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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小钗     平凡的明穿日子txt下载     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五章 胡闹的徐灏

    惨败的燕军在燕王的指挥下且战且退,为了获得生的希望,必须要冲过一道道防线,如此燕军发起了决死冲锋,接连击退多路主力官军。

    逃亡的第三日,仓皇混乱的燕军从溃退中稍稍缓了过来,没有掉队的军士大多回到自己的营阵,姚广孝等官吏彻夜忙碌,调派将领接替阵亡者,临时任命了大量校尉,使得各级指挥体系逐渐恢复。

    燕王终于有了指挥作战的底气,遂数次亲自诱使官军追来然后围而歼之,令燕军屡次得以夺路北上,虽然伤亡惨重但也顺利渡河返回了河北。

    吴杰率河北官军数万人继续沿途劫杀,杨文仗着骑兵的机动力到处设关卡进行拦截,而盛庸的山东兵主力却因为连场大战伤亡也很严重,境内还有残留的多股燕军,是以止步于德州转为清剿地方,休整部队。

    山东军由此军声大噪,很快名动天下,一些文人墨客纷纷作诗称赞,而燕军出征的精锐几乎丧失几尽,蒙古籍的将士十不存一。这起兵三年来,兵败未有如此之惨过,阵亡丘福等大将四五人,中下级将领数百员,元气大伤。

    作为谋士的监察御史王度参与了两场战役的谋划,被铁铉盛庸联名举荐进京做了兵部侍郎。不料李景隆果然被徐汶猜中了,建文帝赦其罪而不诛,反而予以重用。

    眼见盛庸一举成名,被连续打脸的李景隆自然很是妒忌,此后因忌功而不停的馋间盛庸和铁铉,连带着王度也渐渐被皇帝见疏了,一天到晚呆在兵部衙门里庸庸碌碌,纵使满肚子智计不被采纳也是白搭。

    燕军逃回了河北,幸亏有徐灏提前击败了徐凯等河北兵将,布下重兵镇守返回北平的交通要道。一路源源不断有守军火速驰援,仓库里的粮草物资等供应充足,这使得逃亡的燕军折损不多,短短不过十日即平安回归北平。

    代价是失去了整个河北,张玉父子放弃定州沧州等重镇驻守在通州,令官军停止了脚步。

    却说清一色骑兵的杨文本来纵横驰骋北方大地,接连获得了多次小胜,撵的燕王惊慌逃窜。

    正当杨文春风得意想长驱而入直接拿下山海关的时候,不料收到了徐灏兵进辽东的消息,大惊失色急忙催促水师前来接应。四天后好不容带着三万人乘坐数百艘各式船只返回,留下一万人带着坐骑返回山东。

    倒霉的当晚竟遇上了雷击风暴,折损了五分之一的战船和兵员,更倒霉的是在秦皇岛附近海域又遭到了沐皙船队的强力阻击,面对射程威力都远远强于朝廷战舰的火炮帆船,满载着士兵的水师船队速度太过缓慢,完全是被动挨打,杨文无奈被迫弃船登陆。

    凄凄惶惶的杨文正当举棋不定的时候,被朱高煦等燕军将领的五千骑兵袭击。又被数千全副武装的工匠营堵截,一战全军尽殁。三万多没有战马的辽东军眼见无路可逃,很干脆的集体投降,杨文仅仅带着百人乘船逃往了山东。

    燕王府。唯有自己这一路大败的朱棣很是颜面无光,主公受辱诸将纷纷免冠顿首请罪,面对跪在身前的数百将校们,朱棣叹道:“其失在我。非尔等所致。”

    燕王心中叹息,自己惨败而徐灏则凭借残忍的狠辣手段震慑了辽东各大卫所,有扶余城和彰武县的灭-族大杀。人人惊恐唯恐步其后尘。又因大胆减免沉重的赋税劳役,免去四分之三的军户军籍,替汉人百姓大报血仇从而赢得了军心民心,一路所向披靡,不管是蒙人女真人还是汉人,所到之处无不闻风归降。

    杨文远在山东和自己作战,大批将领不再辽东,没了主心骨,也算是让徐灏趁机捡了个大便宜。

    凭借五千多人即征服了整个辽东,得到各族军民数十万之多,不但使得徐灏坐实了仅次于燕王父子的名声地位,而且这份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好在徐家满门家眷都在北平,朱棣不担心徐灏会借机自立,事实上很了解侄子不眷恋权势的性情,再说还有现实种种所限制,朱棣从没往那方面想过。

    马上要公开检讨的朱棣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叹了口气,有功总得封赏,心说你小子有能耐就给老子在辽东征召十万精锐出来,一年后赶紧识趣的辞去官职,那将来本王就算赏你个世袭罔替的公爵又如何呢?不然早晚会清算你私自更改祖制,滥杀无辜的滔天大罪。

    如此朱棣悻悻的道:“升徐灏为辽东大将军,全权统率境内各族军民,给予有专断征伐之权。”

    说完后朱棣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了一丝欣慰,尝到了有人能分担压力的轻松感觉。值此大败之际,徐灏占领了辽东对士气的提升是显而易见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使得受阻山东的将士们并未灰心丧气。

    缓缓注视着麾下诸将,真正能独当一面的将领其实屈指可数,朱棣对丘福的战死深感痛心,现在唯有张玉父子和朱能等区区三五人或许堪称帅才,其余不过是良将而已。

    徐灏那混蛋,假如他在本王身边参赞军事何至于惨败?朱棣很气恼的暗骂一声,不得不承认论带兵打仗仅仅算是二流的徐灏,其眼光胆识当断则断的魄力,以及一肚子高深莫测的学问,不管放在哪里都能给人带来巨大惊喜,能称得上是知人善用的全才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此刻远在辽阳城的徐灏自觉罪无可恕,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因此干脆什么事都不管,完全把政务军务下放,任由原先隶属于辽东都指挥司的官吏们去操心,此举无意中令辽东保持着正常运转,没有因换了统治者而陷于混乱中。

    他整日里思索的是万一有将领造反或蒙人跑来复仇该怎么办?是走水路逃跑好呢,还是经过陆路逃亡朝鲜好呢?总之压根就没想过该怎么去长期占领。

    派出死活都与自己无关的朵颜卫骑兵进驻沈阳城和锦州城,严令不许骚扰地方,让他们耐心等待燕军出山海关前来接管,五千自家兄弟则都留在辽阳城内福祸与共,总之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还是抱团在一起比较好。

    沈阳是后世辽宁的省会城市,位于辽东的核心地带,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奈何地处平原河流纵横不利于防守,非得数十年的持续稳固经营不可,倒是锦州历史上向来是防守重镇,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不亚于山海关。

    辽阳则自古以来即为辽东的中心城市,就是三国志里面的襄平,境内有水量充沛的太子河流域,分布着许多石器时代的文明遗址。从汉代以来已经成为边疆首屈一指的军事政治重镇。

    城内有多个世居于此的豪族,比如渤海李氏,辽阳张氏等,从唐朝以来任何崛起的民族首领都得前来笼络联姻,在金国时期这些豪强曾显赫一时。

    明朝立国后废了辽东州县制,改为立军户制,实行军垦之策,这在初期乃至此时的成效都很显著,军管制度保证了政令的迅捷畅通。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军命,违抗者要么逃亡要么去死,能够最快速度调动所有力量,后期呢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总之现今的辽阳一带城镇林立。人口达到惊人的二十余万,农业商业都堪称辽东地区最发达,有着令徐灏大为惊喜的工商业经济。

    从洪武五年至十六年,总共历时十余载。从东起鸭绿江的虎山直抵嘉峪关长达万里的防御线上,大明总共设置了九个防御边镇,辽阳便是其中之一的辽东镇。

    徐灏瞅着地图上的十八座城池。汉人的人口比例一枝独秀,再一次为故去的朱元璋而感慨,留下了这么宝贵的遗产,不然还得花费多少年才能达到这样的规模呢?

    又盯着周长二十四里长,采用砖石结构的辽阳城防图,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

    走海路而来的张鑫和于鹏推门而入,因安排去过朝鲜和倭国等地公费旅游,增长了见闻和阅历,又受到徐灏几年来的书信影响,加上自身很年轻容易接受新颖观点,又是出生于儒家氛围相对淡薄的北平府,算是思想改造较为不错的‘新新人类’。

    最重要的还是利益捆绑,头上戴着又红又大的徐系帽子,既是优势也是劣势,一时半会儿的没可能撇清掉。

    他二人是徐灏亲自点名要来的左膀右臂,如此一来无需任何人提示,考中进士的二人太清楚假如徐灏倒霉了,他们肯定也跟着倒霉的现实。类似的文官还有杨士奇周鹏薛文等人,解缙也可以算一个,派系的形成总是有意无意中的自然而然。

    张鑫拿着一摞子文书,说道:“光是辽阳六卫就屯田了五千七百多顷土地,过了十年免收租子的日期,加上大人又减免了一半税赋,今年足以自给自足了,就是税赋的减少该如何维持俸禄和基本运转?要知道辽东税赋的三分之二可来自辽阳一带。”

    徐灏不在意的道:“不打仗军饷的支出可以减少大半,下令彻底取消户籍钳制,鼓励百姓去开设作坊商铺,可以经商或开垦荒地,可以承包矿藏,可以去打猎游牧,也可以从军领取军饷,参加造船和武器工厂赚取工钱学得一门手艺。

    开垦的荒地永久属于自己,官府发给身份证明注明籍贯出身,取消户引,百姓作为自由民继续十年免赋税之策,完全放开官方指定商市的限制,任由商人全年进行贸易,允许去朝鲜倭国开设分号,你们去制定一份优惠政策,我徐家会成立银行借钱给百姓经营,哦,你们都入股好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徐灏想到哪就说到哪,成功固然可喜,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管他呢!

    徐灏回忆着后世的三中全会等等,又说道:“总之辽东今后要实行重商主义,官府制定每五年的宏观指标,无限制的吸引流民移民前来往北开荒,我看见我征服嘛,女真人我来搞定。

    奖励多多生儿育女,生育五个子女以上要重赏,赐予夫人称号。对了还得开设学校和医院,移民要给予耕地房屋耕牛种子,哎呀花钱的地方貌似有点太多了。”

    徐灏觉得有些玩大了,赶紧沉吟道:“三年内商税保持不变,第四年得加倍,要做到税赋的三分之二最好出自商业,哪怕一半也好。目前先靠着金银铁矿和盐铁专卖等赚取税赋吧,哎呀没钱不会去抢嘛?

    对了还有开展六年普及教育,注意不是四书五经而是简单活用的杂学,推广爱国主义教育,谁敢和我谈论儒家教义马上杖责三十发配去航海冒险。不论出身门第选拔优秀学生做官吏,反正就算做到知府,朝廷也不会承认文凭和事实,是以无需经由科举,先帝你真是高瞻远瞩啊!”

    一口气说完,徐灏美滋滋的又一次慨叹,突然发觉其实战争打的没完没了貌似也不错,辽东因为乃是偏居一隅的不毛之地,好像不管做什么都引不起远在金陵的朝廷来关心,派遣官员前来做官?问题谁愿意来?

    真等到朱棣登基为帝后,肯定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可以任意胡为了,而且还是自己一个人说的算,不过应该能争取个四五年的自由发展时间,只要不把辽东搅合的天翻地乱就行。

    走一步看一步吧,徐灏如此想到,其实他最想做的是赶紧回家,一堆美人还没受用了,唉!(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猛哥帖木儿

    张鑫和于鹏尽管没做几年的官,可好歹于政务上的见解远非小白徐灏可以相比,宏图壮举太多也不怕扯了蛋蛋?当下很有默契的相互对视一眼,理都不理正说得兴起的某人,转身出去看着办去了。

    徐灏对此无声一笑,缓缓坐下来手指不停敲打着桌案,因为是时候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了。

    做官最要命的就是和当权者政治理念不合,比方说真要实施先前所说的一番话,可以预见在永乐朝是根本行不通的,甚至是任何皇帝在位都不行,就算有可行性,但徐灏也绝不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一言就可定人生死的帝王身上,大凡改革者的下场都很凄惨。

    现在占据了辽东,徐灏自然很想去试验下,貌似建文朝无为而治的开明政策较为合适一些,可是最近发生的两件事引起了徐灏的叹息。

    一个是观海卫指挥张寿酒后说了几句真话,认为国事危机实堪忧虑,这恐怕是此时很多人的心声,不料张寿很快被以“妖言”的罪名处死,另外还有类似被处斩的三五人,如此再没人敢擅议国事了。可见封建王朝就是这么恶心,徐灏这几年出格的话说得太多了,躲得过一时难道能逃得过一世?

    再来就是朱棣女婿李让了,李让夺取大宁攻占白沟河都立下了战功,如今担任北平布政司事,辅佐朱高炽留守。

    他父亲李申是京城留守左卫指挥同知,开国老将,建文帝让李申劝诱李让反水,被拒绝,朱允炆便下旨杀了李申,籍没其家,姻族皆被杀或徒边。

    这还是号称仁义的朱允炆,管你有没有功勋有没有免死铁券。满门被灭就是一句话的事儿,相比之下未来的永乐大帝那就更不用提了,凡是靖难之役得罪过他的官员,几乎人人都不得好死。

    朱高炽和朱高煦其实也都不是什么好鸟,其中朱高炽别看表面上和和气气没有什么脾气,实则很计较谁曾经得罪过他,秋后算账什么的绝对不会手软,是以妄想借兄弟之情求得平安?一辈子得到帝王的信任?那纯属是奢望。

    清脆的声音停下,徐灏轻轻说道:“来人,去叫李秋沐毅进来。”

    很快李秋和沐毅双双来到。徐灏先对着李秋说道:“你手持我的官印去一趟朝鲜,命一个月内返还滞留其境内的汉人百姓,并提供直到来年开春时的粮食种子耕牛,不然封锁道路禁止海路通商,要是敢牵涉进大明皇族间的内战里,别怪我举大军攻伐,去他娘的不征之国。”

    “是!”李秋行完新式军礼转身而去。事实上徐灏没指望过朝鲜君臣会乖乖听命,但总得先礼后兵师出有名。

    徐灏又对着沐毅笑道:“我做主定下你与绿竹的婚事,来年和沐皙一起成亲。”

    沐毅既有些意外也不觉得意外。此事两位兄长没少提及,他久闻徐绿竹娇俏可人性子和善,饱读诗书知书达理,而且还是徐灏最疼爱的两个妹妹之一。身为嫡出小姐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沐毅很清楚此乃徐灏御下的笼络之道,沐家和徐家之间的关系太紧密了,是以此举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就算拒绝也改变不了一损俱损的现实。是以欣然答应。

    徐灏很是高兴,沐毅为人才华足以匹配绿竹,最重要的作为自己的妹夫可以进一步信任于他。联姻果然是上位者最放心的权力游戏呀!

    “你马上通知沐皙,以开垦荒地的名义,秘密把家族所有工匠运送过来。”

    说完之后徐灏指着背后地图解释道:“没有火枪火药,我们无法和异族作战,辽东军几年内都不能指望,再说没有战船商船无法去航海贸易赚钱钱粮维持地方。”

    沐毅心头一震,他不是李秋那么好打发之人,说道:“兄长这是?”

    徐灏叹道:“如今我做了辽东将军,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派人来劝降,许诺高官厚禄。朝廷这是不安好心,如果我答应一切好说,不答应就会把此事传播出去,不管怎么解释,私下和朝廷联系都会被燕王猜忌,就算把来人和信件都送到王爷手里,以证明我的清白。可是我等毕竟乃是异性,必然会被召回北平让朱高燧前来接替。”

    沐毅眉头紧锁没有言语,徐灏不想解释的太露骨,吩咐道:“去吧,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最起码把火器留给军民以抵御异族。”

    “是!”欲言又止的沐毅皱眉转身而去。

    正当北平忙着自我检讨和祭拜战死将士的亡灵,并且抓紧时间征召兵员的时候,徐灏带着五千人马到了虎山长城以北。

    再往上几乎都是被朝鲜实际控制的土地了,深山老林白山黑水之间,往往数百里地没有人烟,徐灏下令全军寻找避风处安营扎寨。

    今年十八岁的阿布好奇的打量着三千明军开挖坚硬的黑土架设军帐,很快两个巨大的帐篷竖立起来后,一个个圆滚滚的木桶被小心翼翼的推了进去,看着军士背着的长条形布囊,那就是传言中比弓箭还要厉害的火枪。

    “阿布,去打猎。”

    十几个年龄相仿的青年呼喊着阿布的名字,阿布点点头又看了眼忙碌中的明军,身穿呢料缝制的羊毛青灰色大氅,有的则身穿厚实的皮衣,不同于以往见过的汉人服饰,看上去很是威风帅气,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花里胡哨的兽皮猎装,当下羡慕的走过去翻身上马,冒着寒风向着远处而去。

    徐灏微笑注视着阿布等两千军户出去打猎,虽然大多数都是蒙汉混血或世居于此的辽人,但人人会说汉话生活习惯和汉人无异,如果不是后来朝廷放弃了大半个辽东,百年后这些人的后代也不至于屡屡遭到女真人的杀戮抢掠,被同化成了满人

    其中有将近三百人算是女真人,但不同于现今人口稀少的满人祖先,其实是金国遗留下来的真正熟女真,和汉人没什么不同。

    在这个时期。就算努尔哈赤的祖宗又何尝不是忠心于明朝的臣民呢?相比西南西北和整个北方乃至中原战乱不断,未来百年的东北是相对非常和平的地区,当然这使得建州女真有了繁衍生息的天赐良机,最终得以强势崛起问鼎中原。

    徐灏掏出了一本小册子,上面画满了漂亮可爱的卡通图案,都是非常熟悉的米老鼠阿狸维尼熊等等,里面是一手娟秀灵动的硬笔字。

    “可怜的凤舞,谢谢你留下了的好东西。”

    徐灏感慨说道,这是徐达亲手送给他的,拜后世的妹纸迷恋皇阿玛阿哥格格。凤舞作为铁粉竟对努尔哈赤家族的崛起达到了如数家珍的恐怖程度。

    因一心想做母仪天下的大明皇后,凤舞生怕自己的儿女被大清杀戮,因此很是郑重的写下了日记,善于宫斗宅斗的妹纸没想过去灭族,而是想铲除掉努尔哈赤的祖先,以达到皇阿玛们不会诞生的目的。

    徐灏有些惭愧,隐隐约约倒是知道爱新觉罗氏的祖上好像姓童什么来着,没想到人家的祖先眼下是个很寻常的蒙古名字,叫做猛哥帖木儿。凤舞竟然还清楚其有两个儿子,长子充善次子褚宴,大概是某本言情小说的缘故,看来网络小说对于穿越者真是很重要的必备学习素材。

    此刻一身白霜的李秋大步走来。突然惊讶的道:“老天。”

    “怎么了?”徐灏合上笔迹揣进怀里。

    李秋压低声音说道:“少爷你背后好似一条腾飞的白龙。

    徐灏惊讶了下,也看不到背后是什么,忙说道:“帮我抹去,不想活了么?”

    李秋伸手使劲拍打那好似腾飞巨龙的冰霜。嬉笑道:“要是少爷能和沐家一样镇守辽东就好了,那岂不成了辽东王?”

    徐灏心中一动,笑道:“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那是将来的事了。”

    “卫去病已经到了。”李秋说道。

    刚刚摆放好的军帐里,徐灏含笑对着一位留着金钱鼠尾辫的老者说道:“多谢阿哈大人不远千里而来,一杯水酒聊表谢意。”

    老人却大步走过来一把抱住了徐灏,兴高采烈的用那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徐灏愣住了,问道:“这从哪说起?”

    原来这女真老者名叫阿哈出,祖辈担任过元朝的万户,乃是女真族的显赫贵族首领世家。洪武朝归附,先帝为了加以笼络,同意阿哈出把女儿献上做了燕王府的宫女。

    阿哈出希望女儿能当上大明王族的嫔妃,就是那女真妹纸容貌实在是有些那啥,朱棣碰都没碰过她,是燕王府里可有可无之人。

    倒是永乐年间名留后世的太监亦失哈就是被阿哈出击败俘虏的海西女真人,作为家奴陪嫁去了北平。

    徐灏猜测大概永乐朝之所以顺利设立了奴儿干都司,和眼前看上去非常热情爽朗的阿哈出会有很大关系。

    当下一老一少言谈甚欢,徐灏的身份地位足以令自视甚高的阿哈出信服。

    阿哈出介绍道:“我族在蒙语称为翰朵里部,除了我家族之外还有一家世袭万户,两家世代联姻,上一代族长叫做孟特穆。可叹早年因随元兵镇压过吾者野人,一直被报复攻打使得人口伤亡不小。我族本世代居住在奚关城,又因世仇兀敌哈部族的南侵,没办法我带着族人往南方逃来,孟特穆则带着一半族人躲到了朝鲜境内寻求保护。”

    徐灏饶有兴趣的静静听着,可惜没办法分析翰朵里部是不是建州女真的前身,大概差不多,关系如此之深,朱棣没可能不封便宜老丈人为建州卫指挥,问道:“那现在呢?”

    阿哈出说道:“孟特穆死后,其长子也就是我的女婿猛哥帖木儿做了族长,女婿勇敢善战将来等我死后,要继承酋长之位。”

    说完阿哈出没注意徐灏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很得意的又说道:“前几年女婿还被招进朝鲜王宫,被朝鲜国主封为了上万户呢。”

    徐灏心说真够扯的,一个宫女愣是被渲染成了嫔妃,我说怎么没听过燕王有个女真妃子呢,照这么说的话,猛哥帖木儿不就是永乐大帝的连襟了?爱新觉罗成了皇亲国戚?

    不过话说回来,朱棣确实非常喜欢异族美女,保不准将来真纳了几个满族的山野妹子。

    看着青年将军不说话,历史上把女婿举荐给了明朝的阿哈出,说道:“如果大人能够协助,女婿当带着族人回归故乡,从此为大明守卫边疆,忠心不二。”(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谈判

    不等派往朝鲜国的官吏返回,徐灏便带着兵马从虎山长城经过短短大半天的行军,返回到了后世丹东境内,无视于朝鲜村落,直接越过数百米的冰封河面抵达朝鲜平安道,派出五百骑兵光明正大的直指平壤城。

    平壤因为其重要的战略地位,向来是朝鲜半岛最大的门户重镇,高丽王朝立国后宣称:“平壤古都,荒废虽久,基址尚存??以固藩屏,为百世之利云云”,于是大量收留各族百姓,迁徙境内诸州军民以实之,对外号称大都护府。

    骑在马上的徐灏觉得很是蛋疼,不怪后世明明小国却非要自称大韩民国,这祖上根本就是一个德行。

    平壤作为朝鲜西京也有‘柳京’之美誉,高丽时期经过多年经营,平壤很是繁华,城内遍布柳树,高丽著名诗人郑知常赞美“紫陌春风细雨过,轻尘不动柳丝斜。”

    作为抵御外敌的重镇,平壤也算是多灾多难,先后被契丹、女真、蒙古反复入侵蹂躏。

    元朝时期,平壤是辽阳行省之东宁府,隶属朝廷直接管辖,一直到了1290年,应高丽忠烈王的请求,日暮西山的北元为了拉拢属国,遂把东宁府归还给了高丽,但仍为元朝的间接领地,控制着高丽国王。

    徐灏没打算把平壤收回来,有些过于深入朝鲜境内了,起码暂时没有,失去了重镇的朝鲜国绝对不会甘心。

    晚上燕军兵临通商大城的义州城下,混迹于城内的五十明朝商人随即强行砍杀守卫,夺取了北门。

    几乎没有遇到抵抗,数百守军马上宣布投降,徐灏骑在马上对着跪在雪地里的数十个朝鲜官员,居高临下的冷笑道:“趁宗主国不备,大肆侵占我领土,你等可知罪?”

    阿哈出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暗道威风八面的朝鲜官员见了大明将军竟犹如奴隶见了主人一样恭顺,倒是见了女真人比恶狼还要凶狠。

    从四品的府尹李诚赶忙辩解道:“禀报将军,下官是奉王命前来收容逃难百姓,设立商市而已,并非是有意侵占。再说此地自古就是我族繁衍生息的故乡,怎么成了上国土地?”

    徐灏冷笑道:“洪武二十六年六月,李成桂招募五百女真潜渡鸭绿江,欲寇我辽东,阻止先帝在平安道恢复铁岭卫,可有此事?”

    李诚解释道:“可是到底没有设立。而且平安道向来乃我朝土地,望大人明鉴。”

    徐灏说道:“汉朝时这里乃四郡之地,尔等的故乡在最南边,侵占土地还有理了?我懒得与你争辩,来人把这些人全部剥皮示众,他撵回去。”

    朝鲜官员一听脸都绿了,很多人大叫道:“将军,我等祖上都是汉人,非是两班贵族。”

    “等等。”徐灏挥了下手。想了想吩咐道:“暂且关进大牢里,如果李成桂不给我满意答复的话,纵火屠城!”

    不提李诚失魂落魄的只身而去报信,第二天一早。徐灏亲自主持祭拜先人。元朝末年,也是在这寒冷的冬季,曾有四万红巾军为了报复高丽人协助元军镇压起义,踏冰渡过鸭绿江接连攻破了静州、铁州、麟州和西京平壤。转战千里。因人地生疏缺乏给养,被高丽调集大军反扑,加上天寒地冻大量军士被冻伤。使得战力锐减,最终近乎全军覆没,仅有三百人幸免。

    来年三月,红巾军以战船七十多艘由海上进攻高丽沿海,但因各种原因失败了。

    为了复仇,十月二十日,十余万红巾军再次渡过了鸭绿江,攻陷四洲之地大败高丽军主力,随后高丽人采取坚壁清野之策。十一月,两军在安州会战,高丽大败,两位上将军战死,指挥使投降。

    由此高丽军全线溃退,红巾军乘势攻破慈悲岭,迫使高丽王难逃利川,红巾军攻占王京开城,焚其宫殿,很多被土地兼并深受压迫的农民百姓加入了红巾军,据说多达十数万人之多。

    李成桂就是因大破红巾军的战功奠定了日后篡位自立的本钱,将近二十万红巾军的战死,徐灏不会忘记。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此时的李氏朝鲜和大明一样刚刚立国不久,解决了国内土地高度兼并和腐朽的王室贵族,正处于国力蒸蒸日上的全盛时期,因此徐灏不能率军肆意而为。

    明朝的突然出兵对于朝鲜的朝廷震动很大,退位的李成桂已然老迈不复当年神勇,疾病缠身常年远离汉城在乡下静养,历史上英明神武的世宗李芳远因政变未遂被杀。

    今年二十岁的国主李芳硕遂问计于掌握大权的大臣,外祖父郑道传。

    郑道传说道:“那上朝将军即是助大王平叛的徐灏,曾有恩于国,近日传闻燕王屡次大胜官军,派徐灏带兵征讨辽东,不过一个月就打了下来,期间发生两起骇人听闻的屠城,所以依臣之见应该即刻放还境内汉民,如此徐灏自会退兵而去,不然激起了其怒气,恐怕后果会不堪设想。”

    天资聪颖的李芳硕稍微沉吟,欣然道:“那派出使节就以此为条件,解决铁岭卫难题,让明人承诺平安道乃我朝领地,最好要回辽阳以南的所有土地。”

    可还未等派出使者,就听闻明军已经裹挟了义州城周遭近万百姓,带着所有东西退回了鸭绿江以北,只留下一座空空如也的城池。

    因徐灏不代表天朝,郑道传无奈派遣几个礼曹官员前往辽阳谈判,对于老成持重的文臣来说,动兵乃是迫不得已时的最后选项。

    徐灏并未走远,就在河对岸竖立起了安东都督府的招牌,谈都不谈铁岭卫的领土问题,留作日后要挟朝鲜的借口,要求先归还所有汉民,然后才释放手中的八千朝鲜百姓。

    很快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为求息事宁人的朝鲜痛快答应归还两万人,而历史上永乐朝归还了一万五千人。并且承诺提供两万人的粮食和种子等,倒是死活不给耕牛和其他任何值钱东西。礼曹官员把这人民财产看得比命还重。

    朝鲜国也就比辽东富裕一点点,人民生活水准不提也罢,立足未稳的徐灏并不想和朝鲜闹僵,承诺按照眼下沿着长白山鸭绿江的疆界互不侵扰,互相开放贸易,至于长白山以北的辽阔区域,双方很有默契的都没提及。

    等到汉民迁徙的时候,徐灏选择三山海口即后世大连安置两万久居朝鲜的汉民,作为承诺全部分给将士们为佃户,开垦的荒田都算作奖赏。徐灏丝毫没有迎接同胞回归故土的觉悟,完全当成了自己的私产。

    把这些事都交给于鹏去操心,大连旅顺有着辽东最好的天然海港,算是将来的基业重中之重,而且距离辽东腹地最远,和山东隔海相望,不怕有将领反叛。

    他自己坐镇辽阳,命张鑫去营口汇合沐皙的船队筹备扩大港口和修建船厂等事宜。

    返回辽阳后,燕王府派来的将领率三千人进驻了锦州和沈阳。接管了城防。徐灏便开始着手调换辽阳各卫所的千户百户,安插自己人接替因战死或投降空缺出来的大量位置,一点点的逐步掌控辽东。

    有了底气后,下令从军户里挑选了一万青壮年组成辽东军。命沐皙为指挥使抓紧时间操练士卒,熟悉火器,名义上是准备进关参战,实则不动声色的要彻底摆脱燕王府对于自己的控制。

    营口位于辽东半岛中枢。辽河入海口左岸,西临渤海辽东湾,与葫芦岛隔海相望。四季分明。雨热同季,气候温和,降水适中,光照充足,农耕条件非常优越,乃辽阳府下辖的出海口。好吧以上出是百度!

    辽阳府有着徐灏所需要的一切资源,成片成片的原始森林和金银铁铜等矿藏,足以养活数百万人的黑土地,只等着去勘探开发。历史上的营口是中国最早兴办近代工业城市,也是民族工业发祥地之一。

    除了建造海船外,在沈阳等地陆续开设内河船厂,道路不畅必须要优先发展河运,以节省人力物力。

    徐灏准备派马和等王府官吏跟随阿哈出远赴黑龙江和松花江一带,绘制地图和详细河道,招抚各族。

    东北有着悠久的航运历史,从先秦到辽金时期,水运的活动范围逐年扩大。

    两江流域有着长达两千多公里的天然河道,而且可以兴修水利灌溉附近农田。徐灏认为只要能保证和平安定,甚至无需官府动员,有的是汉人会源源不断的前来冒险,到时卖给火枪自卫,为了安居乐业不愁汉人会一直往北往北再往北,直到迁徙到无法生存的地域为止。

    历史上就是如此,哪怕满清颁布流民归还令,也未能阻止生活所迫的华北大批汉族农民流入吉林黑龙江一带,更别提后世轰轰烈烈的闯关东了。

    徐灏对着马和说道:“你要找到元朝曾征服过的骨嵬人,就在大海对岸有个非常大的大海岛,骨嵬人在两岸有居住地,要想办法招降他们,此外海岛上还有其他民族生存,好像叫做阿伊努人。”

    博览群书的马和笑道:“此事不难,前朝曾派万人军队,船千艘攻打过骨嵬人,此后连年交战,骨嵬王善奴遣人请求归降,成为开元路的治下边地。有了前例应该不难打交道,我多带些茶叶铁器等。对了,据记载那一带的吉里迷人善于造船,可以招抚聘为船工。”

    徐灏笑道:“都依着你,等到了我在地图上画的长春,那里有敌我不明的部落,要事事听从阿哈出的,到时自有猛哥帖木儿等女真人赶来一路保护你,但还是要小心谨慎。”

    当下徐灏亲自送别郑和带领的三百人探险团队,带着轻舟等物资朝着女真人世代繁衍的地区以及令后世的库页岛前进。(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返家

    二月初二龙抬头,徐灏乘坐战船返回了秦皇岛军港,坐马车抵达北平城。

    正当酷寒天气,朔风冰冷彻骨,比起辽东整个冬季动辄零下二十多度的低温却要好上太多了,还有最寒冷的黑龙江,不过如果有了土豆玉米等粮食作物,汉人能够适应寒冷而漫长的冬季,哪怕更冷的北方,对于人类来说都能够征服,即使没有电力。

    说起来安东到大连属于海洋性气候,常年温度要比其他地区高出许多,几乎可以和北戴河相比了,很适宜定居。

    外面红日浅曀,草木皆冻,徐灏怀抱着一只手炉,坐在最新打造的四轮暖篷车中,装上了转向轮轴和减震弹簧,由两匹马拉着,当然对道路的要求也高了许多。

    徐灏思索着在鞍山大规模开采煤矿的事情,除了用煤炉火炕取暖之外,还准备推广热水供暖,要解决的是管道和漏水等问题,即使没有电力和水泵等,小面积的平房一样可以,总之采取各种各样的过冬方式,因地制宜。

    如果说能出现暖气管道,那也就意味着自来水的诞生,根据物理原理,居民区里建座水塔就是了。

    外面的亲兵长随皆须眉结冰,手足僵缩,纵然身着重裘,翻穿皮褂,戴着狐皮或貂鼠耳帽,怎奈在迎面寒风中,一个个牙关紧咬,连驾车之人都瑟缩战栗而行。

    到了城门口,车速为之放缓下来,就听有人说道:“车轴坏了就抬走把道路让开,大冷的天你堵住了去路,是何道理?”

    有人骂道:“受不了就去别的城门,少他娘的喷粪,今个儿老子还就不走了。”

    徐灏推开车门探头一瞧,见是两拨人在对峙互骂。百姓躲在远处瞧着热闹,

    其中一人徐灏认得乃是燕王心腹大将孟善长子孟瑛,在军中是和姐夫张辅齐名的后起之秀,堂堂千户竟然奈何不得对方,可见那青年非富即贵。

    一起出生入死过,徐灏自然要帮着孟瑛,高声说道:“孟瑛”

    孟瑛正气的满脸通红,回头一瞧顿时大喜,而对方那华裘青年刚要习惯性的张嘴开骂,看见样式与众不同的豪华马车和近百名校尉。张张嘴没发出声音。

    不等孟瑛过来诉说经过,徐灏皱眉道:“去把马车扔到一边,一把火烧了。”

    “等等。”青年急了,指着徐灏叫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就敢动我的车子?”

    呼啦一下,冻得要命的亲卫们一听要点火,乐的甩蹬下马纷纷抽出腰刀走上前去,逼退了十来个豪奴,照着车厢就是一顿乱砍,美滋滋的搬到一边点燃火折子。那都是用油漆反复刷过的上好木料,瞬间被烧了起来。

    青年大怒道:“你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徐灏瞅了他一眼,亲卫统领李冬上前狠狠一脚踹在对方的膝盖窝。哎呀一声青年扑通跪在了地上。

    李冬把刀架在青年的脖子上,有家仆赶紧说道:“休要伤了我家主人性命,这可是世子妃的亲弟弟。”

    孟瑛脸色变的有些难看,徐灏却笑了笑说道:“那就更不能饶了你张升。带他去辽东等候发落,和普通士卒一起操练,这些家奴一体充作劳役修建船厂。”

    当下震惊的张升连同家仆被稀里糊涂的押送去了秦皇岛。徐灏带着瞠目结舌的孟瑛直接去了世子府。

    闻讯而来的世子妃张氏笑容满面,慎道:“可算有人能治我那不争气的兄弟了,不过灏儿你可不能伤了他,还未成亲呢。”

    转过头来,张氏对着吃惊的孟瑛柔声道:“定是兄弟言语不慎冒犯了将军,还望看在我夫妇的情面,不要计较了。”

    孟瑛心悦诚服的抱拳,恭敬的道:“末将遵命。”

    送走了孟瑛,张氏苦笑道:“张升自小骄纵惯了,非要吵着来北平见见世面,正为此头疼呢。你兄长日子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刻不敢懈怠,生怕张升做了错事,唉!幸亏被你遇上了。”

    徐灏笑道:“兄长信里提及过此事,这次回来就打算把人给带走,没想到竟碰上了。”

    张氏少不得仔细叮咛,徐灏皱眉道:“在我身边不见得没有危险,身为军人不定哪天就出现了意外,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人死了我不负责。”

    张氏急道:“你好歹别带着他出生入死,我娘家可就这一根独苗。”

    徐灏冷哼道:“军中没成亲的独生子多了,我弟弟比张升年纪还小也没成亲呢,不一样在前方杀敌?再说谁人不是父母生的?嫂子你莫要多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顶多半年后我放他回来成亲。”

    张氏叹了口气,转而笑道:“你弟弟正月就成了亲,喜酒我都吃了,现在你和你大哥张嘴就是谎言,哼!”

    徐灏辩解道:“我一直在北方打仗,不知情。”

    张氏白了一眼,说道:“懒得和你计较,真是年纪越大学得越坏。对了有机会你帮着劝劝他,身子骨比不得你们,担心他房事过度。”

    徐灏惊讶的道:“纳嫔妃了?是我姑姑做的主?”

    张氏轻轻点头,说道:“一个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出身,姓李,今年十九岁容貌很是娇艳,一来就把你哥哥迷得流连忘返。另一个则是战死的郭将军之女,十一岁的小丫头,被王爷封了侧妃,王妃说等过几年在圆房,先好生养在府里。”

    徐灏神色严肃的道:“嫂子你一定要管好了,我知道兄长还有几个侍妾,姑父常年在外征战,可不能传出有了子嗣的消息,不然定会有人趁机大做文章,指责你夫妇耽于玩乐,不务正业。”

    告别世子妃,徐灏返回近在咫尺的自家门前,在大门处下车,所有家人等候已久,上前齐齐请安,几个守门老家人亦向前问候。徐灏笑着举手答礼。

    三位管家问候一路平安,徐灏也笑问了阖家平安,说着话被迎入了正门。

    先是去了祠堂给祖宗上了香,走到垂花门时,大大小小的管事媳妇们争抢着请安问好,四喜腊梅等身份体面的妇人免不了笑着上前寒暄几句。

    徐灏先去给父母请安,大丫头寿儿拉着他走到一边,低声道:“近日老爷想纳月兰姐做妾,月兰姐寻死觅活就是不愿意,老爷夫人为此吵了几次。倒是后来有人说起早前少爷点名要了月兰姐。闹得老爷很是下不来台,大不高兴,吩咐命你不许进见,径自去千寿堂。”

    徐灏点点头,看了眼正屋,装模作样给里面有了身份地位便学坏的便宜老爹深施一礼,转身去拜见老太君和母亲等长辈。

    却说徐灏独自一人进了内宅,只见两边游廊下流连的丫头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就像见了神仙似的,娇笑着纷纷迎出来,这个请安,那个问好。言语殷殷眉目留情。

    徐灏心情大为舒畅,挨个点头示意,被簇拥着进了千寿堂,指着换上了彩色玻璃的窗户。惊喜的道:“什么时候换的?我怎么不知道?”

    有丫鬟笑道:“上个月送来的,领头的是个色目管事。哎呀当时那金发碧眼吓死个人,仔细端详倒真真是个美人。”

    “那是百花。哦!”徐灏想起来了,百花打西域礼聘回来上百学者和手工艺者,两个月前到达秦皇台,因中东人不耐严寒是以没有去辽东,被安置在了北戴河,应该是这之后的最新成果。

    现今帖木儿正忙于攻打叙利亚一带,过不了几年就该远征大明了,奈何天命所限,行军途中会病死,徐灏暂时没工夫关心西域中亚。

    却说老太君年前因得知徐辉祖惨死而大病一场,休养一段时日身已大愈,听说徐灏回来精神倍增。

    火炕上设灰鼠坐褥,老太太和颜悦色的坐着,想如今徐家荣华富贵全都系于孙儿一人身上,不由得感慨万千。

    徐灏上前恭敬问好,又挨个对长辈们问好,萧氏把儿子叫到身边,摸着脸颊说道:“离家几个月,看把你冻得饿的消瘦多了,不过也显得更精神了,像个威风凛凛的威武大将军。”

    徐灏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回头报信的家人自然尽拣好听的来说,是以没几个人知道徐灏两手沾满血腥。

    老太君笑道:“今年太冷,苦了你一路奔波劳累,快来坐下,热炕上暖和暖和,吃茶!”

    站在一侧的四少奶奶袁氏斜瞅着被称为徐家主心骨的三哥,暗道无论风姿模样说话气度,都远不是自家丈夫可比,官职更是天差地远,三哥贵为仅次于千岁的辽东将军,徐汶不过是个世袭千户,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比不得。

    袁氏打心眼里就瞧不上丈夫,谁让早年徐淞文不成武不就,在北平又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呢!谁让徐淞不是徐灏一母同胞,不管二房如何荣华富贵,将来早晚都得要分家另过。

    袁氏身负不俗,是朱棣的大女婿袁容的亲妹妹,本身家族就是开国功臣,如果按照本朝惯例,朱棣也当了皇帝,那么凭借战功和半子身份,袁容非常有可能获得爵位,而徐淞不管是年纪身份资历等等,除非是接下来的战役中屡立奇功,不然连世袭指挥使都没可能获得。

    这门亲事是刘氏求了萧氏,妯娌俩一起去找了燕王妃,而燕王夫妇出于笼络徐家的目的,便把袁容的妹妹指给了徐淞。

    当下袁氏很羞涩的跟着三嫂上前问候,就见徐灏笑道:“没能赶回来参加你们婚礼,是我的错。这次给弟妹带回来辽东的貂皮鹿茸和朝鲜倭国的一些精致玩意,狗头金一千两,一对海东青,补上心意。”

    袁氏心中惊喜,暗道乖乖一千两金子?想自己的嫁妆不过才总计三千两银子。怪道人人都死命巴结三嫂子呢,三哥果真如同传闻那样出手豪爽,对弟弟妹妹最是疼爱不过。

    看来今后得对丈夫温柔一些了,没事就得多和嫂子姑娘们一起玩耍,巴结奉承好了三哥夫妇,回到娘家谁敢不高看我一眼?公主驸马又怎么了?这可是权势熏天的大将军。(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玉花逊雪

    徐灏坐在萧姨妈房里,其她人都在隔壁花厅聚会开诗社,围炉而坐谈今古论,正说的高兴。

    萧姨妈苦笑道:“谁知你三婶竟改了主意,把驸马妹子娶回了家。也罢,原本就高攀不上你家,正好多留芊芊几年。”

    “那是老四配不上表妹,没福气。”徐灏暗叹到底刘氏看不上家道中落的杜家,也算是间接打了自己的脸,也就是看在弟弟面上,不然凭芊芊身为自己的表妹,媒婆非得挤破了门槛不可,“想回来时遇见了千户孟瑛,各方面都和我姐夫旗鼓相当,等请个媒人去孟家打听一下有无婚配。”

    “人家未必看得上我们孤儿寡母,灏儿好意姨妈心领了。”萧姨妈开得很开,有女不愁嫁。

    对于此事徐灏没什么把握,因此没有再说下去,这时候晴雯等丫鬟送来几件斗篷,问道:“这时拿着个来做什么?外头下雪了。”

    “已下半日了,地上有一指厚了呢。”晴雯笑道。

    徐灏自玻璃窗内往外看去,天空中彤云密布,鹅毛片片,院子里一片素色。起身走到隔壁,就听凝雪说道:“看昨儿个和暖如春,可知是要下雪了。”

    因门开着,一阵冷风透入屋内,刺人肌骨,萧姨妈忙吩咐丫鬟拿出各色细毛坎肩给姑娘们穿了,将春绸窗帘放下,放上八仙桌安了杯箸,摆上了菜肴。

    从外面世界回来,徐灏突然发觉自己有些不习惯了,别扭的坐在妻子身边,依着主人之礼给芊芊斟了酒,王玄清说道:“这做什么?她年纪小吃得脸红了,仔细姨妈说。”

    “不妨事,天气冷吃几杯。”徐灏说道,当下红叶也吵着要吃酒。萧姨妈便让人送来几壶甜酒,放在了热水里浸泡。

    杜芊芊年纪还小,对于没能嫁给徐淞压根不在意,说道:“这大冷天,那些没衣穿,没饭吃的贫民,也不知怎么受着呢。听闻辽东百姓比这里过的还要穷苦,想起了衣食无着,真个叫人心痛。”

    袁氏不以为然的道:“他们没吃的穿的,难道没房子住了不成?也是关上门窗。在热炕上坐着呗。”

    杜芊芊从小吃过苦,闻言显得很吃惊,说道:“哪里有什么热炕?纵有热炕,糊窗纸也都破了,房梁上都露着缝隙,岂能这般暖和!况且衣单腹空,如何能耐得过这寒冷?”

    袁氏皱眉道:“你只顾说那个做什么?没的叫人心里不自在,似今日这么好的大雪天,咱们在一处谈心。乃是良辰了,乘此良机或作诗或联句取乐才是。”

    徐灏默默听着不置一词,对他来说与其赈济百姓不如多做些实事,自家女人不管是要学雷锋还是赏雪作诗都不要紧。是她们的自由。

    朱巧巧笑道:“苦命人多了,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发愁也是枉然。岂不闻古语云,一日安闲。一日清福么。”

    沐凝雪对着芊芊说道:“你说过要开个慈济堂,如今你哥哥回来了,还不找他要钱去。”

    “没说的。要多少钱都给。”徐灏拍了拍芊芊的小脑袋,“但你不能总指望四处讨钱再去接济穷苦人,要学会跟你嫂子们和红叶经商赚钱,学会精打计算,懂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至理名言,如此才能生生不息的去做好事,也不会背负太多的人情。”

    “嗯!我记住了。”芊芊甜甜一笑,显得斗志昂扬。翠柳笑道:“枉自我出家修行反不如你心善,今后就陪着你一起经营慈济堂好了。”

    说了一会儿话,出面邀请大家前来聚会的绿竹盈盈起身,开明宗义的道:“今日之会,虽谓之良辰,却缺了美景。古称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为四美。”

    “何谓美景?”萧雨诗故意问道。

    绿竹解释道:“景也说不定,青山绿水、朝霞暮红、新花古画等均可称之为美景。”

    萧雨诗笑道:“这些景致一时都难俱得,惟古画或许能寻到。”

    徐翠柳见状说道:“花园东北角的那株腊梅开了几朵儿呢,取来可充作美景。”

    “唉!”徐灏立时头大如斗,身为男性又是管事,没法子起身就要去取来。

    站着的萧姨妈忙说道:“不许去,就好生坐一会儿子,别听她们的,外头雪大且又起风了,倘或冻出了病怎办?”

    “没事,更冷的天都习惯了。”徐灏笑道。

    沐凝雪赶紧端起来自己的热酒,徐灏接过来一口吃尽。朱巧巧说道:“实在冷的很,披了斗篷去。”

    袁氏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心说三哥好歹是个将军,竟是对妹妹们吆来喝去甘之如饴,这份兄妹情谊真是令人羡慕。

    “我的斗篷暖和。”红叶跳了起来把自己的银鼠斗篷给哥哥披上,又帮着戴了皮帽。

    徐灏心情很是复杂,有些歉意也有着愉悦,自从靖难之役以来的二年多时间里,已经好久没能如此轻松惬意的陪着姐妹们游戏了,连累全家人陪着一起担惊受怕,忍受战争,对妹妹们来说,这两年本该正是无忧无虑的最好时光。

    带着歉意的徐灏笑道:“你们预备了插花的瓶子等我回来。”

    晴雯麝月和芷晴成天望眼欲穿的等着他,自是要随着出来,想徐灏这些日子以来最讨厌的莫过于雪了,清扫道路实在是太累了,对于辽东军民来说,大雪就等于天灾。

    既然回到了家里,那么漫天飞舞的雪花又意味着风雅了,当下足踏玉屑银沫出来,天上云虽淡薄,疏雪犹落,冷风愈劲,园中楼阁溪桥如同银镶玉砌一般。

    今日晴雯、麝月、芷晴三人所着红、绿、蓝色,与白雪相应,好似脂粉儿女步入了晶莹剔透的水晶世界。

    一时来到那腊梅前看去,多半都开了,傲然与寒风争势,芳艳正盛。

    争春花雪不相揖,爱玩诗客论短长。

    玉花逊雪三分白,融雪让花一缕香。

    徐灏习惯了寒冷。难得风雅一次遂驻足欣赏着盛开的花儿,不时徘徊顾盼起来,直把三个丫头给冻坏了,哆哆嗦嗦的跺着脚。

    “哎呀别看了,再不走就要冻成冰柱子了。”

    “哈哈!走。”

    当下徐灏抬手折下最好看的一支来,迎风踏雪而归,小丫鬟忙掀起门帘。将梅花插进了绛红色玻璃瓶内,大家赏视了一会儿。

    趁着这个时候,王玄清对着徐灏悄声道:“你给了老四一份大礼,大太太好生不乐意呢。”

    徐灏奇道:“为何?”

    “徐海也说了一门亲事。是北平一寻常大户,过几天就要成亲了。”王玄清解释完,又说道:“太太埋怨你厚此薄彼,说就算不给千两狗头金,起码一半也好呀!”

    徐灏恍然,说起来庶出的徐海十来岁就成亲,未免太早了,这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懦弱老实,整日里规规矩矩的只知道念书听话。倒是很得嫂子们的怜惜,等成亲后就帮着照管家里,令人感觉很放心。

    手里捏着好几个金矿,在辽东和各族进行交易类似的狗头金真不要太多。徐灏笑道:“也是一千两,其余礼物你们看着办好了。”

    “嗯。”王玄清轻咬着朱唇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回避对方目光,原来她昨晚在朱巧巧房里足足等了一宿。也没见到徐灏过去偷香。

    其她人自然要开始作诗了,绿竹说道:“我们也不必往日似的每人写一首,想必都烦了也显得俗。诗之为用。在乎述情,一言两语即可表意,何必总得说许多话,咱们四人一组,一人联一句,凑成一首就完了。你们也不必寻奇韵,限韵过窄则虽有佳句,反受其缚,说不出来。”

    朱巧巧指着立在门边的一个小丫头,“就这么定了,你说一个字来。”

    那丫头正觉得身上冷的慌,便顺嘴说了个‘寒’字,满屋子里的人都笑了,即以此为韵,说定联慢者自罚三杯酒。

    徐绿竹当先说道:“白玉冻碎一何鲜。”萧雨诗笑道:“就这一句,可谓咏梅之千古绝唱矣。”

    朱巧巧想了想说道:“黄粒倾洒软似绵。”

    这边王玄清正和徐灏说话,全神贯注来不及思索,不禁叹道:“你们二人一个占了花瓣,一个占了花蕊,我却说什么呢?”

    红叶笑道:“说什么,随嫂子你自己说罢,这会儿子我们哪里顾得许多?”

    王玄清眼珠一转,笑道:“灏儿远道而回,我让他接这一句。”

    “啊!”徐灏立时傻眼,久违了的作诗,一字也想不起来,当下举着酒杯慢慢品着,皱眉苦思。

    大家伙齐声道:“已经越限了,该罚!”

    却说此时千寿堂里,打老家来的亲戚说道:“常言道‘豪家一席宴,穷户半年粮’,慢说老祖宗家里的一桌饭,就是下头家里的剩菜残饭,也可比庄户人家的新年喜宴了。”

    老太君叹息道:“可不是嘛!以前单是金陵花园里那么多的果树菜蔬,除了自己吃送人的外,也不知奢霍了多少去。

    去年几个孙媳妇去查田,进个庄户人家看了,那家也算是个够吃够用的人家,宅旁有个果树园子,闲逛时媳妇们就问人家的孩子,得知那园一年出的果菜,自吃外能卖二三十吊钱呢。由此看来,不说我们园内果物,就是我们家丫头们戴着扔的花儿,吃剩下的竹笋等,一年也值个二百吊钱。其实就是一个破荷叶,一根枯草根子,也都是值钱的。”

    “谁说不是呢。”亲戚神色间很是感慨,“早年家里富裕,谁知儿孙膏粱纨绔,短短二十来年便把家财败得一干二净,只求老祖宗收留,给不孝族孙寻个糊口差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宝刀未老

    二月十二日,徐灏参加修佛大会祭奠阵亡将士,没有站在诸将之首的左侧,而是以王族勋贵的身份站在三位王子身后。

    徐灏的官职是辽东将军,就好似辽王一样是名义上的最高长官,可以管军管政但不能事事插手。如今燕王派遣都督佥事房宽出任辽东总兵,进驻沈阳城,都指挥佥事孙岩出任锦州守将,担任辽东副将,这二人控制着辽阳以北到山海关之间。

    也就是说整个辽东被一分为三,除了武将外每个人身边多多少少有几个宦官,而派来的官吏则属于北平布政司和将领间的双重管辖,调动军队需要得到燕王府的军令,然后徐灏才能对房宽和孙岩下达命令。

    掣肘将领的军权是必然的,对此徐灏没有任何意见,房宽和孙岩绝不敢违抗他的政令,能做到这一点足以,经营自己的势力是为了家族今后考虑,不是为了脱离燕王而独立。

    此刻一身朱紫蟒袍的朱棣含泪宣读了祭文,对所有将士说道:““奸恶集兵,横加戕害,图危宗祀。予不得已起兵救祸,尔等皆摅忠秉义,誓同死生,以报我皇考之恩。今尔等奋力战斗,为我而死,吾恨不与偕。然岂爱此生,所以犹存视息者,以奸恶未除,大仇未报故也。不忍使宗社陵夷。令尔等愤悒于地下,兴言痛悼,迫切予心。”

    朱棣说得动情处,忽然将身穿的蟒袍脱下,要当众焚烧,张玉朱能等将领赶紧上前劝阻。

    朱棣流泪道:“将士待我情深义厚,我岂能忘记?焚此以示同生死,死者有知,鉴予此意。”

    望着熊熊燃烧的蟒袍,受到感染和袍泽们的死去,将士们也都跟着悲哭不止。徐灏看了眼目无表情的朱高煦和目光游移不定的朱高燧。倒是朱高炽神色悲伤流下泪水。

    徐灏暗叹这不就是曹操因坐骑践踏麦田而割须,刘备在长坂坡摔阿斗嘛?朱棣并不是在故作姿态或做戏,他确实是心痛于阵亡的将士,那都是誓死追随的部下呀,岂能不伤心?徐灏的心情又何尝不悲凉?当然这也是燕王高明的为人处世之道。

    面对哀伤的此情此景,观者无不感动,那些亲属谁能不流泪?当即很多人喊道:“人生百年,终必有死,而得人主哭祭如此,夫复何憾!我等当努力上报国家。下为死者雪冤。”

    无数士卒神色从哀伤渐渐转为坚毅,这不是奴性而是人性,他们是选择了追随燕王,但更愿意为知己者,为尊重自己的燕王去死,很多死难将士的家属纷纷请求从军,庄严肃穆的祭场上充溢着一派激越的壮志。

    夜晚,有些疲惫的朱棣招来几个心腹,对徐灏问道:“辽东可抽调多少兵力?”

    徐灏说道:“兵在精而不在多。三万精骑。可惜女真人间相互敌对,又有朝鲜虎视眈眈,短时间内没法征召大批女真骑士。”

    朱棣欣然道:“够补充折损的骑军了,这一次当一雪东昌之耻。”

    就算要长驱而入京师。前提是先得把几支官军给击败,使其失去了作战能力。想燕军已经和山东军民互为死敌,不信燕王依然那么执着的非要拿下济南不可,改变前进方向是最现实的选择了。

    朱棣说道:“本王在前线杀敌。你一定要稳固住辽东局势,朝廷册封承认了朝鲜国主,必须要提防朝鲜国出兵。我已下令把所有战船交给沐皙统率,阻拦朝廷水师前往攻打辽东。你还得防备蒙古人反叛,失去了粮饷供应,要尽可能的想办法做到自给自足,不能让辽东大乱。”

    “是!”徐灏沉声道。

    从宫殿里出来,徐灏只身前往王府后花园,阁楼里,徐达闭着眼睛躺在太师椅上。

    “灏儿你告诉老夫,你大伯是死于徐汶之手吗?”

    徐灏摇头道:“不是。”

    徐达睁开眼来,说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灏说道:“历史上大伯是被圈禁郁郁而终的,四叔是城破之日被建文帝亲手用剑杀死。”

    “原来如此。”徐达两眼无神的凝望着夜空,“你写信警告过增寿,如果幸运的话,他不会死了。而以辉祖的固执就算没有死于徐汶之手,早晚也得,唉。”

    徐灏低声道:“其错在我,如果不把您接到北平的话。”

    “不用说了。”徐达一摆手,“就算老夫留在京城,该发生的事都会发生,因为我太老了,老的无法阻止长子,无法改变皇帝和大臣们的想法,即使在战场上,也无法最终打败燕王,当世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就算是你也远远不行。”

    忽然徐达站起身来,微笑道:“老夫余日无多了,最后亲自送朱棣一程,也要朱元璋尝尝长子一脉断绝的痛苦滋味。”

    当晚徐灏返回家里,告别亲人踏上了前往辽东的旅途。

    二月十六日,朱棣率军南出,二十日燕军进驻保定城,派出朱能率两万骑兵前往真定迷惑吴杰。吴杰遣快马通知屯兵德州府的盛庸,盛庸随即带兵北上。

    三月二十日,两军于夹河两岸安营扎寨,相互之间距离四十里路。

    将领们纷纷前来帅帐,赫然发现燕王身边坐着个蒙面人,燕王没介绍其人是谁,而是精神奕奕的直接对诸将指授机宜。

    那蒙面人抽出一支令箭,在地上给将领们画了一幅军阵图,燕王亲自为其解说,闹得人人都惊讶万分,猜不出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一次作战方略讲解的异常透彻,蒙面人比划亲卫组成队伍,逐一教授行军战法,让将军们都为之心悦诚服,学到了很多战阵学问,朱棣反复申令约束,堪称起兵以来最详备的一次战前会议。

    二十二日,十万燕军鸦雀无声的列阵,朱棣一声令下,全军随着沉闷的鼓声前进,中午时分越过夹河在对岸停下了脚步。

    此时盛庸指挥十五万官军列阵以待,阵前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火车火器,强弩投石器等。

    半个时辰后,朱棣下令一万骑兵载着步卒五千率先冲阵,即将交锋时,步卒翻身下马挥舞着事先制造出的标枪,长达六七尺末端横贯铁钉,钉末有钩,朝着官军左掖冲去,官军叠盾自蔽。

    铺天盖地的标枪贯穿楯中,使得官军一时难以拔出来,动则会受到牵连,使得盾牌阵失去了作用。

    突然间,五千步卒亮起火枪齐齐开火,悴不及防的火器阵地上的官军被杀伤一片,紧接着数百门的火炮对其展开无情洗礼,呼啸而来的炮弹犹如死亡使者,带来的血与火,彻底使得官军的火器被轰炸的粉身碎骨。

    一万骑兵冒着炮火乘势杀入了敌阵,势不可挡的直捣中军,因前方被狂轰乱炸,心惊胆战的盛庸赶紧下令回撤。

    朱棣眼看敌阵烟尘腾起,知道是往后退败了,派出张武等多位大将并进。

    官军败师如潮,但也有多路官军将领拼死抵抗,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混战,都指挥庄得、骁将楚智,猛将皂旗张等先后阵亡。这一仗直打到天色昏黑,才各自退兵还营。

    四野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弯如钩的下弦月高挂天际。当红日渐渐露出了地平线,平原上的日出壮美绚丽。

    朱棣父子的三千营将士饱餐一顿,牵着战马观赏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四周都是散乱的旌旗,横躺竖卧的士兵,帐篷染上了鲜红的光彩,战马低头啃食着青草。

    朱棣父子竟然是夜宿在官军大营里,面对到处都是的敌人,朱棣一声长笑,翻身上马朝着巡逻的士卒走去。

    眼见一骠人马神色从容的穿营而过,为首之人气度不凡,沿途官军校尉都没敢阻拦,还没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三千骑士策马开始奔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笔直冲向了中军大帐。

    当一面燕王战旗随风竖立起来后,等待已久的燕军立时欢呼震地,火炮齐鸣中,军士无不踊跃争进。

    忽然一股东北风吹来,沙埃大起砂砾击面,使得仓促应战的官军被逆风闭目,无法前行,反之燕军则顺风大呼,全军迅速袭来。

    钲鼓之声震地,官军大败,纷纷弃兵而走,燕军追至滹沱河,践溺而死者不可胜计,尽获官军器械辎重,被手下拼死救回来的盛庸只得退保德州。

    想此役之初,连胜的盛庸颇有骄意,认为此举必摧灭燕军无疑。因此诸将随身携带了金银器皿及锦绣衣服,准备攻破北平时大举宴会,及至战败,所带物品尽为燕军所得。

    反观东昌之役,燕军惨败且折大将,众将士无不欲复仇血耻,故人人奋励,个个敢死。而官军之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与盛庸互为犄角的吴杰等未能发挥作用。

    再来就是杨文辽东军的被灭,历史上曾屡次威胁过燕军的平安徐辉祖又先后死亡,最重要的此战真正的幕后指挥者,乃是当年无敌于天下的徐达。

    吴杰拥十万之众,本欲与盛庸合兵,但军行至离盛庸八十里,听说盛庸已败,身后追着朱能的两万骑兵,无奈退回了真定。

    如果说双方激战时,吴杰敢于率众助战的话,胜负实未可知。即使庸军战败之后,吴杰等赴援,以久蓄精锐之师出击争战疲惫之旅,转败为胜也是可能的。

    至于交战之中狂风骤起,而燕军恰值顺风,就非人力所能逆料了,总之此战令朱棣对宝刀未老的岳父心服口服。(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急转直下

    一路惶惶南归的盛庸于河边万念俱灰,被燕军追赶好似丧家之犬不说,又闻讯大本营德州遭到了攻击,赶忙打沧州带领残军前来救援。

    河边上显然刚刚经过了一场激战,盛庸的近百艘水师战舰被堵在河道口遭到狂轰乱炸,全部被击沉。

    到处冒着青烟,数千俱官军尸体飘荡在水中,而远处的德州城头飘舞着耀眼刺目的燕军旌旗。

    没有船只无法过河,身边不到五千人的盛庸只得转而沿着河岸行军,希望征集民船返回山东境内,伺机夺回德州。

    此时此刻,徐灏站在一艘最大的两层战船后方高高的船楼甲板上,凝望着前方,周围浩浩荡荡近两百艘各式战舰护卫。

    因为徐达出山,徐灏征求燕王同意急匆匆返回辽东后,下令调集辽东所有船只载着一万五千步卒顺着海岸线去了大连,命沐皙尽起麾下所有战船带着山海卫五千士兵,一南一北横渡渤海,于渤海湾汇合后,一起逆流而上。

    在庆云县弃船登陆,海船被少量船员驾驭原路返回,当晚五百死士爬山城墙夺取了城门,俘虏了庆云县官吏士卒三千人。

    第二天继续急行军,凭借二万兵力加上大量火枪火炮,仅仅一天即攻陷了反复易手正在施工修复城墙的德州城,守将带着八千士兵扔下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往济南而去。

    水师提督等将领相继战死,停泊在港口的水师千户李蕴遂决定集体投诚,原来那李蕴乃是李公公的堂侄,早就想投靠燕王,此番徐灏带兵前来,接应燕军进入水寨。

    徐灏一举得到战船五百艘,后来包围彻底击溃了盛庸的沧州水师。

    沐皙带着三千人骑上了缴获的战马,换上了官军的甲胄。为了区分彼此,所有人都把新式肩章贴上,直奔济宁谷亭和沛县,徐灏率领船队紧跟其后。

    来来往往和停靠在岸边的粮船竟然一眼望不到头,保守估计达数万艘,徐灏放下千里镜心里不禁咋舌,说道:“兴兵以来,这条运河就是官军的命脉,德州的失守,朝廷便把粮草物资囤积在这里。看来最少有数百万的粮食。李秋你赶紧去禀报燕王派军前来接应,一把火烧了太可惜。”

    船上的军士们都在偷偷欣赏着罕见的异族美人,身段玲珑火爆的百花对男人的贪婪目光丝毫不以为意,笑吟吟的道:“公子什么时候会留我在身边呢?奴家可是望眼欲穿。”

    徐灏笑道:“自由自在的不好吗?你都当上了千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做个寻常妇人并不适合你。”

    “那奴家就选个男人嫁了,公子可别后悔。”百花故意挺了下饱满前胸。

    徐灏笑了笑说道:“你这几年为我四处奔波,如果可能的话,我想送你返回故乡做波斯总督。当然女性做首领不会获得伊斯兰世界的承认,困难重重。”

    百花惊奇的道:“难道将来大人要带兵去波斯争雄?”

    徐灏说道:“我依稀记得埃及出现过女王,后来被罗马帝国统治了六百年,又被阿拉伯人征服到至今。我不是想争雄而是要得到通往欧洲的贸易路线。自然希望当地国王或总督是自己人。”

    “大人的意思是?”百花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眸。

    徐灏笑道:“如果你想荣归故里,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占领埃及国都让你成为王后,到时国王是死是活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百花苦笑道:“公子太抬举我了。百花不过寻常女人,再说也不懂政治。”

    徐灏说道:“那就留在中国吧,政治是最丑恶的东西。弄权者往往也死于权利。”

    “杀!”此刻混入码头中的沐皙开始带人冲杀,三千精锐四处攻击,几乎没打过仗的漕运军士顿时惊骇四散。

    徐灏派出百艘快船去堵截粮船退路,所有大型战船扬起风帆飞舞船桨,船舷上的燕军朝着抵抗之人进行射杀。

    “把城门炸了。”沐皙追逐着逃跑的官军冲到了城门前,趁着混乱之际,干脆把炸药包堆积在粮车上,冒着稀稀落落的箭雨推到城门下。

    轰!并不高大坚固的城门立时垮塌了,连带着把军民的抵抗之心也给炸没了,人们哭爹喊娘的向着城外逃命。

    守城武将钱飞集合了三千人赶来救援,被下船的五千火枪兵上来一轮齐射。钱飞唬的魂飞魄散,眼睁睁看着三分之一的士卒当场阵亡,赶紧大喊道:“投降,我们投降。”

    徐灏没有下船,在百花的注视下,等燕军渐渐掌控了战局,吩咐道:“把粮食军资器械等都搬到船上,沿着运河去沧州。”

    这么多的东西光是搬运船上,安抚船夫等等事情,最少非得六七天的时间不可,两岸随时都会杀来大批援军,这关乎到官军的生死存亡,谁敢怠慢?

    问题是徐灏真是舍不得尽行焚毁,哪怕是被官军给抢回去,数万艘粮船,数百万的粮食,几十万两的军饷,各种各样的攻城器械和火器,怎能忍心给烧了?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在徐灏最需要的就是各方确切情报,然后针对动静考虑去留,不能为了百姓的勤劳结晶却把手下兄弟的性命给葬送掉。

    不过徐灏有信心击败数万官军,只要不遭到十几万人的重重围剿,仗着火器和河道能够全身而退,大不了放弃缴获的物资。

    与此同时,大胜的朱棣遣使向北平报捷,不料派出去的百人被阻拦在驻扎于滹沱河南岸单家桥的万余官军,道路不通。

    信使当晚返回禀报,朱棣把岳父留下来,他率兵北上往击其营,一战而溃之。

    随后全军移驻楼子营,得到消息的徐达说道:“徐灏请求派兵接应,那老夫就带着两万人去攻打沧州,打通运河。现今驻守在真定的吴杰乃无能之辈,纵使有陈晖瞿能。吴杰忌功导致盛庸战败。全军离心离德,十万人不足为虑。”

    朱棣虚心问道:“彼闻盛庸已败,必不敢出,拒城坚守奈何不得啊。”

    徐达笑道:“区区吴杰岂能是你敌手?对方有对方的难处,坐视你近在咫尺却不敢迎战,官职不保也。”

    朱棣微笑点头,命朱高煦随着岳父率两万骑兵星夜往沧州而去。针对瞿能陈晖敢打敢战的激进性格,令全军故意伪装解散,四处去寻找粮食,给敌人造成大营空虚的假象。

    有些校尉化妆成平民。带着村妇孩子假作躲避燕军的百姓,逃到了城内,宣称燕军正四处取粮,营中无备的消息。

    果然因为陈晖瞿能的建议,早就想一显身手的吴杰大为高兴,加上两年来屡次被朝廷斥责无能,旷期劳师费财,身上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哪敢任由燕王在河北肆无忌惮?是以决定出师欲袭燕军不备。

    三月七日。刺探情报的都指挥郑亨报告吴杰率军驻扎在北岸,离燕军七十里地。

    朱棣对诸将说道:“贼不量力揣智,妄欲求战,譬犹乳犬之犯虎。伏雌之搏猩也。虽有斗,必死随之矣。且盛庸既败,今复来,此天意所欲两败之也。”

    命令全军趁着黑夜渡河。不料都指挥陆荣说道:“今日十恶大败,兵家所忌,不可出兵。”

    朱棣皱眉道:“吾千里求战。忧贼不出,百计诱之。今其在外,是贼送死之秋。夫时不再得,机惟易失。今时机如此,岂可缓也!借使缓之,贼退真定,城坚粮足,攻之不克,欲战不应,欲退不能,是坐受其蔽。若拘小忌,终误大谋。”

    说完后朱棣当先策马渡河,发觉河水较深,骑兵可以渡过,但步军辎重可能会被河水淹没。因此朱棣令骑兵从上游走,步军辎重打从下游渡。

    将领们无奈随之而来,成千上万的骑兵溅起水花顺利过河,随着燕王走了二十里,与官军近千斥候相遇,略做交锋后各自收兵。

    朱棣唯恐吴杰连夜退回真定,又一次亲帅骁骑数百人绕出敌后,后半夜时分强行突入敌阵。

    官军早有防备,为了对付燕军无坚不摧的火器,搭建了数百座木制望楼,高达四五丈非常坚固。吴杰站在楼上瞭望,指挥官军发射强弩射杀燕军。

    万箭如雨朝着朱棣而来,把个旗帜射的如同刺猬一样,燕军死伤甚众。这时候数万骑军排山倒海的杀来,不顾伤亡死死拖住官军。

    整整厮杀了两个多时辰,太阳刚刚露头的时候,张辅的神机营终于赶来,一顿火炮覆盖,吴杰自以为坚固的望楼顿时成了一个个巨大火堆。

    这一仗,官军损失了六万人,吴杰带着残兵败将退回真定,再无力对燕军构成威胁,加上盛庸的惨败,整个北方除了坐山观虎斗的西北军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燕王前进脚步了。

    第二天,朱棣派人把那面箭如猬毛的军旗送还北平,并写信告诉世子,要谨慎收藏,留给后世子孙看,让他们知道今日御祸艰难。

    久经沙场的老将都督顾成从小便随朱元璋起兵,见过各种激战。看到这面战旗,不禁感动得潸然泪下,对太子说道:“臣自幼从军,多历战,今老矣,未尝见此战也。”

    另一侧徐达派人由河道潜入了沧州城,一番许诺后,心惊胆颤的将领举城投降。进城后徐达让朱高煦马不停歇的南下支援徐灏,朱高煦立功心切把父王的嘱咐抛在脑后,任由外祖父留在了城内,派了一百亲兵名为保护实则监视,哪知第二天徐达消失无踪了。

    此后燕军乘胜南下,走顺德、广平、至大名,河北郡县多降附,形势急转直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危机降临

    盛庸和吴杰的败兵很快再一次震动天下,河北多半尽归燕王所有,残余官军龟缩在真定等大城里,一步不敢出来。短短几个月时间,建文帝即经历了大喜大悲。

    相对于损失了漕运无数钱粮器械,兵员上的折损是最难以承受的,征集物资训练士卒都急需时间,拿不出对策挽救局势的朝廷,只能再次宣布贬逐齐泰和黄子澄,以取消燕王兴兵的口实。

    可是齐黄的被贬,除了凸显朝廷的无能外,哪还会起到半点作用?连天下百姓都能看破朝廷反复无常的举动,无非是借此拖延时间而已,更何况北平军民了。

    朝廷也清楚燕王不会就此罢兵,齐黄二人明为窜逐,实则派出去募兵,连场大战得胜的朱棣也需要时间修整,是以抓住时机上书朝廷申诉冤屈,争取民心,暗中秣兵厉马以图再战。

    如此燕王府和朝廷之间又开始了政治上的口水战,徐灏以八千火枪兵伏击前来救援的三万山东军,大胜!朱高煦一路望风披靡杀到河对岸,经过十天的搬运,所得物资走水路全部被送往了沧州,为了打消燕王南下山东的想法,徐灏把空城德州还给了盛庸。

    岳父徐达的失踪使得朱棣警惕起来,面对又立下大功的徐灏,说道:“做得好,论功行赏时升你为左都督。对了,泰山他老人家去了哪里?”

    徐灏实话实说道:“二爷爷不耐烦住在王府,隐居了十来年,忍受不了再次藏头露尾,因此只身云游四海去了。”

    “云游四海?”朱棣神色不豫,“你就任由老人家孤独飘零?不经我允许而任意胡来,你越来越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徐灏说道:“长辈之命不敢不从,况且现今大局已定,在与不在都无所谓了。还望王爷成全他老人家。”

    朱棣盯着面前屡立大功的青年,沉声道:“如果岳父返回京师替朝廷与我为敌,那你就是罪人。”

    “是!”徐灏神色不变。

    朱棣也不好过于斥责他,说道:“所有人马留下,你尽快返回辽东,代本王出使朝鲜和女真腹地,招降各族设立卫所。”

    徐灏点点头转身去了,姚广孝低声道:“徐灏乃王爷左膀右臂,有他牵制山东可保万无一失,返回辽东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朱棣摇头道:“他只是善于见缝插针而已。想本王带着将士们连番浴血苦战,他却趁机获取战功,屡次不劳而获,两军对垒或许高熙也能击败于他,本王怎敢让他和铁铉的山东军对峙打硬仗?再说比起打仗他更精于内政,镇守辽东方是人尽其才。”

    现在朱棣最在意的是应对朝廷,没工夫烦心于一个徐灏,上表要申明“是非曲直”。毕竟朝廷占据着名分大义,起初被迫起兵能得到北平军民和很多不明真相之人的同情。那现在朝廷放逐了两位奸臣,不计较谋反之罪,打了几年的仗使得北方生灵涂炭,双方皆损失惨重。再不撤兵的话可谓是天理难容了。

    因此朱棣要争取舆论支持,尖锐指出朝廷不过是“外示窜逐之名,而中实主屠害宗藩之志”,削藩的方略丝毫未变。君不见“德州之兵日集”,“复闻招募民间子弟为兵”?

    公开要求朝廷既要承认罪错也要实际撤兵,不如此。为了身家性命不敢言和。按照燕王的说辞,曲在朝廷,自己依然是被迫自救,把球又踢回了朝廷一边。

    燕王的上书送到了京师,成为谋士大臣的方孝孺认为这正是缓滞燕兵的机会,建议帝王对上述的问题给予回答,借此来松懈燕兵的斗志。

    乾清宫内,方孝孺说道:“书信往来至少也需一两个月的时间,燕军久驻大名,即将值暑热多雨季节,北兵不耐炎热潮湿必不战而罢。期间官军各路兵马逐渐集中,只待远路的云南军队赶到前线,便可对燕军展开围剿。”

    云南军队指的是征虏将军何福,作为副将何福多年来辅佐故世的平西王沐英父子屡次平息叛乱,战功赫赫。

    为了对付燕王,齐泰举荐何福带领一万云南精锐进京,论功升为都督同知,准备接替盛庸作为大将军攻打燕军。

    不过方孝孺不认为何福能取代盛庸,理由是他副将出身又长期驻守云南边陲,不熟悉北方。

    朱允炆依然不改对心腹重臣的信任,却忘了齐泰的交代,欣然道:“就依卿之建言,封何将军为左都督,率部增兵援助盛庸将军,担任副将。”

    方孝孺又建议道:“招抚燕军将领徐灏归顺朝廷,赦免其罪许以侯爵,永镇辽东,则其必不甘人下!命他调辽东军马攻山海关及永平,调德州军马扰北平,燕军根本之地受敌,一定会撤兵归援。待那时,大军齐集追蹑其后,定可一举而破燕兵。”

    “徐灏?”朱允炆深深叹了口气,悔不当初和徐灏之间闹僵了。

    方孝孺敦促道:“事已垂成,机不可失。”

    如此朝廷派遣大理少卿薛岩等人持诏到大名府宣布休兵,由方孝孺起草的圣旨,大意赦免燕王父子及诸将士之罪,使归本国,勿预兵政,仍复王爵,永为藩辅。

    因受到了燕京时报的启发,薛岩还随身携带数千张用小黄纸印的宣谕,而此刻的燕京时报早被朱棣给下令查封了,他哪里有容许读书人大肆痛骂人主,指点江山的雅量?反倒是朝廷治下的诸省士林学院兴办报纸的风潮方兴未艾,对此朱允炆和文臣都很是鼓励,被誉为文坛盛举。

    宣谕秘密散发出去,以使燕军将士都知道朝廷的钦令,不要再追随叛贼。

    远在辽东的徐灏叹道:“早一年这么做的话,军心就被瓦解了,现在打了将近三年的仗,仇恨都浓的化不开,眼看着即将推翻朝廷,谁会甘心功败垂成呢?”

    对于薛岩此种书呆子,燕王府早就有了成功套路,徐灏能猜到他的结局,那自己的结局呢?

    四月十六日,薛岩举着天子诏来到军营,朱棣读罢诏书,冷笑道:“帝王之道,自有弘度,发号施令,昭大信于天下,岂可挟诈,以祖宗基业为戏耶!”

    先用王爷的威严压服薛岩等人,看着俯伏身前的官员,朱棣问道:“诏语如是,尔承命之言何如?”

    跪在地上的薛岩答道:“但欲殿下释兵,来谢孝陵,则兵可息。”

    朱棣冷笑道:“宗藩阽危,祸难不已,社稷深忧,必执奸丑献俘太祖,以谢孝陵,我之愿也。所典之兵,受之皇考,以为护卫,用备不虞。制度已定,难以更改。今欲释兵,是以徒手待缚,此奸臣谬计,欲以欺人,虽三尺童子不为所罔矣。”

    说着说着燕王怒了,手指怒目金刚般的将士们,大声道:“可有大丈夫者?”

    将士们当即手持刀剑大声斥骂喧哗,纷纷要求砍死薛岩,唬的薛岩等人惶恐无法说话。

    见示威的差不多了,朱棣拦住愤怒的将士们,说道:“奸臣不过数人,薛岩乃天子命使,罪不至死。”

    就在这众怒环顾之间,薛岩汗流浃背战栗不已,倒也不算是怕死,而是这个场合不本该是他来独自慷慨陈词,舌战群儒嘛?怎么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呢?

    朱棣心里暗笑,说道:“吾见薛岩等言媚而视远,此来觇我虚实,非求和也,宜耀武以示之。”

    当下燕王传令各军集合列队,请朝使检阅。薛岩没法子只得爬起来整理衣冠,振作精神,随着燕王出了大帐。

    话说朝廷官吏还真想看看屡战屡胜的燕军究竟如何,登高阅视,只见燕军营寨相连,一望无边,绵亘百余里。

    营间戈甲旌旗照耀原野,将士驰射操练,钲鼓宣呼,震天动地。尤其是徐灏所创的神机营,笔挺的新式军服和整齐划一的步伐行进,先不说战斗力,起码论起游行检阅神马的,绝对堪称当今世上排名第一的花架子。

    骑兵就分为重装骑兵、长矛骑兵、火枪骑兵、弓箭骑兵,轻骑兵和游骑斥候等等,走过去后是步兵,步兵的分类那就更多了,而步兵走过去则是火枪兵,火枪兵走过去是炮兵,当一具具造型别致的铜铁火炮用马车牵引而过时,薛岩等人都看傻了。

    薛岩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大威武的军容,不禁暗自乍舌,此后在燕军停留数日,进一步了解燕军的强悍,对此朱棣任由他走动问话,麾下将士们的胜利不是吹出来的。

    可以说亲眼见到了燕军最真实一面,使得薛岩对这张战争还能否打下去产生了怀疑,就和先前的几波使节一样,无需金银贿赂和性命威胁等等,便都成了燕王的精神俘虏。

    朝廷不相信燕王会就此罢兵,燕王也不相信朝廷会信守诺言,总之双方都在故作姿态,拖延时间,想方设法要对方做出实质性的让步,事实上都恨不得对方去死。

    如此薛岩回到南京,向建文君臣报告此次燕军之行。他带回来一个信息,燕军军容整肃世所罕见,上下一心,战场上既不好对付,用计谋也难于使其上当。

    在使命往还之时,燕军与官军之间的较量并未停止,双方都在做出新的布置,勿宁说在酝酿着一场新的大战。

    这时候,徐灏迎来了来访的朝廷命官。同一时间,朱高炽也见到了来访官员,危机降临!(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性格决定命运

    北平,来自山西布政司的官员奉皇命传达和前线大同小异的口谕后,告辞离去。谁知有锦衣卫千户张安受方孝孺之命,偷偷把一封密信扔在了桌案上。

    返回来的朱高炽顿时大惊失色,拿着信封的手不可自抑的颤抖起来,且不论信中所言何事,只要接了,那就意味着要落得个与朝廷私相往来的罪名;若不接此信,也无法解释为何朝廷会秘密派人来联系,反正是左右为难。

    这几年来,朱高炽的处境越来越是艰难,二弟朱高煦屡立战功在军中威望日甚一日,时常自诩为李世民,身边校尉亲兵称之为天策卫,其用意几乎不言而喻了。高熙协助父亲征战天下,功劳最大,自是不甘心出生入死,却最终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想高熙勇武善战,几次曾救父王于危急关头,自小就最受父王所钟爱,谋取世子之位非是一日了,最令朱高炽深感失望的是两个弟弟相互交好,合起伙来敌视于他。

    所幸得北平文武官员支持,外有徐灏亲近,朱高炽知道只要本本分分的镇守后方,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王也就没了借口废黜自己,问题是今后呢?

    紧急招来解缙和杨士奇等谋臣,那封信没有被拆开,朱高炽苦笑道:“这该如何是好?”

    解缙沉吟道:“这次朝中传书必定会趁机闹得满城风雨,逼迫世子反抗王爷,而小王爷的内侍黄俨狡猾多智,不会放过此等打击世子的良机,恐怕很快就会抢先派人驰赴军中了。”

    杨士奇洒然道:“实话实说,王爷定不会怪罪。”

    徐灏的反应和朱高炽等人完全不同,此刻他人不在辽阳,嘱咐沐毅把来人暂时软禁后,传令封锁水陆交通。

    对于徐灏来说。朝廷的离间计属于双刃剑,不管朱棣对此有何反应,绝对不能把自己的生死交给朱棣或是皇帝一言而决,凭什么?帝王算个狗屁!

    身在大名府的朱棣接到幼子送来的急报,得知朝廷与世子通密谋,命其归顺,许封王爵,不禁大惊。

    领军在外的统帅最担心的莫过于后方不稳,归路截断,朱高燧的话绝非子虚乌有。不敢深信也不能不信。

    谁让朱棣和长子之间的嫌隙也已非一日了,如果说朱高炽单独造反不太可能,问题是还有个胆大包天的徐灏呢。

    朱棣询问侍立一旁的朱高煦:“你兄长是否会投顺朝廷?”

    朱高煦不假思索的道:“大哥等世子以前就和朱允炆相处亲善,起兵多年来,秦王晋王蛇鼠两端,天知道他们会不会连成一气,高燧所报绝不会错,他也没那个胆量构陷兄长。”

    朱棣背着双手走来走去,怀疑渐重且渐生怒气。盘算着如何除去此心腹之患。

    正在此时,帐外禀报世子信使到,几个侍卫走进来,连同抓捕的张安和信件原封不动的送来。以此来表明心迹。

    朱棣先读完世子来信,又拆开朝廷给世子的信件,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遽然喊道:“嗟乎!几杀吾子!”下令将张安囚禁。

    很快朝廷派人联络徐灏的事也经由各种渠道传来。朱棣可以信任长子却无法信任徐灏,天晓得被封了侯爵,世代镇守辽东的徐灏会作出什么选择?如果沐家要徐灏归顺朝廷呢。或拿沐家的性命来要挟?

    不管如何,朱棣都不能任由徐灏继续占据辽东了,毕竟徐灏非是妻子嫡亲侄儿,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最起码借此事先把徐灏的兵权架空了再说,等日后再重用于他也不晚。

    不想北平再次遣使前来告知,徐灏竟亲自返回北平接走了全家人,守城将来不敢阻拦,打秦皇岛已经乘船前往辽阳去了。

    朱棣怒道:“徐灏竟敢叛本王?必捉他问罪,来人去通令房宽孙岩二将,带人前往辽阳软禁徐家人。”

    姚广孝赶忙说道:“徐灏告知王妃世子要接家人去辽东避暑,他人不在辽阳应该未能与朝臣见面,王爷不可猜忌。”

    朱棣面沉似水,就算徐灏没有反意,但此举也算是使他没有后顾之忧,擅自接走了家眷,等同于事实上的背叛。

    值此和官军对峙之时,朱棣一时间投鼠忌器,倒是不能公开宣布要问罪于徐灏。

    姚广孝小心翼翼的道:“王爷剥夺了徐灏麾下人马,看来是引起了徐灏的疑心,不如招来命他领军作战,则其疑心自解。”

    朱棣冷笑道:“仗着有些才干就无法无天,叫他来岂不是明摆着是本王有求于他?就叫他全家永远呆在辽东好了,一辈子也别进关了。”

    姚广孝苦笑连连,心说幸亏徐灏向来行事大胆惯了,虽说此举会令王爷大为不满,但也没到了必须要杀之而后快的程度,还有转圜余地。

    冷静下来的朱棣大约也猜到徐灏为什么要跑路,说穿了那小子就是不想受制于人,万一惹急了他跑回京城那就麻烦了,朝廷岂不是拥有了火枪火炮?是以悻悻说道:“撤销先前军令!你马上返回北平,协助世子调换辽东将领。徐灏不会反叛于我,他爱做什么都由着他,等本王功成之日,看他还有没有脸来见我?”

    波澜壮阔的湛蓝海面上,海鸟自由自在的在天空翱翔,蔚蓝色的天空白云在缓缓飘动,十艘海船排成一排劈波斩浪向前航行。

    船舷上,披着斗篷的老太君迎着带着咸味的海风,感慨万千的道:“真没想到有生之年会出海,唉!也不知今次是福是祸,如果不是你来劝我,打死都不会听灏儿那混小子的,打金陵搬到了北平,又从北平搬到了辽东,天知道往后会不会迁到外国去。”

    被孙女们围在中央的徐达神色满足的搂着红叶绿竹,笑道:“搬到哪都好,只要全家人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再不随时面临灭族的危险就好。想在金陵这几十年风风雨雨,嫂子你还未受够?那朱棣就是活脱脱的朱元璋第二。”

    老太君皱眉道:“那为何你与灏儿非要来北方。呆在京师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

    徐达笑道:“年轻人不经历一番又岂能明白安稳过日子的道理,灏儿也是为了得到勋爵荣耀家门,这才投靠燕王。老夫本以为要等他经历了朱棣朝的腥风血雨,他才会明悟平凡生活的真谛,没想到这么早他就懂得了。”

    此时红叶指着远处的青山陆地兴奋叫道:“你们快瞧啊!那就是旅顺口吧?”

    徐灏拥着妻子从船舱里出来,笑道:“元朝时这里被称为狮子口,隋唐时谓之都里镇,洪武四年二爷爷出兵辽东,派马云叶旺二将率军从山东蓬莱乘船跨海在此登陆,因海上旅途一帆风顺。遂将狮子口改名为旅顺口。”

    大家伙都朝着徐灏夫妇看去,红叶问道:“那这里冷不冷呢?”

    徐达很是怀念的道:“当年两位将军告知此地乃四季分明的好地方,当然冬天会比南方冷一些,夏天则不会那么炎热,气候和对岸的山东差不多,和辽东腹地截然不同。”

    徐灏说道:“想回山东坐船一天一夜就到了,所以旅顺比起北平来,等同于住在中原。你们也不要埋怨来到了不毛之地,这里有山有水三面临海。气候适宜,物产富饶几千年前就有人定居于此,土地肥沃景色优美,本地人口三四万。加上迁来的数万人,一共**万人呢,非是荒无人烟之地。今后早晚还会迁来数以百万之人。再说等打完了仗,随时随地都能乘船走海路前往金陵。”

    正当徐家人心情复杂的准备登陆从此迁居后世大连。山东总兵官盛庸传令吴杰等将领汇合德州以图再进。有官军和河北心向朝廷的军民四处袭击燕军的运粮队,杀死了数百人,活捉指挥张彬。

    六月十五日。官军再次袭击燕军饷道,连同官军调兵的驿书等,使得朱棣拥有了拥兵为逆的口实,派出指挥使武胜再次上书朝廷,质问“遣使息兵”是诚是伪?

    洋洋洒洒了近万言,点明先帝在世时命燕王节制北平、辽东、大宁、宣府军马,降低姿态请求朝廷撤兵,今后只留着北平一隅。

    思维父皇创业艰难,子孙不保,如此之际宁不寒心。今兵连祸结,天下频年旱蝗,民不聊生。强凌弱,众暴寡,饥民逢聚,号肃山林,相扇为盗,官府不能禁制。其势滋蔓,势有可畏。祖宗基业将见危殆,所谓寒心者此也。抑未知虑至此否乎?

    夫天下,神器也,得之甚难,而失之甚易。伏望戒谨於所易失,而持守於所难得,体上帝好生之德,全骨肉亲亲之义。

    我弟周王久羁绝缴瘴疠之地,恐一旦忧郁成疾。脱有不讳,则上拂父皇母后钟爱之心,下负残杀叔父之名,贻笑于万载矣。昔汉文帝称为贤君。“尺布斗粟”之谣,有损盛德,至今人得议焉。诚愿采择所言,矜其恳切,早得息兵安民,以保宗祧,恩莫大焉。”

    面对叔叔的故意示弱以争取民意,然而建文帝不为所动,自持赢得了时间,下旨将武胜逮入锦衣卫监狱。

    朝廷这些年来并没有闲着,逐步架空各地王府军权,撤换了大批将领,云南沐晟等手握重兵的大将皆表明效忠建文皇帝。

    盛庸传檄大同守将房昭引兵南下,房昭很快兵出紫荆关,袭击保定及周围诸县,并动员当地民众上山结寨,其首领被授予千户百户,房昭八万西北军驻守易州西水寨。

    原来西水寨位于万山深处,房昭不敢正面和燕军对阵,想凭险久据于此,进而窥伺北平。

    盛庸汇合吴杰积蓄兵员十数万,渡河进入河北境内,何福率南兵五万人乘船抵达山东,朝廷调集各地水师上千艘,重新控制了漕运。

    保定若失北平危矣!朱棣也很忌惮西北军的战力,朝廷此举一下击中了燕军软肋,不得不班师救援。

    这时候朱棣体会到姚广孝的建言,又是无奈又是后悔。想除了徐灏之外,还有何人能单独带兵抵御十数万官军北上?又能派谁去击败房昭的八万西北军?

    当初设置五军的弊端暴露出来,亲信大将都听命于朱棣一人,也就是全军精锐一直只随着燕王南征北战,其他守将兵力都不多,没有军令不许出击,就连北平朱高炽都没权调兵打仗。

    虽然麾下有能打胜仗的将领,可是为了篡位的朱棣能信任谁?没有夺取皇位之前,他绝不敢派遣将领长期单独领兵,也就是徐灏知道朱棣的雄心壮志,一早就参与进来,因此敢于带兵去赤峰去辽东。

    没办法,性格决定命运,朱棣既然防备着将领临阵反叛,那就只能像个救火队长一样,哪里出事就带着大军杀到哪里,无法做到首尾兼顾。(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革新

    徐灏不清楚大连名字的由来,据古籍记载早在夏商时期,大连即为先商国领地,从那时起就有了蓬莱至大连的古航线。商汤灭夏后,大连出现了山东岳石文化所影响的方国。六千年前的青铜器时代,辽东半岛一直源自中原文明。

    春秋战国时期,大连自然属于齐国领地,齐桓公开发辽东大量移民,征伐小国成就霸业,当时被击败的莱国数万人北徙大连。

    从此每逢中原战乱,就会有汉人大规模的渡海逃亡到辽东半岛,很多先民逐渐往辽东腹地迁徙,形成了由旅顺口通往东北的古道。

    可叹每当汉民把最新的农耕文明传播过来,就会直接间接的促使某个外族崛起,迫使汉人被同化为异族,最近这数百年间历经辽、金、元的战乱,辽东半岛的汉民人口下降至了低谷期,尽管依然占据着绝对人口优势,但境内已经分布着数十个少数民族。

    历史证明唯有汉人为主体的政权,才能使得各族百姓和睦相处安居乐业,因满族还未形成,徐灏打算对境内蒙古朝鲜女真等实行大明严苛的同化政策,对其他人口少于千人的小族采取和汉人同等地位的民族政策,至于一些居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小部落则任其繁衍生存。

    徐家暂时安置在距离港口不远处的小县城里,把家事交给两位嫂子和妻子,他每天忙着筹划扩建港口炮台,筹备工厂等事宜,具体事务交给于鹏去操心。

    因朱棣取消了逮捕军令,徐灏依然是位高权重的辽东将军,命沐毅镇守辽阳张鑫辅佐,来往政令和消息经过陆路或海路传递。大抵辽东不设郡县官府,各地卫所大多各自为政,大多数命令是出自北平府而不是辽阳府。

    先期从秦皇岛迁来了近千匠户,任命德高望重的凤阳匠师王鉴为司厂,设立大连兵工厂,下辖造船厂钢铁厂等。

    辽东卫所的性质属于军政府,徐灏也认为重中之重是成立真正的军政府,只有集权才是经营开发辽东最有效率的政治模式。知会朱高炽请求调派四弟徐淞来担任盖州卫世袭指挥,打算从此把大连作为家族领地。

    为了经营大连,徐灏设立盖州都督府。为了笼络身边人和本地人,设司令、军务、参谋、政事四部,收集辽阳等地知名之士,大量任命心腹手下,分任职司。

    为了不同于明朝官职。以达到不引人注目的目的,必须要更改军职了。哪怕暂时不惹人瞩目。等将来根据实际情况再说。

    因此徐灏亲自执笔推出一系列条例,既然是从无到有的草创革新,那就干脆借鉴近代制度,开明宗义各部直辖于都督,受都督指挥命令,执行主管事务。

    司令、军务、参谋部自下级军官以上。政事部自局长以上,均有都督亲任。下级军官,由该管长官呈请都督批阅委任。

    关于军政等重要事件和来自北平府的命令,由都督召集临时军事参议会议或顾问会议。议决施行。关于此条徐灏是为了等将来返回北平任职而提前制定的死规矩,除了便于遥控外,正所谓一人智短众人智长,也为了培养尽可能多的人才出来,参与到经营辽东的核心体系中来。

    都督府设秘书官若干员,由都督自行辟用,如此于鹏张鑫薛文都成为了秘书官,免去了暂时没有官职的尴尬。军务部总务科员,仍兼任秘书官,由此一大批威海水师学堂出身的青年涌入到了整个官吏体系。

    当然徐灏又加上了一条凡发布军令及任免文武各官,均属都督之大权。

    徐灏还兼任司令部总长,这就纯粹属于徐灏本人的恶趣味了,受到某本小说的影响,他觉得总长的名称很厉害的赶脚。

    其实所谓司令部就是卫所,各地卫所千户百户身边置幕僚若干,相互牵制互相监督,徐灏的都督府设立亲卫队一千人,收掌员四人,书记员四人,收递官四人等等。

    军务部置部长一人,副长一人,下列七科:总务科、军务科、人事科、军需科、经理科、执法科、医务科。

    总务科属于文职系统,相当于徐灏的大管家,处理军事公文类之收发、编撰、保存、印刷及翻译文书等事项。征发物资、表册报告及统计事项等等。

    军务科涉及建制以编制事项,军队配置事项,演习及教练事项,动员计划,戒严及征发事项,制定关于战时规则等事项。

    人事科涉及将校、士官及附属文官之进退任免,调派、定俸等事项。人员名册以兵籍事项。军官升迁转业、进位、恩赏等事项。

    军需科关于军事出纳、预算、决算报告事项;关于军官兵士军饷以旅费之规定事项;关于军装粮饷及马匹给予之规定事项。

    经理科关于军装被服之制造及检查事项;关于战用军需器械以马具事项。

    执法科涉及军政裁判事项;凡关于犯罪等触犯军法行为,应由军法会议议决施行,但都督有特赦命令者,不在此限。

    医务科关于卫生及饮水用水事项;医疗病院及各营疗养场所管理等事项;卫生材料及恤兵团体之组织事项。

    以上具体配置还得等时间来增减检验,有些是徐灏根据带兵总结出来的,有的则借鉴脑袋里的记忆,有的则是超前一步,总的来说徐灏认为军队必须要制定出严格而详细的规章制度,这是军事史必然的发展趋势。

    徐灏有感于自己在兵法上的不足,异常重视参谋部的设立,任命沐皙为参谋长,副长两人,参谋官若干人,由都督于毕业于讲武学堂或将校中选拔深通军事学者亲任之。

    参谋辅佐都督,参划防战及关于用兵等一切事项;参谋部应行各事,经都督核准批阅后,即移送于各部各科照章施行。

    政事部设部长一人,副长一人,下设七局:外务局、内务局、财政局、司法局、交通局、文事局、编制局。政事部条例今后另定之。

    辽东算是未经开发过的新大陆,这里没有根深蒂固的宗族,没有顽固守旧的地主阶层,没有权贵和豪商,没有满脑子八股文章的秀才举人,有的只是逃难或被迫迁徙而来的平民百姓及流放罪民,尤其是在县吏都没有的大连,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遇到任何阻力。

    本身辽东一些卫所任命的是蒙古或女真人,对治下完全自治,朝廷基本不进行干涉。因此作为土皇帝的徐灏可以在大连全面取消户籍世袭制,允许各行各业的百姓自由选择职业,开垦荒地免十年税赋,但必须参加每年两个月的劳役,兴修道路水利等设施。

    设立义务制六年学校,三年制的综合性大学,重新设立陆军学院和海军学院,哪怕只是搭建一个框架出来,这些都需要时间去慢慢发展,现今徐灏最不缺的恐怕就属时间了,倒是缺少所有人和物。

    夜晚徐灏从百废待兴的工地上回到家里,萧氏忍不住埋怨道:“你瞧瞧红叶翠柳她们的房间,好似铜匠铁匠的作坊似的,桌上都是些器具,还有什么瓶子,墨汁,银水的堆满了一架,哪里像个小姐的闺阁?”

    徐灏苦笑道:“太缺人手了,什么方面都缺,比起外面的男人,反倒是妹妹们能帮我分忧。”

    精神奕奕的朱巧巧一脸笑容,因极度缺乏人才,她竟然摇身一变从徐家大奶奶成为管理整个辽东开垦农田的内政官员,也算是得以一展比肩男儿的梦想,即使得隐居幕后。

    如今展望到了外面世界的精彩,再也看不上徐家一亩三分地了,朱巧巧把家事都交给了王玄清来打理。

    朱巧巧笑道:“那些办事之人多为门外汉,我好歹和灏儿一起商议了几年,也算学到了一些东西。比方说测量土地,一堆人好几天都没个章程,我就带着咱家老人去教,没几天就把千顷土地给厘清了。”

    萧氏无奈摇头,望着老太君苦笑道:“母亲您瞧瞧这像话吗?巧巧抛头露面的还做了官呢。”

    老太君也跟着苦笑,徐灏说道:“没什么不可以的,今后辽东女孩子一样可以学习做工养家。嗯!得成立女子学院。”

    “是不是有些过了?自古以来女人相夫教子,你这么做太过离经叛道。”老太君问道。

    徐灏做到炕上,解释道:“辽东人口稀少,周围有着各种各样的异族虎视眈眈,自古以来出过多少异族王朝?每次外族兴起汉人就会倒了大霉,不是被杀就是当做奴隶般对待,再说女人占了人口比例的一半,都呆在家里洗衣做饭,单单靠着男人去种地做工,当兵抵御外族能成吗?在这里每个汉人都是最宝贵的,不能浪费。”

    刘氏因儿子被徐灏举荐担任世袭指挥,心情很不错,连带着暂时对定居所谓的苦寒之地也不在乎了。

    袁氏也是如此,笑道:“原本以为这里荒凉寒冷,来时老大不乐意呢,要不是三哥执意,真是一千个不愿意,哪知这夏天竟是不比金陵差多少,城外景色令人流连忘返呢。”

    徐灏哈哈一笑,其实对于自家女眷来说,哪怕住在最繁华的京师,一年又能出门几次?反倒比不上大连来的自由自在,随时随地都能出门游玩。

    徐家有自己的船队,各种物资会经过各地送来,全家这么多口人能保证衣食无忧。连带着随之而来的亲朋故旧将近一两千人,谁还会嫌没有应酬往来感到太寂寞?以往深宅大院住久了就算发发牢骚,问题是你也回不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起步

    空旷的山坡绿草如茵,各色蝴蝶在翩翩起舞,草地上整齐坐着近百学生,正聚精会神的听一位五官眉目如画的女先生在讲授学问。

    三年未见的香玉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气质如同脱胎换骨,变得气度从容一举一动落落大方,再不是以往天真糊涂的小丫鬟,而是开设医堂悬壶济世,管理着近千女子的女医师了。

    “水是由氧气和氢气化合的,这氧气是养人之养,非海洋之洋。乃是我们呼吸空气中的一种气体,平日用油点灯,若无氧气,这火是不能着的。”

    香玉神色柔和背着小手侃侃而谈,学生们早已是拜服在了美女老师的石榴裙下,学习的劲头高涨,一个字都不肯听漏。

    香玉所学皆是从徐灏平日言谈和书信往来所得,经过自己长时间的观察实验,已经有了一套属于自己观点的学问,因各式的玻璃器皿出现,能够能好的进行化学实验了,无论对与错,都算是开启了通往科学之路的大门。

    “火遇氧气而燃,遇炭气而灭。凡火尖上的煤油,就是未经烧化气,然总须氧气遇火,方能烧化,成无形的炭气。氧气在空中,惟与淡气相合。淡气的体积,大于氧气四倍,在空中不过居五分之一。其不相合的,惟有汞氧。其余皆可相合,合得极快,便生大热。并且因热生光,砂土金石里均有氧气。地球上动的各物,非氧气不成。就是人口里鼻里嘘出的。都是炭气。吸入的,都是氧气。吸入之后,在血里头遇着炭气,便成臭的了。既成炭气,流转身中化热,然后嘘出。”

    徐灏含笑注视着香玉,就好似女儿长大成人一样的成就感油然升起,香玉除了担任老师外,也是医院的院长。

    山脚下,近千百姓正在修建学校。邻近不远的偌大军营里。数千士卒按照徐灏指定的军规进行操练,在远处有无数百姓在忙着牵引牛马犁地,大片大片的黑土地被平整出来播撒种子,到处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不便打扰传授学学问的香老师。徐灏返回家里走进议事厅处理政务。麝月端着香茶过来。陪着站了一会儿,转身由东侧门的廊下内茶房旁边向北,穿过厢房到了内宅。

    此时一身绫罗绸缎的珍珠进来说事。几个小丫头没理会,守在门外的芷云忙摇着手叫她不要高声,说道:“夫人才睡呢。”

    刚刚躺下的沐凝雪听到动静,轻声问道:“谁在说话?”

    芷云忍不住埋怨道:“夫人四更起床一直没有休息,好不容易才躺下呢。是珍珠嫂子!“

    沐凝雪说道:“快请进来。”

    珍珠朝着芷云带着歉意的笑了笑,上前掀起帘子走了进去,说道:“打扰奶奶休息,真是罪过。”

    “你又客气了。”沐凝雪笑着起身迎她,麝月忙上前相扶,“如今你也是夫人了,不必再奶奶来奶奶去的,平辈论交即可。”

    珍珠笑道:“那可不成,尊卑有别该怎么称呼还得怎么称呼。刚刚送来了一船货物,里面有一批绸缎,预备着换船来日启程前往朝鲜送到锦缎铺里。”

    沐凝雪奇怪的道:“何劳你亲自跑一趟,吩咐管事送到外帐房去就可。”

    珍珠解释道:“外帐房说这是上房的私账,已经过在内帐交进来了。”

    沐凝雪恍然道:“那这批绸缎一定是红叶的,揭票给我瞧瞧。”

    麝月接过来递给了沐凝雪,沐凝雪只见上面写着:尊帐本年三月初二日,湘白缎子二百匹,元青上清京贡缎子二百匹,竹青上等宁绸二百匹,花元白布一百二十丈,赤银炉布五百五十丈,青宁绸织花女裤七百条,合计四万七百两正。

    徐府尊照,江南万和锦缎庄抄呈。

    沐凝雪先命晴雯取来账册对了对,笑道:“还是红叶会做生意,朝鲜人尚白,各色绸缎都远没有白色青色卖的好,咱们也得有样学样。把回执开给人家,扣除十分之一的商税,自去杭州沐氏商号取银子吧。”

    珍珠笑道:“原本还担心来着,红叶姑娘那么大的买卖一旦随着嫁出去,即使少爷夫人不心疼,咱们这些家人可真真肉疼的紧。这下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两位姑娘分别嫁给夫人两个兄弟,亲上加亲,徐家沐家今后不分彼此。”

    沐凝雪失笑道:“就说你不会特意为了这么点小事走一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珍珠笑道:“不瞒夫人,想把我那妹妹许给沐毅的弟弟,就怕高攀不上。”

    此刻议事厅的院子里,世子妃的亲弟弟张升百无聊赖的站着岗,自从被押送辽东充任徐灏的侍卫以来,被操练的欲生欲死,但也把昔日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折磨成了一条好汉。

    打西门走进来几个女孩子,张升一眼望去,走在最前方的女孩年纪大约十三四岁,鹅蛋脸,明眸皓齿,洗尽铅华,穿着一件月白红线镶边的长裙,玄色比甲,青莲同色散管长裙,两条鹅黄缎子的元绒抹勒,抹勒上并无装饰,盘云髻,插着两枝嵌宝金簪。

    一面插着腊梅蕊装成的蝴蝶,耳上一对小金环,嵌着一粒出自的本地金刚钻石。手上一对金镯,指上两枚蓝绿宝石的戒指,自上至下,真是清新俏皮,纤尘不染。

    张升看呆了眼,痴痴盯着那姑娘的娇俏侧脸,忽然身后传来徐灏的声音:“看什么呢?”

    “啊,没看什么。”张升条件反射的直起后背,动作利落的转过身来,皮靴重重踏在地面,右手抬起行了个军礼,大声说道:“禀报将军,我在看那位穿白衣的姑娘。”

    徐灏满意的道:“确实是被训练成了模样。不错!那是我表妹芊芊。”

    张升顿时眼睛一亮,扯着嗓子问道:“请问将军,令表妹有无婚配?”

    徐灏摇摇头懒得去回答他,芊芊身边站着一对巧笑倩兮的香菱香萱,一模一样的书童打扮,男帽上边钉着一块蓝宝石,辫子上插着展翅双蝴蝶,真是美玉无瑕,珠联璧合。

    一干前来议事的男人们全都屏息凝神,期待着最近时常露面的郡主大驾。很多人慕名已久。争相望去。

    果然缓缓走出来一位圆姿月满,丰前云舒的女人来,挽着一个三套盘螺髻,珠嵌捧髻心。两边两只珠穿镶翠百宝金丝凤。两枝钻石莲花金簪。元色建绒六条晶圆珠边抹额,镶宝珠坠小金圈,晶圆大嵌珍珠领。

    上身穿着定织石青云龙缂金累缎元狐袄。妃缎回文洋金洒花阔边,雪缎月华小边三道。当胸一个珠穿嵌宝大寿字,缝在袄上,挂一只盘珠鸾凤香袋。

    下穿时花百褶珠条西湖十景金边缂线水红裙,里边一条赤银炉地织金围鹤裤,好似狐皮的里子,裤管镶着品月地万寿缂丝边,上头青莲色月华边三道,管口一排元丝珠穿网络,坠着元色短排须。

    脚上竹根青蝴蝶寻芳高跟绣鞋,鞋尖上一颗大珍珠,履跟围着三四个小金铃,手上一串金丝嵌珠百宝钏,指上几个嵌宝金约指。

    所有男人都被一身奢华的朱家郡主给镇住了,大多数人还从来没见过皇族女性,面对艳光四射的皇族贵女,一个个神色恭谨的低下头来,可以说现今在这整个辽东境内,朱巧巧的身份堪称独一无二的尊贵。

    徐灏蛋疼的看着堪称‘宝月祥云,仙肌雪骨,浓华清艳,典雅堂皇’的朱巧巧,心说大热的天你也不嫌热?在这辽东边陲穿着这么隆重做啥?怎么好像辽金元朝时期的异族公主装呢?

    隐隐间从嫂子眼眸里读出了野心,徐灏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

    却说远在河北,燕王班师要先击败驻守在易州西水寨的房昭,为了延缓盛庸大军,先是大张旗鼓的南下,迫使盛庸停下脚步,双方交手数次,官军小败往后退去。

    八月,燕军转而北渡滹沱河至完县,凡各处结寨自守者,悉击破之。命大将孟善镇守保定,同时调集兵力北上。

    九月中旬燕军连番出奇兵攻破了天险西水寨,官军被斩首万余人,坠崖死者甚众,都指挥华英、郑琪、王恭,指挥詹忠等人相继被俘,房昭带着残余人马拼死杀出一条血路,逃回大同。

    燕军大将朱能刘江等人奉命牵制山东军,虽然连续击败盛庸麾下将领,杀敌数千人,但最终没能守住沧州,为了保存兵力,朱棣无奈下令朱能一路退至保定通州等重镇。

    从六月到十一月整整半年的时间,朱棣领兵在外根本无暇处置后方军政,以至于半年来徐灏没有受到来自北平的压力,王府宦官都被留在辽阳城内。

    没有任何掣肘监视,徐灏得以迅速提拔任命了都督府一干官员,形成以徐家为核心的利益团体,从一无所有到逐渐扎根于大连,稳固民心推出一系列开明政策,政务军务由此开始逐步走上了正轨。

    打北平府输入数十万石的粮食,其中三分之一光明正大的流入到了大连,保证了百姓的口粮,此外徐灏由陆路调拨过来近万头马匹等牲畜和草料,尽可能的保证开荒播种。

    治理地方的困难是可想而知的,徐灏从没想过关起门来慢慢发展,控制了军权能够防止意外,重用贤能不拘身份选拔大批年轻人才,现在要依托北平府,将来更要依托天下各地的持续输血。

    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创立崭新的制度和引入现代文明的发展轨迹,最终使得汉人牢牢生存在辽东,从根源上切断满清的崛起,即使未来会有辽东军阀进关灭亡大明也在所不惜。(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刺刀

    有感于嫂子的皇族身份可以凝聚民心,提升将士士气,也是为了彰显辽东不同于关内,徐灏大胆任命朱巧巧为政事部部长,对外宣称嫂子乃是辽东郡主,身份还在自己之上,意图取代辽王的影响力。

    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反对之声,本身朱巧巧的身份太特殊,根深蒂固的封建传统思维,百姓并不是很介意王女成为头上的精神领袖,毕竟距离太遥远了,再说将近**百年的时间里北地都没有汉人政权,对大多数辽人来说,辽东由谁来统治其实都无所谓,这个时代平民百姓心中往往只有家而没有国。

    想辽东因地域的关系生存不易,女性向来就是家中半个劳力,蒙古女真等族的女性在族中的地位不低,汉人自然受到了很大影响,北方女人又是有名的豪爽洒脱,性格泼辣,更别说东北女人自古就有骑马打猎,敢于拿起武器和贼人反抗的特点,女人地位要比关内高出许多。

    兵工厂的宽敞车间里,用砖瓦水泥堆砌的三丈高墙壁,房顶是木质和铁架的混合结构,高高大大能容纳数百人。徐灏神色欣喜,对于技术改良的追求和重视,令家族技艺保持着领先于北平兵工厂一大步的水准,北平出现任何火器的细微改进都会被第一时间拿来己用。

    有谁能知道,仅仅一天的时间,一把崭新的滑膛火枪即能生产出来?相反朱棣骨子里更喜欢传统冷兵器的大规模作战方式,这从他习惯亲自杀敌就能够看出来。对于新生事物的恐惧,不管是作战方式还是各方面都会产生巨大变革,这令朱棣对火枪有些反感和本能的戒备。

    因此始终控制着神机营的规模,人数一直没有过万,严格限制火枪的数量,大批工匠转而去制作弓弩和甲胄,而历史上火器在明朝的发展停滞,很大程度上就是从永乐朝开始的,朱棣收回了各地火铳的铸造权,加上外部世界的稳定也失去了改良火器的积极性。

    历史上火器的使用一直等到了戚继光时期才有了进一步发展。事实上佛郎机和新式火炮都是得自西方的技术。倒是明朝工匠很快就能掌握并铸造出更好的火枪火炮,由此证明徐灏的跳跃性发展在明初是完全可行的,只可惜封建王朝的腐朽没落没能挽救回大明被灭亡的命运。

    司厂王鉴对徐灏等文武官吏说道:“良弓需半年时间,手弩最少七天。火枪则只需一天。弹药的制作也比箭矢简单多了。骑上马使用火枪,比之鞑子引以为傲的骑射之术射程更远,一位骑士携带四五柄火枪的话。呵呵!”

    徐灏把玩着手里的长形火枪,说道:“养马不易,我们一定要继续尽可能的加以改良,等到了异族骑兵再无法对手持火枪的步卒造成任何威胁时,那么自古以来的北方边患就会得到彻底终结。蒙古骑射?哼!只配用作去打猎了。”

    几十位幕僚和秘书官都思索都督此番对话,有位名叫孙宁的青年问道:“请问将军,要是异族也学会使用火枪并得到制造方式的话,又该如何呢?”

    徐灏笑道:“这是无法避免的,我早就说过,火铳等火器是自宋代发扬光大,元朝时的蒙古人已经使用火铳辅助弓箭纵横世界,征服了西域波斯和花刺子模大片你等无法想象的辽阔土地,是以火药火铳已经随之辗转传遍到了整个世界。也就是说,不管我们研制出火枪与否,类似的火枪都会出现。火枪或许会改变战争结局,但却无法改变整个国运。”

    此时没有人会理解徐灏最后一句话的深意,孙宁疑惑的道:“那岂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徐灏把火枪交给赶回来的沐皙,说道:“当然改变了,你们想想北元总共多少人口?最多不会超过三百万,而且还是很落后的游牧文明,这在冷兵器时代是无与伦比的优势,所谓控弦之士百十万,对我汉人来说无疑是噩梦。而有了火枪呢?我汉人现今人口四五千万,举国动员总兵力不下于二百万,操练十天半月即可拿着火枪奔赴战场,火枪的威力你们都感受多次,一个平民经过严格训练,三个月就能熟练掌握火枪的发射技术,而一个蒙古精锐弓箭手呢?得需要自小常年不断的练习骑射不可,人的力气总归有限,充足的火枪和子弹理论上是无限的,试问百万火枪兵对上百万的蒙古铁骑,谁胜谁负?”

    孙宁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以我举国之力和人口优势,时间拖得越久,蒙古人就越不是敌手,因为他们消耗不起。”

    徐灏深深注视着这位年仅十八岁的英俊青年,对着其他人说道:“这就是奥秘所在,现在无需考虑异族会持有火枪,可今后早晚会面对,你们回去都好生想想,怎么才能让全军更好的发挥威力,同等条件下该怎么去击败敌人,用白话文写一篇文章给我。”

    王鉴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徐灏转头对他说道:“所有工厂都要成立股份制,我徐家会拥有大多数股份,诸位师傅都会分给些许股份,根据利润每年按比例分给钱财。暂时除了火枪火炮的工厂外,其余任何行业都鼓励大家伙开设属于自家的工厂,比如造船开矿制作供应火器的零部件,更欢迎生产比如农用机械,瓷器玻璃器皿等等商品,我保证工匠商人的地位会和读书人一律平等,起码在这辽东,任何人的后代都可以读书做官,可以穿丝绸可以任意改变职业,不会受到任何歧视。”

    王鉴等数百工匠即使早知徐灏善待他们,也没想到竟会善待到如此地步,都被惊呆了。

    “大人。”王鉴神色复杂的刚要继续说下去。被徐灏伸手阻止住,“什么都不用说了,即使王爷怪罪那也是我来一力承担,绝不会牵连到大家伙身上,当年我对你们的承诺就一定会兑现,只要徐某不死,也一定会坚持下去,绝不反悔。”

    不提工匠们对此议论纷纷,有的相信有的怀疑,但不管怎么说。人人都对信守承诺的徐灏非常尊敬和感激。即使终究是昙花一现。

    摆脱世代传承的桎梏和低贱的社会地位,后代子孙可以读书做官或从军习武光耀门楣,此乃无数匠户自宋元以来的梦想。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这是这一刻很多男人的想法。顿时纷纷散开全神贯注的投入到了工作中。

    精神大振的王鉴拉着徐灏朝着山洞走去。经过长长的隧道,来到兵工厂的最核心区域。

    山洞深处不时传来叮当的敲打声,一辆辆推着碎石的独轮车来回往复。徐灏对这里很熟悉,因为是他亲自选择的地方,这两年还会修筑大连城池时顺便修建一个更加隐秘坚固的家族核心兵工厂和安全基地。

    在一间密室里,王鉴指着架子上的东西说道:“幸不辱命,大人真乃奇才,看似简单的建议,却一举使得眼下瓶颈迎刃而解。”

    架子上排列着一个个涂满油脂的纸壳子弹,另一边石壁上悬挂着锋利刺刀,此乃历史上不亚于马镫的小发明,却对火器的发展产生过不可估量的贡献。

    徐灏满意的道:“马上着手装备部队,终于可以淘汰掉长矛兵了,射速提高了多少?”

    王鉴说道:“每分钟可以达到三四发,如果改为线膛枪的话,三百米外即可痛击骑兵,如果人数相差不悬殊,三千火枪不等近万骑兵冲到近前,应该能彻底把骑兵击溃,就算有一两千的漏网之鱼,装上刺刀也足以取代长矛手和蒙古骑士一战了。”

    徐灏笑道:“我麾下总共不到一万兵力,争取在一年内都换上线膛枪,滑膛枪继续生产,早晚得普及人手一枪。”

    密室里到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和零件,徐灏手里拥有无烟火药和雷汞,王鉴正在全力以赴的研制火帽,也就是各式子弹炮弹发射必备的底火。

    现在的燧发枪是前装火药弹丸,必须站着装填很麻烦,徐灏太清楚后膛枪才是火枪的终极形态,等发明出了火帽,即可引入后膛击针了。

    徐灏压抑着内心中的狂喜,没想到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即跨越了四五百年,当然还需要很长时间的去反复试验,总之刺刀的出现会使得远古以来一直困扰着统帅们的难题,远程部队不善于近战,而近战部队又无法远射得到彻底的解决,这也是为何蒙古骑兵能征服世界的原因,可近可远机动性最强。

    带有击针的后装线膛枪无论是射程、威力、精度都得到大幅度提升,也解决了装填速度的问题,打仗时可以跪着躺着,无需排成长长的线形队列和对方近距离的恐怖对射,恢复了步兵的机动性,则到时步兵的弹幕足以消灭掉号称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满清八旗。

    正当徐灏搬到军营里和士卒们一起进行操练,开始研究新式装备对明朝军队建制的影响时,返回北平的朱棣迎来了都指挥使张信、右布政使郭资、按察副使墨麟等官员联名上表,请他即皇帝位。

    想燕王已经起兵三载,众将士冒霜露,犯矢石,浴血奋战,虽然常乘胜逐北,但也屡频于危,所克城邑,兵去旋复为朝廷守,三年来所得止步永平、大宁、保定三府,此外加上个塞外辽东。

    三年来不可避免的让全军将士都感到厌倦了,这么多人战死沙场,活下来的人还得继续追随燕王去南征北战,眼下和朝廷之间成了看似永无休止的拉锯战,太多的人迫不及待想要把朱棣抬上皇帝之位,所有人也好跟着一并鸡犬升天。(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资本主义萌芽

    徐灏清楚燕王是绝不会马上称帝的,没拿下京城之前绝对不会。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乃先帝当年赢得天下的帝王之策。

    果然朱棣当众声称:“天位惟囏,焉可必得?”表明自己没有做皇帝的野心,然而和手下一起讨论此事已经是暴露了有当皇帝的打算,随即王府书记和实录上的记载都被删除的一干二净。

    起先大家伙都以为燕王是在故作谦逊,自古帝王即大位,要有臣民连续三次劝进,因此都督顾成等跑来再次相劝,谁知朱棣摇头不干,接着身份仅次于燕王的宁王朱权来了。

    三劝之后,群臣眼见燕王仍然不允,看来这回事是真的了,这位确实暂时不想当皇帝。

    徐灏也凑热闹的献上一份奏章,朱棣虽说回绝众意,但对下面人的拥护忠心总得表示嘉许一番,总之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皇帝是指定要做的。

    十分高兴的燕王大肆给有功之臣升官,最后人人皆大欢喜,其中顾成升为了后军都督府右都督,徐灏升为了左都督。

    到底大连的风声传了些过去,得知侄女竟然成了什么辽东郡主,这让朱棣对徐灏越来越恼火,马上宣布封三子朱高燧为辽阳郡王,名义上还得遣使往朝廷告知请求予以册封。

    谁知朱高燧不乐意去封地,留在北平城里百般拖延,辽阳还有修了一大半的辽王府。再说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藩王就藩得先修座王府,设立王府官吏和三卫,得进京接受帝王赐予宝玺等繁琐仪式,非是想成行就能成行的。

    朱棣一心想尽快南下争夺皇位,没时间去理会任意胡来的徐灏。命房宽去了辽阳。

    这几年来尽管徐灏曾经反复劝说直下京师,但朱棣一直不予采纳,因为太冒进了,但是现在朱棣终于改变了想法。

    建文君臣提倡以儒家学说治国,文臣向来对武将和太监不感冒,是以朱允炆对宦官约束甚严,洪武朝遗留了宦官奉命出使外国,担任监军,采办贡品监督矿井的先例,朱元璋晚年必不可免的使得一些中官在各地仗势侵暴吏民。大肆敛财等不法行为,各地官员多有告发。

    朱允炆对先帝嫔妃都不容情,何况家奴?每每下旨命当地官府就地逮捕,处罚起来绝不留情,对此徐灏很是欣赏。也不禁对喜欢重用太监的朱棣感到忧虑。

    如此一来,自是招致了宦官们的集体不满。值此北方的战事方兴未艾。早就受到燕王笼络的太监们都盼望着燕军能够得胜。

    如此不仅可以报仇,而且由于拥戴之功将来必有福报,今年一些被贬斥的宦官纷纷北上投奔燕王,就算呆在紫禁城里的太监,也有很多怀有二心。

    如今朝廷倾尽全力阻击燕王南下,以致燕军被迟滞在河北。不得南进,相对之下京师防卫显得很空虚,因此官宦暗中将城防等情报巨细无遗的密报朱棣,意在希望燕军避开朝廷军队。趁机直捣金陵。

    正不进不退忧心忡忡的朱棣顿时豁然开朗,慨然叹道:“频年用兵,何时已乎?要当临江一决,不复返顾矣。”

    决意南下的朱棣似乎忘了徐灏的建言,只字不提不说,传令沐皙的船队攻打朝廷水师,意图牵制盛庸的山东军。

    旅顺口,徐灏正蹲在红叶的院子里观察着姑奶奶的最新成果,三架黄道婆发明的三锭脚纺车,合成了一架能够装有十六个纱锭的水力纺织机。

    辽东半岛的气候非常适宜种植棉花,更是最适合养蚕了,后世产量占全国的三分之二,除了可以用来纺织,蚕蛹还是高蛋白的美食,周围又有的是羊毛可收,是以不等徐灏发觉,钻进钱眼里的红叶早已敏锐发现了商机。

    出门游玩时,红叶拜访村里的当地人,一惊一乍的品尝了黑色蝉蛹的味道,以及被誉为小神仙的青蚕,外表毛茸茸的很吓人味道却不同凡响,一种很鲜香的味道。

    雪白蚕茧的发现不禁令红叶等女孩喜出望外,因这几年经营绸缎买卖带来了丰厚利润,没可能放过这天赐的发财机会,奈何本地人口稀少,断不能学习松江府一带到处都是绸缎坊的作坊模式。

    于是乎,明朝资本主义萌芽也诞生在了红叶手里,很会利用徐家精于技术的特点请来近百位匠人用休息时间帮着改良纺织车,以为节省人力。

    徐灏对此喜出望外,暗骂自己太笨了,资本主义不就是从珍妮纺织机开始的嘛?

    资本兴起非是一日之功,而机械取代人力乃是资本发展的必经之路。

    最令人开心的是制约资本兴起的环境不存在,有了自己支持,为了赚钱又受制于地理限制,红叶必须要尽可能的扩大生产规模,降低成本,只要能赚到钱,一定会有的是人闻风有样学样。

    徐灏搂着嘴里叼着牙签的妹妹,套用后世用语,语重心长的道:“咱们做人要厚道,你致富可不能忘了乡亲们,要带领大家一起走出辽东,冲向世界。”

    红叶俏脸透出健康的红晕,兴致勃勃的问道:“真的可行吗?我担心运输不便卖不出去。”

    徐灏指着纺织机说道:“现在要担心的是蚕茧和人手产量的问题,等你能生产出成千上万匹的各种布料丝绸,倾销你懂不懂?你卖的便宜还愁没人来买?光是军服这一块就够你赚了,再说哪怕光是卖纺织机也能赚到金山银山。嗯!是不是该创立专利法了?”

    红叶有些不解的瞅着哥哥,说道:“我最讨厌杭州的行帮了,每次想多进些绸缎或投资当地商铺,商贾就诉苦说行帮自有规矩,不许相互竞争,每月出多少绸缎,什么花色样式,学徒帮工都有规矩,谁敢乱来就会被撵出行业。”

    徐灏不在意的道:“在这辽东不许行帮立足,工会嘛估计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敢来找事就请他们吃枪子,我妹妹就要成为万恶的资本家。”

    “你才万恶呢,呸!”红叶闹得个老大不满,嘟起了红嘟嘟的朱唇。

    徐灏哈哈一笑,意味深长的道:“你算是抓住了重点,先帝不许百姓自由迁徙,有意纵容行帮限制商贾经营买卖,唯恐手工作坊招收太多雇工,开矿也害怕旷工聚众闹事。因此这些年来官府时而开采,时而下令关闭,严禁百姓开矿,对盐茶等课以重税,想营业有牙税,通关有关税,到达目的地有落地税,使得有钱人家不愿意去经商,只愿意开当铺购置田地,收取地租放高利贷,这都阻碍了资本转化和成长,尤其是禁止海外贸易,造成倭寇猖獗和打消了沿海商人的积极性,总之你好生经营,有哥哥给你撑腰,哪怕是朝廷也干涉也不行。”

    正在这时候,丫鬟笑嘻嘻的道:“沐将军来了。”

    红叶脸色一红,越是临近婚期越是变得羞涩,当下使劲推搡着徐灏,死活不愿和朝思暮想之人见面。

    议事厅,一身笔挺白色军装的沐皙颇有些失望,说道:“西北海域有个遍布毒蛇的小岛,香玉姑娘说可以采取毒液治疗病痛,想要登岛捕捉。”

    徐灏说道:“说的是蛇岛吧?那岛上是有一种剧毒蝮蛇,聘请有经验的猎户去,不许她登岛。”

    沐皙纳闷道:“你竟是了如指掌,那我问你,这附近海域还有什么海岛?”

    徐灏笑道:“蛇岛本地渔民视为畏途,小孩子都知道。”

    沐皙还是一脸怀疑,说道:“南面有多座住着人的大岛,我已经派手下前去招抚并登记造册,其中最远的小岛距离朝鲜济州岛不过四百海里路,岛上有水源,可以修建中转港口。”

    徐灏欣然道:“抓紧时间建造海船,不如此无法连通四方,等打完了仗,吸收山东等地流民前来,在台湾福建泉州等地重开船厂,福建人最善于海航。”

    “近日接到军令了。”沐皙皱起眉头,“命我去打朝廷水师,你看怎么办?”

    徐灏转身走到喝着茶水的徐达身边,说道:“二爷爷您认为如何?”

    徐达慢悠悠的道:“眼看即将过年,朱棣偏偏选择这关口出兵,看来是有了必胜把握。寒冬时节南下,你说他会去哪?”

    徐灏顿时若有所思,说道:“我这就安排人手潜入京师附近,通知四叔这段时日要谨言慎行,因海面封冻无法出航,沐皙你派人去解释缘由。”

    等沐皙走了,徐达盯着徐灏的眼睛,沉声道:“你真的任由第二个朱元璋登基为帝?就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

    徐灏沉默半响,苦笑道:“不然还能如何?”

    徐达微笑道:“来,给老夫讲讲朱棣的丰功伟绩。”

    当下徐灏回忆道:“靖难之役后,五次亲征蒙古,好像还收复了交趾,设立了东北的奴儿干都司,派郑和七次下西洋,编修了永乐大典,迁都北平被后人津津乐道为天子御国门,君王死社稷,被史称永乐盛世,因此朱棣也被尊为永乐大帝。”

    徐达不屑的道:“老夫问你,现在的朱允炆当皇帝,有没可能被后世称为建文盛世?”

    徐灏好半响低声道:“能,先帝留下了大好基业,只要不是昏君在位,谁来做皇帝都是盛世。”(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孤军深入

    建文三年十二月十二日,朱棣誓师南征,此时的北方已经没有能阻拦燕军的官军,损兵折将的盛庸于德州还未恢复元气,何福的五万南兵水土不服不耐寒冷,驻守在济南城外。

    半个月后,燕军避开了真定和德州的守军,从二者间隙直插山东进入淮北,朱棣派出李远等大将带领数千骑兵侦查官军动静,清扫道路。

    官军的疲弱有些出乎朱棣预料,前军大将朱能首先一战击败官军指挥贾荣,斩杀七百人,擒获兵马二千。

    李远八百骑兵偷袭从德州渡河北上的都指挥葛进的万人,官军下马渡河,把马匹放在最后,眼见李远也下马邀战,官军见燕军兵少,不免有些轻视,葛进大吼一声率先冲杀过来,李远带人转身撤退,立功心切的官军穷追不舍。

    这时候二百燕军潜入敌后斩杀守卒,把马匹全部放跑,李远随即开始反攻,官军不敌往后退却,发现马匹都不见了,一时间军心大乱,李远带兵乘势冲杀,一仗斩首四千余级,许多军士溺水而亡,不少马匹落入燕军手里,葛进仅以身免。

    两战两胜,使得朱棣极为高兴,尤其是以八百兵力大破万人的李远立下大功,所部将士加以褒奖,前军都指挥以下军校皆升一级。

    得知盛庸的兵力不过三四万,根本无力进犯河北,而大将瞿能因伤病死,陈晖去了西北募兵,铁铉困在济南城内。没了顾忌的朱棣遂带兵锐意南进,攻克馆陶渡过卫河抵达东阿,拔东平,陷汶上,一路望风披靡所至克捷,绕过孔子老家曲阜,两日即攻破重镇东平,守将指挥詹璟兵败被擒,知州等文官逃得无影无踪了。

    建文初年被贬的东平小吏郑华等人,坚守瓮城死战不退。城破后绝食五日而死。

    正月十五日。燕军攻下沛县,颜真卿的后人知县颜环留下一首绝命诗后,自刎于老父亲身边。主簿廖子清、典史黄谦誓死不降,二人从容赴难。

    燕军继续进攻徐州。支将王聪进攻萧县。知县郑恕城破殉难。徐州乃南北咽喉之地。城内兵精粮足,向来易守难攻。

    不知为何,高歌猛进的燕军没带来威力巨大的新式火炮。张辅的神机营被留在了河北。

    因此尽管朱棣连番使用计谋,也未能拿下徐州,停留一个月后开赴宿州,宿州是燕王外祖父徐王的老家,徐王姓马,乃高皇后马氏的父亲。

    眼看宿州近在眼前,朱棣告诫全军将士那里有外祖坟地,不得骚扰,因朱棣一向自称高皇后嫡生,再次严令部下和百姓秋毫无犯,派都指挥女婿李让前往祭奠,厚赐徐王亲族。

    宿州也因此没有抵抗,燕军穿过宿州引徐州兵马追来,留下都指挥金铭迎敌,金铭于河边设下埋伏,但不慎惊到了官军,官军随即展开反击,金铭见状赶忙带兵逃回河对岸,徐州守军眼睁睁目送燕军离开,没有军令只得无奈返回。

    燕军继续前进蒙城,驻于涡河。铁铉得知燕王南进的意图,调集多地守军仓促组织了四万人前来堵截。

    为了争取民心,八万燕军几乎很少劫掠百姓粮食,后方的补给无法输送,是以携带的粮食吃的差不多了,埋伏多日不见官军踪迹,诸将沉不住气,纷纷请求回军,朱棣则坚决不同意,否决了调大连徐灏率领船队载满物资赶来支援的提议。

    五天后,没了粮食的燕军大败四万官军,于小河斩杀官军两万,擒获将领丁良和朱彬,残余官军退回南岸,迎来盛庸的主力四万人,合兵一处。

    燕军获得官军遗留下的粮食,得以饱腹,而官军则没了粮食,不得已只能采摘野菜充饥。

    二十二日,两军在齐眉山发生了一场激战,互有伤亡,忽然大雾弥漫,战场上难辨敌我,于是双方各自收军还营。

    盛庸有感兵力逊于燕军,采取步步为营的战法,每天挖壕沟以御燕军,往往通宵修筑好的壕垒即将完成,就得放弃起兵追逐燕军往前,等燕军列阵,又得慌忙后退十里地继续挖土,为此士兵疲惫不堪,战力大受影响。

    反观燕军行军不挖堑壕,不筑营垒,只是分布队伍,列戟为门,因此将士可以得到充分休息。

    不过盛庸没让燕军占到任何便宜,沉着指挥冷静应战,以疲惫之师牢牢牵制敌人。朱棣除非狠下心决战,不然奈何不了官军。

    燕军长驱而南下,深入京畿中心地区,所遇到的阻力越来越大。又累又饿的盛庸军半个月后终于得到周围府县的粮饷供应,后继援军源源不断的赶来,每过一日,双方的差距渐渐拉平乃至很快朝着官军一方倾斜。

    与此同时,徐灏乘船抵达北平,对着失去燕王消息的谋士官员大发雷霆,怒斥顾成等将领无能,他官职最高没有人敢出言辩解,灰溜溜的被撵了出去。

    徐灏留下解缙和杨士奇,对着朱高炽和姚广孝说道:“就这么傻坐着?什么都不做?”

    朱高炽苦笑道:“父王临走时严令守住北平,还能怎么办?”

    徐灏没好气的道:“出兵将近三个多月了,孤军在外万一战败怎么办?起码派遣一支军马前往助战,提供军需粮草。眼下四方没有人能威胁到北平,坐在这里只能证明你无能。”

    朱高炽皱眉道:“没有军令能派谁人前往?你得镇守辽东,我得呆在北平,难道让高燧走一趟?”

    “事出紧急顾不得了,请大师和二位大人留守。”徐灏又说道:“协助高燧镇守北平遥控辽东,咱俩一起南下。”

    “你?”朱高炽顿时大感惊讶。

    徐灏说道:“姑父这一次无疑是在孤注一掷了。要么攻下京师要么全军尽殁,没有其他可能。想如此重要关头,你还能守在北平毫无作为?胜!高熙威望会凌驾于你头上,你将来的处境之艰难无需我多说,败了就算姑父能逃回来,可是损失殆尽的八万精锐根本无法弥补。如果你有继承皇位的决心,那么你就要做出选择。”

    朱高炽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此言意味着大家挑开天窗说亮话了,眼前姚广孝身份超然可以不论,其他三人都是最拥护自己的心腹。徐灏说的不错。必须要马上做出决断,不然就会失去下面人的拥戴。

    朱高炽腿脚不便身宽体胖,最后挣扎着苦笑道:“那我给你军令,由你南下还不成吗?”

    徐灏感到很是失望。冷道:“可以。但高熙取代你怎么办?我帮你即是保住高熙性命。但高熙做了太子后,我拿什么去救你?”

    “我明白了。”朱高炽白胖胖的圆脸流下汗水,此刻姚广孝突然间缓缓点头。顿时让他精神一振,咬牙说道,“家里就劳烦三位大人了。”

    很快朱高炽不顾文武官员的劝阻,不顾母亲的不赞同,留下激烈反对的三弟朱高燧在北平,随徐灏五千人马去了沧州,命张辅的神机营一起乘船南下德州。

    一万五千人的火枪兵,尤其是武装到了牙齿的徐灏麾下,清一色的最新型燧发枪,每人百发纸壳子弹加上锋利刺刀,补给源源不断经由沐皙船队运送,战力比之大量装配火铳火绳枪的神机营将士要强上许多,尽管火绳枪的精度距离要好于滑膛燧发枪,但远比不上其中整整两千支的线膛燧发枪。

    当然打仗不能光凭武器精良与否,徐灏的士卒大多没有神机营善战,此乃不争的事实。但是合在一起就恐怕是这世上最恐怖的战力了,加上徐淞身经百战的火炮营,不费吹灰之力即攻占了防守虚弱的德州城。

    正在和官军对峙的燕军军营里,天气已经日渐炎热,对北方士卒最难以适应的就是潮湿了,使得人人体力困乏,水土不服很容易染上疾病,孤军千里在外人生地不熟,使得燕军上上下下普遍产生了厌战情绪。

    这一天,诸将相继来到燕王帐下,又向朱棣提起撤兵,理由是孤军深入和敌军相持,已经失去了出其不意的锐气,硬撑下去就要到了盛夏时节,这时候打仗乃兵法所忌。况且淮地多豪雨,燕军畏热,一旦发生大规模的瘟疫疟疾等疫疾,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张玉建言道:“小河东平野外多牛羊,且二麦将熟,城内外粮食充足,不如渡河择地驻营,休息人马,观敌而动,万全之道也。”

    面对众将的请求,朱棣不免心焦,他已经几天没有解甲了,看上去非常憔悴。

    没想到诸将会如此畏难,不由怒道:“兵事有进无退。”说不得耐下心来好一番解释鼓气,最后说道:“本王故意引其南来者,贼军多南方士卒,久劳于外,孰不思家?若能大败之,则各归故里,岂复能合?”

    很多大老粗的将领频频点头,张玉朱能等少数人却听出了燕王是在有意诡辩,若说思乡,燕军远离故土,岂不是更思归?

    这时候没人敢拆台,朱棣说道:“眼下官军靠着周围县城接济,**万人哪里够食?一渡小河,我军士气懈怠,且贼粮饷已达淮河,相去不远。如敌得到充足的粮草接济,军势复振,我军便难以与之久战了。今应乘彼疲,截断其粮道,可以坐困,不战而屈之。”

    最后朱棣强调说:“我军深入,利已在我,不可少缓,容贼为计。”

    这时大家伙都回过味来了,孤军深入本为兵法大忌,王爷却硬是说成了形势有利,怎么可能呢?人人都带兵打了三年硬仗,即使大字不识一个,也已经无师自通懂得兵法了。

    朱能和张玉见状站出来支持朱棣的意见,诸将见他二位附和王爷,即使心里不同意也都不做声了。

    战争胜负,往往在瞬息之间,而粮饷毫无疑问是军队的命脉,朱棣连续派遣多位悍将四处截断官军粮道,分散官军兵力。

    如果盛庸要移师接应粮草,朱棣便亲自率领大军紧随其后,白天命游骑扰乱官军樵采,夜间派勇士偷袭营地,使得官军不得休息,还得被迫分兵护粮,而燕军又何尝不累呢?

    朱棣为此一个多月没有解甲,整个人像个野人,但如此一来显得更加亲民,将士们有感于心继续坚持。

    四月二十五日,官军缓缓移动到了灵璧,与陈晖的两万西北骑兵汇合,想以持久战拖垮燕军。

    这时候,朝廷送来粮草五万石,军饷三十万两,命都督陈煜率京军马步六万人沿途押送。

    何福的八万人秘密赶来,不知情的朱棣准备带领精锐前去偷袭。(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军队

    四月二十七日,安徽省北陲,淮北平原的东部灵璧县郊外,拱卫京师的六万禁卫被悍不畏死的一万燕军冲杀之下,一截为二,都督陈煜只唬的脸色苍白,不敢应战带着亲兵往后退去。

    将领无能,使得多年没打过仗,久居京城的一干将士们顿时行伍大乱,幸亏人多势众多年来一直没有疏于过操练,倒是没有立即一哄而散;有的人举起武器迎敌、有的人转身追随主帅、有的嚎叫着杀向燕王、有的跑向灵璧军营、很多人朝着没人的地方逃命,少数人则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总之都在各自为战。

    随后而来的朱能见机马上指挥两万燕军包围上去,立时杀的平日里待遇最好地位最高的天子亲军们丢盔弃甲,哭爹喊娘。

    这时盛庸动用灵璧全部兵马前来救援,陈晖的两万骑兵呼啸而出,当场斩杀燕军数千,使得朱能被击退,朱棣放弃了直接擒杀陈煜的诱人想法。

    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埋伏在密林中的朱高煦率数万伏兵尽出,形成了对官军的夹击之势。

    结果一场血战下来,官军首先渐渐不支,陈煜丢下所有物资骑马逃走,陈晖击败了朱高煦的骑兵,而盛庸的山东军士气不高,逐渐竟败走退入营中,陈晖被迫冲向安徽,盛庸下令堵塞垒门,继续坚守不出。

    死尸遍地的战场上,燕军正在收拾残局,朱棣皱眉思索着下一步。忽然张玉满脸喜色的走过来,说道:“何福率领的八万官军在赶来的路上被世子和徐灏击败,杀死并俘虏了四万人。不然今次危矣了。”

    朱棣惊讶的道:“他俩带兵过来了?”

    张玉点头道:“就在百里地之外,兵力一万五千,其中有犬子的神机营和徐灏的辽东军,等候千岁命令。”

    朱棣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虽然打胜了,可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自己阵亡了一万多将士。杀伤敌人不过三万余,其中盛庸所部几乎没死多少人,死的大多是陈煜的京军。而长子和徐灏却凭借一万五千人即大败八万官军,自身竟然奇迹般的毫发无损。

    又是火器,朱棣自是太明白徐灏凭借的是什么了,想了想说道:“那本王就带兵继续前进。命世子围困灵璧。能把贼军主力死死困在这里,他们就是立了大功。”

    百里外的军帐里,浑身大汗淋漓的朱高炽里里外外的衣衫都湿透了,碍于王族颜面又不好脱下来,苦着一张胖胖的圆脸,问道:“俘虏该怎么办,送送不走,带着又不妥。都是些南方人,我担心他们四处劫掠本地百姓。落草为寇。”

    徐灏把一套改好的军服递了过去,笑道:“换上这个会凉快很多,解开军纪扣更风凉,别穿着闷死人的长袍大褂了。”

    朱高炽指着一身甲胄的张辅笑道:“现在我瞧着顺眼多了,倒是穿着沉重的盔甲,真是辛苦你们神机营。”

    张辅抬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苦笑道:“王爷不许穿新式军装,没法子。难怪徐灏不愿戴着数十斤重的盔甲打仗,连精钢铸造的胸甲也不喜欢,现在我也觉得太不方便。”

    徐灏笑道:“除非你穿着坚硬钢板,不然一颗子弹即能穿透现有的任何甲胄,所以要么给全军通通换上最贵重的龟甲,要么就穿着布衣轻松上阵,不然意义都一样,还能节省打造保养盔甲的钱呢。火枪兵非常依赖后勤补给,银子都用来开设工厂训练运送物资的马车士兵了。

    今日官军都穿着轻便的纸甲,你们也看见了,子弹能连续穿过二三个人,就和没穿衣服似的。”

    朱高炽后怕的道:“你这火枪威力太惊人了,将来两军作战再不用相互厮杀,隔着老远就能要人性命。”

    “火枪也有局限性,遇当善战的敌人,优秀的将领,肉搏也无法避免,打不好一样吃败仗。”徐灏接过来一碗清水,又说道:“这是必然趋势,不管是用火枪打仗还是刀剑打仗都是一样的残忍无情,没有任何分别。那些俘虏我吩咐沐皙沐毅去操心,你们放心吧,在南方沐家还是很有威望的。”

    朱高炽喜道:“不错。来人帮我换上这身军装。”

    看着世子脱下寻常便装,轻松上阵,闹得张辅也忍不住有样学样,出去换上了以往的军服,神机营将士早就苦不堪言了,欢声雷动纷纷扔下甲胄,穿上了相对凉快的军服。

    徐灏有意淬炼性格良善的朱高炽,要带着他亲临一线,事实上朱棣也是如此命令的。

    当晚气温凉爽下来,派出近千带着四五支火枪,欧洲人被誉为龙骑兵的斥候队,全军拔营跟随在后。

    凌晨时分抵达灵璧,徐灏没有急于强攻背靠悬崖峭壁的官军营寨,而是围着安营扎寨,抓紧时间整编队伍,把训练重点放在了演习上,这令朱高炽和张辅等将领大感新奇,演习的重点是夜间作战,对现在的参谋部来说小菜一碟,无需徐灏去操心。

    火铳和火绳枪的兵士分在一起,依然隶属于神机营,安排在中军负责贴身保护朱高炽。

    每日都有沐皙的战船前来输送粮草补给,朝廷水师已经调往长江去了,整个河道被燕军所掌控

    神机营的燧发枪士卒安排在最前方阵地,燧发枪的优点是密集阵型,可以无需隔着一人宽的距离才能进行射击,也不用非得采取长长的线形阵型。。

    徐灏的五千人就是如此,开始采用灵活机动的现代战法,士兵们十人一班,三十人一排,以一千人一团为作战单位,战时跟着旗帜行动。听从校尉指挥。而校尉会有上级将领召开战前会议,把此战的目的战法和战略意图交代清楚,以此类推。打仗时有传令兵根据旗帜传达命令。也可以用传统的鼓号发布军令。

    为此徐灏犹豫了很久,是否该放弃现今最成熟的明朝作战体系,最终决定以近代方式编军,因为冷兵器时代要尊重古代的军事战法,而火枪的出现就意味着要遵从近现代的一切了。

    关于军队徐灏属于半吊子的门外汉,但他懂得古代军队的组织结构有它的合理性,而打仗主要是依靠个人勇武。也很重视军纪、阵型和配合,光是阵型就多达三百多种,这对火枪兵来说自然毫无必要。

    古代军队靠记功靠鼓励靠奖赏靠将领个人威望等去打仗。有时候也得靠抢劫纵容来维持斗志和士气,所以往往打仗时朱棣三令五申要围城必阙,归师勿遏,是为了避免逼得敌人拼命。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官军崩溃逃亡。

    而近代军队抛开武器、严格的训练和组织结构等。最大的特点是有了思想灵魂,竖立国家概念和民族主义,优势是团队精神,依靠它产生各种灵活战术并高效率的控制军队。

    近代军队更讲究军纪和训练,注重培养低级军官的军事素养,历史上近代军队完胜古代军队的战例很多,看似现代军队要强于古代军队,但凡事没有绝对。现代部队被一打击溃的例子多了,而古代一样有类似近代现代的铁军。比如秦朝军队、岳飞的岳家军,据记载戚继光的军队能站在雨中一动不动几个时辰。

    还有朱棣的北平嫡系燕山三卫,经过常年训练,往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会跟着主帅血战到底。

    徐灏是为了有别于军户世袭制度,保持一个常备军体系,哪怕没什么作用,也得首创留下一个制度来。

    近代部队很注重个人服从集体,条件反射似的去服从军令,为了灌输为国为了民族而战的信念,模仿解放军的政委,设置了教导员和教导大队,起码要让普通士卒搞明白上级是怎么回事。就拿现在的明朝武官体系来说,五军都督府,设左右都督、同知都督、副都督、佥都督若干人,一般对外都称为都督,一般百姓谁晓得是怎么回事?说穿了普通士卒就是猪狗,只要听令卖命就行了。

    明朝规定,兵部有出兵之令而无统兵之权,五军都督府有统军之权而无出兵之令。有军事行动时,兵部奏请委派某一都督府某一都督率兵出战,而分调其他各都司、卫、所的兵丁归其指挥。

    等军事行动结束,将帅即归回原都督府,兵丁归回原工所建制。这种体制显然是为了防范军权旁落,是为了对将帅们的职权有意掣时,其必然结果是,要付出大大削弱自己军事威力的代价。

    对此徐灏虽然没有造反的意思,但是他完全不会愚忠于帝王,没有军队就没有生命保障,因此有意军队私有化。

    按照近代的军队番号和建构创立军队也是必然选择,哪怕百年后会造成军阀割据常年战乱,也好过被满清统治数百年又被西方列强轮番欺辱,更何况日本鬼子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总会有伟人出生结束乱局,实现大一统,谁也预料不到后果,徐灏只能靠着自己的理解去做事,加上自己的私心。准备摒弃明朝以地域命名的方式,取消前后中左右五军的架构,等今后采用军、团、营、连等,什么小旗总旗的听得太别扭了。

    总的来说,除了官职和编制会有些改变外,重点是发展完善近代军队的战术思想和爱国思想体系,无论如何都要进行试验,即使明朝军队体系已经有着完善的制度,问题是该怎么做呢?

    徐灏有些挠头,他毕竟不是什么思想家和军事家,看来这方面只能乱来了,或是让时间去慢慢发展,或是让下面人集思广益根据实践来改良,可惜“武备志”的作者茅元仪还未出生。

    正当徐灏苦苦思索的时候,因为军粮不济,盛庸军不能长久支持。这天晚上,官军从各座寨门蜂拥而出。

    几天来燕军白天黑夜都要进行一次演习,很快值夜的军士吹起了号角,还未入睡的徐灏从帐篷里走出来,四周帐篷里冲出来一个个亲卫。

    徐灏说道:“不要惊慌,敲鼓命令全军就地开火。”

    经过反复演习的燕军士卒忙而不乱的冲出来列队,军官大声发出命令,有的士卒举起火枪,有的运送火药弹丸和手雷。等官军跑的近了,张辅的神机营率先朝着前方开火,随后一万人密集开枪。

    倒是朱高炽的中军点燃了一个个火盆,士卒身前摆放一条长长的火绳,火油的气味弥漫。

    检验证明,火绳枪开火的成功率是百分之六十以上,而燧发枪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距离二百米内命中率是很客观的,但那是指密集射击,以现有的工艺水准,想要命中敌人得大概八十米左右,精确命中得五十米以内,超过百米根本没有命中率可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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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介绍:
徐灏生活在大明朝建国之初,这是一个令贪官苦不堪言,功勋富豪朝不保夕的时代。
各个位面皆有穿越前辈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平凡的徐灏准备过平凡的生活。
因为平凡中自有乐趣,自有真谛。平凡的明穿日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平凡的明穿日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