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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小钗     平凡的明穿日子txt下载     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五章 故人

    书房里,徐庆堂和徐增福哥俩对饮聊天,不知不觉说到了徐汶上头。

    徐庆堂说道:“增寿承继了魏国公爵位,口口声声要拿汶儿以命还命。想太宗起兵以来,增寿暗地里没少通风报信,功勋堪比北平一众文武官员,身为太后亲弟比你我要近的多,倒是不可不防。眼下别看京城风平浪静,可谁知圣上准备什么时候秋后算账?依我看赶紧让徐汶去山东定居,一旦朝廷追究,可马上乘船前往辽东避祸。”

    徐增福说道:“此事二哥做主就行了,让他媳妇跟着一起过去,我在济南曾购置了一处田庄,就给他夫妇俩过日子,希望早日生下一儿半女,好为大哥这一脉延续骨血。”

    说完徐增福瞅了眼儿子徐淞和幼子徐湖,皱眉问道:“江儿那畜生哪去了?一整天不见人影。”

    徐家赶紧派了家人去找,竟在附近一家乐户寻到了聚赌的徐江,气的他母亲王姨娘好一通大骂,领着他到书房门口下跪磕头,走进去低声道:“两位老爷,这畜生愿意改过自新,不敢进来,现在门外磕过头了,求老爷暂赎这初次吧。”

    徐增寿冷笑道:“有一就有二,来人出去狠狠的打那畜生一百巴掌,才许他回房。”

    当下有门客答应着走出门来,隔着房门把两只手乱拍,报道:“一、二、三、四、五”

    徐江早就被收拾惯了,见状怪声喊痛。拍了一百数,王姨娘出来心照不宣的喝道:“去吧!再有下次,打断你的狗腿。”

    就好似漏网的鱼儿,徐江飞奔的溜进了花园,远远瞧着四个孩子正给老太太行礼,都只十几岁的光景,身穿红呢袄,头戴青绒帽,面容娇嫩嫩的,举止分外秀雅。一时看呆了眼。

    老太君吩咐腊梅道:“你且将他们带到隔壁去用饭。与教习共候,等我们这边完了酒令,再进来唱曲。”

    这边已经轮到了绿竹,说道:“园莽抽条。榆林满园。不宜动土。”

    红叶取笑道:“你们看。又出来个不宜的。”绿竹笑道:“只是难不倒就完了,我们也不管它‘宜不宜’了。”

    下面该袁氏的,袁氏说道:“我也是个不能说的。请三哥代我说说吧。”

    咸宁向徐灏使了个眼色,叫道:“使不得,只可代人说一回,若屡次说,乱了令,我可不依。”

    袁氏央道:“不是已经有先例的样子了?二嫂如此吃了半锺,叫人代说,难道我就不行?”

    袁氏亲哥哥乃是驸马袁容,是以她与咸宁的关系不比寻常,彼此言语随便惯了。

    咸宁笑道:“你也吃半锺,找个人代说,岂不就完了?”

    袁氏换了热酒一面吃,一面依次瞧着众人,轻笑道:“不知是哪一位行善的肯替我说呢?”

    徐妙锦一时技痒,问道:“我替你说,可使得使不得?”“有何使不得。”咸宁笑道。

    徐妙锦悠悠说道:“寒来暑往,杭爱山上,鹿角脱落。”

    大家一起叫好,钟氏饱览群书也不用别人,即说道:“白驹食场,西塘柳中,宜养家禽。”

    绿哥向二姐翠桃求道:“该我的了,不能说,怎么好?”

    因彼此嫁了人,姐妹间的关系要比未出阁时亲昵了许多,翠桃早不是当初骄傲的性子,笑问道:“你可得了几句不曾?”绿哥说道:“书、歇的两句有了,只合不上皇历上的一句。”

    徐翠桃说道:“既如此,你念,我和和看。”

    当下绿哥说道:“肆筵设席,奉献酒供,下面再也想不出了。”徐翠桃迟疑了一会子,笑道:“这倒是极现成的了,说宜招宾客,岂不是天然作成的?”

    谁知咸宁直接叫丫鬟倒了两杯酒来,送到二人面前,她俩惊异的道:“这却为何?”

    咸宁哼哼道:“为何倒来问我?出这令时,原说是一人说一首来着,并不曾说两人合成一首,或者全替说倒也罢了,这个断断免不得,与其行这般乱令,不如悄悄坐着好。”

    徐翠桃和徐绿哥面面相觑,料不能免,无奈各自吃了一杯酒,萧雨诗趁此机会,已预备下了,遂说道:“鳞潜羽翔,青海苇中,宜行畋猎。”

    众人听了,纷纷击膝赞道:“这话说得俊巧。”

    张钗盈盈端起酒来,笑道:“这个令虽是文雅,只是未能罚得一个人。所以,我若说了出来,越发显得容易了,致使姐姐此令恐日后没人用了。也罢,我也不央人代说了,且受此一杯之罚,为此令增增光彩也好。”

    说毕,张钗便斟满了一杯酒自吃,徐妙锦点头微笑道:“原来如此,好个聪明姑娘。”

    老太君见酒令快完事了,吩咐叫女唱客们来伺候,两个女教习来到阶前,凋弦理箫,众人听了丝竹之声,因是急着听曲儿,也不想法罚人,只催李萌快快说完。

    李萌先前就想挨着徐灏身边坐,委屈的直眼泪巴叉,沐凝雪见状便和她换了位置,如此小姑娘喜笑颜开,如同小时候一般一脸满足,此刻正歪着头冥思苦想呢,徐灏故意逗她也不帮衬。

    此时站在地下的媳妇们堆里,叫黑帐的那一个芷烟的嫂子,因搬酒时抽多了头儿,此时听得琵琶管弦之声出了神,不曾严紧,不小心走了下气,长长的放了一声出来。

    旁边站的媳妇们先笑起来了,徐灏看了过去,芷烟嫂子没事人一样,呆着脸站着,又转过身去使劲揉捏肚子,此举倒是点悟了李萌,大声说道:“宫殿盘郁,荷花池中,青蛙长鸣。”

    大家伙正忍不住笑呢。听了这话,顷刻间哄然大笑起来,太太们等也忍不住,噗嗤笑了。

    老太君不知所以,正要追问,那两个年过四旬的女教习抱着乐器进来,四个孩子恢复女孩儿妆扮,管弦动处,合唱起了一曲懒画眉。

    却说此时此刻除了徐江不进去,却非要趴在角落里偷偷听曲之外。还有一位少妇痴痴遥望着这边。脸上的泪珠滚滚滑落,竟是出嫁多年的竹兰。

    原来竹兰在徐灏身边几经动摇,最终还是听从了父母之命,选择嫁给了对街的秀才家。名叫薛珍的年轻人。

    起初夫妻很是恩爱。后来朱允炆登基为帝。薛珍经举荐做了京官,不料做了官后再不似以往的谦谦君子模样,本性暴露了出来。成天与一干同僚赌博吃酒,不到一年被御史弹劾而统统丢了官职,并革除了秀才身份,从此绝了出仕之路。

    那时候徐家远在北平和朝廷为敌,沾亲带故的人家谁不是战战兢兢的低调做人?互相之间统统不敢往来。

    所幸徐灏曾隐瞒过许多大臣家夫人的丑事,这些女人们知恩图报,凡是和徐家有关联之人遭到了小人举报,往往明里暗里有的是人帮着疏通求情,加上禁卫系统里有的是同僚念旧,李景隆等好友也大力帮忙,而朱允炆在这方面做得还算地道,因此很少难为徐家亲族。

    大抵世事有因必有果,攻下京城后的徐灏也为此感激于心,受到株连的大臣很少很少,不然非得掀起腥风血雨为认识之人复仇不可。

    单说薛珍破罐子破摔,起初在各处赌场混口饭吃,渐渐日久生厌,没人肯理会于他,父母一气之下先后病故,家财基本散尽。

    这两年身上的衣服比叫花子还不如,粥饭都不周全,欠下了巨额赌债,全仗着竹兰手里有些积蓄给还清了。

    此后竹兰在家做些针线活,苦苦一餐度日,薛珍甚至几度要卖了妻子,幸亏了临安公主叫家人把京城的男媒女灼一一吩咐。“如若有人做中保,敢把竹兰卖了,一定送官重究,连那娶的人家也得吃官司。

    徐翠桃闻知后担心激怒了弟弟,她身份敏感又不好出头,命人暗中放出话,“竹兰立过誓,倘或谁家买了她去,不是悬梁,便是吞银,决不肯另从人的。”

    因此竹兰在京城出了名,没人敢买她,薛珍也只得死了这条念头。如今徐家返回京城,临安公主和徐翠桃等知情人焉敢对徐灏讲诉竹兰的遭遇?

    徐灏护短的名声满京城谁人不知?因此薛珍打死他也不敢跑到徐府打秋风,不过几次路上遇见了徐溶等人,舔着脸请求借贷,问题是此事在整个徐家都传遍了,况且见他这样光景,越发眼里瞧他不起,分厘也不肯相助。

    没钱花的薛珍就拿竹兰出气,逼着妻子来徐府讨要好处,竹兰没法子昨晚过来,到了萧氏房里,说起苦楚,又说两天没吃饭了,眼中不住的掉下泪来。

    萧氏看了不忍,给了她五十两宝钞,五斗白米,叫人送她家去,留下竹兰住了一宿。

    竹兰洗了澡换了一身新衣,面对这久违四年的豪门生活,自觉没脸去见徐灏等昔日一干姐妹,也不免悲从中来,万分后悔。

    此刻正好芷烟打她身边路过,看着面前憔悴不堪好似三十几岁的妇人,惊呼道:“你,你是竹兰姐?”

    百感交集的竹兰无语泪先流,正巧发福的秋香一身体面,领着三四个孩子走了过来。

    要说秋香的丈夫有了钱要纳妾,后来被徐灏得知后,叫到身边好一通训斥,从此再也不敢提及了,夫妻二人尽心尽力的打理魏家庄的田产,成亲这些年一口气生下四个孩子。

    靖难之役开始后,秋香丈夫不远万里赶赴辽东为徐灏效命,如今做了世袭千户,秋香被封为了三品诰命夫人。

    竹兰深深叹息,想当年她最瞧不上秋香嫁给了徐家下人,还是个粗鄙的武夫,岂知这才几年?各自际遇就已经天差地别。

    因为都是萧家村人,相互间都是一起长大,当年薛珍自诩读书人向来不屑于攀附徐家,耻于和做了锦衣卫的徐灏打交道,曾不止一次讥笑过秋香夫妇一辈子做奴才的命,成亲后一次都没来过徐家。

    做了官后薛珍很是不可一世,连堂哥薛文都看不起,更别提秋香夫妇了,无数次扬言他早知徐灏乃是乱臣贼子,而现在薛文已经是堂堂六品官了。

    “这就是命。”竹兰幽幽一叹,对着秋香强作笑颜。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秋江上,尽是离人泪。车儿东归,马儿西去,莫奈何,一声声长叹息。”

    曲调诙谐,弦律声和,真个是凌云裂石之唱,众人直听得心怀悠悠。芷烟忽然抬头一看,只见竹兰已听得如醉如痴,两泉秋水,盈盈欲滴,也不知怎么,只觉一阵心酸。

    秋香上前使劲握着竹兰颤抖双手,恨声道:“何必还恋着你家那畜生,随我去见少爷,你本比我见识高看的远。少爷多次说过天大地大,女人无需依靠男人也能好好生活。走,可不能再优柔寡断了,不然非得死在他手里。”

    此刻徐灏缓缓转过头来,凝视着拉拉扯扯的她们,起初的惊愕过后,目光渐渐变得冰冷如刀。

    这让趴在兄长温暖怀抱里的李萌吓得花容惨淡,一动也不敢动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钱粮赋税

    腊月时节到了收租子的时候,因连年大战朝廷屡屡加收赋税,使得徐家在南方的各处田庄积攒的钱粮等物几乎都被上缴了,倒是今年赶在了秋收前进京,但是因农民的减少使得雇佣种地的工钱急剧上涨,加上为了弥补这几年欠下来的旧账,庄子里的管事们无力补上亏空,总不能逼着佃户卖儿卖女吧?一个个纷纷跑来大倒苦水。

    徐灏想都没想,吩咐几年来的钱粮一概全免,今年的产出全部分下去,务必要让佃户和百姓过个好年,甚至还倒贴了几千两银子。

    说实话土地里的那点产出,徐灏委实看不在眼里了,南方一年合计四五万两的出息,远比不上红叶的商铺一个季度的利润。

    而比起红叶的商铺,徐灏光是在各地的金银铁矿一年产出就达到惊人的四五十万两银子。

    徐灏非是什么善人,讨好下面佃户是这年代大多数地主所必须要做的,人人都懂得竭泽而渔的道理,为富不仁总得有个限度,人都跑了谁给你种田去?

    书房里,徐灏皱眉把玩着雨诗用的赤金八卦小手炉,坐着看麝月灵玉换花瓶里的红黄绿三样天竹腊梅,及松柏之类,水仙盆里换了水仙。

    地上摆放着几个大木箱,晴雯等丫鬟把各式金银器皿和玉碗玉杯一件件的取出来,仔细擦拭干净。

    竹兰随着秋香进来,就见银蜡台点起两支臂粗的盘龙红烛。焚了一炉安息香,一侧供桌上烧着两枝大守岁烛,香炉了插着一炷线香。

    萧雨诗身穿粉青庄缎元狐绒袄,翻边雪白颜色的白绒卧兔,打扮的粉妆玉琢,逐件记档安排摆设。

    徐灏笑着对竹兰说道:“北平师傅们念着我,特意打造了一批祭器送来。”

    竹兰见到多年不见的少爷,眼眸不觉又红了,赶忙说道:“那我帮一把手。”

    “嗯!”徐灏没有拒绝,当下竹兰精神一振。转身走过去拿起桌上大三果架的银丝罩。摆上橘子、苹果、荸齐三色,小三果架里装上榛栗、白果、杏仁三色;干果牲盆三只,整鸡乳猪和鲤鱼。

    小丫头们川流不息的往祠堂送东西,竹兰往年做惯了此事。不紧不慢的指挥众人在银碟玉碗中放上蘑菇、冬笋、鱼翅、白木、木耳、籼米、燕窝、笋干、海参、熊掌、榆肉、扁尖之类。

    一侧的小桌子上要祭祀赵公明。有丫鬟摆上了一碗猪肉。竹兰轻声道:“相传赵元帅乃色目回回教人,不吃猪肉,换了羊肉来。”

    很快摆上了白斩鸡熏鸭鱼脯香菜等。竹兰手脚麻利的又倒了一碟酱油、一碟醋和一碟细盐,斟了一杯高粱酒。三牲盘边还有素三牲,都是用面粉做的,还有面筋等五六样素菜。

    萧雨诗见状小声说道:“到底是竹兰姐,这方面晴雯麝月远不如她。”

    徐灏叹了口气,说道:“留竹兰做内管家,他丈夫的休书也快到了。”

    秋香不满的道:“凭什么不让竹兰休了那薛珍?少爷你一句话,竹兰还有个不依的?”

    “两码事。”徐灏神色无奈,“竹兰休夫那是个人就知道是我在背后做的,不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呢。”

    “这倒也是。”秋香点点头,悻悻的道:“倒是便宜了薛珍,就怕把好处花光了又跑来纠缠,此等小人一旦什么都豁出去了,就如跗骨之蛆一样令人难受。”

    徐灏笑了笑,心说他有命回来再说吧,薛珍得了自己五百两银子自会欣然立下休书,拿些钱第一时间跑去赌博,今晚就让他输的连裤子都不剩,被债主强逼着卖身为奴,然后安排他做苦役随着郑和闯荡南北美洲去,侥幸不死的话再说吧。

    屏风上贴了一轴百神图,换了橘黄描金龙凤对,不单是祠堂要祭祖,书房里也得另办一桌家常祭菜。

    忽然管事妇人过来说道:“李冬让奴家来传话,户部左侍郎夏大人来访。”

    “我马上过去。”

    徐灏嘱咐几句,当即从内宅出来,到了外书房,就见一身半旧官服的夏元吉背着双手欣赏着字画。

    夏元吉祖籍江西德兴,其父亲夏时敏任湘阴教谕时,全家迁居湖南归义。十三岁时夏时敏去世,孤儿寡母生活异常艰难,据说夏元吉一边刻苦读书,一边教蒙学以贴补家用,获得了良好声望。

    洪武朝清廉有为的官员很多,夏元吉就是其中一位,对于这位生活简朴,廉洁自守的官员,徐灏向来非常敬重,不过他素来不喜和官场打交道,因此往日没什么交情。

    徐灏笑道:“正在给祖宗准备三牲祭品,所谓老饕老饕,无福醉饱。”

    夏元吉转过身来,深施一礼拱手笑道:“龙生九子,善号曰饕,善食曰餮。你这个典,可是用俗了。”

    “俗也是礼,礼多神不怪嘛!”徐灏又说道:“夏大人深夜来访,有何事直说无妨,和徐某间无需客套。”

    夏元吉欣然道:“近日收到江南举子建言,言江南浙西水患严重,求请朝廷予以治理。这天下财赋半在江南,天下之水半归吴郡浙西及苏淞诸郡,疏通吴淞江功在社稷,因此夏某想上书御前,请旨亲自前往治理,冒昧前来还望大人莫怪。”

    徐灏惊讶的道:“此种事我绝不会反对,何况此乃户部分内之事,焉能横加阻止?莫非朝中有人反对?”

    夏元吉笑道:“那倒没有,疏通河流兴修水利非一日之功,或许得召集十数万百姓,想如今江南赋税持续减免,国库空虚,请问大人来年是否要动刀兵?”

    “原来如此。”徐灏恍然,如今大赏靖难功臣。大封亲藩,营造皇陵,增置卫所,各大船厂日以继夜的建造海船,耗费何止千万计?全靠着夏元吉精打细算多方筹措,方使得国用不绌。

    经过四年的战乱,现在又是灾害频发的时期,别说徐灏没什么开疆扩土的野心,就算有那也得先休养生息个几年。

    徐灏正色道:“大人放心,除了边境小规模的对外反击作战。五军都督府绝不会大规模调动军队北伐。至于陛下那里就不好说了,大抵群臣一致反对的话,圣上应该不会坚持已见。”

    “那夏某就放心了。”夏元吉很是满意,他很担心年纪轻轻的君臣二人一心建功立业。为此不惜大动干戈的或北伐或南下。是以今夜前来想好生劝劝徐灏。上一堂经济民生课。

    徐灏对夏元吉这个户部大管家很感兴趣,请对方坐下用茶,问道:“请问大人对户部聚财用财有何见解?”

    夏元吉说道:“昨日曾上书朝廷。下官认为当务之急是裁冗食,平赋役,严盐法,钱钞之禁,清仓场,广屯种,以给边苏民,且便商贾。”

    听到最后一句的便商贾,徐灏顿时眼睛一亮,问道:“不知对禁海有何见解?听闻福建官员如实奏报,临海百姓私载海船交通外国,因而为冦。朝中有大臣认为应继续禁止民间海船下海,对原有海船全部改为平头船,所在地方严加巡查,防其出入。”

    夏元吉不赞同的道:“私通外国理应查处,不过下官认为全面禁海非是良策,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寸板不得入海,无疑要断了万千海民的生路。福建多山少田,长此以往百姓生计堪忧,应适当放宽海禁,允许民出海捕鱼。大凡堵不如疏,自古福建泉州等地就有出海经商的传统,眼下朝廷恢复了市舶司,应规劝商贾通过港口照章纳税,另外命水师严查海洋走私。”

    徐灏心中惊喜,夏元吉果然不是迂腐不懂变通之人,叹道:“先帝励精图治二十多年,安置流民平衡南北,宽免赋役,对没有土地的赤贫者优免三年,使得民力自苏得以安居。我至今还记得洪武二十六年户部上奏,各地垦田面积大概八百五十五万余顷,粮食储备三千二百七十八万九千八百石,钞四百一十二万四千余锭。当时堪称宇内富庶,赋人盈羡,米粟自输京师数百万外,府县仓察蓄积甚丰,至红腐不可食的繁荣景象,那今日呢?”

    夏元吉震惊于徐灏竟然对往年之事如数家珍,衷心说道:“大人果然心系于国,不瞒你说,时至今日田亩不是增加而是大为减少了,粮储锐减不足八百万石,钞不足百万锭矣。”

    徐灏默然道:“靖难四载,对百姓民生的破坏之大无可想象,是以如今必须采取与民休养生息之策,劝百姓回归田亩,招抚各地流民反乡复业,宁可朝廷节衣缩食过日子,也得千方百计让各地流民安稳下来,绝不能派兵镇压倒行逆施,而是要张榜安民,以劝说为主。”

    夏元吉欣慰道:“这得多谢大人辅佐陛下厚待百姓,屡次下旨赈济钱粮,如今各地流民复业已达数十万户。”

    徐灏却摇头道:“做的还不够,自陛下七月初一登基之日以前全国拖欠一应钱粮、盐课、布帛、木植、芦柴等项及军民养马牲畜等项,倒死并欠孽生者,所有积欠钱粮赋税应一律免去;山东、北平、河南州府县有被兵不能耕种者,免除三年差税;不曾被兵者,与直隶、凤阳、淮安、徐州、滁州、扬州今年秋夏税粮尽行免去;其余直隶府州,山西、陕西、浙江、福建、江西、两广、四川、云南俱都减免一半。

    山东河南北平等地流移百姓各还原籍复业,合用种子、牛具官府为给付,缺少耕牛各地官府要以官牛给之。每个郡县都有其实际难处,这方面还得劳烦夏大人督促户部官员,根据地方的奏疏分别加以处理。”

    夏元吉都听呆了,诚然这都是眼下迫切需要做的,但出自徐灏之口未免有些过了吧?

    突然有人笑道:“徐灏之言即是朕意,明日一早朕就下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洪熙变法

    徐府外书房,一身常服的朱高炽忧心忡忡的道:“短短四年间,耕田锐减至七百万余顷,民七百余万户,五千余万口,对洪武二十六年时的人口竟不可思议的减少了一千多万口,一定要阻止趁国难大肆购买土地,买百姓为奴的富户豪强,不然就会重蹈前朝覆辙。”

    夏元吉欲言又止,悄悄看了眼徐灏,徐灏先是沉默了下,然后缓缓说道:“其实根源是出自咱们自己身上,尽管高皇帝归赐田于官,可是我家里在南方就有田产多达十几顷,而沐家光是蘇州府吴江县就有四十二顷八十亩田地,我并非是指责什么,此乃人之常情,有钱为何不能购置土地呢?

    同时各地王府少则百顷多则数百顷,今年人人日子都不好过,诸王皇族勋戚奏讨田土的奏疏太多了,而看似讨要的乃荒闲地,实则是侵夺想要据为己有。”

    朱高炽大惊,忙问道:“你说的仔细些。”

    徐灏瞅了眼夏元吉,心说得罪人的事可不能我一个人来,老夏你要坐视不管,那就别怪我不陪你玩了。

    夏元吉见状低声道:“启奏陛下,因百姓生活所迫,不得不出卖田土,有王府等豪强便乘危抑价勒买,夺田侵税。佃种庄田者称庄民,俗称佃户,佃户要向王府或贵族富户缴纳地租。因此庄田和庄民不隶有司册籍,故庄田顷亩和庄民数量不可确知,因王府和勋戚功臣等享有优免田赋的权利。使得百姓要么成为贵族佃农,要么因手里没有恒产,土地兼并背井离乡。流亡各地。”

    朱高炽苦笑着无言以对,神色间颇有些尴尬,论土地之策自古以来太多了,稍微有些才华的帝王都大概清楚其中道理,何况是被朱元璋教导出来的高材生朱高炽,但事实是往往知道归知道,这做嘛就不免那个了。毕竟谁都有私利。

    徐灏也挠头道:“说来说去罪魁祸首成了咱兄弟俩。不瞒夏大人,这几年为了给弟弟妹妹们准备嫁妆和家业,我与陛下奉先帝和皇太后之命。置办了仁寿等皇庄,大概土地九百一十四顷、水泊地九百八十顷、芦苇地一千三百二十二顷。嗯!夏大人您看着办吧。”

    夏元吉顿时汗颜,心说我胆子再大也不敢管帝王的私事啊,不要命了?

    朱高炽瞪了眼出卖家底的家贼。忙说道:“这都是皇族日常所需。还请爱卿网开一面。”

    夏元吉这时候要是再不懂徐灏深意的话,那他也枉自成为明朝最称职的户部尚书了。

    夏元吉正色道:“陛下,天子以四海为家,普天率土,莫非所有,何必置立庄田与贫民较刀锥之利哉?眼下皇庄看似规模不大,但就怕首开先例,俗话说财尽则怨。力竭则怼。长此以往则赋敛比之公田超出数倍,致使国库空虚。民困如此,非死即徙,非徙则盗,开天下逆乱之先也!”

    徐灏也叹道:“其实这么点的皇庄根本不值一提,再说也没有侵占好田,但最近我日思夜想,怕就怕做了表率。想皇族人口日渐繁衍,咱们今日为了亲人置办家业,那么亲人将来岂不效法?勋贵太监大臣等有样学样,出现了苗头不赶紧严加制止的话,则往后土地一定会被高度兼并,今日不作为,则日后谁还敢触动以皇族为首的庞大利益集团,官逼民反也就指日可待了。”

    夏元吉听到利益集团这四个字,立时心有戚戚焉的点头,他署理户部多年,对很多王族贵族间联手,官官相护,官商勾结等现象非常的深恶痛绝,心说徐灏果然不简单,每一句话都能发人深省。

    君臣三人讨论了整整一宿,第二天多位大臣加入其中,其实说服朱高炽并不困难,对此徐灏心里有数,纵观历史上洪武朝一直到宣宗之前,对于抑制土地被兼并一直都坚持着严厉态度。

    朱元璋时代无疑是做得最好的一个时期,但是朱元璋想要永远固化农民世世代代耕种田地的想法很不切实际,土地和人员的流动是必然趋势,此乃自然经济规律,也就是说既要阻止土地被高度兼并,还不能完全限制土地买卖的流通。

    永乐时期和朱高炽父子做的都相对不错,但也无可避免的因个人因素而开了后患无穷的口子,皇庄就是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即使是徐灏也无法免俗,经营自家的结果就是田产越来越多。

    洪熙元年当务之急是与民休养生息,土地兼并的问题并不严重,历经朱元璋数次大规模迁徙天下富人进京,官员又是相对廉洁的时期,做事遇到的阻力无疑是最小的一个时代。

    真正土地被大肆兼并是从明朝中叶开始,帝王自小生长在皇宫没有魄力也不知民间疾苦,文官和宦官集团的相继崛起,皇族和贵族人数的扩大,各阶层穷奢极欲的奢靡生活等等,都令土地兼并达到了堪称丧心病狂的严重程度。

    不管土地是私有还是国有,不管是皇权还是共和,不管是资本还是共产,都无法根本性的解决权力集团利用天然权利来掠夺土地财富的事实。

    徐灏现在所能做的,无非是延缓其过程而已,而且稍有不慎即会得罪亲朋故旧,纯属吃力不讨好的举动。

    该怎么解决困扰中国数千年之久的土地问题呢?徐灏不知道,他也没本事去搞土改,不过是在凭着本心做事。

    说穿了无论何种土地政策,最核心的目的完全殊途而同归,都是为了使得本国“耕者有其田”。

    此后徐灏把自己所知道的什么官绅一体纳粮,火耗归公和摊丁入亩等很抽象笼统的对夏元吉讲了出来。

    本着“绝不负责”的态度,徐灏还一并说了地税等所知不多的土地政策。其实在他看来。一个国家的兴衰根源永远是出自**上面,只要无法抑制大规模的官吏贪腐,那么再好再先进的政策也只是一纸空文。

    因眼下的洪熙朝有着今后无可比拟的优势。朱元璋打下了一个良好基础,无需徐灏去大力推动改革,深受启发的朱高炽很快决意实施一系列的洪熙变法,他做一个名垂千古的贤君。

    正月初十五,帝王下旨户部着手开始清查土地,将重新在全国进行土地的重新丈量,清查漏税的田产。

    徐灏的建议被采纳。推出“大明自耕农律”,把每户田赋的上限从一半减少到了三成,为今后不得不鼓励商业扩大税收来源埋下了伏笔。

    在夏元吉和徐灏的推动下。户部集合了数百位官员对土地改革进行专研,很快立法严厉打击自洪武年间即开始出现的陪纳和包空等不合理现象。

    推出了模仿张居正变法的“考成法”,狠抓吏治的同时并开始研究怎么去提高俸禄,对此徐灏压根不在乎引起什么后果。明朝是提前完蛋还是延后完蛋都不关他鸟事。

    夏元吉等大臣经过仔细推敲徐灏的话语。和徐灏根据记忆演变的明朝中期的种种社会矛盾,最终一针见血的得出结论。

    田亩起丁,田多则丁多,田少则丁少,计亩科算,无从欺隐,其利一,民间无包赔之苦。其利二,编审之年。照例造册,无须再加稽核,其利三;各完各田之丁,无不能上下其手,其利四”。

    一时间摊丁入亩得到了很多大臣的推崇,当然对一些细节做出了符合时下的创造,算是介于一条鞭法和雍正摊丁入亩之间的崭新版本。

    不管如何,这在明朝初年毫无疑问会对社会生产力有一个很大的飞跃,延缓抑制对土地的兼并,使得大量自耕农能够生存下来。

    历史上每一次的改革都会受到既得利益者的激烈反对,对此徐灏鼓励朱高炽承袭朱元璋的果决,对敢于反对的大地主进行再一次的迁徙之策。

    徐灏对满清‘永不加赋’这四个字印象深刻,经过报纸的舆论宣传进行深入民心的广泛传播,想以此来影响朱高炽。

    而摊丁入亩肯定也有着很多弊端,经过他本人的强烈建议,朱高炽犹豫了一段时间后,下旨废除了千百年来实行的人头税。

    渐渐徐灏隐隐感觉遇到了一些阻力,各地官府有的消极对待,有的上奏境内激起了民变,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徐灏坚持改革的同时,背地里吩咐陈瑛和肖伟联手对反对变法的官员进行大规模弹劾。

    人头税的取消,算是变相放松了对户籍的控制,令广大农民和手工业者从而可以自由迁徙,而军户制度未来三十年内都不能轻易更改。

    总之摊丁入亩也不是什么完美制度,并不能彻底解决困扰明朝从始至终的流民问题。

    但它是根据自古以来沿袭的各种税法进行整合简化,使得丁银并入田赋征收的一种新的赋税制度,乃是封建社会对赋役制度的一次重要改革,废除了人头税,保证了人口的迅速增长。

    在明朝洪熙元年举国拥有最大基础的自耕农的现实基础上,在文武官员无法集体抗拒代表皇权的改革派面前,其阻力自然要远远小于满清时期。

    至于所谓官绅一体纳粮和火耗归公等等,那就要看明朝官员们自己的了,就和科举制度一样,徐灏从来没奢望过会立即改变。

    经此一事,徐灏和夏元吉建立了政治上的盟友关系。很有意思的是,夏元吉竟主张废除科考,希望能不分男女登场,拔取贤才的理想主义者。

    此外徐灏心底无私天地宽,行事光明正大,言谈磊落,逐渐进入中枢的解缙杨士奇都对他非常推崇,和夏元吉齐名的新任吏部尚书蹇义有了来往。

    这期间一批文臣开始崭露头角,其中黄淮、胡广、胡俨、金幼孜,郁新、刘观等人凭借深厚学问和精明头脑开始对身居高位的建文老臣和北平系文臣都构成了威胁,越来越受到朱高炽的重视和喜爱。

    因即将设立内阁,徐灏很快隐隐察觉到了文臣之间的暗流涌动,也感觉到了朱高炽有意借用文臣来压制功臣武官的倾向,宦官虽然遭到了空前打击,但是文臣在争权夺利方面一贯是不择手段的,扶持太监无疑是一种手段之一。

    很有自知之明的徐灏清楚其危险性,很快返回家中享受荣华富贵,表面上毫不理会朝堂之争,省的被视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同时姚广孝很有默契的及时挺身而出,代表着靖难功臣的利益,身在朝堂继续保持着对朱高炽的影响力。

    徐灏的底线是必须持续推动洪熙变法,不管是谁若出来反对阻止,那么谁就是他的死敌!(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功德

    外面下着雪花,徐淞打城外萧家村的庙里返回,没有回隔壁的三房宅院,径自去见二太太萧氏,此时徐灏进了宫还未回家。

    沐凝雪等媳妇也在这边,屋子里很是热闹,袁氏低声问丈夫:“鹤氅带回来没有?”

    徐淞说道:“晚上我还要出城,见李秋一身单衣临走时给他穿了。”袁氏有些心疼的道:“何不把你穿的给他,那鹤氅可是时下大连卖的最贵的衣裳,做工最是精细材质最是上乘,一件价值百金呢!人家送给了三哥两件,兄长自己都没舍得穿,反而一件给了你,一件与了徐海,真是的。”

    徐淞赔笑道:“那晚上我就给换回来。给你穿。”

    这边王玄清问道:“为什么还要出城?”

    萧氏说道:“村里的万缘桥坍塌了,灏儿荐了工部石匠老刘头,商量造桥功德。”

    徐淞接过话来,说道:“早先那些工匠受过三哥恩典,是以情愿将石头捐些出来报效三哥做功德好事,只要我出工料银二千五百两,一起去寺庙拈香立愿,择定日期破土开工。我将手上的玉佩给他做个信礼,等着完工再谢。这会儿来家回过太太,就将这项银子送去交给他,也算完结太太一件心事。”

    萧氏点头赞道:“做得好,但你手里哪有这项银子?”

    徐淞说道:“年前嫂子给了我五千两,过年用去了一半,剩下的正好够了。”

    沐凝雪笑道:“回头我叫晴雯给你补上。那银子是你的压岁钱留着慢慢花用,你们夫妇俩的好意心领了。”

    萧氏心里欢喜,吩咐摆饭,丫鬟媳妇们分着上前伺候,用毕后各人丫头们送上清汤银盂,递过来热水手巾,送上香茶豆蔻等,媳妇们收撤碗筷桌椅。

    原来因家中阵亡了很多人,如今饮水思源人人都想着做些好事,以往报功德大多是施舍钱粮给寺庙。请来金佛。添加香油,礼聘众戒僧拜忏念经什么的,但因徐灏不太不喜欢出家人,便改为了赈济穷人造桥修路一类。

    坐了聊天的时候。徐淞讲了些外面见闻。其中香玉的女医院和杜芊芊的慈济堂尤其在寒冷的冬天影响力很大。深受百姓尊敬。

    萧氏握着儿媳妇的手,说道:“举心动念,神鬼皆知。富贵不能忘了本分。芊芊今日还说山东有百姓衣食无着,急缺万两银子安置。”

    王玄清想了想说道:“我出八百两好了,尽一份心意做一件好事。”袁氏也说道:“很是,那我同弟妹两个凑一千两。”

    萧氏问道:“芊芊定是对你们挨个都化了缘,淞儿大概筹了多少?不足的都是我出。”

    沐凝雪说道:“只短了六百两银,太太包圆儿。”

    萧氏惊讶的道:“怎么我只出这一点子?”凝雪笑道:“谁让咱家人多呢。”

    尽管徐灏不喜寺庙,但对女人们来说过节前后都得去庙里烧香祈福,而且正月初九日李老爹病逝,棺木停放在萧家村附近的家庙里,香玉和香萱姐妹天天去庙里守灵,于情于理萧氏都得去祭奠一番。

    第二天一早,怀着身孕的沐凝雪被留在家里陪着老太君,萧氏带着一群女眷乘车去了乡下,守灵的李春听说,赶紧同弟弟李夏骑着快马迎了出来。

    把太太等人接进了方丈室用茶,李秋李冬等家人纷纷过来请安,众人道以问候,李秋禀明太太道:“曹国公的兄弟要来拜见。”

    萧氏对王玄清等媳妇说道:“通家之好,你们不用回避,见一见无妨。”

    很快李景隆的弟弟李增枝低着头进来,说起来李秋和京城一干勋贵子弟熟识多年,如今李秋乃是堂堂世袭指挥使,背后杵着好似参天大树的徐灏,祖父逝世自然有的是旧识赶来吊唁。

    李增枝恭敬上前拜见,萧氏用手相扶,李增枝拜完后另又请安,依着次序同徐家各位奶奶,姐姐妹妹们见礼。

    萧氏将他仔细看了一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生的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笑道:“你们瞧,这孩子和汶儿一个模样儿,可成亲了?”

    李秋笑道:“年前成的亲,都说夫人乃杭州第一美人呢,可惜成亲那日兄弟们都顾着吃酒,未得一见。”

    萧氏赞道:“苏杭自古出绝色,能被誉为第一美人,定是非同凡俗。咱家女孩们可万万不敢比了,有空带家来,也好叫咱们见见世面。”

    “是!”李增枝神色腼腆的答应。

    萧氏回头见李秋妻子珍珠眼圈通红,香玉那俏眼梢头含着两粒明珠,香菱香萱泪珠莹莹欲坠,不由得叹了口气。“李老爹七十六岁高寿,此乃喜丧,不要悲伤了。”

    珍珠见状忙陪着笑,将手一摇,赶紧用手巾在眼角擦了一擦,请太太奶奶们进殿里。

    却说此时男客纷纷回避,女客们都走出来迎接,远远瞧着花团锦簇,一群人围着一位太太缓步而来,老方丈亲自在前引路。

    众人一起看向那位太太,约有四十左右年纪,生的幽娴淡雅,品格端庄,身穿一品蟒服,腰垂羊脂玉带,下系香妃色顾绣富贵散花裙,隐隐露着这几年最风行的高跟红缎绣宫鞋。

    从来没见过萧氏庐山真面目的女人都为之十分称赞,无人不说徐家太太是位有福气之人,独子不单单在徐族一枝独秀,哪怕是放眼整个京城,这一代的年轻人里也很少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有别家太太问李冬的媳妇道:“是哪几位奶奶,姑娘?你家三少奶奶可在?”

    李冬的媳妇姓周,红叶的贴身丫鬟出身。闻言挨个介绍,从耿氏到红叶绿竹,虽都穿着素服,可一个赛一个的娇艳秀丽,令观者都为之赞叹,议论徐家祖坟风水上佳的传言非虚。

    傍晚时分徐灏和李景隆等一干好友结伴而来,此时女客几乎都已经离去,那李增枝却还没走。

    因父亲继承了魏国公的爵位,徐增寿的长子徐景昌马上把一干兄弟全都比下去了,他生性骄纵惯了。现在更加变得不可一世。当先对李增枝说道:“嫂子来没来?也让咱们欣赏下江南的绝色美人。”

    徐灏见状皱眉道:“不得无礼。”

    徐景昌笑道:“三哥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兄弟间有什么好避讳的?大家伙说是不是?”

    徐灏对行事大大咧咧的族中兄弟也没辙,毕竟不是徐淞等亲兄弟,隔了一成也不好过于约束。而且往日兄弟间感情也不深。甚至一度互不来往。

    徐景智等人跟着都怪笑连连。李增枝一反在萧氏面前的拘谨,洋洋自得的道:“我媳妇只能给我一个人欣赏,你们想都别想。没门。”

    李景隆张张嘴没说什么,拉着徐灏进去给李老爹上香,李增枝继续说道:“听闻徐灏兄长的夫人乃是金陵绝色,要说比起我那媳妇,还差那么一点点,呵呵!”

    徐景昌和徐景智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大多见过沐凝雪的真容,说是天仙也不为过了,这要是还比李增枝的老婆稍逊一筹,那该是何等的国色天香?顿时一个个心痒难搔,恨不得一见。

    如此短短时间内,道听途说之下,李增枝的媳妇就被传言成了大明第一美女,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等。

    却说徐绿哥自从被丈夫暴打一顿,一反常态的拿出了五百两银子出来,刘茂又和母亲讨要了五百两,凑成了一千两整,夫妻俩又去求了萧氏,萧氏便把一间店铺白送给了侄女。

    通过红叶店铺里的成本价,刘茂进了倭国漆盒、台盘、琉球铜镜、竹席、朝鲜头绳、线带等,此外还有徽扇、苏壶、相思套、角先生,春画之类。每日里摆在不用房钱的铺子里,悠悠哉哉的做起了掌柜。

    这繁华京师无疑是一等一做买卖的好所在,这些杂货又是以极低的价格引进,一倍两倍的利润稀松平常,若是撞见了有钱人和靖难土豪,十倍的利润也是不可知的,而且大多都是海外来的稀罕物,合该刘茂财气兴旺,短短几个月时间,生意非常兴隆。

    赚了钱买房置地,一时间好不兴喧,此后刘茂整日里在店里闲坐,邀请几个朋友一起饮茶吹牛,百物的行情都被看在眼内,认识各行各业的人也多了,以往那迂腐性子渐渐活泛起来,进了更多的商品。

    晚上和绿哥在房中言语轻薄,嬉笑打闹,欣赏春画把玩角先生,夫妻俩变得如鱼得水,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过了年徐翠云嫁给了刘智,也是刘智晦气临头,没几日就被性情大变的媳妇收拾的服服帖帖,绿哥闲来无事就过来撺掇着三姐该如何如何的教训丈夫,暗中煽风点火,挑唆夫妻不合。

    而刘智本是个好色之徒,在外面有几个相好,结果都被绿哥打探的一清二楚,没有直接全部告诉三姐,而是一点点的说出来。

    这一日刘智回到房里,就见徐翠云已是在那里摩拳擦掌,瞅着娘子的气色不善,把个刘智唬的三魂去了六魂,五魄失了十魄。

    徐翠云冷冷的道:“今晚你若不把丑事统统交代清楚,就没完。你若牙崩半个不字,我叫你立刻化为脓血。”

    想刘智虽是自小生长富家,姑姑是徐家三太太,可是除了读书去了趟山东德州外,几乎没见过什么世面,再说一个喜好搬动口舌的人,心性也不稳重,他今年不过才十九岁。

    对上年纪比他大了几岁的徐家三小姐,而这位可是从皇宫大院里混迹了整整四年,一路杀出来的英雌,见惯了太监宫女相互恶斗等被折磨挨打致死的种种可怕场面,可谓是心狠如铁。

    最重要的一点,徐翠云根本就不喜欢眼前这位油嘴滑舌的小丈夫。(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公忿

    因徐汶夫妇即将启辰前往山东,这些日子以来,暗中放债赚了不少钱的腊梅又是个能说会道,善于奉承之人,时常买了好东西孝敬太太王氏。

    是以把她当成心腹的王氏便做主抬举她做个小妾,腊梅身为寡妇早就和徐汶有一腿,徐汶对此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王氏便特意挑选了过生日这一天,也算是喜上加喜。

    这会儿,正是拜生日的亲友,官员携自家女眷陆续前来,徐海一人在外面回礼哪里忙得过来?拉来徐江徐溶等兄弟一起应付。

    内宅的太太们来的更多,王玄清带着钟氏四处应酬,王氏坐在正房里和女客叙话。

    眼见时辰不早了,王氏命耿氏带着新媳妇去拜过几位老爷和叔叔,腊梅一路过来给徐庆堂和徐增福磕头受礼。

    出来进了内宅给徐灏夫妇磕头献茶,徐灏意味深长的道:“再想不到你会给我做了弟妹,望你今后守着本分,我自不会亏待,去吧。”

    耿氏冷眼旁观,腊梅规规矩矩的低声答应,一起辞了出来,走到院门口,芷烟笑问道:“腊梅姐,你如今是客不是客?往后可就要站规矩了。”

    腊梅笑道:“谁知道上了太太的当,非要给大爷做妾。我倒是有句话说,往后要扶持奶奶在外面看管大少爷,不许他东跑西走,寻花问柳。”

    闻讯而来的徐江好笑道:“也没有见过才拜堂的老婆就开始管男人。”

    耿氏哈哈一笑,腊梅笑着啐了他一口。芷烟忍不住笑道:“哪里学的油嘴滑舌?什么老婆男人的混说。”

    原路返回,遇到管家王嫂子同管事来顺的媳妇,王金的媳妇三个人笑嘻嘻的走来,说道:“老祖宗吩咐了太太,已经拜过生日,敬过酒,小奶奶且不用过去了,派咱们三个人来伺候着去新房开过脸,换了吉服,再出去照应陪客。”

    一边说着。一边朝新房走去。只见钟氏和月兰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说道:“太太还在介寿堂,而老祖宗去了富春阁,已派定二太太带着三少奶奶和雨诗姑娘、五小姐在景福堂;三太太带着四奶奶在秋水堂。叫两位小奶奶同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跟着老祖宗在富春阁。萧姨妈和几位舅太太在怡安堂。客人都来满了。吩咐开了脸快去。”

    周官家的微微不乐意的道:“也要叫人来得及。”

    徐江笑嘻嘻的道:“依我说竟不用费事,只要先将眉毛搅了开开鬓,余下的留着慢慢的再开。倒是腊梅姐姐嘴上的几根胡子。得替她去掉。”

    众人听了噗嗤大笑,腊梅笑骂道:“徐江,你今儿是不是只同我过不去?”说着走过来要他揪耳朵,徐江做了鬼脸飞跑的去了。

    小金嫂子笑道:“戴着凤冠撵叔叔,这倒是头一次瞧见。”

    却说热闹了一整天,晚上王玄清铁青着脸来到绛雪斋,徐灏惊讶的道:“怎么了?”

    沐凝雪忙请二嫂在身边坐下,王玄清气道:“自从搬过去后,明面上是我管家,实则任何事都插不上嘴,倒是出了事就来埋怨我,今晚被当众好生训斥了一顿,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丫鬟芍药委屈的道:“怡安堂的三个金爵杯被人偷去了,介寿堂不见了三个满绣花的椅披同那一尊满红昌化石的大罗汉;花园雾影山房的多宝橱上,不见了一个羊脂玉的菩萨,又打碎了一个绮红盘子;北院可人奶奶房里,不见了一支金簪子、一只镶金的风藤镯子、一块桃花汗巾。还不知哪里又不见些什么东西,刚才都到垂花门去报查太太的心腹周大嫂子,她们倒是说得好笑:‘谁叫你们不小心照应?今儿跟来的姑娘、嫂子、老妈们有七八百人,这会儿子问谁去要呢?在什么地方不见的,就叫派在那的人赔。’”

    王玄清苦笑道:“怡安堂是她和杜鹃两个管陈设,介寿堂是月季和吉祥两个,雾影山房是绣花处的廖嫂子一个,只有弟妹屋里今日没人,关着房门,谁会闯进去偷了东西?”

    杜鹃急的满脸通红,说道:“三少爷您想这事该怎么办?这不是活要急死人吗?不知是谁家跟出这样不要脸的贼老婆来,真是贼娼妇,贼婊子,带她出来打嘴现世的丢人。”

    当下杜鹃和几个婆子只顾混骂,芍药同几个丫鬟嫂子都呆呆的想不出什么主意。

    “别骂了。”徐灏体谅她们心急而口无遮拦,没去计较,笑道:“依我的意思,竟叫他们拿了去也就算了,权当破财免灾。”

    “那怎么成,总归丢了东西得赔偿。”芍药撇着嘴道:“咱们赔金杯子倒还有限,王嫂子同大金嫂子是这里的该班,出了事谁也躲不了,也不用小丫头们掏钱,一股儿的四个人,每人拿出几十两银子也罢了。倒是月季吉祥她两个真要急死,那一尊罗汉是太太最心爱的,拿个什么赔?还有廖嫂子的羊脂玉菩萨,她自己能赔得起嘛?倒是钟奶奶的那点子东西,算不了什么。”

    杜鹃说道:“刚才瞧着她两个今晚要急出人命来。”

    沐凝雪蹙眉思索此事,徐灏想了想随意用手一指:“这件事看来要应在她们身上。”

    话音刚落,围过来的芷晴晴雯等丫鬟顿时杏目圆睁,一个个柳眉倒竖,而萧氏和老太太屋里的丫鬟嫂子们全都面红面胀的恼了,七嘴八舌的道:“三少爷怎么说在咱们身上?几何时这边出过此种恶心事儿?谁会这样不要脸,连累自家主子出来丢人?”

    今晚打算留宿的张钗生平第一次遇到此种事,急的眼泪汪汪哭了起来,哽咽道:“三哥。你越发好了,将咱们也当做贼。”

    徐灏没想到小丫头脸皮这般薄,好笑的走过去揽着她,笑道:“看来久不理会家里事,你们都不信我了。好啦好啦,我给你道个歉。”

    张钗慎道:“冤人做贼的也是你,替人陪不是的又是你,真呕死个人!嫂子,你也不管管。”

    沐凝雪好笑道:“咱们的钗儿看来是长大了,这小女儿风情别说是你哥哥了。我们大家伙见了都心疼。”

    徐灏瞅着羞红了脸使劲跺足的张钗。心中暗笑,说道:“无非是一时心喜拿了去玩,不算是偷,你们硬嚷嚷东西被偷了去。岂不知人家原本想悄悄还回来。闹得脸上觉得害臊。是以断不肯拿出来的,此事就到此为止。”

    杜鹃吃惊的张大了嘴,恨道:“这要是大奶奶在。非得查出贼养汉老婆来,活撕了那贼蹄子。”

    “行了。”徐灏皱眉道:“都散了吧。”

    谁也没想到三少爷会如此不当一回事,不过倒也符合他的作风,别人当成宝贝而在这边真的不值一提。

    张钗好奇之余跟着去了隔壁,就见月季和吉祥急的面皆变色,和这边的人议论纷纷。

    随着过来的芷晴让大家回去休息,月季急道:“如果姐姐替咱们找出来,你就是我亲妈。”

    芷晴不紧不慢的道:“你们俩不用着急,横竖有三少爷吩咐了,天塌了也不要紧。”

    月季说道:“自小都是一起长大的,前几日见到了让他进来坐坐,谁知笑了笑直接走了,倒像是我们要拉着他借多少银子呢。瞧不起咱们这些穷朋友,今后就更不用说了,眼睛里早已瞧不见咱们。”

    “胡说六道什么。”晴雯听着好气又好笑,“你们真要朝他张口,几万两银子都有,每次你们来绛雪斋,少爷不亲自陪着?这家里朋友多了,岂能见一个聊半天的?”

    却说芷晴和晴雯安稳住长房之人后回来,马上暗中召集了各房精细能干的丫鬟二三十个,张钗坐在一旁好奇旁听,就见晴雯说道:“那边丢了东西,都疑心是咱们跟来的人偷去的,若是此事不替她们查个水落石出,人人都有个贼名儿背身上,再也洗不干净,不但咱们见不得人,连少爷夫人都没脸了。今夜大家伙辛苦一下,分头去侦访,按理说来的客人俱都有头有脸,下面人有体面有身份,不大敢偷了东西带出去,大抵总在垂花门以内,都用点心儿寻出来真赃实据。”

    二三十个女孩顿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说着说着一个个都动了气,芷晴见她们动了公忿,心中甚喜。

    忽然有个小丫头叫做鸾儿的,说道:“介寿堂的东西,我倒想出个影儿来了,晴雯姐姐你给我五两银子,我去一个地方买个线就知道了。”

    又有徐翠柳身边的丫鬟采莲说道:“也给我五两,我也想出一条线来,应该和羊脂玉有些关联。”

    一个大家族里向来关系盘根错节,人人都连着亲戚,压根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因此徐灏都无需动用外宅的男人,有芷晴和晴雯去操心就已经足够了。

    当下芷晴每个人分了五两的锞子,彼此再三叮嘱,丫头们应允后纷纷散去。

    与此同时,徐翠云命婆子把刘智绑在了长凳上,拿着木棍照着屁股就狠狠抽打,把个刘智揍得哭爹喊娘。

    越是喊叫徐翠云就越是厌恶丈夫,骂道:“你做的好事别以为无人知道,你不说个清楚,我就监你一日,十日不招出来,监你十日。”

    刘智哪敢把往日的风流债全都说出来?那还要命不要了?叫道:“你是我的奶奶,我的祖宗,可怜可怜我吧,从今往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离开你半步了。”

    徐翠云冷笑道:“不说就不说,最好一个字也别说。”

    吩咐丫鬟把那书房里的一堆湖笔取来,拣了五枝厚管的,用火箸烧红,钻了上下的眼,穿上一根绳做成拶指,叫婆子把刘智的双手拶上,用力夹紧迫使他供招,只把几个丫鬟婆子看得心惊肉跳。(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内阁

    明朝内阁真正诞生于历史上的永乐朝,想每战必身先士卒的朱棣都没有朱元璋的超人精力,废除中书省和宰相,事必躬亲无有一日懈政。即使如此也不得不效仿宋朝,设华益殿、武英殿、文渊阁等五品学士,随时以备顾问。

    朱棣为了减少劳累也为了巩固皇权,创立了内阁来辅佐帝王,那么体质精力还远不如朱棣的朱高炽呢。

    沉重而繁琐的政务压的朱高炽喘不过气来,其次也是为了平衡权利,因六部尚书无一例外皆是出自洪武建文两朝的老臣,必须设立一个新的权力机构来予以制衡。

    内阁成立之前,宰相拥有决策权、议政权和行政权,后来经过朱元璋乾纲独断,朱允炆的分权放权,六部尚书的地位大为抬升,曾经宰相的权利被平分下来,大臣隐隐有了能和皇权相抗衡的苗头,因此文臣之所以如此拥戴建文皇帝,也和手中的权利不无干系。

    再来设置内阁也是为了抵制靖难功臣的滔天权势,毕竟朱高炽没有其父亲在军中无可替代的巨大声望,幸好徐灏张玉朱能等大将都对他忠心耿耿,行事也很有分寸。

    朱高炽在这方面很是动了一番心思,挑选精于分析天下形势和政局见解的翰林院侍书黄淮,代替这方面能力首屈一指的姚广孝。

    当然朱高炽并不糊涂,不会因此疏远自己的嫡系,接连点了解缙和杨士奇的名字。算是对徐灏表示出一如既往的信任。

    解缙便举荐同乡好友胡广,这胡广乃是建文二年的状元郎,其父胡子祺曾历任广西按察佥事、彭州知府、延平知府,政绩斐然。

    杨士奇也举荐了好友翰林院编修杨子荣,朱高炽亲自考察其学问,杨子荣侃侃而谈,言语机敏风趣,尤其对军事颇有见地。

    此外朱高炽于翰林院里又亲自选了才华横溢的侍讲金幼孜,以及通晓天文地理、律历卜算的胡俨,初授钦天监之职。又经过解缙的推荐。授予了翰林院检讨。

    历史总是有着惊人的相似性,也或许人才永远都是人才,以上七人经过洪熙变法之后,同时升入文渊阁。开始朝夕侍从洪熙皇帝左右。协助朱高炽处理政事。

    不过七人里唯有解缙官职较高资历最深。杨士奇此时也不过是从三品官,七位阁臣的品秩远逊于正一品的六部尚书之下,而且属于文秘性质的参预政务。资历浅没有威望,下面不设官属,不辖六部诸司事务。

    徐灏对此乐观其成,也加意保护洪武朝时期的一干老臣,因方孝孺等大批本该惨死的文臣活了下来,反而朱棣已经身死,皇族恩怨算是划伤了一个句号。

    面对朱高炽的殷殷挽留,很多忠于朱允炆的官员最终选择了留下,这无疑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开端,也为接下来的洪熙变法奠定了坚实基础,纵观明朝二百多年,上哪去找这么一大批廉洁自守的文官呢?

    对于内阁,徐灏依稀记得看过的多部历史小说里,把“票拟”“批红”解释的很详细,大概得等三十年后,到了宣宗时期,才会有内阁大臣把建议写在一张纸上,然后贴在奏章上面由司礼监呈报御前,貌似是现今四岁的朱瞻基嫌麻烦随便批了几本,为了省心省力便命太监门读书识字,代为批阅奏章,从而造成太监的崛起。

    从此明朝内廷和外廷相互制约,东厂和锦衣卫相互制约,朝廷外派总督巡抚等官员,内廷就往地方派遣镇守太监,守备太监等等,内外两大政治势力争权夺利的结果,就是使得帝王能够借此平衡政局,始终把皇权牢牢把持在手中。

    也就是说,大臣若想位极人臣施展抱负,不单要经过几番宦海沉浮,击败政敌,还必须得交好于内廷太监,如此才能内外一致,要不然就得沦为太监的阉党。

    王振刘瑾的出现就是因掌控了批红权,从而间接掌控了内阁,而张居正严嵩等首辅无一例外则是通过掌控太监从而掌控了朝廷。

    朱高炽不是勤政之人,姚广孝也不是眷恋权势之人,而徐灏更不喜欢去做什么名臣。那么以内阁为代表的新一批年轻官员很快就会脱颖而出,从而开始挑战满朝老臣的地位,逐渐取而代之。

    要说现在的内阁七臣或多或少都与徐灏有些关联,假以时日,内阁权柄日重就算不能成为他的助益,也不太会成为死敌。

    但是徐灏却认为这些青史留名之人或许名副其实,可他更倾向于继续重用朱元璋遗留下来的老臣们。

    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参议国事的大臣胡润和高翔身穿丧服入朝,面向宫门为朱允炆恸哭,徐灏坚持赦免其罪。即使是类似卓敬等宁死不降之人,哪怕与姚广孝之间有嫌隙,徐灏也坚持罢官撵回家去。

    类似之事徐灏做了很多,时间久了不可避免的感到厌烦,文臣之间的明争暗斗永无休止,各种手段令人防不胜防,如果徐灏没有勋贵的护身符,恐怕没几年就会被斗得连个渣子都不剩,即使救了数万条性命,没人知道历史,谁又念着他的好?

    眼见朝廷逐渐走入正轨,是以徐灏马上选择急流勇退,不再参与到争权斗势中去。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因为有感于洪熙皇帝已经坐稳了皇位,很多官员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要搬掉上面的大臣,开始有了替靖难之役清算旧账的趋势,每天都有数封弹劾奏疏送往乾清宫。

    一时间风声传出来,户部尚书王钝,吏部尚书张紞,刑部尚书郑赐,礼部尚书李至刚乃至耿炳文,李景隆。郭英等人都为之提心吊胆,就连兵部尚书茹瑺都如坐针毡。

    对此徐灏不当回事,朱高炽为人稳重,上面还有个深明大义的皇太后,解缙杨士奇等人也都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奸佞之辈也就陈瑛等区区数人而已,当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可锦衣卫指挥使肖伟为人忠厚非是恶人,是以这次风波或许会有个别人丢官罢职,应该不会牵连太多人。

    因家中发生了偷窃。萧氏惟恐闹出事来影响到了儿媳妇的心情。加上沐夫人思念女儿,便命家人送凝雪回娘家静养些时日。

    无所事事的徐灏去了稻香村,到了院里进了房间,见香玉在窗户前。手中拎着把长穗子的芭蕉扇。仰面歪着身子靠在窗槛儿上打盹儿。四面静悄悄的并无一人。

    原来舅妈梅氏为了方便他来偷香,就主动要求和香玉结伴住在一起,香玉虽然拥有了自由之身。管理着女医门,但她为人单纯不热衷于金钱权利,一有空便返回徐家居住,因徐灏的支持这才一直平安无事。

    那女医门在香玉的经营下,尽管门徒近千人,实则不过是个收容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时常举行义诊的松散组织而已,不过如此一来倒是从来没有引起过同行的敌视和当地官府的警觉。

    徐灏习惯性的走过去捏着香玉的小鼻子,香玉惊醒过来,睁开眼眸见是他,抿着嘴儿笑嘻嘻的拉他坐下,任由男人的手顺势滑落到了胸口尚,轻轻的问道:“你是来瞧干妈的?”

    徐灏说道:“两人都瞧。”

    香玉满意一笑,说道:“给芷晴晴雯她们俩开了脸后,越发出脱的像个大美人,不过一定要注意节制。”

    “嗯!”徐灏拽起她一起走进卧室,梅氏正坐在炕上,拿着个手镜细细对照容颜。

    “灏儿来了?”梅氏赶忙放下镜子起身迎了过来,“用了饭没有?我给你下两碗蟹面可好?拣着你喜欢的热菜做几个,屋里还有壶好酒。”

    徐灏点头同意,梅氏亲自下厨炒了几道可口小菜,香玉帮着打下手,很快把香气扑鼻的面菜端进来,设了三副碗筷,满上了酒,三人对坐饮酒吃面,聊着琐事。

    忽然听见外面有人问到:“少爷在这儿没有?”

    香玉起身说道:“是芷晴来了,快请进,少爷在屋里呢。”

    梅氏赶紧整理故意滑落下去的衣衫,遮住半露的酥胸,徐灏笑了笑暗道一定是查访失物有了进展,说起来和舅妈之间的事恐怕瞒不住人了,他已经打算把人送往辽东或秦皇岛,今后徐灏每年都得去北方一趟,长住几个月。

    徐灏的事瞒得过别人也瞒不过芷晴和晴雯等几个身边人,要不然芷晴也不会准确的寻到这儿来。

    当下梅氏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嫣红明显不打自招,芷晴倒是落落大方的进来先请了安,说道:“已经寻到了大部分丢失的东西,可该怎么处置,我们不好私下做主。”

    徐灏来了兴趣,指着身边的空座说道:“过来一起吃杯酒,慢慢讲给我听。”

    芷晴瞅了眼一脸风情的梅氏,顿时脸色也变的红了起来,暗道少爷真是荒唐,非要指使晴雯麝月和自己一起伺候也就罢了,若和香玉一起也算了,真若是和舅太太一起陪着他胡天胡地,今后怎么有脸见小姐?

    看着芷晴忸怩的模样,徐灏皱眉道:“想到哪去了?坐下。”

    “哎!”芷晴忙答应一声,乖乖坐在了徐灏身边。

    香玉向来对徐灏最忠心不过,而另外一个就是个性迷糊的麝月了,二人不管徐灏做什么都愿意,再荒唐的事都千肯万肯,算是为祸徐家内宅的左右帮凶。

    香玉嘻嘻一笑,转身取来一副碗筷,梅氏只觉得脸上烧的慌,心中暗叹一声,眼见芷晴取出来一件硬邦邦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一时间由不得心旌大动,觉着一股热气直冲了下去,身子甚为松快。

    梅氏赶忙将手在裙子里摸了一摸,谁知那银红单绸裤子早已湿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水落石出

    不提梅氏无需男人即获得了一次满足,而徐灏本就没打算乱七八糟的大被一盖,把女人们弄到一块来,那根本是太扯了。

    即使是古代,除非把女人当做一群玩物,玩过即扔,要不然还是尊重人际关系上的客观规律比较好,人这种生物太复杂了,何况有些女性根本就是外星生物体,不尊重人的后果绝对是很可怕滴。

    这边芷晴没注意梅氏的媚态,缓缓讲诉前后原委,原来那个名叫鸾儿的小丫头,独自出来心中一路想着:“事不关心关心者乱。先前在那边瞧见秀春打介寿堂出来,走的十分急促,叫了她两声,她也没听见。瞧着她走到院门口遇着小厮招福,两个人不知捣些什么鬼。似乎招福接了一件什么东西,急忙忙的跑了,只怕这里面有些缘故,须得想出一个法儿来套她们的口气才好。”

    秀春乃是鸾儿表姐月如一个院子里的丫鬟,自小服侍太太王氏的娘家表妹周太太,那周太太家道中落投奔王氏还不满三个月,秀春和招福都是周家下人,而鸾儿和其表姐则是徐家的家生子,鸾儿因自小聪明伶俐被徐翠柳看中了,要到了身边。

    鸾儿来到周太太居住的院门口,径自走到秀春屋里来,掀起帘子往里面一瞧,并无一个人影儿。

    她走进去到了套屋里,见靠墙摆着四个描金箱子,都是上了锁的,炕对面摆着两口花梨木衣柜。也是锁着的。

    鸾儿思索着此事,坐在炕上靠着那折叠的被褥,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她一来是要捉住小偷,二来是想立功给芷晴瞧,至于伤不伤到长房这边的脸面毫不在意,本身她年纪还小,再来在花园住久了早把自己当成了二房的人,眼里只有徐灏夫妇和姑娘徐翠柳,舍此再无他人。

    立功心切的鸾儿心中很是烦闷。时间流逝也不见秀春回来。觉得有些困倦了,想着要打个盹儿,就将被褥上月白单绸的遮尘卷起,拉扯下面的绣花枕头。

    结果使劲一扯。不觉将被褥都给推倒了。鸾儿把枕头取出来。赶忙跪在炕上将被褥一件一件的堆摆起来。

    才堆到第二床被时,发觉有一件硬邦邦的东西在被里,伸出手去取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产自缅甸的角先生,她身处于内宅往日见过类此的东西,那上面拴着两条红绫带子,非常的不文雅,闹得鸾儿面热心跳,慌忙把东西扔放在了被子里。

    将另一床松花夹绸被举起来,刚要堆上去,竟觉着里面也有一件东西,鸾儿暗骂道:“又是什么羞死人的玩意?秀丫头真该死,一定是招福把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送了进来。”

    她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眼见屋里没人,忍不住打算取出来仔细观赏一下,谁知拿在手里定晴细看,一个心几乎要跳了出来,又惊又喜又着急,原来不是什么角先生,正是太太心爱的大红昌化石罗汉。

    当下鸾儿用汗巾把罗汉包好,随即将被褥枕头都堆好,刚要下炕出去,心中忽然转了一念,伸手把那个先生请了出来,把红绫带子紧紧系在裤腰带上,忙忙的走出院去。

    转过影壁,只见一些人在往管事房里搬抬点心果碟,又有好些下人在领晚间蜡烛。

    趁着热闹混乱,鸾儿一溜烟儿的出了院门,不禁心中又喜又乐,顺着脚东走西走四下寻找芷晴或晴雯的身影,不时撞见二房几个仿信儿的姐妹们,有拉着个人在那里交头接耳说话的,也有走出屋来的,也有站着想心事的。

    鸾儿只做不知,慢慢的走了过去,遇见长房的妈妈嫂子们,她就东躲西藏折到廊下,忽然望见杜鹃手里抱着一包东西,满面通红的飞跑,往靠近二房宅院的方向去了。

    闹得鸾儿十分诧异,也赶忙随后尾着进了园门,远远瞧着杜鹃拣着绕路,穿过一道后门竟往二房园子去了。

    等鸾儿跟着走过巷子,进了花园最外侧的屋里,就见芷晴同着十几个丫鬟都在那里笑容可掬的说话。

    杜鹃走到其中,将抱着的蓝布包袱放在榻上,拿起一把满金扇子站着不住手的乱扇,嘴里说道:“热死我了。”

    晴雯笑道:“今日出汗的人多着呢,就是你一个人受热嘛?”

    鸾儿再也忍耐不住走了进去,问道:“你们满脸笑容,看来是得了彩头,说给我们听听,也好放心。”

    芷晴笑道:“人心隔肚皮,真叫人再也想不到,也是二姑娘留了心,不然凭你是谁,也找不出来的。”

    鸾儿说道:“全都找到了?”

    “光找出羊脂玉和杯子,石罗汉还没有影儿呢。”说完芷晴叫鸾儿到身边,悄悄的对她说道:“真是可笑,这杯子同玉人不是咱们家的人偷的,谁知是隔壁的戚大奶奶!”

    鸾儿震惊的道:“怎么可能?公主府会缺这点东西?”

    芷晴解释道:“先前二姑娘偶尔瞧见她嫂子身边的侯妈蹲在地上包东西,远望着红的白的,只当她分的是寿桃果子,当时也全不在意。晚上风声传到了二姑娘耳朵里,就疑心了起来,她原打谅着去问问侯妈有没有线索,谁知到了戚大奶奶屋里,只有侯妈的丫头有儿看着屋子。”

    其时徐翠桃灵机一动,问道:“侯妈的衣包拿去了没有?”那闺女说道:“在我炕上呢,不知包着些什么宝贝,一会儿来瞧七八磨儿,才不多一会儿又来瞧了瞧,这会儿吃点心去了。”

    徐翠桃笑道:“你远远瞧着门,你妈要是回来你就咳嗽一声,我倒要瞧瞧她衣包里是些什么好东西。”

    把丫头骗了过去,徐翠桃将包袱解开一看。金爵杯子、羊脂玉的菩萨、还有两件玉器、十几双牙箸、六个银羹匙、两个银盘子。

    不用问也知后来是二姑娘把东西送了过来,鸾儿问道:“那杜鹃姐的那一包又是什么?”

    杜鹃闻言道:“我也不知是什么,在北院钟少奶奶身边海棠屋里的炕洞里,不知是谁的,我拿起来瞧见里面有绣花东西,就连这包一起拿来了,你们解开去瞧吧。”

    于是众人七手八脚的解开包袱来看,果然三个满绣椅披,两把银壶、一把镶银筷子,一匹大红绸彩。一柄湘妃竹白纸画碧桃花的扇子。大红穗子上一个羊脂玉的连环双喜,还有一串赤金的牙签,三个拴着两个大红打金子儿的槟榔荷包,还有几件纱裙。纱袄。”

    大家伙笑道:“这不知都是谁的。”唯有芷晴不动声色的道:“咱们也别管是谁藏的。只要将金爵杯同玉人拿着去交给少爷。余外的东西都交给二奶奶去查,是哪失去的,物归原主也就完了。只是还有一件最要紧的东西没找不出来。这怎么好呢?”

    鸾儿拉着芷晴对着耳朵说笑了一会儿,芷晴又惊又喜,鸾儿在裙子上解下罗汉来递了过去,众人看见都一齐大乐。

    鸾儿小孩子心性,嬉笑道:“还有一件宝贝,也给你们瞧瞧。”说完将衣服掀起,露出那不雅的角先生来,女孩们见了一个个面红心跳,笑的要死。

    晴雯笑骂道:“你要死了,哪里找出来的?还不赶紧扔了去。”

    稻香村的屋子里,梅氏和香玉听听面面相觑,梅氏叹道:“这一查,结果出来了这么些见不得之事,赶紧停了手吧,不然还会有更多恶心事呢。”

    徐灏眯着眼问道:“我记得徐海丢了一把湘妃竹扇,还问我瞧见没,他又最爱吃槟榔,东西被近在咫尺的丫鬟偷了,竟没发觉?哦!那海棠原来和徐海之间有手尾。”

    芷晴对此心知肚明,问道:“此事该如何处置?”

    徐灏不假思索的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此事你看着办吧,只是涉及到临安公主和大太太身上,不要惊动了任何人。”

    因芷晴过来了,梅氏打死也不会留徐灏过夜,徐灏和芷晴返回绛雪斋,在一侧的厢房里,晴雯得意洋洋的道:“承委之事,幸不辱命,该怎么谢我呢?”

    徐灏随手拿起面前一个玛瑙杯子满满斟了一杯甜酒,亲自送到晴雯口边,晴雯不肯喝,笑嘻嘻的往后退到了炕边。

    芷晴见状笑道:“这死丫头,一等一的会磨男人。”

    “又不是就我一个人混浪,论起哄男人的本事,晴丫头你才是第一。”芷晴一面笑骂,一面就着杯子一口饮尽。

    芷晴气的上前追打于她,麝月和香萱洗澡回来也加入其中,正闹着呢,萧雨诗打外头款款而来。

    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芷晴说道:“我说哪里来了这个美人儿,原来是姑娘。”

    香菱笑道:“雨诗姑娘本来就是家里一等一的大美女。”

    萧雨诗故做一本正经的道:“我来找你家大爷,并不是同姑娘们赛脸蛋儿的,我若是长着好模样,也陪着大爷打打闹闹逗个趣儿,项链镯子衣服什么的就全有了。唉!只因长得不好,巴结不上大爷,连瞅一眼都不愿意呢。”

    徐灏失笑道:“我又没招你,竟敢连我也数落进去,不能轻饶了。”

    说着跳下炕来将柔若无骨的雨诗一把抱住,毫不费力的推到了炕上,丫鬟们一起帮着将雨诗按翻。芷晴和麝月攥着她那欺霜赛雪的双手,香菱香萱按住那修长笔直的双腿,晴雯把银红湘裙掀了起来。

    徐灏用手掌照着屁股上打,晴雯干脆探手将雨诗的桃红单绸裤子扯开,在那像羊脂玉似的的屁股蛋子上,一边打一边问道:“你还雀薄我们不雀薄呢?”

    雨诗又笑又骂又央求,闹了好一会儿,大家才把她放开,累得萧雨诗娇喘吁吁,慎道:“嫂子一不在家你们就无法无天起来了。”

    晴雯梅氏反唇相讥道:“你还不是也来了?今晚夫人不回来,不如你就和少爷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吧。”

    徐灏大笑道:“就这么着了,大不了凝雪回来,咱们一起磕头请罪。”(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海洋

    龙江造船厂位于金陵西北三汊河附近,西接长江,东邻秦淮河,自洪武年间开始设立,已经存在了二十多年,累计建造大明三分之一的海船和河船,拥有当世最庞大的造船工匠和最成熟的技术积累。

    朱高炽登基为帝后,徐灏出于各种因素的考量,一反历史上朱棣大招旗鼓的作风,很低调的派人去督造海船,名义上是为了抵御倭寇和应南洋各属国的请求,打通朝贡航道。

    整个船厂犹如一座小型城池,东西横阔一百三十八丈,南北纵长三百五十四丈,面积达五十余万平方米。

    远在大连也有一座一模一样的造船厂正在兴建中,徐灏不希望因政治因素而造成技术传承上的断代,陆续招聘浙江、江西、湖广、福建及江苏的船户工匠数千人迁往辽东,又聘请龙江船厂的工匠师傅前去开设细木、油漆、捻揽等各种作坊和商铺等。

    在航海理念上,尽管徐灏很希望看到历史上郑和宝船舰队浩浩荡荡的辉煌场面,也渴望率领将近三万海军纵横驰骋海洋,但是此种以整个国家为主导的方式,注定不管是谁来经营都会免不了“政亡人息”的结局。

    是以徐灏很少对人谈及航海,绝对不会鼓吹什么“万国朝贡”,因为历史已经证明了,郑和下西洋的所谓丰功伟绩,不过是仅供后人凭吊赞叹的壮举而已,任何实质意义都没有,昙花一现即烟消云散了。

    什么郑和时代的中国。真正承担了一个文明大国的责任,强大却不称霸,播仁爱于友邦,宣昭颁赏,厚往薄来,通通皆是自我陶醉的吹捧之言。真正意义就是打通了海外贸易路线,即使那早在唐宋时期就已经存在了千年之久。

    当然面子工程总要做的,龙江造船厂出产的宝船将用于支持郑和下西洋。

    此时徐灏站在通往龙江的溪口高台上,注视着可以开启的巨大石闸,造船时将水排出。关上闸门。近万匠人正日以继夜的建造闻名已久的海船巨舶,并排七座船坞可以同时建造十几艘各式海船。

    附近与之相关的军营被改建成了航海学院,培养数万名本来就完成了七次下西洋的各种人才,而经过一年来的反复劝说。朱高炽终于下旨有限度的废除海禁。但前提是不能耗费国库过大。百姓不得大批迁往海外。

    解缙等官员都对无与伦比的宝船发出频频赞叹,徐灏却对着沐皙沐毅等一干兄弟说道:“就在现在,百花的情报里提到西大陆的葡萄牙国也在君主的授意下。开始大规模的建造远洋战舰,一东一西为了探明整个世界。”

    沐皙笑道:“或许日后会在海上遇上,到时叫夷人知道我大明的威风,非得让国主来朝见陛下不可。”

    徐灏笑了笑说道:“我也希望如此。”

    整洁肃穆的航海学院在整个大明总共有四所,除了龙江学院之外,一所依然位于山东威海,一个远在大连,最后一个则设置在福建泉州。

    徐灏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制定出了详细规划,可以说这些年赚的钱大多都用来投资于改良武器和进行航海的各方面准备上,不消说海洋贸易会产生的巨额回报,就算收不回成本那也是值得的,要最小限度的减少对于国库的依赖,尽可能不给文官借口反对。

    历史上明朝采取以国家为主导的远洋朝贡,而欧洲诸国采用的是鼓励个人冒险,徐灏打算采取只做不说的方式,暗中鼓励明人去海外,表面上不支持也不反对。

    开创学院大抵被列为五军都督府的管辖范围,当然出海就得经过兵部允许,帝王下旨后才能实行,不过小规模的巡视海岸相当于练兵,也属于都督府的权利范围之内。

    学院里设立了观象台,网罗各地精通于地理和地图绘制的人才,聘请知名的数学大家和天文历法世家出身之人,这些人才除了教授学问外,都被授予参谋教授等官职,领取俸禄以提高其积极性。

    徐灏命各方贤才一同研究和制定计划,在朝廷开始准备编撰洪熙大典的同时,派出人员广泛收集地理、气象、信风、海流、造船、航海等各种文献资料,为了预防因火灾或人为因素导致的资料被毁,所有文本一律复制多份,分别收藏在各地学院的图书馆内。

    收集整理历朝历代的地图,培训相关人员绘制新式地图,对指南针等航海仪器进行改良,完善适合在海洋上航行的大型船只,在传统四角风帆的基础上,提出了三桅帆船的概念,使得无论顺风逆风只需调整帆的角度即可,不再太过依赖于风向。

    密封舱等技术皆是中国的独创发明,徐灏针对明朝有能力建造千吨级别大型海船的基础上,制定了主力远洋战舰的标准。

    采用三桅风帆战列舰的设计理念,一级战舰造型首昂尾翘,航行相对迅速,不惧风浪,主桅高四丈,船长二十余丈,船舱五层,船面设楼高如城,可容纳船员三百人,三层炮甲板,配备各式火炮六十八门,排水量一千吨,此乃大明未来水师的主力炮舰,现今考虑到成本和技术因素,只建造了两艘。

    略小一号的二级三桅炮舰,造型大同小异,采用两层炮甲板,火炮四十门左右,定员一百五十人,排水量大概六百吨,至今共建造了四艘。特点是航行更加迅速,一样无惧于风浪,将来会作为各地水师海外巡航分舰队的旗舰之用。

    再小一号的三级三桅炮舰,全长大概十三丈左右,排水量四百吨,定员八十人,安装火炮二十门,作为最基本的作战战舰,一共建造了十艘。

    此外传统的大型宝船,马船、粮船、坐船、战船等陆续建造完毕,整个船队的规模达到了一万五千人,将来会根据海外实际情况或增或减。

    如果论坐船的舒适性,战舰永远无法和明朝大宝船相比,上面修了帅府,就仿佛一座宫殿一样,分为头门和仪门两道,还有华丽丽的官厅、穿堂、后堂、侧屋等设施。

    雕梁画栋的书房和卧室,极为适合全家人一起出行,载重量达到惊人的七千吨,纵向通体的底龙骨,多层板船底的特色设计,可谓是舒适性和安全性兼而有之。

    洪熙元年三月,郑和率领远洋探险帆船三十四艘,从金陵出发穿过渤海到达大连,然后沿着朝鲜各港口获得补给,继续前往后世的海参崴,一路北上朝着白令海峡前进,抵达北美洲后开始建立殖民港口。

    徐灏希望郑和能通过加勒比海最终抵达南美洲,寻找到明朝急需的各种粮食作物。

    同年三月,兵部下令集结各式船舰一百艘,兵力八千人,在沐毅的统率下,目标直指后世的韩国济州岛。

    原来据最新情报,济州岛上的元朝总管府至今没有投降朝鲜,是以徐灏马上决定派兵夺取,打着收复前朝故土的旗号。而历史上直到元朝灭亡了几十年后,也就是在永乐十年左右岛上军民才归顺了朝鲜。

    对于济州岛徐灏不陌生,那是后世韩国最大的岛屿,景色优美素有韩国夏威夷之称,常年气温偏高,雨量充沛。

    从长江出海口一直往西北就能抵达济州岛,如果能顺利占领,那么就能建立港口基地,进而攻打倭寇盘踞的对马岛以及倭国长崎外的五岛列岛,想长崎距离上海仅仅八百公里,距离济州岛不足三百公里。

    徐灏派出的商船带回来很多确切情报,此时长崎只是个类似渔村般的荒凉地方,倒是附近有早在唐朝时已经形成的许多口岸,属于肥前国的领地,优越的地理条件,落后的经济民生,自镰仓时代起就是海贼众的大本营。

    洪武朝时期,即倭国的明德之乱前后十几年,幕府将军足利义满成功遏制了肥前国山名氏的扩张,将其家族领地从十一国减少到了三国,也正是这段时期,有大批流浪武士加入倭寇劫掠明朝和朝鲜沿海。

    明德之乱后,传统豪强大内氏拥有了六国领地,一跃成为倭国关西最有实力的大名,因此垄断了对外贸易积累了大量财富,使得足利义满转而谋划对付崛起的大内氏。

    到了靖难之役这四年里,倭国也爆发了应永之乱,大内义弘奉命前往京都的途中宣布反叛幕府,早有准备的足利义满亲任总大将,带领三万六千人攻打大内义弘。

    最后大内义弘战死,大内氏此后一蹶不振,肥前国各地武士集团如同一盘散沙,足利义满随即准备派遣使节团前往大明朝贺。

    也就是因大内义弘的死,大内家族分裂为大内盛见与大内弘茂两派,彼此恶斗不休,靖难之役结束,两派也经过两年来的混战,大内盛见消灭了大内弘茂这最后一支反抗势力。

    倭国传统每当大名身死,就会有大批无主的武士四处流荡。

    今年二月,倭寇袭扰大明松江府一带,给了徐灏最好的出兵借口,也意味着忍无可忍的徐灏决定对倭国进行以牙还牙的报复。

    因高皇帝把倭国列为不征之国,徐灏也没打算征服倭国,收复济州岛之后,将默许手下撤去大明军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大喜

    四月三十日,沐凝雪顺利诞下一子,随着家人报喜,焦急等待中的老太君和萧氏立时欣喜若狂。

    产房里,徐灏陪着犹如大病初愈的妻子,夫妻俩手把手紧紧握着,萧姨妈等长辈纷纷进来道喜。

    沐夫人神色欣慰,轻轻擦拭着女儿额头,拜姑爷所赐,她得以守在长女身边,不然只能在家苦苦等候消息。毫无疑问,有了母亲和丈夫在身边,这给了沐凝雪莫大的勇气。

    此刻徐灏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心情,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滋味,即使心情再烦闷,当看见自己的儿子时,血脉相连的父子感应,瞬间就会驱走所有负面情绪,心中升起柔情。

    徐青莲抱着婴儿温柔呵护,倒是把自己的亲闺女扔在了奶娘怀里。长大的沐青霜眉目间依稀残留着少女时代的娇憨,一别四载,完全出落成了大美人,据说想要求亲的人家几乎挤破了大门,此刻沐青霜一脸好奇的盯着婴儿,想伸手碰触一下娇嫩嫩的肌肤却又不敢,神色间一派不可思议。

    徐灏见状笑道:“让大姐领回家养着吧,咱们也好省心省力。”

    沐凝雪失笑道:“没心没肺。”徐灏一指沐青霜,说道:“真正没心没肺的是霜丫头。”

    这时逗弄了孙儿好半天的萧氏扭头说道:“记得明日早起,祠堂和各长辈都要去磕头。”

    徐灏不乐意的道:“谁定的规矩?今后免了。”

    萧氏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说道:“头胎你还得给丈母娘家磕头呢,反正告诉你了。”

    徐灏笑了笑没有动作,沐夫人也不以为意,大抵生孩子的规矩禁忌都被女婿破坏的差不多了,连妻子生产时都得陪在一边。谁还敢啰唣?

    一般古代因女人地位低下,婴儿的死亡率很高,往往生孩子有大命换小命之说,产婆被视为下九流行业,乡下有的孕妇生产时下面铺着细土,席子和铺炕草都得撤下来,意思是“土生土长”。

    徐家自然不至于如此,但徐灏特意把产房布置的美轮美奂,让妻子有个好心情,这几年他坚持不急于要孩子。一直耐心等到妻子过了二十岁,常年坚持跑路等运动使得身体很健康,最终无惊无险的母子平安。

    生孩子上头哪怕是豪门也得遵从时下的一些规矩,脐带得用最普通的剪刀去剪,埋在院子中央或窗户下面。再不就拿去喂猪喂鸡什么的,反正视为不洁之物。接生完毕。产婆甚至得用洗干净的尿罐洗手,怕把晦气沾到了脸盆上。

    当然大户人家得赏赐三五两的洗手钱,而接下来的坐月子得紧闭门窗,不能见风,除了怕母子受风外,古人相信坐月子的女人和很多事物犯冲。出去见人见事都不吉利。

    这些规矩被徐灏统统不屑一顾,非得拿金子打造的剪刀去剪开脐带,说母子靠着它心心相连的十个月,乃是母亲最先赐予孩子的珍贵礼物。必须得珍而重之的保存起来。

    徐灏的种种举动都令沐凝雪感激于心,再没有丈夫的体贴之举更能令人开心的了。等到沐凝雪健健康康的做完了月子,徐灏的事迹很快传了出去,被天下万千妇女妹纸们视为大明好丈夫的典范。

    香玉负责接生,全程七八个女大夫身穿白色大褂负责打下手,簇新的绷带等各式工具可谓是玲琅满目,徐灏甚至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制定了剖腹产的详细备案,假如真到了不得已之时,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萧氏等长辈纷纷瞅了眼悬挂着没有解开的窗帘,一扇窗户打开了道缝隙,暖风带来了新鲜空气,透过玻璃窗户,温暖明亮的阳光斜射进来,照射的沐凝雪沐浴在白光里,不知不觉中,徐家很多方面都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

    生了闺女是小喜,生了男娃才是大喜,不过大家伙对比徐灏在大姐生产时的前后态度,这么久了都没抱一下儿子,估摸在这位心里,女儿才是大喜。

    事实也差不多少,出于同性相克的道理,徐灏自是更喜欢漂亮温柔的女孩子,一个劲的说道:“幸亏大姐生了闺女,不然咱儿子连个姐姐都没有,那得多可怜?”

    徐青莲啼笑皆非的道:“翠桃早就生了一男一女,不一样有姐姐?”

    “哎呀。”徐灏拍了拍脑门,“竟忘了二姐家的孩子。”

    萧氏懒得去理会离经叛道的儿子,恋恋不舍的看了孙子一眼,给了一干大夫每人十两银的洗手,传话茶房,染喜果送亲友。

    徐青莲说道:“红叶绿竹和亲戚家大多还未送信呢,得打发人过去通知大喜。”

    萧氏笑道:“何苦都教大家跟着费事?”

    “人人都关切的很呢,不去知会一声,来日定是不依的。”徐青莲说道,回过头来和萧氏一起看着凝雪吃了半碗的红糖小米黏粥。

    奶娘叶嫂子抱着婴儿轻轻摇着,起先管家挑选了族里的几个奶妈子,年龄超过三十岁的首先被萧氏淘汰,剩下两位一个模样俊的,一个模样丑的,当时大多数人自是倾向于好看的那位,可是萧氏对此颇有经验,吩咐二人各自挤了半碗奶汁。

    嗅其味,发现模样好看的奶妈挤出来的奶水有些异味,也就说人不是很健康,就这样定了模样丑的,奈何没过得了徐灏这一关,在对待儿子方面,一贯平易近人的徐灏突然间变得极为挑剔。

    叶嫂子是燕军遗孀,出身北方书香门第,读过书认得字,模样娟秀身段苗条,身体健康知书达理,有一对浑圆洁白的双-乳,今年二十岁刚刚生下了女儿,遗憾的是丈夫年前出现了意外。

    徐灏没有让母女俩骨肉分离,不单单请了叶嫂子来家做了儿子的奶娘,连女儿也请来做个儿子的干姐姐,准备一起抚养长大。

    叶嫂子自是对此万分感激,从此一心一意的照顾小主人。

    次日。各家女眷都早早过来探望,各种热闹繁华倒也不必细说。沐凝雪半躺在暖阁里,头上勒着白缎子抹额,身上披着大红绸缎的白狐坎肩,沐夫人和沐青霜坐在两边,因坐月子大部分人都没能进房来。

    老太君问道:“喝了粥没有?”沐凝雪笑道:“一早就用过了。”

    萧氏扶着老太太去隔壁房间看了沉睡中的重孙子,老太君十分激动,毕竟此乃徐家的嫡长重孙,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仔细端详着叶嫂子的模样,见她身上一件紫色湖州长裙。套着件葱绿绸的背心,露着两只月白绉绸小袖子;细细儿的身子,鼓鼓儿的脸,高高儿鼻子,弯弯儿的眉毛。长长儿的眼睛,黑黑儿的头发。白白儿的皮肤。脸上没抹脂粉。

    “好一个模样端庄的媳妇。”老太君当下感觉十分满意。

    正问着话时,只听人说:“大奶奶回来了。”

    就见被人簇拥着进来的朱巧巧满面笑容,穿着件石青刻丝八团夹花皮褂,露着大红刻丝立水袍,围着镂金嵌宝双龙项圈,戴着珠钗翠钿。越显得霞脸云环,真是光照四射。

    看望了孩子,一行人出来去了外面的花厅坐下叙话,萧氏抽空问徐翠云身边的妈妈:“姑爷得了什么病?”

    婆子说道:“姑娘过门的时候原没病。后来也不知怎么了,就吐血。请来御医看似治好了,谁想上个月不知怎么又吐起来了,大抵也是姑娘的命,太太也该有了准备。”

    老太君等人都摇头,心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病得吐血了呢?哪知都是被徐翠云给揍的!

    次日洗三,全族上下都来看洗儿添盆,徐庆堂当众给孙子取名叫做徐烨,随后帝王赐封云骑尉。

    如果搁在往日,朱巧巧定会心里很不舒服,再怎么说沐凝雪生下儿子,不消说母凭子贵,凭此足以被集全家人宠爱于一身。

    她这次回来,是得到了徐灏的点头,准备怀了身孕再返回辽东,秘密生下孩子后对外宣称是过继来的,因为徐灏已经给她画了一个圈圈,海外任何一个地方只要她同意,那就算是孩子的领地了。

    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徐灏再清楚不过了,真要是让儿子们在海外称王,有的是地方可占,当然前提是得有本事去统治。

    朱巧巧有些好奇刘智是怎么回事,私下里问那婆子,婆子叹气道:“不瞒奶奶,夫人她明明不许姑爷勾三搭四,偏偏要买来四五个小丫头回家,还不让姑爷惦记,那一日姑爷挨了打,就吩咐我看紧了他。”

    婆子又说道:“上个月夫人去寺庙还愿要住几天,家中有件要紧事,我待到家走走,临去前千万的嘱付;我说:‘这疮只待的半个月就通好了。我的功劳已是有了九分九厘,再得一厘,就是十全的大事完了。我去后,你们谁都不许偷着和他行房。要是发了,这疮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谁知我前脚刚走,这一群大磐头丫头,便一个个搽胭抹粉,就是一伙子妖精,见我去了,书房里没了别人,没事到那里晃三回,不送茶也去送茶,不送水也去送水,在那跟前乜乜斜斜的引逗他。”

    朱巧巧马上冷笑道:“敢情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受了伤也敢行房?”

    “可不是嘛!”婆子撇了撇嘴,“他一个年轻人,一百多日没近女人,早把我的嘱咐忘在了九霄云外,和一个丫头杏花在椅子上正干,完事了又和小迎春还有一个下人的老婆干在了一处,不料被夫人撞了个正着,一翻身摔倒了,当场唬的伤口开裂,口吐鲜血。”(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莫愁湖

    欲将西子莫愁比,难向烟波判是非;

    但觉西湖输一着,江帆云外拍云飞。

    五月初五端阳节,今年金陵流行在金陵第一名胜“莫愁烟雨”的莫愁湖里竞龙州。

    烟波水淼的莫愁湖位于秦淮河西,堤岸翠柳,海棠相间,湖水荡漾,碧波照人,自古以来就是不亚于杭州西湖的六朝名胜。明朝立国后,朱元璋极为喜欢莫愁湖的天然景色,沿湖畔筑亭台楼阁十余座,各式园林水榭、曲径回廊等掩映于山石竹松,花木绿荫之中,宜人景色美不胜收。

    早年朱元璋经常在湖心岛上的胜棋楼与徐达对弈,相传把这座楼和整个花园都赐给了徐达,当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不过湖心岛别院确实作为皇家的一处园林不许游人踏足,倒是岛上的其他地方任由游人至此,是以每日皆有红男绿女乘舟而来乐而忘返,为莫愁湖增色不少。

    徐灏选择湖心岛皇家别院作为妻子坐月子的地方,夏天来临,内湖十倾莲花逐渐盛开,到处翠盖红花,香风阵阵,恍若绝代的凌波仙子,出淤泥而不染。

    内湖盛产莲藕,数百船娘操持小舟在莲花中穿梭往来,不时吟唱动听绵软的南曲。各色水鸟自由自在的翱翔,海棠树绽放红的白的粉的花朵,使得京城最有名的诗社纷纷前来举行一年一度的海棠花会。

    每日皆吸引了络绎不绝的游人百姓,为了一睹豪门仕女的容颜风采,骚人墨客夹在其中,数百艘各式画舫打秦淮河而来,于湖面上争奇斗艳。

    如此热闹场面自是少不了无所事事的一干权贵子弟,成国公朱能长子朱勇。张辅二弟张輗有意和李景隆等京城地头蛇一别苗头,让家人组成了龙舟队。收到消息的李增枝不甘示弱,通知往年就喜欢赛龙舟的数家豪门子弟,此外还有公主家的少爷,大臣家的公子,各自带着队伍杀来,天天在湖面上热火朝天的训练队伍,又吸引了无数人前来围观。

    徐灏对此兴致缺缺,而且身处两帮兄弟中间又不好偏袒于谁,奈何架不住这帮子牛鬼蛇神整日里流连于此。在别院里白吃白喝,不胜其扰之下也不想打扰到妻子,只得陪着他们去了对岸聊天打屁。

    朱巧巧瞧着有趣,便坐着一艘御用画舫观赏热闹,徐家女孩子有空就上船来。这一日午时趁着休息的时候。徐灏抽空跑到船上。

    走到船舱里,两旁摆着十几盆的珠兰和茉莉花等。俱是青花瓷盆。朱红油的架子,彩红横梁悬挂两架鹦鹉,瞧见徐灏进来,拍着翅膀叫道:“三爷来了,三爷来了。”

    坐着嬉闹的丫头们赶着过来请安,香菱揭起湘帘。晴雯等大丫鬟坐在镂空的外室吃茶闲话。

    隔着珠帘的里间,朱巧巧半躺在一张雕云蝠的紫檀小塌上,垫着嘉纹席垫,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轻轻打扇。三喜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四喜和两个管事妇人坐在后面的小凳子上,同时站起身来。

    “都下去吧。”朱巧巧笑吟吟的吩咐一声。

    徐灏走到近前,朱巧巧笑道:“每日都能瞧见好多画舫里的绝色美人,公主郡主乃至官宦小姐,你就没一个心动的?不消说凭你的身份,就算以模样才学也能轻轻松松的勾了上手,我就不信你不心动?”

    “美则美矣,可是我已经有妻儿子女,无福消受。”

    徐灏洒然说道,说实话不被吸引那是假的,但那又怎么样呢?他绝不会为此而招惹外面的女人,此乃他做人的底线,再说身边的女人已经太多了,做人要惜福。

    今日朱巧巧穿着件半透明的藕色纱衫,薄若蝉翼的青纱裙子,艳丽的脸上淡施脂粉,鬓边插着几只金钗,身段窈窕而姿态慵懒,脚上一双宝蓝珠翠绣花的皮革高跟鞋,出自大姐名下的作坊,这一双高跟凉鞋在京城卖价五十两银子以上。

    最贵的高达数百金,有专人上门为豪门女眷量尺寸,每一双都堪称独一无二,连同胸罩内裤等作为奢侈品深受有钱妇女的欢迎,供不应求。

    时下已经有精明商贾嗅到了商机,相继推出了价格相对低廉的女鞋等商品,来自辽东的出产也开始进入了南方,可以说洪熙朝对于商人的地位日渐松绑,商业上的繁荣似乎指日可待了。

    徐灏既期待着资本主义萌芽的到来,也不免有些不情愿,因为资本主义委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裸血淋淋的剥削。即使推出了自耕农律,但大批富起来的商贾以及传统地主贵族依然会想方设法的购买土地,迫使无数农民平民放弃耕种流落到城市靠打工为生。

    只希望资本阶级的兴起会改变很多人的观念,最终出现类似欧洲的工业大革命,不管是共和还是君主立宪都好,就是别冒出来一个李自成,非要做什么皇帝。

    不过这都是数百年之后的事了,起码徐灏有生之年,顶多看到资本主义稍稍冒头就不错了,几十年的时间并不代表着什么,兴许眼睛一闭,皇帝和大臣们又祭出洪武朝的祖制来反对新兴阶级也说不准。

    太过重商主义的后果,就是绝对会引起士大夫等保守文人集体的联手抵制,总之将来谁知道呢?

    朱巧巧拉着徐灏坐在身边,说道:“来时辽东乡下的堂客正光着两片脚丫子在田里种稻,希望你让户部送来的水稻种子管用,不然今年走海路运来的粮食又得要增多三成,这海船一定得继续改良,船难太多了,还有得尽快疏通漕运增加漕兵的数量,盗贼也太多了,十成粮食倒有一成得喂了那些王八。”

    徐灏点点头,因运河年久失修洪涝灾害和打了四年仗等缘故,南北运河越来越不堪重负,时常堵塞,通往北方的粮食大多改走海路,是以相应的海难事故也多了起来。

    历史上朱棣一登基便下旨要迁都北京,除了着手修建紫禁城和迁徙富户百姓去北方外,就是重新开挖南北大运河,走内河安全不说也大大缩短了时间。

    “工部已经派出官员了,很快就会组织人力。”

    这方面无需徐灏操心,北京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满朝大臣都不会阻拦开挖运河,再来因北京紫禁城,永乐大钟等许多大工程的消失,如今的朝廷不缺钱。

    徐灏开始怀念起北方,说道:“多说说辽东之事,今年怕是没时间过去一趟了。”

    此时晴雯送进来四个小碟子,荔枝、龙眼、石榴和葡萄,还有用红玛瑙盘子盛着的新鲜莲子。香菱端过来一张红木描金小香几,二人一边剥开果皮一边坐着听话。

    朱巧巧微微摇头拒绝,示意她们俩自己吃莲子,说道:“或许因我自小在西北长大,更喜欢被视为寒冷之地的辽东,感觉回到了家乡一样。大连四季分明,即使是将近半年的冬天我也不觉得多么可怕。家家户户烧着煤炉,晚上睡在火炕上,到处都是树木不愁没有取火之物。今年让百姓家家户户种植白菜,腌好了储藏起来,只要不懒都饿不死。

    就是每当大雪封山,各地村子变得与世隔绝,最怕有盗匪强人或那些该死的蒙古女真人前来打劫,就算不杀人,可抢走了所有粮食等东西,大冷的天动辄会饿死冻死了全家人,等收到消息已经是来年开春了,因此必须要修建道路,即使是下了大雪起码能派出人手,消息往来也方便些。”

    “修路?”徐灏眉头皱起,以仅仅几十万的辽东军民,委实没有能力修建纵横交错的道路。

    正当他沉吟的时候,朱巧巧却扬眉道:“我舍不得让汉人去修路,就命沐毅把那海岛上的两万朝鲜人都送了过来,反正前后死了大概数千人,上了岸每人三两银子,命三千军士负责看守,逼着这些奴隶去挖土开山。按照你的吩咐,招募了数千女真人迁居那海岛,承诺出海抓回来一个人一样给三两银子,女真人还没有何动静呢,结果沐毅他们倒是抓来了三百海贼及其家属,赫赫!”

    徐灏有些傻眼,心说这不就是奴隶贸易了嘛?摇头道:“你这顶多是权宜之计,早晚会引起朝鲜和倭国的抗议,大规模持续性的获得奴隶是别想了,朝廷一定会干涉阻止。再说两国近在咫尺,我不希望朝鲜倭国人在人口比例上占据上风,对了,倒是可以抓捕些南洋土著来造桥修路。”

    朱巧巧却不带一丝怜悯的道:“每年最多买来二三万的奴隶,皇帝不差饿兵,或给银子或给予土地,保管将士们为此欢喜不尽。再说奴隶多了我也养不起,等修好了一条道路,大概因逃跑累死病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挑选些温顺的赏给有功之人,选一些聪明伶俐的赐给汉民身份,让他们做奴隶管事,女人尽可以卖给百姓为奴。其余那些身强力壮桀骜不驯的男人杀了一了百了,剩余者阉了后赶去挖矿,老娘岂能让异族在辽东繁衍生息?也不会做亏本买卖。”

    晴雯和香菱都听呆了,一脸敬畏的瞅着铁石心肠的大奶奶,徐灏却听得心花怒放,好人甭想殖民,做资本家和权贵就得有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素质,看来把辽东交给大嫂去经营,还真是找对人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美丑

    朱巧巧回忆着辽东,娓娓道来:“虽没有金陵伏暑炎天晒在烈日下的辛苦,种田可也一样的劳累,孩子们在树荫下放牛,闺女们在忙着纺丝,男人们都在河沿儿踩着水车,东一句西一句,聊谁家的媳妇好看。”

    香菱心生向往,叹道:“记得在辽东时,那里的山民百姓虽然穷困,可男的耕女的织,男孩放牛养羊,女孩织布照看老幼,男男女女一年四季都到山林打猎,想钱粮赋税不重,春夏时节的景致比起南方的精致更令人心旷神怡,蓝天白云草地森林何等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等秋收之后,腌制菜蔬采集食物,制办冬衣,下了雪一家人围着炉子喝杯酒,如果没有那些强盗,辽东真乃天上神仙,人间乐土。”

    晴雯也有感而发道:“像咱家这样富贵人家,人心却不足了,吃得珍馐美味,嫌烹调的不够味美;穿着绫罗绸缎,又嫌花样不新,住着大厦高堂,还说暑风难受,重帷厚褥,尚称寒气侵肌。一饭之间几多不满,一天之内无数牢骚,对比穷苦百姓,咱们这享福的倒是在受罪,而百姓却辛苦的在享福呢。”

    徐灏欣慰道:“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你们有此见地,也不枉跟了我这么些年,将来一定会抚养出好孩子,成就一番功业。”

    却说每年春夏时节,金陵城内的仕女和杭州佳人一样,这段时期定要约了闺中女伴,成群结队到莫愁湖上游玩几次。就算是成了亲的,约定成俗不带家僮等男人,贴身服侍的皆是同样不常见外人的丫鬟,是以就算被丈夫的友人遇见,也通常认不出是谁家之女。哪姓之妻,省去了背后遭人议论。

    下午时湖上又开始比赛龙舟,李增枝面有得色的又开始吹嘘自家媳妇多么多么的绝色,闹得一干未成亲的少年心痒难搔。

    徐灏坐在人群里,静静听这些家伙笑骂议论过往的女子哪位好看哪位丑陋,每当路过几个美女,一伙人同时扭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大肆评论。

    徐灏笑骂道:“你们真无聊。”

    朱勇顿时叫道:“哥哥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想门当户对的小姐里,又有几个好看的?绝色更是凤毛麟角。”

    一帮青年跟着大声鼓噪。徐灏不屑的道:“你们身边美人还少了?”

    “俺们不是那样的人,有了媳妇哪里还敢惦记家里的丫头?”有少年勋贵大声喊道。

    “哈哈!”大家伙纷纷哄笑,朱勇带着敌意对着李增枝问道:“不知李兄家有绝色之妻,几多美婢呢?”

    李增枝傲然道:“老子家中奴婢千人。”

    话一说完,尽管都是些公子哥。一样人人一脸艳羡,徐灏却微微皱眉。就算李增枝的话带有水分。但奴仆超过一定的人数,显然已经触犯了律法,男男女女加在一起要是超过千人的话,就连王族都做不到,大罪一条。

    突然间远处狂风大作,掀起浪声如雷。老天爷说变脸就变脸,前一刻还是万里无云的艳阳天,这一会儿就下起了晴天大雨。

    五月五日的莫愁湖变作了八月十八的钱塘江,涌来的潮头有三四尺高。盈舟满载的游女都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打得浑身透湿。

    摇船之人把持不住,赶紧叫客人们上岸,生怕再迟一刻就要翻下水了,几百艘画舫小船同时往岸边冲来,一时间无数妇女惊吓着走上了岸,竟把岸边挤得满满当当。

    结果闹得周围的男人们为之大乐,有轻薄少年嬉笑道:“看这光景,今日的风潮断然收不住了,女人们不得上船只好步行回家。咱们找个好地方领略一番,且看京城之中有几名国色。”

    李增枝笑道:“素来云金陵城内有脂粉而无佳人,今日这场大雨,分明是天公好事,要咱们帮着考试真才,特地降此甘霖,替她们洗脂涤粉露出本来面目,好待我辈文人品题高下的意思,不可负了天心,大家快一起过去。”

    众人听了欣然点头,摩拳擦掌的一哄而上,挤走了一群男人,霸占了高处,谁也不甘示弱的吹嘘自己阅人无数,眼力高明,要以总裁自命。

    当然大多数人都举荐家有娇妻的徐灏做总裁,徐灏婉言谢绝,但他也跟着大家伙爬上了栏杆眺望,挤不上来的人也赶紧取来些石块等垫了脚跟,如此才能居高而临下。

    难得一见的奇观也是久违了的场景,徐灏也不禁看得津津有味,只见那些女眷如蜂似蚁而来,也有擎伞的,也有遮扇的,也有摘张荷叶盖在头上的,像一朵落水芙蕖随风吹到的楚楚动人风情。

    又有伞也不擎、扇也不遮、荷叶也不盖、像一树雨打梨花没人遮蔽的。大多数女人被盯得羞涩不堪,低着头快步打男人们的火热目光下匆匆而过,更有大恨不已的女人,暗自唾骂好一群不正经的无耻之徒。

    这天气人人都穿的比较单薄,经过风吹雨淋,种种火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妙处那也不消多说了,当然美女毕竟是少数,而徐灏本着不看白不看的信念,滚他娘的正人君子,自动忽略老丑妇女,专门挑着好看的小媳妇大姑娘大饱眼福。

    就好似当年的寺庙桥头,当下众人细观容貌,眼见大多女人都是些中下之材,并没有什么殊姿绝色。想富家公子见多了美色,一连看过几百人莫不如此,大家异口同声的叹息几声。

    有读过书的各念《四书》一句道:“才难,不其然乎!”

    正在嗟叹之际,只见某个青年从后面赶来,对着众人叫道:“有个绝世佳人来了,大家请看!”

    众人不顾大雨,赶忙睁着眼睛朝所指方向一齐观望,只见许多婢仆簇拥着一个年轻妇人匆匆走来。

    走到面前,果然不是寻常姿色,莫说她自己一笑可以倾国倾城。就是众人见了,也都要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起来。

    当时有读书人做了《西江月》一词为证:面似退光黑漆,肌生冰裂玄纹。腮边颊上有奇痕,仿佛湘妃泪樱指露几条碧玉,牙开两片乌银。秋波一转更**,惊得才郎倒退!

    徐灏忙收回目光,暗道见过丑的没见过这么丑的,真乃凤姐前世也。

    忽然身边的李景隆低声叹息道:“那就是增枝的妻子,别对他们说。”徐灏顿时愕然。

    原来这妇人还真是李增枝的媳妇,他怕人知道故此从来不带着妻子出门。但那妻子乃是侍郎家的千金小姐,出门游玩他又不敢阻拦,以往任凭亲戚朋友在背后批评取笑,他自家以眼不见为净,谁知这要命的关口竟然撞见了。回避不及那可要当场出丑了。

    大家伙又是吃惊又是好笑,等妇人走到面前。人人掩口个个低头。都说:“青天白日见了鬼,不是一桩好事。”

    李增枝听见羞得满面通红,赶紧远远躲在众人背后,使劲缩着身子,耳听一个个出言笑骂,又缩短了数寸。心里反复念叨千万别瞧见自己,千万别被人识破了。

    这边李增枝巴不得妻子脚底腾云,快快走远,问题是他妻子竟是个三寸金莲不说。因骨骼受到了人为畸形以至于还有些驼背,勉强曲着身子前行,不慎被弓鞋束缚住了,步伐一时间无法伸直,想要快也快不起来了。

    徐灏暗自摇头,若是她只要快点离开此处,尽快步履维艰,那也用不上多一会儿即能远去,奈何当不得非要卖弄妖娆。

    越是人多的地方,李增枝媳妇偏要故作扭捏扭捏的模样,好弄些大家闺秀的态度出来,让周围的男人们赞好。所以任你大雨倾盆,人家也不肯疾走而过,结果不慎被烂泥糊住了脚尖,四体朝天,一跤跌倒。

    后面忙着用手遮挡紧要部位的丫鬟赶紧上前搀扶,大雨哗哗下,动作想快也快不起来,妇人少不得躺在烂泥坑里抢天呼地,要她们去扶救,几乎把个上百青年少年一齐笑死。

    李增枝虽然缩着身体,听到笑声假装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借此掩人耳目。

    正当笑闹的时候,又走来一队妇人,里面有好有歹,媸妍不一,独有两位佳人生得奇娇异艳,光彩夺人,被几层湿透的罗衫黏在身子之上,把两具完美无缺柔若无骨的娇躯透露的明明白白,连那酥-胸玉-乳也在若隐若现之间。

    众人见了无不齐声赞叹,叫道:“状元有了,榜眼也有了,只可惜没有探花,凑不完鼎甲。”

    李增枝闻言好奇探出头来,因怕被妻子看见,取出一把扇子遮住面容,从扇骨中间露出一双饿眼,仔细领略那两位绝代佳人的风采,对比自己的妻子,只觉得天下无双,世间少二的大美人,情不自禁的道:“难了!只好虚席以待,等明年端阳再来收录遗才罢了。”

    不说众人都瞧得色迷三道,徐灏却是怒了,那中了状元榜眼的佳人一个是姑姑徐妙锦,一个是妹妹徐翠柳,奈何大庭广众之下,吃了亏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这一班轻薄浪子遇到了绝色,岂能不犹如饿鹰见兔,饥犬闻腥?竟然一个个恋恋不舍,成群结队的尾着而行。

    此情此景的徐妙锦和徐翠柳真真又气又怒,二人一起擎着一把雨伞,时而缓行几步,时而急行几步,真是缓也缓的可爱,急又急的可怜,即使羞涩气恼张皇急切,依然不见一毫丑态。

    众人心中皆叹,到底纯是天姿国色,绝无粉饰,若不是飓风狂雨,又怎显出这一双绝色佳人来?

    徐灏渐渐眯起眼睛,就准备哪个混蛋敢吃了雄心豹子胆去强抢自家美女,今日非揍他个臭死不可。(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油画

    不提徐灏在对岸照顾徐妙锦和徐翠柳,午时过后朱巧巧嫌湖中气温偏高,船舱里闷热潮湿,吩咐船儿返回了湖心岛。

    一群人上了码头进了别院,探望沐凝雪母子的路上,遇到了躺在石椅上午睡的香玉。

    朱巧巧笑道:“好一幅海棠春睡,也不怕烤坏了身子,中了署气。”

    晴雯走上前推醒香玉,香玉迷迷糊糊的被拉了起来,抬头望了望天色,笑道:“幸好你们来了,瞧西北黑云如墨,远远又传来了轰轰雷声,想必是要下雨的意思。”

    朱巧巧抬手眺望天色,说道:“赶紧进里面,雨头风已经来了。”

    话犹未了,瞬间树木摇晃树叶瑟瑟飘落,一阵狂风过处,电闪雷鸣,下起铜钱大小的雨点来。

    一群人慌忙朝前跑去,一时间阴云蔽空,天色昏暗,掉起了倾盆大雨,等她们跑到廊下时,已经是水流中庭,人人淋得好似落汤鸡一样,遂先各自归房沐浴更衣。

    胜棋楼附近的绿波堂,叶嫂子抱着沉睡中的徐烨,沐凝雪神色温柔的看着儿子的小脸,即此一雨,赋诗一首记之。

    雷鸣长空雨骤敛,一轮红日色更鲜。

    彩虹低垂青天外,浮云半绕碧山巅。

    玉儿依楼斜阳里,悲鸟飞鸣层林间。

    窃思世上万种事,如云色变一瞬间。

    因还在坐月子中,很快芷晴和麝月都来劝她躺着休息。沐凝雪无奈放下了毛笔。

    此刻对岸的徐灏眼看雨停了,等二女躲进了附近一座寺庙,吩咐人安排轿子去接,一起乘船也反回了湖心岛。

    换了干净衣裳的徐妙锦神色自若,拉着不好意思低着头走出来的徐翠柳,对着徐灏说道:“运气实在不好,早知就随巧巧的船一同回来了。”

    “天有不测风云,没什么。”对于被外人窥见了娇躯神马的,徐灏自然毫不在意。

    徐妙锦轻轻一笑,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心里十分难堪。不认识的外人撞见也就罢了。最难堪的莫过于被熟人认出来,何况还是自己的侄子,尤其先前面对面的照了面,什么**都被他瞧了去。

    倒是徐翠柳表面上看似羞涩。心里反而没什么过多纠结。这几年兄妹间打打闹闹惯了。亲昵处不比旁人,自觉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这时候谁都没有谈话的兴致,三人都沉默下来。

    到了晚上。徐妙锦睡不着觉,信步往徐翠柳的住处走去,只见竹叶森森,浓荫沉沉,门上珠帘低垂,院中静悄无声。

    信步走上石阶,隔内间窗纱向里望去,又不见一个人,但觉一阵清香扑鼻。徐妙锦轻轻掀起帘子走了进去,淡绿色的纱帐半掩着,徐翠柳一身雪白单衣睡在榻上,手乏弃卷,正在梦乡里。

    春山如黛,闭目安眠之态,更比醒时妖娆多姿,徐妙锦暗道论起娇媚模样,族里无人及得上翠柳,也正是因天生一副狐媚相,使得她自小饱受污言,竟和自已一样打算终身不嫁。

    徐妙锦才华横溢,思想方面和现代女人很接近,不愿委身于人一辈子听命于男人,宁可为此孤独一生。

    她以往有老父亲护着,多年来没人敢相逼嫁出去,谁知到了现在,保全自己的竟是打小没见过几次的侄儿。

    此次回京,前来求亲的人家络绎不绝,全家人也屡次相劝,使得徐妙锦烦不胜烦,幸亏徐灏发了话,说尊重姑姑的意愿。

    想到姐夫朱棣的惨死,徐妙锦心中暗叹,没有惊动翠柳,低头看了眼那本书,是一卷乐府俊语,转身几步坐在铺着红锦绣花坐褥的绣椅上,随手摆弄笔架镇纸等小巧精细的器具,忽见砚台下露着一个方胜角,打开来一看,原来是一首诗。

    徐妙锦轻轻念道:“红栏深锁草木静,新花初绽玉蝶轻;芳气未袭蝶梦去,巧蝶恋花何多情。咦?”

    莫非这丫头思春了不成?徐妙锦有些错愕,暗道这诗看似是咏红花,其实深寓芳心,难道今日游玩时钟意了谁家的俏郎君?

    一时顽皮心大起,徐妙锦模仿男人的笔迹,提笔续道:

    只因轻蝶欠花债,更见巧语情意多。

    愿借春风合前缘,红栏新花勿违蝶。

    写完后徐妙锦轻笑着走出来,不知不觉往后面的院子而去,穿过抄手游廊,悄无声息的进了一座庭院。

    庭院深深,杨柳浓密,此处极为清幽雅静,丫鬟婆子一样不见了踪影,徐妙锦心说奇怪,顺手折了鲜花一枝,进了正房里间的卧房前,同样隔着半透明的纱窗,竟然瞧见朱巧巧脱得光光的,坐在一男人怀里。

    徐妙锦立时大惊失色,这要是被发现了,徐灏岂能饶过败坏门风的嫂子?不禁跺足心说就算养汉子你尽管在辽东养好了,何必又带到京城自寻死路?咦?

    原来此刻朱巧巧心中欢喜,下半身不觉溪水潺潺,娇笑着仰头躺在了榻上,正好那野男人的本来面目被外面的徐妙锦瞧得真真,赫然是自己的侄子徐灏。

    “这一对混账东西。”

    徐妙锦大怒,瞅着侄儿挺着胯下那长长的物件,将朱巧巧的双腿分开,先进去了半截,又猛力一顶,连根都进去了,不觉俏脸绯红。

    然后徐灏时而犹如蜻蜓点水,时而犹如狂风骤雨,把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徐家大奶奶,折腾的哼哼唧唧。

    徐妙锦暗啐一口,转身刚要离去,就见香菱香萱朝着这边走来,顿时唬的魂飞魄散,赶忙走到尽头的阴影里蹲了下去。

    似乎双胞姐妹对房里的丑事已经司空见惯了,一个人站在门外,一个进去笑嘻嘻的问道:“天不早了,要准备夜宵嘛?”

    却说与此同时,李增枝妻子强氏对着一群丫鬟骂道:“你们这班贱人,合起伙来欺上瞒下,若不从实招来,少不得都要你们死在我手里。”

    丫鬟们都知今日夫人出门丢了大丑心气不顺,而且强氏向来说到做到,成亲以来杖毙过三四个下人。

    当下就有人七嘴八舌的检举揭发,听闻丈夫果然瞒着自己和丫鬟有一腿,怒发如雷,咬牙汽车的道:“快随我来。”

    强氏当先往园中走去,丫鬟们战战兢兢的跟随在后,走到一座假山,就听里面传出嬉笑之声,强氏气冲冲的直接钻了进去,只见李增枝和丫鬟春桃的乐事已完,正在匆匆忙忙的穿裙子。

    “一对没廉耻的东西,好大的胆子。”强氏气的大骂。

    李增枝吓得面如土色,原本他还不至于如此鲁莽,妻子还未入睡便出来偷腥,可谁让被莫愁湖两位绝色闹得下半身火烧火燎?小解的时候那春桃在面前搔首弄姿的,一时没忍住。

    强氏上前一把扯住丈夫的胡须,使劲一拽给拔了个干净,疼得李增枝嗷嗷直叫,赶忙连连讨饶。

    弟弟那边闹出了动静,李景隆忙赶了过去搭救,自从父母双亡后,兄弟二人相依为命,是以尽管李增枝蓄养了近千奴仆,他也权当没看见。

    在弟弟的婚事上头,原本李景隆相中了沐青霜做弟媳妇,谁知领兵在外的时候,李增枝误信媒婆的谗言,竟把强侍郎家的丑闺女娶来了家,生米煮成了熟饭。

    赶过来后,就见弟弟跪在地上流着泪,春桃趴在长凳上一动不动,雪白的身上纵横交错满是伤痕,竟是把人给活活打死了。

    李景隆怒道:“人命关天,你已是触犯了大明律,为何不把人远远卖掉?却非要置人于死地?心肠何其歹毒。”

    强氏满不在乎的道:“区区一个奴婢而已,堂堂国公家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我请我爹处置此事,管教一点收尾都不留下。”

    李景隆顿时无话可说,现如今强侍郎投靠了御史大夫陈瑛,做了刑部左侍郎,成天到晚的弹劾建文朝老臣,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因朱高炽为了坐稳皇位,必须要逐步清除掉旧势力,完全掌控五军都督府,哪怕是徐灏反对也没用。

    目前李景隆绝对不敢得罪弟妹,铁青着脸说了句好自为之,甩袖离去。

    这边徐妙锦蹲在角落里苦苦忍受,耳听不时传来的男女喘息声,也不免心神摇荡,暗中瞧着前面挂着暗色空花门帘,赶忙掀起躲了进去。

    原来里面是个新修的浴池,西壁有个铁火炉,烧着白煤,热意蓬勃雾气弥漫,热水经由龙首吐在碧绿色的荷花池里。

    东边放置着一张软缎如意醉妃太师椅,徐妙锦联想到隔壁的男女,不禁暗骂一声荒-淫,只见墙壁上有高四尺长的色目姑娘赛马图,油画全身,一丝不挂,只有一条白丝巾掩着私处,神采如生。

    徐妙锦尽管红着脸,可也眼眸一亮,暗道灏儿说过早年旅居前朝的马可波罗乃是威尼斯人,那里有着和中国迥异的灿烂文化,而这幅图竟能把个人画的栩栩如生,仿佛真人一般,可见他所言非虚。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徐妙锦聚精会神欣赏着西洋油画,“我何必老死在金陵呢?反正有侄儿帮衬,正该随海船去世界见识一番,也不枉此生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富贵人家

    清晨,朱巧巧过来探望沐凝雪母子,抽空对抱着儿子的徐灏悄声道:“昨日之事,怕是被姑姑发现了。”

    徐灏轻轻点头,这边竹兰送来一张大红帖子,晴雯接过来念道:“金冠一顶、一品玉带一围、蟒缎四端、彩缎四端、宫绸十匹、十全如意四柄、全枝宫花四匣,长命锁一对,金项圈四个。”

    朱巧巧问道:“谁送来的?”

    沐凝雪轻声说道:“宫里的张娘娘。”

    “哦。”朱巧巧转而笑道:“如今宫里惟属娘娘辈分最尊,可叹总归不是正经册封的嫔妃,做不了太皇太后。”

    徐灏忽然说道:“我打算在松江府上海县修一座别院,照着这里的样式修如何?”

    还未等沐凝雪和朱巧巧询问原因,竹兰又走了进来,说道:“几位姑爷携友人来了,要进来一观。”

    “不行!”徐灏皱起眉头,“叫他们去别的地方。”

    院门被缓缓关上,刘茂刘智碰了一鼻子灰,没想到徐家老三这么不给面子,只好悻悻转身请一干朋友往别处而去。

    因刘茂最近赚了大钱,徐翠云就勒令丈夫跟着学做生意,虽说做官乃是最好的出路,徐庆堂也很想提携自家亲人,奈何徐灏根本看不上刘茂刘智,没有他亲自操办,吏部又不是徐家开的。

    六七个文人拎着折扇边走边聊,脸色苍白的刘智走了不大一会儿即气喘起来,上气不接下气。以往和他交情莫逆的朋友花四郎温柔备至的扶着他。

    刘茂一向对俊俏的花四郎垂涎三尺,往年他不善言辞不得亲近的门路,反倒是油嘴滑舌的刘智捷足先登,他手里又有闲钱,把个花四郎牢牢拴在身边。

    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了,刘智有求于己兼且有病在身,可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刘茂思索着此事,等午时朋友纷纷告辞离去,他俩这才得以进了别院的大门,在外围的院子里休息吃饭。

    趁着眼前无人。刘茂把妻子对刘智的怨恨抛到一边。问道:“你们俩早年好得如胶似漆,若能帮我一遂心愿,我就帮你开了铺子,出本金一千两。”

    刘智不该本色。喘着气说道:“别看花四郎是个公子。竟是个孩子气。一发听我指挥。”

    刘茂喜道:“既然如此,千万要兄长主荐,事成之后小弟绝不食言。”

    “好说。”刘智想了想。“此种事无需举荐,我有个计较,明日倒着让花四郎来拜访于你,教你个法子,保管弄到手。”

    刘茂心痒难搔的扯着刘智,说道:“那干脆今日就去拜他好了。”

    想刘智在妻子面前好似一只病猫,在外面倒是满肚子鬼主意,二人当即离开莫愁湖,在店铺里的小院邀请花四郎前来吃酒。

    刘智耳提面命叫刘茂面上须得放稳重些,不要随便出言戏谑,刘茂唯唯称诺。等花四郎到了,刘茂满心欢喜,上前恭恭敬敬的打躬作揖。

    席上刘智故意问道:“花兄,今次可准备应试?”

    花四郎说道:“不瞒两位兄长,小弟读书之兴久已阑了。”

    刘茂说道:“说那里话,贤弟一表人才正当奋志云霄,安可使隋珠自沉海底?”

    花四郎苦笑道:“小弟非不想上进,怎奈近年家道中落,没心思读书,考到老,也不过是个秀才。”

    说话之间,喝了一坛子好酒,原来刘智刘茂清楚花四郎酒量很浅,有意灌醉于他,此刻花四郎酒晕上头,俊俏的脸上现出两朵桃花。

    其实花四郎看似有些醉酒,心中早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和刘智有意让刘茂掏银子,是以将计就计而已。

    眼瞅着花四郎醉了,刘茂忍耐不住上前扶着他到凉塌上歇息,刘智笑吟吟的瞧他俩耍弄。

    江南好男风的风气久已有之,为此徐灏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反正刘茂更喜欢男人,是个见了屁股就呆的主儿。

    刘茂心急火燎的把花四郎的裤子脱下,盯着那莹白一块肉的东西,不觉腹下三寸之地竖起了桅杆,问题是他乃是第一次,不知该怎么放进去才好,左看右看,愣是没胆气动手,把个那话在臀肉上动来动去,不得其门而入。

    装睡的花四郎反而忍不住了,风情楚楚的回过头来,哈哈的笑了一声,“你还说是个公子,见了屁股都不会弄,罢了罢了,奴家替你放进去吧。”

    这类似花四郎此种营生在明朝被称为小官,专门靠此为生,都是些伶俐之人,就算是精于此道的行家,小官若想刁难人,叫苦叫痛装腔作势,总得让人辛苦一番;若是碰到刘茂这样不在行的,巴不得三颠两倒就打发你上了路,就和娼-妓一样,谁乐意浪费一番水磨工夫?

    结果花四郎暗中用劲,几十下便让刘茂一泄如注,偏偏刘茂还觉得比之女人舒畅百倍,不停的赞扬。

    刘智端着两杯茶拿进房里,取笑道:“花兄的酒倒也醒得快。”

    花四郎脸色一红,灿灿了笑了笑,刘茂心满意足的拉着他的手,三人继续饮酒,一直持续到了二更天。

    刘茂本意是留下花四郎继续来几次,而花四郎精于欲擒故纵,无论怎么劝说都要回家。

    第二天一早,尝到甜头的刘茂马上借给刘智一千两银子,赠给花四郎三十两。如此刘智得以开了个一模一样的铺子,可是他不知刘茂的商铺一没有租金,二有自家的进货渠道,哪里竞争得过同行?

    而徐翠云因当年不听姐妹们劝告,执意要进宫,这几年情意也变得淡了,红叶远在福建,加上徐翠云往年坐收好处从来没参与过打理商号。并不懂得做生意,拿出了两千两的嫁妆后,安排了几个家人监视丈夫,居于幕后指手画脚。

    渐渐花四郎看出刘智的买卖门可罗雀,入不熬出,还有家人在一边掣肘,而对面的刘茂则出手大方,性情也较为老实和善,干脆舍弃刘智投奔过去,只气的刘智无可奈何。心中暗恼。

    暗恨于心的刘智遂暗中放出风去。很快整个徐家都得知刘茂嗜好男色,也是此种事数不胜数,除了背后议论笑骂几句外,也没掀起什么风波来。

    不知不觉传到了徐绿哥耳朵里。她对此倒是很看得开。认为丈夫有了相公总比买回家几个女人强。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丈夫交足了公粮就行。

    富贵家族永远也无法避免此种烂事,目前徐灏不得而知。其实就算知道又能如何?亲戚的家务事轮不到他做主。

    且说徐灏这段时间有意经营上海,此时的上海虽然还是个不起眼的沿海小县,但隶属的松江府到杭州府一带,已然是明朝织造产业最发达的地区,上海位于长江出海口,走水路和京城近在咫尺,有着独特的地理优势,这一点是福建泉州所无法相比的。

    夏元吉大力疏通松江等河流,一旦功成能够一举开辟良田万亩,徐灏便打算在上海设立海关总督衙门,架设炮台修建各式工厂,把未来的海军放在上海。

    上海周边的崇明岛是中国最大的河口冲积岛,土地肥沃,林木茂盛,物产丰饶,乃是新兴的鱼米之乡,可以迁徙人口密集的江南百姓过去定居。

    正当徐灏着手进行规划的时候,这一日在徐家,徐江趁人不备,伸手在钟氏的腿上捏了一把,又在丫鬟喜鹊的胸口上乱摸。

    喜鹊恼了,大喊大骂起来,王氏闻讯过来,就听钟氏哭道:“徐江无端来欺侮我们。”

    徐江满不在乎对喜鹊说道:“我好心和你们玩笑,不过是举止亲昵了些,肯不肯由你,有什么好生气吵嚷的?”

    王氏厉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反了你这个畜生。”

    徐江一缩脖子,转身就跑了出去,王氏当即派人去喊来他亲娘贾氏过来,大声训斥一番。

    贾姨娘被训了个狗血淋头,三太太刘氏大怒命人寻到躲在老婆房里的徐江,指着骂道:“逆畜,还不跪下。”

    徐江撇嘴跪在地上,刘氏怒道:“你这讨死的下流东西,年纪大了越发的无法无天,老爷叫你去外面读书,我开恩留你在家,不想改过学好,反倒为祸家族。今日我也不说什么,只告诉老爷去,赶紧撵了你出门,是生是死由你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回来的贾姨娘叫道:“下流王八羔子,屋里的丫头不爱,去爱人家屋里的,也是这些浪蹄子故意勾搭少爷,为了爷们装腔作势,调风扇火,当我不知道怎地?家里但凡有个姿色的都想爬上灏哥儿的床,凭她们也配?可笑都是些糊涂混账人,就连几个奶奶也一心想着勾搭三爷,通是些没廉耻的货色。成日里太太开口撵人,闭口撵人,今日果真撵了,我同他到尼姑庵里住去,怕什么?”

    一边大骂,贾姨娘一边恶狠狠的走进来,揪着徐江的耳朵给扯了出去,气得刘氏话也说不出来。

    赶来的袁氏又愧又恼,以为贾姨娘明显是在指桑骂槐的讥讽她呢,无名火直冲脑门,奈何此时上前厮打无异于自曝其短,唯有苦苦忍耐了。

    问题是她不敢出手,堂堂徐家的大奶奶朱巧巧可是回来了,收到消息二话不说带着丫鬟婆子返回徐家,径自上门冷笑道:“竟然污水倒在了我头上,给我狠狠的打。”

    顿时四喜带着健妇举着棍棒冲了进去,雨点般的朝着贾姨娘打去,打的她嗷嗷直叫,倒在炕上捂着脑袋拼命躲闪。

    徐江也被妇人们合力按在地上,照着屁股一顿乱打,幸亏了刘氏匆匆赶来,人人收了手,叹道:“家宅乱到这个地步,别说没个尊卑长幼,连王法都没了,这还了得?”

    湖心岛上,徐妙锦悠悠瞅着徐灏,来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瀛洲

    洪熙元年六月十二日,徐灏乘坐五艘战舰组成的舰队抵达更名为瀛洲的后世济州岛。

    据汉武帝出自东方朔的“十洲记”,海外有祖洲、玄洲、炎洲、元洲,瀛洲等十洲。

    其中瀛洲在东海,地方四千里,会稽往西岸七十万里。徐灏据此令兵部礼部照会朝鲜使节,提出瀛洲乃是中国固有领土,岛上住着早在春秋吴国迁居此地的吴人。因源自十洲记中的描述,“洲上多仙家,风俗似吴人,山川如中国也!”

    此外诗仙李白曾做“梦游天姥吟留别”,诗人李益做“登天坛夜见海日”,诗人孔德绍的“南隐游泉山诗”等等,全都提到了瀛洲,无不说明瀛洲和中土的渊源乃是一脉相承的关系。

    除了看似强词夺理,礼部官员还引经据典,反驳朝鲜使节的观点,指出瀛洲自古以来就不是朝鲜领土,不过距今三百年前,高丽不经请示宗主国而擅自出兵灭亡了耽罗国,设耽罗郡。

    前朝时期,高丽忠烈王归顺元朝,耽罗人起义请求元朝派兵,从此恢复耽罗国并设蒙古总管府,时至今日元朝已经臣服于明朝,是以明朝收复瀛洲有着无可争议的权利。

    大抵朝鲜君臣也不认为瀛洲有多么重要,冒着得罪天朝的风险去占有孤悬海外的一岛之地明显不值得,就像对马岛一样,即使曾被元军把倭国人杀戮干净,朝鲜人也没有趁机占为己有。哪怕是后来为了剿灭倭寇出兵,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也没有想过统治对马岛。

    说穿了千年来朝鲜因国小力弱,在邻居强大的时候。丝毫不敢对外扩张。

    历史上济州作为流放地和养马场,也确实从没受到过朝鲜人的重视,这次被徐灏抢先一步,虽未承认也没反对,算是默认了明朝对瀛洲的主权。

    既然朝鲜识趣,徐灏也严令军队不得骚扰朝鲜沿海,毕竟压制倭国得有朝鲜的大力协助不可。

    而这一次沐毅率领一百多艘战船。一万五千人并非是要远征,而是进行一次实验性质的远航,为期一个半月。再怎么说出兵都需要得到帝王和兵部的同意。

    如果当时无法令前朝官员投降,那么原则上就要立即返航,当然沐毅下令在海上进行了一次火炮演习,面对兵力占据压倒优势的大明水师。犹如无根之萍的岛上官员想都不想的便请求归顺。

    瀛洲共有军民百姓九万八千多口人。其中有蒙人官员家属数百人,一个千人队及其家属三千多人,负责维持治安,因北元被打得四分五裂,海路被隔绝,只知元帝退回了草原。

    岛上的汉人官员和军民不多,大概仅有两千人左右,主要作为工匠负责制造必须的生产物资。高丽人有三万多,作为农夫开垦农田种植庄稼。

    其余皆是原住民。大多数乃古耽罗国的后裔,分布在全岛各处。瀛洲自古有三多三无三丽的特色,三多指石头多、风多、女人多。

    岛上到处都是岩石和洞窟,房屋皆是用石头堆砌的草房;因地处台风带,随时都会遭遇大风侵袭,这也是为何元朝两次东征倭国失败的主因,把朝鲜定为前线基地,结果每次都鬼使神差的遇到了飓风。

    徐灏也不想因此而葬送掉军队,贸贸然的派大军侵扰倭国无疑是愚不可及的行为,是以沐毅留下五千人,满载着两万高丽人返回大连,丝毫不知情的高丽百姓欣然踏上了通往奴隶之路的死亡旅程。

    女人多是瀛洲的一大特色,原住民出海捕鱼动辄遇难身亡,所以人数上女人略多于男人,也因生活艰难,女人必须要出门劳动,使得女人看起来比较多,此外还有可以潜入波涛汹涌的大海里,采摘珍珠和海鲜的海女。

    三无是指生活在贫瘠的岛屿上,艰苦的生存条件让人们养成了邻里互助的美德,几乎无人靠偷窃和乞讨为生。这一点在中原也很普遍,乡下人家外出干活,谁家也无需锁上大门,邻里互助自古即是汉人的传统美德之一。

    原住民自古就不认为自己是高丽人或朝鲜人,中国在西汉到三国曹魏时期统治了瀛洲八百多年,迁居来此的汉人很快和原住民融为一体,带来了先进的耕种技术和文化,倒是岛民向来对渡海而来的高丽人报以敌视的态度,因为一并带来了沉重的赋税和劳役。

    而早先陆续迁徙而来的高丽人,因自春秋战国起,朝鲜半岛也处于三国林立或朝代兴亡的乱局,祖上大多是被迫逃命或被流放过来的亡国臣民,不愿意归顺朝鲜王朝。

    历史上就因为济州岛源远流长的分离主义,李承晚政府下令军警对济州展开白色恐怖,造成四万多人无辜遇害,岛民从二十八万急剧下降至只有三万人,韩国从此彻底统治了济州岛。

    “罪臣见过大人。”

    数十名岛上官员躬身施礼,领头之人是五十多岁的汉人名叫左亨苏,乃总管府下设最重要的牧马府最高官员。

    徐灏略微点头,信步朝着总管府走去,得到瀛洲最大的意外之财就是免费拥有了数万匹马,汉拿山附近自古就有野马群繁衍生息,元朝一直想对倭国复仇,非常重视这里的马场,是以经过百年来的杂交,既有蒙古马也有朝鲜矮脚马。

    船队忙着运送马匹到辽东,带来了工匠修建军用码头和各种设施,徐灏准备来年全面推行汉话教育,强制岛民成为汉人。

    注视着田间山坡上一片片的黄色油菜花,山上有成片成片的橘树林和视线尽头的汉拿峰,徐灏对这里还算满意。

    即使瀛洲非常贫瘠,可这里能够自给自足生存十万人,油菜花提供了充足的食用油和肥料,特产橘子富含维生素,蜂蜜供应了必需的糖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海产品,岛上种植着粟米小麦等粮食作物,树林石头和战马,团结对外的百姓,使得倭寇每次前来打劫都铩羽而归,千年来,倭国始终无法占领此地。

    大步走进总管府,五百人的亲卫队手持火枪肃穆站岗,徐灏对战战兢兢的左亨苏问道:“你久居于此,说一说前朝和倭**队的优缺点,因为我要准备进攻对马岛,肃清岛上的倭寇。”

    “是!”左亨苏精神一振,沉吟道:“前朝军队向来军纪森严,每十人、百人、千人、万人设一长率领,打仗时敢后退者,全队处斩绝不容情,故每战皆奋勇争先。而倭国则是武官庄头制,各地官员蓄养私兵,守将出征由家臣武士带领其族人随同,相互之间除了效忠家主外,互不统属,家臣以替家主战死为荣,武士为了荣耀悍不畏死,交战时不易溃散,散则可很快重聚。”

    “哦。”徐灏有些明白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前朝军队善于大规模的协同作战,凭借严密的组织和训练,只要将领不是无能之辈,应该能在战场上击败同等数量的倭**队了?”

    左亨苏说道:“大人所见极是,两军正面对战,倭国几乎每战必输,他们并不懂得什么战阵战法,习惯派出豪勇之士单骑挑战,喜欢徒逞个人勇武,打仗时动辄一人一骑仗着狭长地形冲锋,军队善于各自为战,是以即使战败也不会溃散,很快重新集结再战。

    先父说过当年打仗时,到处都是一队队的武士,轮番进宫前朝大军,尽管人数处于劣势死伤惨重,却也很难估算出当时的敌军人数,兼且人人悍不畏死,令主将产生了惧意,只没想到班师退回船上时,竟遇到了狂风。”

    徐灏最近看过相关的官方书籍,结合最近几年收集的观测数据,以及在倭国秘密收集的情报,推测出每年八到十月间,倭国西部和南部时常有台风袭击,也就是说元朝军队很倒霉的正巧赶上了。

    其实也是以蒙古人为主力的元军怕水的缘故,当时船队停靠在岸边,吓得蒙古各将领乱成了一团,强令开船躲避,混乱之际船只相互碰撞,士兵跑来跑去,大浪打来很容易倾覆。

    台风停了暴雨又来,使得海面上漆黑一片,蒙古将领不顾落海的士卒,生怕倭**队趁机偷袭,下令冒雨撤军回国,因此被淹死了一万多人,为此倭国人对所谓神风顶礼膜拜了六百七十年。

    倒是第二次东征又遇到了飓风时,江南军张僖所部命战船各自距离五十步下锚,是以损失极小,还救了汉奸范文虎,可见大型海船是可以抵御一般风浪的。

    此时岛上有征召而来的三千女真战士,徐灏又下令以“讨伐倭寇“的名义,命朝鲜国集结船只,提供所需一切粮草物资。

    没想到朝鲜国对此事动了小盘算,生怕大明趁机占据对马岛,阻绝和倭国之间的贸易通道,竟抢先一步令李从茂为三军都指挥使,调集庆尚道、全罗道、忠清道兵船一百一十四艘,士兵八千人出兵对马岛。

    匆促组织的朝鲜船队放炮在巨济岛出发,遭遇逆风被迫退回,七月十日再次出发,次日于对马岛浅茅弯登陆。

    李从茂派出倭寇俘虏前去劝降岛主宗贞盛,在被拒绝之后派出左军三千人出发,途中遇到数百倭寇的阻击,大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复仇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徐灏使劲捏着身前的栏杆以保持平衡,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晕过船,很喜欢在水上颠簸的滋味。

    七月份是最炎热的夏季,对于船员来说,夏天是相当难熬的季节,不过船队刚刚出海,蔬菜和饮用水不缺,不然光凭战船绝对无法长期在外。

    他于船楼上注视着整个舰队对倭国赶来增援的船队进行猛烈攻击,其中十五艘风帆炮舰悉数登场,其余也皆是最大型最先进的大明战船,总共四十六艘。

    这几日天公作美没有下雨刮风,伴随着鼓声阵阵和隆隆炮声,百艘满载着士兵的倭国海船被大明水师肆无忌惮的炮击,即使两船相撞,低矮单薄的倭国海船也根本不堪一击,轻易就被高大坚固的水师战舰撞沉。

    交战海域位于对马岛和九州肥前国之间的壹岐岛附近,匆匆渡海赶来的倭国人做梦都想不到,大明水师竟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这一片海域。

    壹岐岛的船只和为数不多的兵力尽被调往了对马岛,就算没去大明水师也无惧腹背受敌。

    徐灏其实对对马岛毫无兴趣,得到了朝鲜军队擅自出兵的消息后,立即指挥所有战舰打算封锁对马海峡,进而威胁倭国本土,退可攻打壹岐岛,为死去的百姓复仇雪耻。

    舰队刚刚行驶到了这里,就发现海平面有大批船只驶来,徐灏当机立断,命经验丰富的指挥使孙明下令作战。

    无论是船速或训练程度,大明水师的战力远强于此时的倭国,以北平水师官兵为主的将士们经过几年来的作战和严格训练,训练有素的操作风帆,对慌忙掉头的倭国船只围追堵截。

    出其不意之下。倭国船只被击沉撞沉了数十艘,其余船只慌忙调转船头想要逃命远遁。

    徐灏担心遭遇到不可预测的飓风,说道:“停止追击,派出部队强攻岛屿。”

    沐毅问道:“那落海的倭人怎么办?”

    “让他们喂鱼。”徐灏看都不看在海里死命挣扎的倭人。

    七月二十四日,千户刘亨率两千女真战士乘坐小舟登陆壹岐岛,守护军左卫门平井隆高带领一百骑士冲了出来,当即被弓箭射死八十多人,平井隆高当场战死。

    随后四门火炮被运送过去,短短半个时辰后,城门被轰塌。女真人呼号着杀进城内大肆屠城,城主宗马六郎绝望自杀。

    徐灏懒得过问谁是岛民谁是倭寇,当发现岛上有汉人和朝鲜奴隶八十多人后,下令对岛上一切生物进行灭杀。

    与此同时,朝鲜军队却举步维艰。以五千兵力对阵区区五百倭寇,竟然战死了一千多人。战力之差出乎徐灏预料。

    好在朝鲜本土源源不断的派兵前来助战。李先茂亲自带头上阵,八千人斩杀倭寇二百人,俘虏六百人,烧毁两千余户岛民的房屋,掠夺船只,烧毁庄稼。找到并释放了一百八十名被倭寇俘虏的汉人及朝鲜奴隶。

    随后朝鲜军队于尼老郡登陆,行军路上遭遇到了埋伏,本来以为对方是倭寇,后来发现是正规倭军。左军多位将领相继战死,幸亏右军拼死力战这才击退敌人,朝鲜军队被迫坐船撤退。

    消息送到壹岐岛,徐灏大怒,沉声道:“要朝鲜人继续打下去,务必要让对马岛鸡犬不留。”

    此举顿时令朝鲜君臣自觉颜面大失,撤换了李先茂等多位将领,增兵一万。而历史上的对马岛之战,朝鲜以总兵力一万八千人也没能消灭掉倭**队区区六百人,反而伤亡了两千五百人,而倭国死伤不过二十人左右,还是倭国岛主先提出了媾合。

    因军队的战斗力实在太过丢人现眼,当时朝鲜左议政曾建议不要将汉人送还明朝,但奉行事大主义的国君最终没有同意。

    七月三十日,大明舰队出现在博多湾附近海面,此举立时震惊了足利幕府和京都。

    镇西奉行少贰藤原清紧急调遣守护部队进驻当年为了抵御元军而修筑的沿海石坝阵地,严阵以待。三前二岛的御家人武士部队、大内家族的武士、大友家族的强兵、筑后守护北条家,肥后守护安达家以及岛津氏所属的萨摩、大隅、日向三地的守护武士部队,四万余人蜂拥而来。

    后方四国等大名纷纷带着麾下的武士集团共八万人,急忙忙的开始修筑第二道防线。

    海鸥在天上盘旋,徐灏用千里镜发觉那石坝竟连绵一眼望不到边,坝上的倭国武士很喜欢在身背后绑上各色粗布缝制的破烂旗帜,各种各样的战旗遮天蔽日,一眼看去还真挺唬人的,视觉效果不错。

    因壹岐岛上的人被杀戮殆尽,使得倭寇最大势力的松浦党对大明军队恨之入骨,眼见对方虽然船只高高大大,可一共不过三十艘而已。

    清晨,御家人首领草野次郎动员各式船只三百艘划着船桨前来偷袭,打算纵火焚船,谁知彼此船只的体型差距过大,倭国的小船难以正面冲击。

    大明水师降下风帆并排一行,用火炮、投石器和火箭进行还击,船员站在甲板上举起火枪齐射。

    倭国武士乘坐的小船顿时非碎即穿,惨叫着掉在了咸咸的海水中,或被子弹射穿身体喷出鲜血,成片成片的浮尸海面,他们对霹雳般的炮声倒是有着足够的心理准备,因为元军好歹用过火器,只没想到这一次面对的是火枪,却远远比当年的火铳等威力强大何止十倍?

    三百艘船只很快被击沉了一大半,战死倭寇达三千人,这一仗让松浦党元气大伤,草野次郎被迫剖腹自尽,此后松浦党遭到了其他势力大肆攻击,徐灏无意中倒是让倭寇从此差一点得以消声觅迹。

    徐灏下令放出小船,派出沐毅的一千燧发枪部队,登陆后站在狭长的海岸线上。

    藤原清大喜。为了挽回颜面,命倭军强攻立足未稳的大明军队,成群的倭人骑马杀奔而来,此乃倭人最引以为傲的战法,当年曾击败过天下无敌的蒙古大军。

    徐灏笑了,继续派出火枪队增援沐毅,而沐毅指挥部下就在这似乎对倭人最有利的狭长地形上,开始了不间断的射击。

    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一个个冲上来的骑兵哪里是密集射击的火枪敌手?尽管悍不畏死的武士嚎叫着策马杀来,很快被一发或十数发的弹丸斩于马下。

    徐灏不失时机的使用射程最远的火炮对石坝上的倭人进行炮击。轰隆隆震耳欲聋的炮声下,巨大的战舰也禁不住剧烈摇晃。

    看着血肉横飞的倭国武士,徐灏心情极为愉快,多年来的闷气被一扫而空,嗅着硝烟的火药味。脸上露出了灿烂笑意。

    这一仗整整打了一天,被硝烟遮挡住视线的倭人受到数千枚炮弹的洗礼和压制下。完全乱了章法。相互之间没有统属关系的武士理都不理藤原清的军令,为了武士的尊严和荣耀,继续源源不绝的前来送死。

    当倭人惊恐欲绝的发觉竟然战死了足足六千精锐人马后,呆若木鸡的茫然目送打光了弹药过足了瘾的明军消失在海平面上。

    第二天大明水师卷土从来,依然在海岸边上耀武扬威,实则路线都是固定不变的。徐灏反复告诫各舰船长,小心注意海底下的暗礁。

    巨大的失利传了回去,一时间民心不稳举国惊恐,谣言一接一个的传来。人人传诵大明军队是为了替被海贼杀死的汉人前来复仇。

    大抵明朝占据了道德制高点,不像早年蒙古人攻打宋朝,倭国人感同身受不惜一战,贵族百姓纷纷指责幕府纵容海贼,这才引来明军报复,在崇尚强者为尊的传统下,倭国舆论竟一面倒的倾向于明朝。

    不时传来明军入侵东海,北海等沿岸城市,又传来明军占领了北海道和九州的谣言,百姓信誓旦旦的说明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大批百姓往关内逃难,以致于京都附近市中无米,渔民不敢出海,民有饥色。

    京都朝廷的公卿大臣尤为惊慌,甚至有人主张将国君和朝廷迁往关东,招募武士浪人守卫京都。

    国主某天皇不得不再现当年一幕,亲临神宫要祈祷个七昼夜,亲王去了清水神社祈祷,又派人去伊势神宫曰:“愿以身代国难。”各王公大臣纷纷对寺庙献金银,写经文诵经等等。

    足利义满坐不住了,他本身就想和明朝保持友好关系,第一时间派遣了一支五十人组成的使节团赶来。

    队伍急急忙忙的来到前线,坐船举着白旗,高呼汉语要求见明军的最高将领,没想到船只被一发炮弹击沉,全员落水。

    船楼上,沐毅瞅着呼救的倭国官员,笑道:“两路皆有斩获,女真人果然凶悍,对上倭国武士不落下风,杀了老弱等数千人,抢走妇人子女一千多,钱财等就不知多少了。”

    徐灏看了眼周围神色羡慕的兄弟们,也笑道:“倭国也就比朝鲜人富裕一点点,抢不了多少。传令升帆启程,咱们也不能空手而归。”

    欢声雷动下,三十艘战舰扬起风帆,连个招呼都不打即朝着远处而去。而分兵两路的十几艘战舰在倭国各地烧杀抢掠一圈话,按照原定计划,满载财物俘虏返回了瀛洲。

    三日后,船队抵达九州西南部的萨摩国,趁着岛津氏兵力空虚之际,三千火枪军强行血洗鹿儿岛,焚烧了多座城池和市町村舍,杀死居民数千人,抢掠同样数目的女人。

    徐灏放纵部下烧杀了整整两日,带着战利品,率士气高昂的船队直奔琉球王国。

    打完了仗,接下来的谈判就不关他的事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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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5/ 第一时间欣赏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 作者:宁小钗所写的《平凡的明穿日子》为转载作品,平凡的明穿日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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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介绍:
徐灏生活在大明朝建国之初,这是一个令贪官苦不堪言,功勋富豪朝不保夕的时代。
各个位面皆有穿越前辈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平凡的徐灏准备过平凡的生活。
因为平凡中自有乐趣,自有真谛。平凡的明穿日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平凡的明穿日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