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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你是不是在找旧情人

    224、你是不是在找旧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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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4、你是不是在找旧情人

    陈国斌微笑点头和老向打了声招呼,周曼玉虽然还不清楚眼前二人是何方神圣,但以她混迹官场多年的一点经验,还是能看出不太一样,顿时便先装起了淑女,还以为她是大家闺秀一样,微微点头,笑容可掬地跟在陈大领导身边。

    听到身后的声音,盛世杰也是诧异,在这会心情有些黯淡的时候,能再见到那个豪爽的小老弟,心里顿时明朗几分。

    他转过身笑着望来:“呵呵,小陈,这么巧啊。”目光同时在周大淑女的身上扫了一下,微微点头,看着像小陈同志的老婆,还是挺般配的。

    “是啊,这世界可真小。”陈国斌走到栏杆边,伏栏惬意地深吸一口。周曼玉也跟在一旁继续装风度,一边仔细观察倾听,不知道那家伙这次又在外交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

    盛世杰又回过身,望着奔腾不止的万水河,思绪复杂感叹了一句:“这些年梨宁的变化可真不小。”话里却是另外一番含义。

    周曼玉就轻巧搭话:“到处都在变化,梨宁其实也就最近变化比较大一点。”说着不禁有些得意。在她的任期内,梨宁变化的确不小。陈国斌在心里实在无语,对周大领导有时的低智商真没脾气,他可听出老盛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盛世杰转头玩味地朝挨在陈国斌那端的周曼玉望过一眼:“小陈,这位是你的?”

    不待陈国斌解释,周曼玉就一脸自豪地说道:“我是他姐。”接着又更加自豪地补充道:“同时还是他领导。叫我小周就行了的。”虽然被大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她的神采熠熠却是清晰可见。

    “哦?”盛世杰却是颇感意外,也没想到小陈同志真是体制内人物,更加玩味了。至于小周是什么类型的姐,他就猜不出来了,总之感觉小陈小周的关系非常亲密不一般,但应该是纯洁的。

    陈国斌摇头苦笑:“老盛,你可别在意啊,曼玉就这性格,和朋友说话嘻嘻哈哈就没个正经。”

    “谁没个正经了?”周曼玉立即就不舒服了,“你才没正经呢。哼!”

    盛世杰混迹官场多年、似显僵化的脸上笑得更加灿烂了,他的心里则蓦然涌过一丝激烈的情绪。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那却是一段多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回忆,岁月却是如此无情。看到旁边的俩人,盛世杰不禁想起了那一段艰辛却格外璀璨的岁月。就在梨宁,他也有过一段纯真质朴的刻骨铭心的爱情。

    但随着知青返城的浪潮,盛世杰终于还是走了,留下太多遗憾与悔恨,很多年都没脸再来。现在,他终于克服了心中的障碍,来到这里想看上一眼,并诚恳地道个歉,却早已物是人非,打听一个下午,根本没一点头绪,没人知道当年的那个小芳。他并不想高调找人,心里已经接受命运,准备明天就回省城了,现在则在这睹物思人一番,当年这个地方就是他们最经常来的。

    “老盛,怎么这么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他目光中有些复杂,陈国斌就轻松笑了,“旧地重游,应该开开心心嘛。”

    盛世杰回过神点了点头,轻叹一口。在如此诚挚的他们面前,盛世杰没有刻意隐藏太多情绪。

    周曼玉若有所思,不怕雷死人地打趣笑道:“老盛,你是不是在找旧情人啊?”

    “曼玉,都怎么说话的?”陈国斌还真有点受不了周大姐这张没谱的嘴了,抬手就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眼睛亦是一瞪。

    周曼玉捂着脑袋委屈:“国斌,你对姐尊重一点行么?老是动不动就敲姐的脑袋。”

    盛世杰却是一惊又一讶,这对如此率性、感觉却又不简单的姐弟,让他印象太深刻了,更加珍惜曾经的那段璀璨岁月。

    盛世杰语气和蔼的淡淡敲打道:“小陈,对姐可要客气一点啊。”接着又不由感慨了一声:“我确实想找一位故人,只不过……唉,早已物是人非。明天我就回省城了。”

    周曼玉多嘴:“都来了,不找到哪行啊,找人就要有一点耐心。在梨宁,我们国斌可是有能耐的,你找他帮忙不就行了,既然是朋友,就没必要那么扭扭捏捏,大方一点呗。”

    陈国斌回头又是一瞪:“曼玉,别乱插嘴!”

    盛世杰语气稍微严肃:“小陈,对姐又这样了?”

    周曼玉就得意了:“国斌,听到没有?以后对姐可要客气一点,要不我就找老盛来评理。”

    “……”陈国斌真不知该对这位大美女说啥好了,还真是会找靠山。盛世杰则笑得舒心,更加欣赏小周同志的性格。

    又说了一会,在周曼玉使劲的鼓动下,盛世杰冷却的心又重新燃烧起来,他终于决定再努力一下,诚恳地说道:“小陈,我想找个人,不知你能不能帮上这个忙……”

    陈国斌豪爽地接应,接着又听盛世杰说了那个人的一些相关情况,听到小芳这个通俗的情人称呼,两位小同志都差点笑喷了,好歹忍住,毕竟人家说得可认真了。虽然盛世杰没说曾经怎样怎样,陈大领导当然能够想到是旧情人,立即高度重视起来。如此身份的人,能再来,那段情愫的深刻性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不管曾经怎么样,至少陈国斌认为现在的老盛同志已经能够面对了,那就是一个伟大的进步。

    听完,陈国斌就一脸认真:“不管能不能找到,总要努力一下。我会尽力的。”

    盛世杰在陈国斌的肩上拍了拍,目光中充满感激之色:“小陈,辛苦你了。”

    “那么客气干吗,我们国斌要么不帮,帮人就会尽力的。”周曼玉又轻巧插嘴:“我看老盛你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这次的忙我们帮定了。”豪气得很,特别会抢功劳。

    陈国斌忍住了没当着老盛同志的面敲周大美女的脑袋,他无奈地发现,老盛同志对周大领导还是挺爱护的,心里很是无奈。

    盛世杰和陈国斌却有一样的好习惯,笑着从口袋掏出笔和便条,很快写过一个号码递过:“小陈,如果有消息,就第一时间打这个号码通知我一声……”

    望着那对活力十足的所谓姐弟兼领导下属轻快离去的背影,俨然还在闹什么矛盾,盛世杰轻轻摇头一笑,感慨万千。

    “老向,我们现在就回省城!”

    盛世杰不打算再在这里等了,反正从省城过来也就两个小时。他相信小陈同志会努力,至少比他自己大海捞针要好多了。对别的人,盛世杰不会接受这种帮忙,但对小陈,他接受并信任。

    回到车上,陈国斌就掏出手机,直拨钟伟,十分严肃:“老钟,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一定要全力以赴,并低调进行。”

    “请陈县长放心,我现在马上开始部署,保证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只要人还在梨宁,哪怕掘地三尺也会找出来……”已在一个月前成功晋升局长的钟伟同志非常坚决地接受了这个伟大任务,政治觉悟也水涨船高了,不再小陈小陈叫了。

    陈国斌满意地挂掉了手机,副驾上的周曼玉就哼着一脸鄙视:“狼狈为奸!”

    陈国斌一边起动车子,一边撇嘴不屑:“没有强有力的专政力量作为后盾,你就喝西北风去吧!”

    “有你作后盾就够了!”周曼玉却是眉毛一甩得意不已。

    陈国斌苦笑摇头,心里却甚欣慰。

    开着车,陈国斌不忘敲打:“曼玉,以后要是再见到老盛,可要稍微注意一下嘴巴了,你也不看看人家的形象,摆明就不是简单人物。”

    “切,你当我是傻姑啊。”周曼玉一脸不屑,“混了这么多年官场,我还看不出他不简单啊?我就是看他还有那么一点性情中人的味道,才那样的。再说,我怕他做什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陈国斌没话说了,对周大领导的觉悟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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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就是周五,下完班和周曼玉一家大小热情告别,陈国斌拉着梅兰香开始了回家的漫漫征途。虽然赶到陵阳要花四个小时,但梅兰香却是一点也不怕累,劲头十足,兴奋得很。

    晚上十点多,陈国斌终于驾车驶进肃穆的一号常委院,如今陈夫人已经住进了这里,和曾经的二号市领导别墅院相比,环境差了点,地位却是明显不同了。对这里,陈国斌当然不会陌生,曾经他老子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徐书雁则住得更长。

    时间太晚,回到家梅兰香倒不用再做饭了,小保姆小夏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吃了。

    陈国斌冲过凉,一身清爽上了床,头发还湿着的赵雅琴则在一旁不怕苦不怕累地转着呼啦圈,倒是顺溜得很,她现在很注意控制体形,生完孩子后发现的确不一样,腰围总是降不到产前的妖精水平,形势紧迫,运动觉悟自然就高了不少,经常都不用陈国斌同志提醒。

    “哎呀,行了行了,才洗完澡,等下又弄出一身臭汗。快点上床吧。”

    看她转了好一会气喘吁吁也没个消停,陈国斌就受不住摇头。

    “哼。”赵雅琴丢过一个白眼,继续又扭了几十下,才终于长呼了一口,折腾完毕,走过往床上一倒,被陈国斌正好热情地抱了个香玉满怀,不胜惬意,便要动手动脚。

    “哎呀,别乱动啦。”赵雅琴挣扎着不配合,正色几分:“跟你说点正事,别整天满脑子不健康思想。”

    陈国斌收敛了下:“什么正事?”

    赵雅琴一脸认真:“省里钱书记要调走了。”

    “关你什么事?”陈国斌心里也有点突然,嘴上轻巧:“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副市长,那样的层次还轮不到你来瞎操心。”

    赵雅琴不住来气:“哼,你才一个小小的副县长,还好意思说我。”她马上又接着说:“徐书记马上就要调去省里了。”

    陈国斌揶揄一声:“搞突击提拔啊?”

    赵雅琴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准备接任省政fǔ秘书长。”

    “这是好事嘛。虽然在市里你工作就没那么方便了,但这样更能锻炼人,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陈国斌望过的目光中充满诚挚,心里则对徐书雁的超级进步不知该怎么说了,他知道争强好胜的夫人心里肯定不是很舒服,好不容易赶上一点又落后了。其实话说回来,他陈大领导何尝又没有盯着夫人的大屁股,暗中较着劲。

    赵雅琴心里一暖,就乖了不少,偎依得像小鸟,嗯着:“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不会给你丢脸。”她咬着牙,坚决不甘落后。

    陈国斌一时无比自豪,抱紧媳妇像个宝。偶尔这媳妇也的确很会说中听的话,让某人感动得惭愧。

    “对了,婉凝也要调去省城,听说在星城市委组织部当副部长。”赵雅琴说的时候就特别睁大了眼睛,仔细看那家伙的反应。

    陈国斌则一脸欣慰:“和她妹妹还有徐阿姨在一起是好事嘛。”

    “是啊。”赵雅琴也是由衷地松了一口气,相信有阿姨和妹妹的双重密切监督,某人和董婉凝就不容易偷偷摸摸了。

    赵雅琴说到劲头上,还要扯下去,陈国斌就受不住了,不管她受得了受不了,直接掀起了睡裙,露出了夫人的性感迷人大屁,格外激动人心。

    “陈国斌,你个流氓……啊……”

    某人热情十足地疼爱着夫人,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跟这千金一刻的**相比,实在了无生趣。

    虽然大家调来调去,却都没有出省,只是围着省城周围转来转去,陈国斌还是相当淡定的。时光不断向前推进,大家也都在不断进步,一切都在发展变化之中。他感觉赵雅琴越来越有女人味,越来越勾人了,激-情无限,畅快两度才让她变成了人畜无害的小乖猫。

    陈大领导就纳闷了,不知夫人是官当大了还是做夫人久了,才有这般伟大进步……

    ~~~~~~~~

    周一,刚开完早会回到办公室的陈国斌就接到了钟伟同志的激动捷报:“陈县长,人找到了……”

    详细了解情况后,陈国斌口头高度褒奖一番,纯精神鼓励了一下,就挂掉了电话。接着他马上拨了老盛同志留下的特别手机号,想必很私密,要不领导是肯定记不住号码的。

    低调下榻于一家军方招待所的盛世杰怀着激动的心情接通了电话。

    陈国斌兴奋报捷:“老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人找到了……”把钟伟同志连续三天三夜的不懈努力据为己有。找人的过程很不简单,所有的派出所全部动员了起来,排查无数。

    “好!好!”盛世杰激动得一时有些失态,“小陈,辛苦你了。我马上就赶来梨宁。”还有三天,他就要走马上任,到时可就不再如此自由。

    正好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陈国斌就果断翘了班,自己开着私车在县城西环一处路口成功等到盛世杰的丰田座驾。

    小芳所在的那个江月镇小沙村,陈国斌正好低调微服视察过那里的一所小学,还算熟悉,当个向导不成问题,他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盛世杰的事情。最近钱书记准备突然调离,联想到盛世杰老这么呆在省城,陈国斌就有那么一点预感了。虽然上一世貌似不是如此,但今世变化一些也是说不准的。

    ……

225、老盛是新来的省委书记?

    225、老盛是新来的省委书记?

    “首长,这样可不行!”听到盛世杰说要撇下他,单独和小陈一起去时,司机老向就发急了,表现出了高度的政治觉悟。

    盛世杰脸色立即冷峻下来,空前严厉:“小向,无条件服从!”

    老向心里不禁一凛,沉默了一下,“是!”

    他随即护送盛世杰上到陈国斌车的后排,目光特别诚恳:“小陈,就拜托你了。”

    陈国斌点头淡淡不失坚定:“在梨宁,只要我还在,保证老盛不会有事……”

    捷达沿着233省道飞速向南奔驰,车内显得格外安静,陈国斌没有贸然说话,去打扰正在后排似乎沉湎于往事以及或许对即将的会面感到激动、惶恐等等的盛世杰。事实上,陈国斌自己也有很多感触,现在并不想说什么。

    事情很巧合,盛世杰要找的那个小芳,陈国斌却在半年前就认识了,不过她如今的名字却叫秦芳,在小沙村小学当老师,是那里唯一的两位老师之一。当时陈国斌正好探访到那个山窝深处的偏僻之地,看到了种种令人心酸的情况,不过真正打动他心的,却是秦老师二十几年如一日,就在那里扎下了根,把一个女人最灿烂的青春年华全奉献在了那里。对这样少有的人性闪光点,陈国斌既然碰上了,没什么好说,回头就直接给阳光基金打去电话,要求为小沙村在最短时间内建出一所优质的新学校,同时修通从镇上到村里的十几公里水泥路。

    对秦老师的事迹,他很感动,不过当时并没有对背后的故事深究过,相信她也不愿说出来。

    陈国斌没有想到,盛世杰要找的人,就是秦芳。他前面也没有向盛世杰说明更多的情况,只说了秦芳在那当老师,是否结婚生子没说。不是他想卖关子,而是他真的不想说,心情沉重了一点。陈国斌想要看看,盛世杰将如何去面对这样的局面。

    沿233国道南行大约40公里就是江月镇,陈国斌轻车熟路地向左拐向了通往小沙村的那条赫然已变成水泥路的乡村公路,上次他来时这却是一条稀烂的泥巴路,此时虽然路面依旧较窄,却有着天壤之别了。

    “小陈,你对这里这么熟悉?”后排的盛世杰终于开口。

    “半年前我去过小沙村一次。”陈国斌不置可否,轻叹一口,“那时这条路还是土路,总算变了个样。”

    盛世杰动了动嘴唇,很想问一些情况,终究没有出口,他感到有些紧张甚至害怕,虽然仍然正襟危坐,脸上泰然不惊。

    陈国斌偶尔从后视镜里扫过一眼,自是清楚明白,该鄙视的他不会客气,该严肃的他也会严肃。盛世杰既然爬到这样的一个高度,就不再是一般人了,在本质上必然失去很多很多,虽然偶尔能够表现出一点如周曼玉所说的性情中人的味道,陈国斌可不认为这就是一个性情中人。和这样的人深入打交道,那就得多个心眼,不再是偶遇的过客那般简单了。特别是在预计盛世杰即将入主南湖时,就更加如此。不在南湖,倒还能轻松一些。

    不用陈国斌多说,盛世杰也能清楚看到沿途的贫穷景象,沿着弯弯曲曲、起伏不平的水泥路越往深处走去,就越是如此。盛世杰的眼中总算有了一点泪花,他并不是为这里的人民流泪,而是为这里的一个女人。

    原先几间破烂不堪的教室已然消失,取而代之树起了一幢三层的崭新教学楼,外边还建有围墙,校门口上方赫然写着“芳月小学”几个大字,这是陈国斌当时所强烈要求的。现在这所学校算得上村里最好的建筑物了,虽然没多大,耗资却达五十万,陈国斌直接把款子打到了阳光基金帐户上,专款专用,连建筑队都是直接从省城派出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陈国斌就在校门之前停下车,他并不想开进去打扰那里的孩子们。

    “老盛,我们就在这下车吧。里面正在上课,开进去会打扰的。”

    “好!”

    下车,盛世杰抬头望着校名,心里忽然激动起来,嘴里不禁喃喃念叨:“芳月?芳月?”他记得当年小芳最喜欢的就是月亮。

    陈国斌就在一旁淡淡解释道:“这里有两位老师,除了秦芳老师,另外一位是她的亲生女儿,叫秦月,今年24岁,是1977年出生的。”他说得格外平静,心情却不那么容易平静。有些事,太明显了,作为知青的盛世杰当年就是1976年离走的。坦率来说,陈国斌对盛世杰是有疙瘩的。

    “哦……”盛世杰什么也没说,只是感觉眼中模糊了许多,他不经意地偏过头去,一把抹掉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我们进去吧。”陈国斌率先走了进去。

    校内除了一个篮球场,更多是小孩玩的各种游戏设施,如滑梯、翘板、秋千等等,不过此时正值上课,操场上空无一人,耳中只传来朗朗读书声。

    陈国斌就领着盛世杰朝一楼一间正在上课的教室走去。

    就在窗户外,盛世杰看到了屋内讲台上一名容貌惊人相似的年轻女孩,他的心脏猛地抖了一下,身子差点没站稳。

    “下面请大家跟我读……”秦月对着课本,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声音婉转、抑扬顿挫地读了起来,下面十几个孩子读得虽然参差不齐,乡音奇重,却也是摇着脑袋有模有样。

    看到盛世杰入了迷,陈国斌就悄悄离开了,他径直上到二楼,找到正在语音室上课的秦芳,相比之下,45岁的秦芳就明显没那么苗条了,但风韵犹存,皮肤还不错。

    意外看到门外的恩人,秦芳连忙让孩子们自己跟着录音设备学习,自己赶紧迎了出来。

    她一脸惊喜:“小陈,你怎么来了?”对有人在查找她一事,她自己还一无所知。

    “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半年时间变化就这么大了。”陈国斌扶在走廊栏杆上,望着外边,发了一番感慨。

    秦芳就在一旁,感激不尽:“多亏你了……”

    “别说见外的话了。”陈国斌打断了她,“我今天过来还有一点事,有个姓盛的人想要见你。”

    秦芳的身子忽然定住了,眼中一下模糊不清。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深深思念着,可这一刻真的忽然来到,她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了。

    “不管曾经有过多少风风雨雨,至少他今天还是勇敢来了。”陈国斌轻轻说道:“秦老师,不管爱与恨,去见个面吧。世上有很多无奈,人也有很多弱点,一念之差就容易铸住大错,对过去的不必太耿耿于怀了,跟着自己的心去吧。”

    秦芳转头望来,点了点头哽咽:“小陈,谢谢你了。他在哪?”

    “在看小月上课……”

    盛世杰忽然看到了楼梯口的一个身影,似乎有点陌生,可她脸上的神情却是如此熟悉,两道泪痕是如此醒目。

    他有些踉跄地赶了过去,“小芳,真的是你吗?”

    “……”

    陈国斌从另一侧楼梯下楼,悄悄离开了学校,就坐在车上,他并不想看到太多。无论如何,这都算不上什么喜剧,虽然一个热情的拥抱就可以化解很秦老师多年的相思之苦,可是……陈国斌不愿去评价什么,他自己就很难对自己评价。

    ~~~~~~~~

    “陈大哥——”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车窗外一声清脆的呼唤,让已经安静睡了不小一会的陈国斌马上醒了过来。他一脸微笑:“小月,就上完课了?”

    秦月嗯了一声,神情却有些郁郁寡欢,茫然不知所措。

    陈国斌马上下了车,热情建议:“我们去小河边走走吧……”他一边给盛世杰打去电话说明了一下,省得秦芳担心。

    秦月跟着来到青青河边,远处几只无人看管的山羊正在贪婪啃着嫩草。

    俩人慢慢走着。

    陈国斌深呼吸一口,动情安慰起来:“小月,永远都不要怪你妈。她那么坚决地生下你,是为了一个执着而简单的信念,这是一种伟大的精神,是一个母亲的高尚本能。今天你妈很开心,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对吗?”

    秦月小声哭泣,摇头:“我不会怪我妈妈的。为什么他现在才找来?这些年我妈妈过得太辛苦了。”

    “他终于还是来了。”陈国斌轻叹了一口,“不管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人,至少此时此刻,他是真心的。就让他们多享受一下这个难得的幸福时刻吧……”

    陈国斌就带着秦月转了一个中午,说了很多安慰的话,终于让她的心情平静了很多。

    下午,陈国斌主动代替秦芳,客串了一次老师,秦芳则和盛世杰一起投进了大自然的怀抱,不知去了哪里,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陈国斌只知道,大概这一天,是秦芳这些年最幸福的,那就应该让她尽情充分一些。

    ~~~~~~~~

    晚饭,四个人终于还是坐在了一起。

    秦月低着头只顾吃饭,秦芳有些尴尬,盛世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陈国斌适时帮着往秦月碗里夹菜,“小月,多吃点菜,别老是只吃饭,看看你现在才多重,风一吹就倒了。”

    秦月终于抬头乖巧地应了声:“知道啦,陈大哥。”脸上顿时灿烂不少,让对面的俩人惊喜不已。她想开了很多。

    是夜,陈国斌也留宿在了学校,现在这里的房间还是很够用的,下学期开学县里就会增派四名老师过来,学校的招生范围也会扩大到邻近几个村。

    长夜漫漫,宁静的山村环境,让陈国斌不禁想到了很多很多,对比,他对自己的一大挡子剪不断理更乱之事,何尝又不是感慨万分,虽然性质不一样,但在表现形式上,却也没有明显区别……

    “世杰,我还是想留在这里!”床上,秦芳坚定地表明了决心,她能感受到盛世杰现在肯定不是一般人了,“能见你一面,看到你还好好的,我就很开心了。”

    “小芳……”盛世杰哽咽着感动万分,一脸坚毅:“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不过小月应该出去继续读书。”

    “嗯……”秦芳身子更软了,“我会劝她的……”

    ~~~~~~~~

    次日上午,告别秦芳母女,陈国斌就拉着盛世杰赶向梨宁-县城。

    路上,俩人仍是许久没有说话,各有所思。

    “小陈,你觉得我是不是太操蛋了?”盛世杰忽然问道。

    陈国斌摇了摇头:“我没有资格评价你。我自己就很操蛋。大概人生只有走过更多,领悟更多,犯过很多错,才能真正成熟起来吧。我希望那是真正成熟,而不是老成,至少在对待感情时,必须真心真意。历史遗留下来的沉重问题,不管对与错,都该好好重新收拾,更加好好去珍惜。”

    顿了一下,他又恳切说道:“老盛,我们都还有很多需要努力去做的,这样才能少操蛋一点。”

    盛世杰忽然发现小陈同志的背影俨然变得高大许多,他由衷地感慨了一声:“是啊……”对陈国斌对秦芳母女的恩情以及帮他找到她们,盛世杰深深记在了心上,他相信那是一个人的真正美好本质。

    即将到达交接点时,盛世杰就淡淡说道:“小陈,过几天我就要开始新的工作了。我希望到时你不要有什么想法,像今天这样就好了。不管我在台前是什么形象,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陈国斌点头轻轻一笑:“这样的经历很奇妙。其实现在的我也才是真正的我,和曼玉在一起时,我还是要戴一点面具。”

    “呵呵。”盛世杰微微一愣,会意笑了,“相信梨宁有你们两位领导在,一定能变得更加美好。”

    “……”陈国斌哈哈一笑,心里饶是有几分汗颜,这样的领导眼光还是太贼了点。

    ~~~~~~~~

    “不是吧?噗——”

    正在沙发上幸福等两位阿姨做的大餐,周曼玉忽然看到了南湖新闻播出的头条,赫然却见老盛同志,虽然形象和那次见到时有了不小变化,但她化成灰都能认得出来,马上把刚喝的一口水给喷了出来,差点就喷了旁边懒洋洋的陈大领导一身。

    “曼玉,你搞什么?”陈国斌顿时就皱眉,拿右手擦着左手臂上被喷到的部分,撇嘴不屑,“没见过稀奇啊?”

    周曼玉却想哭:“老盛是新来的省委书记?”

    陈国斌摇头撇嘴:“瞧你那点出息,当时插嘴那胆子都去哪了?不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么?怕个毛啊!”

    “谁说我怕他了?”周曼玉马上就挺了挺胸,“他敢乱来,我就敢发大字报,说他在梨宁有旧情人!”

    陈国斌实在不知该怎么说这位周大姐了,当然,谁敢对她乱来,他可会毫不客气。至于周大领导的政治觉悟,陈大领导还是信得过的,大事不糊涂,自然不会拿老盛的事在女朋友们前当八卦来吹。

    从电视上看到正在省委常委会上主持会议的道貌岸然的盛书记,陈国斌的心情不禁有些复杂,能不能做到“像今天这样就好了”,他可不抱多大希望。

    ……

226、都顶得上直辖县了

    226、都顶得上直辖县了

    刚坐进早开着冷气的普桑,迎面扑来的一阵透心的清凉就让陈国斌舒服地长吁了一口,外面这破天的太阳也着实厉害了一点,才从省教育厅办公大楼跑完一个重要项目出来在停车场走了几十米,就让人有点受不了。//《》.《//不过如今陈大领导的确是做领导多了,享受多了,吃苦少了,不那么容易吃苦耐劳,倒是不争的事实。

    “小李,去省政府!”在后排一坐定,的陈国斌马上又发出新的指令,他打算顺便去探望一下老领导徐书雁,人家刚刚调进省政府,是该拜访一下。

    “好的,陈县长。”小李利索地把车迅速倒了出来,比较酷。

    冷冰艳则就坐在陈国斌的旁边,作为实际意义上的秘书,领导出来跑项目,冷副主任一般是会跟着的,她随身携带的重要资料以及脑袋里记得的一些东西,对越来越不喜欢自己弄这些玩意的陈县长来说,意义不小。当然,陈国斌也是想多让她多见见世面,以便更上一层楼。作为心目中的重点培养对象之一,陈国斌还是比较重视的。

    就在刚才,冷冰艳再次见识了陈县长的不同凡响,直接从省教育厅拿到了三百万的专项审批,用于县里十几所老旧学校的翻修改造。此前,冷冰艳也跟着来省城各重要单位跑过好几次了,什么交通厅、文化厅、公安厅都跑过,陈县长就像万金油一样,好象在哪个厅都能捞到钱,让冷冰雁感慨万分,五体投地。为了梨宁,陈县长可没少费心血,要钱要疯了,几乎都称得上“陈跑跑”。

    至于这会陈国斌又要去省政府做什么,冷冰艳不得而知,也不会多问,领导不说的,就不要问。不过冷冰艳心里还是有点哭笑不得,敢情陈县长都把自己当成了市领导,跑省里比跑市里都还要多,实在夸张。

    在气派非凡、庄严肃穆的省政府大门前,司机小李自豪地翻出了省政府通行证,放在挡风玻璃显眼处。给陈县长开车,感觉就是酷,省委省政府通行证一概齐全,畅行无阻。

    进大门后正驶向宽阔的停车场,陈国斌不经意偏头一瞥,意外发现了一辆眼熟的领导车,也跟着一并开了过来,不禁摇头。那车上的司机赫然是向晓兰同志。

    两辆车不约而同就停在了相邻的地方,不过陈国斌可不认为向晓兰是无意的,这个人小鬼大的丫头,现在经常也会玩点小心思,帮着弄点意外什么的,然后她就有好戏看了。

    结果赵雅琴从左侧一下车,就马上见到了刚从右侧下车的某位脸上挂着一丝揶揄之色的领导同志,不禁愣了一下。9v k 。 首发

    陈国斌笑着率先热情招呼:“赵市长,你也来省政府啊。”环境使然,两边都有圈外人士,他也不好表现出老公的味道来。

    赵雅琴心里就是一堵,听那家伙的语气,就好象他比她更有资格来省政府一样,“原来是陈县长啊,你们县倒是挺特别的,都顶得上直辖县了。”向晓兰眼明手快帮赵市长撑上了一把米黄色遮阳伞,她忍着没笑出来,不经意朝陈国斌扮了个小鬼脸。

    陈国斌的司机小李就习惯性呆车上开冷气等着。

    冷冰艳则保持在两步以外跟着陈大领导,心里有点惊讶,半年前她曾经在梨宁就见过眼前这位前来考察的赵主任,没想到一晃又成市领导了。更让冷主任奇怪的是,感觉陈县长和这位赵市长的语气似乎都有那么一点酸酸的味道,就实在弄不明白了。赵市长的女秘书小蔡也是纳闷。

    赵市长顺便对陈国斌的贴身“秘书”多瞧了一眼,上次在梨宁她就见过这位“秘书”,没想到在哪都跟着,心里就有点怪怪的感觉,不舒服了。

    陈国斌笑着大方说道:“省、市、县就不应该存在鸿沟嘛,上下多跑动跑动,更有利于经济的快速发展。赵市长,我们一起进去吧。”

    两位领导于是非常正经地隔着两步距离,各自带着跟班,不紧不慢地朝省政府大楼走去,各自心中的滋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反之陈县长并不觉得自己的县领导身份低人一等,昂首挺胸得很,赵市长挺得还要更厉害,却总比某人矮了半个头。

    准备进一楼大厅时,陈国斌就随意问:“赵市长,你找哪个部门?”

    “徐秘书长。”

    “真巧了,我也是。呵呵。我顺便过来的。”

    “我也是顺便。”

    俩公婆明里暗地较着劲儿。

    一干随从被安排在接待室吹空调喝茶。

    徐秘书长的秘书谭可可同志则按吩咐引导两位不同地域、不同级别、不同性别的领导,朝领导办公室走去,有点一头雾水。对这两位领导,原来在陵阳市政府市委混过不少日子的谭可可当然都认得再清楚不过,就对徐秘书长同时召见感到不解,想来是工作太忙为了节约时间。

    走进,做过秘书长的赵雅琴对徐秘书长的气派办公室却是感慨颇多,思绪复杂,她要想做到这个位置,那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省政府秘书长和市政府秘书长那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等谭可可离开,屋内三人就随意不少。陈国斌说话不多,任她们热情寒暄,他可没想到来这也会遇上夫人,和老领导的关系就不好表现了。

    这次突然上调到省里,徐书雁也没有多少思想准备,对她这样一个在市长市委书记岗位上才呆了三年的年轻领导来说,跨越可不小,虽然目前还没入省政府党组,严格意义上算不上省领导,但秘书长这个位置在层次上却是一个巨大提升,今后面对的将是全省的重大问题了。徐书雁感到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刚刚上任还没一个星期,熟悉工作忙得焦头烂额,这时脸上显得有些疲色。

    眼前俩公婆的热情拜访,让徐书雁感到欣慰不小,就是对他们不约而同碰巧一起有点那个,而想着他们分管的工作范围却又是惊人相似,只是一个在市里,一个在县里,倒挺般配的。当然,徐书雁也不禁在心里自豪一番,她目前可是一群人里边最高级别的了,特别是比排在第二的赵雅琴要高出很大一个层次,比当年她刚调来当常务副市长,而赵雅琴就已是县长那会,感觉更甚。

    “徐阿姨,工作再忙,也要多注意身体才行呀。”

    对百忙之中的徐大管家,陈国斌公婆二人还是理解的,没有呆多久,表达了意思,熟悉了一下门庭后,就起身准备告辞,赵雅琴并热情地表示了高度关爱之意,她自己却经常还要陈国斌提醒。

    “谢谢雅琴的关心,你也一样要注意。”徐书雁欣慰笑纳,又朝陈国斌殷切望过一眼,“国斌对你很放在心上的。”

    赵雅琴嗯了声嘴上应得乖巧,热情再见后,转过身时就朝那家伙恨恨地瞪了一眼,自然也免不了被没好气回瞪一下。陈国斌就对这婆娘经常莫名其妙发脾气很有意见。

    一起走在门外走廊上,赵雅琴就小声忿忿:“等下是不是还要去市委找组织部领导呢?”

    陈国斌顿时皱眉:“你今天到底都喝了几瓶醋?用得着对我有这么大意见么?”

    “哼,以前可没见你这么爱跑,去趟徐阿姨家就像坐牢一样。现在跑得可真勤快,还带着漂亮小蜜到处晒。”赵雅琴咬牙说着,想着就莫名直冒火。

    “真不知道你脑袋都想些什么东西。”陈国斌摇头,懒得罗嗦了,“我等下就马上回梨宁了。天热,在外跑可要多注意一下身体,回家要变成林黛玉,看我怎么收拾你。”

    “哼——”赵雅琴心里还是舒服了一点,“你也要注意身体……”

    原本陈国斌打算让两位跟班去宾馆好好公款休息一下,他自己还有点私事,看到夫人如此德性,还是作罢,径直打道回县府了。

    ~~~~~~~~

    赵市长却很有闲情雅致,随后就跑到了星城市委,找到刚刚上任数天的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董婉凝女士。

    “雅琴,怎么这么有空啊?”对赵雅琴不怀好意的到来,董婉凝表示了热烈欢迎,亲自端茶倒水。

    赵雅琴坐下一边喝着刚刚倒上的茶,一边四下打量着,“来省城办点事,正好还有时间,就过来看望一下。刚刚调过来,还习惯吧?市里和-县里的差别还是不小的,特别是省城要更复杂些,不过我相信婉凝很快就能适应了。”

    董婉凝殷切点头:“谢谢雅琴的关心,我会努力的。”

    “对了。”赵雅琴就看似随意说道:“我前面在省政府碰到国斌了,他现在的腿可真长啊,都把他们梨宁当成直辖县了,动不动就跑省城。”她接着话锋一转轻松说道:“我要没撞到的话,估计他就跑你这来联络感情跑关系了。不过你刚上任,也是该来看看,我就代表他来了。呵呵。”

    董婉凝不以为意一笑,脸上露出一丝怜爱,不置可否的欣慰说道:“国斌现在长大了,对工作可认真了很多。”对赵雅琴的指桑骂槐,董婉凝温柔归温柔,也是有点脾气的,尤其看不惯赵雅琴老把陈国斌当成她的私有财产只恨不得锁到保险柜。当然,董婉凝更多还是想让赵雅琴提前多适应一下,省得到时知道一些情况后更加受不了,特别是周阿姨那事,她很有些忧心,到现在还是有点别扭。

    直让赵雅琴差点把牙咬碎往肚子里咽,脸上却笑开花似的:“我家国斌有你这样的好姐姐,还真是幸福啊。”

    董婉凝一脸灿烂:“有国斌在,我也很幸福。”

    赵雅琴就叹了一口:“为什么他就只有一个呢?当了孩子他爸后,国斌可是越来越顾家了,没时间多关心你们这些姐姐。婉凝可要理解一下啊。”

    董婉凝不在意:“国斌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再忙也会经常打电话发短信的。”

    “……”

    碰了不少软钉子后,赵雅琴笑着告辞离开了,她总是很有风度的。等她一回到车上,两位跟班就马上绷紧了心,瞧着领导脸上那表情,实在吓人厉害。

    “雅琴姐回到车上了,很生气……”向晓兰开着车也不忘迅速偷偷地发了一条紧急短信,先前她就已经把领导找董部长的情况给泄了,实为典型的吃里扒外,反正陈大领导是非常喜欢的。

    陈国斌并没有打电话向董婉凝询问情况,这种事,还是当作不知道为好。

    第二天就是周五,回到家里,赵雅琴仍在闹着情绪,还很厉害,早就收到线报的陈大领导实在头痛。

227、谁当书记?

    227、谁当书记?

    赶夜路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吃饭也不甚和谐,陈国斌看在眼里,并没急着去哄夫人,这当头他就知道越哄还越上火,当然不哄也会很上火。&*.《》.最快更新**

    根据经验,晾一下再哄,效果会好点。

    陈国斌也装出了一副难看的苦脸,吃完冲过凉,自个先摆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其余各人暂时也没好心情,还好那对小宝贝睡得很high,没哭没闹,总算没让现场更糟。

    正打算起身去强行把还在书房的赵雅琴给揪回来睡觉时,她自个却开门走了进来,一脸的臭脾气,就瞪来一眼,便不再看某人一眼了,习惯性拿起她的呼啦圈,化悲愤为转劲,摇着轻盈的腰肢,胸前没固定掩护的两大团跟着一晃一晃,实在丢人。

    陈国斌就侧着身子,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珠子都没动一下,也没什么表情。

    眼瞅着赵雅琴快不行了,还在憋着气硬转,陈国斌终于瞪过一眼有气:“你还想当男人婆不成?女人练出肌肉来,丑死了!”

    “要你管!”赵雅琴忿忿回着,继续又晃了十几下后嘎然而停,呼啦圈哗的一声掉落地上。她的胸脯则大幅起伏,既是累的,又是气的,额上细汗不止,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赵大小姐还是害怕当男人婆的。

    “我不管你谁管你?”陈国斌终于翻身而起,语气稍微客气了点,走过几步,不管她乐意不乐意,直接就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赵雅琴很不配合地挣扎,还动手捶人,一点力都没有,跟挠痒一样,“放开我!”

    陈国斌就抱着不放,在屋里慢慢走来走去,手上还一晃一晃,就像哄小孩一样,也懒得罗嗦,此时无声胜有声,行动胜于语言,把夫人的脾气耗干点再说。

    赵雅琴终于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就那么气呼呼瞪着上边那张坏透了的脸,很想把他看穿。

    见她劲头过了不少,陈国斌总算低头瞥了一眼,揶揄道:“今天又喝了几瓶醋?哼,我在外头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星期,不远五百里欢天喜跑回家来,你就这么招待我的。”

    “很辛苦是吧?”赵雅琴却瞪鼻子咬牙:“那么多姐姐,一天电话短信也就花一点时间而已!你一天给我打过几个电话?”

    陈国斌心里好笑,一边瞪了瞪眼:“赵雅琴,拜托你有点脑子好不?你当我是大学生啊?还有那么多时间去谈情说爱,一天到晚工作没完没了,一个县的摊子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天到晚打电话有意思么?我不烦你都烦!”他平均一个星期也就平均给一个人打电话或发短信两三次而已,而给赵雅琴每天都打了一个电话。

    见那家伙大义凛然的样子,赵雅琴心里就怀疑了,自己是不是中了董婉凝的挑拨离间之计?她对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禁有了更切身的感受,牙齿咬得紧紧,对董婉凝有了一点新的认识,以后可不再随便相信她说的了。

    “那你天天带着女秘书又算怎么回事?”

    陈国斌眉毛一扬振振有辞:“我一个小小的副县长有资格带秘书么?那是县政办的副主任,专门负责配合我工作的,我出门不带她带谁?又不是只带她一个,每次还有司机小李跟在一起,亏你想得出来。人家冷主任有家有室,作风正派得很,以前不是就传过我和她的诽闻么?后面没人再说了,这就是行得正,坐得稳,日久见人心!”

    赵雅琴白眼哼了一声:“就你能耐!连配个秘书都没资格。”

    “有什么办法,水平不够呗。”陈国斌就故意一脸沮丧,叹道:“唉,你要是做我秘书就好了。”

    “陈国斌——”赵雅琴哭笑不得,马上一脸不屑:“哼,你就做梦吧!”

    陈国斌把脸一拉:“再这么不尊重,我就做了你!”

    “你敢!啊——”夫人很无奈,某人很无耻,不管三七二十一,充分履行了他作为丈夫的伟大义务,用嘴捂住了那张醋味十足的小嘴,帮着好好中和了一下,总算没那么醋了。

    激情燃烧一番后,赵雅琴终于变乖了很多,缩在那家伙怀里,双手抱得紧紧,开展温柔攻势:“国斌,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嘛。昨天我都被气死了,婉凝……”她马上下意识闭紧了嘴。

    “你找婉凝了?”陈国斌脸就故意一沉。

    赵雅琴撇嘴振振有辞:“婉凝是我们陵阳的干部,调到外地,平时关系又那么好,我去找她联络感情再正常不过了。”

    陈国斌欣慰地叹了一口,脸色松了几分,让赵雅琴的心也跟着松了下来,这会不知为什么,她就有点不那么理直气壮了,感觉就好象是以小三身份去找董婉凝一样。赵雅琴好想哭。而这种感觉很久以前就有那么一点萌芽了,只不过当时她还认为是在演戏,大方得很。

    “明天我们去省城看看爸妈吧,几个星期都没去了。”陈国斌就转移了话题,自从赵雅琴的层次到副厅级以后,探望频率就无形中低了不少。官做大了,避嫌就多了,陈正南的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头衔确实敏感了点。

    赵雅琴乖巧点头:“嗯。是该去了……”

    陈国斌甚是感慨,和赵雅琴的斗争总是不好硬碰硬,硬要打开窗户说亮话,就天下太不平了,这种局面不是坚持死硬原则就能解决的。他只能多灌一点迷糊水,尽量多一点热情,大家一起难得糊涂,双手又不老实了……

    ~~~~~~~~

    拖家带口赶到陈部长家,自然又是一番欢天喜地,何丽萍开心得不行,有梅兰香在场,一切都不用操心,可以尽情去表现***伟爱。相比之下,赵大小姐就有点没以前那么受宠了,心里一点点失落自然是有的,大的不如小的,反正她就是个外来户。

    陈国斌则被陈正南单独先叫去了书房密谈。

    书房里,陈正南也不打哈哈,开门就见山:“梨宁准备动一动了。”

    陈国斌懒洋洋坐着,撇嘴:“那就动呗。反正你手长,桔子红了,不摘白不摘。”

    陈正南不置可否:“曼玉要调走了。”

    “为什么?”陈国斌皱了下眉,“我和她一向都很合得来!”

    听着陈正南就想吐,嘴上认真说道:“调动是一门艺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让你们多流几下,衙门就成铁打的了,懂了么?”

    “谁当书记?”陈国斌没加理会,却问。周曼玉要走,那就有点玄机。

    “曼玉她姑姑过来顶,曼玉就调到坪江当副书记,交叉一下。”

    陈国斌不动声色:“那我呢?”

    “顶曼玉现在的位置……”

    陈国斌有些感慨地走出了书房,这样的变动出乎一点意外,不过在理论上确实是效益最大化,古书记一走,余下的同党就会比较倾向于他陈县长,周春梅这个书记就比较稳当了,梨宁这片新阵地也就有了基础。而眼下,在梨宁的常委中,政法委书记和武装部长都是他铁定的同盟,刘强军县长可不那么舒服。原先陈国斌估计刘强军会顺势顶上去,估计这位县长也是如此估计的,而现在这样的结果就有点寒人心了。

    反正陈国斌才不会怎么在乎别人的感受,他只是对周曼玉有点不舍,一起打打闹闹半年多,又要分开了,不过他相信,以后还会再碰到一起的。不管人为的因素多大,总有那么一点特别的东西在里头,分分合合反复循环。他相信这是一种宿命,就像曾经总和她们姐妹碰头一样。

    周春梅来当书记,陈国斌心里当然是欢迎的。

    赵雅琴接着也被叫进书房单独谈话,谈的时间却是那家伙的十倍——级别太低的那家伙才几分钟就被打发出来了,赵雅琴则听到了很多高层次的内幕,终于没外人的感觉了,颇有一番得意。

    ~~~~~~~~

    下午,陈国斌就名正言顺地去找正呆在省城小居安静休养的周春梅了。对新来的书记,提前多联络一下是很有必要的。和何妈妈泡得火热的赵雅琴也没多想,只要不是去找姓董的和姓林的就行。

    “国斌,你怎么来了?”周末时间很久没见过了,忽然看到没打招呼的陈国斌意外开门进来时,迎上的周春梅显得有些诧异。

    陈国斌反手关门,“有一点事。”一边朝屋内瞅了一圈,“曼玉呢?”

    “在洗手间……”

    陈国斌伸手就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周曼玉正好走出看到这一幕,一脸呕心地摇头,咳嗽一声,打断了俩人的好戏,各自松开,周春梅稍微有点不好意思,陈国斌则一点意思都没有。

    周春梅传统居中,三人挨着坐在沙发上,陈国斌随即就把最新情报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让她们意外不小。

    周曼玉马上就一脸开心:“这样挺好的,就不用再老跑来跑去了,多方便啊。”一边朝着那家伙忿忿丢白眼,自然是便宜了他的意思。

    周春梅望着那宝贝侄女轻轻叹了一口,抓着她的手表达了尽在无言中的爱与心疼,心里亦有些难堪,自是对那侄女大大咧咧的嘴巴,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哼!

    陈国斌则热情说道:“曼玉,我有空就翘班过去看你。”

    “你省省吧。”周曼玉就摇头卷脸,“有空就多泡一下我姑姑,好不容易凑到一起,再不努力一点……哎哟——”屁股现时报挨了那姑姑二话不说直接一下狠的。

    “活该!”陈国斌解气地哼了声。

    对她们的一去一来,他的心情仍然有些复杂。

    ~~~~~~~~

    梨宁政局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古锋书记走了,当然走得相当不错,直接进省城当了一个区的区委书记。

    对新来的周书记和同时调走的周县长,大家还有一点迷糊,不过陈国斌就摇身又前进了一步,他身后的那个常委头衔则由一名平时比较倾向于他的郑姓副县长给顶上了。

    刘强军县长很沮丧。

    梨宁的革命大局空前和谐。

228、省里的新局面

    228、省里的新局面

    宽敞明亮的常务副县长办公室内,更有了领导气派的陈国斌同志望着对面刚被叫进来坐下的冷冰艳,煞有介事的直接说道:“小冷啊,这段时间你的工作表现不错,组织上有意把你适当调整一下,希望你有必要的思想准备,不怕苦,不怕累,勇于挑起新的担子。”以为他是组织部的领导。

    冷冰艳的心情则显得有些复杂,她有预感,自己这次可能会上升一点,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去什么部门,或者可能是下面的乡镇,不过她跟着领导混习惯了,遇到这样迟早的好事,还是有一点突然,激动自是不小,不舍也有一点。

    冷冰艳望来的目光倒是坚定:“请陈县长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组织上的期望……”表态当然不能打马虎眼,陈县长现在就代表了组织。

    陈国斌满意地点了点头,轻松说道:“你现在就去县委吧,周书记要找你谈话。”

    “……”冷冰艳顿时惊讶不小,县委书记亲自找谈话,那重视程度可不一样。

    目送冷冰艳带着不知什么样的心情离去,陈国斌长吁了一口气。财政局的老柳该下课了,管钱的要害部门总要派个信得过的人,陈国斌就毫不犹豫地向周书记推荐了有文化、有道德、关键是靠得住的小冷,这样他这个常务副就当得更舒服了,手里的金笔更加管用。不过话说回来,现在陈大领导也开始深刻体会到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真理了,越来越抠门。

    至于小冷同志在周书记那里如何激动与表达坚定的决心,陈国斌就懒得多想了,还在陵阳市旅游局当科长的杜枫同志也将跨地区调过来,计划安排在国土局局长的位置上,为梨宁新-县城改造提供更大便利。既然周春梅调来了,陈国斌就不客气了,无论如何也要她过得舒服点,别人舒不舒服他可管不着。

    对梨宁的事,陈国斌暂时不需要操太多的心,按部就班就行,现在他把目光更多投向了省城,那里的局面有点复杂。从几次通话的语气他听得出来,徐秘书长在工作上不那么顺心。

    从钱书记调往国家经贸委后,省里的局面就发生了明显变化,原先处于劣势的叶省长一派,忽然咸鱼翻身,乘着新来的盛书记立足未稳,情况不明,动作甚是积极,特别是又与原本矛盾不小的省委的刘副书记一派明显有了默契,四十年河西,更是如日中天……

    ~~~~~~~~

    香阴县城郊外的水库边上,史上最牛犯罪集团的三位牛人又一次聚会,他们刚刚就着香喷喷的猪腿喝了个痛快,各自随意躺倒在松软的草丛上,头顶垂拉着的密集柳枝,却是遮住了炽烈的阳光,加上微风阵阵,倒是别有一番舒惬。

    王战军一年多前从陵阳市委书记一职卸任后,就调到星城担任了市长,日理万机,省城的业务,那当然不是一般地级市所能比的。

    “妈的,钱书记一走,那姓叶的就嚣张厉害了。”王战军私下粗口惯了,按捺不住就骂了起来。他现在在市长这个位置上也不舒服,市委何书记正是叶省长的铁杆,借着东风处处跟他过不去,连着被抢了几块阵地。当然,人家何书记同时还是省委常委,自然不是王大市长所能平起平坐的。而钱书记还在时,整体形势较优,那时人家还是比较老实的。

    陈正南微微不屑:“秋天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姓叶的不到一年就到站了,现在也就乘机再多撒点种子。”

    孙海鹏习惯性绷着黑脸:“盛书记这么一来,姓叶的到时基本就得离开南湖,或者进人大政协养老。就是这位盛书记,让人有点看不透,来了几个星期,什么动作还没有,可不简单啊。”

    陈正南沉吟道:“谋定而后动,他现在就是在看清形势,争取最有效率地控制局面。不乱动的人,更让人难以捉摸,我们现在也不宜多动作。”

    “是啊。”王战军感慨道:“盛书记要是和姓叶的一伙联合起来,这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

    孙海鹏冷笑一声:“盛书记要是那么鼠目寸光,也就不可怕了。姓叶的和刘书记素来不和,矛盾根深蒂固,暂时的联合也不过权宜之计,经不起考验的。”

    “……”

    三人对省里的局势扯了一番。

    王战军就把话题移了开来,皱眉说道:“钱书记这么一走,还要把小徐提到省政fu秘书长这个火坑上,有点看不明白啊。”

    孙海鹏一脸深沉:“对小徐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提升,逆境能锻炼人,插颗钉子也可以适当牵制一下姓叶的。”

    陈正南接道:“一损俱损,我们也不好坐视不管。”

    “妈的,这只老狐狸,人都走了,还要留个疙瘩,也不让大家安心一下。”王战军骂道。

    各人一笑了之。

    孙海鹏又淡淡说起:“小陈现在干得不错。”

    陈正南摇头叹了声:“在县里,再折腾也就那样了。”

    王战军鄙视道:“老陈,你就别假惺惺了,梨宁眼瞅着又要成为新的后花园。没小陈这个急先锋,可没那么容易。”

    孙海鹏则若有所思提到:“这次小周书记调去梨宁似乎轻松了点,刘书记本来也是想要插手派人的,不知为何就没了后文。”

    陈正南哦了一声,微微皱眉,这事他也才知道,省委常委们的事,离他毕竟还有一个层次。

    王战军自言自语:“这会是谁插了一杠?妈的,不会是盛书记吧?”

    孙海鹏和陈正南二人都没有说话,各自陷入了沉思,猜不透如此做的确切用意,总感觉不着调。

    孙海鹏终于还是说道:“不管怎么样,对我们来说不会是一个坏消息,对他们来说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陈正南点了点头。

    孙海鹏忽然又道:“我在这个位置上应该干不了多长,可能会调到中纪委去。”

    听着,陈正南和王战军二人均是一讶,感觉突然了一点,三人同盟的力量在局部将明显削弱了。

    孙海鹏不置可否指点:“老王,你暂时多忍耐一下,市委那边将发生巨变。在这之前,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话说到这份上,二人再不明白就白混了。陈正南很清楚,这是要拿市委书记开刀,由于同时还是省委常委,可得由中纪委来干,而在省里面,估计知道这个消息的也就省委书记和纪委孙大书记了。也难怪盛书记如此不动声色。

    王战军有点激动了,市委空出的位置可是个大饽饽,不管到时如何,他决心这段时间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

    陈国斌再次为了一点鸡皮小事赶到省城出差,顺便就又特意跑省政fu拜访徐老领导,这次总算没碰到夫人了。

    一段时间没见,陈国斌感觉徐书雁的状态明显差了一些,不怎么有干劲的样子,对工作上一如既往很热情的徐书雁来说,这是很少见的。陈国斌本来就知道这种秘书长的管家岗位不太适合当家习惯了的她,何况还是在一个黄世仁级别的大东家里干活。

    寒暄几句后,陈国斌就目光殷切地望过,直言不讳:“徐阿姨,做秘书长没必要面面俱到的,下面不是还有一大堆副秘书长嘛。伺候领导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适当忍耐一下,对领导的有些话,左耳进,右耳出就好了。”

    对这位昔日的大秘书坐着说话也不腰疼,徐书雁有点哭笑不得,一边板着脸:“那时对我的话,你也是这样左耳进,右耳出的?”

    陈国斌煞有介事的认真打着哈哈:“我原则上都听到了耳朵里。”

    徐书雁哼着补充道:“然后就从另一只耳朵出来了。”她还真没对陈秘书怎么严格要求过。

    “具体情况具体面对嘛。”陈国斌呵呵笑着,甚是感慨:“不管是做办公室主任,还是做秘书长,做秘书,本质上都是伺候领导的工作。徐阿姨你做领导习惯了,干这种工作一开始不太适应是正常的,习惯一点就好了,雅琴不也是一样嘛,那时在给你当了一段时间的秘书长后,连脾气都好了不少,乖多了,对磨练人还是挺有意义的。另外也没必要拿领导脾气当回事的,你以前不也是经常发脾气,将心比心,其实就容易理解了。”

    “……”徐书雁哭笑不得,心里倒是释然不小。最近叶省长老是对她有意见,尽挑毛病,虽然在意料之中,还是难以忍受,她有时也会据理力争,闹得关系比较僵。而在徐书雁一路凯歌走到今天的星光大道上,却还没经历过如此受气的环境,弄得工作热情一度消极,一股难受的莫名情绪就乘机抬头了,最近徐书雁的心情相当差。

    陈国斌继续热情鼓励并宽慰:“秘书长又不会干一辈子,最多就一年半载,干好本职工作问心无愧,谁又能拿你怎么样?徐阿姨你还年轻着,以后地位肯定不会比他低的……”

    不管某人是如何说得轻巧,徐书雁回过的目光中还是充满感激:“国斌,谢谢你了。放心吧,阿姨没你想得那么脆弱,一定会好好干的!”她顿时更加坚毅几分,先前有些颓然的心态一扫而空,斗志再次膨胀起来。在陈国斌面前,她决心要做出一个好领导的典型表率。

    “我相信你一定行的……”陈国斌赞许地点了点头,以为他是领导一样,弄得徐书雁又好气又好笑,先前黯淡的心情却是不见了踪影。

    ~~~~~~~~

    自从那次小沙村回来一别,陈国斌就没再和老盛联系过,老盛也没联系过他,毕竟大家层次相差太多,没什么必要事,自然没必要联系。至于老盛平时探望秦老师的频率有多高,陈国斌也不会去八卦,他相信那样的人物,在经历重逢激动人心的一刻之后,会冷静下来,做到天衣无缝,就算有点漏洞什么的,其实也不算个毛,到那层次,作风已经不是问题了,问题是还有没有作风的能力。

    周三下午,正在视察万水河风光带工地现场的陈国斌意外接到了司机老向的电话:“小陈,晚上盛书记想和你见个面……”

    ……

229、把我家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了

    229、把我家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了

    对盛世杰这次约见自己,陈国斌实在弄不明白意图,想想也就懒得多想了,稍微提前一点下班,在电话上和梅兰香请了个假,并特别强调是正规事务,晚上就不回来了,然后他就自驾兼程往省城赶去。

    夏季昼长夜短,晚上八点天色也没完全暗下来,当然也差不多了。

    陈国斌按照老向提供的地址,进省城后很快准确找到了位于一处湖畔的幽静独家小院门口。这个小湖也就几十亩大小,四周都是闹市区,不过湖边树木林立茂盛,挡住了很大部分噪音,却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想来盛书记也是一个懂得享受的领导,这么快就开始狡兔三窟,为天长地久私会旧情人作积极准备了。陈大领导毫不掩饰心中的一点鄙视。

    老向就在院门口,引导陈国斌把车开进院子,随手关上院门。

    院内栽了一些不认得的花花草草,反正陈大领导是没这番情趣,瞧过一眼直接忽略,那幢两层平顶的小洋楼倒还那么有一点艺术风格。

    下车跟着沉默寡言的老向走到楼梯口,老向就停住了:“盛书记在楼顶。”

    陈国斌点头应过一声,沿楼梯轻快直上,很快来到皎洁月下的天台,约会倒是不错,两个大男人就实在那个了点。

    盛世杰正面朝楼道口悠闲躺在一张竹制靠背椅上,穿着白色汗衫大裤衩,手里摇着一把蒲扇,跟个农民没啥两样。旁边放了一张木制茶几,上头却是摆了几道下酒菜,还有两瓶国窖,挨着还有一张空竹椅,当然是给陈大县长预留的,想来规格还蛮高。

    “小陈来了啊,坐吧。”盛世杰笑着随意地招呼一声,朝那头的椅子扇了下,没摆什么架子。

    陈国斌大方走了过来,在极短时间内考虑了一下称谓问题,轻松笑道:“老盛你倒是挺懂享受的。”

    “呵呵,不懂得享受,就不会工作,这可是至理名言啊……”

    先前在路上就啃了几个大面包、肚子还没怎么饱的陈国斌入座后,和似乎也没吃饱的盛世杰便把酒望明月,不问政治,轻松瞎扯一番,还是有那么一点畅快感觉。平时陈国斌也很少有机会如此,唯一就是这位领导的官太大了,心思太复杂。到现在,陈大县长也弄不明白找自己到底有什么破事,只为扯淡就太扯淡了。

    几分微醉,盛世杰就开始感慨,仰头望明月,轻轻叹了一口:“小月对我的成见很大。”

    陈国斌就明白了一点点,无奈道:“这是人之常情,欲速则不达。”说了等于没说。

    盛世杰有些自责的进一步说道:“小月只读了师范学校,太可惜了,我想让她继续读书深造。小陈,你帮我劝劝小月吧,她比较听你的话。”

    “她妈都劝不住的话,我又能怎么劝?”陈国斌摇头苦笑,表示有困难。

    “这不一样。她妈已经在局中,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相信你能够做到。”盛世杰诚恳地硬扣上了一顶帽子。

    “我尽力吧。”陈国斌心里有些无奈,丝毫不以帮领导了难为荣,“老盛,你也不要太性急了,冰冻三尺,非一日所寒。你的突然出现,本来就已经让小月很难接受,何况你还是这样的特殊身份。我看还是以我的名义,资助小月出来念大学吧,直接路线很难,间接路线就容易不少,效果一样。至于秦老师……小月出来的话,再劝她出来就容易了……”对把本来就渴望学习的秦月说服出来,陈大领导倒是有信心,决心到时就弄进南湖大学就近方便点。

    盛世杰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忽然又看似漫不经心地八卦起来:“小陈,你平时周末都回陵阳的家吗?”

    听着,陈国斌心里顿时就有点添堵,这明显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都清查出来了,对如此不留私人空间的领导,实在有点受不了。

    陈国斌淡淡回道:“只要没要紧事,一般会回。”

    盛世杰哦了一声,不置可否:“我看过你的档案,意外发现一些有意思的情况。小陈,你挺是有福气的,找了那么优秀的老婆。”

    “我和她是自由恋爱。”陈国斌轻松一笑。

    “呵呵。”盛世杰话锋一转感慨:“你父亲的经历也很有特点,不简单。”

    陈国斌一脸平静:“我敬佩我父亲。”

    盛世杰点了点头,继续跳跃话题:“你跟过徐秘书长那么久,对她应该比较熟吧?”

    陈国斌摇头自嘲一笑:“盛书记,我只是县里的一个小干部,对太高层次的东西并不怎么清楚,我父亲一般也不会跟我说这些的。”谈公事,陈大县长就得改称呼了。

    “小陈你太谦虚了。”盛世杰感慨一声,“现在省里的局面比较复杂,我初来乍到两眼黑,需要把局面尽快稳定下来,这样才能认真规划全省的发展大局。”

    他又转过头望来恳切说道:“小陈,你可以发挥一下中间人的作用,只要传达一点积极信号就够了。我既然找你,具体意思就不用再多说了,以我们的关系,那点信任基础是应该有的。”

    陈国斌终于点头:“我会把这意思传达的……”

    把桌上菜肴一扫而空,陈国斌就没再多耽搁,告辞离去。对盛世杰那种谨小慎微的调查方式,他心里是不怎么舒服的,当然也不会己所不欲施于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行事风格,不是谁都有那般伟大胸襟的,何况还是个官场老油精。既然混在这个领域,身边还有一拨人,陈国斌也不好摔盛书记的罐子。

    ~~~~~~~~

    对那儿子这么晚的突然造访,陈正南显得有些意外,但看样子是有什么事,便在书房严肃认真招待。

    “找我有什么事?”陈正南面露狐疑,“这么晚还在省城瞎逛。”

    陈国斌语不惊人:“我刚才和盛书记见面了。”

    “哦?”陈正南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和他认识?”

    陈国斌点头:“他刚来还没上任那会,我就在梨宁正巧碰过,有过面缘,说得了几句话。”

    陈正南不动声色:“刚才都说什么了?”

    “一边喝酒一边随便聊了下,也没说什么。”陈国斌轻巧说着就有些忿忿,“不过他把我家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了。”

    陈正南哼着鄙视道:“你以为省委书记很闲,闲到去八卦你家祖宗十八代?清醒点吧,这是官场,不是江湖义气时代。”稍顿又正色几分:“他是什么意思?”

    “他分别过问了我老婆,我老子,还有徐阿姨,什么意思你自己去猜吧,反正你们都是代言人。不过他想尽快稳定局面,相信总不会通过我来向你们公然宣战吧。”陈国斌艺术性地转达了意思,又强调道:“至于我和他的关系,爸你就不用猜了,当作不知道就行,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看到那儿子和老妈热情告别、受不了别在外乱来的再三叮嘱、终于逃命一样离去的背影,陈正南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却是没想到那儿子还有这么一挡子离奇关系,而对小周书记顺利在梨宁落户的原因俨然也明白了。至于盛书记在梨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陈正南就懒得多想了,他一时陷入沉思,认真揣摩盛老狐狸的意图……

    ~~~~~~~~

    下车,陈国斌抬头望着她们姐妹住的似乎格外明亮的房子,心里很有一种温暖的熟悉感觉。无论被岁月和现实消磨了多少,熟悉总还是熟悉。

    如今家大业大的林诗蕾已经不住在这个小区了,搬去了豪华别墅,除了身份更加显赫,大概也有和董婉凝互相避嫌的意思,住在对面总容易互相有那么一点不太好的心思,还是距离产生美。董依凝则仍然住在这里,因为她姐是政fu官员,需要低调一点。

    陈国斌先前在赶来的路上已经和董婉凝通过电话,直接要来这里借宿。如今呆一起的机会太少,陈国斌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姐夫来了啊。”

    开门迎接的是穿着居家睡裙的董二小姐,嘴巴撅了一点,有那么点不情不愿,倒也没有坚决拒客的意思。

    陈国斌走进呵呵笑着翻白眼:“嘴巴都可以挂油壶啦。”

    董依凝一边关门一边不禁撅得更厉害了,抱怨一番:“这么晚还在省城逛什么呀?我和我姐都准备睡觉了。”她心里其实挺暖的,很久都没这种亲近的感觉了。

    陈国斌不以为意一笑并四下瞅着,没在客厅里发现董婉凝的影子,“你姐还在工作啊?”

    “那不是咯,一天到晚忙不完。”董依凝有些忿忿不平,“就姐夫你有空,到处跑来跑去。”

    陈国斌摇头苦笑:“还不是为了工作。我去叫你姐出来。”一边就朝书房走了过去。

    望着那个熟悉而又似乎陌生的背影,董依凝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虽然平时很少见面,倒是经常通电话,她能感受到不少特别的关心,久而久之,怨恼也就不知不觉淡化了。现在董依凝都懒得多想那个姐夫的一些事,她只是对她姐更加心疼,时间就这么一年又一年过去,她姐还是念念不忘,让她想着就憋得慌,其实都没怎么特别干涉他们的事了。

    董婉凝正坐在电脑前快速敲打着什么,见到陈国斌进来,她望过不好意思一笑:“这两天忙了点,这份材料明天上班就要用上。马上就好了。”目光紧接着又回到了屏幕上。

    陈国斌轻轻摇头,走到她的身后,心疼地帮捏了两把肩膀,“又不是当秘书的时候了,还这么辛苦。”

    董婉凝手上动作丝毫未慢下来,乖巧说道:“不是天天这样的啦,我平时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

    忙完惬意伸展一番手臂,董婉凝就来到客厅,在正一个人闷闷看电视的董依凝身边坐了下来,陈国斌则很自然地董婉凝的另一边坐下,不经意就忽然有了一种特别熟悉的幸福感觉。

    电视上正放着老版本的还珠格格,曾经她们姐妹就很爱看,陈国斌一直无爱,只因为陪她们才看得进去。其实不管放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看的感觉。

    三人这次都很默契,没说什么伤感情的话。

    幸福靠在姐姐肩上的董依凝不时被逗得捧腹大笑,看到为情所困时,她又会皱紧额头。董婉凝的表现亦半斤八两,跟个长不大的姑娘一样,惬意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听着她们发自内心的自然而然的欢声笑语,陈国斌心里倍感温暖,不管她们经历了多少,在本质上其实仍然是那般单纯美好。

    时间虽然晚了,谁也没说要去睡觉。

    格格放完了,董依凝不知不觉睡着,一脸幸福之色躺在她姐的怀里,嘴角还流着丢人的口水。她姐的脑袋则歪在陈国斌的肩上,睡相也不是很好,小舌头不时一动一动,让人疼不死。

    陈国斌一脸怜爱地望着她们,想更多感受一下这种久违的熟悉氛围。太多的纷纷扰扰,让曾经很平常简单的片段,也变得如此弥足珍贵。他想让这样的片段以后更多一些,并不是麻醉,而是一种真真切切的共同享受。大家都更懂得了珍惜……

    ~~~~~~~~

    周书记家里,梅兰香正在厨房和保姆小花一起热火朝天干着,为两位领导辛勤准备晚餐。蓝姐跟着周曼玉一起调去坪江后,梅兰香当然有点失落,好在这个小花还算伶俐,讨人喜欢。

    陈国斌则在书房和周春梅热情研究了一番。调到一起后,俩人反而不好出去私会,也不好随便在衙门那样,周书记家的书房就成了无奈的灯下黑场合,每每都要加速进行,弄得跟偷似的。

    刚刚激情完毕,嘴角还挂着一抹白迹的周书记气喘吁吁,脸上红润尚未褪去,躺在陈县长的怀里。

    看着他一脸的得意之色,周春梅想起先前那幕,就很有点难堪,白眼咬牙:“我现在都是你的直接领导了,也不尊重一点。”

    “以前不都这样喽。”陈国斌眉毛一甩振振有辞,“做我领导就嫌丢脸了?”想到白天周书记在会上大义凛然、一本正经、伟大光明正义的样子,他就更加过瘾得不行。当然避孕也是一个很现实的客观问题,周书记在这方面的创新精神还是很强的。

    “好了好了,快点收拾一下吧,等下你梅姨看出问题就麻烦了。”周春梅红着脸摇头,身上还光着一大半,很有书记形象。

    跟平常一样,梅兰香看到他们时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随后吃饭中不经意地多看了周春梅脸上几眼。

    吃过告别,回到自己家里,端坐沙发上梅兰香忽然就严肃说道:“国斌,你过来一下,有件事问你。”她心里有一点喘不过气来,为那突然的大胆推断而恼羞难堪不行。

    ……

230、跟你真是没共同语言

    230、跟你真是没共同语言

    “什么事啊,梅姨?”陈大县长一脸轻松地走了过来,面不改色心照样跳。

    梅兰香拿手拍了一下旁边,板着脸:“老实坐好!”

    陈国斌点头哦了声,很老实地坐了下来,“到底什么事,梅姨你别吓我呀?”

    梅兰香转过头,怪异地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问道:“前面我和小花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你都做什么了?”

    “我在周阿姨的书房里啊。”陈国斌一脸无辜,“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在书房里做什么了?”梅兰香严厉几分。

    陈国斌顿时皱眉:“梅姨,你都想哪去了?”他马上一脸夸张,“不会是以为我和周阿姨怎么了吧?哎呀,你也太敢想了!丢死人了!”想想也是有点丢人。

    梅兰香脸上微微发烫,看那家伙大义凛然的样子,就有点困惑了。在家时,梅兰香早上总能发现赵雅琴和晚上睡觉前有所不同,通常更加神采,更有女人味。今天她就忽然感觉周春梅和下班的时候相比,有类似的味道,结果不由联想到了不可思议的情况,虽然她坚决在心里加以否认,但不问明白,心里总是不能塌实下来。

    梅兰香咬着牙:“那你周阿姨出来怎么和进去的时候不一样了?就好像刚刚做了什么一样。”

    “我帮她按了一下摩,那不就这样了。”陈国斌好笑,嘴上并振振有辞:“周阿姨是我们梨宁的一号首长,日理万机那么辛苦,我帮着按一下放松放松,那也是为人民服务啊。”

    “这样啊?”梅兰香一时释然不小,又皱眉:“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么亲密了?还帮她按摩?”心里越发有气,吃醋了。

    陈国斌就热情地拉住伟大梅姨的小手:“周阿姨对我很好的嘛,把我和曼玉一样看待,我好好回报她也是应该的。梅姨,我也帮你按按吧。”

    “哼。”梅兰香翻了个白眼,“我要不问你,你就不交代了是吧?在外要注意一下影响,春梅是领导,也是一个有模有样的女人,那样乱按,按出问题你就好看了!”

    “能出什么问题啊?周阿姨都那么大了。”陈国斌嘴上应得轻巧,一边把梅兰香翻过,在背上卖力按了起来,“我帮梅姨你不也经常按嘛,都没什么问题。”

    “瞎说什么呢?”梅兰香脸就红了,“春梅能和我比啊?哦——”背上被按了一把舒服厉害。

    “哎呀,都快把我的背给按穿了。哦——”

    陈国斌手上热情献着殷勤,嘴上更甜:“梅姨,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

    梅兰香心里比喝了蜜还甜,恨不得疼死那家伙,嘴上忿忿:“都是我在照顾你!”

    陈国斌嘿嘿笑着:“都幸福死了。”

    “哼,你都让梅姨愁死了,在哪都不让人省心。哦——”

    “我以后一定多听你的话……”陈国斌继续糖衣炮弹,心里却有一点郁闷,往后和周春梅就更不太方便了。

    虽然心里暂时放了下来,梅兰香还是保留了一丁点怀疑,她感觉那家伙这会表现似乎过于热情了一点,决心以后提高警惕多注意一下。真要那样,她都不知道脸会丢成什么样,光想着就羞死人了。

    ~~~~~~~~

    “陈国斌,你有空就多想一点正事好么?”

    正在书房百忙头痛之中的赵雅琴实在受不了那家伙不远五百里回来,就没个正经,老赖在身边捣乱,没完没了。

    陈国斌好心坐在旁边陪夫人,不爽地哼哼两声:“在家我有什么正事好想?你这样一天到晚把脑袋弄得迷迷糊糊的,不但是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任,也是对人民事业的不负责任。我这是在拯救你!”伸手又在赵市长的背上捏了起来

    赵市长扭了扭背,舒服得不行:“哎呀,真烦死你了。”她现在越发觉得那家伙的层次还太低了点,也想到原来自己在县里工作时,眼界是多么狭小。在省发委当副主任半年,再来当副市长,就越发体会到了什么是井底之蛙,感慨不小。最近工作也着实忙了点,想到那家伙率先提了常务副,她也有一点压力,不甘落后。

    “烦我总比烦工作好。”陈国斌脸上振振有辞,干脆把凳子搬到赵市长身后,双手一起热情按上,他就不让赵市长今晚把这篇亲自起草的联合庭湖周边几个市一起搞什么开发的具有远大眼光的报告打出来,现在才开了个头,估计一气呵成起码要两个小时,他可等不起,更不想让本来就头大的夫人把脑袋弄爆炸。

    赵雅琴摇头受不了,干脆把键盘推开了,闭上眼睛认真享受。陈国斌就连她的脑袋也一起按了,好好帮着放松了一下。对夫人的辛苦,陈大领导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损在嘴里。

    赵雅琴终于舒服够了,也没心情再打报告了,叹了一口就恨铁不成钢地说教起来:“你有空就多注意关注一下更高层次的情况,别整天就盯着县里那一亩三分地,早点把眼光放远一点,才能有更大出息。”言之凿凿,感同身受。

    “你的眼光好象高了很多啊。”陈国斌撇了撇嘴,揶揄道:“博士后还真是不一样了。”

    赵雅琴无语:“跟你真是没共同语言。”

    陈国斌不以为意笑:“没有就培养一下呗……”

    赵雅琴终于忘记自己到底是博士后,还是皇后了,软绵绵的就是听话。

    陈国斌抱着光溜溜的很有远大理想的夫人,语重心长:“雅琴,不要整天把眼光放得太远,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市长,把分内的工作干好了,再去登高望远吧。好高骛远是不好的!”

    赵雅琴撅嘴哼道:“我当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市长啦,不过比你这个小小的副县长还要稍微大那么一点点。”一边在他的胸前忿忿画了个小圈。

    陈国斌马上也在夫人的胸上惬意抓了一个大圈,嘿嘿笑着:“何止大一点半点啊。”

    赵大市长瞪着杏眼:“陈国斌,你个流氓——”

    陈大县长更是双手温柔抚上,一脸流气:“你才知道啊。”

    “啊……”

    次日白天,陈国斌抛下伟大的梅姨和那对小宝贝,全留在家里守城,自个光领着最近比较烦、不在状态的夫人一起出去溜达。一起出目标太大,实在显眼,像如此两个人一起,就要随意多了。

    赵雅琴一身淡绿连衣裙,戴着风光大墨镜,下了车走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心里既兴奋又担心。身为本地的大领导,如此招摇过市,也只有那家伙才敢想。不过跟着那家伙,她的胆子也是容易变大。

    “怕什么,跟个清纯大学生一样,谁还能认出你不成?你又不是市长。”看着她扭扭捏捏、小心翼翼的样子,陈国斌就直摇头,一脸不屑。今天难得带市委领导级的夫人出来晒晒省得发霉,陈大领导其实挺自豪的,

    “……”赵雅琴隔着墨镜恨恨瞪过一眼,心里也有点臭美。

    来到铃铛满目的衣服专区,特别是某人摆出一副大款的豪爽架势,只要她赵大市长拧得动,想买多少都成,赵大市长终于还是放开了忘记自己的领导属性,兴致勃勃,捡了芝麻丢西瓜,再丢了芝麻捡黄瓜,很快,陈大县长双手就差点拧不住了——全丢到了他手上,腿也快发软了,他可是舍命陪夫人疯狂购物发泄调节一下。

    赵大市长心情一片大好,逛劲更加上来了,顺便整整逛街就像杀猪的那家伙,更爽。

    陈大县长憋着劲儿,见着夫人没完没了,有点心悸了。

    “啧啧,你女朋友真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特别漂亮……”又一家有档次的专卖店,穿着超短裙露出一双超肥大腿还以为很美的老板娘正在向明显有老板派头的陈大领导卖力鼓动,只恨不得他把某位大美女接连换上的五件套装全买下来。

    赵大领导心里美滋滋的,今天这话她听得可多了,特别中耳,说明自己还是挺年轻的,漂亮自然就不用说了,她一向很自信,就是对岁月不饶人有点不自信。

    陈国斌这次实在忍不住了,笑着一脸自豪:“我们结婚好多年了,孩子都生了两个呢……”

    那副大墨镜后喷出的火,差点都能点着火了,不过被墨镜过滤了,陈国斌同志看不见,轻松晾下看走眼一脸惊讶的老板娘,拽着装嫩的超级夫人潇洒走人。不是他舍不得花钱,而是留点遗憾要更好,同时他也实在不想逛了。

    赵雅琴一脸闷闷不乐,对不给面子还小气到家的某人爱理不理的。

    “雅琴,我们去喝奶茶吧。”陈国斌倒是不以为意,适时大方说道:“我请你。”还没等赵雅琴表示一下稀奇不屑,他又煞有介事地补充道:“aa制!”

    “……”赵雅琴有点想去撞墙,终于还是被拽去慢慢品了一杯珍珠奶茶,喉咙快冒火的某人则一气连喝了三杯都还没喝出是什么味道,结果倒是没有aa制,这次出门前卫的陈大领导一分钱都没带,只带了卡,奶茶刷不住,只能由带着装了点零花钱随身小包的赵大市长亲自请了客,好歹让陈大县长的心情平衡了一点。先前他可都刷了好几千块,有个败家夫人,还是挺幸福的。

    回到车上坐好,赵雅琴终于感到腿有那么一点酸了,想着那家伙舍命陪了自己这么久,心里不禁有些感动,嘟了嘟嘴:“辛苦啦。”

    陈国斌打着车子一边轻巧回:“间接为人民服务呗……”服务好了夫人,夫人才好为人民服务。

    被科学调整了一番后,赵雅琴同志的工作状态终于找了回来,精神抖擞,全力以赴为人民服务,陈国斌同志则继续舍命陪夫人一起工作,大道理一套一套,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毕竟他曾经也是市委书记助理,眼光向来比赵大小姐要高那么一点点,夫唱妇合,虽然总会有一点小小不和谐,总的来说,周末还是挺有滋有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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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春梅最近比较郁闷,梅兰香每次总是特别欣赏她的脸。

    ……

231、梅姨也不是好惹的

    231、梅姨也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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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1、梅姨也不是好惹的

    县常委会上,坐在最显眼位置的周春梅书记一脸赞赏:“小陈县长提出把武南镇作为农业现代化改革的试点,这是一个很有前瞻性的想法……”

    听到这习以为常的表扬,与会诸位常委们实在没啥好说的,周书记和小陈县长就差没穿一条裤子了,在几乎所有问题上都保持了高度原则性的一致,而关于设立改革试点的重大提议,这次照旧轻松获得了通过,这是大势所趋,是切实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帽子很高,反对很不和谐,关键是再反对也没用。

    小陈县长同样听表扬听习惯了,一脸谦虚,饶是淡定得很,就是对周书记倚老卖老的口吻,总有一点点不舒服,好象他就真的很小一样。

    散会之后,小陈县长就来到书记办公室,继续向桌对面领导椅上的周书记谈了一点公务,然后没事就开始瞪鼻子上眼:“哼,天天小陈县长叫得很过瘾吧?”

    周春梅脸上笑开花:“你本来就小嘛。”

    陈国斌哼哼两声:“每次都吃不下。”

    “小陈县长,说话注意一下!”周春梅马上板起了发烫的脸,威严几分。

    “我又没别的意思。”陈国斌瞪眼振振有辞,“是你自己乱想好不?”

    “没个正经。”周春梅哼着丢过一个白眼,额上又皱了起来抱怨道:“最近你梅姨老是拿那样的眼神看我,真是受不了。”摇头不已。

    “唉。”陈国斌深有同感倒苦水,“搞得好象我们还真有什么一样。”最近一个多星期以来,他和周书记每次都只在书房里纯洁按按摩,望梅止渴一下,省得隔门有耳,确实挺那个的。

    “你还以为自己做得很光彩?那时不知怎么就被你……哎呀,真是……”想到最近的难堪,周春梅就开始难得反省,有点受不了。尤其是被同龄的梅兰香如此就差没把怀疑两字公然写在脸上,周春梅的羞愧感意外膨胀厉害,开始把脾气发在了一直舍不得说半句重话的小陈县长身上。

    陈国斌心里也有些难为情,不过看到她如此终于不是完全盲目追随,也开始有一点小脾气时,陈国斌同时欣慰不小。他起身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抱住周春梅的脖子,殷切安慰道:“春梅,别多想了,我们在家正经一点就行。梅姨主要还是吃醋,她一向对我很好,不想别的阿姨也对我这么好。”

    “还好意思说。”周春梅摇头轻哼一声,语气有些怪异:“国斌,你和你梅姨不会……哎呀,你这坏家伙,真是太坏了!哎哟——”屁股被好好拧了一把。

    “春梅,说话注意一下啊。”陈国斌板着脸斥道:“脑袋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要以己度人。梅姨心思很纯洁的。”

    周春梅恼道:“我就不纯洁了?”

    “性质不一样嘛,嘿嘿……”

    安抚一番后,小陈县长还是冒险把周书记抱去洗手间给了一个小小的火热教训,省得在家望梅止渴,越止越渴,而最后关键当头为了验证小还是不小,可没把周书记呛了个够,顺带一脸糊涂,某人的一点邪恶**得到了空前满足。

    ~~~~~~~~

    家里,在把陈国斌换下的那件领导级白衬衣丢进洗衣机前,梅兰香拿着放在鼻子前面仔细闻了好一会,额上越皱越深,衣服上有明显的女人味,还是熟悉的。更主要的是,早上在她把这件昨晚才洗的衬衣拿给陈国斌穿上之前,还一件异味都没有,刚才晚饭又是在家里吃的,没去周春梅家。

    这就不得不引起梅兰香的高度怀疑,这衣服上的女人味,她绝对非常熟悉,非常确定是周春梅的,平时可没少在她身边悄悄闻过。

    梅兰香忍在心里不动声色,表现一切正常。

    而等到次日晚上一起吃饭,饭后她就把善后工作打发给了小花,自个则热情地和周春梅去闺房一起切磋大龄女人的私密事了,陈国斌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以为是像平常一样,不外乎保养皮肤、保养特殊部位之类的女人爱漂亮之事。

    “春梅,昨天上班的时候,国斌单独找过你没有?”卧室里,梅兰香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脸正色盯着周春梅搞突审。

    周春梅心里一惊,做贼心虚,脸上饶是镇定,稍一沉吟似在回顾:“找过啊,那时开完常委会后,国斌就向我单独汇报了一下工作。兰香,你都在想什么呢?”她一边轻松笑着。

    梅兰香不置可否:“就只汇报工作,没别的了?”

    “哦,我脑袋有点胀,国斌就帮我按了一下。”周春梅反应甚是机敏,就感觉梅兰香肯定找到一点什么依据。

    梅兰香忍着难堪皱眉:“他都怎么帮你按的?”

    周春梅苦笑:“兰香,你到底想说什么?那时按着按着我就困了,然后躺了会。”

    梅兰香咬牙:“躺在我家国斌怀里了吧?”

    周春梅有点不好意思笑着:“没注意就睡着了。”

    深呼吸两口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一点,梅兰香就一脸语重心长:“春梅,不是我说你啊,你比我都还要大两岁,应该懂得更多一点。我家国斌还小,不懂事,容易受到诱惑,你要考虑一下可能的不良影响,经常那样亲密接触,弄不好出问题,那可就丢死人了。以后你还让我家国斌怎么出去见人?”

    周春梅心里顿时沸腾不止,憋火得不行,敢情她都成了唆使未成年人犯罪的不良妇女,就小陈县长不好见人,她周书记就好见人了。

    “兰香,看你这话说的。”周春梅皱眉不悦,“国斌已经不小了,知道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你不要老把他当孩子看,那样过分溺爱,才会把他打惯。国斌对我很尊重,我也很喜欢他,你这样戴着有色眼镜看问题可不好,国斌要是知道,心里会对你意见的。”

    “我家国斌什么德性,我比你要清楚。”梅兰香脸上更加不悦,“我就算打他骂他,他也不会对我意见,你就不要想着挑拨我们的感情了。外面的阿姨再好,也只是暂时的,希望春梅你看清形势,别随便玩火,圈子就这么大,传出去只要你受得了,想想你家曼玉,她和国斌关系多好,要是知道你们那样过分亲密,她心里会怎么想?你现在是大领导,讲话有水平,我只是个保姆,讲话没水平,说过分一点的话,你也不要太当一回事,心里明白就行了。以后我不会再带国斌这么频繁过来吃饭。好自为之吧,再见!”

    说着,梅兰香就愤然起身,就差没摔门离去了。

    “……”周春梅涨红着脸,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她第一次见识到了平日像羊一样温顺的梅兰香,居然也有如此刁蛮的一面,弄得她私下一向与人无争的心,忽然也变得激烈起来,对梅兰香实在受不了。

    ~~~~~~~~

    跟着脸色不好的梅兰香走回自己家里,陈国斌实在很无奈,他很容易想到,刚才两位阿姨吵架了,而且吵得很厉害,梅兰香却是几乎从不如此的,这次的确是动气了。

    “梅姨,都干吗了啊?什么事用得着这么生气嘛。”陈国斌一脸纯洁,只当不知道,就坐在旁边热情奉献他的爱心,手上殷勤厉害。

    梅兰香唉声叹气,脑袋胀得不行,转过身来咬牙:“别假惺惺的了。你这是做贼心虚,欲盖弥彰!”

    陈国斌没地方按了只得松开,讪讪笑道:“看你说的,我热情一点,就是心虚,不热情,就是没心没肺。”

    梅兰香哼了声,语不惊人地咬牙诈道:“刚才你周阿姨亲口向我承认,你和她存在不正当关系!国斌,你这是想把梅姨气死啊,她都多大的人了,还能做出那种事,梅姨都没脸做人了啊。”她一脸悲切,痛不欲生,就跟真的一样。

    陈国斌顿时愣住了,一时还真分不清真假,梅姨通常是不会说谎的。可他实在不相信政治觉悟那么高的周书记,会把这种事拿来倒豆子,也不相信周书记会被梅姨轻易诈到。

    “梅姨,你都说什么?”陈国斌马上皱眉,振振有辞:“我和周阿姨的关系正当得很,她可不能这么乱说啊。”

    梅兰香死死盯着:“真的正当?”

    陈国斌眼皮都没眨一下,认真点头:“当然正当了。我和梅姨你也是非常正当的。”在经过漫长的自我修正后,陈大领导认为,在结婚以前发生过的,如果因为不可预料的因素再继续,应该算是正当的,最起码不能自我鄙视,应该心安理得一点。

    梅兰香继续盯了几秒,深呼了一口,瞪眼认真告诫:“以后可别再乱抱周阿姨了,她那样心思不纯的人,抱着容易出问题。哼,动不动弄得身上全是她的味道,抱得好舒服啊。”眼里就差没冒烟了,酸不溜秋的。

    “……”

    陈国斌在心里苦笑不已,作风问题实在不是一个省心的问题,被无微不至的梅姨如此盯上,他真的更不好动作了。梅姨的直觉就不是盖的——醋的!

    上班方便的时候,陈大领导又听委屈厉害的周春梅也义愤填膺地倒了一肚子苦水,好生抚慰一番才总算安分下来。面对一直很不爱惹事、偏偏这会就杠上了的她们,陈大领导挺无奈的,但生活总还要继续,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

    星城市委的何常山书记在刚刚主持了一场反腐倡廉常委会议,并慷慨激昂发表一通振聋发聩、发人深省的满怀深情的讲话,还没出会场,就被两位来历不明、不怀好意的严肃同志直接客气地请走了解情况了。

    一干市委常委们顿时面面相觑,实在是太发人深省了,无比深刻。

    刚刚还在窝火的王战军市长差点就跳了起来,感到无比解气,虽然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但这天真的到来时,还是非常不同凡响。

    没多久,王战军又惊喜地接到了暂时主持市委工作的通知,不管屁股能不能坐热,他仍然扬眉吐气厉害。

    省里的局势终于明朗了。叶省长摔这摔那,脾气大得很,心里却也虚,丢了一员超级虎将,中间牵来扯去,多少有些关联,不老实一点可不行了。省委的刘副书记倒是见风使舵得很,马上不再跟叶省长眉来眼去,继续低调做人。盛书记风华正茂,终于深入人心。其余一撮大智若愚的“阴谋家”们,亦各有所得。

    陈国斌也听到了一些风吹草动,没什么好说的,上边有上边的层次,和他还是有很大距离的,他可没太多闲情雅致去登高望远。但从通话中感觉徐书雁的心情明显愉悦多了,陈国斌还是欣慰不小。

    ~~~~~~~~

    日子波澜不惊,有惊无险,陈国斌同志继续在猫捉老鼠的严峻局面下进行坚苦卓绝的地下工作。

    梨宁的建设大潮也在如火如荼推进当中,在陈大县长一古脑有魄力的计划下,又能到处跑钱,到处融资,今年的gdp着实可喜,各级干部热情亦是不小,建设的副产品总是可观的,挡也挡不住。

    眨眼之间,著名的911事件已经成为历史,世贸大厦并没有因为陈国斌的重生而避免灾难,世人通常会把惊人预言家当成精神病患者,陈国斌同志才不想进精神病院,根深蒂固的顽固观念,总是不容易改变的,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证据摆在那里。

    董婉凝终于在省城的芙城区当上了耀眼的区长,一举跳出了副处级干部的行列,成为继徐书雁、赵雅琴之后的第三位潜力值女官员。

    一个秋高气爽的晚上,董依凝正好在外地出差,同样出差中的陈国斌就难得单独约到了董婉凝,俩人心血来潮跑到了南湖大学装清纯。

    手牵着手,就像一对情侣,慢慢走在湖边小径朦胧的路灯下,不仔细看,却也像是大学生——处级的。

    三年前,董婉凝曾向徐书雁说过三年之内继续混官场,之后就不好说了。现在,她仍然记得,只是不那么坚决了。做久了之后,不做官,她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最主要却是现实的局面。她要是不做官,陈国斌就不知道又要做什么了。

    董婉凝轻轻叹着感慨:“眨眼就三年多了,我们都变化不小。”

    陈国斌心中一动,手上不禁抓紧了点:“再变,我们还是我们。”

    董婉凝嗯了声,转头殷切望来:“国斌,我要是离开官场,你会怎么样?”

    ……

232、陈国斌,真够浪漫的啊

    232、陈国斌,真够浪漫的啊

    陈国斌一愣,转头望着她仍然十分年轻的脸上,似乎有了几分深沉与沧桑,心中就不是个滋味。不惜青春默默守侯,看不到尽头,还要以一种近乎超然的心态平静对待,对于曾经爱得那么深刻的人来说,需要超常的忍耐力。他却又担上了太多的东西,很难再像三年前那样,眼中看不到其余一切,而慷慨激昂地牵着她就走。

    一阵微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头发,陈国斌伸出手,心疼地帮着小心弄整齐,继续定晴打量一番,其实还是个小姑娘,却担了太多不相称的东西。他的心里不禁更疼了。

    她的目光格外清澈,似乎闪着两个大问号,等着回答。

    陈国斌猛然豪气说道:“婉凝,我养你!不用国家来养老!”

    董婉凝哭笑不得,举起粉拳,照着那家伙的胸膛就是轻轻一下,白眼轻嗔:“嘴巴倒是学滑不少。”

    “不滑一点,怎么过得去啊?”陈国斌叹着苦笑一声,“我被牵扯太多了,很难再一咬牙就抛弃一切。”

    “你都说到哪去了?”董婉凝微微皱眉,“我就问你会怎么样,对我有什么建议而已。小孩都一岁了,还乱想些什么呢?家是不能丢的!”她脸上严厉几分,一时又像个大姐姐。

    陈国斌心里有些汗颜,尴尬一笑感慨:“你要是不做官,好象也没什么好做的。要是在一起,做什么都好。”目光中闪过一丝高度向往。

    董婉凝轻轻叹了一口,没说什么。她也不想让那么多的人操心,费劲力气腾出一个自由身,又让陈国斌多分心。

    俩人牵手继续前行,吹着晚风,静静地用心享受这般简单的惬意与幸福。情势早就再明确不过,纠缠其间也是枉然。

    路上不时遇上一对,卿卿我我,却是那么单纯,让两位久经考验的领导心里感慨不已。岁月总是把人变得越来越复杂,想再简单,如同隔山。

    他们的手抓得更紧了。

    赵雅琴今天正好来省城出差,处理完已经天黑,加上明天还要在省城办事,她就没打算回陵阳,就在政fu招待所住下了。一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可能是想感受一下当学生的滋味,结果就让向晓兰开车一起来到南湖大学,正好就坐在这条小径旁边阴暗处的石凳上。

    同样坐在石凳上的向晓兰清楚地看到了路上走来的那对亲密无间的特殊人物,嘴巴顿时就张大了,已经来不及通风报信。她可以充分感受到,旁边雅琴姐的脸有多么难看。

    走来的俩人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越发放松,先前的感慨与无奈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董婉凝心情一好就不安分了,走路一蹦一跳的,陈国斌心里亦是格外暖洋洋。他多么希望大家都能经常这么简单快乐。

    赵雅琴的眼睛就没眨过一下,心里高度沸腾,她终于亲眼看到了他们偷偷幽会的真实情况,竟是如此亲密,比她还要更甚……

    赵雅琴并没有倒下,也没有蒸发,就在俩人经过面前时,她咬着牙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陈国斌,真够浪漫的啊!”

    那二人登时就定住了,着实非常意外。

    反应过来的董婉凝迅速甩开手,在形式上划清了距离。

    陈国斌则马上转过身来,朝着阴处那个眼熟的影子皱眉斥道:“赵雅琴,大晚上的,你跑这做什么?”他总算看清向晓兰也在。对这样类似的不期而遇,陈国斌没什么好说,过去经历太多了点,只不过如今对象变成了正牌夫人,性质就有点不同了。

    赵雅琴起身走出阴影,脸上表情十分难看,锋利的目光盯得董婉凝一时有点躲躲闪闪,不过她马上还是镇定下来,针锋相对。

    赵雅琴忿忿回道:“跑这等你们!”她一边恨恨盯着陈国斌,“陈国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好清白啊?”

    董婉凝就插话认真澄清:“雅琴,我和国斌的关系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我们平时很少两个人一起散步,这次国斌是怕我摔交才拉着的,我一兴奋就容易忘记脚下。”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过具体分析却也没多少漏洞,与事实相差不大。

    赵雅琴咬牙忍着,正色告诫:“婉凝,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朋友再亲密,也只是朋友,牵手就太过了!”

    “有人来了。”陈国斌眼疾手快,努了努对面走过来的一对情侣,正有些怪异地望着这边的疑似三角恋争吵,弄得赵雅琴和董婉凝一时挺不好意思的,赶紧各自背过身要脸去了。

    陈国斌就赶紧往前面远处幽会的人比较多的地方走去,这会正是矛盾最尖锐的时刻,他可不想多说什么,还是让大家冷静一点,再相机合理解释一下。向晓兰也挺配合的,跑在了更前面,坚决不当灯泡,就是经过陈国斌身边时目光里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赵雅琴心里憋着火,还是赶了上来,以后归以后,至少现在,她绝不会示弱,主动拉上了陈国斌的手,向死不要脸在那头跟着的董婉凝确认他们的合法关系。

    陈国斌只感到手心传来了一阵刺骨的痛,夫人是真的恨到了家,连指甲都用上了,好好表达了她此时此刻的痛快心情。陈国斌没咬牙,也没吭一声,如果这点痛就解掉夫人的气,他还是心甘情愿的,再痛十倍他都受得了,理亏终归还是理亏,只叹世界太小。其实对赵雅琴的如此表现,陈国斌还是挺欣慰的,就怕她哭着鼻子直接跑路,那样最头痛。

    旁边草地阴影处偎依着一对对无声胜有声的恋人,十分安静,气氛十分诡异,赵雅琴不好家丑外扬,咬着牙继续不时抠一下那家伙的手心,让他多长几个记性。

    大家什么话都没说,向晓兰很识趣的远远走在了前面,任三位领导怎么折腾。

    “陈大哥——”

    以陈国斌为中心的三位领导并排经过一个小路口时,旁边正好走过三位疑似正上晚自习回来、各背着小书包的女生,中间的一人就惊讶并兴奋地喊出一声。

    陈国斌停了下来,心里苦笑,脸上轻松笑:“小月,这么巧啊。”这位省委书记的宝贝私生女,如今正在读大一,当时还是他亲自送来开学的。

    本来就很憋的赵雅琴心里就更憋火了,眼睛只差没点着,无法想象那家伙到底还有多少个好妹妹,她就这么碰巧一次随便来一所学校,就能意外发现如此之多。而望着那位比边上两位同学要大些的水灵的小妹妹,董婉凝也有些纳闷。

    秦月则眨着眼,把陈国斌两边的两位高级姐姐打量了够,目光中充满了景仰之意,不过她的领悟力却是不低,看出两位姐姐此时明显不和,有争风吃醋之嫌。

    秦月马上朝着两位姐姐点头,嘴巴甜得不行:“两位姐姐好漂亮啊……”而很识趣地没问陈大哥哪个是他老婆,虽然看牵手的架势很容易看出来。

    两位姐姐都笑得灿烂,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尤其夸女人长得漂亮的马屁。

    随后在别有用心的陈国斌的热情邀请下,秦月就和两位还在惊讶自惭形秽中的同学再见,和几人一起去了附近一家宵夜店,好好吃了一顿。被形容为风一吹就倒的秦月,心情一好,胃口还是挺不错的,大口大口,疾风扫落叶般迅速扫掉几碗,让姐姐们看着实在有点那个。

    自然,陈国斌就把他为山区做的这件好事谦虚渲染了一番,加上秦月动情的补充,还是让赵雅琴多少感动了一下,对那家伙的高度愤恨稍微小了一点。至于秦月的真实身份,那当然是绝对保密的,只要不说,谁都想象不到。

    “小月,平时要注意加强饮食,再省不能省肚子。下次再让哥看到你这么瘦,就罚你一次吃五只烤全鸡。”

    送回到阴气沉沉的女生宿舍门口,陈国斌就认真夸张地交代了一番(倒是没有掏钱包,他给秦月的银行卡也不吝啬,每月有八百块的固定生活费,以其节约惯了的品质,绝对够多了),惹得几女哭笑不得。

    秦月则吐了下小舌头,差点就流口水了,“陈大哥,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吃好的!下次要请我吃烤全鸡哦。”她一边眨了眨狡黠的眼睛。

    “……”几位女同志差点倒下了。

    “雅琴姐姐,婉凝姐姐,晓兰姐姐,再见……”

    三位姐姐的心里像喝了蜜一样,同样热情挥手再见。

    被这么折腾一轮,赵雅琴的火山不知不觉被推平了一大半,想发火也不那么容易了。

    走在外面,陈国斌就热情问起:“雅琴,你今晚住在哪?”

    赵雅琴不置可否反问:“你准备住哪?”

    “我本来是打算连夜赶回梨宁的,明天还要上班,有重要事务。”

    “晚上少赶一点夜车,不安全。”赵雅琴微微皱眉,意外关心起来,“要不我们就干脆去婉凝那一起睡吧,难得碰一起……”

    陈国斌本来想拒绝,董婉凝却热情邀请,内中种种,陈国斌就不想多说什么了。心思都不简单。

    在董婉凝姐妹一起的家里,两个浴室一起使用,一个个清洗完毕,向晓兰很自觉的率先回房关门睡觉了,领导们的感情纠葛,她可不想参与。想到这些领导如今更加不一样的特殊身份,向晓兰就摇头受不了。如果不是几年前就开始这样,向晓兰真的想去撞墙。其实她倒觉得国斌哥和婉凝姐牵个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几年前就闹到要抛家的地步,牵手实在太小儿科了。

    “国斌,不早了,我们去睡了吧。”出水芙蓉的赵雅琴临时换上董婉凝一件淡绿色睡裙,稍微紧身了点,性感惹火厉害,一脸恩爱地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怎么想动的陈国斌说道,还温柔地抓住他的胳膊。

    “我还不怎么困。”陈国斌转头望了一眼坐在旁边同样出水芙蓉、脸上平静如水的董婉凝,“再看一会电视吧。”

    对赵雅琴如此明目张胆故意在董婉凝的家里显示合法身份的非常举动,陈国斌是持保留意见的,不管董婉凝有多么伟大,这样总容易在心里留下点疙瘩。平时怎样是很容易想象的,但当面故意的话,就那个了。正如赵雅琴平时也能想象到他和董婉凝在一起时,可能会有一些稍微过分的动作,虽然不舒服,至少眼不见心不烦。反过来也是一样。

    董婉凝淡淡一笑,甚是大方得体地说:“国斌,你去陪雅琴就行了,不用管我的。”

    听着,赵雅琴心里的火气一下又冒了起来,这简直就是董婉凝在变相合法化她的小三身份。

    赵雅琴就挺着个大屁股,直接坐在了陈国斌的大腿上,咬牙不咸不淡:“那大家一起看吧!”

    陈国斌不禁苦笑,这一下差点把他的命根都坐扁了,只好伸手轻轻抱在了夫人扁平的小腹上,一边偏头和脸上有那么一点无语的董婉凝对视了一眼,露出无奈的表情。

    对眼下的局面,陈国斌头痛归头痛,却也有所悟,他觉得有时是该适当打开天窗晒一晒,让夫人养成一下事实存在的习惯,而对董婉凝绵里藏针的举动,陈国斌也是有些感慨。但无论如何,这却是应对僵局的积极举动。

    三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注意电视上放了什么。

    近距离感受到那家伙的心跳,念他还算抱着热情,特别想着旁边董婉凝的心情肯定不怎么好,赵雅琴心里总算解气了一点。

    “国斌,周末我们去哪玩呢?我还想去逛街,到时我请你喝奶茶吧。”赵雅琴热情地转过身来,一脸高度幸福的样子,故意把董婉凝当空气,就差没用胸前那对骄傲宝贝憋死某人了。

    陈国斌没有直接回答这种容易伤感情的问题,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打破眼下困境的雷人方式,便故意没有忍住夫人的无限诱惑。

    结果夫人忽然就感到屁股上被顶得生硬,顿时大窘。

    “国斌,看你这么点出息。”赵雅琴却嗲着脸上无比妩媚,“平时又没少抱我,这么一下就忍不住猴急了。哼!快点抱我去房里啦,都丢死人了,婉凝在看着呢!”

    “……”陈国斌真要晕倒了,被夫人雷得五体投地。

    ……

233、女人与女孩的区别

    233、女人与女孩的区别

    陈国斌腾出右手,对着赵雅琴的大屁股就是轻轻一拍,却是清脆作响。他一边皱眉斥道:“快点起来了,说话也不注意一下影响!”

    赵雅琴不情不愿,心里一时恼羞厉害,当着董婉凝的面被这样打屁股,简直是丢人丢到别人家了。

    还没等她表示一下严重不满,旁边的董婉凝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风光无限的赵大领导居然也被打屁股,对陈国斌的霸道顿时有了全新认识,心里亦有一丝落寞,能到打屁股的程度,何尝又会简单。

    赵雅琴被拍屁赶了起来,却是一脸幸福之色,不以为意望去:“婉凝,你可别见外啊,我家国斌就喜欢这样表现他的爱,平时我也没少管教他。打是亲,骂是爱嘛。”

    董婉凝淡淡一笑:“国斌的脾气通常还是挺好的,一般不会动手。”

    赵雅琴心里顿时又是一堵,敢情就是她赵雅琴脾气太臭欠揍。

    陈国斌起身对着还要晒亲爱的赵雅琴的屁股又是一拍:“还说!快点回房间!”

    董婉凝这次忍住了没笑出来,赵雅琴则回头朝那家伙呼呼两声很有意见,却被一瞪一抬手威胁,赶紧溜出几步。

    “婉凝,去睡了吧。”陈国斌又转头望去,语气顿时柔和许多,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歉意。

    董婉凝轻轻嗯了一声,起身一边体贴说道:“国斌,别多想什么,我没事的。晚安……”

    陈国斌把无限喷火中的赵雅琴拽回了房间。

    赵雅琴就坐在床边雷打不动了,脸色十分难看,今天她实在受够了。

    陈国斌则仰面躺在了床上,一时也没安慰夫人的觉悟。这次董婉凝和赵雅琴的表现都很精彩,让陈大领导大开了眼界。

    对于董婉凝的表现,陈国斌仔细想来倒也理解,这本来就是她的正常表现,过去却是被刻意表现出的伟大所掩盖了,其实她在本质上也是很小气的,若不是如此现实,她才不会这么伟大。而一段时间以来,陈国斌就感受到了,董婉凝是有意向赵雅琴显示一下,不外乎让赵雅琴更加习惯他陈国斌不是那么一心一意的人,省得日后真相大白更加受不了,可谓用心良苦。自然,董婉凝也不用刻意装什么,把她正常的一面表现出来,就够让赵雅琴喝一壶了。这次陈国斌就充分感受到了董婉凝气人不见血的超级艺术,让他的这位夫人好好喝了一壶。陈国斌其实还是挺心疼的,相煎何急,却又只能配合一点,忍耐一点,未来还有很长,现在是该打一点基础了。

    至于赵雅琴为捍卫他这个心思不纯的老公,而做出的一系列夸张举动,陈国斌心里何尝不感动,却又不好受用,还得向着外面一点,很不好平衡。

    恼人的局面,弄得每个人的心思都变了不少,一个比一个还要精……陈国斌摇头不已。

    他侧过身子,伸手抱住赵雅琴的腰,轻声劝道:“雅琴,睡了吧,明天还有工作呢。”

    赵雅琴既没挣扎,也没动,话也不说,继续表达她的高度愤怒。今天这一次,她对董婉凝是真正看透了,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当了小三还如此理直气壮不要脸的人。更让赵雅琴恼火的是,那家伙明显向着董婉凝,甚至不惜打她的屁股,让她丢不死人。赵雅琴越想越气,肺都要炸掉了。

    陈国斌头就大了,他不怕赵雅琴大吵大闹,就怕她不吵不闹。他于是也坐了起来,就在旁边默默当着夫人的软靠背,夫人倒也不挣扎。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好一会,赵雅琴终于憋不住了,回头忿忿瞪着坏透了的那家伙:“你就一句解释也没有?”

    陈国斌顺势就把她抱紧在怀里,轻轻拍着背,“别想那么多了,婉凝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吧。”

    “她心情不好?”赵雅琴用力把脑袋从那家伙怀里挣了出来,简直要吐死了,咬牙切齿:“那时都差点能飞起来了!”

    陈国斌差点就喷了,越发感受到了夫人的可爱之处,疼得心慌。

    “我平时很少这样和婉凝单独散步的,今天正好就被你碰上了。就像四年前她刚调来陵阳住我隔壁时,一个月都没串过门,结果你那个月第一次来,她就正好敲了我的门,很巧的,这次也差不多。”想起那一次赵大小姐生气,结果被他带到恐怖的龙山湖边好好修理了一下,仿佛还在昨天,陈国斌更生出几分心疼之意。

    赵雅琴轻哼一声,鼻子忽然就酸了,小声抽泣:“都这么久了,你还是念念不忘。”

    “怎么能忘得了。”陈国斌感慨不已,“当县长的人,还怕鬼,说出去都丢人!”

    赵雅琴一时无语了,转身对着那家伙的肩膀就是两下,白眼嗔道:“你才丢人呢!”马上乖巧多了,缩在怀里赖着。不管某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牛头不对马嘴,反正这会赵雅琴还是受用了。

    陈国斌终于还是把夫人哄着甜甜睡了过去,今天的事姑且搁置。像这样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较真就会没完没了,大家心里有个数就好。陈国斌现在却是滑了不少,避重就轻,反正不会随便激化本来就尖锐的矛盾。

    ~~~~~~~~

    一觉醒来,早上再相见时,虽然仍耿耿于怀,赵雅琴嘴上还是对董婉凝客气不少,彼此彼此。

    伺候三女吃了一顿温馨的早餐,陈国斌准备去遥远的梨宁上班。

    “国斌,我好舍不得你。”赵雅琴还没秀够,就在门口热情投怀送抱,只差没挤出几滴眼泪了。

    向晓兰早就下了半层楼,她就知道不那么容易完,眼不见为好。

    董婉凝在一旁看了个清楚明白,怎会不知道赵雅琴那点地球人都知道的小心思,很是无语,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其实更多证明的是不自信。

    陈国斌则轻轻拍着夫人的背:“很快就周末了嘛(这天才周二)。好了好了,婉凝在看着呢,我们都是领导,要注意一下形象。”

    董婉凝大方一笑:“没关系的,又不是在公众场合。国斌,路上注意安全!”热情地抢掉了某位夫人正准备秀的台词。

    “……”赵雅琴好想杀人。

    陈国斌终于还是拉着赵雅琴一起下了楼,各自上车分道扬镳,赵雅琴气得连再见都没一声。陈大县长轻叹一口,雷急火急地赶向了梨宁。关于赵雅琴和董婉凝的矛盾,头痛归头痛,陈国斌还是认为存在一定矛盾不是坏事,早晚天下要大乱,先乱一点点适应着,等周末回家再好好哄夫人了。时间总能冲淡一些。

    董婉凝随后在收拾二人昨晚睡的床铺时,赫然发现藏在叠好被子下的床单上印了两大团醒目的湿迹,心里顿时有点那个,感觉怪怪的。无论她和陈国斌都想象不到,这却是赵雅琴在早上起来后,不知怀的什么心思,悄悄用杯子里的水故意弄出的特殊证据。

    女人心,海底针。

    陈国斌渐渐将更多感受到女人和女孩的区别:女人比女孩更懂得维护自己的权利,也绝没有女孩那么大方,能忍受一些做女孩时所不能忍受的事实……这并不是退步,而是一种伟大的进步。陈国斌感到无比幸运,不过幸运总与沉重脱不了干系,爱是相互的,不是单方面无条件的,要想受得起,得有坚强的神经,更需要哄人的艺术……

    ~~~~~~~~

    梅兰香死死盯着不放,让陈国斌过着像老鼠一样的幸福日子,偷偷摸摸越辛苦,好象还越过瘾。

    梅兰香的怀疑已至顶点,每次见到周春梅都感觉越发妖媚十足,实为不齿,不过她一直没有抓到切实的证据。

    “国斌,你给我说实话。”这天晚上,梅兰香在完成一切家务之后,就把陈国斌叫到卧室站在床前,自己坐在床边目光空前严厉,终于第一次最直白地把问题提了出来:“到底有没有和周阿姨做过爱?”每次含蓄地问起,那家伙总是打着哈哈,梅兰香咬着牙决心不留任何余地了。

    陈国斌心里大汗,摇头一脸夸张:“梅姨,你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啊?”

    “你们做都做得出来,我还说不出来?”梅兰香一脸愤慨,“别打哈哈,到底有没有做过?”

    数月以来,陈国斌每次回答问题都头痛,这次真被逼到梁山,皱眉受不了:“梅姨,你就别老揪着我和春梅的问题好不?我们都快崩溃了!”终于间接承认。

    “春梅?”梅兰香脸上顿时变得激动不已,“好啊,国斌,你还真的……我……我都没脸见人了啊。”捂脸悲愤地倒在了床上,不管先前有过多少怀疑与难堪,此时几乎完全确认时,还是让梅兰香感到万分羞愧。

    陈国斌一脸惭愧地坐在旁边,拍着背安慰了好久,终于让梅兰香歇停了下来。凡事有因有果,纸终究包不住火,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面对梅兰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终于挺着胸膛,勇敢地承认错误:“梅姨,我错了,没有抵制住诱惑,和春梅一时糊涂就那样了。结果越陷越深,不能自拔,现在已经退不出来。我不想春梅又一个人孤苦伶仃,她其实好孤单的。”

    梅兰香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恨不得拿手指戳穿那家伙的额头,一脸悲愤:“她都多大了?你还真……都丢死人了!这可怎么办才好?雅琴要知道的话……哎呀,你真是让梅姨气死了。”摇头继续悲切。

    “好了嘛,你不说,谁会知道呢。”陈国斌卖乖摇着梅兰香的胳膊,“我保证以后和春梅注意控制。”

    梅兰香心都凉了,好一会才颓然地叹了一口气,爱恨交加盯着想想就受不了的那个不怕惊世骇俗的坏家伙,正色追问:“怎么控制?”

    陈国斌咬牙信誓旦旦:“每周不超过一次!”他又马上补充道:“平均!”

    梅兰香脑袋空白了好一会,脱口而出:“每次事先得向我说明!”

    “不是吧,梅姨?”

    梅兰香板着脸:“再废话,我就跟你妈说去!”

    陈大领导立即就老实了,他其实还是很要脸的,特别怕被家里的老子老妈知道。以前还没想到这么远,现在感觉情况越发现实,才发现可没那么简单。不豁出去的时候,很不好做人。

    梅兰香像是想起了什么,就赶紧往旁边挪开了一点:“哼,以后要注意保持距离了,不能再随便给我按摩,也不能再随便抱我。你这家伙,靠不住。另外,你和她一起的时候,我原则上也要在场。”

    陈国斌好想哭:“梅姨,不用这样吧?”

    “想哪去了?”梅兰香顿时皱眉,“我不在场掩护,你们孤男寡女地呆在一起,别人会容易有想法的。真要是露馅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她一脸激愤,又无奈地叹了一口:“国斌,你真是让人太不省心了,怎么就弄出这么多事啊……”不管多么悲愤,梅兰香却知道自己没法让那家伙停止这种已成既定事实的丢人行为。

    陈国斌在惭愧的同时,对梅姨的伟大非常感动。

    ~~~~~~~~

    周春梅应邀来到陈国斌的领导之家吃晚饭,特意没带小花过来。她已从陈国斌口中知道了情况,当然不那么好意思,对这次晚饭的深意也是一清二楚的,一周只有一次。

    “我去做饭了。国斌,你就带周阿姨去卧室好好谈工作吧。”系上围裙的梅兰香脸上甚是热情,一边故意怪异地打量着周春梅:“你周阿姨精神不太好,要多体贴一下。”她就是想刷刷这个不要脸女人的面子,打内心深处,梅兰香认为是这只老狐狸精勾引了她家其实很乖的国斌。

    陈国斌在心里苦笑一声,嘴上应得乖巧:“梅姨,你就放心吧,我会的。”

    周春梅则拉住梅兰香的小手,歉然一笑:“兰香,辛苦你了。”

    “没你们做领导的辛苦!”梅兰香不领情地轻哼一声,挣开手后,就转身朝厨房愤愤走去。

    陈国斌与周春梅相视苦笑了一下。随后他们终于全心全意、没有压力、认真畅快地进行了一次很充分的。相当一段时间以来,他们都习惯了在紧张环境下快速进行,总有不小遗憾,这次则充分多了。

    “国斌,别了,再弄你梅姨会来砸门的。”周春梅咬牙夹紧腿,朝着激动劲头又上来了的某人坚决摇了摇头。

    “一周才一次呢……”陈国斌还在皱眉抱怨动之以情,门就被砰砰砸响了,伴随着梅兰香咬牙的催促声:“国斌,你还没完啊?菜都凉了!精神再好,也要考虑一下你周阿姨都多大年纪了……”

    周春梅的牙齿打着颤,她怎能不充分感受到梅兰香心里对她的成见有多大,动不动就指桑骂槐,损她无极限。

    陈国斌倒是坦然,这样的情况磨合磨合就好了,只要梅姨不是每天疑神疑鬼,他就轻松多了。至于矛盾本来就普遍存在,陈国斌以哲学的理论阿q一番,淡定得很。

    “马上就好了。”

    陈国斌大声回着,一脸意犹未尽,又对着书记的光屁股惬意地拍了一下:“春梅,快点穿衣服去吃饭了……”

    梅兰香在门外听了个真切,小声忿忿一句:“不要脸!”

    同样听个真切的周春梅很想钻地洞。

    ~~~~~~~~

    生活如此多娇,一回到大本营,陈国斌心就紧了,夫人还在发大小姐脾气,事情还没完。

    他又重新热情洋溢地进行了一轮甜蜜攻势,高度突出了夫人的伟大,灌了很多迷糊水,最后全灌到了夫人的灵魂深处,家庭终于和睦了。

    接二连三起火,陈大领导痛并幸福着,不断强化危机处置能力。

    偶尔他仍会想起那个似乎越发遥远的乌托邦……

    ……

234、公婆一起参加考察团

    234、公婆一起参加考察团

    以省城为中心,包括周边陵阳、珠市、潭市、易阳四市的省城大经济圈正在富有远见地筹划之中。9v k 。 首发而为了响应这个新的重大战略部署,省里最近作出了一个比较英明的决定,从五市组织一批有文化的年轻干部,去珠三角地区进行一次为期半个月的调研考察活动,学习借鉴区域经济的先进经验,回头用在省城大经济圈的实践之上。

    珠市这次计有12个宝贵名额,能够选调上的干部,当然是比较有前途的,是组织上重要培养的对象。不过规定比较严格,除了省市带队干部外,其余县级干部年龄不得超过35周岁,市级干部不得超过40周岁,并且必须是大学文凭及以上,至少得副处。

    所以,梨宁-县的陈国斌同志就成了该县独一无二的优秀代表,被组织上圈了大名。一般一个县也就一个指标。

    周末在家,梅兰香就格外卖力,顿顿大餐伺候,这次出门足足半个月,领导干部是不能带随从的,也不能中途休假,不过貌似还是有考察风景区的计划,变相集体休养一下。

    最近赵雅琴又一次很荣幸地撞上了陈国斌和董婉凝正巧单独一起,虽然当场没什么亲密动作,只是在谈什么问题,赵雅琴心里还是非常不舒服,和惟恐气不死她的董婉凝闹得更僵了,连带对吃里扒外的陈国斌也一并当成了阶级敌人。这次陈国斌回到家,硬是没能哄住再也不想见到董婉凝的夫人。

    但下周,她们却又不得不见面,并且还得天天见,一连半个月。作为非常优秀的年轻干部,赵雅琴和董婉凝当然榜上有名。所以,赵雅琴现在很生气,后果比较严重,陈大领导憋火得差点都想去厅长了。

    “赵雅琴,你到底还有完没完了?”周六一个白天都没搭几句话,晚上临睡前,陈国斌就不想上床找罪,靠在椅子上很是恼火,“都跟你说了几遍,我和婉凝当时是在交流工作经验。我们梨宁和芙城区在经济结构上还是比较有互补性的,具有兄弟单位的重要基础。”

    赵雅琴则靠在床头,一脸无语地望着那家伙,揶揄道:“是姐弟单位吧?哼,还互补性?你和她倒是很互补的,那姐姐多疼人啊,只恨不得把她家财政局的钱全拨你家财政局的帐上。”连讥带讽。

    陈国斌实在服了夫人,苦笑:“你歇停一会行吗?公归公,私归私,不要混为一谈。”

    “我能咽得下这口气啊?”赵雅琴想起来就又非常冒火,恨恨不已:“你根本就是向着她,我说她几句你还凶我。她怎么说我,你就当没听见一样。陈国斌,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你老婆?”她很想扑过去狠狠咬上一通,方能解心头之气。

    “你有点自信行不?”陈国斌瞪了瞪眼,“就因为你是我老婆,我才凶你。打是亲,骂是爱,你又不是不知道。对她我有什么资格凶?要是可以凶,我保证打她一顿屁股,让她再气我老婆!”一脸忿忿,就好象董婉凝还真是什么深仇大恨的对象,其实他对一心要打破赵雅琴乌托邦幻想的董婉凝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小小意见的,应该可以更加艺术一点的。当然,赵雅琴的嘴巴也确实比较逼人,董婉凝可不是长期忍气吞声的理想对象。

    “陈国斌,你这个坏家伙!”赵雅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抓起枕头就忿忿丢了过来,咬牙:“你要敢打她屁股,我就跟你没完!”

    陈国斌轻松接住,趁势就起身快步窜上床,直接坐在了夫人的大屁股上,嘿嘿笑着抬手就是清脆一拍:“那打你的屁股呢?”

    “我咬死你!”赵雅琴恼羞成怒,转头就张嘴咬来,陈国斌则非常配合地张嘴迎上,滋滋润润,好好互咬了一番。(百度搜索《》,观看本书最新更新)

    赵大小姐好想哭,等她咬完就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祸国殃民的大白羊,想跑都没门了。门口正被一尊红衣大炮堵得死死。

    “啊……”

    ~~~~~~~~

    一夜夫妻几日恩,陈国斌舒了口气,总算安心度过了周日,吃过晚饭后就和夫人说再见,直奔梨宁而去。他还要在周一早上八点赶到珠市集合,随队伍一起去省城进行更大规模的集合。这次统一行动,要求还是比较严格的。不过梅兰香就知道他这么急匆匆跑去梨宁是为了什么,生怕那位梨宁人民的好书记这段时间缺少足够干劲……想想半个月的行程,梅兰香也就忍了下来,这次她自然没有再跟去梨宁伺候空气,半个月内,她得和向晓兰在家好好带爸妈都不在身边的那对可怜小宝贝。

    牢记周书记的殷切指示,陈国斌意气风发准时赶到了市委报道,正式加入了珠市考察代表团。

    带队干部为市委常委、副市长何厚天,是位四十多岁的老同志了,虽然其实还算年轻,但在代表团里,就数他最大,其余均不超40周岁,带队副手则是正好40岁的尉副市长。珠市共有四县三区,每区县都来了一名未满35周岁的年轻干部代表,多为没入常的副区长或者副县长,还没到30岁的常务副县长陈国斌同志就显得格外突出,这可是珠市最年轻的“高级”干部了。此外,团里边还有市政府的副秘书长钟丽婷大妈(这个荣誉称呼是周曼玉小姐在梨宁担任常务副县长期间,某次在市政府和这位副秘书长因某事大吵时而愤然喊出,其实人家才38岁)、市委组织部一名甘姓副部长和宣传部一名段姓副部长(女)。

    总数十二人中,计九男三女(还有一名女副区长),符合上边女同志尽量达到四分之一的指标要求。

    听牛书记、杨市长各一席话,胜读一节课,陈国斌就差没睡着了。随即一行人上了一台金龙中巴,风驰电掣朝省城赶去。

    在省委的一个明亮的大会场内,来自未来大经济圈的五市年轻代表们齐聚一团,加上省里的十几名代表,足足八十几人,一个个风华正茂,精神抖擞,认真聆听台上盛书记和叶省长等主要省领导的慷慨动员。

    对台下的一般初级干部们来说,基本上都是第一次有如此荣幸,能够亲自见到这么多的大头人物,心中激动不待多说,争当五好学生,笔记刷刷做个不停,生怕漏掉了一句重要指示。陈国斌照例拿着笔做做样子,带着耳朵,对领导的指示去粗取精,去表存里,不外乎省里很重视这次考察,希望大家认真严肃对待,好好表现,至于别的什么几大纪律几项注意,自认为不是小学生的陈大领导就直接无视了,偶尔和盛书记的目光也会不经意地碰一下,俩人都一点意思没有,就跟不认识一样。没什么事,当然也没必要认识。

    这次考察,省里的带队干部则是挂着省委常委头衔的田副省长,跟叶省长一个鼻孔出气的,带队副干部则是省政府的徐书雁秘书长,亦为年轻干部们的最高代表,是年她正好40岁,差一点点就满了——只差一个星期了。

    再次扫过正儿八经坐在主席台上靠边、一脸严肃的徐书雁,陈国斌忽然想起她的生日,心里中不禁有些唏嘘。那时才调到陵阳时,36岁的她还是那么年轻,现在的样子倒是没什么特别变化,显得更成熟了一些,就是年龄实实在在增加了,40岁又是一道坎了。

    坐在比较靠后位置的陈国斌当然也把夫人那熟悉的玲珑背影尽收眼中,董婉凝与周曼玉亦在,一个个正值青春年华,却得孜孜为人民服务,在体制内活到老,干到老,想来也挺那个的。

    这次一起的女同志却是不少,基本上达到了四分之一的要求,各地大概是为了不掉形象,纷纷派出了最给力的,加上年龄普遍在三十多岁,正值女人最有魅力的阶段,虽然穿着保守严肃正经,仍让会场显得别有一番生趣,难得大饱一次眼福。美女官员和普通的美女,在感觉上当然有很大不一样,权力也是一种很特殊的气质因素。

    鲜明对比一番,陈国斌更加充分感觉到那位装酷厉害的夫人其实还是挺给力的,不是no1也是no2了,自豪不已。作为陵阳的带队干部,赵市长此番的表现非常严肃,先前几次和陈国斌目光对接,也没一点表示,就跟陌生人一样,除了场面使然,却也是又在莫名生闷气了——大概是看到董婉凝的缘故,陈国斌又无奈了。来自星城的董大区长亦是十分耀眼,她的面相让人感觉倒是随和很多,是和赵市长拼no1的最主要竞争者。

    不只陈国斌同志在悄悄欣赏,很多干部也是一样,实为人性之共性。至于女干部们心里是如何想的,陈国斌偷着乐,有那几朵花儿在,也够平时在地方被捧多了的大家喝几瓶醋了,就比如那位号称珠市第一花的钟丽婷大妈……

    ~~~~~~~~

    “咚咚——咚咚——”

    列车正奔驰在京港铁路线上,无缝轨道已经普及,火车车轮碰撞的节奏声就不是很明显了,加上空调车的隔音效果好出不少,噪音自是锐减。

    这时已是晚上,车窗外边一片漆黑,偶尔能见到一点灯火。

    陈国斌随着代表团一道坐上了开往羊城的火车。没坐飞机,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为了革命事业的前途着想,这么多的重要年轻干部,不是开玩笑的,反正也就十个小时。

    当然也不可能让大家硬座,全部被安排在了高档的软卧车厢。

    陈国斌所在的四人包厢内,除了按级别资格是老大、所以光明正大睡在正方向下铺的他,另外三位则是珠市其余三个县的同僚。这会才用过餐车特供的晚餐一小会,大家的热情还很高。关了门,就是一个独立小世界。

    “妈的,还特供晚餐,简直就是喂猪。”

    茶宁的朱邦杰副县长戴着一副斯文的眼镜,标准的知识分子形象,却在上铺没个躺相,对刚刚吃了两口就倒胃口丢掉的特供晚餐毫不客气地表达了高度不满。茶宁就在梨宁南边,陈国斌在搞合作项目时,就和这位没入常的县领导有过数次接触,还算熟,对他的直言不讳比较欣赏,印象不差。

    其余两位县领导虽然也没吃上几口,倒没那么激动。

    躺在陈国斌对面的是珠县的吴有用同志,是一位入了常的副县长,看起来挺深沉不易捉摸的样子,以为他是省委书记。平时陈国斌也和他因县份合作事宜打过交道,和朱邦杰比起来,明显就要滑头多了,陈国斌和他互不喜欢,合作也搞得不理想。事实上,向来很自信、也很自豪的吴有用就对靠背景爬上来的陈县长别有一番嫉妒与不屑,他33岁入常,已经很不简单了,没想到这个目中无人的陈县长,28岁就比他爬得还要更高,孰不可忍。

    吴有用仗着资格,淡淡敲打了一下他上铺那位戴眼镜的著名的朱大炮:“朱县长,这次考察很重要,说话要适当注意一下分寸。”

    陈国斌撇嘴轻巧:“没关系,领导干部就要敢于说真话嘛。”一边打了个饱嗝,不怎么挑剔的他先前倒是把特供晚餐吃了个痛快,只叹现在的领导们都吃油了。至少这特供的比供给普通旅客的要好上几个档次。

    朱邦杰平时对吴有用的印象却也不好,听那教师爷的语气就不爽,一本正经扯道:“出来考察就是要善于发现问题,火车上的餐饮服务虽然与我们的工作没有直接关系,但它在本质上就是无处不在的服务业,这归根结底是一个关于服务质量的重大问题。如能从中认真吸取教训,把地方上的服务质量抓上去,意义可不小啊。”

    吴有用心里就是一堵,陈国斌则实在服了朱县长的鬼扯能力。

    睡在陈国斌上铺、来自炎宁的程军副县长笑着打圆场:“老朱,你还真是会因小见大啊。”有点贼眉鼠眼的他接着却感慨着转移了话题:“没想到这次有这么多优秀的女同志一起,真是不枉此行啊。”

    朱邦杰会意一笑:“老程,你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敢乱瞅,被你老婆知道,就等着去跪搓衣板吧。”

    “靠,老朱你也太没嘴德了……”

    闲着无聊呆在独立的小空间里,又有好讲话的陈国斌小组长开绿灯,上铺两位同志加兄弟便很热情地对这次一起的女同志们进行了一番有风度的点评,倒没提及本市和省里的干部,只提了兄弟市份的。

    对领导干部私下的德性,陈国斌再清楚不过,台上是人,台下是鬼,也就随他们说了,无聊的旅途,总需要一点打发时光的谈资,他还是比较喜欢听到别人旁观者清、相对更为客观的看法。

    “唉,我省身居高位的年轻女干部还真是不少,像陵阳带队的赵市长,不介绍根本看不出来,才多大啊。”

    “是啊。还有星城的董区长,简直匪夷所思……”

    说着,朱邦杰和程军就不自觉把话题扯到最显眼的两位年轻女干部身上。

    吴有用就忍不住了,插话道:“人家背景深,有什么好说的。靠真本事,那么年轻就想上来,只能做梦!”一边朝对面的陈国斌似乎无意地望过一眼。

    陈国斌不以为意呵呵一笑:“吴县长,不要激动嘛。阿斗是扶不起来的,再有背景,也得靠真本事才能上来。”

    朱邦杰就赞道:“像陈县长在任一年多,梨宁的经济就赶超了珠县,这可是真本事啊!”

    吴有用心里又被狠堵了一下。原先在四县当中,他所在的珠县是老大哥,虽然比排第二的梨宁只强那么一点,也是很不一般了,结果现在连着引进几个大型项目的梨宁竟一举超过了不只一点点,在三区四县中仅次于工业发达的芦洲区。这也是让吴有用很耿耿于怀的一件事,不过他总认为是梨宁的运气好。

    程军轻松笑道:“天天脑袋都装着工作,出门就少谈点啦。”接着又继续先前的话题:“唉,就不知道那位赵市长的老公是何方神圣,让人想咬牙啊!”脸上羡慕并嫉妒着。

    朱邦杰鄙视:“回家好好咬你老婆去吧。人家那样的背景,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

    陈国斌一脸轻巧并自豪:“女人就是女人,在外再风光,在家那还得听老公的。没必要被女人的表象所迷惑。”

    吴有用笑:“看来陈县长管爱人还挺有一套的。”

    朱邦杰热情望来不经意问:“陈县长,你爱人在哪上班啊?”

    陈国斌摇头叹了一口,不置可否:“我想把爱人带到身边一起,就是不太方便,她比较喜欢自己的工作。”

    正说着轻巧,他手机就响了,摸出一看,赫然是夫人来电。心里不禁纳闷。

    “我爱人打电话来了。”陈国斌淡定一笑,就按下了接听,一脸自豪大大咧咧:“老婆,什么事啊?”

    “老陈,你别老是只顾忙工作,有空多打电话回家,哄哄宝莺和仲杰。”那头却传来了夫人咬着牙、颇有领导风范的严肃指示,生怕丢不死他的脸。

    陈国斌顿时就被雷了一下,他却是不明白,赵雅琴这会也有些无奈。

235、就得以自家男人为中心

    235、就得以自家男人为中心

    陈国斌马上就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夫人显然是因为某种原因,以这种方式来向那头的卧友们显示她是一个标准的妻管严。//《》.《//

    而陈大领导先前正好又向他的卧友轻描淡写他是一个标准的管妻严。

    陈同志不禁就在心里靠了一声,和夫人之间也实在太有默契了。

    他听到边上几人没了声音,明显都很有八卦特质,还好火车噪音掩盖不少,便皱眉压低了一点声音对那头轻斥:“你都怎么回事?连宝贝都哄不好,以后要注意认认真真把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一点。”领导派头大得很。

    赵雅琴在心里顿时直咬牙。

    这会在她的包厢里,著名的周曼玉小姐也在,另外还有一名特别八卦的妇联干部和一名宣传部的女同志。先前闲着无聊,女同志也是好八卦的,尽管赵雅琴摆着一副严肃面孔,但周曼玉就不吃她这套,和那名热情的妇联阿姨很快就八卦无极限了,气氛火热,宣传部的女同志也不禁融了进来。随后周曼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就把话题热情地转移到了赵市长的身上,特别猜测她的男人怎样怎样。大家难得有机会,妇联刘阿姨尤其非常有钻研精神,让有口难辩的赵雅琴终于决心用事实证明一下她家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于是陈大领导就接到到家里领导的那个莫名电话。

    瞅了一眼对面幸灾乐祸的周曼玉,赵雅琴忍了下来,语气相应压低,继续十足严肃:“什么,还要出差?出差也得关心家里,每天至少打三个电话回家。”

    陈国斌忍着没喷出来,鹦鹉学舌:“你要出差?出差也不能忘了家,每天至少要打五个电话回家……”

    “……”

    俩人牛头不对马嘴,各说各的,互相向卧友们证明了他们的妻管严或管妻严特征。

    放下电话,赵雅琴面不改色,朝着那位硬是憋着没笑喷的周大小姐淡淡瞥过一眼,暗含一丝警告意味,周大小姐倒是终于还是给领导留了面子,只是实在无法想象那家伙是不是真接到了这个疯狂的妻管严电话,接到又会跳起来有多高。她马上掏出手机就发起了问候短信。

    妇联的刘阿姨就竖起了大拇指,由衷感慨:“赵市长,你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铁娘子啊。我们广大妇女要是都能做到像你这样,就能真正翻身做主了。”

    赵雅琴谦虚笑着,心里则快憋坏了。刚才那家伙一句句牛气烘烘的管妻语,让她很想去撞玻璃窗。&*.《》.最快更新**

    那头,陈国斌也谦虚接受了朱邦杰等同志的佩服,尤其是被朱邦杰公开戏谑为回家跪搓衣板的五好男人程军同志,更是无限感慨,不过只能景仰一下而已,他家里的老婆可不是盖的。而在陈大领导的心中,对夫人此番如此嚣张的表现,久久也不能平静下来。家里的领导权到底在谁的手上,那得由事实反复证明。。

    接到周曼玉不怀好意的短信,陈国斌就更明白了,恨恨一番,回头再给她姑姑吹点枕边风,好好收拾她。

    ~~~~~~~~

    迎着朝霞,南湖省的考察团受到了南粤省同僚的热烈欢迎,被引到省委招待所,好好休息了一个上午,下午则到省委开了一场浩大座谈会,双方领导各自客气罗嗦一番,并对行程进行了一个初步说明,接着又是一顿丰盛的豪华欢迎晚宴,一天时间就这么打发了过去。

    好在陈国斌早就习惯了这等模式,饶是淡定得很,反正浪费的又不是他的时间,出来考察,向来是休息放松的好机会,不管上头说得有多重要,反正就没有不重要的。

    对吴有用老是围着市委领导何厚天和组织部甘副部长拍马屁,鞍前马后不亦乐乎,陈大领导深表不齿,只在敬酒时才按惯例来上一杯,一边不时朝那几朵花儿的位置瞅去,看谁敢喝酒。至少赵雅琴是不敢喝了,也不会再喝,她可是牢牢长过了记性,董婉凝、徐书雁也没喝,就周曼玉喝了一点点。

    在两个省的相关重要领导率先离场后,晚宴终于轰轰烈烈落下了帷幕,陈国斌与略有一丝醉意的朱邦杰回到了分配给他们的双人间。毕竟只是副处小官儿,在省委招待所可没享受单人间的待遇。

    “每次都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根本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朱邦杰往床上一倒直摇头,“又难得休息半个月了。”

    陈国斌则打开电视,躺在床头,一脸无所谓:“管它的,到时拍几张照片,再拿些介绍资料,回去请秘书科的同志好好写文章就行……”

    两个家伙聊得倒是比较随意,至于朱邦杰的一点淡淡有风度的亲近姿态,陈国斌也是看在眼里,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大家半斤八两,泛泛之交即可。

    好歹没在省委招待所惹出什么乱子,那样可会丢了南湖同志们的脸。

    接下数天,在南粤同僚的热情安排与引导下,南湖考察团便先对羊城的几家典型企业走马观花了解一番,随后往东管、深市一路过去,除了遍地开花的工厂,着实单调了一点。所谓的区域经济,也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工厂,加上庞大的产业大军,形成标准的生产基地。对这种单调的经济结构,陈大领导是不喜欢的,身处其间就感到闷得慌,还是梨宁好。至于所谓的省城大经济圈,当然还只是一个乌托邦。

    陈国斌和相关女同志亦保持了严格距离,省得被传出作风问题。而赵雅琴更是不愿理他,每天看到董婉凝就气饱了,恨屋及乌。徐书雁和周曼玉不约而同为那三人的恶劣关系感到忧心冲冲。

    ~~~~~~~~

    晚上下榻在深市富丽堂皇的政府宾馆,特区就是特区,搞得跟国宾馆似的,弄得南湖一干土包官员暗中啧啧不小。

    在看到周曼玉来电时,陈国斌就走到套间阳台上避嫌,按下了接听。

    “国斌,你这几天都搞什么?也不管管你老婆和婉凝的事,看她们现在都弄成仇人一样了,见面一句话都没有。”周曼玉马上就是一通抱怨。

    “我怎么管?”陈国斌一脸无奈,“越管越乱,随她们吧。”

    周曼玉气恼:“你这人也真是的,只管花,花完就不管了。现在这种局面是你必须去面对并解决的,要不然以后这日子就没法安宁了。”

    陈国斌叹:“现在是非常时期,集体活动不方便,等回家再说吧。她们不在一起时,才好劝。”

    “你就不想你老婆啊?”周曼玉忽然却哼了声,“前段时间都便宜死你了!在外有领导倒贴,在家有合法老婆伺候。现在一个都没有,还习惯么?”

    “真是烦人,尽哪壶不开提哪壶,都当我是什么了。”陈国斌皱眉大义凛然。

    周曼玉不置可否甚是热情:“我陪你一起去拜访你老婆吧。帮你们团圆打掩护。”

    “你有毛病吧。”

    “少罗嗦啦。你老婆现在火气太重,你不帮着消一下,小心哪天她跟婉凝真的吵起来。我准备来你门口了……”周曼玉就直接挂了电话。

    陈国斌终于还是与周曼玉一起去拜访了昔日确实间接能管到他的市领导赵雅琴,如今就不知道是谁管谁了。

    赵雅琴被安排的住处,既有客厅,还有书房,领导待遇就是不一样。

    在周曼玉的面前,赵雅琴对陈国斌还不算太差,至少没有当空气。至于周曼玉如此特意拉着那家伙过来拜访,赵雅琴当然明白她的好意,不外乎让他们夫妻二人和好一点。

    坐在沙发上聊了一小会后,周曼玉就热情鼓动道:“国斌,你和雅琴几天都没在一起,应该有些悄悄话说了。快点去屋里说吧,我就这看电视等你们。”

    赵雅琴顿时窘得不行,可没想到那朵泼花连拉皮条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是在如此非常时期。

    她坐着没动,故作轻松笑道:“曼玉,看你说的,我和国斌都老夫老妻了,哪有那么多悄悄话要说。”

    周曼玉就有意见:“国斌才28岁,哪有多老啊?他现在精神可好着呢,雅琴你大那么多,可要懂得多体贴一下他才行,体贴充分了,他就没精力去花心了。”

    陈国斌无语归无语,干脆就不说话,他自己倒是早习惯了周曼玉针对他的语言特色,只不过赵雅琴还得有一个适应阶段。

    赵雅琴恼羞不堪,对周曼玉一语三关,既损她老,又损她不够温柔,还损她拴不住老公,简直……

    她语气冷了些:“这是我和国斌之间的事,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周曼玉振振有辞:“我是国斌他姐,当然有资格操心了。他花心,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啊?做老婆的,就要负起主要责任,别整天就知道耍性子闹矛盾!在外做领导再大,在家就是一个女人,就得以自家男人为中心!”

    赵雅琴咬牙还想说什么,陈国斌就嫌耳朵快炸了,直接把旁边的夫人一把抱了起来,“我们去里面说吧。”一边朝脸上顿时就夸张起来、佩服不行的周曼玉忿忿瞪过一眼,表示了真诚的感谢。

    “放开我……”

    赵雅琴的挣扎毫无意义,卧室门就被反锁了,陈国斌硬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静默。

    小会后,陈国斌目光柔和地望着她:“雅琴,这几天开心点好吗?徐阿姨就要过40岁生日了,我们也让她安心一点。”

    “就过生日了?”赵雅琴这才想起,顿时皱眉,“怎么这么快就40了啊?”

    “岁月就是这样无情。”陈国斌轻轻叹了一口,“所以我们就要更加珍惜每一天,尽量不要让时间在无谓的争斗中白白消耗。这几天看到你和婉凝那样,我心里很不好受,徐阿姨和曼玉的心情也都不好。”

    赵雅琴哼:“还不是因为你!没你在,我们大家本来很和睦。”

    陈国斌不以为意,继续热情说道:“我们好好想想怎么给徐阿姨过生日吧。”

    “是该好好想一下了。”赵雅琴脸上不禁有了一丝伤感,越发感觉徐书雁其实挺不容易的,一个女人这么熬着。而对自己能结婚有个家,虽然不怎么和谐,相比之下还是感到相当幸运了。

236、雅琴与婉凝的和解

    236、雅琴与婉凝的和解

    “陈国斌,你快点啊!”

    赵雅琴脸上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喘息不已,回头口齿不清催着不知怎么就骑在了她身上的那家伙,在公务出差的严肃场合她可还没有过如此经历,饶是心虚紧张厉害。

    陈国斌激动厉害:“就快了。”一边抓着夫人美臀更加激情卖力,对白天还领导派头十足、碰面鸟都不鸟他一下、这会却变得胆小如鼠的夫人简单喜欢到了家。

    “陈国斌,你慢点啊……”夫人又受不住了,好想哭。

    看到俩人衣冠楚楚从卧室一本正经走出来,周曼玉一脸夸张:“这么快就说完了?”

    陈国斌瞪过一眼懒得废话,赵雅琴则轻巧一笑:“老夫老妻了,哪有那么多话说。”

    周曼玉咯咯玩味笑:“那倒也是,说不如做。”

    “……”赵雅琴牙齿打着转转,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前面虽然紧张厉害,跟那家伙偷偷摸摸其实挺刺激的,就差没弄出心脏病来,这会赵雅琴心情倒是平静不小,没那么容易上火了。

    陈大领导更是一身高度轻松,夫人脸色好看点,他的心情就要好多了,而对周曼玉帮打掩护、用心良苦、虽然嘴巴滥了点的伟大精神,在内心深处是相当感动的。公务期间和夫人偷-情,也是别有一番情趣,特别过瘾。

    告别急着想洗澡睡觉、屁股都酸得不行的赵大领导,陈国斌和周曼玉沿着静悄悄的走廊走向楼道,他们处级干部的房间还在楼下,这层住的是厅级干部。

    正走着,前面房间忽然出来一人,一边下意识地拉了下衣角,朝门里的人点了下头,门就关了。

    “哟,这不是钟秘书长吗?”周曼玉语气稍微有点酸,客气地打了声招呼,陈国斌则跟着点头中规中矩喊了声钟秘书长。

    钟丽婷却是没想到这么晚也能撞到熟人,偏偏还是让她特别耿耿于怀的人,心里不禁有点慌乱。

    她有些怪异地望了并肩走来的俩人一眼,抢先怀疑道:“陈县长,你和周曼玉同志这么晚还呆在一起?”

    周曼玉一脸轻松:“我们一起去拜访了老领导,刚刚才谈完出来,准备回去睡觉了。就不知道钟秘书长一个人刚才又拜访了哪位老领导?咳咳,瓜田李下要注意一下影响啊,下面再荒那也得看一下环境。”

    不屑说着,周曼玉就擦身阔步扬长而去,陈国斌在心里苦笑一声,坚决保持了同步。对周曼玉的旧怨,他自是理解,而关于钟秘书长的作风问题,捕风捉影的流言本来就不少,据说就是靠着多重“裙带”关系爬上来的。

    陈大领导自然不会怕如此背景的一个小小市政府副秘书长,那时周曼玉在吵完架回梨宁还在委屈时,他都差点又杀去市政府帮着讨回公道,好歹被其实占便宜不少的周曼玉拉住。

    望着那二人的背影,钟丽婷的牙齿格格作响,新仇旧恨,咽不下气……

    看到陈国斌出去快两个小时才回,正靠床上看电视的朱邦杰开着玩笑:“陈县长,都去哪潇洒了?”

    陈国斌笑着也没打埋伏:“去见了以前在陵阳的老领导。”脱掉鞋子上了床。

    朱邦杰玩味:“男的还是女的?”

    陈国斌倒是轻巧:“女的。”

    “呵?”朱邦杰脸上顿时夸张厉害,“一起呆那么久?”他马上想到了那位赵市长。

    陈国斌摇头一笑:“和一位女同事一起去的,她们比较聊得来。我就凑个数而已。”

    “唉,真羡慕你啊,能和那样的领导一起共事。”

    “在那样的领导下面做事,可不容易……”陈大领导更加感慨,家有醋妻,开心又揪心。

    ~~~~~~~~

    国雄集团深市分公司也在考察之列,作为南湖的知名企业,在外地能有如此庞大的总部,让一干下车后仰望那高耸大楼的南湖代表们顿时啧啧不已,亦有一些自豪。

    分公司的荆总带着一干气宇不凡的部门领导热情迎接了代表团,好好展示了一下集团的辉煌发展史与现代化管理体制。陈国斌看得出来,深市的领导还是挺尊重这家分公司的,并不是因为他们南湖代表团的存在。

    国雄集团持续强劲的发展势头,让陈国斌一直感慨颇多,深市正是重点扩张的地点之一。他不知道这个巨无霸最终会走到哪一步,反正只要九牛一毛,自己口袋就装不下了,钱不过只是一个符号罢了。站在幕后,他隐约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空虚感……

    ~~~~~~~~

    徐书雁有些落寞地靠在沙发上。

    已经晚上了,还没人想起来。徐书雁倒是理解最近几人闹得心思不在台上,记不起她的生日也是情有可原。

    对赵雅琴和董婉凝闹得如此僵,徐书雁不知该怎么说好,两个人的性格她都相当清楚,也越发视如己出,看到她们这样就心疼厉害。至今徐书雁还是想不太明白,她的婉凝为何变得如此针锋相对。

    “砰砰——”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徐书雁的思绪。

    “徐秘书长,是我。”

    听到是董婉凝的声音,徐书雁心里就是一暖,马上起身走去打开,意外发现赵雅琴也在一旁,和董婉凝就差没拉手了,脸上都洋溢着热情之色。

    后面则跟着提了一个大袋子的陈国斌和周曼玉,亦是一脸喜庆。

    徐书雁颇感意外,顿时被难以一股强烈的幸福感所紧紧包围,脑袋出现了短暂的短路,很快被赵雅琴和董婉凝热情地各挽着一只胳膊,架到沙发上坐在最中间。陈国斌则关好门断后。

    “徐阿姨,生日快乐!”

    与外面隔绝后,各人便依次表达了最诚挚的祝福,并拿出了各自精心准备的小礼物,陈国斌也俗了一把,送了一对精美的翡翠耳环。

    徐书雁被感动得差点热泪满眶,而对陈国斌送的那对耳环则有点哭笑不得,她从来就不戴饰物。赵雅琴也感觉有点怪怪的,又不是送情人,只道那家伙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很快,徐书雁的手机就响了,她听到了董依凝格外亲切乖巧的祝福,接着周春梅、林诗蕾、梅兰香亦像事先串通好一样,刚完一个另一个就打来了,祝福连连,让徐书雁如沐春风,幸福无限。

    “阿姨,这是依凝特意派人送过来的……”董婉凝又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递过。

    周曼玉也拿出了她姑姑准备的礼物,赵雅琴拿出了梅姨的礼物,陈国斌则为林诗蕾当了一回传递手。

    礼物事小,心意无穷。

    徐书雁一时被迷住了双眼,看到董婉凝和赵雅琴脸上久违的欢喜之色,她更是感到由衷的欣慰,至少在这一刻是如此……

    偌大的精美蛋糕,在被激动的徐书雁一气吹灭掉四十枝蜡烛后,硬是被晚饭特意只吃了一点点的几位初、中级干部们抢了个精光,嘴上莫不白油油的一片。

    气氛格外热烈和谐。

    赵雅琴主动拉上旁边董婉凝的手,一脸诚挚:“婉凝,趁今天这个大好日子,我向你诚恳道歉。前面是我太过分,不应该去无端猜忌你和国斌之间的正常友谊。对不起啦。”

    陈国斌心里恼得……差点就挥手砸板栗过去了,只道夫人也太会挑时机戴高帽子。

    周曼玉皱眉有意见:“雅琴,你也真是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婉凝和国斌的关系本来就正当,都多少年了,要不还轮得到被你一人霸占。”让赵雅琴心里堵得直冒泡。

    徐书雁额上微微一皱,轻轻敲打:“婉凝,在朋友关系上要适当注意一下界限,国斌毕竟是雅琴的合法丈夫,以前关系再好,也要多考虑一下雅琴的心情。”

    董婉凝都听在耳里,拿另一只手热情地压在赵雅琴拉她的手上,友善一笑:“雅琴,没关系的,不用想多了。”客气笑纳赵雅琴的歉意。

    周曼玉差点笑喷了,算是见识了董姐姐的温柔风范,徐书雁在心里则苦笑不已,陈国斌无话可说。

    赵雅琴这会很想把那个装哑巴、实则向着外面的家伙狠狠扁一顿,害得自己一肚子憋屈无处诉说,这里的人都不向着她。

    “哎——”赵雅琴朝那家伙目光复杂地瞪过一眼,无奈叹了一口,“我家国斌还太小,自制力差了一点,容易受到一些不良影响,婉凝你作为好姐姐,可要好好多教育一下他,像曼玉就做得很好,长期起到了重大监督作用。曼玉,谢谢你了。”

    一直帮姑姑打掩护的周曼玉连忙摇头客气:“雅琴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可承受不起。国斌人是比你小五岁,不过心比你要成熟,知道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

    直说得大家都没脾气。

    再次被特意强调了一下年龄差距的赵大姐则要被堵死了,对这段姐弟恋简直……

    陈国斌皱了下眉,目光严厉的依次扫过没一盏省油灯的三人,终于开口:“好了,雅琴,给徐阿姨过生日这么开心,还说那些鸡皮蒜毛的事做什么。曼玉,你说话也要注意一下,雅琴比你大,老是没大没小可不行。还有婉凝,雅琴的性子比较直,但心是很好的,你别老给她软钉子。”

    不等三位同时受到批评的女士作出更多反应,陈国斌又热情地望向徐书雁:“徐阿姨,你不用多操心的,我们一定会好好处理之间的那点不愉快,以后不会随便再闹矛盾了。雅琴,婉凝,是吧?”

    徐书雁一脸欣慰地点头戴高帽:“我相信雅琴和婉凝都是懂事的好孩子……”

    赵雅琴想哭,董婉凝也笑不起来,她们倒是不约而同的热情点头应过,手则抓得更紧了,格外亲密的样子,差点就没使出吃奶的劲。

237、婉凝遇险(上)

    237、婉凝遇险(上)

    出于人性化关怀的考虑,考察团中途离开了遍地是黄金屋的珠三角繁荣区,搭乘豪华大巴跑到一百多公里以外的花山潇洒去了。&*.《》.最快更新**

    在山脚败絮其外、金玉其内的渡假村住了一晚,第二天大早,考察团便有组织地一起上山,适当进行一下锻炼,省得天天吃香喝辣变成猪,才爬了不到三百米高,就全搭上了缆车,直通一千米高的长条形山顶,省时又高效。

    花山倒是一处不错的景点,峰峰相连各有特色,幽谷之间飘荡一团团浓厚的白雾,犹如人间仙境,让多日来老是在现代化建筑物间穿梭不止的领导干部们得到了很大的放松。

    虽是岭南,值此初冬之际,草木仍然萧条许多,却是又增添了几分寂寥,遇到心情不好喜欢借景发挥的诗人,估计能写出一篇千古绝唱。不过团里貌似没这等才人。

    陈国斌随同珠市同志们走在一起,不过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前面,几米开外便是星城的干部团,那里有陈国斌最不放心的董大小姐,她只要一上山他就心慌。徐书雁也夹在其间调度压场子。再往前一点则是陵阳的干部团,赵雅琴和周曼玉走在一起。

    一行人走马观花,到处乱拍,中午计划下山再去那个**的渡假村继续为gdp作点贡献。而为了保障这支特殊队伍,景区还特意临时谢客,省得打扰了领导的雅兴。

    公开场合,陈国斌就和她们装着不认识,不想随便显示他的美女干部缘是多么美好,那样很容易成为更耀眼的明星,对自身的正面形象可能造成一定负面影响。

    而本来陈国斌就具有一定的耀眼性,考察团里看着比他年轻的貌似只有装嫩的个别女干部。陈大领导倒不知道,自己居然能成为广大女干部心中的一号优秀男星,年轻有风度就是不一样。他也不知道,赵雅琴对他得到如此高的私下评价并不以为荣,而是简直受不了。倒是董婉凝和周曼玉,还挺为他感到自豪的。徐书雁就只能在心里感叹了——蓝颜祸水!

    青石小路右边靠山,左边是很陡的斜坡,不过只能看到让人有点胆战心惊感觉的几米深,再往下就是白茫茫的神秘世界,据跟在一旁的美丽导游小姐扯淡,里头有什么神仙。

    陈大领导信个鬼!

    上山之前,董婉凝就受到了陈国斌在短信上的严格交代,走路要如何如何小心,不要靠边,等等。这会她倒是十分注意,走在了路中间,认真一步一个脚印,不让就在后面看着的陈国斌担心。

    董婉凝感觉挺幸福的。

    但霉运偏偏就杠上了她,正当脚下的一大片石板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哗的一声说崩就崩了,非常突然。

    “啊——”董婉凝惊出一声,身子就跟着直往下掉。

    目睹这一突发情况的干部们都愣住了,就在前面两步的徐书雁闻声回过头,下意识惊恐地叫了一声“婉凝”,根本反应不及。

    陈国斌没有愣住,一直就提着心的他来不及去考虑这破天是多么爱玩人,撒开腿便从左侧坡边一路箭步冲去。(百度搜索《》,观看本书最新更新)

    让人刻骨铭心的梦魇又来了。

    这一次,陈国斌感觉却是如此沉重。至于那次在辩论赛上所延伸的到底救谁的问题,此时此刻又是多么不堪一提,他根本没时间考虑,只感觉比上一次在悬崖边更加揪心多了。

    赵雅琴和周曼玉也听到了身后动静,回头看到了让她们一下就把心提到嗓子眼上的惊险一幕,她们嘴上不由焦急喊着“婉凝”,感觉却是如此无助。

    赵雅琴突然看到了正疯狂冲向那里的陈国斌,顿时有一种非常可怕的预感,她愤愤大声喊出:“陈国斌,你给我站住!”引起全场惊愕。

    董婉凝随垮塌的石板径直落在了没有任何依托的碎石陡坡上,身子跟着往下不受控制滑去。

    陈国斌冲到缺口边,他看到了前面三人高度焦急与悲痛的表情,更看到了赵雅琴目光中的绝望。

    但他没有选择,朝赵雅琴匆匆丢过一个深深歉意的目光,咬牙空前严厉:“周曼玉,给我拉好赵雅琴!”

    接着,陈国斌就义无返顾地瞄准跳了下去,他绝不让董婉凝再次一个人面对。

    借着跳跃之势,看清了眼前地形的陈国斌准确更快地滑下,成功抓住了董婉凝的手,但他们只能一起往茫然未知的白雾深处更快滑去。坡太陡了。

    滑入白雾前的瞬间,陈国斌看到董婉凝的脸上满是痛苦与责怪之意,眼中噙着伤心欲绝的泪水,他的心更被深深刺痛了。

    他们的手则不禁抓得更紧。

    “陈国斌——”赵雅琴发疯般地想要跟着冲下去,被伤心哭着的周曼玉死死抱住了腰,猛摇头:“雅琴,你不能去!”她牢牢记住了陈国斌的临别交代,其实她也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冲过去跳了,如果没有听到他最严厉交代的话。

    徐书雁心痛万分,眼睁睁看着他们滑入并消失在不可预测的浓雾之中,她的身子差点瘫软,被旁边的人及时扶住才没有倒下。

    不过马上,徐书雁就镇定了下来,她非常严厉地望着旁边还在发愣的导游小姐,语气不容质疑:“马上联系你们领导,以最快速度派救援队……”

    先前正与陈国斌一起有说有笑的朱邦杰亦被这一变故弄得目瞪口呆,他从赵市长的疯狂反应中俨然明白了什么。不过此时,朱邦杰没有丝毫的八卦心思,只为陈县长与董区长的命运高度牵挂着。

    考察团出现了一阵骚乱,直到主要领导镇定下来,组织大家先撤到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大平台上,防止进一步崩塌造成新的安全隐患。田纪东副省长的心情很糟糕,事故责任重大!

    徐书雁、赵雅琴与周曼玉则坚决留在了缺口,对着谷下大声喊着两个人的名字。此时她们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山谷中却只传来她们自己的回音。

    赵雅琴心都揪碎了,周曼玉咬紧着嘴唇。

    徐书雁心焦万分,却保持了冷静,用力拉住情绪很不稳定的赵雅琴的一只手,坚定说道:“雅琴,要相信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周曼玉用力点头附和:“这不是悬崖,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她亦是在安慰自己。

    可山谷中除了疑似瀑布的隐约水声,再也听不到什么。

    ~~~~~~~~

    正在召开集团高层会议、眼皮就有点跳、感到心慌的董依凝忽然接到了徐书雁经过慎重考虑后在第一时间打来的通报电话。

    “……依凝,要坚强点,不要过多担心!我们都在这里,一定会有好消息的,你姐夫一向很厉害!”

    董依凝眼中迅速模糊了,情景竟是如此相似,可她却不在身边。

    董依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挂断电话的,再也顾不上在座叱咤一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失态而惊愕不已的集团精英们,只是茫然交代了副总一句,就踉踉跄跄地奔向了门口。除了姐姐和那个姐夫,此时她眼中装不下任何东西,一切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只有一个念头:马上赶过去!如果……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挺下去。过去的几年,虽然有很多痛苦与无奈,但至少都活生生地存在着,开心快乐不少,总能感到一种塌实,人生还有拼搏的斗志。

    董依凝忽然想到一个人,她马上让自己稍微平静了一点,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楚总,我是董依凝。我姐夫陈国斌……请你无论如何要尽最大努力,赶紧叫部队救援!”她的语气非常恳切,近似哀求。

    数年来,天凝集团时常会得到国雄集团一些看似不经意的帮忙,比如主动让出竞争项目,或者帮着打击竞争对手,等等。董依凝心里明白也感动,嘴上并不说什么,对那个姐夫在背后的关爱心安理得笑纳了,总有一天会一起回报的。而她对国雄的背景亦有所了解,知道楚雄飞在军方有不小能量,所以这次才猛然想起。上一世电视里给她留下的深刻印象,救援最快最可靠的却是人民军队。

    听完情况,楚雄飞按捺住心中的高度激荡,冷静交代道:“依凝,在情况未明之前不要胡思乱想,你姐夫不是一般人,一定没事的。我马上就找人。对了,你就在你集团门口等着,我立即派车过去接你,我们一起去机场搭乘专机,到羊城后马上换直升机直接赶往现场……”

    董依凝再次深深感受到了因为那个姐夫而坚定存在的真切温暖,哽咽道:“楚总,谢谢你了。”

    “以后私下叫我楚大哥就好。事不宜迟,不多说了,回头见……”楚雄飞迅速挂掉了电话,马上又直拨了羊城军区程司令的私人号码。特急电话!

    “……”

    ~~~~~~~~

    随着耳边哗啦啦的石头滚动声,陈国斌与董婉凝正在白茫茫的雾海中快速下落。

    让陈国斌感到万般恼火,这道长长的碎石滑坡上竟然没有一棵象样的植被,以让他能有个支撑点,而以眼下的速度,他根本没法哪怕只是稍微延缓一下坠落的趋势,也不知道继续往下到底还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比如突然冒出一段悬崖,然后直接飞出去,就舒服到底了。

    就内心深处来说,陈国斌此时生存的念头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还有太多放不下的,尤其是在他跳下瞬间所见赵雅琴脸上呈现出的绝望之色,更是让他特别不好受。

    陈国斌一只手已经抱住董婉凝,让自己承担了更多的摩擦损害。好在衣服不算太少,在滑动碎石上并无多大问题。他另一只手则展开在一侧试探着抓住可能出现的幸运树,但却只有空气。

    董婉凝只恨自己走路太不小心,怎么就踏上了一个特等奖,那样都能踩中。她感到无比自责,也深刻理解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悲痛不已:“国斌,你怎么就这么傻?没有你,她们怎么办?”

    陈国斌忍住了,抱紧轻松安慰:“我们会没事的。哼,以后再上山,可得牵着你的鼻子才行了!”

    董婉凝被逗得哭笑不得,哼着:“你敢!”她一下被感染得放松不小。

    耳边瀑布哗哗的水声越来越响了,陈国斌并没感觉到下滑速度的明显加快,他祈祷千万别飞出去。

    “啊——”董婉凝不禁就惊出一声。

    俩人的身子忽然腾空了。

    靠!

    陈国斌无语。

    他迅速压下了一切,让自己了无牵挂,他没时间再多想了。

    陈国斌双手抱紧了董婉凝,长舒一口气,含着泪轻松笑:“婉凝,我们就再去穿越一次吧。”这一世太多的纠缠,他也受得够呛了,天意如此,就接受罢,反正都穿过很多次,背了很多债,再多一点下次一起还了。

    董婉凝用力嗯了一声,紧紧抱着。该放开时,她也一下全放开了。这一刻,她什么都没去想,只想和他融为一体。

    她感到很幸福。

    “砰——”

    没等他们秀更多一点,很快却着地了。

    俩人重重地摔在一堆稀烂泥巴上,雾气弥漫,什么也看不到。

    “咳咳——”董婉凝的嘴巴和鼻子均被泥巴塞了不少,顿时喷嚏咳嗽不止,陈国斌也没好到哪去,好不容易俩人才把嘴里吐干净了点。至于身上狼狈,更不消说。

    陈国斌非常庆幸这团烂泥的存在,方才腾空掉落接近十米,没这泥巴,他和董婉凝不死也得高位瘫痪了。命运总是爱开玩笑,玩得人心跳跳。

    迅速确认自己无碍,陈国斌紧张问:“婉凝,你没事吧?”

    董婉凝缓过神来,试着动了一下手脚,不禁哎哟了一声,带着哭腔:“我脚扭了!”

    陈国斌听到那曾经习以为常的嗲声,就知道问题不大,顿时长吁了一口,爱恨交加照她脑袋就是一下:“动不动就扭脚,都说了好多遍,还是一点记性不长,走路就没个正经!”

    董婉凝就长回去了,呜呜吐醋水:“家里有个娇滴滴的大娘子了,哪还有空来管我啊。”

    “……”陈国斌没了语言。

    大难不死,俩人更加紧紧地抱在一起。虽然刚才诀别的一刻是如此短暂,可却又是如此刻骨铭心。很多话,都不用多说了。

    (ps:更新有点那个了,鄙视一下自己,尽力恢复。零点还有一更。)

238、婉凝遇险(下)

    238、婉凝遇险

    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分钟,景区一流水准的救援队还没赶到现场,聚在平台上的干部们越发焦急。,心下便是凛然厉害,这可不是一般的兵,特种兵上校,通常只存在于传说,和平日遍地可见、多如牛毛的两毛三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最后还有一个兵可能是老了手脚不太灵活,直升机内又放出了一副梯子,他就沿着梯子爬了下来,动作也不算很慢。

    先前还在发愣的考察团团长田省长,见到这位老兵肩上的两朵金花时,只觉脑袋顿时一阵空白。羊城军区的李副司令先前正好在军区特种大队视察,于是便及时光荣地赶上了这一趟空前紧急、高度机密的救援任务。

    徐书雁很快反应过来,表现出了应有的领导风范,向看不清脸长什么样的何上校言简意赅通报了情况。

    听完,何上校点了下头,挥手语气严厉不置可否:“现在请你们三位马上去那边的平台!”特种兵干什么都是保密的。

    赵雅琴就不动,咬牙振振有辞:“那下面是我男人!”徐书雁和周曼玉也坚决同步。

    “……”何上校马上不说废话了,在他的指挥下,两侧迅速被荷枪实弹警戒隔离,四副不知多长的绳索则被连上立即被固定好的摇动滑轮。

    很快,四名头顶探照灯、肩配对讲机、带着大家殷切期待的精英级尉官很快就抓着绳子纵身敏捷跳下、迅速消失在了白雾之中。

    ~~~~~~~~

    陈国斌背着扭了脚、夸张哎哟个不停的的董婉凝循水声找到了那口水潭,俩人已经把脸和手上洗了个干净,清爽多了,至于身上姑且没管,脏一点总比湿一点要舒服多了,气温却是有点偏低。

    适应久一点后,俩人已能勉强能看到对方的影子了,陈国斌就坐在水潭旁边的干地上,让董婉凝坐自己大腿上抱着,轻轻帮着揉脚,并安心等待救援。如果就他一个人,倒是会自己去寻找出路,但跟着脚扭的董婉凝,自然就不能乱跑了。

    先前陈国斌试了一下手机,没点问题,就是一点信号没有,完全就是信号盲区。至于在嘹亮的瀑布水声下,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陈国斌才不会白费力气。

    俩人先前连续经历了决死与大难不死两种特殊的强烈状态,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又要面对现实了。

    董婉凝幽幽责备:“国斌,你太自私了!为了我一个人,撇下那么多。真要那样了,我下辈子怎么能安心下来?”

    陈国斌摇头轻叹:“见到你那样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安心不安心,都顾不上了。上辈子不安心的事就很多,这辈子我同样也得过,但我绝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出问题。”

    “你个傻瓜,这次回家有你好受的了!”董婉凝感动并责怪不已,忍不住照他腿上就是轻轻一掐,“英雄救美,多伟大啊?看她这次怎么收拾你!”爱恨交加,现在想来又挺后怕的。

    陈国斌有些哭笑不得,就连董婉凝也开始滑嘴了,不过他却希望大家的嘴更滑一点,别弄得太严肃,那样就沉重了,不容易负担。

    他嘴角一撇轻巧:“怕什么?我这可是见义勇为,到时省里那得给我评个先进模范才行!”

    “……”董婉凝无语,忍不住又轻掐了下,偎依更紧。陈国斌深刻体会到了掐是爱的伟大真谛,搂得更严实,赏回她一颗板栗表达一番。

    ~~~~~~~~

    茫茫白色世界中,几束强劲亮光意外过早出现,让陈国斌委实有点惊讶救援的超高效率,等到靠近时才发现原来却是一帮该死的家伙,心下立即明白原委。

    “报告大队长,我们已经成功找到两位首长,除董首长脚上有轻微扭伤,其余一切正常……”

    听到何上校对讲机里传来的空前好消息,就在旁边紧张等待的三位女干部感到先前还无比黑暗的世界,一下就变得无比光明了,压在心口非常难受的大石头亦消失得无影无踪,三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流下了开心的热泪。

    就对两位首长的荣誉称呼实在……

    松开擦了下眼睛,赵雅琴就向何上校理直气壮的恳切请求:“这位同志,我想和我家男人说几句。”

    何上校没有犹豫,点头朝对讲机那头说了一句:“让陈首长和他女人说几句。”一边摘下递过。

    赵雅琴有点想杀人,不过她倒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十个她也杀不了人家。徐书雁和周曼玉强忍着没笑出来。

    “陈国斌,回家你就等着瞧吧!再见!”

    赵雅琴接过咬牙忿忿说了一句,就伸手还回了对讲机,闹得边上两位女干部和诸多大兵一时彻底刮目相看。何上校涂满鸦的脸上似乎差点忍不住笑喷了,他绝对是第一次见识如此经典的首长夫人,貌似还是个当大官的。

    倒是那边平台上的广大干部们,就没机会听见了。赵大领导当然还是知道轻重的,在保密觉悟高的大兵面前可以随便说。

    “赵雅琴,你敢对他乱来,我跟你没完!”

    还没把对讲机插回肩上,何上校就被那头传回的董首长针锋相对的声音彻底雷倒了。

    雷倒的又何止一片。

    陈大领导彻底服了,感动万分,惭愧不已。

    接到徐书雁的紧急通知,正在专机上的董依凝哭得一塌糊涂,无比庆幸,空前幸福。楚雄飞亦长长松了一口气。

    准备捆绳子被拉上去时,陈国斌坚决拒绝了那名壮如牛的上尉,坚持要自己护送董婉凝,意思再明确不过。

    上尉还想罗嗦,陈国斌突然迅速伸手揪住了他的手,反手一扣,就听沉闷的一声低沉哎哟。

    陈国斌一边煞有介事、自信十足地说:“我有能力保证董首长的安全!”

    手劲在队里无敌手的上尉同志心里一时万分惊讶,很识趣地把这个丢人的秘密藏了起来,终于原则上同意了被救援对象的自行救援。

    上尉同志今天经历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几大奇遇——军区副司令亲自带特种大队最牛的一群官去救援两位乳臭未干的所谓首长;首长的疑似正牌夫人和地下夫人公然在救援对讲机上争风吃醋;首长本人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高手……如果上尉同志知道首长那位疑似妻管严的正牌夫人是一位超级市领导时,只怕还要更雷。

    上尉同志用对讲机向上面发出了指令,与董婉凝紧紧绑在一起的陈国斌就敏捷地踏着双脚,飞檐走壁一般,徐徐自动上升。如此绑法,大庭广众之下当然是稍微过分了一点,但在万无一失的大原则下,陈国斌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他还想向夫人稍微显示一下,这次他和董婉凝大难不死是多么幸运,希望能稍微让夫人激动的心触动那么一点点,继续配合董婉凝将非暴力作风运动继续下去,不至功亏一篑。

    随着滑轮的快速摇动,赵雅琴终于看到了腾出白雾、一身脏兮兮的那家伙,她的牙齿顿时咬得咯咯作响,却见董婉凝空前亲密无间地和那家伙抱在了一起。

    “国斌——”

    “婉凝——”

    周曼玉与徐书雁却是各自激动地喊了出来,权重系数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差别。这次意外,可没让她们揪透了心,不敢想象真要出什么意外的话,将怎么办才好。再看到赵雅琴脸上似乎想要吃人的表情,她们心里只能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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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妻介绍:
倒霉得挂了,狗血得重生了,却又悲剧得穿到别人身上,披了件三流官二代的新马甲。这是主角在瞬间所享受到的新生三部曲。而主角,此时还猫在市交通局,也是个官儿,副科级准芝麻官!虽然表面上淡薄名利,他其实还是挺要面子的。男人谁不要面子呢?淡薄名利,那主要是一种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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