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徐书雁的反腐决心
在自己办公室里接到徐书雁语气有些不同寻常的电话后,陈国斌心里不禁紧了几分,来到徐书记的办公室敲入。
“徐书记,找我有什么事?”
陈国斌关好门,看到徐书雁脸上神情特别严峻,他坦然走了过去,就在当面坐好。
徐书雁则从抽屉里掏出一叠材料,往陈国斌面前一推,不置可否:“小陈,你先看看这些。”
陈国斌皱眉抓起,自然明白这是经过初步核实的举报材料,他更是迅速找到了关键词——高强,赫然是在坪江呼风唤雨的现任县委书记,曾经在香阴当过县长,是老陈家军的骨干人物之一。
他心中不禁一凛。
徐书雁自从半年前接替王战军入主市委之后,除一如既往地关心经济建设外,对官员的关注明显要强多了,并毫不手软地处理了一批人,其中副县级干部多达十余人,让整个陵阳的官风明显一振,明目张胆的**行为明显减少,大家对徐书记的敬畏也是明显增加。不过总有一些牛人,仍没怎么当回事。
而陈国斌作为实际上的书记助手,经常也被徐书雁找来相商,在痛下杀手中发挥了助纣为虐的相关作用。
但这一次的情况就很有些不同了。
对高强的历史渊源,徐书雁是一清二楚的,她与陈正南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又是十分稳固,长期起到了相益得彰的巨大好处。而处理一名县委书记,本身就是一件很不简单的事,政府一把手被拉掉并不鲜见,党委一把手被拉掉就非常少了,为了维护党的形象,党委一把手在某种意义上享有相当大的豁免权,出了问题以被调离居多。
陈国斌明白,徐书雁既然把这些举报材料给他看,就是已经很当一回事了。性质肯定相当恶劣,问题也不会仅仅只是空穴来风。鉴于他与陈正南的父子关系。如此就很有玄机。
陈国斌没有细看,只是匆匆翻着扫过,对细枝末节他一向不感兴趣。但从这叠从市纪委转来的绝密材料上,陈国斌看到问题的严重性,贪污受贿几百万恐怕是不会少。官商勾结坑国家财产,为新生的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等等,特别是莲云山风景区建设中存在的一些问题。让曾经付出了很大心血的陈国斌感到相当痛心。至于包养多少个情妇的问题,陈国斌直接跳过了,对道德问题他不想作评价。但绝不会有什么好感。
放下材料,陈国斌一脸严肃,沉默不语,徐书雁也没有说话,蹙额沉思并等待他的表态。
在大是大非上原则性很强的徐书雁无法容忍像高强这样的人物。她也知道要处理很不容易,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甚至要冒与陈正南彻底决裂的风险。但是,徐书雁事实上已经下了决心,打算排除万难也要坚决查下去。好好整顿一下陵阳并不可喜的官风。
而对在一起工作已超过一年的陈国斌,徐书雁有了不少的认识。相信大行不顾细谨的他在大是大非上是很讲原则的,也知道他在老谋深算的陈正南面前敢于直谏。所以这一次,徐书雁就把这个难题抛了出来,任由陈国斌选择参加或者回避。她知道这样的选择是不容易的,但她也很无奈,这条路是可能相对最为简单的。
陈国斌终于吐了一口长气,目光坚定地望向徐书雁,斩钉截铁:“如果情况属实,就坚决拿掉!派系不是用来保护**的,它只是为了更加方便干好工作。徐书记,我这就马上去坪江和省城一趟,这材料我带走了。”说着,他马上起身。
徐书雁郑重点头:“小陈,辛苦你了。”
陈国斌认真说道:“我相信陈部长在本质上不是一个放任自流的人……”
自驾匆匆赶到坪江,陈国斌先找到了百忙之中的县长周春梅,就在她的办公室里,认真了解了一下她印象中的高书记的情况。在陈国斌面前,马上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周春梅没有半分保留,特别提到了高书记的骄横性与生活作风问题。当然,在提作风问题时,周县长的脸也稍微有点红,她感到自己的作风也有点问题,被严肃的陈秘书瞪了两眼后,总算没作风问题了。
随后陈国斌又找到了县委副书记董婉凝,再次印证了一些情况,材料空穴来风的可能性更低了。
他没有向二人说明具体情况,也不用说保密的问题,在问题处理之前,她们自然会闭紧嘴巴。
震惊不小的周春梅和董婉凝的心不禁揪紧了。在此之前,她们未曾听过任何要处理的风吹草动,毕竟她们的级别还太低了,高书记才是县里的真正老大。
连中饭都没吃,陈国斌片刻未停,雷厉风行又赶到了省城,直奔省委组织部,第一次在这里找到了已位列常务副部长高位的陈正南。
在办公室里,陈部长一脸严肃接待了这位市委书记特派员,不用多说什么,陈部长就感觉到这次有重大情况,否则那个儿子不会来这急着找他。
“陈秘书,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不用跟我绕来绕去。”
陈国斌也懒得废话,直接从公文包掏出那叠材料,丢了过去,“陈部长,你自己看看吧。实际比材料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正南抓起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正常,迅速翻过,又把材料丢了回来,盯着陈国斌不置可否:“徐书记想动?”
陈国斌正色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陈正南冷哼一声:“你算老几?”
陈国斌才懒得回答这种无聊问题,非常严肃地说道:“陈部长,你要是想为这样的人遮风挡雨,那往后我们就各走各的路。”
陈正南呵了一声:“还跟老子杠上了?”
“我不是跟你杠,而是在维护大是大非。”陈国斌淡淡不失坚定地强调:“不管**的整体情况如何,当身边滋生严重的**问题时,就得有所为。总有一些基本的东西需要不惜一切代价去维护,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那跟尸位素餐有什么区别?我不是为了做官而做官,虽然**问题是一个势必长期存在的无奈现实,但这不能成为放任自流的理由,至少也要时常刹一刹这股歪风,遏制一下。高强同志曾经作出过很大的贡献,但贡献不是豁免金牌,更不是肆无忌惮的通行证。这次不把他拿掉,整个队伍就会渐渐沉沦,一支没有大是大非原则的队伍,是注定不会强有力的,也不可能长久坚定存在!”
他说得越发铿锵有力。
陈正南面无表情,久久盯着陈国斌不动,终于说道:“看来徐书记很会挑选急先锋啊。”
陈国斌一脸平静:“没有人能够主导我。对徐书记,我从内心深处是钦佩的,愿意当她的急先锋。如果陈部长你还想留下一个好名声,就不用再想着为高强同志说什么好话了。你可以选择回避。”
“在你心目中,你老子就是这样一个人?”陈正南不置可否地望来。
陈国斌道:“什么样的人,是由行动表现出来的,而不是靠嘴巴说出来的!”
“妈的,你小子。”陈正南忿忿骂着,脸上忽然严肃好几分,目光甚是坚定:“对害群之马,我陈正南是不会包庇的。回去告诉你的徐书记,放!”
“谢谢陈部长!”陈国斌很快起身。
陈国斌长吁一口,挥了挥!”他的脸上显得有些落寞。
陈国斌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阔步离去。
在大是大非面前,维护的同时也是一个沉重的决定。陈国斌知道高强是陈正南的心腹干将之一,有着长久的特殊友谊,这是在他心头挖肉。
匆匆又赶回陵阳市委,离下班时间还差一点,陈国斌径直来到了徐书雁的办公室。
意外见到陈国斌,徐书雁显得有些惊讶:“小陈,这么快就回来了?”上午陈国斌出去的时候已接近十点了,连着跑坪江、星城再返程,几乎就是马不停蹄。徐书雁心里特别感动,而从陈国斌脸上的坚定表情,看出他似乎没有白跑。
陈国斌没多讲客气坐了下来,从公文包又把材料拿出交回,一边认真转达:“陈部长说了,他不是一个包庇害群之马的人,让你放手去干。”
徐书雁欣慰并感动地点了点头:“小陈,辛苦你了。”结果如此简单,过程却不会简单,她知道说服陈正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是我应该做的。”陈国斌一脸平静,忽然殷切说道:“徐书记,跟你一起工作,我感到很开心。以后不管在什么岗位上,我都会记住这段难忘的时光。”
徐书雁怔了一下,轻轻说道:“我也一样……”
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徐书雁忽然有一丝淡淡的伤感,她知道一起工作的日子不多了,以后在漫长的工作历程上,自己又会孤单很多。而有他的日子里,她总会有一种说不清的宁静,虽然从来就没有什么深层次的交集,除了那次被抱稍微过分了一点。
210、陈秘书要出山了
210、陈秘书要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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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陈秘书要出山了
高强在参加完市委的一次重要会议后,回到停车场准备上车时,忽然发现身边站了两个表情十分严肃的人,曾经当过县纪委书记的他马上就明白了一切,双腿顿时一软,随即就被带进了县委一号车,直接开向一个经过严格审查准备的宾馆。
高书记失去联系,最初没有引起几乎任何人的注意。而在陈正南亲自打来一个电话,说了不过一分钟后,高强就由高度强硬准备采取针锋相对的反审问战术,转而像倒豆子一样,在一个晚上就把主要问题交代得干干净净,次日相关的重要人物即被几乎同时一网打尽。
至此,坪江第一大案一开始就收尾了,至于嗣后如何审判,那自又是另一回事,法律有法律程序,也有潜规则程序,高强的余生注定要低调保外就医了。
高书记的倒台,顿时引发一片哗然,强烈震撼了人心,尤其在坪江官场掀起了一股整风大浪潮。暂时代行书记一职的周春梅一脸正气,连续开了好几次特别的党员干部大会,董副书记亦是高度慷慨激昂,为挽回曾经光彩夺目的高书记成阶下囚的恶劣影响而不懈努力。
陵阳市委亦以高书记的落马为高度深刻典型,在全市范围内掀起了反腐倡廉的轰轰烈烈运动。不管这股风能刮多久,至少它沉重地敲响了警钟,让肆无忌惮的贪腐风气得到了暂时的遏制。
徐书记的威严达到空前程度,闻徐色变不是什么稀奇了。高书记是谁的人,地球人一般都知道,那都能下马,别的县主要领导更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脑袋有几斤几两了。
私下里,陈正南召集十几号心腹干将,喝了整整一夜,最后以挥泪斩马稷的气魄再次狠狠地敲响警钟:“……不管你们已经干了什么。从现在起,都给我马上擦干净屁股!凡是擦不干净的,马上来找我。我不希望再看到有第二个高强,如果有,我绝不会手软!”
对高强的问题,陈正南其实早有一点耳闻,但没有太放在心上,他总相信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教训实在太深刻了。而如果陈国斌不是如此以决裂相要挟,陈正南仍然还会去进行一次积极挽救。但是,他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
与会众人顿时受到了非常强烈的震撼,他们中有相当问题的人倒是还能擦掉屁股,回去就赶紧积极处理。对陈正南极少放出的狠话,没人敢不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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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后任的如此遭遇,曾经的赵书记何尝不是唏嘘感慨颇多,快要坐完月子的她,对人的变化有了非常深刻的认识,对那家伙亦有了高度担心。
再次探家的陈国斌于是被夫人语重心长地告诫一番:“国斌,学坏容易学好难啊。你可一定要从高强事件中深刻吸取教训,绝不能重蹈覆辙。尤其在生活作风方面,更要头悬一把剑,防微杜渐……”
老生常谈,喋喋不休,只差没让陈国斌直接跳窗逃命。
他几乎已经到了闻(作)风而逃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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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雅琴准备正式调去省发委当副主任时,陈国斌的调令也来了,却是调到了星城南边的另一个地级市——珠市,在该市下属的梨宁县做入常的副县长,终于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实权派领导。而从县城到省城不过两个小时车程,回家倒是一如既往的方便。领导总是比较体察民情的,就是到坪江就不太方便了,得四个小时,到陵阳也是四个小时。至于为什么不去坪江,除了那里有董副书记外,某位陈姓大佬也是认定了还得环境复杂一点才能锻炼人的真理,不想让陈国斌过得太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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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靠在秘书椅上,陈国斌用心打量着这间恍然已呆了超过一年的办公室,一时竟是格外不舍。
工作感情再多,也比不上人情。只有曾经从坪江离开远去新阳那次,才有这种类似的强烈感情。
对徐书雁,一起近距离相处多了,陈国斌就越发深刻感受到了她心中的高度寂寞,比曾经还要更甚,让他很感揪心。董婉凝固然能让徐书雁得到了很大的心灵慰藉,却无法真正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慰。
如果可以,陈国斌宁愿继续当这不太光彩的秘书,但现实总是现实,他没有理由如此。
谭可可敲门走了进来,除了移交工作外,还向陈国斌请教了一些经验。
对陈秘书并不明显的言传身教,谭可可其实一直都知道,感动在心里。而对陈秘书的魄力,谭可可也是越发钦佩,能够经常和徐书记一起决定重大问题,这种荣誉绝不是一般秘书所能拥有的,特别从秘书一放出去就直接是入常的副县长,更是不同凡响,当然考虑到人家在当秘书之前就早已是市局领导,其实就不稀奇了。总之,谭可可已经把陈秘书当成了学习的最好榜样,立志要做到向他那样——做梦!
“小谭,以后跟着徐书记一定要认真,谦虚,多学习提高,少出风头……”陈国斌不忘有针对性地教导了一番。对徐书雁这位内定的新秘书,他也没办法,实际工作上要想帮多大忙,只怕不现实,徐书雁只能自己更忙一点了。而他在的时候,还可以让徐书雁轻松一点。
谭可可的觉悟倒是甚高,直接称呼起了陈秘书尚未正式的新头衔:“我一定会认真记住陈县长的教诲……”
陈秘书也没去纠正,毕竟陈县长三字听着还是挺顺耳的,挺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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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徐书雁又想微服私访(其实就说得好听,主要还是去放松),陈国斌自然便陪上了。身为秘书,他还能名正言顺,以后再要单独这样,就不容易了。
还是在经开区环境清雅的那条街边,俩人并排慢慢走着,没怎么说话,无声更胜有声。等明天周五一下班,陈国斌就要结束在这边的工作,准备远调他乡了。
徐书雁忽然轻轻一笑:“国斌,这一年多时间可委屈你了,给阿姨当了这么久的秘书。”
陈国斌也是一笑,很是感慨坦率说道:“当初我是很不想来的,不过条件不错,最后还是答应了。其实一路做下来,习惯了感觉还是挺好的,都有点舍不得走了。”
徐书雁望过轻哼一声:“只怕心里早就想跑了吧。整天跟着一个刻板严肃的阿姨在一起,无聊死了。”
她的目光里却有一丝从未见过的灿烂光彩,让陈国斌顿时一怔,摇头:“我觉得挺开心的。真的!”
“谢谢你,国斌!”徐书雁一脸诚挚。
“我更要感谢徐阿姨给了我那么多宝贵的锻炼机会,让我成熟很多。”
“……”
轻松聊着,俩人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很远,经开区寂寥的街道长又长,像是无尽头一样。
等到想起要往回走时,徐书雁就感觉腿有一点发软了,想等到一辆吃饱了撑着才来这里的出租车,实在很难。
见她走着吃力的样子,陈国斌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徐阿姨,我拉你走吧。”
徐书雁只稍微迟疑了一下,便点头拉上了,“辛苦国斌了。”
“还这么讲客气做什么,我们又不是外人。在工作上是领导和下级,在生活中也是很亲的关系嘛。”
陈国斌拉着她的小手,却是格外柔软,和她在工作上的铁腕冷酷作风反差太大了。
牵着走了老远,徐书雁却是越来越懒,不拉就不动,跟个任性的小姑娘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反正就是不想走,脚确实也酸得厉害。被牵的感觉格外温馨,她想更多感受一下。
“徐阿姨,我背你走吧。”见到她如此软拉拉的样子,陈国斌斗胆提出。
“那怎么行?”徐书雁甚感难堪,那和牵手相比就差别太大了,“慢慢走吧,我没事的。”
陈国斌却皱眉:“明天还要上班呢,腿太酸,到时走路不稳的话,就不好了。”
徐书雁想来也是,但还是不敢想象趴在背上的感觉,那样压着太过分了。
陈国斌明白她的担心,便诚恳说道:“我抱你吧。”
徐书雁还在考虑背与抱的区别到底有多大时,陈国斌却言出必行,直接就把甚感突然的她给抱了起来,一只手夹在膝盖后背,一只手搭在背上,倒甚纯洁。
书记就是形象伟大,其实也没多重。
徐书雁虚惊一场,望着上边那张胆大包天的脸,心里感觉怪怪的。
陈国斌甚是淡定稳步走着,没有半点亵渎领导的意思。但他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窃窃得意,把陵阳人民的好书记这么抱着,荣幸可是不小。特别想着她平日里让各级官员噤若寒蝉,更是别有一番感慨。
今生今世,虽然不知演绎的是什么样的情节。但至少,人物都在,虽然很多外在的东西发生了改变,最核心的本质却都没有变。
终于回到车上,徐书雁恢复了正常,并毫无保留地传授切身心得:“国斌,到了新的岗位后……”
陈国斌感动归感动,头痛也厉害,徐书雁的工作作风和他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张冠李戴,就有点不太对板了,但他仍然认真听了进去,没有枉费徐书雁的一番好心。
“国斌,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得很好。”
对这类代表结束的表扬鼓励语,陈国斌同志倒是很爱听,在送到家门口时,又殷切表态:“徐阿姨,以后我和雅琴有空就会来看你的。”
徐书雁格外热情爽快:“随时欢迎……”有点失落的心情明朗不少。
……
211、去失足妇女的聚集地
211、去失足妇女的聚集地
年轻过分的陈县长的到来,在梨宁县政fu不免掀起了一番惊讶与好奇。对这种再正常不过的现象,陈国斌一点也不稀奇,事出反常,本来就是好奇的根源,人类天性罢了。
在实质工作上,陈国斌其实相当于大大降了一级,跟市委书记一起干大事多了,突然来县里干这等小事,自有明显区别,就像吃惯了大鱼大肉,然后去街边吃个小小炒。不管如何,陈县长对工作还是不会马虎的,解剖大雁是解剖,解剖麻雀也是解剖,无论大小,解剖的难度都不会差出太多。
陈县长多少还是有一点自豪的,他可算不上空降干部了,当县政办主任那段时间,对县政fu的一套东西相当清楚了,长期在局里工作,更有务实的丰富经验。而最近做领导秘书的一段经历,则容易让人误判他是个镀金的空降干部,进而产生轻视,其实更加轻松。
自然,常委副县长是没有专职秘书的,他想马上翻身找个秘书,那还早了一点。对县里的大佬,他也不急着有什么交集,看准了再说。作为一名理论上风吹可以两边倒的常委,他还是有点资本的。
陈国斌分管的工作则格外可观,公安局,交通局,教育局,文化局,全在他的范围之内,特别是公安局和交通局两大强势部门,可是不小的肥肉,惹人眼红是自然的。更有人幸灾乐祸地等着看热闹,想看这位新来的乳臭未干的副县长能弄出点什么名堂来。
在翻了一下公安局几位领导的履历与照片之后,陈国斌就心血来潮,直接杀向了局里。来到梨宁之后,他倒是入乡随俗,没有拒绝配备司机。帮他开车是小李,一个二十多岁的退伍老兵,也不知靠什么关系混进了县政fu小车班,陈国斌的初步印象还不错,比较沉默寡言,开车技术靠谱,相当认真,更多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车进公安局的院子时,陈国斌很无奈地看到了办公大楼入口上面挂了一条欢迎县领导前来视察的横幅,下边站了一拨穿着笔挺公安制服的人马,气势倒是不错,就是为了迎接领导,总有那么一点马屁的嫌弃,大煞威武形象了。
陈国斌下车,带着一脸满意的表情,表示了领导的殷切关怀,和肚子有点流油的常局长率先握了手,只差没把陈县长的手给摇断,表面上的热情十足。随后他又一一和其余的局领导握手,从表情、眼神、动作等点滴方面初步判断了一下,对同时担任刑侦大队长的钟伟副局长比较有感觉,很有一股内敛的旺盛斗志,正气亦是凛然,先前看到的履历亦相当不简单。
大家对陈县长的观察也格外仔细,一举一动倒没什么好挑剔的,并不做作。
官方视察只是象征性的,陈国斌象征地呆了两个小时,开会又做报告,认真表达县委县政fu了对公安工作的高度重视,并提出了几点高屋建瓴、放之四海皆准、可有可无的泛泛指导原则。
吃了一顿丰盛的工作餐,陈县长就潇洒离去,完成了作为名副其实县领导的第一次视察工作,感慨颇多。不管在哪里,总是什么鸟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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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班的时候,陈国斌查到钟伟副局长的办公室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听到那边拿起电话,陈国斌就直接说道:“是钟局长吗?”
钟伟稍微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语气严肃而干练:“我是钟伟!陈县长有什么指示?”对陈县长直接找他,钟伟还是相当惊讶的。
陈国斌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下班之后还有没有重要事务要办?要没有的话,就陪我在城里随便转一下,不穿制服,不带其他人。”
“是!”
对这位局长的军人作风,陈国斌有点无奈,随后约定了一个小时之后在一个路口会合,便挂断了。
要想真正了解情况,当然不能光靠开会听报告,在实地中走一遭,所见所闻,印象要深刻得多。既然分管了公安这块非常重要的工作,陈县长还是不会不当一回事的。
陈国斌就在县政fu小食堂享用了领导工作餐,也没让小李开车送自己,直接走路出去,慢慢晃荡在街道上。
梨宁位于珠市东面,与江东省毗邻,沪昆铁路从东往西横跨境内,经济水平不算太差,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城区人口由于两个镇与县城紧邻一起,相比于一般县城则明显要多,接近十万,人气不错,就是落后了点,土里土气。
比约定时间稍微早了两分钟,陈国斌来到那个路口,老远就发现了等待中的钟伟,虽然穿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衬衣,仍有一种铁柱的雄伟感觉,边上没见交通工具,看来很能领会意思。
见陈国斌走来,钟伟就不禁更加严肃了一点,不待他开口,陈国斌就点头道:“老钟,在外面随便一点就可以了。呵呵,不怕我占便宜的话,就叫我老陈吧。”
钟伟微微一愣,看到陈国斌目光中的坦诚,也就欣然接受,老陈叫得倒顺口。
“老陈,想去什么地方看?”
“能如实反映一些特殊社会现象的地方就可以了。”陈国斌沉吟了小会,“嗯,那先去失足妇女的聚集地吧。”
“这……”钟伟显得有些为难,“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想了解情况,就要不拘一格。”陈国斌顿时严肃几分,“这是一个沉重的领域,不要戴太多的有色眼镜去看待。”
于是钟局长便陪着陈县长,一起朝著名的发廊一条街走去。他看不透身边这位身份显赫的领导,但能感受到领导不是来看稀奇的,目光中的沉重意味,让钟伟心里不禁揪紧了点。虽然不分管失足妇女这一块的治安任务,钟伟打心里是不屑动不动就抓这些人进局子罚钱创收的。
“老钟,你爱人没在一起吧?”
有着老婆不在身边丰富经验的陈国斌,早就看出不太修边幅的钟局长,肯定也是这类天涯沦落人,路上闲聊的时候就问道。
“是啊。”钟伟显得有些感慨,“她在下面镇上学校。”虽然平日不愿跑、也不会跑关系,但这次在领导问起时,钟伟还是忍不住提了一下情况。对于妻子,他是相当愧疚的。而旁边这位先前印象还不错的县委领导直接分管了教育局,主动提到这个情况时,就让钟伟有些心动了。
陈国斌有些诧异,像钟局长这样的强势人物,把学校里教书的老婆弄进县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没弄来基本上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钟局长不会跑关系,要么就是钟局长包了情人。陈国斌不认为会是后者。
他不置可否:“那小孩呢?”
“跟着她妈一起,就在镇上中学,今年初三了。”
“都在一个县,还两地分居可不好,温馨的家庭是工作积极性的重要保障。”陈国斌颇有感触,语重心长地批评道:“老钟,你这样做可不对啊,怎么样也要把老婆带在身边才行。”
钟伟自嘲一声:“调动可不容易啊。我爱人在那是副校长。”
陈国斌差点喷了出来,他倒是没看出来,这位钟局长还挺狡猾的,三下两下就装可怜把他给套进去了。不过对这种爱老婆的行为,陈国斌打内心深处是尊重的,对这类战术也是欣赏的。更主要的,对钟局长的人品,陈国斌更有把握了,他能从表情上感受到钟局长对老婆的那种深深热爱。
陈国斌甚是大方地表态:“没人规定副校长就不能调动嘛。我到时找教育局同志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不过老钟,你可别在这边还搞金屋藏娇啊。”开了个玩笑。
钟伟按捺不住激动,多年的夙愿,没想到就这么不经意达成了,领导了解一下情况的结果,那是基本没有悬念的。他感到陈县长像是一颗耀眼的天外流星,而如此直接地对他钟伟表示重视,是一种莫大的殊荣。对于个人得失,钟伟突然不在乎了,不管陈县长能不能在这好好干下去,他钟伟也要坚定地站好队,这是一种基于感激与尊重的回报。
“谢谢老陈。我钟伟没什么好说的,坚决服从指挥,认真工作……”钟伟并不怎么善于拍马屁,这也是他虽然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快四十岁仍混在副科局岗位上的主要原因之一。
俩人来到了几乎哪个地方都有的发廊一条街,昏暗的红灯,一间间屋内若隐若现,另类味道十足。
走在其间,不时就有坐在门口的浓妆艳抹的女子暧-昧的主动喊道:“大哥,进来玩一玩吧。”
僧多粥少,竞争也是激烈,整体有点萧条,陈国斌甚至听到了十五块一次的超低价码。
对这样的无奈现实,陈国斌通常不会深恶痛绝,特定的社会产物,总有特定的原因,失足妇女在本质上其实不可恨,种种滋生此类现象泛滥的土壤,才是真正可恨的。他更多抱以一种沉重的态度。
钟伟跟在一旁,见长得比较有型的陈县长老被人嗲着叫春,心里有一点难堪,确实有点那个。不过见陈县长如此淡定,他倒是很快坦然下来,大行不顾细谨的豪气猛然涌起。能如此去关注社会特殊阴暗面的领导,让钟伟越发感到佩服。
陈国斌忽然停了下来,他锐利的目光看到一间屋内坐着一个很不协调的女孩,还那么年轻,就是个孩子,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心不禁被狠狠扎了一下。
“大哥,进来玩嘛。我们这里可有新鲜的哦,刚刚才来的。”门口一名混迹应不少的风尘女子就朝陈国斌眨眼勾引道。
“老陈,进去看看。”
陈国斌小声说了一句,不等钟伟作出反应,就率先阔步走了进去。钟伟赶紧也跟了上来。
陈国斌进屋就把目光落在那名女孩身上,她则显得更加紧张了,怯生生地望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大哥好眼光,这个特别嫩。不过第一次可不便宜……”旁边的风尘女子还没说完,就被陈国斌瞪眼打断,直接从口袋掏出一叠,估摸着有五千块,往桌上一丢,不管风尘女子的眼睛如何发亮,他就拉着那名女孩沿着狭窄楼梯上楼,脸色沉重,一句话也没说。
钟伟被雷了一下,站在原地不知做什么好了,直到已经上楼的陈国斌丢下一句:“老陈,你也找一个谈谈心吧。”他便横下心来也挑了一个,一样波澜不惊。当然,他可不认为领导是叫他干那个,谈心就是谈心。
进到一个狭窄的隔间,除一张床就什么也放不下了。陈国斌微微皱眉,还是在床边坐了下来。女孩低着头紧张地坐在一旁。
陈国斌轻声问道:“今年多大了?”
“十六。”
“读几年级了?”
女孩鼻子就是一酸:“高一,不过我已经不读了。”对身边这个气宇不凡的男人,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想着第一次也不算太不堪回首,在黯淡的未来,至少还能有一个回忆。。
陈国斌继续平静地问:“家里出什么事了?”
女孩还太不经世事,一想起,就不禁哽咽的如实回道:“我姐姐犯病了,去京里检查,说要十几万才能治好,要不以后就会瘫痪了。”
“所以你就出来了?”
“嗯……”女孩小声哭泣着,“对不起,我不该说的。”
“傻孩子。”陈国斌心痛不已地摸着她的脑袋,“以后可别再干这种傻事了。”如果他不是恰好碰到,悲剧便又会增加一个。他没法改变很多,但至少,碰到的总要去改变。
女孩停住哭泣,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
陈国斌拉着她站了起来,平静而坚定地说:“跟叔叔走吧,忘记这里的一切。你姐姐会治好的!要相信叔叔!”
女孩下意识地点头。
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躁动,又听见一个威严的喝声:“都呆在原地别动!”
陈国斌马上就明白,公安同志又来例行检查兼逮人创收了。
还没有经历过这架势的女孩顿时害怕得不行,身子瑟瑟发抖,陈国斌拉紧了点:“别怕,有叔叔在呢。”她点了点头,很快平静不少。
陈国斌走出小门时,正好见到钟伟从另一个小隔间匆匆走出,脸上倒是丝毫未乱。
“老陈,我先下去。”
陈国斌一脸平静:“一起下吧。做人不必拘于小节,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刻意回避。”
……
212、让你偷懒不带孩子
几名公安正要冲上楼梯,猛然间见到了号称神探的钟局长,不禁愣住了。至于其后跟着的一个牵着小女孩的男人,这些公安们还无缘见过,自然不知道是何方人物。
还是治安大队的岳中队长反应机敏,不论情况,马上吼了一声:“收队!”
公安们撤退比兔子还要快。
一干风尘女子面面相觑,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直到陈国斌要直接把女孩带走时,先前那名叫唤的风尘女子才反应过来,厉声几分:“小月,你这是想干什么?”
“我……”小月低着头不敢抬起。
陈国斌冷冷说道:“我送她回家。”
钟伟则配合着朝那风尘女子狠狠说道:“再罗嗦,老子直接叫人铲平这里!”
被俩人的目光与气势一震,风尘女子心里猛地一紧,还想呼叫救兵的念头马上就打消了,她意识到,先前公安人员临阵撤退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个人高马大的煞神。她可惹不起。
走在空气格外新鲜的大街上,小月的心忽然明亮多了,本来她都已经做好了入地狱的绝望准备。
“老钟,你先回去吧,小月我会安排好的。”陈国斌不置可否,“明天下班后我们再继续。”
“好……”钟伟也没罗嗦,很快就走了。他何尝看不明白,和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小月是个很可怜的孩子,他一样很痛心。对陈县长,钟伟不再怀疑什么。
在打了一个电话后,陈国斌又带着小月在一家馆子里好好吃了一顿,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知道饿了许久,大概是心情使然。
边吃边聊,接着又在街上边走边聊。陈国斌尽量让她的心情轻松下来。而来到那种地方的心理过程,是注定不会轻松的。
从省城赶来的带阳光基金标志的捷达车终于出现在了眼中,陈国斌解释一番并把小月移交给了格外灿烂的爱心女士们。
“小月,把情况和阿姨们说清楚,她们会帮你把问题都解决好的。回去好好读书,以后别再做傻事。”
小月用力点着头,声音哽咽:“我一定会的,谢谢叔叔。”她非常相信。
陈国斌微笑着挥了挥手:“去吧。”
小月含着眼泪被热情接上了车,她会永远记住有这么一个好心的叔叔,让她的人生重生焕发出了无限光彩。她的心从此不再黯淡。只要一想起那个叔叔脸上阳光的微笑,她就充满信心。
目送那辆车远去并消失,陈国斌眼中闪动了一丝晶莹。世界上总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无助。他今天能够幸运帮上一次,固然可以片刻麻醉一下自己,但无数类似的悲剧,仍会在无情上演着。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做好自己的工作,让社会更加进步一点,只有如此,才能真正减少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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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逛过窑子后。革命友谊就明显不一样了,接下几个晚上,钟伟就很光荣地陪着陈国斌转遍了县城的大街小巷,范围也远远超出了娱乐场所。
陈国斌对梨宁县城有了深刻得多的认识。
俩人的关系也明显亲近多了。钟伟有些迟钝地发现,自己俨然已经成为陈县长非常重视的一个人。对如此年轻的县委领导,钟伟也是有点想法的,诸如背景之类,但一起的时候,他总感觉这根本就不像纨绔子弟,身上有一种忧国忧民的大爱(陈县长有点惭愧,他觉得自己没那么伟大),对各类社会现象的见解很深刻,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好领导。
陈国斌没多提钟伟爱人的事。不过他早已和教育局长打过招呼,并不含蓄的明确要求在县一中找个合适的位置。
周末钟伟回到镇上的家里时,就发现老婆肖媛媛准备了一顿非常丰盛的大餐,并哼着小曲情绪格外好。
“媛媛。都什么好事啊,这么开心?”
“你不知道啊?”肖媛媛就愣了,“我要调去县一中当教务处主任了。这事不是你?”
钟伟一听马上就明白了,心里甚是感动,嘴上则轻巧地哦了一声:“就这事啊?”
“哼,你这家伙,故意气我吧?”肖媛媛半嗔半怨,眼中有些泪花。她早就渴望能调去和钟伟一起了。一直就只能想想而已。那个工作狂老公的德性她知道,自己好多年都还在副科位置上不动。更不用说她了。没有根,也就只能如此。肖媛媛倒也看开了,这次意外的高度惊喜她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县一中的教务处主任,是一件多么遥远的事。想到女儿不到一年就要升高中了,更加……
钟伟抱住她,感动说道:“媛媛,这些年辛苦你了。往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干……”并没有说出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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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斌在省城的家里则好好胀了一下脑袋,带小孩可不是一件什么轻松的差事,一把屎一把尿,继续痛并快乐着。梅姨毕竟只有一个,还要管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陈国斌回到家自然就只好多费点心,再说这本来就是他的一对宝贝儿女,做个好爸爸,天经地义。
至于赋闲已久的陈夫人,在省发委新官上任却是忙得不行,都差点忘记自己是孩子他妈了。当然,她同时也是别有用心,就想让那家伙多带带孩子,这样就没时间,也没精力去乱来了。孩子就是个好包袱!
这么想着,陈夫人都差点想着生出一打孩子,让那家伙天天忙得团团转,想着就格外解气。
不过晚上睡觉时夫人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陈国斌满腔的热情,热爱夫人没完没了,把对她的意见全部表现在了行动之上。
“国斌,你就饶了我吧。明天都起不来了。”
才歇停小会的赵主任蜷缩着光溜溜的超级性感身子,一脸痛苦望着又激动不行的某人。
陈国斌嘿嘿笑着,得意地托着夫人的下巴,好好打量一番,就是一哼:“让你偷懒不带孩子!那就得加倍服侍好老公。”接着又朝她屁股轻轻一拍。清脆得很,“放松一点。”
“不!”赵雅琴摇头马上把屁股夹得更紧了。
“啊——救命啊!”陈夫人终于还是被某人撩着掖窝轻松把屁股撬开后,又一次狠狠镇压掉了。把着领导的大屁股,某人总是特别有热情。
总的来说,陈国斌在家还是快乐幸福的,醉生梦死,当然也头痛,孩子他妈是大领导,孩子他爸就不好当了。外面剪不断理更乱的,他一时也顾不上太多。聊聊q,发发信,保持联络。
做一个作风问题人物,是不容易的。时间和精力总是有限,而家庭总是幸福的囚笼,还有一只美丽不大方的狮子瞪着警惕的大眼睛镇守在笼口。
在新官上任稳定后,陈国斌就打算利用平时晚上的业余时间多探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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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宁县公安局的人事最近有点风吹草动,常务副局长老曾年纪不小了,准备调去政委法养老,这样的一个重要位置在即将空出来时。自然就成了香饽饽。
陈国斌同志曾经协助徐书记研究过对不少处级干部的调动问题,没点感觉,如今却对这个小小的副科级岗位产生了浓厚兴趣,并特意去了一趟珠市组织部。拜访了一下和陈正南有一点点渊源的黄部长,提到了这个问题。
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要把具备一切必要条件的钟伟强推上去。在县里当主要领导,不培养几个骨干可不行,贵精不贵多。钟伟的确是个好伙计。
而上层路线省时省力,是高效率的,不用白不用,死要面子活受罪。陈县长早就看开了……
陈国斌很荣幸地第一次以县委常委的超级身份参加了由古锋书记召开的县委常委会(市委常委会他倒是列席参加过很多,见惯了大场面),在他不经意观察大家时。大家也在不经意观察着他。不到30岁的县委常委,总是一件特别新鲜的事,至少在梨宁的有限党史上,还没有过先例。
古锋四十多岁。正值年富力强,不过在这当书记实在当得有点窝囊,时不时会被比较强硬的县长刘强军给抬上一杠。
古锋一连抛出几个议题,都不是什么路线之争,倒是轻松通过。
“下面大家来讨论一下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人选问题。”
古书记这话一出口,却马上引得众人精神一振,兴趣不小。看来公安机关的魅力还是比较大的。
“我个人倾向于让钟伟同志接任。钟伟同志的履历很不简单,曾经多次立下汗马功劳……”古书记言之凿凿的首先表了态。
刘强军县长马上表达不同意见:“我认为还是由何达同志接任为好。何达同志……”好好为这位兼着治安大队长的副局长吹嘘了一番。
面对两位牛人的反调。广大常委们马上意识到,又该站队了。早就坚定站好队的,自然就不消多说。
常务副书记李国阳、组织部长武小松、县委秘书长宁小玉(女)相继表态支持了古锋书记。
常务副县长蓝敏国、纪委书记周韬奋、统战部长梁国烈则相继表态支持了刘强军县长。
由于武装部的海部长旷课没来。就只剩下政法委的邵平南老书记和小陈县长没表态了。
看到这种不太和谐的局面,小陈县长心里很是个滋味。至于古锋提名钟伟,想必是受到了市委领导的暗示,才如此积极。
“对钟伟同志的作风,我个人持保留意见。前不久,治安大队的同志就在扫黄行动中发现过钟伟同志。作为一名拥有耀眼光环的人民英雄,这么做的影响相当恶劣啊。我认为有必要对钟伟同志进行组织调查!”
纪委书记周韬奋语气沉重地抛出了一个炸-弹,马上惹得会场一阵小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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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夫人到底是怎么炼成的
213、夫人到底是怎么炼成的
陈国斌倒没想到,如此鸡皮蒜毛的无聊小事,也被人拿来危言耸听,实在太没品了。而看到县政fu这边是如此旗帜鲜明,他这个县政fu主要领导有那么点不太好做。
但在立场上,陈国斌是坚定的。
他咳着清了一下嗓子,目光直勾勾盯在斜对面的纪委书记周韬奋脸上,语气明显有所不满:“周书记,你这话可就有点过分啊,钟局长当时是跟着我一起去深入一线走访调查治安情况的。”
话一出口,马上惹得现场一片哗然。县委领导逛窑子,还敢如此在常委会上轻松提出,实为前所未有。
陈国斌不以为然,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周书记,你仅以听说有人看到钟伟同志在发廊出现,就直接扣一顶作风问题的大帽子,这种主观臆断是非常违反党性原则的,也严重违反了法律精神。没谁规定发廊不能去,关键还在于主观意识与行为,我当时也去了,请问周书记,是不是也应该调查一下我的作风问题呢?”他的语气陡然尖锐了几分。
周韬奋一时被说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片,红一片,心里恼羞万分,被一个毛头小子将军至此,实为奇耻大辱。
古锋书记和几位坚定支持者的眼睛刷得亮了,对这位从市委书记秘书空降过来的超年轻县委领导顿时刮目相看,对这种急先锋的行为更是有爱,心里乐得不行,亦颇解气。
不管大家受得了受不了,陈国斌没有停顿继续说自己的,语气又平缓了些:“公安局是我分管的工作范围,为了尽快摸清情况,上星期几个晚上,我都让钟伟同志特地跟我一起微服私访,虽然只是初步接触,但我认为钟伟同志的品行是相当优秀的,是一位名副其实的人民英雄,值得敬佩。我看过他的履历,像这样的优秀人才,长期得不到提拔,是欠公正的,我个人强烈支持钟伟同志担任常务副局长!”
话说到这份上,地球人也知道陈县长对钟伟同志有多么力挺了。
政法委的邵平海老书记这时终于也开口,一脸感慨:“钟伟是个好同志,从他来到梨宁,我就一直看在眼里……”
最终,刘强军县长闭嘴默认了,他的一干爱将自然也不会违背主子的意思,会议并未用到举手表决这一不甚和谐的方式。
钟伟同志被成功提名。
不管县委县政fu的两位大佬怎么看自己,陈国斌暂时懒得多想,散场该干吗干吗去了。
对自己以后在县政fu的处境,陈国斌当然也知道不会那么好过。但他并不在乎,不好过是相互的。为了维护个人的利益,该强硬还得强硬。至于那个无赖纪委书记,陈国斌实在看不顺眼,有找机会就拔掉的一点小小萌芽。而县里斗争太过尖锐,工作就不太好开展,还得尽量一家堂才行。陈国斌有心维护古锋书记的权威,但还得进一步看看书记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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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斌拿着一份为公安系统配备数十部手机、以大力强化快速反应能力的申请报告,来到常务副县长蓝敏国的办公室。
粗略看完报告后,蓝敏国抬头望着坐在对面正儿八经的陈国斌,摇头好笑:“陈县长,我们县委县政fu的领导都还没能配备手机。你这一次性就为公安局申请20万的通讯专项资金,可真是够前卫啊。”
陈国斌不置可否的认真说道:“公安机关肩负维护社会稳定的特殊使命,是生产生活秩序的坚定保障,重要性不用多说。在警力有限的情况下,加强通联是提高效率的倍增器,这比增加几辆车要有意义得多,比我们这些领导配手机也要顶用。”
“滴滴滴——”
正说着,陈国斌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却是短信的声音,他倒是未加理会,饶是淡定得很。
蓝敏国呵呵一笑甚是玩味:“陈县长对生活质量的要求还挺高的。”言外之意再明确不过,陈县长兜着手机说话不腰疼。
陈国斌也是一笑甚是轻巧:“其实现在手机也不贵,几千块而已,我们这些领导完全可以自己买。公安机关的同志们相对就要困难多了……”
说了好一会,蓝敏国也没松半点口,摆明了就是没戏。对此,陈国斌早就明白,在县政fu里,他可是被当作不受欢迎的人了,哪怕是正儿八经、理由非常充分的申请报告,也会被能晾一下算一下。陈国斌只不过来走一下程序,看看这些领导同志的心胸到底都有多么开阔。20万,他实在就没一点感觉,随便拉个赞助就解决了。几个县政fu他都养得起,当然绝不会白白养猪。
“既然县里财政这么紧张,那看来公安部门只能自力更生想办法了。但无论如何,手机是必须要配备的,这是强化我县治安的非常重要手段,势在必行,刻不容缓……”陈国斌一脸严肃斩钉截铁地说道,并客气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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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伟同志被提拔了,虽然行政级别没变,实权却是不一样了,地球人都知道他是谁的代表,他当然也知道,兢兢业业,更加用心。他老婆也成功调到县一中当上教务处主任,女儿亦成功转到一中,一切是那么顺利,合家欢天喜地,其乐融融。领导打招呼,向来比文件的功效要大得多。钟伟非常坚定地站稳了队伍。
正巧,在省城流窜作案、造成多人死伤、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的被a级通缉的两名持枪歹徒流窜到了梨宁境内,立即引起了县里的空前重视,在陈县长的亲自点将下,最富侦破经验的钟伟担负了这次艰巨的追捕任务,连续三天三夜围山地毯式搜索,最终成功锁定两名歹徒,并一举巧妙擒拿,大出风头。
由于某些原因,这次追捕被特别强化彰显一番,省内多家重要媒体纷纷前来,进行了连续跟踪,梨宁县公安局的名声顿时大振。而在答记者问时,被教唆的钟局长更是顺口说出了一些深度感慨,比如装备方面的落后性,尤其是通联问题,让整个缉捕过程充满了很多偶然性,差一点就失去最好战机,等等,言之凿凿,发人深省。
随后就有慷慨的爱心单位表示要捐赠一些设备给梨宁县公安局。
几十部手机,连同包括三辆崭新丰田越野车在内的十辆新车,很快就被从省城送了过来,直接移交到了分管领导陈县长的手上。陈县长则没有丝毫保留,马上召开了一次浩大的公安干警大会,在代表县委县政fu高度表扬了这次追捕大捷、好生口头嘉奖慰问一番后,又来了一点具体实际的,把捐物和配发情况在会上说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一时引起了群情高度振奋。
一经定点公开后,谁再想从中截留就不容易了,人言可畏。陈国斌更是把监督配发的重任交给了雷厉风行、很讲原则的钟伟同志。在三辆崭新的丰田越野车里,自然就有这位超级英雄的一份,座驾比县委书记的还要牛。
自然,县委县政fu的一些同志对陈县长的这个做法是有意见的,这么大一笔飞来横财,连舔都没能舔一口,就这样被发了下去,心里痒得特难受。特别是蓝敏国同志,更是感到像被扇了一记耳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隐约有点明白,自力更生是个什么概念了,忽然感觉到陈县长可没那么简单,往后可要多注意一点了。
总之,陈国斌坚持原则做事,是问心无愧的,而这些捐物里边,大部分可是他的无私奉献,九牛一毛,倒无所谓,但肯定是不会轻易拿去养猪的。陈县长在公安机关的威望大大提高了,毫无保留地下发捐物,这样的魄力与高尚情操是显而易见的,公安机关的物质战斗力也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
钟伟同志在县公安局的地位亦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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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国斌不惜伤害同志感情,全心全意努力工作时,赵雅琴同志在省发委(发展计划委员会,是计委与发改委的中间过渡称呼)亦干得如火如荼,对省内重要经济项目进行了一番深入研究。
其中就有一个正在研究中的省城经济圈的新规划,以省城为核心,因地制宜合理布局一些有密切联系的产业基地。
本来这事跟陈国斌没有一毛钱关系,但在得知梨宁也在积极动作、到处拉关系、力争加入到这个圈中,进而享受到一笔可观补贴以及切实加快经济发展速度时,他就瞪鼻子上眼——牛了!
周五晚上回到家,哄了一下两个调皮的小宝贝,移交给向晓兰后,陈国斌就来到了夫人的书房,打算探探口风,以及……等等。
赵雅琴如今可牛了不少,发委副主任确实不是盖的,在家也总爱摆谱,余光瞥见那家伙不怀好意进来,便连头也没抬,语气有点冷:“陈县长,这么鬼鬼祟祟干什么?”
“赵主任,辛苦了。”陈国斌却是一脸灿烂笑容,径直走到夫人身后伸出了一对咸手,先往肩上抓了两把,惹得她哦得舒服不行,却是不失原则:“哼,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陈国斌继续热情按着,语气并正色几分:“赵主任,请不要随便诋毁下面同志对领导的尊敬。我现在谨代表梨宁县委县政fu,特意来向你询问一点情况。”
赵雅琴受用着一本正经:“陈县长,你好歹也是重要领导干部了,应该知道组织纪律性。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
“赵雅琴,你就牛吧。”陈国斌哼着松开手,快步走过去反锁了书房门,回头脸上就严肃多了,眼中冒着火花,让赵雅琴心里顿时直发毛。
“陈国斌,我警告你,敢乱来,我就……呜呜。”
一周没回家,陈国斌早就热情似火了,先前跟着夫人调了一会工作感情,更是无比亢奋,想着她按照工作习惯还得三个小时以后才能上床睡觉,陈国斌就实在受不了,打算坚决打破这种不合理的坏习惯。
于是他就堵住了夫人那张欠啃的嘴巴,热情交流了一番。
等差点就喘不过气来的陈夫人好不容易松开嘴,她简直无语到家,发现那家伙居然乘机把她上身给剥个精光了,还得意洋洋肆意玩弄着她那对特别引以为豪的大宝贝。
她咬牙切齿:“陈国斌,你这个大色狼,都还没吃饭呢!等下梅姨知道,都丢死人了。哦——
陈国斌嘿嘿笑着激动不行:“吃你就饱了……”一双咸手更不老实了。
赵雅琴欲哭无泪,随后又被某人激动地抱上了书桌……她就不知道,那家伙从哪学来的这么多花样……
对门被反锁的书房里所发生的事,梅兰香不啻以最坏的心思去揣摩,对俩人越发不讲影响的行为有些恼羞不堪。她可没想到,两个家伙都这么坏了。
等他们衣冠楚楚、一本正经走出来时,桌上那道黄花菜早都凉了。
陈国斌洗手回来坐下,一脸轻巧:“梅姨,你们怎么不先吃呢?刚才我和雅琴正在认真研究工作,不好中断……”
梅兰香瞅了俩人一眼,面不改色的轻轻敲打:“以后在吃饭前要尽量少研究一点,饿着肚子研究对身体可不好。吃饱了再研究!”
赵雅琴只感脸上发烫厉害,很想找条缝钻进去。陈国斌甚是淡定。
吃饱之后,赵雅琴就没精力和心情再去工作,洗澡亲完宝贝就上床了,再次被某人热情研究了一番夫人到底是怎么炼成的。
业余研究终于结束,赵雅琴软绵绵地变成了乖猫,缩在陈大官人的怀里,职业习惯又来了,一起交流了一下省城经济圈的问题。陈县长倒是觉得,这样和领导谈工作很有味道——搂着光溜溜的领导,他谈什么都特别带劲。
“这段时间和同事的关系相处怎么样?”期间,赵雅琴不忘关心问起,又语重心长说着过来人的感受:“国斌,你现在的位置可不一样了,站在这样的高度,就不能再当自己只是一个具体执行者,同时要有团结的大局观,多一点容忍,别随便和人斗气。”
陈国斌耐心地听完,才道:“要大家都这么会做人,那当然再好不过了。问题是别人不会做人,我也没必要做好人,该斗气还得斗气,该斗法还得斗法。行了,你就不用多操这个心了,做好自己的事吧,我又不是小孩,知道怎么做的,就放心好了。”
“哼,还以为你很大一样。”赵雅琴翻着白眼,不过想来自己也确实是多虑了,那家伙跟着徐阿姨都能混得开,流放到县里总不会还退回去了。
“好大啊。”陈国斌却是一脸陶醉,双手惬意摸上了一对柔物,让陈夫人很想哭。她就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搂着光溜溜的夫人,想正经实在太难。而跟着一起这么久,陈夫人发现自己被带坏了很多,越来越堕落了,对某人的作风问题则越发提高了警惕,她可不想那家伙再去把别人带坏……
……
214、是该好好收拾你了
214、是该好好收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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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是该好好收拾你了
陈国斌不辞辛苦,一有空就低调下基层东奔西跑,了解归他分管范围内的实际情况,不论山高险阻。他向来认为,了解情况是解决问题的前提。
广大农村尤其是山区的交通基础设施和学校普遍还太落后了,陈国斌看在眼里,感慨颇多,急也没用。不管怎么样,做什么都得有个轻重缓急,很多地方还得暂时忍耐一下。
日子过得倒是充实,陈国斌却总有不太塌实的感觉。
这段时间以来,有了老婆孩子,他不自觉就忽略了更多,骨子深处他渴望一个简单的家,在家通常也不会去想别的,尽情沉迷在幸福之中。
但每每想到她们时,他终究不能坦然。
现实又那么无奈,赵雅琴如今坐镇省城,使得原来以省城为轴心的约会模式难以为继。陈国斌不容易做到就在赵雅琴的眼皮底下,和她们去吃个饭、逛个街之类,私下见个面就难了。
其实从县城到省城也不过两个小时,在大都市坐一趟公交车即可能要这么久。陈国斌平时晚上却没有回家的觉悟,只在周末才回。更深层次的原因,他不想把每天回家变成一种习惯,那样就很可能对家庭无限沉迷下去,越发有理由不想其余了。他还是留出了相当的时间余地,尽量保持一种有限自由。
赵雅琴心里对这点亦耿耿于怀,她知道那家伙如果有心的话,一定会每晚跑回家抱着她睡觉。不过赵雅琴同时也害怕他每晚回家抱她睡觉,一抱就出问题,一出问题就没完没了,每天这样,她可折腾不起。
因此,对那家伙平时有家不回,赵雅琴便抱着一种不置可否的态度,只是每晚间隔三小时打两个电话到那家伙的县委领导之家的座机上,热情关心一番,实则自然是查岗。想溜号,可不容易。
这段时间以来,赵雅琴还是相当欣慰的,每晚至少第二个很晚的电话(准备睡觉前)都查到那家伙在家里,第一个电话就算没查到,也会打到手机上,确定那家伙在外散步或者参加同事的晚餐聚会,就放心了。
对这样的日子,陈国斌还没有完全受够,这段时间他本来就暂时收心不少,就算赵雅琴不查岗,他也不会随便去哪里。对赵雅琴如此高的警惕,陈国斌还是很感动的。
就是不知道这么下去,自己到底还能受得了多久。
对陈国斌最不满的当属周曼玉,自从赵雅琴到省城工作后,他就没去找过她姑姑一次了,最多就在电话上让她姑姑望梅止渴一下。
而这天晚上十点多时,陈国斌在县委领导之家就接到了周曼玉的手机急电,语气不甚友好:“陈国斌,我带着我姑姑已经到了梨宁县城,你自己看着办吧。哼!”
陈国斌心里一怔,有点添堵,她们下班后马不停蹄赶过来也要四个小时。他不禁想起曾经她们在外面的茫茫人海中漫无目的寻找他的那段伤感往事。
“我马上出来接你们!”
陈国斌没有丝毫犹豫,很快就把她们带到了自己家里。相比之下,这个县委机关家属院,就不怎么分领导和群众,陈县长也就一套四房两厅的大房子,他倒不怕闲言杂语,混到这个层次,作风不是什么大问题了。逛窑子他都敢,带女人回家更没什么好怕的。
“一个人多逍遥自在啊。”周曼玉进屋就东张西望,一脸揶揄,被周春梅瞪了几眼也没个消停。
陈国斌一时理亏,没跟她一般见识,热心地跑去端茶倒水,招呼一番又要进厨房,她们在车上就吃了点零食。
“行了,我来做吧。”周曼玉起身拦住了陈国斌,咬牙恨恨:“你陪我姑姑去做该做的吧。再一下就完,我就跟你没完。哼!”
“……”陈国斌无语到家,脸上忿忿一番没发作,倒是周春梅恼羞成怒,冲过来对着那没大没小、嘴巴很没品的宝贝侄女的屁股就是两掐,狠瞪一眼:“还乱说,看姑姑怎么收拾你。”
周曼玉皱眉痛苦哎哟两声,仍不以为然,朝着陈国斌眨眼:“国斌,你可要把我姑姑好好收拾啊。咯咯!”说完,她拔腿就朝厨房逃去。
“啊——”周春梅气血上冲,便要追去狂虐,却被陈国斌一把拽住,“激动什么?曼玉说得对,我是该好好收拾你了。”
他一下就把周春梅抱了起来,朝卧室快步走去。
“国斌,加油啊!”厨房门口,周曼玉又探出一个脑袋,热情鼓励一番。
“……”周春梅很有一种把那侄女嘴巴缝上的冲动,待陈国斌关上卧室门,她就不好意思说道:“都是曼玉,硬要拉我过来。”
“辛苦了。”陈国斌却有些歉然,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一脸痴迷,好好打量了一番眨眼已月余没见的周春梅。
“这么看我做什么?”周春梅显得有点不好意思,白眼飞过,两颊一片娇红,“都老了。”
陈国斌一把搂住,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在我心里,春梅永远都很年轻、很漂亮。”
“嗯。”周春梅乖巧地应了声,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她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周曼玉做完饭菜等了好久,也没见卧室门打开,就有点不耐烦了,终于忍不住跑去敲门不爽地催道:“陈国斌,你还有完没完啊?要把我姑姑弄坏了,我就跟你没完!”
床上正和周春梅绵绵细语的陈国斌很想冲出去,代表她姑姑,给她狠狠揍上两屁股。他其实和周春梅也没疯狂太久,尽兴即停,更多时间花在了温馨交流上。为了应付周曼玉的无理取闹,他们才特意多躺了一会。
卧室门终于打开了,周春梅见面二话不说,对着周曼玉便掐了几把狠的,直掐得她哎哟痛苦万分,深深体会到了姑姑的爱。
趁周春梅去洗手间,周曼玉就一脸忿忿对陈国斌说道:“再不对我姑姑好点,以后你想好都不成,时间不等人,我姑姑可不小了。哼,做你的情人,简直就是……把家里的好好收拾一下吧,既然做不了模范丈夫,就要多一点豪气,外面的一样也是宝,过分厚此薄彼,时间久了,会寒人心的。”
陈国斌撇嘴哼了声:“要你提醒!亏你还是孩子的干妈,就这么鼓惑孩子他爸去犯错误。”
顿了下,他脸上又坚定几分:“我不会老这样下去的……”
睡觉的时候,周春梅主动拉着周曼玉睡在她一旁,陈国斌就只能在另一旁安安分分了。他喜欢这样安安分分,悉心聆听彼此的呼吸,感受到是那般真切。这样温馨宁静的时光不常有,让人如痴如醉,只恨晚上太短。
次日大早天还没亮,她们就启程出发了,陈国斌则开着另一辆车,一直把她们护送到星城地界,停车又互相热情交代一番,终于恋恋不舍告别。
矗立在晨雾中,望着那辆渐行远去最终消失的局长专座,陈国斌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其实,不管跟谁一起,他都感觉很幸福,但当大家都在时,他就很难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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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迎接省发委专家组的实地考察,梨宁县委县政fǔ全面动员,在全县范围内掀起了一股新气象的热潮,像环境方面自然就整洁多了,群众们的觉悟也提高了很多,等等,这可关系到全县能否提前迈入小康社会,非同小可。省城经济圈本即是一个让一部分人和地区先富起来的典型,而这次考察则是关乎梨宁能否入圈的很重要一环。
市里也特意派出了一名姓唐的常委副市长,陪同省发委专家组一起来到梨宁,重视不小。
发委专家组带队的却是有着冰块美誉的赵主任,偏偏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同志,让一干老大粗领导同志们感觉很难接近,套不了热乎,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这次倒没陈县长多大的事,梨宁在经济圈中的定位主要就是农产品基地,他又不是分管农业的领导,所以连陪同考察都不用,省得看到陈夫人那张虚伪面孔,就又有虐领导的炽烈热情了。
专家组在梨宁呆了三天,最后赵主任在与一干领导(陈县长终于也在)在开座谈会时,特别谈到了梨宁得天独厚的人力与土地优势,具备优质农产品基地的良好条件,不过又提到县里的交通建设还落后了点,对统一规划农产品基地有着很大限制,必须尽快改变,等等。
没有明确结论,专家组就打道回府了,下周还将继续去其它要点考察。结论都得等到大半年以后。
梨宁县委紧急召开了一次常委会,决心立即拿出大搞交通的决心,并要有明确的动作。古锋书记特别高度强调了交通建设的重要性,决定在财政上对交通方面明显倾斜,等等。
在关乎梨宁的重大前途时,县委县政fǔ倒是高度统一,痛快通过了大力进行交通建设的重大方针路线。
分管交通的陈国斌很光荣地挑上了这副重担,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交通建设的方案老早就有现成的,只要县里重视就好办了。他和赵主任当然是有默契的,顺便借了点东风。
至于和赵主任在公开场合明确划清界限,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赵主任很自豪,陈县长也没什么丢脸的,他只是暂时还不太好把赵主任请到县委领导之家,好生热情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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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雅琴发现那家伙这次回家有一点不太对劲了,哄孩子倒是热情,就是在她面前打不起什么精神,好象她已经没什么魅力一样。
吃过晚饭上了床还这样,赵雅琴就忍不住了,对着连抱都不抱她的那家伙忿忿说道:“陈国斌,你今天都怎么回事?我欠你什么了还是?”
……
215、家里的黄脸婆在等着你
陈国斌偏头望来,瞪眼反问:“我干什么了?”
赵雅琴咬牙:“为什么对我爱理不理?”
“心情有点不好。”
“谁惹你了?”
陈国斌瞪鼻子:“我自己惹自己行了吧?你好罗嗦!我能天天好心情么?”
赵雅琴气不过:“哼,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别拐弯抹角的。”
“行了,睡觉吧。”陈国斌摇头叹了一口,闭上眼睛,“每次回家都过得太幸福,老这样心里堵得慌。”
“跟自己老婆过日子,有什么好堵的?”赵雅琴更有气了,“对不起别人,你就对得起我了?”
“你让我安静一会好么?”陈国斌脑袋痛得厉害。
赵雅琴哼了一声,就把头扭向外侧,气呼呼地不理他了。
陈国斌什么也没想,放空脑袋,晚安一声很快睡了过去,让赵雅琴恨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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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赵雅琴就热情地发了一轮邀请短信,主动请那些方便的孩子干妈来家里做客。那时刚来星城时,大家祝贺时,就积极争当了孩子干妈,不甘落后,陈国斌自然没啥好说,赵雅琴也想着宝贝们以后更有出息,多点优秀的干妈总是好的。
等孩子干妈们先后热情赶来时,明白情况的陈国斌不禁在心里苦笑不已,只道赵大小姐还挺有心的,不忘让他望梅止渴一下。
董家姐妹、周春梅姑侄和林诗蕾均来了,不论辈分,一律是孩子干妈,另外还有一位徐姓大领导,也是干妈,这次有点事,就没来了。
家里倒是热热闹闹,干妈们抢着疼那对襁褓中的小宝贝。格外有爱心,赵雅琴这位亲妈也是特别开心的样子,聚在一起心情不错。陈国斌不便打扰大家当灯泡,只能看戏了,对赵大小姐的用心良苦与伟大牺牲,他受领了,起码能和大家见个面,看看胖了还是瘦了,心里多少欣慰了一点。
反正这会有他没他,影响都不大。女人们碰到一块,就比较容易忘记他,当然总还是不经意把他看了个清楚。
陈国斌闲着慌,适时跑去厨房帮梅兰香打下手,准备午饭,梅兰香倒没拒绝这个可怜到家的家伙。对有些问题,她也很无奈。
和谐好一会后,热闹吃饭的当头,就有人开始不和谐了。
周曼玉望向规规矩矩的陈国斌,有感而发:“自从有了小孩之后。我们国斌可是越来越安分了,一心一意都放在了家里。像以前国斌的心思就有点花,在外可没少犯错误,和婉凝就闹得……咳咳。不好意思啊,我不该提这事的。”假惺惺笑着哈哈而过。她的醉翁之意当然不在酒,不过借董婉凝把某人的花心问题公之于众,特别是想让赵雅琴增加一点免疫力,间接为她姑姑以后可能暴露的问题提前打个伏笔。
对周曼玉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煽风点火的举动,赵雅琴恨得直咬牙。周春梅则对掐屁股一法已经没有多少信心,在非原则性问题上,那侄女可是越发不怎么听她的话了。
陈国斌心里明朗,和董婉凝不经意对视一眼,各自淡定得很。
董依凝却忍不住。愤然反击:“周大姐,你又把我姐挂在嘴上做什么?我姐招你惹你了?我姐向来都特别讲原则,和姐夫那可是正当的朋友关系!我看你才要多反省一下,有些让人不敢想象的灯下黑的事。才是最可恨的。哼!”
听着,周春梅脸上就不禁有点发烫,周曼玉则恨恨不已:“董依凝,你少在那危言耸听了,我跟国斌的关系可再正常不过!这点雅琴是清清楚楚的。”
董依凝哼道:“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为。什么事,大家心知肚明。”
“依凝/曼玉——”董婉凝和周春梅几乎同时变了脸,立即对二人各进行了一番激烈肢体教育。惹得哎哟一片,总算歇停了下来。
赵雅琴心里更加沸腾了。她可不是傻子,听得出一点弦外之音。忽然对周曼玉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不禁瞅过几眼,对不是冤家不聚头这点的理解顿时深刻了好几分,疑心不小。
陈国斌终于开口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吃饭吧。好不容易碰一次面,还闹不愉快……”其实她们说出一点什么来,陈国斌心里还舒坦点,证明他不是模范丈夫,让赵大小姐少一点这种错觉。
饭后倒是没人再提了,继续和谐,赵雅琴暂时也放下了,一直等到她们热情告别离去。
晚饭的气氛就不那么好,梅兰香怎么活跃气氛也没用,赵雅琴心里直翻滚,越想越有气,偏偏陈国斌还一点哄人的觉悟都没有,生怕她气不死一样。
等到上床时,俩人倒是很有默契,一人一边,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沉默好一会,赵雅琴憋不住先开口:“陈国斌,今天人你也见过了,可以安心一点了吧?别说我赵雅琴太小心眼,这样的心眼已经很大了。你可不要太过分!”
“雅琴,谢谢你了。”陈国斌侧过脑袋,目光殷切的真心说道。
“哼。”赵雅琴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马上又皱眉:“曼玉和你到底怎么一回事?依凝可不会随便说那样的话。我现在不敢想象,你到底都还有多少问题?”
陈国斌脸上神情有些复杂,恳切说道:“雅琴,别纠缠这些事了,不明白比明白要好,留一点空间吧。我努力过不少,没什么用,就这么昧着良心一路走了过来。我只是一个简单的人,却总简单不了,也不能向你解释什么,但生活总还要继续,尽量开心一点。好了,睡吧,我们都需要调整一下情绪,以后别老那样了,我真喘不过气来。”他咬牙把脑袋偏向了另一侧。
听着,赵雅琴就不禁流出了眼泪。她一把擦干,恨恨盯着那个坏家伙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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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斌终于又去梨宁上班了,暂时舒了一口气。他理解赵雅琴的心情,将心比心,容忍男人在外花心的女人是很少的,何况还是她这么一个自尊心特别强的女人。陈国斌正越发深刻地感受到离谱穿越所带来的困扰,他也发现在正常状态下要狠下心做点什么,是如此困难。很多事情,想是一回事,做却是另一回事。做人总要有一点原则。哪怕是余度很大的折中原则,总不能随心所欲,那样就只是行尸走肉了。
这一周赵雅琴没打电话来查岗了,想到那家伙说喘不过气来,她就很想抓狂,终究忍住了没打,她知道那家伙不会随便说那样的话,真怕他喘不过。不管有多恼火,她还是有点担心。
陈国斌倒是在每晚睡觉前,会主动用手机打去一个晚安的电话。让赵雅琴稍微好受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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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陈国斌上完上午班后就直接溜号了,打着出去考察交通的旗号,沿着六号国道直奔两百多公里外的坪江而去。一路好好考察了够,可惜他不是交通部的同志,越俎代庖也没用。
到坪江时,陈国斌想到现在周春梅和董婉凝却都在县委这边办公,不禁有些挠头。而县委领导找县委领导约会,想来确实也挺前卫的,陈县长感慨无限。
时间不等人,该冒险还得冒险。
把车停在县委外边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陈国斌掏出手机拨通了周书记的号,正好没有开会或者别的什么活动。
“春梅。在干什么?”
“在办公室看文件,你呢?”
“准备探望一下你,方便吗?”陈国斌不置可否,语气有些暧-昧。
“哼。又不老实了。”
“嘿嘿。我已经在你们县委外面了。”
“啊……”
从周书记的办公室衣冠楚楚出来,陈国斌一脸正气,很快就撤离了危机四伏的县委,开车去街上瞎逛了,他还得等董婉凝下班。对周春梅,陈国斌遗憾不小,只叹时间太少,好在周春梅容易知足。没半点怨言,让他每每更加热爱。
接到陈国斌的电话后。董婉凝与他成功在预定的一个僻静地点会合,很快上到陈国斌的车上副驾位置。
“好香啊。”董婉凝马上就闻到了两股熟悉的味道。并夸张地吸了吸鼻子,谗得不行。
陈国斌怜爱笑着,随手把两个袋子递了过去,“刚在街上买的,晚饭就拿它打发了吧。”却是从步行街买来的一只烧鸡和一只酱板鸭,当然还少不了一些喝的。
董婉凝开心地接过,也懒得讲什么领导或淑女形象了。在陈国斌的面前,她只想尽量简单一点,很快就自顾自啃得不亦乐乎,嘴角油光闪闪。当然,这倒不是董婉凝爱吃独食,却是陈国斌喜欢见她这样,她当然也受用。
陈国斌则把车开向城外,见她如此,心里格外开心。总是伟大的形象,其实就不好了,他也想多看到一点小女孩味。
连打了几个惬意的饱嗝,董婉凝才开始把吃剩下的一点一点往陈国斌嘴里塞,让他美滋滋受用得不行。很久以前再平常不过的幸福生活,如今至少还能偶尔享受,不管有多少感慨,在这样的时刻,陈国斌是不会多想什么的,尽情享受罢了。分心就是最大的浪费。
又来到那片河滩上。
已是12月初冬,天色早早暗了下来。
吃饱喝足,俩人下车牵手慢慢走着,耳中只有呼呼风声和汩汩水流声,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心旷神怡。
好一会后,董婉凝忽然问起:“雅琴这几天还好吧?”上次做客时,她就明白赵雅琴请大家过来的原因所在,当然也明白某人最近又发作了。
陈国斌轻轻叹了一口,有点答非所问:“前段时间过得太幸福了。”
董婉凝微微嗔恼:“所以你不闹一下就不舒服了?”
“老是那样,心里很难平衡,总要争取一点空间才行。”
董婉凝额上皱起:“雅琴心里会很难过的。”
陈国斌苦笑:“没有谁的心是铁做的。婉凝,你不要太伟大了。其实现在这样的局面很早就预料到,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深刻。”
董婉凝手上握紧:“国斌,别想多了。既然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那么就要习惯这种形式,别给自己背上沉重的道德包袱。你现在当了爸爸,责任感自然会增加一些,这是正常的,不要因此有所不安。”
停顿一下,她又殷切说道:“只要看到你坚定地站在那里,开开心心,我的心里就很明亮了。国斌,坚定一点,我想看到一个简单快乐的你。好吗?”
陈国斌感动地点了点头,说不出什么。本该倾注全部热情用心去珍惜的人,却只能如此偷偷约会。
夜深了,他们就在车内相拥而睡,在这个只有他们的世界里,用心享受着这珍贵的温馨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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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坪江跑了这一趟后,周五晚上再次回到家里,陈国斌就又恢复了积极热情,让家里各人的心情马上明朗多了。在外付出一点,在家他才能安心付出更多,如此无奈的局面,却是复杂形势的特殊结果。
赵雅琴不知道那家伙的心咋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但对他的迷途知返,还是表示了热烈欢迎。
“正经一点!我还要工作,你没事就去多哄宝贝吧。”
书房里,赵雅琴严词拒绝了某人无事献殷情的不良举动。想到上周那家伙不死不活的样子,赵雅琴就来气,不刷一下心里不舒服。
陈国斌却是不以为意,在她的肩上认真抓了几把后,飘然离去,继续去哄那对一天一个样的超级宝贝了。
更晚上床之后,赵雅琴自然没法阻止某人的高度热情,半推半就很快沦陷了,轰轰烈烈一番。好不容易歇停下来,喘息未定的她哼着有意见:“你今天吃什么药了?这么兴奋?”
陈国斌眨眼激动说道:“吃你当然兴奋了!”
“啊——”赵雅琴抓狂不止,马上却又要喊救命了,她真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做的……
周末呆家两天,陈国斌一派五好男人的新气象,干什么都起劲,一扫上次的阴霾残余,家里欢乐无边。只要心里不是太不平衡,他还是挺懂享受的。
赵雅琴在欣慰之余,亦不禁想起了一些往事,她就觉得那家伙像陈三疯,隔段时间不发一次疯好象就不行。其实她也知道问题的一点根源,对这样的局面,她实在很无语,更想抓狂。可经过这么多事,赵雅琴还是明白了,对那家伙压迫太紧确实不好,物极必反,她决心稍微放松一点点,并适当增加一点新内容,警惕当然不可松懈半分。
周一大早,陈国斌又要出发去梨宁上班了,赵雅琴恋恋不舍地拉着他的手:“在外别一个人就不拿自己当回事,要好好注意身体,吃好睡好,别胡思乱想。”顿了下,她又羞答答小声说道:“家里的黄脸婆在等着你。”还不好意思低下了脑袋。
陈国斌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对黄脸婆一反常态的绵绵深情,他的压力还真不小,抱过哄哄一番,终于别过,安安心心去上班了。
不管消不消受得起,陈国斌同志都得消受,虽然问题根源消除不了,每次折腾一下,他起码会更深刻一点,并正常下来。
未来还很遥远,与黄脸婆的斗智斗法,势必是长久的,陈国斌如是想着,也就淡定多了。
他更想到自己如今也是县委领导了,还总为情所困,实在是够酷的,史无前例,光荣无限。阿q一番,更加乐观了。
继续认认真真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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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谣言止于有脾气的领导
陈县长最近有点烦,却是被染上了一点作风问题,还传得比较沸沸扬扬,连他自己都知道了——通常当事人总是最后才知道的。
相比之下,梨宁县政府实在就是一个人浮于事的典型臃肿机关,编制严重超标,其中单是县政办的副主任就多达七个,几乎每位县领导都能配一个副主任,比秘书还顶用——大家没资格配秘书,就干脆配副主任了。
对这一点,陈县长喷归喷,当然还是心安理得地享受副主任的秘书服务,他骨子深处也是希望有个秘书的。不过专门为他服务的副主任是个女同志,三十来岁,正值魅力年华,长相不赖,有着县府一枝花的美誉,还好是已婚人士,丈夫听说在市里边当个什么科长,也算是领导了。
最初在得知这一安排时,陈国斌也想过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但他向来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没多说什么,接受了冷冰艳副主任的一对一服务,毕竟在看过诸位主任们的履历后,陈县长实在不想让那些看着就不顺眼、文化素质普遍低下的老油条来为自己服务,起码冷主任还是比较有文化的天之娇女,相对最年轻,看着也不碍眼。爱美之心,人之常情。
总之,冷主任就成了陈县长的超级秘书,自然经常会在一起谈点工作什么的,有时还会一起外出考察,但绝对正经得很。对冷主任的品行,陈县长打心里是佩服的。
偏偏陈县长是一个老婆不在身边的年轻实力派人物,精力旺盛,大行不顾细谨,于是就有了谣言的温床,再加上总有无聊人物喜欢推波助澜,想把陈县长的名声搞响亮一点,结果陈县长的作风就真有了问题。连帮他开车的司机小李都知道了。而且还不只冷副主任,教育局和他一起闭门谈过几次工作的一位胡姓美妇副局长也榜上有名。
刚刚在办公室,陈国斌把同样才知道没多久、委屈得眼睛都红了的冷冰艳好好安慰了一番,并打发出去写稿子转移注意力了。
坦率来说,陈国斌自己才不在乎这种捕风捉影的东西,而且他确实和外地的个别领导存在作风问题。但是这种事对女同志的伤害是巨大的,陈国斌就不能坐视不管了,他也想给个别喜欢拿这种无聊事来诋毁人的低级下流之人适当提个醒,别以为他陈县长好欺负。
正好这天下午开常委会,与会的陈县长心平气和地等大家把问题一一激烈讨论完毕。最后才一脸严肃提出:“古书记,有件事我想说一下。”
古锋书记倒甚是热情:“小陈县长,有什么问题就说嘛,这是常委会,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对陈县长最近的表现,古锋还是比较满意的。
陈国斌马上就义愤填膺:“最近我听到一些很不文明的流言蜚语,说我跟这个有一腿,跟那个乱来。总之就是我的作风很有问题!”
一干领导就差点喷了出来,再次见识了这位年轻小同志的风采,居然连自己的作风问题都敢拿来常委会上讨论——上次陈县长连逛窑子的事都能说得轻巧。
陈国斌同志的语气陡然加重几分:“这个问题的性质很恶劣!是对县委的公然蔑视!个人的荣辱得失只是次要的。但由于我的身份特殊,这种恶意诽谤的影响就是巨大的,对相关女同志的影响也很大,绝不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道德问题。它已经涉嫌侵犯名誉权。”
顿了一下,他把目光投向斜对面的纪委书记周韬奋:“周书记,这个问题不知道你们纪委管不管得了?”
周韬奋一脸正气摇头:“纪委查问题是讲证据的,不会听风是风,听雨是雨。小陈县长,谣言止于智者,没有就是没有,对这种事你完全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的。不过平时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影响,年轻男女单独呆在一起,确实容易让人产生一些联想。”
陈国斌点头:“周书记说得很有道理啊。我这又不是经济问题。纪委确实不方便查。但为了维护县委的形象以及我和相关女同志的名誉,这个问题不查可不行啊。古书记,我打算正式向公安机关报案,追查这种性质恶劣谣言的源头。你看怎么样?”
古锋稍微愣了一下,煞有介事地说道:“这是每一个公民的合法权利……”
书记一定调,连讨论都省了,恁谁想反对,还得掂量一下公然蔑视法律的那顶大帽子。古书记并特意开了绿灯,要求在公安机关追查谣言的过程中,不管涉及到谁,都应该积极配合。
陈国斌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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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亲自下令。钟伟同志亲自接受了这次深挖谣言源头的重任,一个由五名经验丰富成员组成的特别专案组马上成立了。由于涉及到了政府“高官”。自然有一套不一样的调查原则。当然有县委的支持,调查起来还是要方便多了。
调查询问首先从陈县长的司机小李开始。陈县长向来认为。其实谣言是最好追查的,顺藤摸瓜一路追下去就行了,有尾必有头。
调查闹得沸沸扬扬,有人冒冷汗了。大家开始明白,乱说话原来也是有法律风险的。
毕竟机关就那么大,在专案组雷厉风行的动作下,才一天半工夫,就成功把源头锁定在了县政办的一位常姓副主任的身上,当然还不到逮捕这个份上,其实只算是民事纠纷。
神经比较敏感的陈国斌知道有人在背后唆使,他也没打算把人挖出来,只是火冒三丈地冲进一干副主任的大办公室里,当着众人的面,把噤若寒蝉的常副主任毫不客气地大骂了一通(倒没带半个脏字,很讲文明),差点把他的桌子都给拍烂了,如果不是考虑到领导形象,他早就一巴掌拍了过去。
抑扬顿挫的吼声和狠拍桌子的嘹亮响声交错在一起,很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气势,让诸位副主任的心不时跟着一抖。对陈县长的脾气有了空前认识。
领导不发脾气,当领导是病猫。
在紧接着又一次常委会上,陈国斌就空前强烈地提出,要把造成非常恶劣影响的常副主任开除,鉴于理由充分,证据确凿,并得到县委的高度支持,终于成功。
于是常副主任非常光荣地成为了县政府因为乱嚼舌头根而被开除公职的第一人。
周韬奋同志的心在滴血,县政府两位大领导也很憋火。县委几位同志就乐呵了。
陈县长的作风终于没有问题了,谣言止于有脾气的领导。经此一事。对陈县长的脾气,以讹传讹,机关干部们的印象可谓十足深刻,再不敢因他年轻而有所轻视,敬畏明显多了几分。常副主任那可都是四十多岁的老同志了。
为了以正视听,陈县长坚持使用心理承受能力比预想要强的冷副主任做秘书,并保留再次动用公安侦查手段的权利,看谁还敢再乱嚼舌头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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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雅琴不知怎么也知道了陈县长这次的光辉事迹,简直哭笑不得。但她绝对相信,那家伙的作风还不至于低到那个层次上。去和一个小小的县政办副主任闹出什么来。她赵雅琴也不至于自甘堕落到和那样的女人吃醋。
陈国斌回到家,就在书房被赵雅琴一脸揶揄打量了个遍,不禁瞪鼻子上眼:“赵雅琴,你严肃一点行不?还黄脸婆在家等着我。就这么等我的?”
“陈国斌,能耐了啊?”听那家伙鹦鹉学舌说黄脸婆的事,赵雅琴心里就恼羞不堪,咬牙道:“哼,在哪都能整出作风问题来!这下你可出名了,为了澄清作风问题,连报警都用上了。”
陈国斌振振有辞:“对待无耻小人,就得使用专政手段!看谁还敢乱嚼舌头根!”
赵雅琴面露鄙夷:“你敢说你自己就没有作风问题?”
“那是朋友关系好么?”陈国斌瞪了瞪眼,“别什么都往作风上面扯。扯多了,没问题也会出问题的。”
“哼——”
陈国斌扯开话题。伸手为夫人热情服务,一边感慨:“像我这么年轻有为的干部,本来就容易被人看不顺眼泼脏水,你又不能跟在身边帮洗衣做饭。别人有点想法也是正常的。”
赵雅琴一边扭着肩膀受用,一边摇头呕心一番那位年轻有为的干部,哼着不屑:“想让我帮你洗衣做饭?你就做梦吧!”
“不会做就不会做呗,还好意思说……”
赵雅琴再次就陈国斌的单身问题认真提出:“国斌,你现在的位置可不低了,再老是这么一个人可不好。还是找个保姆吧。”关于保姆提议,老早就有了,不过一直被陈国斌搁置。
陈国斌忙摇头:“不用了。保姆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联想的。”他主要还是不想限制自己的自由,家里有保姆。像来重要客人就不好办了,出个门也有点碍手碍脚。
赵雅琴翻着白眼:“哼。还以为帮你找个年轻貌美的保姆?想得倒美!这事别老拖着了,我们以后平时住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你总不能老是一个单身男人,那样生活上不方便,闲话也会比较多。”
陈国斌撇嘴:“徐阿姨、周阿姨她们都是单身,还不是照样过?”
赵雅琴没好气:“她们是女人,你能比啊?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而且她们都是有保姆的。”
陈国斌还是坚持:“我不要保姆,一个人舒服多了。过得不舒服,心情不好,工作也会没精神。”
赵雅琴忿忿不已:“让梅姨去照顾你总行了吧?”
陈国斌无奈:“梅姨要照顾宝贝,不方便。”他倒想梅姨跟着一起,就不现实。
赵雅琴咬牙:“宝贝就一起跟着你这当爸的!”
陈国斌有气:“赵雅琴,你不要太过分了。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们的宝贝可不是草,得跟妈妈在一起。”
赵雅琴哼了声,一脸无赖:“反正你自己选择,要么带孩子,要么请保姆。总不能一个人过。”
“赵雅琴,你是铁了心和我唱对台戏吧?”
“是!”
“我不要保姆,你还能咬我不成。”
陈国斌才懒多争,撇嘴不屑走人,去外边带孩子了。他就觉得,孩子比老婆要乖多了,正好两个宝贝一起尿湿了,还哇哇大哭,让陈大领导一时焦头烂额,居然就没一个人来帮他一把,好不容易才把这对宝贝姐弟弄安静下来,可没累个半死,感慨万分。孩子他爸可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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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陈国斌发现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察言观色,有那么一点高素质保姆的潜质。
他马上把赵雅琴拽到卧室关好门。
“我说赵雅琴,你玩真的啊?”
“是又怎么了?”赵雅琴眉毛一扬,“这下你没意见了吧?”
“这是公然败坏我的形象!”陈国斌一脸大义凛然,其实他已经猜得出来,这个小保姆不是来照顾他的,应该是平时接替梅姨的,而把梅姨腾出来让给他,可谓用心良苦。
“哼,就你那德性。”赵雅琴白了一眼,终于说出:“平时梅姨跟着照顾你,这个小夏就负责照顾宝贝和做家务了,周末你们一回来,她就回去。”
陈国斌高度怀疑:“这么小,她会照顾小孩么?”
“人家可是高级家政班的精英……”
人都来了,陈国斌实在不好赶人,终于还是默认了。他倒是看到,那个小夏对付那对小捣蛋确实很有一套,眼见为实,稍微放心了一点。而梅兰香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有点不舍,但想到那家伙在外每天过着悲惨日子,终于还是更加受不了,至少这边每周还可以回来补偿一下。
梅兰香收拾了大包小包好几个,整得就跟搬家似的,结果弄得赵雅琴和向晓兰一时情绪泛滥,舍不得梅姨,还红了一点眼睛。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周末就回来好好照顾你们嘛。”梅兰香心里感动厉害,嘴上倒是说得好听,好歹让她们消停了点,拉拉扯扯,对梅姨格外有爱。平时都不知干什么去了,就没一个有心有肺的。某位大领导在心里鄙视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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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事先没有任何准备,陈大领导的家在消耗性物资方面几乎空空如也,特意一身中年大妈打扮的梅兰香一进驻,就立即感受到了那家伙苦行僧的日子,只恨自己来得太迟了,一边拖地没完没了,一边抱怨无止境。
“梅姨,这是钥匙,我去上班了啊。菜市场就在出大门右边两百米。有什么事随时打我手机。”陈国斌脑袋都要炸掉了,赶紧交代一番准备溜号。
梅兰香接过钥匙白了一眼:“哼,才说你几句就受不了。中午按时回来吃饭吧。”
“嗯……”陈国斌乖巧地应了一声,热情拥抱卖了个乖,总算让梅兰香心软暂时歇停了。
上班的路上,陈国斌长长吐了一口气,在这边终于有了家的感觉,格外幸福。有梅姨的地方,就有家,哪怕只是一间茅草屋,都能收拾得利利索索,温馨无限。
虽然耳朵习惯性有点受不了,陈国斌打心里还是高度欢迎梅姨的进驻,总算结束了孤苦伶仃的单身男人日子——自从领导当大了一点后,陈同志的确懒了很多,不像以前当万年副科级干部时,还能每天自己做着吃。这也只能怪领导的待遇太好了,在外随便吃,自然就不想做了。
心情一好,陈县长的工作热情就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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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牛栏关猫
217、牛栏关猫
周曼玉很快就知道那家伙现在跟了个超级大拖油瓶,顿时很冒火,她敏锐地认识到,这是赵雅琴故意把家外的往死里整,而某人居然还如此没一点原则,老婆说什么就什么。"《》".
她气愤地把电话打到了刚刚开完一个县政府党组小会、回到自己办公室上网的陈县长的手机上,直接就问:“国斌,梅姨现在跟着照顾你了?”
“是啊。”陈国斌甚是感慨,“我这么大的领导,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确实也不像话。梅姨跟着,我可幸福多了。”
周曼玉哼了声,咬牙质问:“你现在平时有梅姨监督,周末有老婆监督,外面的你到底还要不要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陈国斌撇嘴不屑,甚是轻巧,“我会处理好的,不用你瞎操这个心。”
周曼玉忿忿不已:“我就看你怎么带着梅姨出来偷我姑姑……”
好歹刷着打发掉了意见不小的周曼玉,陈国斌摇头长吁了一口,舒服地靠在领导椅上,摸着鼠标点网页,时代正在稳步前进,网络时代的雏形已经出现,工作间隙的无聊时光多了一点打发的地方。现在诸位县领导都在积极学习电脑知识,想升级做现代人,陈县长倒是提前享受到了知识分子的好处,不像其余县领导,桌上的电脑基本还只是个摆设,连打个字都要摸半天。当然,现在有资格配电脑的毕竟还只是少数,科级干部们原则上还是没份的。
想到梅兰香的贴身照顾,陈国斌也有些无奈,对赵雅琴如此处心积虑,甚至不惜损害孩子的感情,忍痛把梅姨安排跟过来,情意自是不假,监督意图亦昭然若揭。正如周曼玉所说,他确实有点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猫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陈国斌对策反梅姨还是有相当把握的,他决定适时打动梅姨的心,让她不管理解得了理解不了,也要为自己帮着打掩护,变成牛栏关猫的和谐局面。
中午陈县长终于告别了县政府小食堂,幸福地回到家里,在梨宁第一次好好享受了梅兰香创造的家庭温馨。桌上鸡鸭鱼肉俱全,丰盛无比,家里更是焕然一新,一尘不染,玻璃雪亮雪亮的。
想着才半天时间,梅兰香就做了如此之多不可想象的事,陈国斌感动并心疼厉害,给了一个卖乖的热情拥抱,发自肺腑地慰问:“梅姨,辛苦了。”
“哎呀呀,注意一下形象,你现在可是县委领导了,还像个小孩一样,传出去都丢死人了。梅姨天天都这么过来了,不动才辛苦呢。”梅兰香微微挣了一下,白眼不断,她其实很受用,嘴上当然还是要说得难听点。
见那家伙狼吞虎咽、仿佛被虐待了几百年的样子,梅兰香心里就疼得厉害,差点流眼泪,一边不停往他碗里猛夹菜,一边摇头恨铁不成钢:“慢吃一点,又没人跟你抢。”
陈国斌一脸无辜地望来:“梅姨,你送菜速度这么快,我不吃快一点,碗都装不下了。”
梅兰香猛翻白眼,继续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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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陈国斌坚决把梅兰香逮着按在沙发上,义正严词:“这次我洗碗!”就好象多大的事一样。
“那就辛苦国斌啦。”梅兰香意外没争没抢,惬意地打了哈欠,也挺懂享受的,幸福无极限。某人有点不太习惯地跑去了厨房。
处理完一堆唧唧歪歪的活,陈国斌走来客厅,一脸热情地催:“梅姨,快换身衣服,我们出去散散步。”
梅兰香微微皱眉:“这样不好吧?别人看见会影响你形象的,这里住的人好多。”
“影响什么形象了?”陈国斌瞪了瞪眼,“我就是要让别人看见,我家梅姨有多棒!”他一边走近拉拉扯扯,不依不挠,“快点去换衣服啦。”
“好啦好啦,哎呀,真是的。”嘴上不情不愿,梅兰香心里却是格外受用。
梅兰香还是一派中年大妈的朴素打扮,但怎么样模样还是清秀了点,不太合格。而刚刚经历过作风风波的陈国斌,对再次被人吹出作风问题一点都不在乎了,免疫力强得很,有过先例,大家也是有眼睛的,就算他真的再犯作风问题,别人也不太会相信了,正如狼来了的故事一样。当然,要谁敢乱传他和梅姨闹作风问题,他保证不彻查到姥姥家,就誓不罢休。
陈国斌住的这个机关院,除了领导楼外,别的楼一般小干部为数不少,气氛相对比较轻松,没多大的隔阂,大家见到领导的概率可不小。院内绿化搞得不错,比较有休闲味道,吃过晚饭后,大人小孩出来溜达的就不在少。陈国斌就挺喜欢这样的环境,最烦那种深宫别院,死气沉沉,实在无聊得很。
悠闲逛着,碰着数位平时说过话的小干部,都向陈县长礼貌恭敬招呼,让他的自豪感格外膨胀,臭美得不行。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梅姨在身边,他出息了,梅姨当然会很开心,不时丢过一个白眼。没资格打招呼的小干部,原则上一般也认得陈县长,人家可是出了名的年轻领导,自不忘悄悄多瞅几眼,对身边的那位大妈当然也不会放过。
走到小水塘旁边时,陈国斌碰到了牵着十岁女儿也在散步的宁小玉同志,对这位入常的县委办公室主任,陈县长的主要印象是她是常委里头唯一的女同志,长相只能说不碍眼,和古书记是否有一腿,他不会乱下结论,反正这是坚定跟着古书记走的忠实分子。
“宁主任……”
陈国斌主动热情招呼一声,宁小玉很客气地回过,还唆使她的女儿叔叔阿姨一通乱叫,也不考虑想做***梅兰香受得了受不了。
自然,宁小玉对和陈国斌明显近乎的梅兰香关注不小。
陈国斌倒是一脸自豪,指着主动介绍起来:“这是我梅姨,刚刚过来专门照顾我的。以前在家就照顾我好几年了。”特别强调了一下历史。
宁小玉点头热情招呼一番,梅兰香也不失大家保姆的风范,宁主任叫得顺溜,还不忘礼貌邀请有空来家玩。
客气告别,相反方向继续各散各的。
经过方才对陈县长御用保姆的仔细观察,宁小玉对陈县长的背景总算有了一点的判断依据,可不简单。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对看着年轻、实则老鸟一只、并不好惹的陈县长都摸不清坨数,不知什么来头,特别是家里就他光杆司令一个,更是不好判断,否则起码可以从老婆的规格来推测一下背景,门当户对毕竟是通俗规律。
宁小玉看出了陈县长对御用保姆明显很重视,再想到他老婆不在身边,估计也不会简单,要不肯定会跟着做领导的老公一起。关键是陈县长才如此年轻,便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本身就很不简单了。背景那是肯定的,关键是什么背景!
别人怎么看,陈国斌是不怎么在乎的,他带梅兰香出来溜,主要目的很简单,晒晒他家梅姨,以及增强梅姨的自豪感而已。至于那什么浮云背景之类,陈县长很淡定,摸不清坨数,就是最好的背景,就算别人弄清了他老子是谁,也不过九牛一毛,弄清了他老婆是谁,不过九牛二毛,还有更多背景,别人却是弄不清楚的。要关系有关系,要钱有钱,把整个梨宁县翻个遍都不成问题。
总之,陈县长很淡定,天塌下来都不怕,就对她们感到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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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斌每晚都带着梅兰香出来晒,地球人都知道他家有个牛叉的保姆阿姨了。越是光明正大,越是没人闲话。
梅兰香也从别人对那家伙的尊重上,越发充分感受到他确实出息了。总之,梅兰香就特别自豪,哪怕出去买菜腰杆子都硬多了。
但她终于还是发现了狐狸的尾巴。
又一次吃晚饭时,陈国斌就愁眉苦脸没胃口了,一副最近比较烦的样子。
“国斌,怎么了?没感冒吧?”梅兰香皱眉,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没什么。”陈国斌无力地摇头,装着一脸茫然:“梅姨,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梅兰香额上马上皱得更深:“你做什么坏事了啊?”
陈国斌目光真切,咬牙毅然说道:“梅姨,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
某位领导就一五一十地把他和董婉凝剪不断的事说了个一二,情深深雨蒙蒙,没有董婉凝,他的世界很黯淡。
好歹早就知道这种历史渊源,梅兰香还是悲愤不过:“国斌,你都已经是孩子他爸了,怎么还这么扯不清?雅琴让我来这,除了照顾你,就是为了监督你。哼,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开绿灯吧?难怪前面对我那么好,原来别有用心!”她脸上顿时就不爽了。
陈国斌振振有辞强调:“就我们两个一起相依为命,我能不对你好一点啊,跟这事可没关系!”
顿了下,他又摇头叹道:“梅姨,我没什么胃口,先去躺会了。”他肚子都差点呱呱叫了。
梅兰香皱眉厉害:“不吃饭怎么行?”
“不想吃……”
陈国斌一脸痛苦地靠在沙发上,任梅兰香端着碗在旁边怎么耐心喂,都只把嘴张开一点点,如嚼石蜡。而这几天看惯了他大快朵颐,反差一下如此之大,梅兰香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不管那家伙装了多少,她还是明显感觉到,那家伙和那可怜的姑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想到那时为了那姑娘,某人甚至不惜抛家忘本,梅兰香还有点不寒而栗,对赵雅琴如今这种竭泽而渔、压迫过重的做法,她也是有点意见的。
“国斌,嘴巴张大点!”梅兰香忽然就严厉了些,“不吃饱把身子养好点,你怎么去应付她们?”
“……”陈国斌眼睛顿时明亮了好多好多,好想抱着梅姨好好啃上一番,他热爱死梅姨了,用力点了下头,嘴巴立马张得可以塞进一打鸡蛋。
“哼——”梅兰香爱恨交加,抓着一只大鸡腿就塞了进去,“你就继续装吧!”
她何尝不知道某人在装可怜,她也是需要台阶的,总不能没有一点理由就默许他在外背着夫人玩花心思。对于董婉凝,梅兰香平时也经常注意观察,打心里觉得比赵雅琴更有好媳妇的潜质,也难怪那家伙念念不忘,害人家这么久还傻乎乎等着。其实梅兰香也很为那家伙感到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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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陈国斌吃早饭的当头,就向梅兰香认真提出申请:“梅姨,我今天想去坪江看看婉凝,中午就走,明天早上才能回来了。那边好远的,开车都要四个多小时,来回要花好多时间。”
梅兰香哼着不乐意:“你就让我一个人呆家里啊。”
陈国斌有些内疚:“我很快就回来了嘛。婉凝也不容易。”
梅兰香摇头叹了一口:“去吧去吧,我也管不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可千万别露馅了!”
陈国斌连忙点头满口接应:“我一定会注意的!谢谢梅姨!”卖乖得不行。
梅兰香正色几分:“哼,可别光顾着那样,一定要保证好休息,回来要是没精打采的,我下次就不让你去了!”
“嗯……”陈国斌只恨不得举四肢保证,对梅姨的热爱,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他就知道,梅姨在关键时刻是不会拉他后腿的。
他恨不得自己能分身变成几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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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赶到坪江后,陈国斌先找了董婉凝,打算这次把漫漫长夜留给周春梅。先找周春梅,风险确实有点大,倒是找董婉凝,周春梅是不会说什么的。
对他明目张胆的到来,董婉凝有点意外,还是在办公室接待了。
“梅姨现在不是跟你一起吗?”董婉凝不解。
陈国斌大言不惭:“我向梅姨打了申请报告,说过来看你的。”
董婉凝不禁难堪:“国斌,你怎么能这样说啊?”她感到自己以后再见梅姨时有点不好意思了。
陈国斌无奈:“有什么办法?不坦白交代,梅姨是不会批准的……”
董婉凝有点哭笑不得,终归松了一口气,她就担心陈国斌受不了被关在笼子里,时间久了不知又要闹出点什么来。
开心呆了一个小时,董婉凝有些无奈:“国斌,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呢。你也是的,工作时间还跑这么远。”微微嗔恼。
陈国斌倒是理解,呵呵笑着爽快说道:“婉凝,你先处理工作吧,我去找周阿姨聊会再找你。”
董婉凝却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陈国斌稍微愣了一下,他看到董婉凝的目光中有一点古怪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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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东窗事发
218、东窗事发
陈国斌马上明白,和周春梅的那事东窗事发了,董婉凝终于看出了问题。"《》".虽然很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天忽然到来,陈国斌还是有点措手不及。
他的声音顿时小了几分:“明天早上回,还有点事。”虽然没有明说,却相当于间接承认了,他没法在她已经有怀疑的时候,还继续隐瞒下去。
董婉凝望过的目光显得格外困惑,哦了一声:“我先去工作了……”其实她也是忽然想起这个平时根本想象不到的方面,问了一下再看他的反应,就确认了,一时难以接受。她更是想到前年那宝贝妹妹就显然已经知道情况,持续这么久,她却还浑然无知,虽然一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想不到问题所在。
来到周春梅的办公室,陈国斌还是没法让自己开心起来,表情很是复杂。
周春梅脸上的欣喜就僵住了,认真望过:“国斌,出什么事了?”
陈国斌轻叹一口:“婉凝知道了。”
周春梅顿时愣了一下,很快拉住他的手,目光殷切安慰:“别多想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是到我们面对的时候了。”
“春梅,难为你了。”陈国斌心里一阵感动,点了点头轻轻抱住,坚定说道:“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都不要放弃。”
周春梅嗯了一声伏紧几分:“我听你的。”
陈国斌不禁抱得更紧,对这个骨子深处无条件迁就并疼爱他的女人,不管曾经,还是现在,他都无法摆脱,也不能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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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意外,下班之后,陈国斌就约了先前一直心神不定的董婉凝,虽然还是在车上吃着香喷喷的熟食,却没了那种习以为常的愉悦气氛,而显得相当沉闷。
“婉凝,在你察觉到之前,这件事我没法向你说。”过了许久,陈国斌终于艰难开口。
董婉凝没有回答,目光定定落在前方,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片段,她努力想把一些情况联系起来,以解释他为什么会如此。虽然很早董婉凝就想过,在陈国斌的身上存在一些特殊现象,但始终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她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特殊现象。但董婉凝一直都坚定地相信他,如果不是这次的对象太意外了,也太夸张,她也不至于有如此激烈反应。
她沉默好一会,才转过头望向脸上神色复杂、但仍在认真开车的陈国斌,忽然问道:“来这之前,你就和诗蕾很熟了?”她的心里变得格外紧张。
陈国斌心里猛地一怔,接着却释然了,这样的推测也不意外,董婉凝先前已经知道林诗蕾也是穿越过来的,只不过还没有同时和他联系起来。现在终于和他联系在了一起。
陈国斌深呼吸了一口,确定无法继续向董婉凝全部隐瞒,果断点头:“是!这就是原因。”他的脸上更加坚定几分。
董婉凝的眼中很快模糊了,对他先前那么多的迷惘与茫然,一下全想通了。她不知道他到底都挣扎了多久,才能慢慢平静下来。
陈国斌感到肩上轻轻靠过了一颗熟悉的脑袋,整个世界似乎寂静了下来,他就把车停在空旷的河堤上,伸过手轻轻揽住她。
俩人什么也没说,先前想说万千不能出口,现在仍然如此,情况再明朗,也不会改变多少。困局就是困局。
陈国斌感觉肩上都差点湿透,他心疼地摸着那颗脑袋:“傻丫头,再哭明天就要肿眼睛了,到时还怎么去上班?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用再想太多,我做了这些不好做的事,就必须承担起来。在这样的局面中,只能对自己残酷一点,也不得不麻木变坏一点……”
董婉凝忽然动了一下身子,反过来就堵住了他的嘴。看到她泪流满面,他的心顿时像被刀割了一下。这并不是分享快乐,而是一种痛苦分担,在他们高度融合的心灵上,伤痛却是如此容易传染,感同身受。陈国斌总不愿说,很大程度上也是如此。
热吻融化了很多,董婉凝终于平静下来,感受到他的坚强,她特别欣慰。
董婉凝伏在陈国斌的怀里,被哄着终于睡着过去,她在如此短的时间经受了如此深刻的过程,却平静如此之快,再次让抱着她的陈国斌感到惭愧。曾经在重生后平复心态时也是如此,她一个晚上就恢复了。
望着她安详宁静的脸蛋,陈国斌心里不禁泛起无比的怜爱,更是非常感动,这种包容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范畴,需要莫大的牺牲精神。
虽然董婉凝和林诗蕾已经知道他的穿越非常特殊,但所知范围却相当有限,陈国斌并不打算把更多的说出来,秘密能保住就要保住,特别是对董婉凝,陈国斌不愿她分担更多,每多分担一些,必然会多一些难受。
陈国斌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给估计肯定因担心而睡不着的周春梅发去一条短信:“春梅,别多想了,睡吧。婉凝已经睡了,很安静。”
很快,周春梅就回了一条:“我就睡了。国斌,你也快睡吧。晚安……”
看到短信,望着怀里躺着的,再想起家里那位……陈国斌忽然感觉自己的幸福是多么奢侈,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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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梅和董婉凝在县委再次碰头时,脸上都显得很平静。但董婉凝仍然很不习惯周阿姨也会那样,虽然在感情上理解了,心里总是怪怪的,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周春梅的心里却也很平静,她已经到了一种忘我的特殊境界,内心深处只装着那两个捣蛋的家伙,对别的,她都可以满不在乎。
陈国斌长途跋涉赶到梨宁的领导之家时,已是早上七点多,他看到一见他顿时就舒了口气、热情迎接的梅兰香明显没怎么睡,眼圈还有点发黑,顿时又心疼厉害。这位铁打的梅姨平时晚上哪怕只睡三四个小时,早上起来却也是生龙活虎的。
陈国斌赶紧把梅兰香硬抱上了床,瞪眼很有意见:“梅姨,你都怎么回事啊?晚上不睡好,白天哪有精神做饭给我吃啊?”
“你跑那么远,我担心呗。”梅兰香嘟了下嘴,“反正你不在家,我就不安心!”很有艺术地表达了她的有限抗议。
“好了好了,快闭眼睛睡吧。我自己吃完就去上班了。”陈国斌摇头不已,认真帮她按了会太阳穴催眠,好歹弄睡过去。
一个个都不省心,陈大领导感到有点累,吃饱喝足,抖擞了一下精神,意气风发去上班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随便让自己消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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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梅兰香已经照顾了陈国斌差不多两周,想到这点,赵雅琴心里既塌实,又有点不安。塌实固然是因为梅姨的密切照顾向来滴水不漏,在眼皮底下那家伙不容易乱来。不安的则是赵雅琴发现这样不给一点空间的话,不知那家伙据说的喘不过气能熬到什么时候,会不会又要发疯。而最开始作这打算时,赵雅琴就习惯性又忽略了陈三疯的辉煌历史。
见到那家伙又一次欢欢喜喜带着梅姨回家度周末,好象也没什么反常,赵雅琴就有点疑惑了。
“别干了。”陈国斌在书房强行打断了赵雅琴的机器人行为,直接关了电脑(如今赵雅琴也部分实行了办公自动化,最多半半自动化水平),皱眉很有意见:“梅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干不完的工作,也不多去陪陪,就知道假惺惺地说热爱梅姨,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
赵雅琴不情不愿收拾桌面:“梅姨哪有空让我陪啊,忙不完的事。大家都很忙嘛。”
当然,赵雅琴这次还是听从了陈大官人的意见,好好向梅姨卖了几个乖,让梅姨受用并头痛着,一把屎一把尿都忙不过来,还要伺候一家子嗷嗷待哺的家伙们。好歹陈国斌赴汤蹈火,早就在厨房忙起来了。在外头付出多一点,在家他就更能付出,心里稍微平衡一点。
睡觉的时候,小别胜新婚,赵雅琴也没了大小姐的矜持,死去活来,终于软绵绵倒在了某人的怀里。
“国斌啊。”滋润不小的赵雅琴像只乖猫,温柔地叫了一声。
陈国斌听着就有点受不了,“干什么?”
“这段时间梅姨照顾你还习惯吧?”
“当然习惯了。”
“最近心情感觉怎么样?”
陈国斌就皱眉,瞪着怀里那位光溜溜的领导:“赵雅琴,你到底想问什么?”
赵雅琴立马从乖猫变回狮子,“陈国斌,你朝我大呼小叫什么?好象你花心还很有理一样!”
陈国斌撇嘴忿忿:“梅姨你也派来了,还要整天神经兮兮的,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
“现在你喘得过气吗?”赵雅琴却死死盯着,冒了一句。
“休息都这么久,当然喘过气了。”陈国斌瞪了瞪眼,却是色眯眯盯着领导胸前的骄傲。
“啊——”
陈大领导实在不想和赵雅琴讨论花心的无比头痛问题,耍了个无赖,继续把她往死里弄,终于又像乖猫了,累着甜甜睡了过去。
望着赵雅琴那张睡着就特别乖、特别省心的脸,陈国斌感慨无限。有些事,只能做了不说,知道了再说,省心一天算一天。想起那时为闹离婚惹得大家好长一段时间都心情很不好,陈国斌就更不愿再重复这样的痛苦过程,只能对赵雅琴尽量多灌一点迷糊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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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救妻还是救母的辩论
219、救妻还是救母的辩论
梨宁县职业中学里边四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之色。&*.《》.最快更新**
在教育局数位领导以及学校领导的陪同下,陈国斌带着冷主任正莅临这里视察指导工作,四下转悠一番看过崭新的现代化校区后,又特别被邀请观摩在明亮大礼堂举行的一场精彩的现场辩论赛。
陈国斌坐在醒目突出的领导位置上,脸上表情甚是随意。
这次辩论的主题是一个假设性命题:落水之后,如果只能救一个,男主是选择救母亲还是救妻子。实为一次典型的道德拷问。虽然在后世见怪不怪,但在这时提出这样的题目,还是很新鲜的。
陈国斌认真观摩。
参加辩论的双方均为师生混合队,各有四人,男女各半,面对面隔着三米远,针锋相对,想必都是超级口才专家,准备充分,脸上信心十足。
看到四周人头攒动,陈国斌有些感慨自己的身份,就因为他,学校对这次辩论赛的重视程度就空前之大。做领导就是容易折腾人。而对这样的辩论,他在心里则有些苦笑,不知道这些最大不过二十几岁的小老师、还有十几岁的孩子,能把这个深层次的人性化问题说出个一二三四。
在罗嗦恭维领导一番后,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却一点知识分子清高性都没有的伍校长终于说道:“我宣布——辩论赛现在正在开始!首先请正方代表阐述己方观点。”
正方的领队是个二十多岁的男老师,选择的是救母亲,慷慨激昂陈述一番,大意是不救老母,天理不容,无脸立足于天下。
作为反方领队的一个二十多岁的美女老师,选择的是救妻子,激-情澎湃阐述一番,充分表达了对爱情的至死不渝。
接下来,双方展开了激烈的短兵相接,竭力维护自己的观点,而专挑对方的致命缺陷。由于主题本身就是一个不管如何选择都必然会让良心受到谴责的沉重问题,双方互相猛烈抨击,均让对方很难自圆其说,结果辩论就变成了互相深抨道德底线的对攻战,愈演愈烈,逐渐让双方都对自己的偏执观点产生怀疑,渐渐互相靠拢,开始认为不管救谁,都应该得到理解,并更多对道德理念进行了切磋。
激辩中,原本坚持救妻子的反方美女领队老师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激动说道:“要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就只能先救母亲,然后和妻子一起去面对死亡!”
此言一出,顿时引发包括正方不少粉丝在内的一轮热烈掌声,颇得人心。
辩论最后由双方各自作了一番殊途同归的陈诉总结,都不再反对对方的选择,而是一致性认为,每个人都有权利作出自身的选择,不管怎样都不应受到道德批判。
“下面请大家以热烈掌声欢迎陈县长为本次演讲作一个讲评。”伍校长按照程序热情邀请道。
热烈的掌声经久不衰,典型的形式主义。
好不容易等到现场安静下来,看到一双双望向他的目光殷切好奇的眼睛,年轻有为的陈县长点了点头,再习惯不过地对着话筒说了起来:“这次的辩论很有启发意义,也很精彩……”
正面积极高度评价一番后,陈国斌暂时停了下来,没法阻止大家的热烈掌声,他就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子喝了两口润了下嗓子再说。9v k 。 首发
等到掌声再次歇停下来,他就脸上显得有些沉重,延伸阐述:“这次的辩论涉及到深层次的人性问题,男主在面对这个问题时,必然会是非常艰难和痛苦的抉择。我认为更应从事后的发展来加以评断,并要假设这当中的是刻骨铭心的真爱,母子亲情也非常深厚,这样才具备拷问灵魂的坚实基础。”
“爱情是自私的,真正深刻的爱情更加自私,爱到深处,眼里就几乎只剩下对方了。有彼此的日子,会很灿烂,没有彼此的日子,会很黯淡。”一不小心说到这里,陈国斌就感觉似乎过头了点,做领导的谈论爱情确实那个,而望向他的一些目光也很是惊讶。
不拘小节的陈县长并不以为意,继续认真分析道:“如果选择救母亲,在日后的漫长岁月中,对男主来说,那将会是一段黯淡无光的日子,长期忍受抛弃妻子的痛苦煎熬与思念,怎么安慰也难以改变,亲情与爱情的性质并不一样。而深刻理解儿子这种痛苦的母亲同样也会很痛苦。这种牺牲了妻子并让母子长期痛苦的结局,是一个全损的悲剧。”
“如果选择救妻子,男主则将长期忍受抛弃母亲的良心谴责。但在与妻子相亲相爱的甜蜜补偿与共同分担之下,这种谴责终会渐渐平淡下来,不会严重影响到幸福的生活,生活仍然能够灿烂多彩。真正的爱情能够弥补真正的亲情,相反却很难!”
现场鸦雀无声,一个个听得甚是仔细,对领导的独特见解很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顿了一下,陈国斌又感慨说道:“只从男主的角度来抉择太过残酷,同时也应从母亲与妻子的角度进行考虑,这样才更加全面。”
“一个伟大的母亲,必定非常不愿看到儿子长期痛苦,在那样的局面下,其通常会倾向于牺牲自己相对更为有限的生命,这种选择是伟大而单纯的。而一个伟大的妻子,她的抉择则是最为困难的,必须面对更为残酷的局面,她能够想到,牺牲自己,至爱的丈夫会痛苦余生,她就很难安心去牺牲自己。而牺牲丈夫的母亲,同样也很残酷。当丈夫在抉择中痛苦挣扎时,她会更加痛苦。”
“不管是牺牲谁,痛苦都将长期如影随形于活着的人身上。唯一区别在于,相爱的人在一起时,可以将那种痛苦最大限度减轻下来,这就是相对最好的结果了。当情难两全时,残酷是必然的,遵循更好的结果,是更为理性的选择!男人要有担当,哪怕再残酷,在必须面对时,就必须坚决果断!”
说着,陈国斌的脸上顿时坚毅很多,现场一干老少爷们的心亦为之一振。其实这番话,他更是对自己的鞭策。
“前面有位同学提出要救母亲,然后自己再和妻子一起去死。”
陈国斌的目光就在印象比较深刻的反方美女领队的身上停了一下,随即移开,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样做固然可以让自己的良心安心一点,但是,这让做母亲的良心又如何能安心下来?失去儿子儿媳本来就已是空前的痛苦,再让一位母亲肩负不堪重负的高度良心谴责,那样太残酷了。这是不可取的!身为男人,必须要能承受更大的痛苦,为了慰藉被救母亲的心,必须坚强地活下来,否则,那根本就不是在救母亲,而是把母亲推向地狱深渊,是非常残酷的!做人,不能太过自私,应该设身处地地为身边至亲至爱的人多想一下。”
受到领导不点名的批评,那位美女老师顿时感到脸上有些发烫,深刻认识到了自己想法的狭隘性,那些当时豪气鼓掌认同的老师同学们,亦感惭愧。
最后,陈县长目光殷切环视了一圈,认真作了一番总结:“像这样的辩论,不应只为辩论而辩论,我们应该从中感悟到一些宝贵的东西,应该学会更深刻、更全面地看待问题,更要学会如何作出取舍。我相信,辩论主题中所涉及到的三个人,如果牺牲一个就能换取到其余两个人的快乐与幸福,他们一定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自己。”
“牺牲是伟大的,坚强活下来同样也很伟大。为了不辜负牺牲者的期望,活下来的人应该尽快让自己从阴霾中走出来,并快乐幸福地活下去!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并不需要去实践这样残酷的假设,但是,我们应该从这次辩论中认真反思,多一点对生命的感悟与热爱,好好珍惜就在身边健康活泼的那些至爱至亲的人。为了他们,也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特别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啪啪啪……”热烈的掌声经久不衰,与欢迎陈县长刚开始讲评相比,这次却要真心多了,有人还流了泪,或感动,或惭愧。不管以后大家还能记得多少,至少在这一刻,大家的心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一点触动。
相比之下,教育局领导随后的发言就显得索然无味了,大概也是认识到这一点,发言被明显压缩,走了个过场,再由伍校长好好恭维一番。
视察活动终于宣告结束,一干领导上到几辆车上,被热烈欢送出了校门。
陪同的冷冰艳与陈国斌一起坐在后排,小李一个人在前面开车,正在赶回县政府的路上。受到先前辩论现场的感染,车内一时显得特别安静。
对身边的这位年轻领导,冷冰艳先前的主要印象是办事干练、有能力、有个性、有脾气,总之就是一位年轻有为、意气风发的领导。特别是经历过那次作风风波后,冷冰艳的印象就更加深刻了,心里很是尊重。而对陈县长的家庭,冷冰艳则猜测应该是什么官宦世家,不在身边的老婆想必也是不简单的人物。那样的强强组合,显然是一种具有强大效益的特殊共同体。
冷冰艳感到很意外,这样的特殊体制人物这次却对辩论主题阐述得如此深刻,一时对陈县长的内涵有了更多的好奇,当然仅仅只是好奇而已。
“陈县长,真没想到,你对情感的理解有这么深刻。”冷冰艳感慨笑着主动挑起了话题,不忘拍了个艺术性的小马屁。
陈国斌摇头谦虚一笑:“看小冷你这话说的。我还相当肤浅,也就理解皮毛而已。”关系亲密一点后,陈大领导也就不叫冷主任了,叫小冷当然要热乎一些,至于人家比他大几岁也不是什么问题,领导头衔就是年龄辈分的倍增器。
冷冰艳笑着恭维:“陈县长太谦虚了,这次听你一席话,我受到触动可不小。相信你和你的爱人肯定非常恩爱!”
陈国斌不置可否一笑而过。
这次的辩论主题,也让陈国斌很有感触,否则他不会心血来潮,在那样的场合发表另类演讲。至于符合不符合领导的常规发言要求,他倒不在乎,作为领导,太死硬官僚就实在无趣了点,只要不涉及原则性政治问题,随便说都无所谓。
与大家站着说话不腰疼相比,陈国斌却被类似的抉择所长期困扰着,那是一个更加复杂得多的局面,很不好取舍。所幸他还不用面对生命这样的残酷内容,至少每一个人都还在健康活泼乱跳着,也还没到必须选择一个的苛刻局面。
这次有感而发,陈国斌也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想来以前珍惜还是太少,徒劳无奈还是太多,白白浪费了很多宝贵的东西。他只是仍不能确定,到底什么样的局面,才是相对最好的,每个人都不一样,就更加不容易确定了。看到她们一个个根本不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当一回事,似乎根本就忘记了这么一回事,陈国斌的心情十分复杂。
无论如何,他都决心首先好好珍惜自己,身体健康,心情愉快,这就是对她们最好的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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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斌认真编了好几条诚挚的问候短信,一一发给了对应的她们,表达了这样那样的关心之意。他不想现在不珍惜,以后再后悔。珍惜首先就要从小小的关心做起。
不过跟着回过来一大堆热情或带刺的短信,马上就又让陈国斌挠头了,一心多意,很费思量,偏偏她们都各不一样,无法批量短信处理。
终于,陈国斌还是打消了每天关心问候一下的念头,争取每周两三次。
倒是在自己的领导之家,陈国斌对梅兰香的关心力度明显增加了,什么事都抢着做,珍惜从身边做了起来。
“哎呀呀,国斌,你都怎么回事啊?再这样,干脆你来做保姆,我去做领导算了!”
梅兰香却是实在受不了那家伙过分的劳动热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吃错什么药了,瞪着眼睛挥手赶人。
陈国斌赖着不走,一脸乖巧心疼:“我这不是怕梅姨你累着了嘛。以后还要照顾我那么多年,累坏就不好了。”
梅兰香心里顿时暖流阵阵,感动厉害,却翻白眼:“哼,梅姨什么时候有那么弱不禁风了?再照顾你三十年都没一点问题!”自信得很。
“嗯!一定没问题的!”
陈国斌坚定点头,又把梅姨抱着好好表达了一番热爱之情。
“这么大个人,还要阿姨抱,也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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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下班,正准备回家享受梅姨的温馨大餐时,陈国斌忽然接到一个很不和谐的报告,却是正如火如荼赶工中的重点交通工程万水河大桥忽然垮掉了,当场死了五个,还有十来个伤势轻重不一,被紧急送去了医院。
事故可是不小,捅了个大篓子,分管了交通工作的陈县长先前欢快的心情一下变得沉重起来。
220、抱你的宝贝婉凝去
陈国斌迅速掏出手机,优先向肯定在家翘首等待的梅兰香认真汇报:“梅姨,我工作上临时有点紧急事务,中午不能回来了。你先吃吧,不用等我,放心好了,我不会饿肚子的。”
“都怎么搞的,老动不动就有紧急事务。”梅兰香习惯xìng抱怨了一番,倒是相信了那家伙“我知道了,在外可要吃好一点啊。晚上回家再给你准备大餐。”
“嗯,辛苦梅姨了”陈国斌乖巧应着,一点领导形象都没有,好在也没人听见,听见他也不在乎。
陈国斌匆匆上到自己那辆普桑专座,一边对已经知道要去哪的司机小李交代:“小李,马上找个地方打两份快餐,就在车上吃了。”“好的,陈县长。”小李动作甚是利索,一下就把车倒了出去,让陈县长更多了一点满意。
陈国斌马上把电话又打到了公安局钟伟同志的手机上,语气严肃:“老钟,万水河大桥发生了重大垮塌事故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派人赶去永成建筑工程公司,把相关负责人立即控制起来,并注意保管好相关资料。另外你亲自带上一队人,跟我去大桥现场控制事态。”
“是!”钟伟声若洪钟,十分干脆。
出县城,沿着坑洼不少的三级路面的233省道南下时,陈县长专座的前方俨然已有一辆银灰sè的崭新丰田越野车拉着警笛亲自开道,其上正是钟伟,他正用两部手机和四方保持紧密联系,充分发挥了现代化通讯工具的巨大优势。和其它部门相比,县公安局如今却是反应最快、
效率最高的部门了,甚至每个〖派〗出所的所长都配了手机,可谓是真正的雷厉风行受到了省公安厅的高度褒扬,并树为先进典型。
车上陈国斌正在闭目养神兼思考。
万水河大桥是纵跨县域南北的主干道233省道上的一座主要桥粱,就在老万水河大桥南侧一百米处,是233省道计划升二级路面后的新桥。
这项工程在陈国斌来梨宁之前就已经开工了,由永成建筑公司一家独揽。对这家公司,陈国斌稍有耳闻知道和常务副县长蓝敏国有点什么瓜葛,不出问题,他当然也不会随便去管闲事。如今出了大事,问题就大了,陈国斌也就不管什么常务副了,先控制局面再说,处置越快越有主动权,死伤十几个可是很受上头重视的。
大桥离县城大约二十公里,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小李架着普桑,从老桥一端沿着一条碎石临时小道拐了过去,陈国斌看到正在修建的大桥靠近岸边处有大约二十米长的一段全部塌了下去,乱七八糟堆压在干涸的河chuáng上,不少人正在紧张抢救可能还被埋在里边的未知施工人员。好在这是冬季,万水河的水面很窄,倒塌地方是一片旱地总算没有那么复杂。
现场已有十余名当地〖派〗出所的干警和巡防队员在维持秩序,但明显不够用,哭天喊地的家属们闹得很厉害,围观群众甚多,事态有些失控。
钟伟一下车,就立即拿出扩音喇叭高声严厉喊话:“我是县公安局的钟伟!现在请无关群众马上撤离到现场五十米以外!”
他更是直接掏出手枪,对着天上就是砰的一枪委实酷得不行,一下就震住了现场的几百号群众,开始纷纷向外快步走去。钟伟的大名,在梨宁可是响亮得很。
钟伟带来的二十名〖警〗察,亦迅速冲了上去很快控制了秩序。
陈国斌看在眼里,满意在心里,一时也没多说什么下车就在钟伟的陪同下,下到河chuáng作近距离认真观察五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仍被码在一旁,不过家属已被强行架开了,好歹少了一点混乱气氛,现场的搜救工作仍在紧张进行中,不知道还有没有被压的人或死人,工地管理的混乱可见一斑。
不久,上方河堤便开来了三辆殡仪馆的面包车,另外还有一辆大客车停在老桥边上,这都是陈国斌在赶过来之前紧急呼叫的。
陈国斌就转头对钟伟交代道:“老钟,你马上监督把这些遇难者遗体都转移到殡仪馆的车上去,把家属弄上那边那辆客车,让他们去殡仪馆闹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白白添乱,争取有节有理,表现出适当的威慑力。”“是!”钟伟马上就转身跑去召集相关小领导分配任务了。
看到这边情况不对劲,家属们的情绪顿时jī动起来,却被泰山一般的钟大炮拿着扩音喇叭吼着震慑了一番,闹劲一下消去好多,随即在一队严肃公安的严密掩护下,遗体终于成功被殡仪馆工作人员抬上了车,家属们则被升导进了大客车。
世界终手清净下来。
陈国斌在现场有条不紊地指挥没有目标的抢救工作,不管下面还有没有压着人,先把堆积的东西清理干净再说。对家属们的情绪他很能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是非常深刻的,但在这闹也不是一回事,认真妥善处理才是王道。
古锋〖书〗记的红旗车终于来了,一同赶到的还有刘强军县长和篮敏国副县长各自的专座,另外交通局的刘全有局长也在。
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下到河chuáng,陈国斌就见蓝敏国的神sè明显不太好,刘强军也是铁青着脸,倒是古锋〖书〗记,严肃归严肃,总好象有点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的样子。
古锋已经知道陈国斌先前所做的积极工作,这时便握手表示慰问:“陈县长,辛苦了……”
没逗留多久,现场善后工作交给了一起跟来的县政办聂主任,草草看完情况的领导们则打道回府,马上在县委召开紧急常委会,商讨应对措施。
会议气氛很严肃,古锋〖书〗记高度强调了这次事故的严重xìng,并提出好几点处置意见,同时将配合市里派出的调查组认真彻查事故原因。
古锋慷慨jī昂地表达了县委的坚定决心:“不管涉及到谁,都必须严查到底绝不手软!”
陈国斌主动交代了他已经派人把永成公司负责人控制的情况,马上就见蓝敏国更像小白脸了,古锋则对这种当即立断的手段表示了高度赞许,并特别表扬了陈县长在这次事故处理中的雷厉风行好歹陈国斌还是在晚上八点赶回了家,桌上的一顿丰盛大餐都凉了不少惹得梅兰香意见很大:“都干的什么工作?再忙也不能老不按时回家啊。我再去热一下。”一边端碗。
陈国斌感慨地叹了一口:“做领导就是这样了,事情来了挡也挡不住。梅姨,我帮你……”
正吃得过瘾时,兜里手机响了,陈国斌拿纸巾擦了一下油腻十足的手,掏出一看,却是夫人来电。
他按下接听,语气甚是热情:“雅琴有什么事吗?”那边赵雅琴则显得有此担心:“国斌,万水河大桥没你什么事吧!
“你消息可真够灵通啊。”陈国斌轻松笑着“当然有我的事了,我可是管交通的。”
“哼,都这样,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都担心死了。”赵雅琴皱眉。
“有什么好担心的。做领导的,遇到点突发情况很正常。”陈国斌甚是轻巧“正好借这次问题,可以把我县的交通系统好好整顿一下,以利长远有效发展。我又不沾油水,怕什么。”
听着,赵雅琴就不禁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吃饭了没有?”
“正吃着呢,梅姨做了好多好吃的。”陈国斌夸张地说道。
“牛,她就疼你。”赵雅琴顿时醋得不行。
“谁让你不乖一点,梅姨可喜欢乖孩子了。”陈国斌一边得意说,一边朝梅兰香卖乖笑,惹得她心里简直比吃mì还要舒服。
“…”赵大小姐咬牙切齿,拜拜之后忿忿挂掉了手机。
对夫人的关心,陈国斌心里还是tǐng感动的。他随后更是又相继接到了体制内徐书雁、董婉凝和周春梅诸位领导打来的高度关心的电话,心里越发感动厉害。
12258万水河大桥事故引起了市里的高度重视,由纪委、安监、交通等多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很快就进驻县里展开了深入调查。
陈县长倒是淡定得很,这事跟他没一毛钱的直接关系,要垫脚也得由交通局的刘局长先填上。
迎着元旦的脚步,恍然已是2001年,陈国斌再一次成功跨越了千年这道坎,他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多少次跨过这道坎了。
元旦放假,他就老实呆在家里陪老婆孩子。
赵雅琴则有点受不了那家伙最近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超级乖巧表现。
这会赵主任正在书桌前认真敲键盘,起草一份关于星珠潭城市群的构想,她就是不容易安心下来,因为某人正非常老实地趴在桌子旁边,既不动手,也不动口,就那么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已经好一会了。
“我说,陈国斌,你这两天没发烧吧?”赵雅琴终于忍不住了,转头皱眉瞪过一眼“我长得未必就比以前漂亮了?”
陈国斌却一点脾气都没有,煞有介事地点头感慨:“以前我都没有这么认真欣赏过,现在发现老婆你是越看越好看了。”
“哼,你就huā言巧语吧!”赵雅琴心里受用着,嘴上忿忿不已“我都三十几岁的老女人了,还好看个屁!以前你都不正眼看我几眼。”
陈国斌嘿嘿笑着:“我家雅琴的脸蛋很好看,屁股也很好看。”
“陈国斌”赵雅琴杏眼一瞪,就要发飙。
陈国斌却身子连带椅子一下搬到了赵雅琴的身边,伸手温柔地搂住她的腰肢,一时格外有爱:“雅琴,别jī动嘛,我这可是实话实说,你身上哪里都特别好看,我最喜欢了。我家雅琴永远都是年轻漂亮的!”
“哼”赵雅琴白过一眼,假惺惺挣了一下就不动了。
“要能一直这么抱着,该多好啊。”陈国斌搂着夫人甚是幸福,感慨不已。
赵雅琴一想那家伙在外肯定也有过类似的huā言巧语,心里顿时就很不舒服,挣着酸溜溜说道:“放开我!抱你的宝贝婉凝去!”
“赵雅琴,你别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么?”陈大领导终于有脾气了,抱得严实一边瞪眼:“那哪只眼睛看到我那样了?我再次强调一遍,我和婉凝是清白的!”
赵雅琴气呼呼追问:“有多白?哼,还再次强调?你什么说过你们清白子?”
陈国斌不置可否一脸正sè:“以前我们俩有多白,那就有多白!婉凝可不是随便的女孩子。”
“真的?”赵雅琴仰头定定盯着。
“废话!”陈国斌眉毛一甩。
赵雅琴仍揪着不放,撅嘴:“那你思想上还是出轨了!”前面听到清白时,她老憋得慌的心里还是一下舒坦多了。
“雅琴,你留一丁点余地行不?”陈国斌幽幽说道:“婉凝是个可怜的孩子。”打起了感情牌。
赵雅琴轻哼:“那你干脆开福利院呗!”
陈国斌摇头苦笑:“你少杠几句行不?嘴巴比我以前都还要厉害了。”积极转移视线。
“让你不带好头!”赵雅琴咬牙白眼。
陈国斌不禁抱得更紧,脸上却lù出凶sè:“哼,你再这么叼下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还怕你不成!”赵雅琴不屑撇嘴“啊陈国斌,你这个流氓!”她马上就被完美袭xiōng了。
chuáng上赵雅琴又变成了乖猫,死死赖在那家伙的怀里,特别不舍地缩了缩身子“你明天又要走了。”
陈国斌心疼地mō着她的脑袋:“天天一起你又受不了。哎呀,其实隔几天团聚,会更好啦。天天抱着太习惯,就可能容易麻木了。像现在这样抱着多舒服啊。”
赵雅琴舒服地拱了拱脑袋,也特别会卖乖了,羞答答的连脸都没lù:“国斌,我会洗干净等你回来的。“陈国斌一下就jī动不行,嘿嘿mō上“我们还是再多留点纪念吧……………”
陈大领导恢复了对家庭的高度热情,家里家外都没放松,在外热情一点,回家就要更热情弥补,再出去热情更高,恶xìng循环。当然,他如此主要还是因为打算更加珍惜当前,前面救母还是救妻的辩论让他的良心淡定了一点。而让大家揪心的时间更少,开心的时间更多,就是他的终极目标,为此手段可以适当灵活一点。
关于1汤事故的处理结果终于出来了,常务副县长蓝敏国受到了免职处分,休息一段时间后不知又会去哪祸国殃民,总之梨宁这地儿他是呆不住了。永成公司的两名负责人因涉嫌严重工程质量问题、贿略国家工作人员等等,被刑拘了。另外交通局的刘全有局长也被调走,由古锋〖书〗记钦点的另一名王姓副局长接任,终于从刘强军县长手里抢到了这块风水宝地。
对这些,陈国斌没多大兴趣,让他痛并快乐的是,周曼玉居然被明显有意调来填补了常务副县长的空缺,再一次骑在了已经站稳脚跟的他的头上,来抢桃子了。
陈大领导真的真的,还是开心的。好久没和周曼玉一起工作,
经常听不到她罗里八嗦的声音,心里总有些空dàngdàng的感觉。
他宁愿耳膜痛苦一点,也绝不再次逃之天天。
县里的局面更是因为这么一走一来变化颇大,陈大领导的底气更足了。!。
221、我又成你领导了
周一这天,在珠市组织部蔡副部长的陪同下,周晏玉先在县委亮了个相,明确她的常委身份,接着又来到县政府明确了她的常务副县长身份,走完标准程序。
陈国斌作为常委副县长,全程见证了这位泼辣女士的新风采,讲起话来还tǐng有领导派头的,一套又一套,特别是偶尔瞅到他时,似乎还更加得意,说得更顺溜了。
而对这又一位年轻领导的到来,还是个女的,县委县政府诸多同志们自是感慨颇多,辛辛苦苦几十年,还比不上人家一个毛头小子和毛头丫头。人比人,实在气人。
鼻然,洞察力比较强的同志,也能看出那么一点名堂来,两个年轻领导,总有一点什么玄机似的。
中午陈国斌与一干领导们在梨宁宾馆吃了一顿丰盛大餐,对新来的周副县长进行了热烈祝贺,为了一个新领导,一天工作也没能干出个什么名堂。当然,平时也经常一天没多少事可干硬要找事,累死也干不完。
晚上下班回到家,陈国斌就发现梅兰香和周曼玉家的蓝阿姨一起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盘子一个又一个,却是一顿空前丰盛的团圆大宴。想到那时在陵阳市旅游局就在一起,经历一番离别如今又一起了,分分合合,陈国斌在厨房门口望着她们欢快忙碌的背影,听着她们有说有笑,亦是由衷开心。他看得出来,梅兰香这次可开心坏了,只恨不得把菜市场的好菜全买回家,一次xìng做完才心甘。
“国斌,回来怎么也不吭一声。”梅兰香不经意回头看到了陈国斌,微微嗔恼,马允辉手不甚客气地赶人“快去客厅呆着吧,这里不需要你!”和亲爱的蓝姐在一起时梅兰香就感觉那家伙像灯泡了。
“知道了。”陈国斌乖耳笑着衷心慰问:“梅姨,蓝姨,辛苦你们了……”
他很快回到客厅沙发惬意坐下,翘着二郎tuǐ,哼着小曲儿心情很是不错,一边拿遥控器换来换去,也没换到一个能入他法眼的电视台,下班这个时段也的确没啥好看的。
陈国斌住的这栋超级领导楼,共有四个单元,每单元四层,每层一户。他住在三楼,楼上先前是空着的现在正好被新来的周曼玉占领了,实为巧合。高处不胜寒,不容易受干扰。
“砰砰砰”
某位领导终于姗姗下班回来了,敲起门来一点都不含蓄。
陈国斌摇了摇头,起身走过打开,瞅着仍然一派惟我独尊派头的周大领导,撇嘴:“你文明一点行不?还以为是在旅游局呢。”
周曼玉扬眉不屑一哼,才懒得理会径直就从边上溜了过去,直冲厨房去卖乖了。
“梅姨,辛苦了……”
让厨房里两位阿姨的幸福感空前膨胀,干劲更加十足。
“哎呀,好累啊。嗓子都要冒火了。”周曼玉再走回客厅时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唉声叹气,就在陈国斌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软拉拉地靠在沙发背上,终于没领导的象了。
……哼,演讲时就滔滔不绝了。”陈国斌转头丢过一个鄙眼,不情不愿地起身,跑去饮水机边拿一次xìng塑料杯倒了一杯温水回来递过“喝吧。”
“谢了。”周曼玉不甚客气接过,一仰脖子咕嘟咕嘟一气喝光,末了惬意地呼了一口“真舒服。国斌,你再帮我倒一杯吧。”一边又把杯子递来特别享受这种被伺候的感觉。
陈国斌哼哼不已,还是又奉献了一次,总算让周曼玉的嗓子不冒烟了,精神也好了几分。
她心里就开始痒了,回头笑着望来:“国斌,开心吧?我又成你领导了。唉,调来调去的,我们还是又调到了一起,看来我当你领导是命中注定的。”
陈国斌心里有点憋火,感觉实在不公平,自己每次都是辛辛苦苦做牛做马,好不容易往上蹭了一点,旁边这位却总是坐直升机又赶到上面压着。陈大领导坚持认为,自己的贡献绝对比周曼玉要大,只叹这世道太不公平了点。
“别骄傲自满,多长个心眼,这可是县里,不是局里了。”陈国斌也懒得和她争强好胜,语重心长地交代道:“往后做什么事,多和我商量着点。”
“用你说!当我第一天当你领导啊?放心好了,有我在,保证会好好罩着你的。哪怕买根雪糕,我也帮你报销!”周曼玉自信拍着xiōng豪气说道,一时格外有爱。
陈国斌摇头苦笑一声,心里还是感动不小,殷切鼓励道:“相信曼玉你一定能做好的。”“……………”
火药味不怎么浓地扯了一番,周曼玉总觉不过瘾,她就感觉那家伙现在脾气不行了,不像以前,一受刺jī马上就要跳起来,想来也是在家被老婆压迫太厉害了。周曼玉不禁有点可怜那家伙了。
“真难等,我们唱歌吧!蓝姨她们还有好多菜要做呢。”心血来潮,正想放松一下的周曼玉便站了起来,她以前却是和她姑姑来过这里,知道陈国斌有间音响房。
陈国斌随她一起走进那间没怎么没用过的音响房。对周曼玉的嗓子,陈国斌还是比较欣赏的,平时的确泼辣臭了点,唱起歌来还是tǐng好听的。
打开设备,周曼玉直接就点了一首《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拿着话筒朝着某人白眼哼了一声,接着就随着那有点小小忧伤的音乐深情地唱了起来,又是摇头又是半眯着眼,非常投入有感觉。
陈国斌则象征xìng地拿着话筒,就站在一旁认真倾听,陶醉在婉转优美的歌声里,也不知道到底能有几个好妹妹。
同曼玉连唱了几首轻快的歌,很有感觉,陈国斌则一直当哑巴,不想破坏这番美好感觉,他的嗓门实在粗犷了一点。
在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时,周曼玉忽然有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望着那个坏到家的老是叼叼的家伙,她的眼里有点模糊,唱得越发有感染力。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再次听到这一句,望着她一脸的深情,陈国斌早就澎湃的心jīdàng不止,他微笑着更加用心倾听,感受着她的心灵。很久了,陈国斌一直就能感受到,却不能轻易捅那层纸。
终于唱完,周曼玉长吁了一口,哼哼鼻子,又擦了下眼,不好意思笑:“我刚才太投入了。”“很好听。”陈国斌认真点头,由衷称赞:“比邓丽君唱得还要有感情。
“哪有那么好啦。”周曼玉自嘲一笑,白眼哼道:“你也唱一首呗,老是光听不唱。”
陈国斌笑着就点了轻松的《康定情歌》,与周曼玉一起合唱,互相眉来眼去,很能找到歌中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他感觉她的心情明显好多了。
唱完放下话筒,周曼玉很是感慨:“那种蓝天白云下无忧无虑的日子真美好。”
“你知足吧!”陈国斌不屑一瞪,洋洋洒洒就说教起来:“多少人还在为生计奔bō忙碌个不停,你都当了百万人口大县副当家的了,还幻想那种乌托邦。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生活在蓝天白云下的康定人民,过的日子比你想象的可要辛苦多了。只有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才以为那很浪漫。生活其实很平淡,很实在,不要只看到外在的虚假光环,没有谁能逃避烦恼。像小孩读书会想着大人不用读书是多么幸福,大人工作又会想着小孩不用工作是多么幸福,就是不容易想到自己其实已经很幸福了。做人,要知足一点,别只看到别人的好和自己的不好,这样比起来,肯定是要气死人的,反过来,多看到别人的不好和自己的好,这样比起来就舒服了。懂么?,…
“就你懂!”周曼玉听那语气就很不舒服,瞪眼哼哼不已。不过这么一说,她一时的浪漫主义就被现实多了,而且想着自己的确还是tǐng幸福的,又骑在了那家伙头上,还有个特别疼自己的姑姑。就是再一想到那姑姑居然被那家伙不知用什么手段给泡掉了,周曼玉又恨得咬牙,先前的伤感早跑到爪哇国去了。
“国斌,曼玉,吃饭了一…”
外边这时传来了梅兰香热情的喊声,马上就让两个家伙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争相去卖乖了,他们也是很争宠的,暗地里较劲得很。
四人一桌,幸福大团圆,想着类似场景不径意就过去了一年多,各人回顾唏嘘感慨颇多,而更加珍惜,格外融洽。
“曼玉,多吃点。”
“国斌,多吃点。”
两位阿姨却是交叉给对方家的超级领导碗里使劲夹菜,互相不甘落后。陈大领导的胃口空前大好,苗条的周大领导就有点皱额头了县里现在有一项重要任务,为划进省城经济圈而加倍努力,争取在农历新年前有个谱,以让年后的准备工作有更加可靠的针对xìng,省得浪费人力物力最后还竹篮打水一场空,就不好了。结果在常委会上,周曼玉和宁小玉两位女同志就被赋予了光荣而艰巨的拉关系任务,专门公关省发委那位不容易打交道的赵主任。梨宁所处的位置,正好在赵主任的责任范围以内。
听说要找赵主任跑关系,周曼玉连肚子都差点憋坏了,好歹还是忍住,她朝对面那个一本正经的家伙不经意瞥了一眼,真的想吐。不过,周曼玉还是坚决响应了古〖书〗记的号召,保证尽最大努力完成任务。
回到县政府,周曼玉就打电话光明正大找来了陈国斌,她特别喜欢这种召之即来的领导感觉,骑在那家伙头上就是过瘾。
等那家伙坐下,周曼玉就一脸鄙视地望去:“你和你老婆搞什么名堂?有你在,梨宁入圈那不是铁板钉钉的事,还让我和宁主任去瞎折腾。走老婆后门多方便。”“你懂个屁!”陈国斌眉毛一甩“这是领导艺术!”“切!”周曼玉撇嘴不屑“和老婆关系有什么好藏的,亮出来别人会更加尊重你。”
陈国斌懒洋洋没点坐相,淡淡说教:“亮也要讲究方式,明目张胆影响可不好,不经意亮就好了”!。
222、太优秀了就是不容易找对象
霓虹闪闪,车水马龙,街面格外热闹繁华。
陈国斌驾着sī用的捷达车,沿七号国道从南边驶进了星城市区。
每次周五晚上从梨宁回来,总能感受到省城与县城的巨大差别。至于这辆用了几年的捷达车,陈县长如今也懒得藏着掖着,堂而皇之就停在机关院里,上班坐公家的普桑,下班以后就自己开捷达,年轻领导总有年轻领导的个xìng。
梅兰香坐在副驾上,一脸幸福之sè,每次在梨宁呆上几天后,她就特别想念家里那几个家伙,尤其是某人的那对小宝贝,此时就快要到家,她的心情自是格外愉悦。
终于拐进了那婆娘居住的家属院,把车停在楼下,陈国斌反身从后座拿起梅兰香的那个鼓鼓胀胀的大包,让她空着手,一起下了车。不管怎样,女人就是女人,随身携带的东西还是不少的,就算是伟大的梅姨,总也有几件衣服之类,陈国斌还是理解的。
“到家了。”梅兰香抬头望着三楼那灯火明亮的窗户,惬意地长吁一口。
“是啊。”陈国斌亦甚有感,又随口提道:“这会应该有客人在吧。前面听曼玉说要和宁主任一起找雅琴的,工作方面有点什么事情。”
“这样啊?”梅兰香稍愣了一下“难怪今天蓝姐那么早就走了。”
俩人上楼,陈国斌轻车熟路掏钥匙打开了门,客厅里正在谈论的三人暂停了下来,一致xìng朝门口望来。
周曼玉就笑着轻松说道:“国斌,你怎么才回来啊?”甚是自然,一点也不管旁边宁主任的高度震惊。
“下班都那么晚,回来不就这时了。”陈国斌嘴上轻巧,一边金鸡独立站着自己换拖鞋又热情望向有点失神的宁小玉“宁主任欢迎来我家做客。”
宁小玉这才回过神,分别朝着赵雅琴和陈国斌瞅了一眼,一脸惊讶:“陈县长,没想到你住在这里啊。“她接着又和梅兰香互相客气打过招呼,平时在机关院里散步时也没少碰到也算有点熟了。
今天的事,让宁小玉感觉有点像在做梦,前面周县长说和赵主任有点关系并要直接来家里时,宁小玉就特别惊喜,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对梨宁入圈的信心顿时强多了,而来到这,看见周曼玉和赵雅琴聊得那么随意她就格外感慨,只道也太巧了,让周县长当先锋,再恰当不过。此时,竟然又见到了陈县长,还毫不掩饰地说这是他家,宁小
玉就实在被雷大了。
回想那时赵主任来梨宁时,陈县长曾经也一起陪同过俩人看着根本就不像认识的样子,居然却是俩口子。而梨宁一县委县政府费了这么大心血,为入圈而不懈努力,陈县长却宁小玉感觉太讽刺了点,对陈县长的心思不知该如何评价,特别想到一个副处级干部的老婆竟是副厅级,两个人还都那么年轻宁小玉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对陈县长家的强强联合顿时有了非常深刻形象的全新认识。
迎着赵雅琴稍微有那么一点恨恨的目光,陈国斌十分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在外人面前,俩人没有表现出亲昵正经得很。
由于陈国斌也是梨宁的干部,就和大家一起谈起了梨宁入圈的问题,期间他不经意的感慨提道:“平时我和雅琴也经常说过这个问题不过雅琴在工作上一向很讲原则”向宁小玉解释了他也不是故意要看大家的戏,家有原则xìng老婆不好办。
而在梨宁三位领导干部的轮番卖弄下,赵雅琴终于还是松了。,煞有介事的认真说道:“这段时间梨宁的变化不小,特别是在交通规划…
上。只要能把相关的交通建设切实落到实处,我看梨宁入圈是没有问题的……………”
宁小玉带着说不清味道的心情告辞离开了,至于梨宁入圈的问题,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有陈县长的超级老婆在,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现在她主要是在考虑,有陈县长这样深不可测的人物呆在梨宁,往后可就要更多长个心眼了。但不管如何,宁小玉还是松了口气,释怀不小,跟前途无量的人家那可是不能相比的。
周曼玉也没留下吃晚饭,而是跑去找她那个也跑来省城sī人住宅的姑姑一起甜mìmì了,临别前可没给爱老婆爱到家、不闻窗外还有人家的陈国斌好脸sè。
客人一离开,先前还客客气气的赵雅琴就开始发大小姐脾气了,对陈国斌爱理不理的。
那时周曼玉一说要带人来家里谈入圈的事,赵雅琴就明白了某人要晒她这个超级老婆的卑鄙意图。不管乐意不乐意,她还是没有拒绝。
其实,如果是她主动晒的话,还是没什么的,就是那家伙主动晒她,心里就不爽。想自己堂堂一个风光的副厅级主任,被一个小小的副县长拿来当门面臭美炫耀…
赵雅琴就咬牙厉害,尽管她也知道,这不只是晒她如此简单,对某人今后在梨宁的工作,还是有不小意义的,但她就是不爽。
陈国斌这会心情不错,倒没和夫人较真的冲动,在书房软磨硬泡了一番,情深深手绵绵,让陈夫人的玉背再次爽入骨髓,一举去掉了一周的工作艰辛。
“哎呀,行了行了。再按背都要穿孔了。”赵雅琴嗯嗯哦哦一番后,舒服地耸了耸肩,终于收起了大小姐脾气“辛苦啦。”
陈国斌就从后面轻轻抱住她的脖子,真心真意地灌mí糊水:“雅琴,我感觉好自豪啊,有你这么漂亮又高级的老婆。你没看到宁主任的表情,简单就是…呵呵。”
“哼,你就臭美吧。”赵雅琴轻嗔,心里受用不小“整天就知道拿我来装点你那可怜的门面。也不看看别人,现在我们这些当官的里面,就数你最落后了,连曼玉都比你强。你这几年都怎么搞的?”
陈国斌一肚子苦水:“这能怪我啊?我四年时间就从一个小小科员爬到了县委领导的位置已经是坐火箭了,你还要我怎么飞?你们都长得漂亮爬得快我也没法比啊,总不能去变xìng吧。”
“哎呀,说的什么话呢。”赵雅琴一脸呕心“哼,比不上就比不上不要找借口。看人家曼玉现在多得意,又骑在你头上了。你怎么就不能出息一点呢?从坪江到陵阳,从陵阳到梨宁,每次都被她骑在头上。你就不憋屈么?”她越说越jī愤,恨铁不成钢厉害。
“我憋屈有用么?不过她也就形式上骑我头上而已,做什么那还不是她听我的。我和曼玉一起工作还是tǐng有默契的。”陈国斌说着就又得意了。
赵雅琴想着就一脸苦笑:“还好意思说,真不知道你们这对极品都怎么混到这么高的位置。”
陈国斌正sè强调:“我们可不是混,那是认认真真一路做上来的。”
赵雅琴忽然却话锋一转!“曼玉和你真没什么啊?…
陈国斌脸上bō澜不惊夸张说道:“你觉得她和我能怎么样?”
赵雅琴感慨:“曼玉都三十二了,还没找对象。她为什么不找呢?”像是自言自语。
陈国斌撇嘴轻巧:“向她姑姑学习呗。”
“婉凝和她妹妹也没找。”
“她们姐妹舍不得分开呗,找了男人,姐妹关系就容易淡。”陈国斌有的是理。
“诗蕾也没找。”
“谁hold住她这么眼高于顶的超级女强人啊?”陈国斌撇嘴振振有辞。
赵雅琴越想越无语,而听那家伙的回答更是经典到家,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又惯牲问道:“那梅姨呢?”
陈国斌咬牙:“梅姨要找了男人,你就哭吧!还想当那么舒服的大小姐,做梦!”
“是啊。”赵雅琴一时也没理那家伙的嚣张语气后怕煞有介事:“梅姨可不能嫁人。“哼,你也太自sī了。梅姨不嫁人是因为她疼爱我们,我们可不能把这当成理所当然。”陈国斌忿忿说道。
“哎”赵雅琴越发困huò了“徐阿姨也单身呢。”
“谁敢娶她做老婆?”陈国斌摇头夸张“那得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徐阿姨也不可能去找个五六十岁的老家伙。唉,做女人,太优秀了就是不容易找对象。雅琴你要不是碰到我可能也跟她们一样,谁敢要你啊。”
听着,赵雅琴就冒火:“我找你是演戏好不?你还真以为自己长得很帅啊。”
“唉,我们都演出一对小宝贝了。“陈国斌说着很无奈。
“陈国?
…”夫人就要拼命了。
不过她随后又想了一遍,发现自己身边这些亲近的人还真就她自己一个人成了家,实在不可思议,偏偏又是那么真切。她真的想不通当然对其中个别人物还是很想得通的,牙齿不禁咬得紧紧只怪那家伙也太害人了点,她一定要看好一点,不能再害人更多。
古锋〖书〗记很快就听到了宁小玉关于陈县长老婆情况的汇报,震惊之余对梨宁入圈的事倒是淡定了。古锋对这事如此关心,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成功可算一个不小的政绩,在他本来就有可能上升一步时,机会自然更大了。而在此之前,古锋就已经知道了陈县长的老子是何方神圣了,所以就明显表现出了不小的关照之意,算是高层次的拍马屁行为。
现在听说陈县长老婆竟然是那个前途明显不可限量、背景明显很不简单的赵主任,古锋就更加感慨自己的先见之明,对陈县长一直还算不错,这样的人可不好惹,而且本身就是一颗硬钉子。而对已经mō清的周县长和陈县长明显亲近的老搭档关系,古锋就只能苦笑了,小小的梨宁,一下被有意塞来这么多人物,他往后只能悠着点了。无论如何,古〖书〗记还是把这当成了不小的机遇,决心和陈县长之间更默契一点,栽培好陈县长,就相当于间接把马屁拍到了位,反正古书晃也不打算在梨宁这地方养老。
刘强军县长最近比较烦,万水河大桥垮塌事故让他栽了个不小的跟头,最紧密有力的副手蓝敏国被免职了,等于砍掉了他的一只手臂,在形势本来就不利时,结果显而鼻见,他很难再在古〖书〗记面前摆谱了。
偏偏新来的这位嘴巴不简单、动不动就充分发挥女士特权骂人灰头土脸不打草稿的周县长,压根就和那位明里不好惹、暗里也不好惹的陈县长是蛇鼠一窝,俩人经常互相走动,高度团结一致,完全不在乎把他们的这种亲密xìng表现出来。
在县政府一共就三位常委时,两位常委如此姿态,对县政府其余党组成员的心理影响可想而知,原本倾向于刘强军的个别人物,开始摇摆了,大家也是有眼睛的,两位年轻的县委常委,那背后可不好估量。
结果不但在常委会上,刘县长在县政府也不那么好混了。回想在陈县长来之前,自己是多么意气风发,一言不说九鼎,也有四五鼎,闹到如今这般憋屈地步,刘县长就有点想撞墙了,亦追悔莫及,那时就不应该在公安局的问题上逞一时之气。
陈国斌同志倒没那么多的高深心思,兢兢业业干好本职工作,时不时翘班出趟sī差(听说是去坪江上访,周曼玉就视而不见了)。只要大家好说话,他也不是什么不好说话的人,对抓权不是很有兴趣,有几个靠得住的人就够了。
总的来说,此后县里的局面还算和谐,县政府的步调还是比较统一的,内讧少了,工作效率自然就高了,〖革〗命工作轰轰烈烈。
梨宁前景一片光明……
光yīn似箭,家里家外,没什么明显变化,变化的只是人心,被岁月磨得更有韧xìng了,更加沉淀。
陈国斌再一次去坪江上访,正自己驾着sī车返回梨宁的路上。这次他是晚上下班后才赶去坪江的,回梨宁就打算翘上午班了,因此早上和周〖书〗记一起睡到太阳晒光屁股才起来,还补了一个淋漓尽致的早操,差点就舍不得走了。
车外艳阳高照,大地流油,车内空调却是格外凉爽,陈国斌身着衬衣西kù,还是比较正式的,好歹也是领导。
这时已是G月,半年时间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知不觉,他还是常委副县长,夫人却刚离开省发委,又调回陵阳一举当上了常委副市长,简直就是……让陈国斌只能憋在心里。
不在主要轴线上的六号国道总是年久失修,这一段又恰好和九号国道共用,被碾多了更烂,颠了个爽。
陈国斌荣幸地看到前面路边有一辆丰田车熄火趴窝了,一名司机正顶着艳阳,伸脑袋凑在打开的发动机罩里检查情况,好象很无奈的样子。
虽然方便时会顺手做点好事,但看到这么大的太阳,而且也不确定能不能修好,陈国斌并不打算下车。他毕竟是日理万机的领导,乱做好事会严重影响为人民服务,是典型的因小失大。
经过那辆车旁边时,他习惯xìng往车内瞅了一眼,赫然发现了一位有点眼熟的人物,当然人家可不认识他,他只在上一世的电视上看过,那时这位人物已在国务院做了国务委员,也算是个人物了,现在应该是在省一级做大官。而看眼下情形,人家明显是在微服sī访之类。
陈国斌马上就把车停在了丰田车的前面,做好事的热情顿时冒了上来,好歹他也是有政治觉悟的。帮更大的领导节约时间,间接就能为人民服务更多。!。
223、偶遇大领导
“是发动机正时皮带断了。”帮着检杳一番后,学习雷锋做好事的陈国斌倒是很快发现问题,只是巧fu无米难为炊,便对那位目光炯炯有神的司机热情说道:“前面大约六公里处有一家修理厂,在那最多半个小时就能解决问题。我干脆开我的车牵引你的车过去吧。”
司机稍微犹豫了一下,回头小声恭敬请示了仍正襟危坐车里的那位头上开始冒汗的老板,发动机熄火一会后,车内温度就渐渐高了起来。
“兄弟,那谢谢你了。”得到老板指示的司机又走到陈国斌的面前“我老板暂时坐你的车吧,车里空调开不了,太热了。”
练国斌甚是爽快:“出门在外,举手之劳,哪用讲那么多客气…?
他随即从自己车的后备li拿出一根牵引绳,和这位御用司机各拉一头,很快就完成了两辆车的软连接。
那位老板终于走出车外,扎在西ku里的白衬衣已经有了几处湿迹,不过脸上仍是泰然不惊,的确很能坐得住,陈国斌估计就算蒸十分钟四度的桑拿,也没什么问题。做大领导的,坐功的确要了得。
对这次中途遭遇罕见的一点小意外,盛世杰有点无奈,倒也没多说平时那位一向很注意保养车况的跟了很多年的司机兼保镖。眼下在南湖省,盛世杰还真有一点两眼黑的感觉,连一个熟人都没有,前面他在刘阳看望了一位很多以前有过恩情的老人,现在正要赶去梨宁,那里却是他在特殊时期当知青的地方,曾经有过一段特殊往事,一直不能释怀,这次在即将突然入主南湖时盛世杰难得有几天空闲时间,便悄悄先行过来故地重游同时也顺便下来走走,耳闻目睹看一下实际情况,这样更加直观。
不料却在这条印象深刻的国家级公路上栽了。
让盛世杰感到欣慰的是,在人情渐渐变冷的时代,总还是有好心人那个热情的青年小伙给他的印象相当不错。
六小同志,麻烦了。”
上车之前,盛世杰客气了一下。
“老先生太客气了。出门在人,谁也没准出个事,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陈国斌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呵?…”
陈国斌车里的空调却是经过特别改装的,自然凉爽得不行,让刚受了不少折磨的盛世杰一下舒服到了骨子里头坐在后排不禁过瘾地呼了两口。
陈国斌不紧不慢地起动了车子,从后视镜看到后面那辆被牵引的车还算顺溜,司机明显不是草包,他就把车速提到了十几公里。软牵引还是需要相当技术含量的。
旁边一辆又一辆大型卡车颠簸着呼啸而过,卷起铺天盖地的灰尘,不过陈国斌的车里倒是一尘不染,他可是很懂享受的,车子弄得不错。
“没想到这条路烂成了这样。”盛世杰望着窗外有些感慨随口冒了一句,对交通部门的无为在心里颇有怨言,决心上任后好好整顿一下。
“国道嘛,那就是国家公路,地方通常没有多大积极xing,都等着国家来掏钱。”陈国斌摇了摇头,也是无奈“国道比不上省道,在很多地方都再正常不过。像六号国道,本来不是骨干通道,国家财力难以充分顾及,毕竟哪里都得huā钱总不好搞平均主义,只能先搞一部分更重要的,在其它地方暂时忍耐一点。现在我们国家的车辆保养量正开始急剧膨胀对公路的需求将显著增加,交通建设应该走在前面不能等到不堪重负再来亡羊补牢……”
陈国斌顺口就说了一通,倒没什么刻意xing,纯粹就是一点感慨。
盛世杰玩味呵了一声:“小老弟对交通领域了解可不少啊。”
“老先生见笑了。”陈国斌谦虚一笑“经常跑来跑去,见了不少,以前在交通部门也呆过。唉,交通建设就是缺少统一规划xing,各地各自为政,良莠不齐,在整体上难以达到理想效果。”
盛世杰稍微有一点惊讶,不过并没问这位有想法的小同志现在是干什么的,估计是从机关出来下海了。在官面上混的话,通常盛世杰是能看到一点影子的。
俩人就交通问题随意侃了起来,盛世杰越发感觉前面开车的这位小
同志想法不少。
颠簸着慢慢走了一段,前方出现了一条横幅,上边写着“梨宁人民欢迎你”却是已到梨宁一县境。
才刚过界,路面就马上焕然一新,黑漆漆的格外平整的柏油路,让刚经历过地狱之路折磨的盛世杰不禁眼前一亮,由衷称赞:“梨宁这边的公路建设搞得不错。”
“梨宁这大半年以来对交通投入的力度很大,动作也很猛,但其它地方跟不上,局部再好,效益还是不高的。”陈国斌甚是遗憾。
“……”
俩人谈得投机,老是小同志老先生的尊称太生分,索xing互报了姓,变成了小陈和老盛。
不知不觉,陈国斌就把丰田车牵引到了志诚修理厂,注家修理厂他曾径来修过一次,对其技术水平还是放心的,服务态度也不错。
找到当时那位见过面的热情负责人,很快就安排好了修理事宜,陈国斌本来还想再陪一下无聊的老盛同志,不过兜里手机响了,掏出一看,却是梅姨来电。
“国斌,你怎么还没到家啊?不看看都几点了?太阳都到头顶了。”梅兰香抱怨并担心不已。
“路上帮人家一点忙,稍微耽误了点,马上就回来啦”挂掉手机,陈国斌就不管领导不领导了“老盛,家里阿姨急着叫我吃饭,我得先走了。”
盛世杰呵呵一笑,点头亲切:“那赶紧回去吧。小陈,这次可真麻烦你了。”“还这么见外,萍水相逢就是缘。,…陈国斌笑着一边掏出笔和一张便条迅速写上手机号码,递过豪爽说道:“这是我的电话老盛你在梨宁要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我在这边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盛世杰爽快接过:“好的”对这位小同志,他的印象相当不错,难得如此诚挚豪爽。官场混久了对这种品质就越发觉得可贵,
特别是一路交谈,盛世杰能感觉出这位小同志并不像是简单人物,就更加可贵了。
陈国斌对攀上盛大领导并不抱什么特别想法,他只是觉得值得帮一下,才帮一下的,这隔天远的关系对他并不是特别重要,当然也不会嫌多。至于给电话号码那是表达他由衷的地主之谊,要用得上,也算帮一个忙,反正写个号码也不费多少时间,送出号码也不需要多少脸皮,先前说话还算投机,再自然不过。
这会,陈国斌却是雷急火急朝家里赶去在外“鬼混”(梅姨的碎碎念)一个晚上,早上也不回家,也不知道总爱瞎担心的梅姨是不是又要变成功夫熊猫了。
不过这次他只是自作多情而已,赶回家一看,梅姨和蓝姨正热火得很,多他不多,少他不少。
晚上陈国斌又要出门微服si访,周曼玉照例嚷着要跟出来,当然也是微服si访,她一直认为,自己比那家伙更有资格这样官大一级。
至于家里的两位阿姨当然不在乎他们si访还是公访,她们自有她们一起打发快乐时光的方式。她们也都知道,在梨宁两个极品领导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放心得很。
周曼玉一身雪白连衣裙一副大墨镜,完全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风度翩翩地坐在陈大领导si家车的副驾上,一溜烟就冲出了机鼻家属院。
经过一番整治,县城街道还是干净整洁多了,治安环境的明显好转,以及各种聚拢人气的权宜手段,夏夜街上的人气相当不错,比起曾经坪江那样的死城,有着天壤之别,很有一点休闲小城的味道。梨宁一县城的人口本来也要多出不少。
陈国斌转头瞥了huā姑娘一般的周大领导一眼,很是无语:“拜托你下次穿正经一点行不?要被人家认出,你就好看了。做领导,要注意形象,做女领导,更是如此!我们现在可都是超级大县的重要领导,不是一亩三分地上的局领导了。”他自个倒是短袖t恤,五好青年一个,一点都不怕被人认出,男同志本来就不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装nèn一点,就更难认出了。
“谁规定领导就不能穿裙子了?”周曼玉凤眉一甩,得意说道:“我打扮漂亮一点,那可是为梨宁增光。”“呕……”陈大领导直接吐了。
俩人在万水河小广场下了车,走在河边的青石小道上,路上拿着蒲扇悠闲散步的人们不少,旁边一盏盏新路灯,照着明亮。
陈国斌想再看看万水河沿岸的情况,以便对即将进行的新一轮改造多点底,争取整得更加风光一点。如今梨宁也在积极打造新型县城,两个文明建设步伐可是不小,到处弄好看一点,让人民群众更加舒心,更加方便,心情好热情更高,当然是非常重要的。
一身雪白的周曼玉还真像一枝huā,路上ting吸引眼球的,不过恁谁也想象不到,这位就是他们伟大的常务副县长大人。她就格外享受这种被欣赏的感觉,以身犯险也再所不惜,当然有那家伙当保镖,她一点都不怕。
忽然,陈国斌看到前面亭子里的一个人影比较熟悉,赫然就是上午才打过照面的盛世杰同志,正凭栏望着脚下滔滔夏汛中的万水河有些出神,司机同志正在旁边看似懒散,实则高度警惕。
他感到这世界还真是小了点,领着周大领导淡定地走了过去,对老盛同志,陈大领导的印象还不坏。
“小陈?”司机老向倒是先发现了悠闲走来的陈国斌,一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