢:“忠肃王所言甚是,单是这些证据的确不够,不过,据我所知,有人可以证明,当晚世子被杀时,我九哥并不在那艘画舫之上。”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安阳郡主

    萧怀英突然猛吸了一口气,声音之大,让忠肃王都狐疑地扭头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了?”

    “啊?我……”萧怀英一时语塞:“父王,我无妨,只是身体有些不适。”

    “不适你先回府休息吧!”

    “哦,不、不用了。”

    萧怀英很想逃,凤举的淡然让他感到害怕,感觉自己隐藏的秘密马上就要被对方揭穿。

    可是,他又不敢逃,他怕他逃了反而被人怀疑,他更想看看,凤举究竟知道多少,她当真有本事能帮凤凌洗脱罪名吗?

    “上官大人,可否再请证人过堂?”

    “准!”上官迁点头。

    随着衙役一声呐喊,一名衣着华丽、头戴纱笠的贵族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连凤凌都有些好奇地盯着女子。

    当晚他自己不知为何几杯酒便有些意识模糊了,出于警惕心理,他强撑着离开了那艘画舫,可之后自己究竟去了何处,他自己都毫无印象。

    阿举又是从何处寻来的这证人?

    “证人摘下纱笠!”上官迁道。

    有道是,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尤其是贵族女子,公然在公堂这等地方抛头露面,在寻常人看来都是有伤颜面,被人耻笑的。

    这女子戴着纱笠本没有错,可是公堂之上,遮遮掩掩,难保不会出现假冒身份、弄虚作假之事。

    只看这贵族女子是否愿意为了给凤凌作证,暂且将自己的颜面抛之脑后了。

    所有目光都投注在女子身上,好奇她究竟是谁。

    “郡主……”

    女子身边的贴身侍女有些担忧地轻声唤了一句,可这两个字已经足以让所有人都好奇。

    这女子居然还是位郡主?

    女子犹豫了半晌,似乎是朝凤凌看了一眼,最终,她抬手摘下了纱笠,露出一张清丽婉约的容颜,乍一看柔弱高贵,可再看一眼,又觉得那碧水涟漪般清新隽永的眉目之间含着一股倔强,让人不由觉得,这是个很有主见的少女。

    “安阳?”忠肃王瞪大了眼睛:“怎会是你?你来干什么?”

    女子正是恭定侯府的安阳郡主,萧子娴。

    论起来,忠肃王还算是她的堂叔。

    安阳郡主对他施了一礼,却是神情坚定:“王叔,子娴前来作证。”

    “你作什么证?此事你父亲可知晓?真是不成体统,还不速速回去?”

    “王叔,恕子娴不能从命。”

    凤凌困惑地盯着这个浑身一股倔脾气的少女,着实有些讶异。

    居然是她!

    这位小郡主之前在永江之畔大胆地质问了他一回,像是很生气,怎么如今反倒抛开了颜面也要出面为他作证?

    安阳郡主对上官迁道:“案发当夜,我正好也在湄河,对凤九郎的行踪一清二楚。”

    她这话……

    很是奇怪啊!

    不仅是旁人,连凤凌都古怪地皱了皱眉,何为对他的行踪一清二楚?难不成这位郡主还一直都在窥视着他?

    随即,便听上官迁问了句:“敢问郡主,您……因何会对凤九郎的行踪一清二楚?”

    安阳郡主的脸登时便红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三十六枚

    湄河十里烟堤,那虽是个风雅之地,但同时也是男人饮酒作乐之地。

    堂堂的郡主之尊,夜晚无故独自出现在那里,这本身就让人觉得奇怪了。

    安阳郡主的眼睛不由自主便瞥向了凤凌,看到那张英气俊美的脸,她的脸就更红了,一双明眸水波荡漾,却是突然狠狠瞪了凤凌一眼,转开了视线。

    这意味难明的反应让凤凌摸不着头脑。

    凤举却是默默用扇子遮住了唇角,眼底含笑,无奈摇了摇头。

    九哥,你可真是作孽,招惹了如此一朵灿烂的桃花,却还不自知。

    ……

    而此时的凤家,正在检查每一个人所得到的木牌数量——

    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手中只有少数几块,一目了然。

    得到最多的当数凤逸和凤举,其次是西川一脉的凤淸。

    裴家家主裴捷,睿王萧鸾,衡家家主衡溪之,三人分别应凤瑾之请,当众验查着凤逸、凤修、凤淸三人面前的木牌。

    萧鸾率先开口:“凤云止,共得木牌一百一十九枚。”

    裴捷略带凝重,说道:“凤家三郎,共得木牌……一百二十二枚。”

    衡溪之随之道:“凤家十七郎,得木牌三十六枚。”

    基本上,到裴捷宣布了凤逸的结果之后,凤淸得了多少便无人关注了。

    在座众人都暗暗惊讶。

    凤举一百一十九,凤逸一百二十二,只差三枚,可就是这仅仅三枚之差,结果,终究还是凤逸胜了!

    木牌分散在京都不同人的手中,想要得到,更要采取各种手段。

    眼下这种结果是否说明,固然凤举势头猛烈,得到了鹤亭名士的支持,又有北燕作为背景,可凤逸在华陵城的人脉、势力与自身的手腕,还是更胜凤举一筹?

    如果凤逸真的做了少主,那是否意味着从此以后凤家也将支持睿王?

    在座每一个人都被搅在华陵城的风雨浪涛之中,这城中任何一点变化都有可能对局势造成莫大的影响,所以眼前情形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衡溪之却与裴捷的纠结不同,他一脸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且慢!”

    一道青年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见凤淸站了出来,面向凤瑾。

    “家主,十七自知并没有能力争夺少主之位,故而自愿将这三十六枚木牌转赠予我认为最合适的人选。”

    凤瑾颔首:“可。”

    凤逸和萧鸾迅速对视了一眼。

    他们此前已经做足了工夫,其他得到木牌的族人,包括凤淸这一支在内,该送礼的送礼,该威逼的威逼。

    只是这些人中,有些已经将木牌交给了他们,有些却直到此刻还迟迟没有动作。

    这些没有行动的人,可能是不愿意交出,也可能仍在观望形势,等到胜负明显的最后一刻才会交出木牌,向胜者示好。

    凤淸呢?他是哪一种?

    萧鸾望向凤淸的神情暗含威慑,语气却是温和:“不知十七郎意欲将木牌赠予何人?”

    在场每一个人都明白,凤淸手中的三十六枚木牌,将起着最后决定性的作用。

    凤淸最后看了眼凤如谦和自己的父亲凤琼,一旦他们做出了决定,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睡觉吧!晚安)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倾慕九郎

    凤如谦和凤琼同时点头。

    凤淸终于转身,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朗声道:“我愿将我拥有的三十六枚木牌,赠予……”

    片刻的寂静之后——

    “凤举!”

    两个字响彻四周。

    而同一时间,府衙之内。

    “案发当夜,戌时到寅时二刻之间,凤九郎都与我在一起!”

    顷刻间,一片寂静。

    凤凌睁大了眼睛,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那些旁观者。

    夜晚?

    他?

    与安阳郡主……在一起?

    这是何意?

    “安阳!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吗?”

    忠肃王大怒,几乎失了仪态。

    然而,萧子娴的态度却十分坚定。

    她又将话重复了一遍:“我说,案发当夜,自戌时到寅时二刻,这期间凤九郎一直与我在一处,故而……”

    她转头看向忠肃王,一字一顿道:“王叔,凤九郎绝不可能是杀害堂兄的凶手。”

    在得知凤凌被人污蔑并且被扣押之后,她一直在犹豫,她是王府郡主,一旦将此事当众说出来,她自己的名誉极有可能也就毁了,所有人都会嘲笑她不知廉耻,有失郡主的身份。

    凤举在凤家门口看到她那时,她也在犹豫,她想知道凤凌的情形,想知道凤家是否会救他。

    既然犹豫之后,她还是选择了站在此处,那她便不会后悔。

    “安阳,你……好,你说你与凤九在一起,可你深夜为何会与他在一起?”

    说到底,忠肃王就是认定了凤凌是凶手,与凤家的宿怨更是令他不愿意否定这一点。

    不过,他这个问题倒是在场所有人都好奇的。

    萧子娴咬了咬嘴唇,明眸看向凤凌,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我、我当晚乘船在湄河之畔欣赏夜景,与他不期而遇!”

    欣赏夜景?

    一个郡主,深夜独自一人跑去湄河那种地方欣赏夜景?

    “安阳,你堂兄他死得凄惨,本王今日一心想要为他讨回公道,这不是你胡闹之地,你还是速速离开吧!否则,本王只能派人去请你父王来了。”

    显然,安阳郡主的理由太难以服众。

    凤举能够体谅她的心情,今日安阳郡主能够站在这里,已经让她很感激了。

    “郡主,您的心意已经到了,我们决不强人所难,更不会怪你。”

    凤凌疑惑地看着凤举:“阿举,你究竟在说什么?”

    这究竟是何意?

    还有这位安阳郡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子娴蹙了蹙眉心,终于下定了决心,再无一丝犹豫。

    她不在乎了,不在乎自己的声誉,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她,也不在乎自己最终能够得到怎样的结果,她只要……

    她看向了凤凌,在心中默默地想:她只想要此人能够安然无恙。

    “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倾慕凤九郎!”

    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她不在意有多少人听着,只是觉得,终于能够在凤凌面前说出来,瞬间,有种轻松之感。

    不在意外面人群中的哗然,她转身面对着满面惊愕的凤凌,吐字清晰。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豁出去了

    “早在北地时,我便久闻凤九郎之名,曾经偶然一次得他相救,也许他早已不记得,但我……自那以后便一直对他心怀倾慕。”

    萧子娴的脸颊已经红透了,身体都在轻微发颤,可她一直凝视着凤凌,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坦率地向他表露心意。

    与大多数大晋的贵族子弟相比,凤凌这样的其实算个异类,他不会涂脂抹粉,弱不禁风,不会吟风弄月,伤春悲秋。

    在萧子娴初次见到凤凌时,少年仗剑策马,洒脱不羁,让她始终都对那俊美爽朗的笑容难以忘怀。

    何况当时,这英武俊美的少年还从贼匪手上救下了她。

    少女情窦初开,芳心暗许,总是刻骨铭心。

    听到萧子娴这番话,凤凌英俊的脸倏然变得通红。

    晋人崇尚美貌,他这样的美男子自然少不了狂蜂浪蝶对他表达爱慕,然而那只是一种风俗,与当下这种一个女子当面对他表白的情形,完全不是一回事。

    两人面面相觑,萧子娴的勇气和胆量都用光了,她陡然转身不敢再看凤凌。

    “因为倾慕,故而自从得知凤九郎到了华陵城,我便一直关注着他,案发当日亦是如此,当晚他去了何处,做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凤凌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安阳郡主真的是倾慕他吗?为何听对方这样说,让他有种时刻被人偷窥的感觉?真是有点发憷啊!

    凤举忍不住笑了,这安阳郡主对九哥岂止是倾慕,简直堪称迷恋了。

    看来,九哥是很难逃掉了。

    “当晚戌时,凤九郎从案发的那艘画舫上出来,因我的船离得近,他当时神志不清,误打误撞地上了我的船。之后我便一直守在他身边,直至寅时三刻,这期间我可以证明,凤九郎寸步未离。若是你们不信,可以问我身边的婢女,也可以将我当时带的奴仆护卫都叫来查问。再不信,可以询问家父家母,因我寅时才归家,当时还受了一顿责罚。”

    听审的人们此刻只有一个想法,这位安阳郡主为了帮助凤凌,可真是豁出去了,什么都敢讲出来。

    凤凌瞠目结舌地盯着她倔强绯红的侧脸,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感动,惊讶,觉得有趣,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滋长,不受控制。

    凤举出声说道:“世子是在亥时被人杀害,然而依照郡主所言,这个时辰九哥与她在一处,自然,杀人者也就不可能是他了。”

    到此,凤凌的嫌疑应该已经可以摆脱了。

    然而萧怀英忽然大声道:“照我看来,安阳郡主的话未必可信,她如此倾慕凤九,难保她不会为了帮助凤九而撒谎。”

    凤举凤眸微眯,带了一丝冷厉的光芒。

    “你是说,郡主牺牲自己的声誉名节在欺骗你?”

    “哼!比起堂堂郡主深更半夜出现在湄河、跟踪偷窥凤九,我更愿意相信她是为情所困,为了救心上人而撒谎!”

    “闭上你的臭嘴!”凤凌二话不说,冲上去对着萧怀英的脸便是一拳。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心中有鬼

    凤凌自认向来坦坦荡荡,光明磊落,被人诬陷杀人,这已经让他窝了一肚子火,但他一直在忍耐。

    可是萧怀英这混账居然又来污蔑安阳郡主,若他凤凌此刻还能再忍,那他便不是男人了!

    凤举就在凤凌身边,分明可以第一时间阻止他,但她却没有。

    在这种情形下动手并不明智,但萧怀英此人,该揍!

    “凤九!你干什么?”

    忠肃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凤凌便已经将萧怀英从他身后扯了出去。

    好在凤凌是有分寸的,揍了萧怀英一拳便停手了。

    他很清楚,若是他真将萧怀英揍得连爹都不认得,无论是什么原因,最终都会变成自己无理了。

    只不过这唯一的一拳,可绝对不轻。

    萧怀英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已经在流血,他舌头动了动,感觉嘴里有什么东西,吐到手上一看,居然是自己的一颗门牙被打掉了!

    “凤九,你、你……”

    萧怀英气得一阵头晕目眩,可他不敢靠近凤凌。

    凤凌是北燕的将军,是战神慕容灼的得力臂膀,骁勇剽悍可想而知。

    可他自己又算什么?一个养尊处优的酒囊饭袋、绣花枕头,上去只有挨揍的份。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外面围观的人都有些怔愣。

    上官迁盯着萧怀英走风露气的门牙缺口,嘴角抽搐,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住。

    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高声道:“公堂之上,不得咆哮动手,成何体统?”

    萧怀英却抓住机会对忠肃王道:“父王,您可看见了,他这分明就是在心虚!兄长一定是他杀的,他们都是串通好的!”

    萧子娴皱眉,郑重道:“我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话,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清亮的嗓音,掷地有声。

    凤凌心头像是被这声音猛地击中了,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能让一个女子挡在他面前为他据理力争。

    于是,他克制住怒火,盯着萧怀英冷声道:“前有玉奴和莫娘为证,后有安阳郡主之言,证词确凿,你却均视若无睹,一口咬定证人都在撒谎,但你却毫无证据,如此空口白牙,你分明是想歪曲事实。一味胡搅蛮缠,莫非是你心中有鬼?”

    公堂之外,议论声越来越大。

    “是啊!证人携雨之言本身就不足为信!”

    “即便是那两个风尘女子不可信,但安阳郡主身份尊贵,总不至于牺牲自己的名誉来这种场合撒谎。郡主虽然倾慕凤九郎,但她与忠肃王世子可是同为皇族。”

    “此案疑点重重,我看这王府二公子从方才开始便有些古怪……”

    嘈杂的议论传入萧怀英耳中,让他顿时心里发虚。

    “凤九,你休要胡言乱语!这些暂且不提,但你是被当场抓住的,当时你手中还握着凶器,还有我兄长心口的致命伤,这才是真正的证据,你能抵赖吗?”

    提起此事,萧子娴便有些自责。

    (不早了,睡了)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另有死因

    当日萧子娴见天快亮了,不敢再多停留,自己又不便将凤凌送回凤家,便留下一个随从,让他等到凤凌酒醒后再离开。

    可据那随从所言,他大概是因为太困睡着了,醒来时天已大亮,凤凌早就被官府抓走了。

    证据?

    何为证据?

    眼睛看到的证据,也有可能是被人蓄意制造出来了,而真正的证据,早已被某些人自以为是的掩盖了。

    凤举淡淡地看着萧怀英,问道:“所以,你们都认为世子是死于心口的一剑,也认定是我兄长刺出这一剑要了世子的性命?”

    忠肃王道:“事实如此,容不得你们抵赖!”

    凤举转而看向上官迁,说道:“上官大人,我听闻当日仵作初步查验,认为世子可能是死于心脉受损?”

    “正是!”

    “那么,心脉受损是否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外伤所致,一种,则是身体内部的损伤?”

    “这……倒是有可能。”

    “既然安阳郡主已然证明世子被杀时,我兄长不在现场,那么,导致世子死亡的原因,可能是有人先刺了他一剑,随后又将我兄长移动到现场,将凶器塞进了我兄长的手中,随后买通携雨,让她作伪证诬陷我兄长。也有可能……”

    凤举的话尚未说完,忠肃王已经恼羞成怒,暴呵一声:“凤举,你这是根本是胡搅蛮缠,歪曲事实。”

    “究竟是何人在胡搅蛮缠?”凤举冷淡的目光凝注在他脸上,说道:“我们有足够可信的证人证明我九哥非是真凶,忠肃王您却始终不愿接受现实,一口咬定这是假的。我真要怀疑,您是真的痛失爱子伤心过度,脑子不清醒了,还是说,真凶是谁你根本就不在意,你只是想一口咬定我九哥就是凶手,以此发泄与我们凤家的旧怨?”

    “你、你……”

    忠肃王大怒,指着凤举,手指都在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

    “父王!凤举,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凤举根本不屑看他们,继续朗声说道:“不过,以上只是我的猜测。实则,我认为这并不可能。听说当日现场血迹并不太多,并且血色看起来偏于鲜红?”

    她是在询问上官迁。

    上官迁回忆了一下,想起仵作当时随口说出的一句话。

    “人是亥时死亡,到黎明时有些地方的血色多少会发生变化,但是现场的血迹明显很新,不像是间隔了三个时辰。此外,如若心口的一剑便是致命伤,那么现场的血迹未免有点太少了。”

    桑梧冷漠道:“所以,应当是真凶先用别的方式杀人,而后找到凤九,又补刺了一剑,让人从表面上看误以为是剑伤致命。”

    安阳郡主也很聪慧,立刻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因为凤九郎一直在我的船上,所以他们花费了三个时辰才找到,我留下照顾凤九郎的护卫昏睡得不省人事,也许是被人用了迷烟。”

    凤举浅笑:“正是如此,也许九哥轻易醉酒,被人诬陷了都毫无所觉,也是有人一早便在他的酒水中动了手脚。”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 私产充公

    萧怀英的声音变得更大,连嘴角的伤都扯动了。

    “这只是你们凭空臆测,毫无证据!不过是想为凤九开脱而已!”

    声音越大,便说明越是心虚。

    他的言行变化让凤举更加肯定了猜测。

    “想要证据,简单,只需重新验尸!”

    忠肃王手边的茶盏登时被扫落在地。

    “好!好得很!你们凤家可真是嚣张霸道得很,如今真是欺我萧氏皇族无人了!本王也不与你理论,本王直接去寻凤瑾,问问他还想如何?”

    “忠肃王怕是会错意了。”凤举笑容清冷,望着他的后背:“我今日前来是以大燕凤云侯的身份,为大燕的将军洗刷冤屈,此事,与大晋凤家毫无干系。”

    你就算去了,也是白去!

    忠肃王猛地驻足,回头凶狠地瞪着凤举:“吾儿已入殓,验尸,本王绝对不允许!凤举,本王最后再奉劝你一句,凡事都要留有余地,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凤举将这话重复了一遍,嘲讽地说道:“眼下似乎是忠肃王您罔顾事实,非要要我兄长的性命。”

    欺人太甚的究竟是谁?

    “忠肃王,我理解您痛失爱子的伤心,若是寻常,对死者遗体不敬,自然是罪过,但当下情况毕竟不同,令郎遭人杀害,而我兄长又被人蓄意构陷,我与您一样都想尽快查清凶手,我想,世子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真凶就此逃脱。验尸,还世子一个公道,非但不是对他不敬,反而是对死者最大的敬意,您以为呢?”

    忠肃王的反应其实属于正常,谁也不愿看到自己的亲人死后连遗体还要被人检查,不得安宁。

    只不过,忠肃王也的确开始怀疑,他也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情况一时陷入了胶着。

    另外一边,凤家的择选仍在继续。

    只是此时,正在进行最后一场,财富。

    谁都明白,这基本上就是凤举与凤逸两个人之间的角逐了。

    即使不算凤举从谢蕴那里继承来的九品香榭等商铺,单是她自己打拼出来的云字商号,也足以称得上富可敌国了。

    接下来就只看凤逸是否能超越她了。

    凤逸轻蔑地扫了眼凤恒和凤修,扬声说道:“凤三自知出身庶支,身家单薄,不敢与主家嫡女阿举相较。”

    明明知道凤举的云字商号是她自己一手打拼出来的,丝毫不受凤家的荫蔽,可他却偏偏故意如此说。

    “不过……”

    无视凤修恼怒的眼神,凤逸话锋一转。

    “凤三愿将自己手中所有的私产全部充作家族所有,分文不留,这其中除却一些良田、宅院、铺面、现银、珍宝之外,还有一座储量丰沛的金矿。这些是我全部身家。”

    凤逸让随身侍从将一堆的契约捧了出来。

    “虽然微薄,但这是凤三对家族的全部心意。倘若阿举也能够将她所有的私产都拿出来,那我甘拜下风,自愿服输。”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便是因为萧鸾和楚令月都说过,凤举是个爱憎分明之人,也是个懂得为自己留有后路的人,虽然她对族人多有照顾,但族中也有一些人并不服从于她,她是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私产拿出来与这些人共享的,这些私产也是她为自己留的后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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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色撩人介绍:
十四年情深似海,痴心交付,换来的是他江山稳固,她家破人亡。
当她踏着鲜血步步重生,回归血债的开端……
“狠毒?你可知亲眼看着双亲被野狗分食,是何等痛不欲生?”
在这个世家与皇族共天下的浮华乱世,她是华陵凤家最尊贵的嫡女。
一手折扇,半面浅笑,藏住满腹阴谋。
一袭红裳,七弦着墨,结交天下名流。
当她智斗族男,颠覆祖制,成为有史以来唯一一位女少主;
当她跻身清流,被名士推崇,成为一代领袖;
凤举:“灼郎,我心悦你,你呢?”
慕容灼:“她足下的尺寸之地,便是本王要守护的江山!”
巍巍帝阙,谁将兴举盛世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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