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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小钗     平凡的明穿日子txt下载     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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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丫鬟们都站在门边,斜坐在炕上的徐灏使劲揉着惨遭嫂子毒手的部位,说道:“我得了消息,太太的老父亲被召回京了。王家自身难保又没了兵权,现今全家很是凄惶,太太恐怕是心里有顾虑,对这门亲事也就淡了。”

    在朱巧巧眼里,徐灏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虽说她比徐灏大不上几岁,可毕竟嫁了人自觉已经是长辈,很自然的搂着兄弟的胳膊,沉吟道:“怪不得呢,前天还兴高采烈的说要亲上加亲,一等第二天就完全换了模样,肯定是老爷对她说了些什么。哼!怎么说都是娘家亲人,若是我一定会把亲事给赶紧办了,就算一起赴死又能如何?再说王家有没有事,还是两可之间,若最终无事,太太有什么脸去见亲人?”

    徐灏佩服的看了看朱巧巧,点头道:“蓝玉案已经过去了,圣上亲口承诺不再追究,即使王家就算出事也不会全家倾覆,我也赞同这门亲事。这些年来王家对咱家一向不错,这人要懂得感恩图报。”

    朱巧巧忽然抬头仔细观察徐灏的表情,手臂跟着用劲,疑惑的道:“为何从你的话里,我感觉王家一定会出事呢?”

    被嫂子那饱满的酥胸反复挤压的徐灏不好有什么动作,默默承受着软玉温香,苦笑道:“你自己算算,昔日老臣还剩下了几个?其中又有几人得到善终?我处事一向都往最坏的方面考虑。”

    “倒也是。”朱巧巧身为孙女不敢背后议论皇祖父,松开了手臂抬起来摸着兄弟的脑袋,又问道:“那你觉得这门亲事能不能成?老祖宗怎么想的?”

    “老祖宗?”徐灏有些想笑,感觉自己沦为嫂子的宠物,这是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以前亲姐姐也喜欢这样,尤其是一起逛街时,整个人都要吊在他身上。

    话说为什么都管祖母称作老太君?这里面是大有讲究的。

    一般当官之后,妻子母亲会有资格被朝廷册封为诰命夫人。其中四品官以上的大臣,其生母就会被加封太君的称号。

    祖母贵为魏国公徐达的亲嫂子,朱元璋当年封赏群臣时,曾亲自召见祖母册封其为一品夫人,并笑着说老人家一生含辛茹苦,当为我朝之老太君,从此老太君这三个字的意义就变得不一样了,事后朝廷还特意做了一张铁卷送来,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可免去儿孙一死。

    铁卷管不管用先不说,反正这份尊荣至今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因此不管是谁见了祖母,都得规规矩矩的喊一声老太君。

    而老祖宗一般都是家族四五代同堂时,自家晚辈出于对长辈的尊敬,特意用的称呼,外人则顶多一律称呼为老夫人,就是骂一句老不死的,你也没办法。可你要是跑到徐家骂一句试试?砍死你没商量。

    老祖宗就老祖宗吧,徐灏对此没意见,任由嫂子的手又摸到自己的脸上,怪痒痒的,笑道:“老太太应该会和你我想的一样,同意这门亲事。”

    朱巧巧无意识的用两根手指捏着兄弟的脸蛋,兴致勃勃的说道:“反正不管娶谁家的闺女,都得操办婚事。现如今长辈要我管着家,我不想办出了岔子,而我又没有什么经验,上头那位太太又不是个精明强干的,你说我该求谁好?”

    徐灏失笑道:“还用问吗,肯定是我娘,本来你的亲事就是我娘在操持大局。”

    “切!”朱巧巧轻哼一声,悠然道:“我倒是想事事请教你娘,可是这边太太会怎么看待我?毕竟我乃是长房的媳妇。”

    徐灏站起身来,说道:“我就不愿听这个,都是一家人斗来斗去的有意义嘛?没劲。”

    朱巧巧冷笑道:“你懂什么?人生在世不计较这些怎么生存?我倒想做个爷们潇潇洒洒的,不用理会家宅里的这些破烂事。可惜我生为女儿身,又嫁了人做了人家的儿媳妇,就得凡事都要顾虑到长辈们的脸色,埋头做事小心做人,没法子。”

    徐灏笑道:“大姐你可别演戏了,我还不知道您老的性子?你眼里哪有什么太太?你还是去巴结好老祖宗吧,保管往后你一准在徐家横着走,谁也奈何不了你。”

    啪!朱巧巧拍着手,得意的道:“英雄所见略同。走,陪着姐姐去巴结老祖宗。”

    当下徐灏被拽着一起去了福寿居。一进屋,朱巧巧马上换了一个人似的,变成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走路不沾尘,双肩不摇晃,目光不斜视,真真逢人未语三分笑,家教满满好媳妇!

    朱巧巧来到观看媳妇们打麻将的老太君身前,主动接过月兰手里的玉石碾子,盈盈跪下,动作温柔的给老太太的双腿按摩。

    徐灏无语的走过去,大马横刀的坐在老太君身边,往老太太身上一靠,翘起双腿,笑道:“嫂子,给我也碾碾。”

    老太君一把搂着孙儿,笑骂道:“坏小子,那是你嫂子,别没大没小。月兰给你大奶奶拿来一块软缎垫着。”

    朱巧巧心里暗恨,面上甜甜一笑道:“没关系,只要您老和灏儿开心,我做什么都欢喜。”

    徐灏浑身鸡皮疙瘩的出来了,呆不下去了,把双腿放下站起身来,“我还有事,走了啊!”

    正在打牌的萧氏见状忙说道:“先别走,咱们有话问你。”

    徐灏惊奇的问道:“什么事?”

    三位太太连同徐翠桃一起停下了动作,朱巧巧满脸问号,手上动作不停,就见萧氏正色道:“听说朝廷正在给燕王府挑选未来驸马人选,你有没有法子疏通一下门路,你二哥年纪刚刚好,如果娶了你哪位表姐妹,岂不是一桩美事?”

    徐灏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神色稍显紧张的王氏,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询问自己,一准是心里不大乐意,而是却不过老太太和王氏,没办法才询问自己。

    对此徐灏实话实说,说道:“圣上亲自过问此事,哪有什么门路可言?倒是可以把二哥的名字报上去,试试运气。”

    朱巧巧见状摇头道:“那都是嫡出的郡主,按例是要入赘燕王府,太太舍得吗?”

    王氏顿时沉吟不语,犹豫了好半响才说道:“那就算了,我舍不得济儿离家太远。”

    老太君对此心中有数,先前故意不发表意见,此刻说道:“玄清那闺女各方面都不错,挺招人喜欢的,这几日就请媒人上门提亲去。”

    王氏微微皱眉,昨晚确实是因为丈夫反对而动摇了,可到底那是自己的娘家,不好明说出来为了什么而反悔,最终犹豫着一心软,点头答应了下来。

    徐灏低头在祖母耳边说道:“王家可能要出事,不过应该不会祸及全家。”

    “嗯。”老太君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反正新房都是现成的,赶早不赶晚,下个月干脆就把亲事给办了。”

    徐灏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心说这样深明大义的老人家,才值得自己去孝顺,这个家才值得自己去守护。

    这边王氏既然同意了,自然也想着越早成亲越好,她也有预感娘家可能要出事,毕竟是自家亲人骨肉相连,可以假借成亲的名义,把娘家的财产冒充嫁妆搬过来规避风险。

    又何况老二成天到晚想着女人,尽早成亲也能让儿子安下心来读书,立即说道:“明日我亲自去上门提亲,等看看黄历,下个月之前就把事给办了。”

    萧氏一想到成亲时花费的大把银子,都是自己丈夫和儿子辛辛苦苦赚的,有些不舒服,看了眼跪着的朱巧巧,说道:“不巧最近时常犯头痛,就让巧巧去操心婚事吧,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是。”朱巧巧低眉顺眼的答应下来,心中很是欣喜,她一心想着把婚事圆圆满满的办下来,借此显示自己的能干。

    事不关己的刘氏看着这一幕,没什么反应,现在丈夫回京述职,因有燕王府暗中扶持,就等着指日高升呢,她巴不得家里什么事都不插手,也好想办法说服老太君,陪丈夫一起去赴任。

    王氏看着儿媳妇顷刻间变得神采奕奕,欣慰的笑了。心说等玄清嫁过来后,自己又添了个好帮手,再不用什么事都跑去求弟妹帮忙,今后自己可算是媳妇熬成了婆,可以享福了。

    以往王氏主要精力除了用在丈夫身上外,就是忙着对付几位小妾,还得每天孝顺老太君,抚养照顾儿女,她本身又不精于管家,以至于家中大权旁落。

    自从朱巧巧嫁过来后,使得她的地位无形中在下面们的眼里,又回到了原位。面对下人们的巴结和奉承,王氏的心情非常之好。

    忽然王氏怒气上扬,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都怪老三大逆不道打了两个儿子,害的她跟着大损颜面。最可恶的是老三活蹦乱跳人好好的,在老太太眼里越来越得宠,闹得有人说什么二房才是徐家的主心骨,岂有此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贞清

    徐灏记得明朝公主嫁的驸马都挺悲催的,大多都是从平民或者低阶官员中选拔,很少有门当户对的。而且有的太监暗中使坏,收受贿赂后就找了些歪瓜裂枣来滥竽充数,到时聘书什么的都下了,想后悔都来不及,把公主的幸福生生葬送。

    而且嫁人后的公主和驸马还要受到太监和宫女的拘束,据说有公主竟然一辈子连丈夫都没见过,驸马要想和妻子同床,也得先多方行贿。当然,有的公主也未必是正常人。

    驸马没什么政治地位,说白了就是个吃闲饭的。

    至于郡主驸马怎么回事就不知道了,原来朱元璋在位时,公主驸马的人选基本清一色的来自功勋子弟,家族不是开国功勋就是战功赫赫的武将之家,门第地位比之文官要高出一筹。

    此时的驸马地位显赫,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有才干基本都会受到重用,守卫京城或带兵打仗等都可以,先授予驸马都尉的封号,过几年有战功还会封侯。大概驸马的没落,是被明朝中期崛起的文官集团刻意压制的结果,就和明朝中后期那些皇室宗亲被当猪养的情形差不多。

    现在徐灏清楚了,他陪着朱高炽为燕王府挑选驸马,大概流程和公主选驸马都一样,这才知道徐汶是多么的幸运,也是因朱巧巧乃是庶出,朱元璋不重视的缘故。

    有那年满十四周岁的勋贵子弟,都可自由报名或由朱元璋亲自挑选出来,然后从各地进京到诸王馆报道,先从海选开始。

    徐汶连续几日天天来燕王府报道,可惜他学问一般,朱高炽除了礼貌上的见了几次面后,从不和他深交,每次都是坐着聊几句即端茶送客,闹得徐汶时常哀叹自己没个好姐姐。

    而朱高煦闲不住总是不在王府,他年纪又小,徐汶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未成年的王子身上,因此二人几乎没什么来往。

    最近又因为徐济的亲事,徐汶被朱巧巧指使的团团乱转,成天又往王家跑,操办具体事宜。那王家对于徐家的提亲喜出望外,如今随着王弼赋闲在家,前途未卜,原本熙熙攘攘宾客如云的家里渐渐变得门可罗雀,往日有意联姻的豪门和文臣们都只字不提亲事了,对于徐家雪中送炭之举,王家人自然感激于心。

    王家开始未雨绸缪,把大批金银珠宝等财产秘密装进箱笼里封好,打着送嫁妆的旗号,让徐汶带人分几次抬回家去。

    徐灏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银子,对此也不关心,只知道太太王氏近日成天笑得合不拢嘴。

    此刻十几个从北平和皇宫赶来的公公们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明初太监没有地位,连个屁都不敢放。徐灏和朱高炽朱高煦哥三个大马金刀的坐着,喝着茶水嗑着瓜子,用挑剔的眼光审视着站当中的年轻人。

    上百位候选人衣冠楚楚的排着队,挨个进去参选,风姿长相不好的直接淘汰,看得顺眼的就令其自报家门,话都说不利索的淘汰。都过关的考一考诗词文章,草包一个的淘汰,驸马不需要多好的文采,但凡过得去就行。

    觉得满意的就展示下武艺,花拳绣腿的淘汰,身手不错的继续考校下兵法和行军打仗时的常识。这一刻徐灏觉得汗颜了,貌似很多人人知晓的细节,他压根不懂。

    不懂就学呗,徐灏一脸的道貌岸然,像个行家一样端坐不动,耳朵却翘起来,一字不落的听着对话。

    大凡选秀就会伴随着黑幕,这一次也是一样,大概人选其实早已经出炉了。此次是永安和永平两位即将出阁的郡主要订亲。朱元璋中意的人选,一位是开国功臣,官至都督的袁洪之子袁容,今年十六岁,长得一表人才,文章平平武艺出众,人有些傲气。

    一位是京城卫所指挥同知,富阳侯李申之子李让,李家同样是开国功臣之一,家中有丹书铁劵,不过侯爵不是世袭的。

    李让生的很英俊,人很谦和气质不错,文采比袁容强很多,武艺兵法要略逊一筹。

    朱高炽兄弟俩都对皇祖父的眼光表示很满意,事实上不满意也不敢说,徐灏纯是来凑热闹的,也不会傻到擅自发表意见。最后,这二位一致通过三位评委大人的认可。

    徐灏略带同情的看着袁容和李让,从此后他们就要离家跑到千里之外的燕王府,入赘做一两年的仪宾。

    什么时候等朱棣夫妇觉得满意了,才会把女儿下嫁给他们,从此要住在郡主府,也可另外修个府邸,而郡主能不能过来同住,要看郡主本人的性格和地位,性格还真的决定命运,万一娶了个老实巴交,懦弱无比的郡主,就等着陪着受罪吧。

    反正古时男人的社会地位好,比之嫁入皇族的女性同志们,即使再委屈也要幸福千百倍。至于往后要想归宗就全凭自身的本领和造化了,明朝初年不愁没有立功的机会,俗话说女婿是老丈人的半个儿子,有岳父的青睐和信任,不难封侯拜将自立门户。

    所以大抵入赘皇族还是很不错的,读书人不稀罕,因为要从此和仕途拜拜。功勋子弟非常踊跃,可惜入不了帝王的法眼也是白搭。

    成为一位郡主驸马自然也有一系列的礼仪流程,徐灏不耐烦应付这些繁琐规矩,说了声再见就跑了。

    朱高煦追了出来,叫道:“你去哪?我最近闷得慌,想去乡下玩几天。”

    徐灏转身说道:“我要去沐家做伴读,你也去?”

    “为了沐家姐姐吧?”朱高煦神色不屑,“赶紧订了亲得了,成天跑到人家算什么?”

    徐灏没好气的道:“还得守两年的孝呢,你当我不想订亲?”

    朱高煦忽然摇头道:“据我所知,那沐春眼光很高,而且他本人精通兵法,武艺出众,堪比故世的沐皇叔,就凭你的武艺和兵法,唉!”

    徐灏立时傻眼,忙问道:“真的假的?”

    “我骗你作甚?”朱高煦笑的很贱,“李景隆人人都说厉害,他就曾被沐春羞辱过,结果从此再也不提娶沐姐姐了。”

    徐灏目光变得深邃,很有信心的道:“你沐家姐姐不是凡人,即使是沐春也未必能压住她,我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很清楚,如果她点头应允了亲事,十个沐春我也不在乎。”

    朱高煦就喜欢徐灏的豪气,喜道:“那就成了。大不了到时我陪你去抢亲,抢回来生米煮成了熟饭,哪怕他沐春带着人马杀过来,咱们又有何惧?直接揍的他们屁滚尿流。”

    徐灏哈哈一笑,说道:“就这么定了,他沐春要是敢阻止,我还就和你一起把人给抢回来。”

    朱高炽也哈哈大笑,当下兄弟二人说说笑笑的一起去了沐家别院。他们却不知今日这一句戏言,竟然将来竟成了真。

    此时周鹏等人都衣锦还乡了,蒋嵩一直住在沐家,仗着把沐昂教导成才,渐渐开始暴露出本性,起初不过是和沐昂的书童勾勾搭搭,最近胆量越来越大,动不动就调戏勾引沐家的下人,传出不少闲话。

    还曾为了个美貌丫鬟,跑去求沐夫人把人赏给他,人家丫鬟不乐意,沐夫人也就没有答应,倒是许诺帮蒋嵩续弦。

    院子里的茶蘼架下,蒋嵩独自躺在一张太师椅上打着盹,徐灏坐在书房里看着书,朱高煦和沐昂蹲在草丛中也不知捣鼓些什么。

    徐灏早就想捉弄下蒋嵩,一直没得闲,既然有闲着无聊的朱高煦,自然把此事交代给他,徐灏就等着看好戏了。

    忽然打外头进来个盘着头的丫鬟,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徐灏一看原来是花四姐,如今改名为了贞清。这名字的谐音乃是真情,此外沐夫人还寓意她从此贞洁自守,清清白白的做人,可谓是用心良苦。

    徐灏放下手中的书本,说道:“你怎么来了?最近过的可好?”

    贞清走过来盈盈施礼,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含笑道:“托您的福,过的还好。少爷喜欢吃福橘,我特意把皮剥去了泡在了蜜水里,送来给他吃。另外几碗是给您和先生预备的。”

    徐灏听了后很高兴,盯着贞清的脸蛋,笑道:“多谢了,把食盒放这儿吧,你快回去,一会儿我去喊沐昂过来吃,东西回头让沐昂拎回去。”

    贞清笑着道:“我留在这儿伺候吧,成天呆在内宅也怪闷的,陪您说说话也好。”

    徐灏笑容慢慢收起来,说道:“你别瞒着我了,是不是在里面不开心?有人欺负你?”

    贞清强自笑道:“没有没有,她们都待我挺好的,就是我住不惯这里,又总是笨手笨脚的做错事。”

    徐灏叹道:“不用解释了。这样吧,我马上派人去你家,让你娘和姐姐们时常进府来探望,有我打招呼,今后沐家管事不敢拦着。虽说也帮不了你什么,好歹亲人时常见面,倒倒苦楚和心里面的委屈,哭一哭也好。等你习惯了这里和其他人也熟悉了,处境就会好起来,怕就怕你闷在肚子里闹出心病来。”

    贞清顿时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俊逸青年,要说先前只是一点点感激的话,此刻真的是感动的无以言语,眼眶立时红了。

    徐灏见状柔声道:“去吧。等会儿我就去见见你家大小姐,请她就近照拂,想必欺负你的人就会少很多。不过你要记住,不要心生恶念,妄图排挤她人,这沐家家法森严,一旦你走错一步,别指望有谁会来救你。”

    “奴婢谨记心里,谢谢公子,此恩此德贞清永不敢忘。”这一刻贞清发自肺腑的道谢,说完后抬手抹去眼泪,转身径自去了。

    徐灏等她走远了,大步走出书房,先把朱高煦和沐昂叫过来吃冷饮。他又抬手把张辅和李秋召唤过来,吩咐他们俩骑马去京城花家把人接过来,并以花四姐的名义,给花家人带去十两银子和几匹绸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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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蝶恋花

    出来时,徐灏留意到沐昂手上留有凤仙花的鲜艳汁液,红艳艳的有如鲜血。等进了沐家内宅花园里,就见各处花丛中,很多小丫鬟正在忙着采摘各sè凤仙花瓣,捣烂加以明矾做成粉饼状,调制好进行晾晒,rì后需要时取出来勾兑明矾水,用来涂染各sè指甲。

    有几个小丫鬟的手上都包裹着树叶,走路时举着小手,格外的小心翼翼。不问可知已经用新鲜的汁液涂了指甲,等待两三个时辰后可成。如果想把指甲或手上的艳sè染痕洗去,很是麻烦,勤洗手的话也得几天才能彻底洗净。

    闺阁里流行拜花神,爱好此道的女孩,几乎每个月都要祭拜。因花有无数种,也就有无数花的仙灵,而花与花之间和人一样,又是不同的,大凡人们喜好的花卉如牡丹,乃是花中王后,在一众花神中的地位最是尊崇。

    凤仙花能够染出鲜艳颜sè的指甲,能用来做绘画用的染料,也有治疗痛经等病症的功用,自然受到女孩们的喜爱,爱美之人都离不得它。

    唐宋以来有很多诗人用诗词来赞美凤仙花,留下许多佳作,可惜因为此花种类太多分布很广,适应xìng很强,几乎什么地方都能寻觅到,花瓣比较娇小等等特点,达不到物以稀为贵的标准,因此在花中地位就较为低等,被誉为‘菊婢’。

    而早期凤仙花花名的来历则颇为传奇,是为了纪念一位名叫凤仙的美丽少女。也有见凤仙花如见凤凰的美誉,可见在当时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徐灏时常被红叶灌输花神里的种种趣闻八卦,对此很了解,很哀叹凤仙花为何不受到闺阁里的推崇?明明谁都需要它,却还是沦为了菊花仙子的丫鬟,可悲可叹!

    徐灏在沐家呆的久了,如今又贵为沐夫人干闺女的亲哥哥,地位大抵等同于沐家半个主人了。本身两家七拐八绕的算起来又是亲戚,徐灏又未成年,丫鬟们都对他很熟悉,是以已经无人上前阻拦。

    此刻沐凝雪也在和芷烟于一处回廊里,jīng心伺弄凤仙花液,抬头瞥见徐灏打池子边走过来,已然不以为意,径自低下头摆弄一堆的瓶瓶罐罐。

    那天打架时沐凝雪亲自手拉着徐灏要走,谁知徐灏却当场拒绝了,到底沐凝雪是位女孩,有着女孩子的计较,因此一直等徐灏走到身前,也没有抬起头来。

    徐灏见状朝着笑嘻嘻的芷烟使了个眼sè,芷烟会意捂着嘴转身走到一边。沐凝雪没什么反应,依然冷着脸聚jīng会神的用银勺轻轻勾兑碗里的大红汁液。

    徐灏走到沐凝雪对面站住,饶有兴趣的道:“昨儿个见这凤仙花开的烂漫,就想起了一个典故来,想想真是有趣,我说给你听。”

    沐凝雪继续低着头板着俏脸,今rì她穿着一条绯红sè的蝶恋花湘裙,外罩一件白绫坎肩,整个人身段修长纤细,亭亭玉立,手上的动作不停。

    徐灏今rì竟也穿着是一件绣着蝶舞图案的圆领长衫,最令人称奇的,是两个人的衣服上都绣着字迹,合起来正好是一首完整的词。

    “醉别西楼醒不记,chūn梦秋云,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一边正在偷看他俩的芷烟满脸稀奇,努力睁大双眼,盯着那些字迹,默默在心里念了出来。

    她并不知沐凝雪当rì于诗社召开时,曾经念过这首蝶恋花,徐灏当时有意无意的说了句话,随后就有两个无聊之人,心有灵犀的分别捣鼓出了具有跨时代意义的,世上第一套情侣装。

    好巧啊!难道真的是天赐姻缘?等芷烟读完一首整词后,彻底晕了。

    芷烟心里连连惊呼不可思议!又忍不住心中赞叹,暗道人配衣装,徐公子穿着这件长衫真好看,而且他身上那股子说不清的出尘气质,和小姐身上的那种飘逸之感,真的好般配。

    这边徐灏面对凝雪的冷淡,暗中伸出手臂和姑娘的衣袖连起来,那衣服上一行行的娟秀字迹可谓是不打自招了,顿时无声笑了笑,慢悠悠的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座凤仙山,那山巅终年下着雪,寒风凛冽寒冷无比,从未有人踏足过,被称为绝域。忽一rì从天上飞来了王母娘娘,架着七彩祥云,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

    王母娘娘从祥云上飘下来,落在了山巅上,顷刻间就被漫天飞舞的雪花包裹住了。

    王母娘娘就慈祥的笑着说:‘好孩子,快快凝化成雪作的女儿来!你不知道,如今大明朝驱除了鞑虏,还我汉家百姓的天下,人人安居乐业,国泰民安。那京城里住着的大功臣沐家夫妇rìrì祈求生个宝贝闺女,我有意让你投胎到沐家去,也算是让功臣得偿夙愿。’

    王母娘娘说完又告诫说:‘不过呀,你要记住喽,你是雪化作的女儿,这五行中可不能遇见了水。上辈子你就差点融化在水做的男儿怀里,为此整整一千年,苦苦在这寂寞林中修炼,才有成为了世外仙株。

    为了预防万一,我给你加了一个凝字咒语,省的哪天你一不小心,又遇见了那位水哥哥。但是,恐怕到时十有仈jiǔ你那颗冰清玉洁的心,就又要融化喽。’”

    一等徐灏信口说完,顿时把个沐凝雪刺激的又气又笑,抬手就把手中的鲜红汁液朝着徐灏的嘴上抹去,笑骂道:“我就知道你是在故意编排我呢,快把你的嘴都给涂满红sè,叫你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

    徐灏悴不及防被抹了一嘴,叫道:“我又没说是你,明明是个轶闻,哪有自己跳出来自动对号入座的?哎呀我的嘴。”

    沐凝雪气笑着停下了手,瞧了瞧手上沾满的鲜艳汁液,慎道:“哪有此等典故?我怎么闻所未闻?这下好了,被你害的满手都是红sè,等几天后才能慢慢褪掉。”

    徐灏四处寻找铜镜,趁机笑道:“你才多大?怎可能尽知天下事?而且这天下女子千千万,保不准还有人叫做沐凝雪的。”

    沐凝雪恼怒之下眼眸流转,作势又要动手,气道:“还说不是胡说八道?你先前明明自己说的沐家大功臣。我问你?除了我沐家之外,功臣中可有另一个沐家?”

    徐灏顿时无语,一脸沉思的道:“原来真的是你,赶巧了,我的名字中就带着三点水,你说王母娘娘指的是不是咱俩?”

    “哎呀,我真不能饶了你,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大红嘴,叫你胡说。”

    羞怒交加的沐凝雪伸手作势就要打,徐灏马上笑着讨饶:“息怒息怒!你瞧瞧我的嘴,我已经没脸见人了,你也该消消气了。”

    徐灏轻轻抬手挡了一下,正好和沐凝雪的小手碰在了一起。刹那间,二人都像是被电了一下一样,异样的感觉从指尖麻酥酥的传来。

    沐凝雪立刻俏脸嫣红,蹙着眉赶紧放下双手背在身后,轻哼道:“我为何要消气?再说你一个爷们,不是挺威风的,又何必跑来低声下气?”

    徐灏正sè道:“知错就改方为大丈夫。我是个男人,不能撇下昏迷的秋香跟你走,即使是现在我也会如此。不过此举却会冷了你的心,即使说一万句对不起,也是应该的。”

    沐凝雪脸上变得似笑非笑的,俏皮的踮着脚尖,轻声道:“你能过来就足够了,我也不用你说什么对不起,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无需对女人说软话。”

    “那可不行。”徐灏笑得很开怀,“对待将来的妻子,我没有男尊女卑的那一套,夫妻就应该是平等的,互相扶持,互相体谅,自己有错了就要向对方认错,天经地义的,反正此乃我的观点。我觉得夫妻俩就应该互相理解,一起去面对未来,心灵相通比什么都重要。”

    沐凝雪听得脸红红的,故意嗤笑道:“说得好听,我可不信你将来会言行如一。”

    徐灏笑的很灿烂:“试试不就知道了?”

    沐凝雪盈盈背过身去,又轻哼道:“我可不受你的激将法!现今你好歹算是我的哥哥,虽说你只比我大上了三天,兄妹之间说些悄悄话即使有些逾越,我看在青莲姐的面上,也不和你计较口舌上的放肆。哼!你若再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可也不能够了。”

    “我明白了。”徐灏心中暗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在一个劲yù盖弥彰的狡辩呢?口是心非就口是心非吧,谁让此乃女孩子天生的特权。

    徐灏有一种水到渠成,酣畅淋漓的舒畅感。他和凝雪之间一点一滴的慢慢接近,一切都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很是不可思议。

    这是一种非常动人的滋味,也是男男女女zì yóu恋爱中,最宝贵最令人珍惜的东西,最值得一辈子去慢慢回味。

    希望将来的每一天,都能保持此时此刻的温馨和畅爽。徐灏如此想到,他很清楚结婚后,昔rì的爱情会渐渐转变为亲情,当夫妻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后,新鲜感就不存在了,因此要注意去维护二人之间的感情和情趣,尽量延缓爱情的转变。

    等儿孙满堂的时候,就让亲情随便去占据上风吧,彼此相濡以沫一起慢慢变老,那已然是老天最大的恩赐!

    站在一边大为羡慕的芷烟,一直在尽职尽责的站岗放哨,眼见小姐和徐家公子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够久了,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

    沐凝雪神sè马上恢复如常,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亲切,问道:“你只是为了来探望我的吗?”

    徐灏目光也渐渐变得清朗如初,说道:“主要是为了来看你,顺便还有一事托付,要麻烦你多照顾下贞清。”

    对于他毫不见外的态度,沐凝雪感到心满意足,轻轻答应了一声。

    “嗯,我知道了。”

    PS:忘了感谢打赏的各位大侠,23222333、天下无我、emodemon,重剑无锋2011,感谢你们的红包。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终于又有推荐位了。开心,撒花,打滚。

    也不知道今天小钗UU小说的男女爱情,合不合诸位的口味,反正我自己好向往,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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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捉弄蒋嵩

    被沐凝雪涂了一嘴的‘口红’,徐灏赶紧朝芷烟借丝巾一用,谁知芷烟看了眼自家小姐,笑着摇头。

    “死丫头没安好心。”沐凝雪为此跺了跺脚,无奈之下只得取出自己的丝巾来,抬手扔了过去。徐灏反应很快,伸手接过来擦了擦嘴。

    徐灏故意说道:“都弄脏了,想必你也不要了,正好我留着自己用。”

    “想得美。”沐凝雪说完后盈盈走了,随后芷烟笑嘻嘻的伸出手来,徐灏当下把丝巾给了她。

    芷烟走了几步,回眸一笑,“真是想得美,我家小姐送了公子香囊,却一直不见回礼呢。”

    徐灏恍然之下拍了拍头顶,说道:“此事确实怪我,也是怕你们有所误会,因此不好造次。嗯!等回头我好生想想,送什么礼物过来。”

    如此返回书房里,就见沐昂鬼鬼祟祟的正往酣睡的蒋嵩脸上涂抹凤仙花液,原来他俩生怕惊醒了蒋嵩,刚才把汁液放在日头下暴晒,温温的就不会被蒋嵩察觉。

    徐灏笑了笑,心说这哥俩倒是心细,看来蒋嵩这次是有难了。朱高煦在院子里四处溜达,不时站在树下和茅房附近思索着什么。

    徐灏观看着他的举动,忍不住抬手召唤朱高煦过来,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朱高煦兴奋的笑道:“你太坏了。”说完转身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我坏吗?”徐灏自言自语的说着,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

    摒除掉其他事,徐灏开始思索起今日得到的消息,那锦衣卫因为蒋瓛及其心腹的被杀,遭到了一**规模的清洗,一些党羽被诛杀,大批官员和骨干被下放到各卫所。

    因为当日蒋瓛之事发生的悴不及防,徐灏没办法及时知会远在北平的燕王朱棣,也没有办法直接越过朱高煦而去做些什么,又因为涉及到朱棣的核心机密,不可能得知谁是朱棣的人,因此只能事后选择袖手旁观。

    不过徐灏自然不会凭白放过此良机,最近一直在密切关注宫里的动静,今日去燕王府就是为此,自有宫里的某位大太监向他禀报消息。

    朱元璋出手一向狠厉果断,如他所想的大大削弱了锦衣卫后,却并未进行人员上的补充,甚至没有任命新的指挥使人选。

    残存的锦衣卫群龙无首,开始变得一蹶不振,士气低落,护卫帝王的重责被府军前卫中的带刀侍卫们替代,剩下的人都被调到了午门。

    徐灏默默思索,认为朱元璋在借锦衣卫之手除去了该除去的功勋大臣之后,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对于自己一手创立的特务机构也变得心存忌惮,今后不准备重用了。

    锦衣卫确实是恶名昭彰,可是徐灏作为后世人看来,此种负责国家安全的谍报机构,对于面临着外部威胁的大国又是不可或缺的,有点智慧的帝王就会明白其重要性。即使没有锦衣卫也会有黑衣卫,花衣卫,用得好则是国之利器!用得不好的话,明朝的历史已经给出明确答案了。

    徐灏太清楚锦衣卫沦为某些太监或某势力集团的爪牙后的严重后果,可惜他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去阻止,不管创立再好再完善的制度,只要在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阻挡不住聪明人和野心家们借帝王之手去钻空子。

    最后徐灏干脆不去自寻烦恼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自己什么本事自己清楚,没的就此陷进权利的漩涡里从而不可自拔,引火烧身。

    铺上一张白纸,徐灏提笔写道:“锦衣卫乃替圣上监督朝野的耳目,却私下里仗势欺人,擅用职权劣迹斑斑。侄儿认为此次被圣上愤而大义灭亲,拨乱反正,真乃可喜可贺,普天同庆之壮举。

    有感于圣上仁慈,从今后我燕王府当以国以民为重,时时劝慰圣上不可再重用于锦衣卫,让其恢复原职,护卫宫禁。则今后天下臣民皆为此拍手称快,民心安定,共同辅佐圣上同创盛世,则再现唐初贞观之治为期不远已,再不必为此而寝食难安,唯恐被那为非作歹的锦衣卫出手陷害,遭受不测也。

    姑父明鉴,侄儿徐灏拜上!”

    仔细看了几遍,没什么问题,不怕落入他人手中。徐灏知道自己写的太过大白话了,指定要受到燕王府的幕僚们讥笑,他懒得去修饰一番,文采平平有文采平平的好处,这样会彰显自己的武职身份,不会让那些喜欢背地里阴人的文人们提防自己,担心地位被取而代之。

    徐灏一直很努力的主动为朱棣办事,事无巨细都要发表自己的见解。原因简单,不是要融入到燕王府的核心臣属中去,他根本无意去争权夺势。而是要尽快的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受到朱棣的认可,从而早早确立自己的资历身份,哪怕将来没有立下多少功劳,起码论资排辈时,他也能借此捞到封赏。

    功劳再大,也没有早早站队来的好,说穿了这是家天下的古代,永远是任人唯亲而非任人唯贤。

    徐灏把白纸工工整整的叠好,他清楚朱棣会读懂此信的真正意思,失去了锦衣卫的皇帝,无疑是自断了臂膀,失去最可靠的消息来源。

    看来今后还得曝出几件锦衣卫的丑事恶事,让其名声彻底扫地,如此以读书人身份自诩的朱允炆,肯定要洁身自好,不想再与恶名昭彰的锦衣卫有任何牵扯,从而变成了瞎子聋子。

    徐灏对帮过自己的朱允炆有些歉意,可惜谁让你不是你皇叔的对手呢?

    徐灏没有帮助朱允炆的打算,尤其是已经投靠了燕王朱棣的此刻,正所谓木已成舟,除非必要最好不要去同时脚踩两只船。

    喜欢重用文臣的朱允炆不会轻易信任自己,即使言听计从,把朱棣和其他手握重兵的藩王都给灭了。以朱允炆的读书人习性,到时出力最多之人,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要朱允炆不想背负弑叔杀侄的恶名。

    再说朱允炆的失败肯定有其失败的道理,绝非几个决策失误那么简单。还是那句话,徐灏不认为自己乃多智近妖的存在,也就不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妄想篡改历史。

    朱棣曾几次来信提到过张辅,赞其沉稳细心,年纪轻轻有大将之风。而对于丘义却几乎只字未提,是以徐灏就想着拉近和张辅间的关系,而且此人的人品确实不俗,可是他将来一旦战死在沙场,又怕红叶不幸做了寡妇。

    把信件亲手交给从京城返回来的张辅,让其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北平,望着张辅不顾劳累,依然从容有力的步伐,徐灏皱眉使劲回忆着靖难之役的细节,可惜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希望吉人自有天相吧,如果红叶相中了张辅,那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唉!真他娘的富贵险中求。

    徐灏没去打扰和亲人相见的贞清,转身回房捧着本书认真看起来,不知不觉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这边蒋嵩终于醒了过来,整个脸变得和猴子屁股一样,通红通红的。

    蒋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伸手撑了个懒腰,舒服的张大了嘴。突然打上面呼呼的落下了一泡尿,正好满满灌了一嘴。

    “是谁?”大怒的蒋嵩急忙站起来呸呸的把尿液吐出来,气急败坏的仰头一瞧,顿时蔫了,原来使坏之人乃是王子朱高煦,此刻站在树枝上朝着他摇晃着小雀雀,哈哈嘻嘻的笑。

    “先生您簌簌口。”

    沐昂打远处端着一壶茶跑过来,叹气的蒋嵩想都没想的直接倒了一杯,拿起来漱口。嗯,唇齿留香回味悠长,赞了句好茶,如此反复几次,最后把剩下的香茶都喝了下去。

    蒋嵩不敢对作弄自己的朱高煦怎么样,苦笑着说道:“殿下太顽皮了。”说完后他的表情变得很古怪,捂着肚子匆匆去了茅房。

    茅坑里的蒋嵩快速解开腰带,脱下裤子蹲了下去,随后噼里啪啦的一通乱响,臭气四溢。

    朱高煦从树上动作敏捷的滑下来,沐昂跑到茅房近前,指着门板捂着鼻子嬉笑。瞧着热闹的徐灏见状朝他们俩招手,然后一起走到院门处,随时准备溜之大吉。

    蒋嵩蹲了半天,拉的那叫一个痛快淋漓,总算是肚子里不再翻江倒海了,松了口气。

    他习惯性的抬头一瞧,见茅纸都用没了,只得费力的往前弓着身子,伸手去拽那挂着的一串竹筹。

    就听咔擦一声,整个木板顷刻间朝着蒋嵩压了过去,哎呦一声惨叫传出来,蒋嵩脑栽葱跌得四马攒蹄,仰在那茅坑里面。因上面压着一块木板,自己根本挣不起来。

    院子外的沐昂和朱高煦立时爆笑,徐灏笑听蒋嵩嗯嗯唧唧的喊人过来,拉着朱高煦径自去了。

    留下沐昂又看了一阵热闹,这才张嘴大叫道:“不好啦,不好啦,先生掉进茅坑里了。”

    稍后跑过来一些下人,有两个不顾龌蹉上前把木板搬走,费力把先生拽了起来。

    一身屎尿浑身恶臭的蒋嵩被熏得五迷三道,也不顾周围都是人,赶紧七手八脚的脱下全身衣服,光着屁股就要去井边冲洗。

    一位管事见状赶紧说道:“不行,这要是弄脏了井水可怎么得了?先生还是去外面的小河边洗洗吧。”

    蒋嵩没办法,此刻他脑袋晕乎乎的没做他想,双手捂着下身抬脚就往外面跑去。

    此刻他脸上红彤彤的脚下飞快,就像是多么的羞臊难以见人似的,闹得闻讯而来的沐家下人们,纷纷捂着鼻子朝着他指指点点,顿时把个先生的威严都丢光了。

    沐昂尤不解气的说道:“活该,叫你押戏我的书童,此事没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节操为何物?

    赤身**的蒋嵩跑到村口的小河里整整洗了半天,他脱下的脏衣服给点了一把火烧了,当时的情景被很多村民瞧见,好奇之下向点火的沐家下人打听,一时间众口相传先生撞了邪,掉进了粪坑里,光着屁股跑来跑去,成了今年最大的一桩奇闻笑话。

    而洗干净后的蒋嵩冷静下来,看着水面上倒映的猴子屁股脸,不难想明白是受了朱高煦的戏弄。虽说惹不起人家,但又忍不下这口气,气冲冲的去找沐夫人告状,沐夫人就把躲在姐姐那里的沐昂叫了过来,结果沐昂一问三不知。

    其实沐夫人乃是做个样子给蒋嵩看,心中了然着呢,她猜测一定是徐灏背地里撺掇人家朱高煦干的好事,儿子一准是帮凶。原来近些日子她时常听到有关蒋嵩以往的斑斑劣迹,加上自家下人隔三差五的前来告状,也渐渐开始不喜蒋嵩的为人了,而押戏自家的书童不过是小节,念在儿子读书有成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既然主事的是徐灏,恐怕打的主意是令蒋嵩颜面大失后自己辞职走人,而且好色的蒋嵩对于沐家门风确实是个隐患,沐夫人遂决定作壁上观。

    好言好语把蒋嵩送走了,沐夫人板着脸问儿子:“你实话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昂撇嘴道:“先生不是好人,姐夫说不能留他呆在咱家了,要把他赶走。娘,我都忍了好久,总算是今日报了一仇。”

    “什么姐夫?以后不会乱说话。”沐夫人先皱眉斥责,又奇怪的道:“你们早就想把人家先生赶走?却一直耐心等到了今日?”

    沐昂对于母亲的警告压根没放在心里,得意洋洋的道:“这阵子又是背书又是考试的,没时间。姐夫说不必急于一时,要我派人时刻盯着先生,好几次他调戏妇人,都被我的人给暗中搅合了。”

    “行了行了,找你姐去玩吧。”

    把儿子打发走,沐夫人顿时又气又笑,心说这两孩子未免太胡闹了,此等丑事竟然都敢隐瞒不说?真以为能瞒得住老娘?还想要自己把人给撵走,真是的。

    不过话说回来,徐灏那孩子确实是个有主见有担当的,办起事来也确实滴水不漏,他和儿子一起监视蒋嵩,这么久了,还真没有给沐家造成什么麻烦。

    而自从儿子和他在一起后,也慢慢变得明白事理了,不再是个只知玩耍的孩子。起初把贞清买回家时,自己曾担心儿子年纪小贪图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夜夜**伤了身子不说,又怕被贞清迷得死心塌地予取予携的。谁知儿子近朱者赤,受到徐灏的影响,如今不仅喜欢上了读书,他和贞清那丫头都牢记着徐灏的嘱咐,十天才同房一宿,平日里也不腻在一起,真真不可思议!

    相比之下最气人的,就是自己这做母亲的在苦口婆心的废了无数口舌,也没有徐灏一句话来的管用,令人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儿子能和徐灏在一起,今后总算是能放下心来了。哼!这孩子真没出息,这么快就管人家叫姐夫?都怪徐灏这混小子心眼太多,儿子哪里是他的对手?就连凝雪也渐渐的被打动了,整日里一门心思的替对方着想。

    唉!真是儿大不由娘,女儿大了心思在外呀,家门不幸呦!

    沐夫人边叹气边摇头,嘴角却微微翘起,手里轻轻摩挲着徐灏孝敬她的一颗羊脂玉球,半是欣慰半是满足的长叹道:“果然圣贤说的好,远小人而近君子,诚不欺人!”

    话分两头,徐灏和朱高煦约定明日在沐家相见后,于十字路口分手,各自带着护卫们返回了家。

    一进家门,又遇见徐汶被一群狐朋狗友围绕着吃酒听曲,这些奉承他的人中,又多了本族的四五个同辈兄弟,徐汉赫然在列。

    看来徐汉还是没有搞明白,这个家真正的话事人是谁?即使人家是两口子,在这上面也大有讲究,嫂子的权力**很重,眼里不揉半点沙子,妄想两头巴结是断断讨不了好的。

    据说王氏对儿子迟迟未能和妻子圆房非常不满意,不好明着说给朱巧巧听,就不时对徐汶面授机宜,暗中教了许多招数,就等着朱巧巧月事一完,马上要设计使得朱巧巧就范。

    想到这里,徐灏微微摇头,心说大娘也糊涂,竟看不出儿媳妇是什么性子?你越是想强迫她,她越是愤怒。本来朱巧巧都嫁人了,哪有不和丈夫同床的道理?这下子就等着吧,不把徐汶彻底降服,婆婆给闹得灰头土脸,就绝不会让丈夫沾身。

    此事连徐灏都知道了,自然是朱巧巧偷偷告诉他的,说什么太太想用酒把她灌醉了,趁机让徐汶进屋去。现如今有的是人暗中报信,朱巧巧出手又大方,短短几日就收买了无数人心。

    对此徐灏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笑一笑就过去了。他估计徐汶坚持不了多久,就得跪地投降。至于太太王氏倒是能撑过一两个月,只有等她亲口服了软,嫂子才会甘心和丈夫圆房。

    经此一事,下人们都会看在眼里,如果是朱巧巧大获全胜,自会从此把家中大权揽入怀中。如果尽了妻子义务,就说明年纪轻轻的大奶奶还不是老谋深算的太太对手,总归是徐家的儿媳妇。

    因此同不同房已经不是小两口之间的私事,而是关系到未来徐家权势的走向。

    指不定背后就有自己老娘给嫂子撑腰,要不然朱巧巧也不敢冒大不韪,硬撑着不圆房。

    徐灏懒得理会这些狗屁倒灶的家宅事儿,去了福寿居给老太君请过安,家里人几乎都在屋里,用过晚饭后,被红叶拉着去了天香阁。

    萧雨诗陪着略坐了一小会儿,推说乏了上了楼,徐青莲见状跟了上去。

    花厅里只剩下兄妹二人,红叶趁机说道:“自从凝雪姐姐来了后,表姐就变了,成天落落寡欢的,有时一天一句话都不说,只顾着苦学医术。”

    徐灏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以往表妹不时流露出一丝情意,焉能体会不出来?他也清楚母亲打算把表妹留给自己做个小妾,对此他觉得不太好。

    一来这么久了表妹就像家里亲人一样,亲情要大过男女之间的吸引力,虽说对于男人来说美人总是多多益善的好,却未免太过自私。二来表妹对于自己的那份情愫并非真实的,她见到的只有自己这一个年轻男子,有坐井观天之嫌,焉知人家将来就遇不上真正喜欢之人?

    所以说徐灏对萧雨诗没什么想法,如果说萧雨诗意志坚定,将来一定非自己不嫁的话,又心甘情愿的做小老婆,徐灏清楚十有**躲不掉的,现在就看萧雨诗会如何抉择?

    真若是被萧雨诗看破了其中的门道,基于徐家的富贵而坚持下去,那么徐灏就会想都不想的拒绝。他不以为单方面的痴情会坚持多久,利益才是永恒的,那么娶这样一个女人还有什么意思?

    如若表妹真的是一个傻姑娘,单纯的感情至上主义,那徐灏也就无话可说,作为男人尤其是古代男人,这方面根本不必有任何顾虑,坐享齐人之福是一定的了。

    至于凝雪会不会接受?徐灏清楚自己是家中独子,即使没有人支持萧雨诗,沐凝雪作为正妻即使再不愿意,恐怕到时也得主动接纳表妹。

    “我明早过来喊你起床。”徐灏皱眉站起,拍了拍红叶的小脑袋,独自一个人走出天香阁。

    夜晚星光璀璨,徐灏对着夜空叹了口气,因为他刚刚已经下了决心,不去为难凝雪,这一辈子只要一个妻子足矣!

    而且他又悲催的发觉,他可以做到视美艳倾城的表姐于无物,却做不到把久在自己身边的表妹双手送人,自己果真是个自私又虚伪的人啊。

    徐灏就这么站了良久,苦苦思索着该怎么去解决此事,最终对着夜空中的圆月冷冷一笑。

    “我可以和凝雪平等相处,因为我承认她是我的妻子。而对于别的女人,我没有任何义务去平等对待她们,只能说现在是明朝是古代,我遵守着这时代的规则,也抗争着这时代的规则!我努力去守护这封建时代的一些人和事,捍卫我作为现代人的行为准则,也要享受这封建时代赋予我的权利,自私的去霸占一些人和事,没必要有什么内疚。说到底老子就是一凡人,不是圣人。”

    这一刻,徐灏似乎彻底想通了,不再为了女人而总是束手无策,总是不想伤害任何人。

    事实也是如此,不管他今后专情于一人也好,还是处处留情也罢,总归都得伤了人。即使他永远安于现状,以徐家眼前的富贵,有的是女孩会像飞蝶扑火一样,想要留在他身边,这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完完全全是现实。

    当下徐灏脚步轻松的大步离去,只有老天爷知晓,未来不管是谁要想留在徐灏身边,等待她们的或许会有幸福,有幸运,有依靠,有酸甜苦辣等等等等,唯独会少了名分,因为那永远是只属于某位雪做的少女。

    最可怕的是,徐灏的心态已然发生了转变。

    当一个男人开始不把女人当回事的时候,那也就意味着,他敢使出任何手段,去出手霸占任何有好感的美女,即使得不到,也不会让美女投入到别的男人怀抱里。

    呜呼哀哉!谁说世上最毒莫过妇人心?男人才是最无耻最狠毒的生物。

    ps:今天周一啦,也不知这样一位既专情又自私的猪脚,会不会得到大家的支持?并非是小钗故意取悦大家,大家伙扪心自问,你们回到古代,是不是也得如此呢?

    今后的情节,就让咱们用推荐收藏订阅等等来见证吧,反正此乃网络小说,什么都可能说变就变,节操是神马?汪汪!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该起床了

    就着夜色回到竹园,屋里灯火通明,而院子里乌黑一片,没有点灯笼。徐灏觉得今晚稀奇,连守门的人都不在,遂自己脱去厚底靴子,登堂入室。

    一进外厅,就见所有下人都聚在这里,各自忙着比量新进的绸缎,地下摆放着几只竹箱,到处都是绫罗布匹各处散放着,她们彼此商议着该如何做新衣。

    徐灏瞅着那些样式精美的缎子,觉得不同以往,不像是自家铺子里的,就问竹兰:“哪来的?”

    竹兰晃了晃身前的绸缎,美滋滋的道:“今日刚拨下来的秋料子,据说是大少奶奶张罗来的宫缎,果然比之寻常料子做工更讲究些,花色艳丽,颜色喜庆,质地厚重。大家都喜欢的不得了,这不商量着做几件吉服,好留着嫁人时穿。”

    徐灏恍然,原来是宫廷出品,怪不得看起来很扎眼呢,顿时想起朱巧巧曾让他从北方低价搜购大量皮毛,看来也是为了收买人心之用。

    “我说刚刚在天香阁,丫头们都不见了踪迹。”徐灏失笑着抬脚就要进里间。

    麝月赶忙放下手中的绸缎,小跑过来抢先替他打起了珠帘。徐灏笑道:“别为我忙乎了,忙自己的去吧。”

    不远处的晴雯见状说道:“麝月你别献殷勤了,有了新人换旧人,咱们该知趣点好。”

    徐灏下意识的朝屋里一瞧,就见香玉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里面,顿时朝着晴雯招手:“你来,今晚大家一律放假,我只用你一个人来伺候,也好证明我念旧。”

    香玉低着头抿嘴一笑,脚步轻松的打徐灏身侧溜了出来,留下一股子处子幽香。晴雯不满的叫道:“我不干,你分明是借机报复,等服侍你睡了,就剩下些没人要的料子留给我。”

    徐灏指着她叹气道:“明明挺聪明伶俐的一个人,有时却蠢的可以。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吃亏过?你们告诉我,这些东西是不是头一个就送到咱们这儿?”

    丫鬟们马上全都点头,竹兰笑道:“往日送四季衣服料子时,大家清楚这都是打二房铺子里送来的缘故,得先紧着旁人,是以每次竹园和天香阁都是垫底的,咱们都无话可说。反正少爷也没叫咱们吃亏过,不喜欢的尽管拿出去调换,别家就没这待遇了。

    谁知今次竟第一个就送到咱这儿来,当时轰动全家呢,而咱们身为少爷的丫鬟,也没给少爷脸上抹黑,单子上写的什么就收下什么。闹得那管事妈妈事后又过来一趟,发牢骚说除了二房之外,其它房里都吵得不可开交,为了区区绸缎挣破了头,尤其是几位姨娘的屋里,那叫一个人仰马翻,都没个规矩。直说通过此事算是明白了,有什么样的主人家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果然嫂子会处事,也证明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既然嫂子给咱面子,自然以后要投桃报李,

    徐灏很开心,想了想,失笑道:“你这说了一大堆,明摆着是来奉承我,看来你们还是对这些贡缎稀罕的紧。行了,回头我多弄些来,咱们二房人人有份。”

    这一句话,惹得丫鬟们人人欢天喜地,嬉笑着继续研究绸缎。晴雯当即撂开了手,笑着走过来:“今晚就我一个人伺候吧,等回头你多赏给我两匹,也让我家里的姐妹们跟着沾沾光。”

    “行。”

    徐灏答应的很爽快,当下先进了屋,随后晴雯进来服侍他更衣,过了一会儿,整理长发的时候,晴雯站在背后故意说道:“香玉那丫头乖巧听话,要不待会你沐浴的时候,我叫她进去伺候,我守在外面帮你们观风,怎么样?”

    徐灏似笑非笑的道:“香玉太小,干脆你来吧。”

    晴雯没好气的道:“没有太太点头,你休想动我一根手指头。再说咱也没那个命,比不得人家会讨太太的欢心,等再过几年,收拾收拾东西赶紧回家去。”

    徐灏问道:“这话怎么说?你直说给我听。”

    晴雯把木梳放回匣子里,顺手摘下系在头发上的一颗东珠,说道:“那就说给你听,不过你听了可别着恼?”

    “嗯。”徐灏信手把头上剩下的五颗珠子全都扒拉下来,递给晴雯后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晴雯手里攥着珠子咬着嘴唇走了过来,俯下身子趴在他耳边说道:“是太太疑心你身上有什么隐疾,不然为何满屋子漂亮丫头,竟是一个都没放在心上过?是以就把最听话最老实的麝月香玉叫了去,吩咐她俩今后轮流夜里睡在这屋里,如果你忍不住叫她们侍寝,也得从了你呢。”

    徐灏惊奇的道:“你又怎么知道的?”

    晴雯笑道:“太太也是百密一疏,那俩丫头哪有那个胆量?一回来就求我帮想个法子,我没好气的骂了她们一顿。这不,晚上就让香玉等在屋里,我们说好了今晚谁也不过来。”

    徐灏顿时叹气道:“人家都是太太防贼似的防着丫鬟,咱家倒好,反过来了,荒唐。”

    晴雯嘻嘻一笑,红着脸说道:“其实我们都晓得你什么隐疾都没有,是你打心眼里尊重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徐灏奇道:“我却不明白?你们就怎么知道我没病?”

    晴雯忍着笑直起身子,瞥了一眼徐灏那某个令人脸红心跳的部位,嘲笑道:“每日大清早的,你那里都竖着一根棍子,看把你憋得脸色通红,口干舌燥的吵着要喝一大碗凉白开,咱们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丫头,哈哈!”

    说完晴雯捂着脸转身跑了,徐灏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那蔫头耷脑的小弟弟,哑然失笑。

    说实话,相比起贪图鱼水之欢,徐灏更喜欢保持暧昧的新鲜感,没有经历过人事的女孩子无疑是最有趣的,每时每刻都会给人以惊喜。再说上辈子经历过的女人虽然不多,十个八个还是有的,一场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之后,感觉最动人的那种滋味就失去了,只剩下直来直去的**交流。

    以前徐灏不想留下太多的感情债,因此从不主动撩拨屋里的女孩们。现在看来是做对了,起码和自己在一起的这些年月里,有自己一力护持,每个人都能尽情享受无忧无虑的少女生活,此乃一生中最宝贵的时光,过去了就会永远失去。而不必为了感情纠缠而变得患得患失,一夜之间蜕变成了忧虑未来的多愁女子。

    忽然徐灏心里油然升起了满足感,非常动人的一种体会,就像是一只老母鸡,亲自孵化出了一群小鸡的那种成就与欣喜。

    虽说他已经不把晴雯等丫鬟视为平等相处的人了,或许将来会肆无忌惮的去占有某个人,或许会干脆把所有人都一直留在身边,也或许一时心血来潮,把她们全都放出去嫁人,未来如何谁又知道呢?

    第二天一早,穿戴整齐的徐灏看了眼在小床上睡的正香的晴雯,为了方便自己,能够随时起床服侍,仅仅脱去了外衣,穿着小衣纱裤和衣而睡。

    事实上徐灏除非万不得已,很少召唤她们半夜起床来,睡觉时没什么动静,安安静静的,不管谁来守夜都会说睡的格外香甜。

    问题是她们确实不能只穿着一件肚兜睡觉,那样传扬出去太不好听了。

    徐灏轻手轻脚的走出院子,于他发明的鞋架上选了一双千层底的布鞋穿上,此时天色还是昏暗一片,只有东边有一抹鱼肚白,预示着太阳即将升起。

    整个园子里万籁俱静,打更的婆子们都歇息去了,还得等半个时辰后,院门才会被值夜的妇人打开,那时就会有来自庄下的媳妇们送进来新鲜的蔬菜肉类,厨娘会起床接收,最勤快的下人会开始打扫庭院。

    呼吸着新鲜空气,徐灏沿着僻静的长廊跑步,不时伸展下四肢,于假山前练了一套自创的拳法后,中规中矩的耍了一套太极拳。

    陆陆续续有人声传来,徐灏长舒一口浊气,静静的任由体内真气反复运行了一万八千圈后,嗯!距离飞升之日为期不远了,大概弹指个百十来年后,即能得道成仙了。

    一代宗师徐灏微微一笑,弹指朝着空中轻轻一弹,就见一道肉眼不可能看见的真气光速远去,也不知道宇宙中哪颗倒霉的恒星瞬间被摧毁。

    自得其乐的徐灏童心大起,突突突的连续弹出无数道真气,完蛋了!宇宙即将毁灭。

    末日来临之时,最重要的是和亲人告别,自知闯了大祸的徐灏立马跑到了天香阁,飞速上了楼,闯进红叶的闺房里。

    没想到大姐和红叶睡在一起,徐灏怒气冲冲的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就见姐妹俩卧在青色的纱帐内。

    大姐睡态安详,裹着一层鹅黄金丝锦被,呼吸间悠长缓慢,整个身子都被盖着。而红叶却侧着身子,一把长长的青丝拖于枕畔,齐胸盖着一幅桃红绫被,似乎没有穿肚兜,露着雪白的膀子,两只胳膊不安分的搁在大姐身上,其中一只手竟然附在大姐耸起的胸口上。

    徐灏羡慕嫉妒的瞄了一眼大姐的胸部,红叶肌肤细腻的手腕上套着一对碧绿色的玉镯,记忆中自己小时候都是他霸占着那熟悉的部位,没想到现在成了红叶的,岂有此理!

    徐灏上前一把掀开纱帐,不客气的把红叶的小爪子拿开,一屁股坐在床头边的凳子上。

    徐青莲睁开了眼帘,柔声道:“都这么大了还和你妹子置气?真是的。”

    徐灏低下头来,温柔的亲了下姐姐的额头,轻声道:“姐,该起床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庶出兄弟

    躺在床上的徐青莲没有动弹,毕竟弟弟大了不好仅仅身着一件肚兜秀给他看,笑着说道:“你去外间,等我们俩起床梳洗。”目送弟弟乖乖的出去了,这才掀起锦被来,眼见红叶八爪鱼似的紧紧搂着被子扭成一团,无奈之下只得把自己的锦被给她好生盖上,伸手披上了一件春衫。

    坐在外面的徐灏寻了个位于窗边的椅子一坐下,就见打隔壁房里走出来四个打着哈欠的丫鬟,有一种陌生感。原来和秋香年纪一般大的春月夏雨冬雪三个丫头,这几日都已经放出去准备嫁人了,而和晴雯同一批进来的那几个丫鬟,也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放回家去了。

    近段日子不时从二房下人家补充进来新人,一来一往人数刚好持平。徐灏本打算多给大姐和小妹增添些人手,可是被徐青莲给婉拒了,说家里的规矩就是规矩,逾越了不好。

    反而徐灏在老太君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不时赏给他几个下人,据说这几日还要添人,弄得如今徐灏的竹园人数大有严重超标的趋势,于一众兄弟中可谓是独领风骚。

    自从去年开始,徐家就改了规矩,也是如今我大明从战乱中昂首走出来,人口繁衍下的必然。再说由俭入奢易,而由奢入俭难。

    如今嫡出的少爷屋里一律两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小丫头,四个粗使丫头。另外还有一个奶妈子,两位教习妇人,两位管事妇人,四个婆子,人数比之以前增加了不少。

    嫡出小姐屋里则是一位贴身大丫头,两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小丫头,四个粗使丫头,奶妈子和两位教习妇人,两位管事妈妈和四个婆子,抡起人数足足比以往增加了一倍有多。

    庶出的兄弟姐妹待遇就要差很多,毕竟有太太从中作梗,依然可怜的保持原样。老太君不知为何也没有多说什么,任由太太自己做主,其中诸位姨娘的境遇最差,不过是两三个丫鬟而已,有的甚至只有一个丫鬟伺候。

    如此徐灏就越发显得特殊了,以至于人人侧目,对此议论纷纷。他除了竹兰身份不变外,晴雯和麝月香玉的待遇皆是贴身大丫鬟的标准,合起来正好四个超等丫鬟,凭此就足以使所有下人为之震惊了。

    当然了,明面上月钱全都是从老太太的月银中拨出来的一部分,所有人除了酸溜溜的说一句老太君偏心之外,也只能羡慕嫉妒了。实则那都是徐灏自己的钱,都是管燕王府讨要来的利息,每个月都有个三五百两银子,全都孝敬老太君用来打赏人用。

    为此老太君开心之余,竟打算给他扩编规模,添加成八个一等丫鬟,八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八个粗使丫头,此外还有若干妇人婆子。几乎和老太太自己的待遇一样,风声传出去后,闹得无数人家挖空心思的想把自家闺女塞进来。

    徐灏对此暂时还没有表态,徐灏的奶娘姓萧,今年四十岁整,一手奶大了他们姐弟三人,如今常年在家颐养天年,时不时的进府,往往也是在天香阁里住着。

    也是因徐灏性情完全变了,每每见到奶娘倚老卖老,很不高兴,故言语上就有些冷淡,是以奶娘萧氏就不乐意时常过去,偶尔兴起才会去竹园溜达一圈。

    徐青莲为人念旧,作为徐家大姐,身边还是两位贴身丫鬟,分别起名叫做春碧和夏荷。就因开了诗社,自然取的名字大有讲究,按照春夏秋天的格局,春碧的名字出自贺知章的咏柳里的头一句‘碧玉妆成一树高’,而夏荷则是出自南宋诗人杨万里描写夏天的‘映日荷花别样红’。

    红叶作为徐灏最宝贝的妹妹,自然贴身丫鬟也弄成了两个,一个取自杜牧山行里的‘停车坐爱枫林晚’,一个取自王安石的梅花,头一句‘墙角数枝梅’,分别叫做秋枫和冬梅。

    至于其她丫鬟的名字就不一一赘述了,反正徐灏自己现在也记不清谁是谁了,不外乎都是些什么香、喜、桂、月或碧、红、翠、莲,或者春夏秋冬、琥珀珍珠、鸳鸯鹦鹉等等。

    现在大家彼此都很陌生没什么可聊的,徐灏就扭头朝外面望去。这四个丫鬟皆是十三四岁的的年纪,本来很没形象的连连打着哈欠,睡眼惺忪人人衣衫不整,一眼瞧见三少爷竟然坐在那里,顿时一起转身跑回了屋里。

    这边屋里徐青莲坐在床边哄嗜睡的红叶起床,可无论怎么哄也不见红叶醒来,徐青莲就耐心的陪着妹妹。

    好半天,就见四个丫鬟妆扮的焕然一新。脸上抹了白白的水粉,嘴上涂了红红的胭脂,长发盘起了双环丫鬟髻,抹了香喷喷亮晶晶的花油,斜插着几只玉簪子,戴着摇摇摆摆的珍珠耳环,手腕上套着闪闪亮的银镯子,一身好看的绸缎新衣,扭扭捏捏的碎步走出来,不时偷偷瞅着徐灏,然后你推推我,我捅捅你,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最终谁也没好意思主动和徐灏搭腔,羞涩的一起涌进了小姐睡房。

    以往春月等人都会自动过来伺候徐灏梳洗,说说笑笑的都很自在,秋香最是反感徐灏没事就跑这边跑,时常为此发脾气。

    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物是人非了,这让徐灏有些小小感慨,果然家宅里就和兵营一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虽说嫁人后依然可以回来做事,可那时一个个已为人妇了,再没了从前的百无禁忌。

    一直过了很长时间,徐青莲梳洗完毕后缓缓走出来,挽起袖子吩咐道:“再去打盆温水来,把我用的香胰子和青盐一并取来。”

    徐灏笑道:“我都这么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做。姐你坐下来,陪着我就行。”

    “在姐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徐青莲笑着说完,一等春碧抢着端过来一盆清水,不由分说命徐灏站起来,亲自用手温柔的给弟弟洗脸。

    徐灏闭着双眼,默默感受着涌动的亲情,真是久违了的滋味和亲密。整个家里没有人知道,大姐乃是徐家日后能继续保持荣华富贵的关键人物,没有大姐的存在,徐灏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的和朱高炽乃至燕王朱棣连接上。

    洗完脸,徐灏任由徐青莲用毛巾为他擦干,心说只要再给我个一年半载,或许我就能不需要朱高炽了,起码不用考虑到朱高炽的感受,到时大姐就可以自由嫁人了。怕就怕和朱高炽之间有了感情,变得非朱高炽不嫁那就糟了。

    不过想想又不太可能,毕竟朱高炽的形象太过那啥,而且正妃次妃娇妾美婢满满一屋子,有病才会一心想要嫁过去,位列末尾。

    再等等吧,徐灏心里总归还是没有底,暗叹还是得捏着大姐这张王牌。再说大姐今年才十七八岁,即使没有朱高炽的存在,他也不会急着把大姐嫁出去,等二十岁时谈婚论嫁也不晚,就让朱高炽傻乎乎的等着吧。

    徐灏都梳洗完事了,红叶这才刚刚睡醒,赖在床上撒娇让大姐进去伺候,徐青莲没办法转身进了屋,边走边苦笑道:“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俩。”

    徐灏哈哈一笑,眼看时辰不早了,就对不熟悉的夏荷说道:“劳烦你去一趟老太太那,就说得晚去一会儿,给我们留一份早餐就好,不必等我们了。”

    夏荷赶紧娇声答应,喜气洋洋的径自下楼去了,惹得春碧几个都一脸羡慕,不时打屋里借故溜出来偷偷瞧着徐灏,时刻准备着三少爷有话吩咐下来。

    村里来了新姑娘,徐灏自然免不了每个人都欣赏一番,比起秋香等人的相貌,水准上升了不少,长相各有特色,性情也各有优点,可还是比不上晴雯她们。

    红叶小姐总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徐灏等了大半天,对于宝贝妹妹同样无可奈何。三人遂带着丫鬟们一起去了福寿居。

    给老太君请过安,徐灏和早早过来站规矩的嫂子朱巧巧打过招呼,挨个对三位太太问了好。

    徐青莲姐妹俩去了姐妹身边坐下,徐灏去了兄弟那一边坐下。

    他这边徐济伤还没养好,没过来。除了大哥徐汶以外,老老实实坐着四个庶出兄弟,徐灏心知肚明怎么回事,笑呵呵的过来坐在徐汶身侧。其中最大的徐江不过七岁,最小的徐浪刚刚三岁,一般很少随着自家太太过来,两个是长房姨娘所生,两个是三房姨娘所生。

    以往徐家的家规使然,弟弟都得尊敬兄长,徐灏也是如此,偶尔撞见进园子里玩耍的庶出弟弟们,即使年纪小不懂事,见了他后都规规矩矩的过来行礼问好,稍有不礼貌,连带着奶妈和身边的下人都要受到责罚,因此奶妈从他们一岁时起,就时时耳提面命,教导他们见了哥哥要尊敬守规矩。

    实在是四位庶出弟弟在徐家太没有存在感了,一般很少露面就和不存在似的,有徐家的诅咒在前,能不能活过十六岁都是未知之数。是以徐灏对他们一点都不熟悉,加上平日里琐事一大堆,身边记挂的人又太多,别看都住在一起,却一年下来都见不到几次。

    在徐灏眼里,完全把他们都当做子侄辈看待,年纪差距毕竟摆在那,各住一方没什么来往,因此就没怎么关心过。而如今随着对大哥二哥太失望了,这让他不得不重视起四个弟弟来,是以就和祖母提起,让弟弟们从今以后天天过来请安。

    徐灏期望他们将来长大成人后,能成为自己的有用助力,起码不要成为一无是处的纨绔公子。

    有鉴于此,徐灏除了暗中留意他们的日常起居之外,并没有做些什么。弟弟们越是在徐家受到冷落,或许就越会不甘心从而努力往上。

    徐灏第一次主动抬手摸了摸五弟徐江的小脑袋,笑问他的学业,这让小小年纪的徐江大感受宠若惊,唬的一动都不敢动,其他三个弟弟都惊奇的抬头傻傻望着徐灏。

    在他们的幼小心灵里,三哥徐灏已然是位魔头级别的大人物,自从打了大哥二哥后,三哥就堪称是和三位老爷平起平坐之人了。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打了人就要受到惩罚,徐灏所有产业和银子都被迫上缴了家族,虽说没有受到皮肉之苦,可比起挨一顿打似乎凄惨多了,这就是徐家以下犯上的代价。

    ps:惯例先感谢23222333、fugudoku和lizziel三位大侠的打赏。今天又有聚会了,恐怕又得被逼着喝几杯啤酒,偶酒量不好,喝一口酒就脸红,到时迷迷糊糊的怕是不能码字了,本来想多写一章的,可是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实在是受不了了,请大家原谅。

    感觉昨天突然多了很多新朋友,留了很多言,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都无限欢迎。晚上还有梦生梦生筒子的一张评价票,一下子把评价分数拉低到了9.0,还好手下留情了,这分数很公允的说。

    容许小钗诉诉苦,家长里短的小说真的不好写,这么多人物和细节不比描写朝堂和战争简单多少。而且本身情节就够不讨人喜欢够平淡了,作为小众书,特意添加了很多不必要的情节和冲突,刻意制造情节上的起伏,自己都感觉怪怪的,不伦不类了。

    很多时候,觉得有时UU小说的猪脚已经够二了,真的不想让猪脚走哪闹到哪,四方拜服万人称颂,真的不现实。

    原本按照最初设定,很多人物的命运都会以悲剧结尾,比如秋香和徐青莲,徐翠桃萧子莹萧雨诗等等,总之很多人的命都不好,小钗倾向于单女主,因此女人就最悲催,有的甚至一出场就没命了。

    写法也不是以现在的轻佻为主,而是想类似雁九大家那种很生活化很成熟厚重的稳健笔法,可惜尝试了一下,感觉做不到重生康熙的大气浑厚,东施效颦无疑更惹人厌。

    如此没怎么过多思考,觉得尽量得满足方方面面,女人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不能一味的写家宅,得兼顾外面的精彩世界,所以就出现了现在的明穿。

    往后基本调子不会变了,保持现在的风格就好,没有太多的悲剧,女人不多也不会少,感情上肯定是单女主。

    只希望大家能多一点耐心,按照目前的进度,本书恐怕百分之一的情节进展都没有达到,现在大家猜测的人物命运,完全都是刚刚开始,未来的路长着呢,小钗决不能让情节流于平庸,人物结局上都会出人意料,又会让大家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离朱元璋驾鹤西归还得等几年,朱允炆会做几年的建文皇帝,然后朱棣几年的靖难之役,将近十年的时间,仅仅不过是前期的过渡。

    真正的开始,还得从永历大帝登基以后,那时猪脚已经完全长大了,成家立业了,就要面对朝堂和很多敌人。

    目前大家感受到的猪脚憋屈,完全是为了今后的情节走向做铺垫呢。没办法,顺着历史走就得如此,忍得一时苦,方为大丈夫。

    剧透就说到这里,不定偶一时不开心,就把朱棣写死了也说不准,让猪脚凄惨孤独的狠狠虐待他,反正世事不能尽如人意嘛!

    感谢大家陪着小钗叨唠,有不满尽管朝着偶骂,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胡话到此为止吧。

    还请继续支持本书,谢谢!

第一百二十八章 郊游

    蒋嵩最近算是走了霉运,被无所事事满脑子寻衅作恶的朱高熙盯上了,他先在大本堂告了假,每日一早就跑到沐家报道,然后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沐昂勾结一处,变着法的捉弄蒋嵩。

    蒋嵩对此叫苦连天,又在接连吃了几次哑巴亏之后,跑去找沐夫人诉苦,而沐夫人则一脸无奈的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没办法,蒋嵩心说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干脆整日里呆在院子里足不出户。他倒也不觉得无聊,因有了钱后就买了个小丫头春儿伺候,早想把春儿给糟蹋了。

    蒋嵩万万没想到,徐灏就等着这时候呢,通过沐昂的书童,把个蒋嵩那见不得人的嗜好了解的清清楚楚,眼见鱼儿已然上钩了,当即嘱咐朱高熙按计行事。

    捉弄蒋嵩不过是件小事,徐灏以踏青的名义,带着大姐和小妹被家人前呼后拥的出了门,毫不客气的拿人家张辅当长工使唤,吩咐他先期去寻找景色上佳的所在,搭好帷帐圈好场地。

    张辅倒是实诚,对于他来说,徐灏的身份差不多等同于半个燕王世子。当即带人飞马赶到距离沐家别院不远的地方,亲自挑选了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小山坳,他看中了河边有座码头,到时还可以乘坐画舫游览两岸风光。

    人还未到的时候,张辅又去了附近的村子里,搜购了些时鲜果蔬和野味,虽说徐家有自己的厨娘,他还是自作主张的请了五六个精于厨艺的村妇过来,打算让徐家人尝尝当地手艺。

    沐夫人收到干闺女的邀请后,欣然带着女儿乘船而来,恰好和坐马车而来的徐灏等人遇见。

    彼此见过礼,众人皆对此处的静雅环境很是满意,背靠青山面对着波光粼粼的小河,周围一望无际的茵茵碧草,处处都有各色绽开的野花。尤其有趣味的是,周围还有许多前来踏青游玩的人家,相互之间都隔着一段距离,大家同乐而又不必担心会有人来打扰游兴。

    不管是沐夫人还是徐青莲姐妹,即使年年都会出门游玩几次,还是免不了每次出门都一派兴致盎然,看见什么事都觉得新鲜有趣。

    而丫鬟们一样自小生长在高门大院内,难得出门一趟,一个个欢欣雀跃自不必多说,因此所有女人竟没一个走进围好的帐幕里,就那么站在外面好奇的观望周围的人和物。

    她们如此,周围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女眷们又何尝不是如此?不时相互间挥手示意,挥来挥去的老半天,依然乐此不疲。

    至于普通的百姓人家,自然不会跑到大户云集之处,到处都是青山绿水,根本不愁没有景致绝佳的去处。

    徐灏先是了观察了周围,然后笑呵呵的慢慢踱步走到心上人身边,闹得沐凝雪心里甜蜜又免不了暗自羞怒,可是当着大家面前又不好马上抬脚躲开,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任由那登徒子近在咫尺。

    徐灏笑了笑停下脚步,保持了既亲密又不过分的安全距离,这令沐凝雪松了口气之余脸上也现出了笑意。

    徐灏很满意张辅的安排,不失时机的说道:“今次是我的好兄弟张辅负责一切事宜,你们看那边,穿着青色武士服的就是他,别看年纪轻轻的,为人稳重办事稳妥,深受燕王器重。他正带着人守着两边的道路,保管不会放进来那些无耻的公子哥。”

    沐夫人喜道:“这年轻人不错,往年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人闯进来惹人厌,虽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担心被打扰,可总免不了扫兴。干脆让护卫们多费费心,加上我家的侍卫们,即使是不学好的王孙公子前来惹是生非,咱也不怕什么,替周围人做做好事,一早把人远远撵走了事。”

    徐灏一边暗自观察着红叶的反应,没觉得妹子脸上有什么异样,一边点头道:“干娘心善,我这就安排下去。”

    沐夫人拉着红叶的小手,笑道:“咱们娘们躲在一边吃喝玩乐,就劳你去费心了。昂儿和高熙不愿陪着出来玩,对外的事只好劳烦你来出面。”

    “应该的。”徐灏转过身来朝着外面走去,不经意间轻轻和身旁的佳人擦肩而过。

    明明周围有的空间,却非要过来挤自己?肯定是故意为之,可恶!沐凝雪顿时为之气结,暗道近来他对自己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以后不能轻易给他好脸了。

    徐灏走到一干护卫中间,把两家的人手一并安排下去后,一切琐事都扔给了张辅,他跑到河边去垂钓。

    如此不时有竹兰晴雯她们借故招呼人过来做事,张辅自觉重任在身,就一趟趟的跑过去,很快在两家女眷面前混了个脸熟。

    望着平静的水面,徐灏心不在焉的握着竹竿,虽说打算把红叶许配给张辅,今天特意来了这一出相亲,先彼此见过面后,等去了北平,搬出姑姑燕王妃亲自出面玉成好事,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大姐毕竟还待字闺中,此事怎么操作还得仔细斟酌下,可别弄巧成拙了,伤了大姐的心。

    不知不觉时间慢慢流逝,徐灏独自一人坐在河边钓鱼,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沐夫人一直留意着徐灏的举动,生怕这混小子又借机纠缠女儿,小儿女间耳鬓厮磨下,万一不慎被人传扬出去,总归不好听。不想整个上午,就望见他坐在河边一动不动,心里暗暗纳罕。

    因此沐夫人觉得好奇,就问红叶道:“你哥哥平日里在家时,也是这般模样?”

    红叶想都不想的道:“是呀。他就喜欢一个人那么坐着,没人打搅的话,偶尔能坐上一整天呢。”

    沐夫人看了眼绣眉挑起的女儿,摇头道:“年纪轻轻的像个老夫子,不好。不过我本以为他喜动不喜静呢,是个最爱热闹的,没想到竟能沉下心来,他能如此倒也是一桩好事,咱们家这样的孩子就怕小小年纪飞扬跋扈,太轻佻了不免心浮气躁,做事三心二意,还是老成点好。”

    沐青霜忽然对红叶说道:“走,找你哥哥划船去。”

    不想红叶说道:“我哥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去打搅他。”

    “为何不可以?”沐青霜顿时一脸惊奇,“难道他脾气很大吗?连你做妹妹的都怕他?”

    沐夫人和沐凝雪闻言都看了过来,红叶忙摆手道:“我哥脾气可好了,从不曾对我说过一句重话,什么事都听我的,凡是我喜欢的,哥哥二话不说就拿来送给我,谁要是数落我一句,我哥不管是谁都要理论一番,闹得现在就连祖母都埋怨说,红叶有人撑腰子,可不敢得罪了,嘻嘻!所以干娘您千万别误会。是我姐曾经说过,哥哥是男人要思考外面的事情,他想事情时最好不要去打扰。”

    沐夫人当即释然,笑道:“他还是个孩子,哪来那么多的事情要考虑?不过青莲说得对,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在外头遇到了事,一般不会对家里人说,所以不能打搅的时候就不要去打搅,省的无端端的添乱。”

    徐青莲柔声道:“干娘说的是,弟弟他别看年纪还不大,可是心里藏着很多心事,全家人的事他都记在心里不说,婚丧嫁娶,生日寿宴什么的都会尽心尽力的去操办。就是家里面遇见了下人家的难事,他能管的都要出手帮忙,从不吝啬钱财和出面替下人办事,为此很多家人们都很感激他。

    除了帮家父料理外事之外,又得读书又得进宫做侍卫又得为燕王府做事,还要在长辈身前尽孝,闲暇时要陪着我和红叶,真真是一刻都不得闲。因此尽管他从不说出来,可是我这做姐姐的岂能体会不出他的辛苦?故此他在家休息的时候,就不让红叶去打扰,每次听丫鬟们说他在书房一坐就是整整一天,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坐着想着事情,可见真的是心累身疲,令人心疼的紧。”

    沐夫人和沐凝雪都听得大为动容,也不免有些不可置信,不过一想到蓝玉案后徐灏做的那些事,她们全都看在眼里。还有就是通过徐灏的介绍,沐家趁机置办了酒楼和不少产业,最近陆续卖出了一些店铺,丰厚回报令人咋舌。

    再来就是沐昂的学业了,徐灏操了多少心,沐家上上下下可谓是体会最深的,毫不客气的说,假如没有徐灏的存在,凭沐昂自身本事万万考不上童生。

    尽管银钱上的事不放在沐家眼里,可是从中管中窥豹,不难想象到小小年纪的徐灏平日里都在忙着什么,正如同徐青莲所诉,使人感到心疼。

    实则对于徐灏在自家做的那些事,沐家所知甚少,同样徐灏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徐家人也是了解不多。不管做任何事,只要没人过问,徐灏就从不多说一句,时刻牢记着要谨言慎行。

    要不然把徐灏做的事一件件一桩桩的全摆出来,尤其是和燕王府的那些暗中往来,恐怕就会让人惊恐的发现,一位寻常的年轻勋贵子弟,做的事已经远远超过了他本身的年龄和心机。

    很多时候,徐灏也觉得自己像个事妈,什么事都想管一管。其实也是如今有能力去干涉他人之事,说句不好听的,完全是举手之劳,不用费什么心思,毕竟身份在那摆着,随便几句话下面人也会认真记着。

    而且对方也往往觉得天经地义,这年代家族里人与人之间一切都息息相关,和别的家族都有牵连,所有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处事上头很少有人会骂你多管闲事。如果放在穿越之前,就算有这个心也没那个本事和必要,就算是一家人,恐怕也要遭到白眼和几句嘲讽。

    ps:正在含泪继续码字,凌晨还会更新,大概不出现任何不可抗拒因素的话,比如万恶的相亲,一天两章或不定时那个啥。

    撒花庆祝,托大家伙的福气,下周要上传说中的三江了。吼吼!!到时希望大家扶持下,起码三江票能好看些,没得对不住大家的热情。

    最后感谢超大号砖头和马探长的打赏。

第一百二十九章 钓鱼

    秋风送爽,午时下风处燃起了篝火,炊烟升起慢悠悠的随风散去。

    请来的村妇打起十二分jīng神,一道道用大铁锅烹煮煎炸出来的菜肴川流不息的送上,鲜鱼皆是清炖或直接蒸熟了,散发着新鲜食材的诱人香味,即使视觉上差了一些,但浓郁的农家风味足以弥补,如期迎来了沐夫人的赞赏和十两银子的打赏。

    其她人皆是未出嫁的小姐,按理说不必往外掏银子,本想着拿些铜钱出来应个景,可是前rì朝廷刚刚颁布法令,不许民间流通铜钱,连家中现有的铜钱和铜器等都要送交官府销毁。

    不得已只好拿出一百文二百文不等的簇新宝钞出来,生怕因cháo湿而烂掉了,特意用防水的油布包着,送与了几位村妇。

    村妇们连声道谢后欢欢喜喜的告辞而去,这以往宝钞因不耐用加上朝廷只放不收,使得宝钞的价值越来越低,没人稀罕。现今则不同了,除了真金白银外就是它了,起码朝廷下令的头几年,大家只能凑合着用。

    徐灏没有过来一起吃饭,这边男人们就着炭火烤起了猪腿肉,炖了一大锅的鲜鱼汤。徐灏对松软肥腻的猪肉没什么兴趣,喝了几碗鲜美的鱼羹,又去了河边继续垂钓。

    事实上徐灏也一直在思索宝钞的事,即使对于金融不jīng通,可是银行用来做什么的他很清楚,明清以来钱庄盛行,国有银行和私有银行的利与弊提笔就能洋洋洒洒的写出一篇论文出来。

    言而总之,徐灏没想过用银行来大肆圈钱,因为以他的身份钱多了不是好事,更遑论什么富可敌国了,要想死得快些,尽管去勤劳致富吧。

    如果能为国为民不失为一桩善举,可惜一想到朝廷上那些官居高位的土著们,徐灏就直摇头,他没有把握去说服那些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再说谁会听他的?

    即使朱元璋同意了,估计几十年后,银行也得被搞的荒腔走板,沦为朝廷的敛财工具,不是顺应时代而诞生的事物,总归逃脱不掉失败的命运。事实上明朝中叶诞生的钱庄一样命运多舛,主要问题就是因为从国家到民间缺乏关于现代金融的理论知识,大环境的文人至上气候下也没人去研究这个,四个字概括就是混乱无序。

    何况明朝初年金银稀少,金银只是流通在富贵人家里,普通百姓等闲也摸不到几两银子,没有真金白银的支撑,无法发行金银铜币,也无法令真正的纸币流通,而且此项工程貌似实在是太复杂了,最终一知半解的徐灏打消了发明银行的热情。

    徐灏忍不住问自己,到底我能做什么?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明确答案,那就是既然无法以一己之力去改变什么,那就让大明尽早融入到整个世界中去,起码先要让海外贸易兴盛起来,到时有了大量金银铜铁的流入,不用他去费心,自会有聪明的商人为了方便交易,开设钱庄。

    海洋航行一旦成了时尚,不难沟通西方世界,至于融入世界后到底会怎样?无法预测,最不济就和已知的历史走向一样,大明自己不争气,无话可说。

    进行海外贸易的最佳人选,无疑就是未来的永乐大帝朱棣,自己今后要做的事,就是要让朱棣了解到贸易和商业对于一个国家的好处。成功了最好,不成功那也是老朱家的宿命。

    想到这儿,徐灏决定先不对朱棣提及此事,不然朱棣头脑一热对他老子举荐自己,或是召他北上筹备开设银行,那就糟了。一个不小心闹得举国民怨沸腾,自己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忽然就听身边有人叫道:“你怎么一条鱼都没钓上来?笨死了。”

    徐灏赶紧转过头去,原来是沐青霜出言问的自己,小丫头眉目如画浑身上下洋溢着朝气,她身边竟然还站着一身淡彩墨竹湘裙,显得飘逸出尘的沐凝雪。

    徐灏当即自嘲道:“是啊,我不太会钓鱼,可不笨死了。”

    沐青霜立马骄傲的道:“那我来教你怎么钓鱼,以前时常在洱海玩耍,我还会游水咧。”

    “佩服,可算是我也会游泳,不然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了。”

    徐灏笑着说道,情不自禁抬头看了眼微笑中的凝雪,心说这可奇了,当着人前唯恐辟之不及的她,竟然会陪着青霜来到自己身旁。

    他自是不知上午大姐的一席话,令沐凝雪深受震动之余,忍不住过来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达对他的理解和鼓励,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当下自有丫鬟们从献殷勤的护卫手里接过钓竿,压根不用谁人提醒,有的是男人主动热情的在鱼钩上穿上鱼饵。

    徐灏用眼神鄙视了一番这些家伙,有青霜这个大大的电灯泡在,甭想和凝雪两个人花前月下,干脆走人得了,正好有些事要办。

    如此徐灏对沐凝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到岸边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带着几个人径自去了。

    此举顿时令沐凝雪为之错愕,不但早上相遇时被吃了小小的豆腐一事,瞬间抛到了脑后,反而产生了不满之情。

    自己主动过来接近他,本想着大家借钓鱼的机会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说说话,为他宽解下平rì里的劳累,没想到他竟然二话不说就走了。哼!你不想理会我,那我也不稀罕搭理你,最好永远也别来寻我。

    不提沐凝雪在那里暗暗着恼,本来好端端的冰雪聪明,开朗豁达之人,到底也逃脱不掉陷入情网后的患得患失,可见情之一字当真奇妙。

    突然,自得其乐的沐青霜手里举着徐灏用的竹竿,不可思议的叫道:“姐你快看呀!他怎么不用鱼钩呢?”

    沐凝雪心里一惊,忙低头朝那竹竿望去,眸光顺着丝线延伸到了末端,果然是晃晃悠悠的空无一物。

    沐青霜又指着周围的草地,说道:“真是好古怪的一个人,明明坐着钓了半天的鱼,却连鱼饵木桶都没有准备,那他干嘛要来垂钓?奇怪。”

    好没来由的,沐凝雪心里升起了一丝怜惜,适才的不满顷刻间俱都烟消云散了,怔怔的看了一会儿,伸手接过徐灏用过的鱼竿,轻声道:“不奇怪,他就是在钓鱼。”

    说完沐凝雪学着徐灏的模样,坐在椅子上把丝线缓缓放入水中,一样的沉思不语。

    “真是一对怪人。”沐青霜小声说完忍不住撇了撇嘴,不知为何,忽然心里很是羡慕。

    一起垂钓中的姐妹俩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宛如一幅绝美图画,使得周围的人几乎都为之倾倒。

    其中沐家侍卫打心眼里,都把自家两位小姐奉为女神般看待,不容许任何人唐突亵渎,他们基本都追随过两代家主于云南身经百战堪称jīng锐中的jīng锐,不用任何人吩咐,当即散在各处jǐng戒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徐灏留下的年轻护卫们受此感染,他们一样的训练有素,立即把两头道路给堵住了,因那位美若天仙的沐家郡主或许就是未来的主母,竟是自作主张的不让任何人打此通过。

    反正许出不许进,幸好这里游人不多又有船只可以通行,没有造成太多的不便。倒是有个别男人企图混进来,结果都惨遭了一顿毒打,等事后得知打人的乃是沐王府和魏国公家,啥委屈都别说了,赶紧逃命要紧。

    帷帐里,沐夫人神sè慵懒的躺在凉席上,因没有男人在这里,没有顾忌的露出白皙的十根脚趾,不过连同十根手指都没有涂抹任何颜sè,毕竟人在外头又是寡妇之身,脸上不见半点胭脂水粉,完全的清汤素面,穿着一件素sè雪白chūn衫,下面一条同sè百褶拖泥长裙,嫌热裙角撂了起来。

    如今沐夫人对于徐灏已经没什么防备,再说徐灏向来很守礼,绝不会不经请示就闯进来,因此放心得很。

    本着未来丈母娘的心态,沐夫人一边用团扇扇着风,一边眯着眼眸上下打量着模样格外出挑的几个丫鬟。

    晴雯她们今rì难得被徐灏带出来散心,又不用伺候谁,心情非常放松之下,和徐家姐妹俩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沐夫人越看越觉得奇怪,一个个模样俊俏也就罢了,只能说人家徐家的风水好和自家一样盛产美人,徐灏作为独子,屋里放满了漂亮丫头也算是情有可原。

    问题是这几个丫头的神态举止都非同一般,除了那个叫做晴雯的大胆直接,说话没什么讲究外,其她人竟然都是落落大方,言之有物,比之各大豪门家的千金小姐业不逞多让!

    最稀奇的,是对比两位干女儿身边的丫鬟和自家的丫鬟们,一个个即使聪明伶俐乖巧的很,但相比之下,尤其是对于很多事物的看法和见解上,就显得混混僵僵懵懵懂懂了,稍微一品味,马上就能感觉出高下立判。

    “应该都是认真读过书的,是以不似寻常丫头,就和凝雪青莲她们一样。”

    沐夫人有鉴于此,就施施然的问道:“我问你们,一直都在念书吗?”

    晴雯xìng子爽快,当即说道:“回夫人,除了我不耐烦念书之外,竹兰姐姐和她们每天都会读书练字,最下苦功的是香玉,没rì没夜的念书,今次要不是少爷非要带着她出门,肯定又要一天都呆在书房里了。”

    沐夫人不赞同的道:“徐灏真是的,要你们读那么多的书做什么?书读的多了容易怡情换xìng,难道你们将来都给他做小妾不成?不然谁家养的起你们,一个个和大家闺秀似的。”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不敢言语了,徐青莲和徐红叶姐妹俩彼此对视,一起暗叫糟了,今天就不该带晴雯她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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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谁是恶少

    江浦县位于京城西北方,乃是连接数省的交通要道,隔着长江与京城遥遥相望,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向来有金陵西大门之称。

    江南县城历史悠久,文风浓郁,名胜古迹颇多,一年到头都有商贾游人打县城路过,很是兴盛。而且这些年来,朝廷又陆续打各地迁来数十户的富贵人家,纷纷买地建造大厦广院购置田产,使得县城越发繁华。

    今日打江那头乘船过来了三位鲜衣怒马的少年公子,带着一群配着武器的豪奴,肆无忌惮的行走在主街上,惹得人人侧目。

    惠风酒肆的店小二于小四见多识广,炼出一双火眼金睛,瞧着打门前路过的少年公子,眼珠一转,笑眯眯的对吃酒的客人说道:“看见没?那可是京城一等一的王孙公子。”

    客人是从四川来的丝绸商人,不屑的道:“龟儿子休想骗人,你是欺咱们没见过世面?明明穿着锦衣卫的御赐飞鱼服,哪里是什么王孙公子。”

    于小四胸有成竹的嬉笑道:“既然客官不信,那咱们就打个赌,赌一贯钱。”

    商人手持酒碗,笑道:“格老子的,你小子是想使诈?成!大家伙还请帮着做个见证,赌了。”

    周围几桌客人见状纷纷鼓噪,有倾向于店小二的,也有倾向于商人的。于小四得意的道:“凡是不信我的,一准没来过几次京城,对也不对?”

    那些倾向于商人的客人们不由得点点头,商人预感到自己要输,就笑骂道:“赶紧说,说清楚的话,这一贯钱马上双手奉上,就当长了见识,省的进了京不知深浅得罪了人。”

    于小四当即翘起了大拇指,赞道:“您见识不凡,此次进京肯定能赚大钱,保管您这一贯输的不冤枉。”

    于小四抬头四顾,朝着摇头无语的掌柜轻轻一笑,说道:“那小的就仔细和大家伙说一说。第一你们恐怕还不知道,现如今锦衣卫已经没有人有资格穿飞鱼服了,什么缘由小的不便多说,你们进京后最好也别去打听,总之锦衣卫再不是从前的锦衣卫了。

    第二,就算是往日,飞鱼服也非是锦衣卫的独家穿着,有的是天潢贵胄喜欢穿它,区别很简单,咱们看年纪,二十来岁以下敢穿着飞鱼服出来招摇,一准是王孙公子们,至于成年后的王孙公子较为稳重,不是一身寻常衣服就是身穿大红蟒袍出门。”

    商人不信邪的嚷道:“有很多世家公子官宦子弟被朝廷封赏了飞鱼服,不一样能穿出来?我就见过不少,小二你输了。”

    于小四嘻嘻一笑道:“等小的把话说完,这第三就是在咱这县城里,有堂堂长公主府,那三位王孙公子一看就知不是出远门的,来到江浦自然为了去公主府串门。您要不信的话?尽管派了随从跟过去瞧一瞧。”

    商人走南闯北多年,眼力一样不俗,结合小二的分析,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却故意问道:“这可奇了,哪朝的长公主府不在京城里住着,会搬到你们这儿?莫非是前朝的不成?”

    于小四压低声音道:“是我朝那位长公主,临安公主。尚的是故去的李善长李老丞相的长子,老丞相坐了事儿后,唯独驸马爷和两个儿子得以免死,被流徙到了江浦县幽居,不想驸马爷福薄,没过两年就郁郁而终了。只留下公主独自抚养两个儿子,唉可怜啊!”

    “原来如此。”商人岂能不知开国功臣李善长?也陪着叹息一声,感慨着掏出一贯宝钞赏给了于小四。

    长公主府建在县城的西侧街,大门上没有悬挂牌匾,不是本地邻居,很少有人晓得这里住着位公主殿下。整个宅邸看上去就和普通大户人家差不了多少,三进三出四四方方的白墙青瓦四合大院。

    门前两侧长满了半尺高的野草,门柱朱红色的油漆片片脱落,墙壁斑驳遍布青苔和爬山虎。

    两个年老公公无精打采的斜倚着门,浑浊的老眼微微闭着,打着瞌睡。

    来人正是徐灏和朱高煦沐昂三人,因徐灏想起了燕王朱棣的嘱托,就带着闲得发慌的他俩乘船而来。

    朱棣对于这位庶出的长姐似乎也没多少亲情,而是身为宗人令不得不挂念下,不然朱元璋偶然问起不好交差,而朱高炽腿脚不便就直接命徐灏代为探望。

    徐灏好奇之余就去了宗人府查看皇族玉碟档案,他代燕王行事,宗人府官员不敢怠慢就拿给他看。原来这位临安长公主的生母是故去的孙贵妃,就生下她这一个女儿。孙贵妃活着的时候地位仅次于马皇后,是朱元璋龙潜之时就嫁过来的妾,义父乃是元末时扬州元帅马世熊。

    至于马世雄和马皇后之间是什么关系,档案里的记载语焉不详,徐灏估计应该沾亲带故,不然实在是过于巧合了。

    这么一来孙贵妃和马皇后就算是堂姐妹了,堂姐妹同嫁一夫这在古时很正常。当时徐灏看到这里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青霜嫁给自己正不正常呢?还用问嘛,肯定不正常,哪有两位郡主又是亲姐妹同嫁一夫的?

    当然也是徐灏正常下的胡思乱想,所谓思想上的出轨,偶尔为之而已。

    临安公主贵为大明长公主,上面有生母孙贵妃和嫡母马皇后同时宠着,就和朱巧巧一样,即使身为庶出地位也一样尊贵无比。

    当年风风光光的嫁给了功勋第二人李善长长子李琪,初次公主出嫁,皇家自是极为重视,自然操办的场面浩大,当时轰动了整个京城。

    婚后夫妻和睦,驸马李琪深受朱元璋器重,可惜后来随着李善长一家老小都被冤杀,如果不是念在长女的面子上,李琪和两个儿子按理说都得被处死,大不了公主改嫁他人就是了。

    李琪于年前不幸病故,遗留下两个儿子。如今帝王日渐老迈,渐渐没有精力去时时刻刻关注所有儿女了,临安公主在他眼里的地位恐怕也无足轻重,何况又是嫁了人的!朱元璋身边不缺少可爱活泼的闺女,现在还有四五个年幼的公主养在宫里承欢膝下,**个嫁人的女儿就住在紫禁城隔壁,可以随时进宫相见。

    孙贵妃和马皇后又先后故去,马皇后亲生的太子朱标也病死了,嫡二子秦王因屡次犯错被朱元璋斥责,为了保住王位而低调做人,顾不上任何人。嫡三子晋王远在封地身子骨一直不好,吃药和吃饭似的。所以除了自称嫡四子的燕王之外,偌大个大明朝,已然没有几个人记挂着临安公主,为她遮风挡雨了。

    好在马皇后还有两位亲生女儿,皇二女宁国公主和皇四女安庆公主,彼此时常书信往来,四季节礼不断,这令孀居在家的临安公主安慰之余,借此聊以度日。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命运再悲惨也会衣食无忧,是以徐灏对这位寡妇公主没什么感觉,大抵除了一份同情之外,没什么旁的了。

    反正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徐灏当先策马来到府门外,朱高煦笑嘻嘻的跟在后面,对此没什么感觉。以朱高煦暴烈爽直的个性,在他看来大家都是兄弟,不是出现在正规场合,身份上就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醒一醒。”

    翻身下马的徐灏皱眉说道,那两个看门的老公公睁开昏花老眼,一见来的是身穿飞鱼服的皇族子弟,打死他们都不会错认为是锦衣卫,这就是老人家的宝贵经验了,顿时笑容满面的小跑过来。

    徐灏本着公家的钱随便花的宗旨,指着墙根下那一丛丛的野草,又点了点房屋上面残缺不全的瓦片,说道:“让管事公公明日去一趟宗人府,派些工匠过来修缮一下,就说奉了燕王殿下的吩咐。”

    “是是,太好了。”老公公顿时笑的合不拢嘴,二人转身一起跑进了府里,喊人去了。

    这边朱高煦大咧咧的过来,撇嘴道:“我要告你私自做主。谁叫你也不和我先商量商量。”

    徐灏对他挥了挥手,说道:“去去,一边玩去,就没见过你做过正经事。”

    朱高煦顿时笑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兴趣。等你随我返回燕京,我叫你领教领教我的本事,带你去打蒙古人。”

    左右无人,徐灏忍不住又一次说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以夷制夷方为上策,周围臣服的蒙古部族要以抚恤为主,不要轻易去烧杀抢掠。等利用精于骑射的蒙古骑士剿灭四方的叛乱后,再秋后算账不迟,你现在跑去杀人放火,没的拉升你的凶名,今后谁还会甘心为你效死力?”

    朱高煦不服气,也忍不住道:“你老是唠叨个没完,凭我燕王府十万精锐,我用得着去招募那些野蛮愚昧的蒙古骑士?不如都宰杀了干净。”

    徐灏眼见出来人了,忙说道:“此事先放放再说。”

    沐昂早已经听得目眩神驰,拉着朱高煦的袖子走到一边,小声道:“你回北方一定要带上我,我给你当亲兵行不行?”

    朱高煦瞅了他的个头和小身板,嗤笑道:“就你?不行,呆在家里和你的丫鬟们玩去吧。”

    沐昂顿时急了,气急败坏的道:“凭什么你非拉着姐夫一起打仗?他一个书生武艺还比不上我呢。”

    朱高煦笑道:“他你可比不了,哥哥就喜欢和他并肩打仗,那叫一个痛快。你敢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吗?”

    “怎么不敢?要不你试我一下,看我到底敢不敢?”沐昂挺起胸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朱高煦下意识的随手一指,正好指着对面正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之人,似乎身边还簇拥着许多下人,说道:“去揍他一顿,我就带你去打仗。”

    沐昂也虎,不顾自己身小力弱,当即眼冒凶光的朝着人家奔去。

    徐灏这才注意到他们俩,眼看已然来不及拉住沐昂,又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暗道今次要做一回恶少了,当即大吼一声:“抄家伙,大家伙一起上。”

    朱高煦大喜,在他眼里百姓的性命就如同草芥一样渺小,狞笑着道:“打死他们。”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丫鬟的野望

    锦帐里香雾缭绕,沐夫人耐心等待着丫鬟们的回答,坐在一旁的徐青莲姐妹俩非常紧张,生怕晴雯口不择言的道出实话,那就糟了。

    谁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深受徐灏熏陶的竹兰她们,不紧不慢的彼此相视一笑。

    竹兰心态最是超然,当先说道:“回夫人,奴婢没有那个奢望,只求多呆在少爷身边几年足矣,到时奴婢的亲事自有少爷做主。”

    晴雯笑嘻嘻的道:“奴婢打定主意今后不嫁人了,少爷答应今后让我和麝月一起经营一家店铺,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样可以赚够万贯家财,有少爷照顾,不用怕亲戚们抢夺家产,悠闲享受下半辈子,大不了过继一两个亲戚家的侄儿养老送终。”

    麝月羞涩的点点头,一脸对于未来的期盼。而香玉抬起头来,眸子清澈见底直透人心,缓缓说道:“少爷鼓励奴婢将来拜名医为师,学得一身医术后,行走天下悬壶济世,为穷苦百姓治病,奴婢发誓一定不会辜负少爷,如果少爷需要奴婢,即使远隔千山万水,也定当如期赶来。”

    沐夫人听得深深动容,就连徐青莲姐妹俩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四位姿sè各擅胜场的丫鬟,谁也想不到,她们竟然对于将来都有了明确打算。

    沐夫人为之无语,暗道徐灏啊徐灏,真实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如此离经叛道的事都敢做?堪称胆大妄为了,而能够调教出这些丫头出来,可见你绝非寻常之人,将来如果你不是因此而死于非命的话,或许你的成就将不在魏国公老爷子之下。

    江浦县。

    徐灏没来由的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带着护卫们不问青红皂白的一拥而上,沐昂一个人冲在最前面,眼看就是一场混战,也是巧了,对方竟然是熟人。

    骑在马上之人皱眉呵斥道:“你不是沐家老三嘛?混账,仔细看清楚喽,我是谁?”

    沐昂叫道:“我管你是谁,揍死,咦?见过驸马姑父。”

    徐灏和朱高煦见状也停下脚了步,朱高煦心里暗叫一声晦气,抬头笑道:“原来是王姑父,既然都是自家人,那今次就算了。”

    来人徐灏也认得,他混迹在皇族圈子里,诸位驸马几乎都见过几面。这位长相英俊的中年人名叫王宁,尚的是皇六女怀庆公主,据说怀庆公主生母乃是普通宫女,因难产而毙了,自小被孙贵妃抚养长大。

    王宁如今官拜后都督府府事,封了永chūn侯,此人善于交际八面玲珑,和朱棣的交情不错,时常来燕王府探望朱高炽兄弟俩。朱元璋寿宴或者家宴时,沐昂随母亲姐姐进宫时见过对方几次。

    王宁身为长辈,毫不客气的道:“你不是魏国公家的徐灏嘛?你们简直胡闹,光天化rì之下就敢无缘无故的殴打行人?就不怕圣上得知之后责罚你们?”

    徐灏愣住了,暗道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姓名?貌似没被引荐过,每次都是隔着远远的。

    此时朱高煦嬉皮笑脸的道:“适才不过是开个玩笑,姑父大人来此是为了探望大姑姑?”

    王伦也知道朱高煦为人轻佻,动辄出手伤人,为圣上所不喜,皱着眉被下人搀扶着下马,语重心长的道:“你得好好约束下自己了,长此以往怎么得了?王子犯法也会被宗人府圈禁,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还有你们俩,小小年纪不学好,今次暂不与你们计较,若有下次必不轻饶。”

    徐灏苦笑着点头认错,没想到当了一回恶少,正好撞在了铁板上,这一顿训斥当真挨得好生冤枉。

    徐灏赶紧正sè道:“晚辈记住了,王大人也是来探望长公主殿下的吧?晚辈也是受燕王殿下的吩咐,前来探望,是以就带着他们俩一同前来。”

    “嗯,本人受内人所托,过来瞧瞧皇姐。”

    王伦说完后深深看了眼徐灏,心说这三个孩子竟然是以身份最低的徐灏为主,能令出名无法无天的朱高煦和有名顽劣不堪的沐昂乖乖听话,此子果然不简单。

    这边沐昂压根没听进去长辈的劝告,笑嘻嘻的点点头,拉着朱高煦问道:“怎么样?我可以随你去北平了吧?”

    朱高煦怪笑道:“行,这次带着你同行。”沐昂当即喜不自胜,马上又苦恼起来,“我娘肯定不会同意,这该怎么办才好?”

    朱高煦朝着正和王宁一起朝宅邸走去的徐灏努了努嘴,笑道:“让你姐夫邀请你姐同行,你不就能一起前往了?”

    沐昂摇头道:“我姐才不会没名没分的随姐夫出远门呢。不过等我去求求姐夫,我娘叫我多和姐夫在一起,这随着姐夫去北方见识一番,或许会答应。”

    “只要你到时赶来,我就收留你。”朱高煦不大在乎新收的小跟班,抬脚朝前走去。

    众人一起进了公主府,王宁忽然转身拉着朱高煦的手,神sè亲切的询问他近况,不厌其烦的循循教诲。

    徐灏留意着王宁的一举一动,他总觉得王宁对朱高煦格外照顾,相比之下对朱高炽的态度显得不冷不热,看来他是觉得朱高炽不讨燕王欢喜,世子地位早晚会不保。

    朱棣无论才干和战功,还是论在朱元璋眼里的地位,都要远远超出所有藩王,最受朱元璋的信任和依赖,即使朝中三公和六部尚书轻易都不敢得罪于他,可是朱棣最大的弱点,就是常年不在中枢,很容易被边缘化。

    因此朱棣除了时常进京之外,就是结交京城里任何有用之人,当然主要是以皇族和亲戚为主,这样不会令帝王生疑,这些人能够亲近朱元璋,经常顺嘴提起他的存在。

    不这样煞费苦心的话,即使感情再好的帝王父子,说翻脸也就翻脸了。朱元璋虽然最顾念亲情,可是对于屡犯过错的儿子一样法不容情,就和历代开国帝王一样,赐死圈禁什么的毫不手软。

    现如今随着朝中重臣武将被一一诛杀,也越发的凸显朱棣等几位手握重权的亲王地位,朱元璋靠儿子们去节制边镇诸将,对内依靠的是文臣和驸马,对外视朱棣等几个儿子为长城。却不知最疼爱的皇孙朱允炆,早就开始把亲叔叔们当成了眼中钉。

    朱棣虽说有继承皇位的野心,而此时肯定是不敢有任何谋反之意的,毕竟以区区北平一隅之地,焉敢和拥有整个天下的侄儿对抗?徐灏猜不透为何朱允炆会一上台就马上急着削藩,如果等坐稳了皇位之后,采取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感觉不难把朱棣长期困在北方。

    等时间久了坐稳皇位,一切准备就绪,一纸诏书即能兵不血刃的把朱棣一家请到京城,然后厚赐金银,选个封地让其颐养天年,如此不是皆大欢喜?

    纵观整个靖难之役,除了朱棣确实是雄才大略和jīng通兵法之外,其余诸王几乎都是些庸才,根本没必要去担心诸王敢起兵造反,难道朱允炆就看不出来嘛?

    看来朱允炆还是太年轻太心急了,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几个文人绑一块自以为遍览史书,为了防止汉朝的八王之乱重现,就急冲冲的去削藩,没想到真的一手造成靖难之役。

    而不问是非就逼死了亲叔叔和圈禁了大批皇族,多位皇族更是直接被贬为庶民,能不使得天下官员和百姓为之心寒?值此天下初安人心思定的时候,因有朱元璋的教诲和监督,诸王的表现大多堪称可圈可点,没什么劣迹,因此谁会认为此举是为了江山社稷?在老百姓看来,不过是为了巩固皇权,排除异己而已,何况那时太祖皇帝尸骨未寒。

    徐灏就这么一边静静听着王宁和打扮如同寻常妇人的临安公主叙旧,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

    想起死去的蓝玉,徐灏就更想不明白了,蓝玉之死最大的受益者其实并不是朱棣而是朱允炆。别看朱允炆管蓝玉叫做舅舅,前文提过,朱允炆的生母乃是太子朱标的继室,他下面的三弟才是嫡出,乃是蓝玉的嫡亲外甥,蓝玉被杀的原因之一,就是曾对朱元璋册立庶长孙而非嫡长孙表示过不满。

    徐灏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或许是因为身份上的原因,以至于朱允炆为此寝食难安,按照立长不立嫡的原则,可不是上面那些亲叔叔都比他更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吗?

    怪不得呢,如朱允炆这样的文人,最在乎的就是个名分大义,他如果不把诸王都除掉的话,他怕不是觉得自己就不能被称之为正统吧?

    此时临安公主对他柔声道:“多谢你过来探望我,都不是外人,我就称呼你一声侄儿。今后闲着无事时,就过来看看,到时我亲自下厨做些小菜。”

    徐灏闻弦歌而知雅意,赶紧站起来施礼道:“侄儿记住了,今后当时时登门探望长辈。”

    王宁对徐灏的机灵非常满意,笑道:“最好过几天就过来,给皇姐讲些趣闻故事。”

    “是。”徐灏保证道。

    如此留下了一堆礼物之后,王宁带着徐灏他们辞别临安公主,一起出了公主府,原路返回。

    途中王宁暗中嘱咐道:“皇姐有几桩难事,我身份所限不便出面,而你身为大内侍卫又兼着燕王府门下,算是半个宗人府的人,有你出头最好不过了。”

    徐灏心说不带这么坑人的,什么叫做半个宗人府的人?我又不是傻子。不过既然已经应承了此事,徐灏也不准备耍赖,冤有头债有主,直截了当的禀报朱元璋就完事了,哪用得着私底下去解决?

    哦!徐灏明白过来了,敢情还是得被当了枪使,这临安公主有难处,王宁身为驸马不便告诉岳父,通过自己这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之口,说给朱元璋听,无疑最稳妥不过。

    当下徐灏无语的应承下来,算算rì子后天就要进宫当差了,如今他在宫里没事就拎着一把绣chūn刀,围着乾清宫前的那块田地打转转。

    朱元璋种田的时候就喜欢询问些京城最近发生的任何事,事无巨细都要问清楚,闹得府军前卫一干侍卫人人就和打了鸡血似的,没事就满京城里溜达,到处打听那些有的没的之隐秘八卦传闻,以期得到帝王青睐。

    盯着王宁离去的背影,徐灏骂了一声老jiān巨猾,此事绝对是怀庆公主请求丈夫帮助大姐,王宁花花肠子多,就转弯抹角的托燕王朱棣写信吩咐自己做事,然后王宁于长公主府前巧遇自己,都是看中了自己目前御前侍卫的身份。

    和这些喜欢算计人玩的家伙们打交道真是累啊!一不小心就被人给利用了。徐灏感叹着瞅着被他利用的朱高煦,心里略微平衡。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蒋嵩的爱好

    今日蒋嵩很开心,因为沐夫人一早就带着两位小姐出门踏青去了,连带着带走了大批管事和下人,据说下午要动身去金陵四十八景之一的清凉山游玩,夜晚要入住在清凉寺里,吃素斋烧香礼佛。

    更欢喜的是惹人厌的朱高煦和沐昂也结伴出去了,下人说晚上大概不会回来了,要就近去京城府里安歇,一样带走了几位管事和一批护卫。

    如此沐家有些体面的管事基本都不在家里,这让蒋嵩有一种错觉,整个沐家别院就以他的身份最高,也就是说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人敢来干涉。

    事实上也差不离,周围的院子不剩下几个人了,大多是些老人孩子,平日里没什么往来。留守的管事忙着安排仅剩下的下人看守门户,四处巡视内宅,提防火烛,以至于整个外院静悄悄的没什么人了。

    蒋嵩心中暗喜,日头还未等下山时,便忙不迭的把平日里相熟的几个俊俏小厮叫过来请他们吃酒。

    品书是最早被蒋嵩用钱财勾引的,熟门熟路的就来了。而侍笔年纪大也喜好此道,近些日子也被蒋嵩勾搭上了,有了胆子大的侍笔从中牵线搭桥,砚墨和铺纸近来似乎也有了那个倾向,在得到了很多礼物后,欣然前来。

    蒋嵩越发欢喜无尽,殷勤款待沐昂身边的四大书童,作先生的竟把弟子的书童一股脑的全都打算通吃掉,称得上是骇人听闻了。即使是男风开放的古时,一样是令人唾弃的无耻之举。

    原来蒋嵩虽然好色如命,男女通吃,可毕竟年纪大了雄风不再,经不起夜夜**,连续两个晚上折腾就会虚弱的手脚发颤。此外他还有一桩怪癖,喜欢偷看他人之间的男欢女爱,时常幻想着许多人一起荒唐,比之自己亲自上阵还要来的刺激。

    如此他在押戏了品书之后,又想方设法的把侍笔弄到了手,就为了观看侍笔强上品书时的场景。今晚又以把小丫头春儿任由他们一起糟蹋的诱惑,打算好生欣赏下一场男女混战。

    说起来春儿也不算什么好闺女,别看今年才十四岁,被蒋嵩买来之前,就因和自家老爷和少爷分别暗通款曲,事发后被牙婆子转卖给了蒋嵩。

    昨晚蒋嵩忍不住兴冲冲的把春儿骗到屋里,强行按在春凳上剥去了裙子提枪上阵时就发现,春儿那下面春水涌动畅通无阻,竟然是欢场上的老手,这样蒋嵩更坚定了出卖春儿的念头,拿出几两银子来稍微一蛊惑,天性人尽可夫的春儿哪还有不同意的?

    现在也没用蒋嵩怎么诱使,四个书童当即兴奋的点头答应下来。原来他们四个除了品书之外,其他三人都是得了沐昂的授意,不然蒋嵩不可能一遂心愿。

    对于玩弄春儿,砚墨和铺纸还罢了,毕竟没有让蒋嵩得了手。而侍笔人小鬼大,虽说喜欢品书,但岂能甘愿被一糟老头子百般戏弄?早就想着报复了。

    现在好了,春儿是蒋嵩的丫鬟,把人给上了也算是出了大家一口恶气。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蒋嵩笑呵呵的把羞答答的春儿喊过来,春儿好一番浓妆艳抹,穿着一件新衣服,小丫头早已是春心荡漾了。

    命她坐下陪着大家吃酒玩乐,结果好家伙,侍笔当即不管不顾的把春儿搂在怀里,抬手摸着那一对小肉球,尽情揉捏。惹得品书不屑的啐了一口,嫉妒的扭过头去。

    砚墨和铺纸都是初懂人事的年纪,对于女孩子的身子最为好奇,也忍不住伸手去摸弄一番,闹得春儿杏眼迷离,不时摆动着身子扭来扭去,任由少年们的手在自己躯体上来回移动,靠在侍笔怀里一个劲的痴痴娇笑。

    蒋嵩开心的两眼放光,色眯眯的一把揽过品书,狠狠亲了一口,说道:“你们尽管开心,我去把院门关上。”

    等他故意躲开后,三位少年顿时没了任何顾忌,吩咐猴急的跳起来把春儿给抬到了床上,迫不及待的扒光春儿的衣裳,死死盯着少女的娇躯观赏。

    侍笔几下脱下自己的裤子,叫道:“长幼有序,我第一个来。”

    品书站在床边看着这一幕,瞅着春儿腹部之下,那稀稀落落的绒毛,冷笑道:“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你真没出息。”

    侍笔探下手去摸索那万恶的根源,反唇相讥道:“你有你的妙处,她有她的好处!你既然背着我被先生给戏耍,那我就要戏耍于她,这就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

    品书顿时没法言语了,说起来确实是他有错在先,水性杨花的被蒋嵩搞到了手,只能悻悻的站在那里生着闷气。

    春儿微微呻吟,不满的道:“快来呀!说那些有个屁用?你们俩就没一个好东西,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奸夫淫-妇,嘻嘻!再说什么情不情的,事到如今,大家只管及时行乐的好。”

    “春儿姐说得对,你们俩又不能真的成亲,无非是一对见不得人的野鸳鸯。”砚墨边嚷嚷边兴奋的使劲揉捏着春儿一对软绵绵的肉球。

    他和铺纸尽管都非常渴望亲自体会一下床榻间的美妙滋味,可是外面自家少爷还等着信号呢,也只能贪图些手头上的便宜。

    当下侍笔得意的朝品书嬉笑,径自把自己的小雀雀给塞了进去,身经百战的春儿随着动作轻轻呻吟一声,满足的长舒一口气。

    春儿犹自不满足,一抬手死死攥着铺纸的裤裆,唬的少年任由春儿把玩戏弄,俏丫头躺在床上任由侍笔趴在身上来回耸动,只是浪笑着媚眼横飞。

    此时偷看着的蒋嵩喜得眉飞色舞,眼见屋里已经摆开了阵势,气氛火热赶紧跑了进来,上前拍了拍侍笔白嫩嫩的屁股,不禁感叹道:“到底是年轻人,干瞅着也让人舒心。”

    品书越发的不乐意了,闷闷的就要走人,蒋嵩见状把他搂在怀里,笑道:“男女各有各的妙处,有何可吃醋的?来,你也试试女人的滋味。”

    侍笔呼呼喘着粗气,还好记着有人在外面呢,叫道:“你们别光顾着看,都脱了衣服大家一起同乐。”

    “对对,一起同乐,一起同乐。”蒋嵩忙出言附和,然后笑眯眯的帮不开心的品书脱下衣服。

    砚墨和直翻着白眼的铺纸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使了个眼色。铺纸舒爽的咬牙切齿,忙对着****中的春儿说道:“姐姐你先松松手,让咱们脱了衣服再来,我要忍不住了。”

    春儿高高翘着雪白的两条腿,讥笑道:“这才多一会儿工夫,就不行了?赫赫!原来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腊枪头呢,就凭你们五个,也不是奴家的对手。”

    说完直接松开了手,这让马上就要坚持不住的铺纸大为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跳下了床。

    稍后两个书童故意磨磨蹭蹭,不停撺掇着蒋嵩和品书也上了床。赤身**的品书很嫉妒春儿的女儿身,发狠想要变得比对方还浪,使出了平日伺候男人的手段来。就见春儿轻轻笑了笑不甘示弱,暗中也叫上了劲,各种污秽不堪的挑逗之言张口就来,放浪举止和表情竟比之娼-妇还犹有过之,

    品书马上觉得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气馁之余干脆也不卖力叫春了。一横心,使劲把侍笔给推开,他自己翻身上马顺利的一捅而进。

    其实春儿心里最喜欢模样俊俏宛如处子的品书,早就等着这一刻呢,双手用力搂住品书和他亲嘴,这下子把个蒋嵩看的虚火直冒,跪在品书身后朝着手心吐了几口吐沫,抹在那娇嫩的菊花上。

    烛光暧昧,夜色如醉。就这样四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胡天胡地,砚墨和铺纸在一边使劲的拍手凑趣,唯恐天下不乱。

    正当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沐昂怒气冲冲的带着人涌了进来。

    (ps:犹豫着这一章该不该发出来,大家都说本文属于小清新,这样的情节会不会引起某些读者的反感,心悬着呢。不过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豪门生活流避免不了要描写些荒唐的场面,一笔带过也要分人和事,再说前文也有过一些描写,也没见有什么反感,因此就发出来了。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章,蒋嵩是个很有趣的人物,小钗想写出来他的命运,通过他来尝试一下。如果真有不喜欢的朋友就暂且忍忍吧,小钗不大会写这个,而且因为是蒋嵩,所以没有使用任何优美的描述,完全是平铺直叙。

    实际上大家看了这么多年的小说,本章节算个啥?对不对,对不对?谁否认谁就是伪君子!

    私以为男欢女爱没有必要刻意回避,既然写的是小说,就要写出古代生活的方方面面。当然不能写的过多和太露骨,那就完全沦为黄-色书刊了,适当的写一写算作一种调剂,还能燃烧下大家的情趣,身为腐那个啥,哈哈哈!)

第一百三十三章 傻兄弟

    蒋嵩有秀才身份护佑,没人能把他怎么样,无非就是令其走人罢了。对于读书人来说,名声才是至关重要的,而此事发生在沐家,沐家根本不会传扬出去,因此对蒋嵩没太大不良影响。

    徐灏也没打算把蒋嵩怎么样,自从蒋嵩离开徐家学堂后,聘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认真教授村里的孩子们读书,已经够了。

    他还阻止跃跃欲试想要暴打一顿蒋嵩的朱高煦,让燕王府护卫把朱高煦送回京城,他寻思着今晚要在哪里过夜,结果徐灏回家了。

    第二日一早,徐灏陪老太君用过早饭,朱巧巧给他使了个眼色,马上对老太太说要和兄弟商量点家事,老太君笑着说去吧去吧,当下二人一起结伴出来。

    越是坦坦荡荡的行事,越是没人说什么闲话。对此朱巧巧心里明白着呢,当着十几个丫鬟婆子面前,吩咐她们离远些。

    等进了园子里,朱巧巧这才边走边说道:“王家的聘礼都被太太收进了自己屋子,连单子都不许人瞧,就跟做贼似的。我就觉得味道怪怪的,又不好对老太太和你娘说起。”

    徐灏惊讶的道:“嫂子莫非是担心太太起了贪念?不能吧,怎么说那是自己娘家,或许是怕被有心人传扬出去。”

    朱巧巧抬脚踏进回廊里,沿着长长的廊道缓步而行,一只手持着绣着鲜艳牡丹的团扇,另一只手拎着雪白的丝巾,摇头道:“即使想保守秘密,也犯不着瞒着老太太和我呀?又不是不知情。不行,此事你得和老祖宗说一声,万一王家出了事,太太借机不归还娘家的钱财,那咱家成什么了?今后怎么有脸去见亲戚们?”

    徐灏故意笑道:“自古财帛动人心,干脆就当不知情得了,咱们也能跟着落下好处。”

    朱巧巧瞅着微笑中的徐灏,作势要用团扇拍打,冷哼道:“你要是此等人,我也不会找你商量了。那王家的金银财宝再多,我也半点瞧不上眼,只怕太太一时糊涂,或许在钱财上面动了手脚,还给人家的时候少了些东西,咱家的清白名声也就完了。”

    徐灏同意的道:“嫂子说得对,等过会儿我就和老祖宗说,把单子上的东西全都看明白了,该是人家的一件都不能少。对了,听说昨晚大哥请你吃酒来着,看你今日神清气爽的,看来大哥没得逞。”

    朱巧巧不屑的道:“他呀,醉的根个死猪似的。想灌醉我?做他的大头梦去吧!昨晚我让大喜陪他睡了,他还以为躺着的人是我呢,当时那恶心模样真真令人作呕,算了不说给你听,没的污了你。哼!就让太太暂且跟着得意一阵子。”

    徐灏失笑道:“这样下去总归不是个事儿,到底你们是夫妻。”

    朱巧巧不以为意的道:“看看再说吧,几时他洗心革面了,我就让他进房来。不如此拿捏他的话,今后保不准会招来多少女人进屋,我又不能让人家骂我专妒霸道,总得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守着我一个人才好。”

    徐灏笑了笑,想起王宁的嘱托,就问道:“嫂子何时打算进宫探望圣上和诸位贵妃?正好我有一事相求。”

    “说吧。”朱巧巧于一座石头拱桥上停下了脚步,低头俯视着池塘里的鱼儿。

    徐灏跟着停下,想了想说道:“昨日去了一趟江浦临安公主那,公主有些难处,我就想着禀报圣上。可是圣上国事缠身,进言的机会少之又少,有时圣上心情不好我不敢提及此事怕闹出事来。嫂子你就辛苦一下,如果不能直接面见圣上,说给某位贵妃娘娘听也行。”

    朱巧巧一听就知是怎么回事,原来她自小就把自己比作男儿身,从不安安静静的呆在闺阁里,什么事都喜欢打听,进京这些时日,每天都和亲戚们来往,因此很多事都清楚。

    至于临安公主的难处,徐灏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稍加分析就明白了,毕竟彼此都是皇族又同为女人。

    朱巧巧当下淡淡的道:“送信儿倒是容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觉得与其去求皇祖父,还不如去求求皇太孙来的简单。”

    徐灏顿时奇道:“嫂子猜到是什么难事了?小弟佩服。”

    “你呀!”朱巧巧横了兄弟一眼,没好气的道:“今后类此之事你少往自己身上揽,没的平白无故的被人怨恨,不明不白的就多了些仇人出来。”

    徐灏骇然道:“这话怎么说?我不过是顺手相帮而已,哪里就会有了仇人?”

    朱巧巧皱起眉头思索片刻,这才悠悠说道:“皇室宗亲里并不是一团和气,互相仇视的太多了,而且动辄只不过是因为早年的一些小事,互相之间就恨不得置人于死地,比之百姓家的争斗来的何止惨烈百倍不止?我也不便与你细说,只说这公主和公主间,往日为了争宠撕破了脸皮的都有,嫁人后各自有了驸马,又为了争夺皇祖父的器重,彼此暗中较劲渐渐的就互相当做了仇人,为了寻找帮手,就各自拉帮结派了。哼!一母同胞的姐妹从此敌对,不相干的人反而亲密无间,每每今日是亲人,明日反过手来就会要了你的命。总之你要记住,天家骨肉自古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说着说着,朱巧巧陷入了自己的童年回忆中。她生母死得早,秦王妃待她一般,不过是看在秦王重视长女的份上,表面上对她亲亲热热,慈爱无比。可是对于下面人无故克扣慢待朱巧巧,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情。

    朱巧巧那时年纪小又自己独住一处,王府那么大,哪里容易见到父亲,除非是秦王主动要见女儿,她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很难疏通公公宫女们过去禀报。

    伺候她的下人都不把她当一回事,可以想象一位孤零零的小女孩会受到什么样的冷待?吃冰冷冷的饭菜,喝冰冷冷的茶水,就连梳洗用的水都是冰的,冬天时连个炭火都是次等,烟熏火燎的,咳嗽一夜都是家常便饭。

    总算是她没有威胁到什么人,又有秦王镇着,没人敢出手害她,没因什么意外而夭折。

    朱巧巧的性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磨练出来的,她不甘心被欺负,就像只小老虎一样张牙舞爪,借此来保护自己,不管是谁都敢于抗争,以至于泼辣的名声在外,结果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

    而朱元璋向来不喜欢性情野蛮的女人,朱巧巧的婚事也就漠不关心,事实上一位庶出郡主他也懒得去操心,再说儿孙实在太多,也根本操心不过来。

    秦王倒是关心女儿的终生大事,可门当户对的人家谁想娶朱巧巧?招人入赘简单,秦王又不甘心。正巧老太君曾对燕王夫妇说起过想和皇族联姻,燕王朱棣就顺势做了一回媒人,怎么说徐家和府上乃是一体,徐汶又是这边的嫡长孙,又有朱棣亲自做媒,秦王自然就答应了。

    徐灏没有打扰回忆着往事的朱巧巧,他在琢磨着适才听到的那些话,这些隐秘很难听到,即使是朱高煦兄弟俩,都很少和他主动提起皇族内的隐秘。

    敢情公主和驸马们也各自拉帮结派,互相争斗,这倒不奇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如此说来,王宁和妻子怀庆公主是站在临安长公主这一边的,可以称之为长公主党。徐灏并不关心另一边是谁,不管是谁都不重要,自己凭着良心做事,谁若要因此而仇视自己就尽管来吧,做什么事都会得罪人,若想一味躲避保全自己根本不可能,总不能永远呆在家里吧?

    也是如今徐灏有燕王府撑腰,底气十足。除了朱元璋外,哪怕是朝中大臣或者驸马公主也不好出手对付他。要知道朱棣和他爹一样,都不是好脾气的,而且非常记仇,这就是尽早抱大腿的好处。

    徐灏忽然眼睛一亮,朱棣能让自己出面,可见他和临安公主没有恩怨,大概是倾向于驸马王宁这一边,那么此事自己真得给办成了不可,不然朱棣会怎么看待自己?蛇鼠两端?

    此时见朱巧巧从往事回忆里清醒过来,目光还是那么深邃。徐灏就说道:“嫂子,到底公主是什么难事?你说出来也好让我心里有谱。”

    朱巧巧面无表情的道:“还能为了什么?一个寡妇最重视什么?自己猜吧。”

    “原来是为了李家的爵位。”徐灏立时明白了,寡妇最珍视的莫过于儿子,最在乎的就是儿子的幸福了。

    徐灏当下说道:“此事就不用劳烦嫂子了,我自己想办法禀报圣上。”

    朱巧巧异常惊讶的道:“我先前说了一大堆,你到底听没听进去?简直糊涂,你就不怕由此得罪了贵人?”

    徐灏洒然道:“就是因为怕,所以我更要办成此事,不然可就真的麻烦了。”

    朱巧巧气道:“李家是皇祖父下旨诛杀的,灭了门毁掉丹书铁券废除了勋位。这才过去几年?岂能自打嘴巴的又把爵位还给李家?求求皇太孙出面或许皇祖父还会借机下台,依我看皇太孙十有**不敢答应帮你,那么此事你就根本办不成,想都别想,就是求燕王都无用。”

    徐灏笑道:“我又没说办成爵位,我是说要亲口把此事禀报给圣上知道,成不成的与我何干?总之最臣子的不能无故隐瞒圣听,我此举光明正大,即使有人记恨在心,有圣上护着,谁敢跑来对付我?”

    说完徐灏就急冲冲的走了,朱巧巧依然独自站在桥上,好半响才对着池子里的鱼儿叹道:“傻兄弟,如果人人都把皇祖父当回事,那这天下岂不是永远太平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奉旨出京

    (上三江啦!想偶怎么说也有将近六千位有名有姓的大侠和无数不点收藏的绿林好汉做后盾,三江票少了岂不是瞧不起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诸位高人?不敢争什么好名次,起码不能排在末尾。

    来嘛来嘛,小钗手持一支穿云箭,嗖!咱们千军万马三江见!)

    ···········

    萧家村,张辅略显疲惫的目送马车缓缓进了徐家,整整二天一夜没有合过眼,就怕出现任何闪失,总算是幸不辱命,而那个使唤自己的家伙早就不见了踪影。

    不过张辅没有任何不满,心里更是多了一份牵挂和期盼,因为他托了某人的福,遇见了一位能令他为之倾心的女子。

    果然如同书中所说,江南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生出如此钟流毓秀,气质高雅的大家闺秀来,放眼北地并不多见。而北方的女孩自然一样漂亮,大多性情直爽,为人洒脱,干活勤快,直言无忌,感觉总少了几分属于江南特有韵味的温柔似水。

    张辅辞别徐家管家,独自策马返回京城燕王府。路上他不禁再一次回忆整个经过,起初也被沐家两位郡主所惊艳,后来得知沐家大小姐乃是某人的心上人,赞了一句郎才女貌。

    沐家二姑娘不拘小节,活泼可爱的性子很像自家姐妹,还有那位叫做红叶的姑娘,娇憨的样子和沐家二姑娘在一起宛如一对小喜鹊,叽叽喳喳的惹人又是无奈又是喜爱,性情倒像是北方姑娘,她们的骑术也不在北方女孩之下,很是有趣。

    唉!骑在马上的张辅脸色渐渐黯淡下来,他早就听闻世子喜欢一位金陵女子,虽说不算是魂牵梦绕,可也称得上是时时牵挂。因有了这一份好奇,他就格外留意那位举止含蓄的姑娘,谁知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深深留在了脑海里。

    张辅紧锁眉头低着头加快速度,任由劲风拂面,他想到了即将进京的世子夫人,以世子夫人的贤惠和顾全大局,只要是世子把话当面说清楚,夫人就肯定会同意接她进门。

    现在无非是因她的特殊身份,贵为燕王府近亲,又有世子的喜爱,娶回家后最差也得给个次妃的名分,这需要上报宗人府,而朝廷明令册封世子和世子妃之前,禁止纳娶嫔妃。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嫁到王府?想到这里,张辅罕见的对非常尊敬的朱高炽有了些不满,明明和世子夫人夫妻和睦,相敬如宾,身边又不缺少美人环绕,未免太贪心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争取一下,不然会后悔一生!世子为人宽厚大度,希望他能忍痛割爱成全于我,不成那也是命也。

    张辅神色变得坚毅,他自小生长在北方,数次追随燕王朱棣北伐,小小年纪堪称身经百战,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去主动争取一下。

    此时此刻,徐灏站在乾清宫后的田地边上,不时走来走去。

    朱元璋难得有一点空闲,一身老农装扮,在田间摆弄着果实累累的蔬菜,却被反复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徐灏惹得心烦。

    可是徐灏貌似依然没有自觉,斜挎着绣春刀目不斜视的巡视来,巡视去,最终朱元璋怒了,沉声:“你给朕滚过来。”

    等待已久的徐灏赶紧把刀解下来递给一位宦官,快步走到田里,说道:“卑职有事禀报。”

    朱元璋对此没什么意外,不然就是这小子疯了,随手摘下一颗绿油油的豆角,说道:“说。”

    当下徐灏把奉了朱棣之命,前往临安公主府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朱元璋把玩着豆荚,不动声色的问道:“既然有难处,自当交给宗人府去解决,你非得让朕亲自过问?”

    徐灏低着头回道:“陛下身为人父,父女连心,卑职以为必须禀报给陛下知道。”

    朱元璋缓缓点头,笑道:“倒是这个理。唉!儿女多了烦心事就多,每时每刻都要让老夫忧心。如果朕的妻子还在就好了,有她操心这些家事,朕也就能够清闲下来。”

    徐灏有些挠头,这话该怎么接茬?难道要说皇上您请节哀顺变,再立个正妻帮您管事?可不敢这么胡说八道,故去的马皇后可谓是老爷子的逆鳞,谁敢劝说重新册立皇后,就等着去死吧。

    总之和朱元璋也没什么可聊的,何况说多错多,徐灏干脆说道:“还请陛下准许小臣告退。”

    朱元璋做事向来赏罚分明,虽说出尔反尔的事没少干,起码不会小家子气,徐灏毕竟是在帮长女说话,今后指不定谁还会求到他头上,小恩小惠还是得赏的。

    于是朱元璋就准备给徐灏一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机会,说道:“近来听闻信国公身体欠佳,他久病缠身朕很是挂念,就命你代朕前往中都凤阳探望一下。以往每年他都要进京和朕叙旧,如果能起行,你当妥善安排出行事宜,沿途官府驿站都可听从你的调遣安排,不管劳动多少人力物力,务必要使信公国平安抵达京城,不然唯你是问。”

    徐灏立即晕了,信国公不就是老爷子的发小汤和嘛?话说当日顶头上司,那位带刀官就是汤和的嫡孙汤器,如今已经升为了带刀总兵官,乃是备受朱元璋信任的贴身侍卫长,干嘛不让人家的亲孙子跑一趟?

    徐灏和汤器的交情很好,一直很佩服汤器的为人和低调性格,汤器的名字起的有趣,他爹更有趣叫做汤鼎。不幸的是汤和两个儿子都先他而去了。

    汤器很孝顺,有时聊天时就会谈及到祖父汤和,对祖父的病情忧心忡忡。徐灏由此得知打去年汤和进京回家后,就开始病情加重,家里来信说恐怕拖不过一两年了。

    自从汤和主动辞去官职回了凤阳老家颐养天年,此后每年都要进京一趟。朱元璋在世的老朋友没有几个了,不管再忙也要特意抽出时间来款待汤和。

    相比之下,朱元璋不放心徐达离京,因此徐达目前还有着太子太傅和上柱国的官衔,一直被拽着身不由己,想远离京城都不得。

    万一汤和死在半路上那多不好?起码得让汤器大哥陪在身边,不留下任何遗憾。

    徐灏干脆说道:“回陛下,汤器大人比卑职更适合,而且卑职早想告个假,打算陪着燕王世子夫妇去一趟燕京,除了探望姑姑燕王妃之外,增长些见闻。”

    朱元璋瞅着面前这位侃侃而谈的青年,总觉得这小子每次见到自己,都没有旁人来的战战兢兢。似乎就像是见到闻名已久之人似的,表现的很兴奋,不过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尊敬,甚至有时比旁人多了一份衷心崇拜。

    反正是很奇怪的一种感觉,有时能错以为自己是史书上的伟人。而且这小子态度转变很快,下一刻又把自己当成了一位普通老人,话里话外没了旁人那打心眼里对于自己的敬畏和忌惮,和他交谈能让自己心态变得很平和。

    看来还是他是自己晚辈亲戚的缘故,年纪轻轻没有什么顾忌,敢于直面自己心怀坦荡,也没有沾染权势的缘故吧?朱元璋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这令他记住了徐灏。

    清楚徐灏一向身在曹营心在汉,呆在燕王府比在乾清宫的时间要多得多。可谁让徐家和四儿子一家是姻亲呢,此事还是当年他一手促成的,两家走动频繁乃是人之常情,他不会因此而猜忌什么。

    朱元璋对于徐达很放心,徐达要比汤和聪明的多,汤和以往曾经几次触怒过他,因此在那铁卷上还刻意记载着汤和的几桩错事,以为警示。徐达则完全没有,放眼昔日一班追随自己打天下的老臣,唯有徐达做人最是无懈可击,除了遭遇过一次败仗之外,再没有任何过错。

    可是越是如此越不能让徐达活的比自己长久,朱元璋必须要在临死之前,亲手剪除掉皇四子最大的奥援,等徐达死了之后,其长子向来对自己和朝廷忠心不二,绝不会私下里投靠其姐夫,这一点朱元璋看得很准。

    至于眼前的徐灏,不过是个没有权势的年轻人罢了,没什么可担心的,既然你那么稀罕燕王府,那朕将来就成全于你。

    当下朱元璋似笑非笑的道:“既然这样,那朕就命你代朕去一趟燕京,犒赏下边关将士,看一看当地的风土人情。等回京后,好生和朕讲一讲路途见闻和各地官吏的风评操守。嗯,为期三个月,你若敢逾期不归那就干脆永远别回来了。”

    徐灏嘻嘻一笑,他自然不知朱元璋已经惦记上了自己,眼见帝王心情不错主动开起了玩笑,当即顺着杆子往上爬,笑道:“晚辈有一事相求,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朱元璋颇感兴趣的笑道:“你换了称呼,可见是你的私事,既然身为长辈,但说无妨。”

    徐灏本想求情帝王让凝雪跟着自己同行,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改口道:“晚辈想带着姐姐妹妹一起同行,她们从没出过远门,我就想陪她们去登一下泰山,见识下我朝的万里长城。”

    朱元璋潇洒的朝乾清宫走去,笑道:“准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明朝花美男

    朱元璋回到乾清宫处理政务,徐灏得了旨意也不能马上离开,要继续呆在紫禁城里整整两天。

    又守卫半个时辰的田地,等来了一队同僚换岗,徐灏这才走到一侧的侍卫房里歇息,如果是夜晚不当值,则要出宫去府军前卫的衙门里歇宿。

    门房里很宽敞窗户都被支起来,光线充足显得很明亮,透过一道道白色光柱能看到里面蒸腾的微尘。这里以往都是锦衣卫的地盘,收拾的干干净净。如今那帮锦衣卫大爷们天天在午门外练武射箭,挥洒青春和汗水呢。

    原来几年前朱元璋曾下旨,命闲着无事的将军侍卫等都要在午门外的操场上勤练武艺。

    徐灏接过小黄门双手递上来的凉茶,说了声谢谢,走到尽头处的里间,把喜讯告诉了汤器。

    向来沉稳的汤器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笑道:“等交了差事,我请你吃酒,兄弟们到时同去,地方任你们随意挑选。”

    汤器平日里和徐灏一样,不喜欢和他人应酬,不过不像徐灏那样和任何人都不轻易往来。周围的侍卫们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讨论起该去哪里快活好。

    “不巧我有事在身,你们去痛快吧,如果我得了闲一定去寻你们。”

    徐灏还是那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心态,不想和同僚们来往过密,谁知道将来两军对垒时或朱棣血洗京城,那时谁会死于非命?莫不如没有交情来的好受些。

    众人倒是知道徐灏兼着燕王府门下的差事,是以格外忙些,因此也不以为意。再说徐灏还未成人,也不便带着他去秦淮河上吃花酒。

    汤器也不勉强,笑着道:“不去也好,等哪天我单独谢你。你瞧瞧,他们这些家伙没一个好东西,一喝醉了就要闹事,上一次还把户部侍郎家的公子给揍了一顿,得亏了有皇上护着,每个人挨了三鞭子也就算了。”

    徐灏哈哈一笑,说起来上十二亲卫直属朱元璋本人,朱元璋带了多少年的兵?在这上头不管什么事,都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先袒护于自己的侍卫,此举自然也赢得了侍卫们的誓死效忠。

    徐灏端着茶走到对面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看着大家伙眉飞色舞的谈论往事。

    无聊之下,徐灏掐指算算日子,册立世子世子妃的仪式是在八月底九月初,那么最早得等到九月中旬方能一起启程去北平,如果因事有所拖延的话,挨到冬天来临就不便远行了,而且保不准就要留在京城陪帝王过年,要等到来年开春方能离京。

    不行,自己仅有三个月的时限,还得尽早赶回来过年呢。

    徐灏决定不和朱高炽夫妇一起走了,大家各玩各的,过几日就带着大姐小妹先去山东逛一圈,然后乘船直接北上,办完皇帝交代的差事后,陪朱棣夫妇几天,就得赶紧动身返京了。

    一来一往将近一半的时间要浪费在漫漫路途上,徐灏万分怀念现代的便捷交通工具。琢磨着要是能发明出来蒸汽火车就好了,由此联想到完善的工业体系,有了一把机关枪,来多少鞑子就突突突的消灭多少,省心省事,哪用得着现在成天冥思苦想的?

    正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呢,外面传来动静,徐灏睁开眼随着汤器等人一起迎了出去。

    来的人都是堂堂驸马,徐灏心中一跳,看了眼走在中间的王宁,心说我这边刚刚办完你交代的事,回头你就进宫了,这时间掐的可真准。

    走在最前面的乃是皇二女,宁国公主的夫婿梅殷,其父是已经故世的汝南侯梅思祖,其兄长梅义曾官至辽东指挥使,因附从胡惟庸而被全家处死了。

    宁国公主贵为马皇后亲生的嫡长女,地位比之临安公主无疑要高出不少,前年也被封为了长公主。关于这个似乎明朝没什么过多讲究,长公主就是加了一个尊称而已,人数似乎不限,到了一定时期每位公主都有资格得到长公主的册封,当然前提是得到现任皇帝的尊敬,基本没什么实质意义。

    本身梅殷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值得称道的是其人天性恭谨,温文有礼。当初是朱元璋于无数适龄子弟中亲自精挑细选出来的,和李琪一样最受器重,也因此而没有受到梅义的牵连。

    后来朱元璋还特意为了抚慰爱婿,也为了褒奖他多年来的功劳,特别册封他为堂堂荣国公。由此可见他在朱元璋心目中的地位,在一干驸马里堪称独一无二,就是放眼整个京城,也基本没几家勋贵可以与之相比的了。

    如今大姐夫李琪病死,梅殷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驸马之首,向来被朝中文武百官视为帝王之心腹女婿。

    汤器虽然身为信国公家的嫡长孙,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此刻也丝毫不敢怠慢梅殷,忙几步上前拱手说道:“下官拜见国公和诸位驸马,请进请进。”

    梅殷没什么架子,神色亲切的笑道:“今日进宫是为了几位公主的大婚,泰山大人正在召见大臣商议国事,我等就来你这儿讨杯水喝。对了,你家老爷子身子可好?今年几时进京?”

    汤器说道:“祖父他老人家病情加重,我为此心焦得很。这几日我就要奉旨去凤阳,只要祖父他能走得动,就一定会进京面圣。”

    梅殷叹道:“信公国一生劳苦功高,老天自会照顾。进京后请太医院好生诊治,以他老人家的身子骨,肯定能活到九十九。”

    汤器苦笑道:“就借您吉言了。”

    二人说话间,驸马们都鱼贯进了里间,王宁就像不认识徐灏一样,按照身份坐到了椅子上。

    徐灏放眼看去,好在里间够大够宽敞,整整十位驸马能够并肩而坐,等加上这次出嫁的两位公主,又多出来了两个英俊爷们,好嘛一个足球队外加一位替补,老朱同志您实在是太能生了。

    驸马自然没一个歪瓜裂枣,都是朱元璋千挑万选出来的,个个模样英俊气质不俗,犹如一群明朝版的花美男,一个个都能当模特,拉出去即可走走时装秀,好在徐灏没有那种倾向,不然非得犯花痴了不可。

    坐在梅殷左手边的乃是故世的崇宁公主驸马牛城,其父一样是已故开国功勋,似乎是因为妻子死去的缘故,牛城显得很拘谨。实则徐灏知道他自从妻子死后,意志消沉在外面沉溺于酒色,家里养了很多小妾,向来不为朱元璋所喜,身上除了驸马都尉的爵位外,什么官职都没有,如今在驸马队伍中排位仅次于梅殷,实际上地位最低,没人瞧得起他。

    这也和已故的崇宁公主地位低微有关,公主的生母乃是马皇后的丫鬟,没等朱元璋称帝就因颠沛流离的战乱生活而病死了,以至于连个嫔妃的身份都没有,身世唯有在玉碟上寥寥几笔记录,等后来一场大火,史书上连她的生母是谁都搞不清楚了,无从查据。

    坐在牛城身边的是驸马欧阳伦,今年刚刚三十岁,长得玉树临风举止潇洒,脸蛋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像个二十来岁的风流公子。

    徐灏听说此人很傲气,仗着妻子乃是马皇后亲生的嫡二女安庆公主,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行事蛮横不讲理,做事则眼高手低,很贪财。老朱同志曾对他寄予过厚望,可后来就渐渐不喜欢他了,和牛城一样没有封赏爵位,似乎欧阳伦对此非常不满,时常发牢骚。

    结合嫂子提醒的那番话,什么亲姐妹互相仇视,徐灏心里细细品味着。梅殷和欧阳伦乃是亲连襟,地位比之其他驸马都不同,难道这两家的关系很紧张?有可能,梅殷的性格肯定和飞扬跋扈的欧阳伦合不来。

    坐在欧阳伦下首的是皇五女汝宁公主的丈夫陆贤,他比欧阳伦仅仅小了一岁,是洪武十五年尚的公主,欧阳伦则是洪武十四年,死去的李琪是洪武九年成的亲。

    汝宁公主的生母据说是擒获的俘虏,其家族乃是元朝的达官显贵,其母本人非常漂亮,偶然间被朱元璋看中了,成了一位普通嫔妃,后来诞下女儿后不久就不幸病死了。和崇宁公主一样,仅仅在皇家档案上记录了寥寥几笔,那场大火后,从此汝宁公主的生母不详。

    陆贤的父亲乃是吉安侯陆仲亨,早就死于胡惟庸案,全家被贬为了贱籍。这使得原本意气风发,少年得意的陆贤变得一蹶不振,挂了一个闲职一直郁郁寡欢的,明明比欧阳伦小了一岁,此刻看上去倒像是老了十岁似的。

    再下面就是皇六女怀庆公主的丈夫永春侯王宁了,综上所述,王宁是前几位驸马里,唯一能和二姐夫梅殷一较短长的人物,徐灏感觉慢慢摸清了某些脉络。

    目光继续朝着左边移动,然后是皇七女大名公主的驸马李坚,据说其生母曾经很受宠,后来因某件事触怒了朱元璋,被赐死,具体缘由徐灏自然不敢去打听。

    李坚的家世很特殊,其父亲李英乃是西番人,也就是西北的少数民族,洪武年间率部归降大明,朱元璋封赏李英为骁骑右卫指挥佥事,对朝廷忠心耿耿,后来追随沐英战死在了云南。

    李家和沐家关系匪浅,连带着大名公主和沐夫人的交情不俗,因此徐灏对李坚有些亲近感,见过几次面一起吃过一顿饭,当下很自然的朝着对方笑了笑,李坚回以微笑,微微点头示意。

    可是李坚按照辈分比徐灏高了一辈,今年不过是二十来岁,这让徐灏很不舒服,好在可以称呼对方为驸马,不用喊一声叔叔。

    突然间徐灏觉得挺好玩,一顿驸马卖相不俗,如果能组织一起去周边各国展示一圈,包管会吸收无数粉丝,开创明流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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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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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介绍:
徐灏生活在大明朝建国之初,这是一个令贪官苦不堪言,功勋富豪朝不保夕的时代。
各个位面皆有穿越前辈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平凡的徐灏准备过平凡的生活。
因为平凡中自有乐趣,自有真谛。平凡的明穿日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平凡的明穿日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