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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小钗     平凡的明穿日子txt下载     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又见百合

    欧阳伦与其说是死在了徐济之手,不如说是死在了以朱允炆为首的南方文臣之手,触犯了人家的利益,遭到强烈反击是必然的。

    朱允炆不愧是皇位继承人,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而齐泰黄子澄之辈对于政敌一样没有丝毫怜悯,可见政治上就是你死我亡,撕破脸了后根本没有一丝转圜余地。

    徐灏吃惊之下也容不得他犹豫,果断命沐毅出京暗杀来宝全家,不然等来宝活着进京授人以柄,一个欺君之罪不死也得脱成皮,最可怕的是关在大牢里无人过问,等到朱元璋驾崩后,性命如同蝼蚁般随时随地会被他人轻松捏死,能坚持到朱棣进京嘛?

    徐灏侥幸之余对大哥二哥算是彻底失望,即使他俩并没有置兄弟于死地的想法,可是其行为已经是不计后果了。

    因此满腔愤怒的徐灏马上推倒了嫂子朱巧巧,其中过程没有感情可言,完全是肉-欲上的放纵,借此彻底斩断那最后一丝亲情牵绊,让自己彻底狠下心来。

    无耻之徒总能给自己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徐灏的借口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很清楚若没有歹毒无耻,卑鄙下流的良好心态,那就不要去试图染指权力巅峰了。

    温柔乡不愧是英雄冢,怒火被朱巧巧平息浇灭,冷静下来的徐灏是以没有直接悍然出手,而是选择足不出户的享受温柔,一动不如一静。

    盛夏夜晚无人会安心睡眠,竹园里的两处温泉池子成为了一等一的纳凉去处,池子里灌满了清凉泉水,引得女人们趋之如骛。

    徐灏闷闷的站在假山上,大叹成亲早了,往年这时候乃最幸福的季节,家里女孩子都被蛊惑去学习游泳。衣服少少尽情在眼前晃悠,白花花的大腿无处不在,可怜今年被妻子不客气的撵出家门,好让全家女人们脱得精光整夜戏水,这漆黑夜晚想登高望远都不得,什么都看不清。

    带着暗自偷笑的芷晴漫无目的的到处瞎走,徐灏无精打采的道:“可怜有家归不得,你说大半夜的咱俩能去哪?”

    芷晴娇笑道:“姑娘们的院子是万万去不得的,如今不同往日,往日在自家姐妹那儿借住一宿无妨。如今不说姑娘们年纪大了,表妹们也得避着些嫌疑。大奶奶和长辈那里也不便打扰,何况她们现在人都在咱们院子里呢,要不去四姑娘的落梅居好了?”

    徐灏没好气的道:“你绕来绕去的一堆废话,直说没人收留咱们不就结了?可怜两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相依为命浪迹花园。翠柳住在山顶上走一趟累得半死,再说她天性好洁厌恶男人,去了也得被赶下来。”

    “流浪犬?”萌萌比喻新颖的令芷晴耳目一新笑个不停,好奇的道:“听人说四姑娘有避世的意思。难道你就任由她不嫁人么?”

    徐灏自负的道:“不嫁人怎么了?我又不是养不起妹妹,总之她自己不愿意,那谁也别想强迫她。”

    芷晴背地里不服气的撇撇嘴,说道:“听闻三姑娘要进宫给皇太孙做嫔妃了。以她的木讷性子岂不是自找苦吃,真不明白为何就不来求你呢?”

    徐灏冷笑道:“我也不知翠云怎么想的,那天我派人去接她,结果她当着很多人的面前。说是自己心甘情愿要进宫,说什么皇太孙儒雅仁义身系天下,身为女人被选中了自当全心全意服侍殿下云云。那番肉麻话连我听得都替她脸红,最后说哪怕是做个寻常宫女也要甘之如饴,如今一心一意就等着被送进宫了。

    岂不知那边原本是想送翠柳进宫去,以翠柳才智和容貌才是生来魅惑皇帝的最佳人选,说翠柳是古时妲己不为过吧?可笑翠云没有自知之明,翠柳外在狐媚实则内里冰清玉洁,乃是我生平见过最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奇女子,她是不屑于依靠男人生存的女子,要不然嫁到谁家不会被丈夫视若珍宝?而翠云外在端庄内里胆怯,怎么就贪慕虚荣梦想做贵妃娘娘了?哼!将来就等着哭死吧。”

    芷晴拉住徐灏衣袖,叫道:“怎么了,难道皇太孙不喜欢她么?”

    徐灏停下脚步解释道:“喜欢不喜欢我不知道,不过本朝皇族丧事承袭前朝,除了皇后和指定免死的嫔妃外,大多数嫔妃都得一起殉葬,你说翠云有可能当上皇后嘛?”

    芷晴吃惊的合不拢嘴,她打小住在深宅大院里,开国皇帝又没驾崩,因此对此一无所知,而沐夫人母女自是不会当着丫鬟的面,背后议论皇族之事。

    徐灏有些纳闷的道:“按理说以前翠云不是那样的人,随遇而安的性子很不错,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

    突然有人幽幽说道:“多谢三哥哥的评价,可谓是翠柳知己了。”

    芷晴赶忙扭过头去,就见一身白衣的徐翠柳袅袅婷婷的打凉亭里下来,因天色暗淡适才竟然没留意那里有人。

    徐灏不好意思的道:“是我失言了。”

    徐翠柳眼眸复杂的望着三哥,说道:“既然哥哥今晚无处可去,那就索性去妹妹那里好了,莫非是哥哥嫌弃?也认为妹妹生的狐媚相不吉利。”

    “胡说八道。”徐灏上前一把搂住翠柳弱不禁风的肩部,“在我心里,你和红叶一样。”

    徐翠柳微微害羞的低下头去,她在家里只接受和徐灏亲密接触,其他男人哪怕是远远看她一眼都会忍受不住,感觉肮脏不堪。

    当下徐翠柳依偎在哥哥怀里,一如小时候挽着对方的手,轻笑着抬脚朝前面走去,说道:“落梅居是冬日的去处,夏日则住在前面池子边的采莲船。”

    芷晴笑道:“姑娘果真是雅人。”

    三人走了没多远来到荷花遍地的池边,船儿不大也不小悬挂着几盏宫灯,踩着木板走上了船舱后面。

    芷晴感受着脚下轻微的悠悠荡荡,说道:“走了半天出了一身的汗,我想洗了澡换件干净衣服。”

    徐翠柳不见外的推开舱门,说道:“请进去吧,我这里就两个小丫头。可没人伺候你。”

    芷晴笑道:“奴婢就是丫头哪敢让人服侍?我自己进去就好了。”说完提着手里的灯笼走了进去。

    徐灏故意说道:“我也去冲洗下。”

    徐翠柳丝毫不以为意,任由他们去自己的浴房,殷勤说道:“那我就给你寻几套衣物来。”说完转身去了。

    不料随朱巧巧一起回京的萧雨诗晚上来寻她,话说自从徐灏和沐凝雪成亲后,萧雨诗就有意无意的躲着表哥,徐青莲和徐翠桃先后出嫁,绿竹留在北平据说要代替红叶嫁给朱高煦,红叶乃是家里的孩子王一刻不得安生,翠云不在,喜静不喜闹的萧雨诗遂和徐翠柳相处亲密。

    沿着东首小廊悄无声息的走到船头。那里摆放着一具天然木墩雕刻成的木几四只凳子,丫鬟盼儿弯着腰蹲在对面的石阶上清洗着鲜藕。

    萧雨诗不想惊动盼儿,没的受到惊吓一头栽倒水里,船上到处都是东西相通的木门,随手打开一个走进船舱里,就听里面传来男女说笑声。

    “好好的清水被咱俩给用脏了,反正我力气小,一会儿你去打水给换上。”

    “笨死了,没见上面有管子嘛?谁会傻傻的成天提水洗澡。”“咦?我试试能不能流出水来。”

    莫非表哥和翠柳在一起洗澡?老天爷!受到惊吓的萧雨诗几步走过去透着空隙一瞧。水声汩汩,原来是表哥和芷晴那丫头正赤身露体的站在浴桶内玩着水。

    心头鹿撞的萧雨诗赶紧走出来,重重一推门框,大声说道:“翠柳你在不在?”

    “里面有人呢。别进来。”

    芷晴使劲推开男人按在胸前的大手,急冲冲的跨出浴桶推开门探出头来,一见是萧雨滢便笑道:“翠柳姑娘去为少爷寻衣服了,应该快回来了。”

    萧雨诗羞笑道:“你俩真是的。双双跑到翠柳屋里来洗澡,幸亏我习惯了先问一声,不然一头闯进去那还得了?”

    芷晴笑道:“都怪天气太闷热了。一时受不住就挤在一起。”

    萧雨诗心中暗叹,芷晴乃徐灏夫妇俩的贴身丫头,一起沐浴实属寻常之举,可是翠柳会允许他们俩占用自己的浴桶厮混一处嬉闹,就不嫌脏?想必明日就会把木桶给扔了。

    很快徐翠柳带着丫鬟娟儿捧着两套干净衣物送了进去,萧雨诗坐在船头望着漆黑黑的水面怔怔出神。

    徐灏穿着一件青萝背心,簇新的雪青杭纺大官人裤子,没有穿袜趿着一双熟丝塌跟皮底细草鞋走了出来。

    芷晴穿着一件浅色鱼肚白杭绢水田衣,一条俗家的杭纱本镶边雪青散管裤。一双黑缎小弓鞋,手里执着一柄聚头扇,好似一个娇俏可爱的小书童,笑嘻嘻的跟在后头。

    而徐翠柳差不多同样穿着,素白雪衣一双草鞋,手里拎着一柄圆背湘竹单纱扇,跪坐着用小刀把鲜藕削成了片,拈了十几片盛在了瓷碟里,点了一颗红樱桃很是好看。

    萧雨诗见状打趣道:“瞧瞧你们三人,都像是槛外人一样。”

    徐灏眼见翠柳客客气气的请自己入座,亲手递过来一片鲜藕,无奈的道:“她倒是真出家,学了许多出家人的礼貌就与我生分起来了,可曾记得从前不管坐着睡着哭着笑着都任意支使我了么?”

    徐翠柳莞尔一笑,抬手把鲜藕塞到了徐灏嘴里,娇笑道:“就算是出家那也是你妹子,反正哥哥得宠我一辈子。”

    芷晴笑嘻嘻的也张开嘴,翠柳笑着放进她嘴里一片去,徐灏觉得有趣亲手喂了翠柳一片藕。

    萧雨诗摇头叹道:“你们三人闹到一处,这回子我成了槛外人。”

    翠柳说道:“你自己要到槛外,怨得谁来?”一下子堵得萧雨诗一时间说不上话来,索性扭过头去。

    徐灏见状有些头疼,别人可以予取予携没有顾忌,雨诗就不能了,不然就会违背自己的承诺纳她为妾,此例一开后患无穷。

    不料雨诗忽然笑嘻嘻的道:“我倒是不肯忘了你,可你偏偏明儿又得去了槛外呢。”

    翠柳轻笑道:“阿弥陀佛!冤死人了,我总是为了你痴,而你却要我与你疏远些。”

    雨诗轻哼道:“不叫你疏远,莫非还叫你亲近些不成?”

    翠柳立即笑道:“晓窗鸳梦人双璧,绣阁蟾魂月一钩,这两句你忘了么?后来我感怀诗里,半夜耐寒量药水,累旬忍苦侍闺房,你没见么?我因为是你已经入了清净医法门,怕你烦,不敢来同你说句体己话。其实心里头时刻忘不了你呢。”

    轰隆隆!徐灏立刻被这一番对话震的里嫩外焦,当下和傻眼了的芷晴大小瞪小眼,面面相觑,莫非家里又出现了一对百合?

    ps:这一周数据真是好凄惨,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闹得小钗抓耳挠腮苦苦思索不得要领,莫非是猪脚成亲了的缘故?老天。(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幻想家

    徐翠柳和萧雨诗大玩机锋,看着徐灏目瞪口呆的样子,双双娇笑的花枝乱颤,芷晴则马上反应过来是被骗了,随着轻笑起来。

    情窦初开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子长时间周围没有异性,玩闹时喜欢尝试着你扮作才子我扮作小姐就好似过家家一样,家里很多丫鬟都热衷于此,郎情妾意的不亦乐乎,赠一首情诗回赠一只香袋什么的,有时她和别人好了还会引出争风吃醋的怨偶来。

    徐家对此管的很严,偶尔闹一闹无妨,整日里纠纠缠缠就得给打发出去了,因这就代表女孩子思春到了一定程度,不尽早嫁人的话很容易自甘堕落勾搭男人。

    徐灏也感觉翠柳雨诗就是闹闹乐子而已,借此排解下寂寞,不是真正的同性-恋。

    而百合在大明并不鲜见,尼姑庵里有很多或天生厌恶男人或遭受过男人伤害过的女人不惜落发出家,然后同住一处修行,而皇族是百合最多的地方,対食菜户里有很多宫女对宫女,老朱同志对此最是厌恶,一经发现立即处死。

    这都是建立在迫不得已的情形下,其中心酸不为外人道,但不管是男男还是女女即使在民间也是不容于世。真正的同性-恋是指和夫妻一样一起过一辈子,是真真正正的携手一生不掺杂着任何其他因素,试问谁敢?

    明朝喜好男风的文人可谓是多如狗,试问谁没有娶妻?如果真的和喜欢的男人拜堂成亲,徐灏绝对会第一个前去贺喜,没有此种敢于蔑视世俗一切伦理,追求幸福的勇气,没的令人感到恶心。

    晚上大家说笑了大约两个时辰,眼见夜已深了,萧雨诗遂起身告辞。徐灏也带着芷晴离开返回竹园。

    第二天竹园书房里,徐灏兴致勃勃的翻看经过两年来不断收集汇总的一堆情报。

    现在徐灏最大的课余爱好就是研究外国了,至于大明内部永远是那么一回事,身在其中没有丝毫乐趣可言,不过他不乐意看那官方令人挠头的文言文,而且话说更新实在是太慢了,没有时效性。

    此刻手中的情报乃特别针对他要求的半文半白,徐灏一边看的津津有味一边自动脑补,是关于南越的,看完后多少明白了为何南越会和倭国一样。老朱同志没有下旨攻打。

    首先对于古代来说连接南越的云南气候条件恶劣,当地少数民族众多,道路不畅危机四伏,得需要时间来稳固统治,立国这么些年了仍然时时发生叛乱。

    再来是南越的山川里地是一大阻碍,就连蒙古三次远征都被击败了,老朱同志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而打败蒙古军队的南越陈朝乃是汉人所立,往上是汉家李朝。一切礼仪制度都和中原历朝历代无异,有官吏有科举有宗室等等,唯一通行的官方文字是汉字。

    或许是因同出一脉的缘故,或许是地理天险的阻隔是双方面的。反正南越自汉朝以来虽自称皇帝,但奉中原王朝为宗主国,称南越为中夏,很少试图染指华夏云南。对于中南半岛有强烈的统一欲-望。

    南越陈朝几次派大军攻打占城王,占城也就是我汉朝所置的南郡,徐灏认为是今天越南南部地区。那国王或许是本地土人也或许是天竺人,因国教是天竺的婆罗门,名字怪异没有汉姓,总之被陈朝给征服了,可惜没过几十年人家又独立了。

    写情报的刀笔吏们很体贴他,各种解释史记典故都很详细,明朝对于外国并非是一无所知,只是近十年来不同音讯而已。南宋时因躲避蒙古铁骑被迫或主动迁徙海外的汉人多达十数万人之多,明朝时方国珍等屡次逃到海外,陆续也有数万人出海。

    明朝立国后即使是朱元璋严令禁海,走私贸易依然方兴未艾,当然近些年渐渐陷入了低谷期,为了防范内外,水师因此保持着上千艘战船三十多万人的庞大规模,结合历史典籍,使得外国地名人名等翻译都很完善,徐灏也大概能看明白,毕竟他上辈子没少看书上网。

    汉朝时当地人杀死县令自成一国,此后就脱离了中国掌控,唐朝管那里叫占不劳,这名字取得颇为意味深长。

    徐灏认为千年以来华夏文明已经深入影响到了亚洲各国,印度文明也影响了过去,使得身处于两大文明之间的南亚诸国都已经发展出属于自身本民族的独特文化习俗。

    言而总之,就是文明的发展已经失去了被大明彻底征服同化的可能性,如果是唐朝还差不多,就算征服一时也不可能永远占领。而汉家王朝大一统的郡县制并不适用于鞭长莫及的偏远地域,强行占据设置官府一旦用人不当,后果是灾难性的,最终结局要么整个国家被生生拖垮,要么朝廷撤兵放弃。

    汉人是能生,可东南亚人生孩子的天赋一样很强大,对已经发展出文明的诸国进行大屠杀?完全摧毁建立千年之久的朝贡体系?不管出于政治还是现实考虑,此种做法最不可取也根本没可能。

    徐灏觉得做人还是现实点比较好,征服神马的虽然热血但并不好玩,劳民伤财损兵折将太累了,再说你就算占领了全世界又能怎么样呢?一两百年后你瞧瞧还会剩下多少海外领土?日不落帝国就是榜样,这和人口多少没关系,就算汉人迁徙到了海外到时也得自立为王。

    这方面得多学学人家西方殖民主义,也就是委任出去遥控就好,你总督也好国王也罢,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输入回来无数财富就行,有本事自己建立国家征服邻国,而妄想统治一个横跨数大洲的超级封建大帝国的同学,那不是狂人就是疯子。

    最令人遗憾的就是北方大片大片土地了,鞑靼人女真人等游牧民族横亘在大明之前,阻挡大明去开疆扩土。

    怎么后来那么大的疆域突然间就便宜了俄罗斯人呢?徐灏有些不理解,话说这老外也太能跑了,就靠着骑马坐雪橇愣是穿越了中亚和西伯利亚,最可气的是来了后你就占山为王呗,干嘛还对祖国忠心耿耿呢。再说这么远的路也不嫌远,连授勋都得万里迢迢的往回跑。

    这民族属性看来得想办法解决了,徐灏认为不难,汉人大多时候温驯如羔羊最便于统治是不假,可也最是吃苦耐劳不缺乏血性,各地起义难道说造反就敢抄起家伙和官兵厮杀玩命么?看来只要把大家伙哄出去就行了,设立官府丢个委任状,没准成气候了会跑回来反攻倒算。

    徐灏摇摇头把思绪转移到了眼前,心说管他呢,二百年后死气沉沉的大明应该被取而代之了。当然能够再次雄起出来位中兴之人最好不过。

    根据所获得的情报看来陈朝当下气数已尽,受占城国长期侵袭国力衰弱,国内被权臣家族把持朝政,国王老迈王子软弱,为此老朱同志几次想下旨把南越收回,不巧的是每次都会碰上云南当地发生叛乱。

    朱元璋认为南越国身为汉人传承那就不能不归顺朝廷,这就是为何命沐家镇守云南的原因之一。

    不管将来朱棣会不会完成先帝遗志,徐灏提笔在地图上写下了登陆作战四个大字,可以采取假道伐虢之策。以南越纵兵劫杀大明使臣为理由,说服占城国王协助乘船渡海的官兵南北夹攻,等攻占南越后再反戈一击,顺势占领占城。

    或是协助南越铲除权臣后一起攻打占城国。签订合约租借港口,则南越世为我大明藩属。徐灏想了想觉得都不妥,有给人做嫁衣的感觉,整个过程也未必会尽如人意。莫不如令其南北对峙,争相开放港口,大明从中渔利来的好。不费一兵一卒。

    今后南洋诸国得根据实际条件来制定方略,大抵重点发展贸易支持国王贵族就是了,作为天朝上国最有利的是无需以坚船利炮轰开其门户,等往后西方诸强到来时,希望后代子孙能和人家积极竞争的同时,进行贸易交流文化科学等等,必须得融于到工业化进程啊!就怕到时不争气的闭关守国,徐灏深深叹了口气。

    徐灏在澳大利亚写下流放之岛,没想到早在汉朝有过记载称南方大陆,将来待航海技术成熟了,把罪犯统统扔过去自生自灭?不行,眼馋的徐灏又改为了必得之地,心里默念那是我徐家的,不敢写在纸上。

    看着广阔的北方。徐灏无奈的写下资源之地,然后盯着南北美洲巨大而又未经开发过的地方沉吟了半响,最后写下了必争之地,备注百年后会遭遇强敌。

    写完之后徐灏哈哈一笑,不管成不成事就当闲着玩了,说不定数百年后有人会拿着自己的涂鸦奉为先知圣人之真迹,也未可知。

    随手翻开关于朝鲜国的详细情报,朝鲜李氏王朝比大明立国晚了二十来年,也就是五年前刚刚统一了半岛,开国国主李成桂同志如今也已经风烛残年或许会不久于人世。

    就和大明一样,王子们对王位虎视眈眈,看来日后会发生些什么。

    徐灏随手把情报扔到了一边,他都不好意思对朝-鲜人民下手,因不管怎么闹腾,朝鲜国都会大明采取事大主义,朝鲜每年都要向大明进贡一批阉人和宫女,关于还乡女的传说很是凄凉,已经够可怜了。

    就算后世韩国很令人讨厌,但做人要厚道总得看看祖先们对人家做过什么不是,欺男霸女莫非还有理了?

    至于胁从日本鬼子所犯下的罪行,先不提历朝历代和三大征时明军那愁死人的军纪问题,民国时中华软弱无能导致被动挨打能怪谁呢?

    作为后人可以恨但不能怨,因这正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争霸法则,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不要怨天尤人。

    总之男儿当自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替天行道

    朝鲜民族主体早已形成,语言风俗习惯自成一体,而且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可谓是万年属国矣。

    徐灏经略辽东的计划里,朝鲜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很多事情上都得需要朝鲜官府的大力协助。

    目前朝鲜国和女真人都向朝廷告状,控诉对方闯入自己领地烧杀抢掠,驱赶百姓,可同时双方都有把汉人当成奴隶的习俗。

    徐灏微微摇头,自家也是奴仆成群不怪朝廷对汉人被掠为农奴一事上多少有些无动于衷,只是令当地官府对双方提出警告和交涉,朝鲜对归还汉人一事上较为积极,而女真人就是对牛弹琴了,再说辽东等地北院余孽大量存在,来自大明的命令没什么作用。在民主主义没有苏醒的年代,妄谈什么都是白搭。

    还记得当初对李萌的承诺,徐灏眉头紧锁,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现在连辽东的实际情况都不晓得。

    最后一份是倭国的情报,里面有多份被抓获的倭寇所述,而这些倭寇里必有一两个乃定居倭国多年的汉人,起着向导作用。

    也正是有这些汉奸的串联,使得朝鲜大明海盗能够和倭寇同流合污,此乃真倭,等到了明朝倭寇之乱的中后期几乎全是假扮倭人的明人了。

    当然也并非都是汉奸,有些汉人一等乘船而来后,马上想办法上岸通知官府,据说三大征时期最先传来丰臣秀吉想要攻打朝鲜和大明的情报的,就是旅居倭国做官的汉人和汉人商贾以各种渠道不畏生死送回大明,因此提早得以令万历皇帝和群臣有了准备。

    这禁海真是越禁海盗越多,断了百姓赖以生存之道,岂能不官逼民反?

    徐灏寻思着该怎么才能彻底开放海禁,这一点中国和朝鲜倭国惊人一致,大概是本国能够保证自给自足的缘故,稍微遇到来自外部环境的麻烦事。君主就倾向于闭关锁国关起门来统治百姓。

    “自寻烦恼。”徐灏觉得自己钻进牛角尖了,又不是救世主干嘛自己往自己身上套枷锁,没有义务对大明负责,连帝王和大臣都不赞同的事,操那闲心?

    话是这么说,可徐灏清楚自己做不到视而不见,要不然收集手里的东西做什么?

    上面写着是应永国王在位,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但是他知道幕府将军足利家,当年上学时没少玩过战国游戏。眼下的倭国就是战国时代的序幕。

    时不时该把猴子的祖先提前干掉呢?或是把努尔哈赤的祖宗给活埋了?

    胡思乱想的徐灏对手里的情报很满意,原来足利义满是足利家族第二代继承人,娶了日野家的女人,按照富不过三代的理论,此时的足利家族正处于最强盛时期。

    遥想当年胡惟庸一案的罪名之一就是勾结足利义满意图谋反,徐灏觉得有些可信度。

    原因之一是倭国第一次来朝就得罪了老朱同志,以国书上什么日出之国天子,足利义满当世自称征夷将军源义满。

    徐灏有些恍然,他当年听说过源氏物语。好像源氏就是源自日本天皇一脉,后代被赐予的源姓,朕乃同源之意,就像李世民非要把老子当成自家祖宗一样。足利义满是想表示自己的贵族血统。

    其实足利义满是被天皇赐名源义满,倭国国主没办法,权臣胁迫敢不听话么?徐灏猜测的没错,赐名源氏后足利义满就有了取而代之的可能性。

    原因之二是群臣认为足利家族所守护的倭国国主是乱臣贼子。不承认倭国使臣的合法身份,认为‘大觉系’一脉的南朝倭国国主怀良才是正统。

    当时倭国南北朝对立,大明朝廷对此了解过是以给出的结论。因南朝持有汉朝所赐予的所谓三神器,铁剑铜镜和佩玉,一目了然乃是汉朝贵族随身佩戴之物,其时倭国还处于青铜时代呢,镜子就从来没见过,翠绿色的弯玉还用说吗?倒是象征着东汉光武帝所赐身份的那刻有‘汉倭奴国王’的金印失传了,整整在地底下埋了一千七百年才重见天日。

    原因之三就是倭寇的出现是因元朝的两次远征,惨遭屠戮的对马岛和南方一些大名指使武士为了报复渡海而来,朝鲜作为元朝的协从国也被报复了,等劫掠了财宝丝绸等自是尝到了甜头,哪怕是明知大明立了国,仍然忍不住跑来劫掠,对此朱元璋能不气恼?

    以上三大原因足够促使老朱同志把倭国使臣拒之国门,足利义满岂能甘心?他酷爱汉家文明的一切,居住的金阁寺里收集了很多汉家名人字画古董玉器,梦想着向明朝纳贡称臣,以便能开展贸易。

    再来足利义满算是一代枭雄,以他位极人臣应该会有篡位自立的打算,那和胡惟庸一拍即合很有可能。

    如今足利义满在五年前骗了南朝三神器,得手后翻脸不认人,算是名义上统一了倭国。

    徐灏笑道:“竟然三年前出家当了和尚,这风俗真奇怪。”

    如今朝廷派了官员出使朝鲜已经回来了,经徐灏大力坚持,算是初步达成出兵剿灭对马岛倭寇的意向,问题是没有定下具体时间和出兵细则,再说老朱同志和李成桂同志眼看都要不行了,接下来两国都要为了争夺皇位而爆发内战,可见朝鲜想攻占对马岛的愿望一定会落空,起码几年内是不能成事了。

    徐灏陷入了沉思,貌似得出手干预朝鲜国内政,尽快以朝鲜兵为主进攻对马岛,通过此举使之震慑足利家族?

    好像没有多大用处,不过必须得尝试一下,真正的倭寇之乱是自己死了以后的事,如今要做的事把倭国给狠狠教训一番,让对方知道大明的强大。

    朝鲜和倭国距离近进行贸易很方便,侵略征服神马的不靠谱,赚钱才是王道,徐灏翻开得自朝鲜官府的交易目录。

    收集到这个很容易,礼部官员随便问问就有朝鲜官员赶紧上手奉上,似乎是李成桂第二子的心腹。

    好一个买办阶级可以一用,徐灏琢磨着此事,倭国输出貂皮稻米、漆器、大-麻和儒家典籍等,而日本输出铜锡硫磺和草药等。看到稻米时徐灏眼皮子跳了一下,随即轻轻叹了口气,此时知道这个已经晚了,喃喃自语道:“大-麻?”

    这东西要是制成烟草的话?不行,一经问世早晚会回流大明摧残儿孙下一代,可是这缺德带冒烟的事自己不做,一样早晚得被英国鬼子发明出来,哦英国人玩的是鸦-片。

    徐灏随手捻起一枚倭国铜钱,圆圆的两边有钱孔,中间是一尊突出来胖胖的弥勒佛像,雕工非常不错很附和倭国人的精细性格,对了武士刀也挺好的,类似技术是源自唐朝,反倒是如今大明渐渐失传了,得想办法把技术打听出来也可以大量进口倭刀,到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足利义满和几个兄弟都当和尚了,说明佛教在倭国发展的繁荣昌盛,倒是朝鲜国因为老朱同志一句尊释轻儒必然导致亡国,果然前朝高丽王朝说没就没了,现在全国上下正在开展轰轰烈烈的灭佛运动。

    这两国竟然都不缺少金银,徐灏有些羡慕,朝鲜缺铜按理说不应该呀!记得朝鲜境内有的是铜矿,铸造火炮和钱币都需要无数的铜铁。

    朝鲜和倭国对大明都是以输出原材料为主,换取从剪子镊子到纸伞马鞍瓷器笔墨纸砚等等反正是无所不包,最渴望得到的是天文地理等有关书籍和军事用途的硝石火药,简直什么东西都想要。

    徐灏表情有些不对了,怒目圆睁很吓人,原来最可气的是朝鲜因身为附属国的便利条件,当起了可耻的二道贩子,每年利用使节团求得大量生丝转卖给驻朝鲜国的倭馆,百斤生丝价值三十两银子,卖给倭国要人家一百三十两银子,一年最少贩卖三千斤,什么三十万两银子?

    徐灏彻底暴走了,当下站在书房里破口大骂朝鲜人真乃利欲熏心,还要不要脸了?那都是老子的钱。

    就好似心脏被狠狠割了一刀一般,完全令徐灏对朝鲜人民些许的同情立即不翼而飞。

    反复喃喃自语不要脸的徐灏赶紧又翻出琉球的相关情报来,果然琉球王国也是个二道贩子。朝鲜垄断这边的贸易,琉球垄断那边的贸易,倭国到处都是分封各地的大名,正好一南一北互不干扰各卖各的,这还仅仅是官府记录在案的统计数字,走私的呢?徐灏觉得心在滴血。

    天朝的朝贡体系太吃亏了,便宜了各国和私人商贾造成了国有资产严重流失,不然一年赋税得增加多少?

    大明来自银钱的赋税一年不过三五十万两,连南宋时期的零头都不到。老朱同志倒是有办法,大幅度降低官员俸禄和消减官员数量,百万大军自己种田一文钱不用花。

    正巧此刻朱巧巧扭着腰肢打外头走了进来,气不打一处来的徐灏二话不说,走上前去把嫂子给按到椅子上,掀开纱裙照着屁股蛋子狠狠来了一巴掌。

    “哎呦!”朱巧巧媚眼如丝,气冲冲的扭过头来,“汗邪了你?好端端的打我作什么?”

    “做什么?”徐灏伸手在下面摸索,怒道:“老子要替天行道。”

    “来呀,老娘难道会怕你不成?”来了兴致的朱巧巧不甘示弱。(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家有祸害

    云收雨歇后,朱巧巧姿态慵懒的仰坐在椅子上,眼眸汪汪的能把人给淹死,这一顿狂风骤雨令她领略了什么才叫男人,可恨的是对方竟把万千子孙洒在了她肚兜子上。

    满足过后的朱巧巧依然没忘了作践麝月,命她进来收拾善后,此刻正趴在二人身下动作轻柔的用雪白丝巾擦拭水痕,一样脸色红彤彤的能滴出水来,不时调皮的伸出舌头舔舐男人那已经偃旗息鼓的小东西。

    “这浪蹄子倒是会作怪,果然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朱巧巧摇头笑骂,抬起头来四处打量起书房的摆设来。

    徐灏早知麝月浪起来没个边际,闺房之事懵懵懂懂反而完全没有任何拘束,也就是天生媚骨不偿命。

    正妻在房事上头一般来说都会规规矩矩,轻易不肯糟践自己只为了迎合丈夫,没那必要。而小妾等为了邀宠自是什么花式姿势都敢尝试,想后世岛国文艺片够稀奇古怪了吧?这古代不逞多让,不然哪会诞生出**经什么的,也是古人平日里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少的可怜,催生出了丰富多彩的闺房之乐。

    男人书房一般向来是女人禁地,非是出于男尊女卑,而是作为男人日常作息的主要场合,书房里什么肮脏不堪的事都会发生。

    徇私舞弊收受贿赂,苟且专营狼狈为奸,押戏小厮勾搭婢女诸如此类,哪一桩不是发生在书房里?

    再说书房大多设置在外宅,以便于和外人应酬,进进出出的皆是男人,这令身处于内宅的女眷不好踏足,偶尔来访也是趁着没有客人时。

    徐灏的书房倒是内宅和外宅各有一间,朱巧巧来的是位于紧靠着竹园的内书房,来时就把伺候端茶送水的小丫头打发走了,吩咐麝月守在外面。

    朱巧巧目的不问可知。食髓知味自然是来偷情的,谁知一进来还未等眉目传情呢,就被兄弟强行恣意走了两个来回,如上云端又攀星河,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徐灏有些惊讶于嫂子的敏感,似乎越是以强者姿态凶狠鞭挞,她越是会迅速进入状态。从心理学的角度上分析,身为郡主一直高高在上,当自己沦为弱者时会有种地位颠倒的刺-激耻-辱,以至感受加倍。

    朱巧巧随意观赏。见书房两暗一明三间收拾的极为干净雅致,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楠木罗汉大床,床上锦被枕头俱全,据说兄弟不喜欢瓷枕玉枕,嫌冰冷坚硬不舒服,一律改成了内充糠麸或棉花一类,窗下两尊一人高的官窑斗彩大花瓶。

    这一边天窗下一张紫檀木的金漆文案,一具造型古怪的皮质高背椅子,像是太师椅又不一样。适才趴在上面时触感很舒服,案上散放着一堆信件和一套湖州笔墨纸砚。

    有大理石屏风隔着暗间的门,墙壁上悬挂着名人字画什么的,朱巧巧看了眼对面刀架上的绣春刀。

    身边是两张雕花红木椅子。朱巧巧斜着眼眸问道:“你实话对我说,在这里欺负了多少丫头?”忽然神色一变,皱着眉道:“你可不要和小厮做那恶心营生,脏脏臭臭在挨我身上来。看今后休想动我一根手指头。”

    徐灏一边整理着情报,一边笑道:“我没那兴趣,书房里胡来的女人您是第一个。千真万确。”

    朱巧巧心里舒服,面上不屑的道:“你就哄我吧,瞧瞧那张床岂能是摆设?”

    徐灏说道:“没必要哄你,你是除了凝雪之外的第一个女人。”

    朱巧巧越发开心暗道你小子识相,谁敢抢我前头非整死了不可,笑道:“算嫂子没白疼你一场,要我说你何苦非要把丫头们都留在身边呢?用几次就打发出去得了,担心日后女人太多身子骨支撑不住。”

    徐灏笑了笑说道:“这方面是得有节有度,其实总共就眼前这几个,今后不惦记其他女人了。”

    朱巧巧很意外的算道:‘芷晴芷烟,麝月晴雯是铁板钉钉的了,香萱她们俩姐妹呢?这么出挑的孪生姐妹你就舍得?”

    “没什么不舍得的。”徐灏低着头手上动作不停,“不过我会再留些日子,她们父母早有意女儿高价卖出去,我的丫鬟岂能卖给他人为奴?”

    朱巧巧好奇的道:“那为何不索性花钱买下来?”

    徐灏说道:“此种父母都是贪财之人,买下来后一定会时常上门打秋风,一旦不满意什么风言风语说不出来?我要等他们卖女儿的时候出面好生教训一顿,省的背地里恶心人。”

    “原来如此。”朱巧巧笑道:“拿此事就交给我了,管教那父母从此绝了念想。”

    徐灏抬起头来正色说道:“香菱香萱单纯又孝顺,此事得先让她们有个难忘教训,今后孝顺父母时好做到心里有数。唉!生的貌美又是罕见的双胞胎,一旦嫁不到好人家太容易遭人觊觎沦为有钱人的玩物了。”

    朱巧巧扬眉道:“那你就全都留着,少来多情厚道那一套,老娘反正都替你养了两个丫头了,也不在乎多养几人。”

    徐灏失笑道:“那你先养着吧,将来事谁知道呢?”

    “哼!到底还是舍不得。”朱巧巧心里有些泛酸,气的别过头去。

    徐灏也不劝慰,嫂子何等样人?她不使出手段把丫鬟们全都给统统消灭了,已经算是难得,对待朱巧巧就得蛮横霸道,小意温柔只会令她看不起你,随时都会翻脸不认人。

    过了好一会儿,朱巧巧忽然眯着眼眸说道:“昨晚我打听到了一件事,你听是不听?”

    徐灏心里警觉起来,这位貌似要报复的感觉,先前一番**虽然受用可到底自尊心受损了。当下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若无其事的道:“洗耳恭听。”

    朱巧巧心里暗骂小狐狸还想和老娘斗心眼?遂轻笑道:“这不是昨晚天热敞着窗户么,屋里就钻进来了蚊虫扰的我睡不好觉,吩咐丫头们点了香熏,寻思着这得熏一整宿,干脆去和舅妈挤一挤好了。谁知竟然瞅见两个舅妈睡在一起。赫赫!也无需我解释了吧?”

    徐灏先是一愣,说道:“那又如何?舅妈都是寡妇,偶尔互相抚慰没什么大不了。”

    朱巧巧冷笑道:“我的傻兄弟,此种事一开弓没有回头箭,亏了平日里装的贞洁模样,背地里还不是一样的耐不住寂寞?当时两位舅妈正商量着勾搭个男人来解馋呢,说什么有扮成尼姑子的男人,事成之后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你要不管,我是无所谓。”

    徐灏神色凝重下来。皱眉道:“此事当真?”

    朱巧巧起身怒道:“不信走着瞧,呀!”

    原来她的肚兜弄脏了衣襟也没系上,是以摘下来吩咐麝月回去取新的,一站起身来自然双峰汹涌而出。

    徐灏心说凝雪不大不小好似一对晶莹剔透的雪梨,令人爱不释手,而嫂子的事业线足足大了一圈,浑圆坚挺太吸引眼球了。

    “不能放任不管,即使是长辈也得家法惩处。”徐灏盯着嫂子的胸脯,悠悠说道。

    朱巧巧风情万种的把衣襟慢慢合上。面无表情的道:“那我替你盯着,你等我的消息。”说完转身径自出去了。

    徐灏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坐着想了半天,得出结论大概是嫂子自觉养了小叔子心里不平衡。想把舅妈给拉下水来,这样见到凝雪时心里会多少好过些?不通啊!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不得要领的徐灏干脆放弃了,忽然眼睛一亮恍然道:“原来是有意试探我呢。”

    敢情应该是嫂子见到自己把两位风韵犹存的舅妈请来家。心里有了怀疑,故刚才瞅准时机出言试探。

    徐灏苦笑道:“这算什么?如此下去自己真的会堕落的一塌糊涂,比禽兽还不如。”

    明白这是陷阱的徐灏站起身来。暗道要把嫂子给弄走了,要不就是把两位舅妈送回家去,不然放任嫂子这祸害在身边实在是太危险,再说等和双亲大伯三叔兄弟们同住一起时,天晓得家里会乱七八糟成什么模样。

    徐灏琢磨着又觉得不妥,放到外面去那就更不保险了,这女人有钱闲得发慌,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还是得大家都住在一起,不过家里再不能让叔伯兄弟们住进来了。

    “就说女人多了麻烦事就多,太讨厌了。”

    悔不当初的徐灏总算彻底明白了一夫一妻的好处来,后悔不跌。

    不提徐灏躲在书房里自寻烦恼,朱巧巧身心满足的打书房出来,遇见匆匆赶来的麝月,当下躲在花丛里戴上了肚兜,又蹲在地上解了把手。

    园子里的风气受到徐灏传染,大多数女孩子都养成了每日洗澡洗头的好习惯。一般古时认为勤洗头发对身体不好,南方不缺水四季温暖这方面要强一些,北方或缺水的地区十天不洗头乃是常事,女人喜欢在头上涂抹花油,一来好看二来掩盖下气味。

    男人的卫生习惯相比之下要差很多,好歹有条件爱干净的女人每天都要擦洗下身子,家世越好的女人卫生习惯就越好,因有人伺候无需自己动手。

    头发瘙痒时就用篦子梳头,有专门的匠人上门篦头拿捏按摩一条龙服务,观污泥道气运,明朝时男人很信这个。

    女人则喜欢在屋里互相篦头,抓出虱子什么的,现在篦子在园子里基本已经绝迹,只因每次徐灏见到涂抹花油头发亮晶晶的女孩子就会一脸嫌弃,远远躲开,久而久之使得爱美的女人自觉的勤洗头来。

    后来家里到处都修了瓷砖马桶和公共厕所,连通外面的蓄粪池自有庄户过来挑粪,这方面无需他操半点心。

    还有装饰奢华美观的公用洗澡池子两处,墙壁是用纯木板镶嵌潮了就换,地上铺着大理石砖,有莲蓬和温泉池子凉水池子。对此丫鬟们都非常喜欢,每天都会三五成群的一起去洗澡,反倒是翠柳她们身为未出阁的小姐不好意思,依然坚持躲在自己房里用浴桶沐浴。

    徐灏还打算一等稳定下来,就在家里设计一个罗马风格的大澡堂子,像那种酷酷的狮子头张着嘴吐出温泉,也可以复制名动天下的华清池,简易风格的澡堂子可以推广到天下各地,提高百姓卫生习惯的同时,泡热水澡对身体也大有好处。

    热水的来源都想好了,有温泉的用温泉;没有温泉的地区设计出烧煤的大铁炉子,反正人民群众的智慧无穷,很快就会发明出方便快捷的烧水方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停车!”

    随着管事妇人腊梅一声招呼,一长串用各色丝绸包裹点缀串串鹅黄流苏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两边随行的四十多位仆妇丫鬟忙碌起来,

    耿氏从最后面的马车里快步走过来,大气都敢喘一下。此刻帘子被打起,王玄清踩着长凳下得车来,抽出搭在丫鬟胳膊上的手,带着耿氏等人走到前方的车前,恭声道:“请诸位公主郡主。”

    “这就是徐灏的住处?”从第一架马车里下来的安庆公主随口问道,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

    王玄清对着一身素衣的新晋寡妇公主,解释道:“这里就是我徐家故居,近年才迁到京城里

    依此出来的还有福清公主和南康公主,最后从中间的马车上走下来位年仅十七岁的少女,年纪不大动作却非常的雍容庄重,明眸皓齿一身贵气,身穿一身和三位公主样式相仿佛的锦绣宫装,乃是两年前出嫁的江都郡主,故世的太子朱标长女,皇太孙朱允炆同父异母的妹妹。

    王玄清和耿氏等女人全都心里一声暗赞,论起这不同凡俗的超逸气度,家里唯有徐灏夫妇可与之相比了。

    江都郡主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淡淡的赞道:“好一个山清水秀的清净之地。”

    内宅门前匆匆赶出来的珍珠等妇人都慌了神,此时派人去知会少爷和两位奶奶出来迎接已然来不及了。

    安庆公主年纪最长,对珍珠说道:“我姐妹皆是不速之客,都是亲戚也无需惊动你家主人。”

    珍珠目光求助的看着二奶奶,王玄清见状说道:“不必禀报了,有我陪着怕什么。”

    福清公主毫不客气的问道:“莫非是你家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都闪开。”

    手足无措的珍珠赶忙摇头朝一边让开道路,心里却不服气,等二奶奶陪着公主们扬长而去后,气道:“咱们谁都别进去。就让她们自己进园子里去瞧瞧,到底咱徐家是怎么一回事。”

    有刚嫁来没多久的媳妇咋舌道:“今儿个运气好,一下子见到了三位公主一位郡主,到底是皇族之人,这派头没说的,可到底是来见大奶奶还是三奶奶?”

    芷烟亲嫂子不屑的道:“两位奶奶都是郡主自然都认识呢,这算什么?早年我家夫人过寿时,又一次来过十七八个公主郡主呢。”

    珍珠不以为然的道:“那又怎么样?这几年每年老祖宗过寿时,哪家王府没送来礼物?就连圣上也送来了贺礼,不信等你去千寿堂见识一下。圣上御笔墨宝就挂在堂上。”

    芷烟嫂子笑道:“我岂不知咱三爷的本事?去年我想要打造个宫里样式的金镶玉簪子,就求了我家妹妹,芷烟抽空时就和三爷说了,谁知三爷回头就送了我一整套宫里张娘娘用过的首饰,喜得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他。”

    此话一出顿时打开了话匣子,这些妇人皆有身份体面,谁都有妹子在园子里做丫鬟,徐灏向来厚待自己人,只要不过分可谓是有求必应。是以谁家没得到过好处?当下一桩桩的说出来,一个个媳妇讲起自家的得意事来,说说笑笑眉飞色舞。

    却说王玄清一路指引,一行人脚步缓慢的直奔花园。一路上没见到匆匆忙忙奔走相告的下人。

    眼见徐家到处一派安详,确实是国公府的气象,安庆公主故意说道:“果然没惊动任何人,就不知徐灏在做些什么。听说这内宅就他一个男人,徐家京城有名的美女如云,我就不信他会无动于衷?”

    江都郡主笑道:“他又不是驸马。就算四处留情也没什么,谁能碍着他一个爷们?”

    王玄清心里松了口气,她并不清楚为何公主郡主非要来探望徐灏夫妇俩,现在看样子是没有恶意,也是,即使身份尊贵到底是女流之辈,又能做什么?

    同时王玄清即使明知徐灏男女上头的口碑不错,也怕他没了长辈拘束,成了亲后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这要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一群丫头大玩荒唐游戏,这今天就要出大丑了,他夫妻俩丢人现眼无所谓,可是会连累到整个徐家上头。

    走在后头的南康公主为人老实本分,说穿了就是有些懦弱,丈夫胡海在家里养了女人她也不敢管,不像宁国公主自小骄纵,赐死的欧阳伦即使没事就跑到秦淮河上吃花酒,也绝不敢在家里染指任何女人。

    南康公主是安庆公主小圈子里的一员,今日是被拉来凑热闹的。可笑安庆公主茫然不知丈夫是直接间接死在徐家兄弟手里,仍然以为徐济乃丈夫生前好友呢,不过对于丈夫的死安庆公主没有福清公主那么愤怒悲伤,大抵是因欧阳伦花心的缘故。

    大明律管不到公主的私生活,成了寡妇的公主想要男人只要做的隐蔽,不随便勾引有妇之夫,试问谁会多管闲事?倒是因朱元璋夫妇的影响,这一代的公主里竟没有一位改嫁,也算是间接影响到了民间风气,使之越来越倾向于保守,世俗社会对于所谓贞节越看越重。

    福清公主对徐灏的感觉很复杂,有恨有些感激有些暧昧,当日徐灏帮她保守了秘密也趁机吃了她的豆腐,自觉和徐灏之间的纠葛如同一团乱麻,可恨后来徐灏面对唾手可得的公主而不动心,但也敬佩他的人品。

    因父皇日渐老迈就算贵为公主也得赶紧寻找未来的靠山,这方面任是谁人都不能免俗,谁也不想自家门庭冷清沦为了边缘人。

    最重要的还是攀比之心,皇族亲戚自家姐妹那么多人,忍受不了她人风光体面有人奉承,除了这方面外,寡妇唯一的指望就是儿子了。

    是以当身为皇储妹妹的江都郡主找上门来,三位作为长辈的公主欣然陪她同去京城徐府,这一年来王玄清没少去皇族家应付婚丧嫁娶等事,和公主郡主们都见过几面,听闻郡主要来探望朱巧巧和沐凝雪后,自然得陪同而来。

    而江都郡主是奉了二哥朱允炆的意思。特地来探听虚实和传话,因徐灏太低调了,除了去宫里就是呆在家中,值此新老交替的关键时期,朱允炆很不放心徐灏,徐灏现在是地位无足轻重,问题是他到底乃皇祖父的心腹,适当示好或提出警告都是必须要做的。

    朱允炆知道徐家兄弟间有些不合,因此请妹妹出面,女眷之间来往可以显得有诚意。以徐灏的精明不难体会。

    欣赏着园子里的风景,走着走着福清问道:“怎么没什么人呢?莫非这么大的花园就住着徐灏和妻子?”

    王玄清说道:“听说这边来了很多亲戚,加起来最少得几十口人呢。”

    安庆公主忍不住羡慕道:“咱们公主府都有定制约束,连花园大小都不能丝毫逾越。你瞧瞧徐家和王公大臣们的府邸,谁家不比公主府奢华十倍?”

    南康公主笑道:“徐家贵为开国第一公爵,如今是大明独一份了,比起亲王府也不逞多让,谁家能和徐家相比?”

    江都郡主忽然指着远处的凉亭,忍俊不住的笑道:“你们瞧。这不是在教书么?”

    大家伙都往那边看去,果真凉亭前有位少女单手持书,一只手背在身后走来走去朗诵着唐诗宋词,草地上坐着十几个女孩子。正在认真的听少女讲课。

    “真是稀奇,竟然教下人们背诗。”

    安庆公主等人都觉得有趣,她们身边的宫娥也有好学的,不过都是躲在屋子里自学。哪知人家徐家开设了小学堂,日后可以尝试一下,也算是给闲着发慌的宫女们找些事做。

    王玄清笑道:“那位女先生是老三表妹萧雨诗。萧家乃本地有名的书香门第,我家老三就喜欢弄这些不伦不类之事,非得让丫鬟们念书识字学什么医术算术天文地理,似乎什么都教。”

    “医术?”几位公主神色都有些古怪起来。

    江都郡主不理解的问道:“有什么用呢?国公府家的女孩子不能出仕做官,又不能出门做事,纵使满腹才华也毫无用武之地。”

    此事福清住在徐家隔壁多有耳闻,轻笑道:“听徐灏说家里女人学会了,将来自然可以教给下一代,此后代代相承。”

    “原来如此。”江都郡主点点头,可还是没明白徐灏的深意来,只以为教授些普通学问呢。

    王玄清心里笑了笑,也不解释任由她们自己去随便乱猜吧,老三这事上头没有什么坏心眼不怕被查,最好给他带来些麻烦。心说虽说我记着你的情,往日恩怨都消了,可当初是你竟然不娶我为妻,这份羞辱刻骨铭心,我王玄清永远都不会忘记。

    众人驻足看了一会儿不得要领,接着往前方走去,就见一处花丛里又围坐着一群女孩子,身前都摆放着一架古琴,安安静静的凝神聆听。

    几位公主都吃惊的道:“沐凝雪!”

    但见沐凝雪端坐在女孩子中央,身前摆放着一具文漆斑斓天然太古的九宫古琴,两侧各有一尊烧着檀香的三足青铜大鼎,渺渺淡蓝色的香雾缭绕,丝丝香味混合着花香随风送来。

    沐凝雪没注意到远处来了人,声音如同落盘东珠一样悦耳动听,娓娓讲诉道:“七曰摘,作商不常用,名指入弦商也;八曰打,作丁,亦不常用,名指出弦丁也;九曰撮,作早,大指乇,中指勹,齐声也,隔四隔五方用之;若隔三隔二,则用乙勹齐声。十曰轻,作币,谓轻带此弦,宜轻弹带过也。以上各法,两手皆同。左手鼓内弦,清声,右手鼓外弦,中声。齐乙齐勹俱用双弹。单弹,其弹的规矩,指宜伸,不宜曲。甲宜短,不宜长。”

    有坐在最前方的七八岁的女童举手娇声问道:“嫂子,这弦怎么分呢?上一次我肚子疼没来,你再给我讲一次好不好。”

    “自外一弦起,数至十四弦为清黄钟,十五弦为清大吕,十六弦为清太簇,十七弦为清夹钟,十八弦为清姑洗,十九弦为清仲吕??”

    公主们一时间各有所想神色复杂,默默望着远处正在柔声讲解中的沐凝雪,想人家成亲后悠游自在,全无拘束,徐灏竟然允许妻子开堂授课,真真令人羡慕。

    沐凝雪成了亲后气质也越发脱俗,肌肤如玉容貌倾城,好似花神一样在给众花仙传授琴技,此情此景就好似仙境一般,一时间无不心摇神驰!

    江都郡主一向自负,此刻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听对方所言就已经知道比起那满腹芳菲的绝色女子来,自愧不如也。(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危机来临

    外书房里,徐灏懒得去关心江都郡主为何来访,倒是听人屡次赞过郡主容貌才华皆出类拔萃,老朱同志有一次还曾笑言把孙女嫁早了。

    徐灏对此不以为然,郡主嫁的是长兴侯耿炳文长子耿璇,人家什么身份自己什么身份?耿璇一表人才比自己强多了。

    话说耿炳文老将军最善守,当年守长兴城达十年之久,挡住了张士诚的疯狂进攻,凭此功劳和徐达位列一等。

    目前耿老将军平息了江南叛乱,又带兵马不停蹄的去了云南支援沐春平叛,挣够辛苦了。而郭英则因旧伤复发回到了京城静养,这说明耿炳文很受到朱元璋的信任,也说明朝廷已经渐渐无人可用了。

    说来有趣,丢了官职的郭钰离开了受气的尚宝司时,耿家老三耿瑄随后进去了,果然尚宝司是京城衙门里一等一的镀金衙门。

    其实也不怪朱元璋为何要把都督府一分为五,除了分散兵权外也是无奈之举,勋贵子弟太多总得给个地方安排。郡主驸马耿璇就在前军都督府任职,二弟耿瓛在后军都督府,徐灏认识的勋贵子弟几乎都挤在五军都督府里,没几个人甘心远离京城在地方做世袭千户。

    此刻他兴高采烈的对面前四位道士和六七位匠人,说道:“师傅们皆是国士,每人当重谢千两银子五百匹布帛丝绸和万石粮食,非如此不足以表示徐某之谢意。”

    一边的周鹏为之震撼,没想到徐灏对于火器如此重视?舍得拿出这么多钱来重赏,看来朝廷对北方必有所图。

    不想匠人们集体跪下了,领头的徐师傅说道:“老朽等人之所以拼命改良火器和火药配方,就是为了求徐公子一个恩典,钱财乃身外之物。”

    徐灏赶忙双手把徐师傅搀扶起来,说道:“诸位是想为后代子孙摆脱匠籍吧?此事一时半会儿的徐某很难做到,不过可以保证五年之内定当办成此事。绝不食言。”

    吩咐李秋送走徐师傅等人,徐灏对着四位道士说道:“做得好,你们就在附近的清虚观住些日子,日后再论功行赏,等我吩咐。”

    “是。”其中一位道士不好意思的道:“在凤阳憋得久了,公子可否赏几个姐儿?”

    徐灏笑道:“让沐毅带着你们去秦淮河好生乐乐,去吧。”

    等道士们欢天喜地的随沐毅出去了,周鹏笑道:“那配方我都记住了,没想到这火药竟然如此奇妙,算是令我大开眼界。”

    徐灏急切的道:“快说给我听听。我到了现在还是不相信进展竟然能如此迅速,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而已,竟研制出了新火药。”

    周鹏笑道:“说起来那些道士的炼金术确实有些门道,他们成天倒腾你提供的东西,无意中炼出了一种硝水。”

    徐灏疑惑的道:“等等硝水是什么?”

    可怜徐大侠的化学水平无限等同于中二水准,可到底也是现代文明教育流水线上出来的产物,底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周鹏说道:“我也不清楚,只知这硝水性腐蚀,不比水银稍差。”

    徐灏恍然道:“那就是硫酸了。对对,这硫酸是用在炸药上的成分,哎呀真是天意。”

    看着徐灏一脸惊喜的模样,差点就要站起来手舞足蹈了。一扫平日里的沉静自若。

    周鹏心说也只有为国为民时才能令他如此失态,这才堪称真正的无双国士,心悦诚服的道:“你果然精通杂学,当世之人恐无人比得上你。”

    徐灏笑道:“差得远了。大多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也就是俗称的半吊子,说穿了毫无用处。顶多当个先知顾问。”

    周鹏微笑道:“这就足矣了,以你身份也无需亲自动手,天底下有的是能工巧匠。此次凤阳集结了三百多各地匠人苦心研制了将近两年,总算是可以对陛下有所交代了。”

    一时间闹得徐灏没有继续追问火药细节,而是感慨万千激动的道:“我本来没抱太大希望,京城火器局对此爱答不理,只知守着已有的东西当成了宝贝,气的我当日就对陛下说允许天下各地卫所自行制造火器,实乃圣上您高瞻远瞩之举,全都迁到京城则很容易不思进取,有竞争才有发展,这火器研发枯燥而危险,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就说宋朝发明的守城武器在襄阳阻挡了蒙古人多少年?有朝一日蒙古人打阿拉伯拉回来了回回炮,人家外国人就把投石器改良成了威力更大的攻城利器,结果打破了坚固城墙以至于南宋沦陷。元朝起初重视宋朝火器,后来渐渐觉得用处不大,结果怎么样?陛下反倒是凭改良火器和精兵强将驱除了元蒙,击败各方豪强。

    纵观我历朝历代无不急缺战马,不继续改良火器怎么与番人骑兵相抗衡?从早年春秋战国青铜武器到秦朝出现了钢铁和强弓劲孥一扫**统一天下,时至今日兵法战法战阵之道,乃至甲胄战刀到各式火器,无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时时刻刻的发生着改变,总之武器的威力更大了,打仗更复杂了,因此抱守残缺顽固不化是最要不得的,我朝不锐意进取而四方异族绝对不会原地踏步,再不能上演靖康之耻了。”

    周鹏点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想我只知苦心专研四书五经,蹉跎半生,如今才知八股文章用处实在不大,对仗工整花团锦簇也不过是文章而已?说到底做官治理地方靠的是人情达练洞晓世事,为将则需要审时度势灵活机变,不能一味的读死书啊!”

    徐灏笑道:“就是如此,死读书或许对个人品行操守有益,却对于国家社稷用处不大。你可知道倭国人自从唐宋灭亡时说过崖山之后再无中华么?没了敬畏之心时常讥讽汉人无能,自诩传承了汉唐以来的汉家文化,倭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将来说不准有一天倭国就会举国之兵渡海杀来呢。”

    突然外面有人叫道:“本王非得亲自带兵灭了倭国不可。”

    周鹏吓了一跳,徐灏却微笑不语,就见从外面走进来怒气冲天的朱高煦。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朱高炽。

    周鹏赶忙作势就要跪地磕头,徐灏一把拽住他,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帝王之外无需给王爷们磕头,连读书人都成了软骨头,我大明也就完了。”

    “你功名在身见官都无需跪拜,王族身为外藩平辈论交就好。”朱高炽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走过来,叹气道:“你对二弟说这个作甚?别真的带兵跑去打倭国,倭国虽小可也有精兵几十万,再说朝廷断断不会允许。”

    朱高煦不屑的道:“本王忍倭国人很久了。只要皇祖父下旨,我保准踏平倭国,区区弹丸之地也想与我大明争锋?”

    朱高炽皱眉对徐灏说道:“你看他,不知天高地厚。”

    “总归志气可嘉嘛!”徐灏又笑道:“恭喜哥哥即将有麟儿了,嫂子同来了没?”

    朱高炽失笑道:“有孕在身岂能远行,自然是留在北平了。”

    徐灏心说内宅里来了位江都郡主,外宅来了朱高炽兄弟俩,看来都是想一探虚实的。一边希望老朱同志坚持传位,一边梦想更改诏书。其实帝王下旨召各王府世子王子进京,想传位给谁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周鹏不敢说话,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徐灏见状摇了摇头。问道:“你们哥俩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几时进的京,我爹娘呢?”

    朱高煦抢先说道:“你爹现在做了王府右长史,和你娘不回来了。”

    徐灏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明白过来这非是出自朱棣的主意,肯定是朱允炆身边谋臣所为。

    原来王府长史司是受到朝廷和王府双重管辖的衙门,算是明朝比较特殊的官员。说白了就是为起到沟通桥梁的作用,为王府效劳向朝廷进献表启奏疏的同时,也替朝廷监督王爷的行为,王爷有了过失朝廷必先问长史。

    看来等朱允炆登基之后,父母就算是作为把柄捏在了人家手里,朱棣有了异心揭不揭发?揭发了得罪了朱棣,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之数,不揭发一个失察之罪还是得死,总之如同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哪个混蛋起的馊主意?真够缺德带冒烟的,徐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就是朱棣起兵造反之前的蛰伏期,也是老爹很容易丢了性命的时候。

    徐灏心里冷笑有个屁用,晚上就写信叫我爹辞官,我父子就是不做官你朱允炆管得着嘛?你若敢出手对付我的话,老子发誓只要活命就会亲手宰了你,管你是不是皇帝。

    此时此刻的朱高炽已经知道了父王对于皇位的图谋,在不知道他就是睁眼瞎了,是以一直在观察着徐灏的反应,就见徐灏先是愣了下随即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不过就算朱高炽猜了出来,他也不清楚徐灏和朱棣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徐灏有亲戚的天然伪装,和燕王府走动频繁很正常。

    这身在王族父子间必然相斥,朱棣是绝对不会让儿子们参与进来的,这些年不是没发生过世子检举其父王的过失,或出于公心或是为了取而代之。

    徐灏说道:“你们来的正巧,江都郡主和几位公主都在内宅,要不要进去相见?”

    朱高炽收回目光笑道:“长辈在此自当前去拜见。”

    朱高煦则不乐意的道:“不见不见,一进京就要我和大哥住进外祖父家里,我想过来投奔你都不许,成天面对着一群长辈难受的要死,我要去打猎。”

    他们俩住到了魏国公府?徐灏心说局势越来越复杂了,看来用不了多久自己也得被搬到京城里,就知道当初平白无故的赐予李善长的府邸不是好事,果不其然。

    徐灏说道:“那你去打猎吧,我陪兄长进去相见。”

    “走了。”朱高煦起身二话不说就跑了,朱高炽叹道:“你看他没个礼貌,今日见了几位舅舅连声招呼都不打,气的大舅舅当众骂他不知礼数。”

    徐灏笑道:“他虽然长的人高马大,到底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有身为藩王,不要过分苛责了。”

    朱高炽气道:“你就一味帮着他说话吧,早晚等他闯了祸时看你怎么办?”徐灏笑道:“咱们大哥别说二哥,你不也一样吗?”

    当下和周鹏告别,徐灏和被小宦官搀扶着的朱高炽朝内宅慢慢而去,没走几步路就见朱高炽热的满头大汗,就叫了一顶小轿子来。

    朱高炽不好意思的道:“这金陵夏天太热了。”

    徐灏趁机问道:“北平这时候也很热吧?也不知道大姐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朱高炽叹道:“没想到你家会把青莲许配给张辅,你放心,他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人人都夸赞青莲贤惠识大体,不知多么恩爱呢。”

    徐灏笑道:“听说兄长今年一口气纳了四位妃子,加上原来的四个侍妾,我更不后悔把大姐嫁给张辅了,与人争宠不如看人争宠,兄长你说呢?”

    朱高炽苦笑道:“你当我愿意?父王膝下只有我兄弟三人,都想着我多多为燕王一脉开枝散叶。反正此事我一直耿耿于怀,都是你小子搞的鬼。”

    徐灏有些意外没想到朱高炽会坦诚自己的想法,心中升起暖意,到底这位兄长是位仁义宽厚,心胸开阔之人,不然也不会明明残疾在身也能够被朱元璋寄予厚望,册立为燕王世子,也不会被朱棣日后立为太子了。

    话说老朱同志父子在挑选继承人一事上惊人的一致,都倾向于仁义的嫡长子而不是武功过人的其他儿子,那今后自己呢?

    “忘了吧,对你对我姐对大家都好。”徐灏轻声说道。

    朱高炽眼中露出一丝痛苦神色,点头道:“我会尽力。”

    徐灏微笑道:“想一想未出世的孩子,这人都得长大了都得学会放弃,兄长得如此,我也得如此。”

    “是么?”朱高炽忽然疑惑的道:“莫非你是指另有他意?”

    徐灏暗骂自己糊涂,怎么就忘了他兄弟间的嫌隙了呢?可是此刻无疑会越描越黑,只好说道:“我是说的女人,我现在正为了此事头疼,一个人总归分身乏术,无法顾得过来。”

    朱高炽嘲笑道:“成天想这些没用的东西,身为男儿要考虑正经事,纠缠在儿女情长上只会令你英雄气短,一事无成。”

    徐灏冷笑道:“我要是连自己的女人们都照顾不了,何谈什么做正经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朱高炽摇头道:“看来你即使天纵奇才,将来成就也会有限。”

    徐灏轻声道:“我本就没什么雄心壮志,若不是总是说服不了自己不管不问,我早就带着心爱之人泛舟江湖,逍遥自在。有时真不知道图的什么?索性不如归去,管这世间打生打死,争名夺利。”(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终于做了文坛大盗

    临湖三层高的观水阁里,徐灏夫妇陪着五位凤女龙孙吃茶叙话,眼看到了中午客人也没有告辞的意思,朱巧巧吩咐丫鬟传上酒宴。

    窗外湖面波光粼粼,五彩斑斓的翱翔水鸟悠闲自在,伴随着阵阵荷花的清香吹入。

    徐灏委婉表达了无意仕途,江都郡主算是完成了兄长委托,对于徐灏江都郡主也算是闻名已久了,今日一见令她很满意,果然是一位气质出众之人。

    想徐灏有娇妻陪伴身为贵族衣食无忧,追求花前月下的隐士生活可以理解,似乎唯有淡漠名利的徐灏才配得上才华横溢的芸宁郡主。

    相比之下自己的丈夫乃英雄之辈,各有各的好处,江都郡主一会儿觉得风度翩翩的徐灏乃是女儿家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又觉得他整日呆在家里很没出息。一会儿认为总是忙于公事的丈夫更好,可惜不解风情有失温柔,最后叹气心说要是能合二为一就好了。

    不过江都郡主很欣赏徐灏言谈举止间没有一丝一毫的脂粉气息,干净利落说话爽朗,这一点和丈夫一模一样。怪不得皇祖父那么器重他呢。倒是丈夫一家子每每谈到徐灏都很是不屑,认为他乃是一介靠耍弄小聪明,溜须拍马侥幸成为了帝王幸臣。

    有心进一步试探的江都郡主克制不住好奇,也是她稍有些嫉妒沐凝雪,略吃两口小菜即放下银筷,兴致勃勃的道:“难得出门一次,不如行个酒令吧。”

    徐灏心里暗笑,话说大明公主们的才华都有限得紧,老朱同志不是很喜欢女儿们读书,认为持家节俭过日子才是正道,而马皇后也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耳濡目染之下。公主们对诗词歌赋的造诣不过尔尔。

    受此影响下,京城勋贵家的风气也一样,因此老太君不喜欢孙女们多读书,本家那边的堂姐妹就大多粗通文墨,有的甚至大字不识一个,翠桃她们是以都不愿过多来往,因没有共同语言,每次见面都是些什么衣服好不好看,脂粉首饰好不好,谁家这样那样的八卦诸如此类。这令自己姐妹们大感无趣。

    倒是自家受到母亲和萧家村文风盛行的影响,姐妹们自小都酷爱读书,虽不敢说个个满腹才华,起码都比自己要强很多,拉出去随随便便皆能考中个童生,这也是为何凝雪和大姐小妹她们一见如故的原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凝雪读书是因父亲沐英常年不在家里,沐夫人喜好诗词歌赋的缘故,而江都郡主深得故去的太子宠爱,自小就被父亲手把手的教授文字。乃皇族里有名才女。

    果然三位公主都露出为难之色,朱巧巧文采寻常这一次倒是唯恐天下不乱,说道:“那我做令官好了,酒令在手谁敢不从?来人把六十四盏一套的玉斛拿来。”

    安庆公主笑骂道:“你这丫头不安好心。这不是成心让姑姑们大醉而归么?要闹你们小辈一处闹去,我们就观战好了。”

    “那可不成。”朱巧巧笑道:“酒桌之上不分尊卑,连饮十盏就放过三位姑姑,不然就得从命。”

    朱高炽赔笑道:“就是一乐而已。先看看巧巧下什么酒令再说,或许都是大家所擅长。”

    徐灏和凝雪彼此相视一笑,这些日子家里女人多没少行酒令什么的。嫂子每次输的最多,几次喝得酩酊大醉,这下子算是找到机会现学现卖了。

    “姐姐快说,小妹自荐做个监令官。”江都郡主催促道。

    坐在徐灏不远处的福清公主有意无意的道:“可怜她嫁人之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今日算是难得出门散散心。”

    这令徐灏夫妇等人都怜惜起年纪最小的郡主了,都不想令她失望。

    朱巧巧起身挽起了衣袖,抬起一只腿立在椅子上面,一副江湖豪杰的男儿模样,闹得江都郡主顿时眼眸一亮,赶紧豪爽的端起酒盏小口吃完。

    众人都为之无语,南康公主叹气道:“瞧瞧你们俩哪里有个王女做派?竟学那市井之气,阿弥陀佛。”

    朱巧巧笑吟吟的赞道:“这才是我朱家闺女,好样的。”江都郡主不好意思的俏皮一笑。

    徐灏倒是很欣赏江都郡主的单纯爽直,先前一板一眼像个瓷娃娃似的贵气雍容,精致是精致却显得像个玩偶,这相处久了卸下伪装才知道就是一可爱活泼的女孩子,说到底不过十六岁而已。

    江都郡主俏脸酡红,斯斯文文的双手拱起,说道:“有请令官宣令。”

    朱巧巧也豪爽的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吾做令官,酒令大于军令,谁有意见?”

    得!众人全都下意识的瞄了眼堆叠在一起的六十四尊玉斛,赶忙一起使劲摇头。开玩笑!一盏将近一两白酒,十盏一斤就算是甜酒,下肚也非得当场发了酒疯不可。

    朱巧巧得意一笑,缓缓说道:“我的是改错诗句令,先念一句成诗,故意将诗句里的一字念差,问何以念差的缘故,再引出来另一首诗,证明差字的缘由。每次斟酒三杯,有理者,众人共饮,没理者,本人独饮。”

    大家伙一听脸都绿了,这酒令真真太狠,一次三盏酒摆明了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徐灏心说果然是霸气的大嫂,今儿个看来是打算一举干掉所有人,嫂子您实在太威武了。

    问题是这关口已经不能出言反驳,不然那十盏酒就等着你呢,不提人人都皱起眉头,徐灏悄声对妻子说道:“快赶紧准备一大锅醒酒汤,派人去临安公主府里报个信,让姑姑做好心理准备,帮咱家善后。”

    徐灏倒不怕公主们在自家醉倒,顶多挨老朱同志一顿训斥没什么大不了,酒宴上就是玩开心都喝醉了怎么着吧?大明律有不许公主喝酒的律法嘛?

    但是不能留她们夜宿自家,这个万万使不得,送回家去也不妥,南康公主和江都郡主都有丈夫,可别引发人家夫妻口角。只能都送到临安公主府里去了。

    朱巧巧见没人不服,满意的道:“白居易诗,竹亭阴合偏宜秋,问偏宜夏,何以宜秋?答杨允孚诗,因秋比江南分外佳。”

    看着朱巧巧洋洋得意的俏模样,众人一时都强笑道:“倒也别致。”无可奈何纷纷捏着鼻子自饮三杯,好在不是那一两一盏的大玉杯,喝完之后低头苦苦思索起来。

    凝雪双颊也变得绯红一片,好心笑道:“嫂子是故意拣生僻诗词。怕大家不甚熟悉所以点明了出处,咱们自可说那耳熟能详的诗来也就是了。”

    江都郡主有些浅醉了,凝视着今日特意为之而来的俊逸青年,越发想试试他的文采,说道:“顺着方向一个个来,徐灏该你了。”

    徐灏笑了笑,说道:“我说不出来,认罚三盏好了。”

    江都郡主闻言露出失望之色,可是朱巧巧和沐凝雪太清楚自家男人爱玩藏拙的小把戏。都不想被亲戚们给看轻了。

    朱巧巧眯着眼神色不善的道:“你不说就把六十四盏酒统统吃了。”

    徐灏尽管酒量不俗可也知道抵挡不住六十四杯酒,看了眼目光中带着期盼的妻子,无奈的道:“仙风入骨未凌云,嗯似乎是苏轼的诗。问已凌云,何以改了未字?答因身无彩凤双飞翼。”

    未和无乃同义字,朱巧巧和沐凝雪当下都很满意,江都郡主暗道徐灏果然有些文采。短短时间内即张口就来,非是浪得虚名,咦!他是在借机夸赞妻子呢。这份急智难得,不禁又高看了一眼。

    又都吃了三杯酒,三位公主露出愁容强忍着没有马上服输,瞧得朱高炽暗暗乍舌,暗道这金陵酒风之豪爽,可以和北方相比了。

    下一位轮到沐凝雪了,人人都知这位文采堪称京城巾帼中的第一人,遂认命的叹了口气纷纷端起酒杯来。江都郡主期待着沐凝雪该怎么应对丈夫的情意?很是羡慕这一对气质飘逸出尘的佳偶。

    沐凝雪被徐灏近墨者黑,早就不大在乎旁人的目光了,先对着丈夫甜甜一笑,轻声说道:“我承灏儿的前一句。李商隐诗,心有灵犀三点通,问一点通,何以改了三字?答因白居易诗,三千宠爱在一身。”

    有了两分醉意的徐灏微微动容,想起最近的荒唐很是愧对妻子,说道:“你还记得我写给你的枉凝眉么?”

    沐凝雪轻轻点头,“一辈子也忘不了。”

    凝视着深情的妻子,这时候的徐灏甘愿做一位可耻的文坛大盗,只求令妻子开怀,叹道:“我忘不了去年探望你时所见到的那一刻,你坐在窗边愁眉深锁,纤弱不胜,悲愁思念令我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深深刻在心里挥之不去。

    此后你跟了我连场像样的婚礼都不得,真是委屈了,今日就送卿一首诗词算是我的一点补偿和心意。”

    文青属性的沐凝雪立时欢喜无限,丈夫能体会出自己的心意,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么?眼眸红了咬着朱唇使劲点头。

    此情此景使得徐灏眼里再没了周围之人,对着妻子缓缓说道:“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沐凝雪被丈夫一语道破当时的心情,感动的泪水立时夺眶而出。想那些日子得知帝王要把公主改嫁,家里要把她许配给蜀王,她身为弱势女子何等彷徨凄楚?

    即使徐灏随即赶来宽慰,可纵使强颜欢笑也抹不去内心中的恐惧,每天什么事都不想做,枯坐在窗边心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暗下决定一旦家里强逼嫁给蜀王,马上自寻短见。

    徐灏同样永远都忘不了当时看到的沐凝雪,那是深深绝望中的沐凝雪,所幸后来沐夫人惊恐之余点头答应,同意徐灏带人前来抢亲。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江都郡主喃喃念着这令人心旷神怡的诗句,和沐凝雪一样已然不可自拔,感慨万千的道:“自唐宋以来,今日能亲耳听闻可以名动天下流传千古的佳句,也算不枉此生了。”

    说完江都郡主一脸渴求的道:“还请公子有始有终,赐下完整一首,灵秀感激不尽。”

    正和妻子深情对视的徐灏闻言挠头已对,看着丈夫傻傻的样子,沐凝雪破涕为笑的娇声道:“快说,凝雪也等不及了呢。”

    唉!对不住了纳兰先生,对不住了曹大家,徐灏厚着脸皮朗声道:“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的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挨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不说沐凝雪和朱灵秀,三位公主和朱巧巧无等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心醉神驰,身为女子最是难以抵挡此种情诗,已然是不可自抑了。

    朱高炽长身而起朝着徐灏深施一礼,激动的道:“没想到贤弟竟然是一代大家,为兄今日不虚此行,兄弟凭此定能名动天下,青史留名。”

    “别别!”徐灏大惊失色赶紧解释道:“此乃我冒名顶替,作者是另有其人。”

    朱高炽无语的道:“为兄这点学问还是有的,这分明是从未听闻,兄弟你就别谦虚了,出自你口自然是你所做,不然把那人请来一见。”

    徐灏顿时傻眼,苦笑道:“罢了,你们爱信不信,反正往后再也不碰诗词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黑火药

    酒过三巡之后,躲着避不见面的王玄清姗姗而来送走了几位醉酒的皇族贵女,临走时江都郡主仍然反复念着那一句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不出数日,徐灏的红豆词传遍了整个京城,被一些士林中人和秦淮河名妓誉为很可能是继李商隐柳永等人之后的又一婉约派诗词大家。

    只可惜流传出来的诗作太少,是以每日皆有读书人前来萧家村,希望能够见到徐灏本人,一来切磋诗词歌赋二来想讨得更多佳作。

    不料徐灏一律不见外客,这令吃了闭门羹的读书人纷纷扫兴而归,当下就有人猜测可能那红豆词乃是出自芸宁郡主之手,这传闻一时间尘嚣其上。

    竹园内的一处隐蔽花丛里,徐灏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望着天上的蓝天白云,神色悠闲。

    沐凝雪笑吟吟的伴在身旁,把玩着青草说道:“成了大词人,这下子皇太孙对你再不会猜忌了,敬重你都来不及呢。”

    徐灏苦笑道:“就别来笑话我了,你瞧瞧家里丫头们都成了什么模样,不就是做了一首词么,犯得着人人一副花痴模样?现在老远见了我就放声尖叫。”

    丈夫出了名,作为妻子沐凝雪自然与荣有焉,眼眸如醉,小脚丫子轻轻摩擦着丈夫的小腿,笑道:“就连我都情难自禁呢,何况是她们。你再作出几首诗词好不好?”

    “真是不明白,一首诗词就令你动情了。”

    徐灏大笑着翻身把妻子压在身下,双手逆袭那一对完美小兔子,幽香扑鼻,伸手褪去长裙动作温柔的轻轻一挺身,如鱼得水畅快淋漓。

    悴不及防的沐凝雪赶紧咬着朱唇生怕叫出声来,待适应了丈夫的动作后,气的使劲捶打男人的胸口。微微喘着气道:“这里是外面,要是被人知道了我还有脸见人么。”

    徐灏不以为然的道:“自家院子里怕什么,夫妻之乐就在于不断尝试,总是在房里夜里做久了就成了例行公事。”

    “歪理邪说!”沐凝雪说完干脆不再说话,闭着眼眸默默承受,本就动了情的身子极为敏感,没过多久即一败涂地,大约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再次丢盔卸甲。

    妻子的娇态使人沉醉,修长**圆润笔直没有任何瑕疵。一米七的身高刚刚好,再高一些就要被戏称为一丈青了。

    徐灏不想过早令妻子受孕,加快动作迅速抽了出来,然后低下头去亲吻妻子,伸手温柔抚慰,令妻子享受着激-情过后的余韵,良久沐凝雪睁开眼眸神色不解。

    徐灏实话实说道:“太早生孩子不好,我想让你无忧无虑的过几年,家里也不会催促。这事你听我的。”

    “嗯!”沐凝雪心中甜蜜乖乖点头,丈夫与众不同是为了自己着想,“可受孕得上苍所赐,万一年纪大了日后?”

    徐灏笑道:“上苍所赐是不假。可是受孕是有规律的,根本无需去烧香求子,等晚上我再教给你,虽不说百发百中。可也能大大提高几率。”

    沐凝雪赶忙摇头羞笑道:“我才不要呢,你总是想趁机瞧那羞死人的地方,要不就是哄我做羞死人的姿势。”

    徐灏无语的道:“你什么都好。就是房事上面放不开。”

    “要放得开去找芷晴芷烟好了,她们为了争宠什么做不出来?”沐凝雪红着脸起身拿出丝巾收拾善后。

    徐灏道貌岸然的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别冤枉好人。”

    沐凝雪叹气道:“有花堪折直须折,她俩是铁了心要伺候你一辈子,也不好冷了人家的心。”

    “再说吧,我不想你心有芥蒂。”徐灏伸手要接过妻子手上的丝巾。

    沐凝雪忙躲开,说道:“不洁的东西作为爷们不能碰触,算了,你们俩进来。”

    话音一落,两个俏丫头低着头磨磨蹭蹭的露出了头,沐凝雪生气的道:“扭扭捏捏的做什么?偷窥了好半天,这会子知道不好意思了?”

    芷烟故意扭着青涩的小屁股抢先一步走到凝雪身边,背对着徐灏蹲下身子抽出丝巾来,而芷晴也故意不甘不愿的缓缓往男人身前移动,一脸的被强迫。

    沐凝雪知道这是装给自己看呢,干脆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房冲洗一下,你们伺候好少爷。”

    “哦!”芷烟闻言嫌弃的撇了撇嘴,芷晴面无表情的道:“知道了。”

    不想徐灏已然是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芷晴和芷烟顿时失魂落魄,双双无精打采。

    沐凝雪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头疼,沉吟道:“等下次我来了月事,你们俩晚上同去伺候。”

    芷烟苦着脸道:“可是少爷好像不喜欢我们了。”

    沐凝雪没好气的道:“莫非还要我替你们想法子?不愿意你们就当一辈子老姑娘好了。”说完甩袖抬脚就走,留下两个丫头一脸委屈的面面相觑。

    这边徐灏去了外书房,就见周鹏正在摸着胡子摇头沉思,不禁笑道:“别乱想了,我几斤几两周兄还不清楚?”

    周鹏沉吟道:“虽说我未见过夫人所作诗词,可敢断定这红豆词绝对非女子之作,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以你功力或许作诗力有未逮,这词肯定出自你手。”

    徐灏说道:“管他谁做的呢,没人承认那就是我做的行不行?你们真是不可理喻。”

    周鹏气的翘起了胡子,说道:“你可知道一首名词出现的意义?已然是令你在士林中名士中有了一席之地,被万千读书人和闺阁女儿所大力推崇。”

    徐灏不屑的道:“哪个读书人没有几首佳作?朝中大臣们谁不是作诗作词的行家里手?”

    “正是。”周鹏谆谆善诱道:“所以大人们在读书人心目中极有威望,走到哪不受人尊敬?”

    徐灏笑道:“我知道周兄的意思,是要我继续再接再厉争取闯出更大的名气以便成为本朝一代大家是也不是?”

    “是,如此大好才华岂能白白浪费?”周鹏大点起头。

    徐灏苦笑道:“名气又不能当饭吃,算了算了,咱们谈正经事。”

    周鹏惋惜的叹了口气,可也清楚徐灏身份尊贵不稀罕名声,不过经此一事他算是有了士林名望,将来终会明白其中好处。

    周鹏不再废话,就不信徐灏能忍住不写出更好的佳作来,因此说道:“那天说到硝水也就是你说的硫酸,用此方法又炼制出了磺水,硝水三十两磺水八两合在一起,自沸,大约一炷香时间自停,混入火药后没什么特别之处。”

    “嗯,继续试验就好了。”

    徐灏压抑着内心中的狂喜,他清楚硫酸加硫磺意味着什么,不过此事不能轻易说出来。

    不过徐灏疑惑的问道:“整个过程没有突然爆炸过?”

    周鹏说道:“没有,道士当时小心翼翼的混入了一种金水,说此乃道门不传之秘。”

    徐灏暗道一声幸运,那道家金水估计就是古代版的稳定剂了,看来古代道士炼制丹药时没少发生过意外。

    周鹏继续说道:“此外还有你说的黑火药,经过数千次的更改配方,用了净硝四十三斤半,净磺五斤半,柳木闷炭八斤三两,其炭在急火里头焖烧。每一次焖八点钟就好了,做好了还要研。

    枪药要研六点钟,炮药研三点钟。研好了,把压药板去压。每压一板,共三十九张。压了再去轧,轧细的做枪药。轧了再去光,光后再去扇。扇净了尘去焙。焙有一潮及一潮半的分别,每一潮要整整两天。再后用铅粉光亮了,方装进瓶中。”

    徐灏听完笑道:“祖先保佑,我大明可领先世界五百年矣!”

    周鹏说道:“正巧凤阳要开凿小山打通运河,就拿去试了试用了百斤,谁知一下崩塌了半座小山伤了几个人,唬的军器局再不敢大量囤积,生怕炸没了衙门。那黑火药放入火枪里塞满弹丸后,提高了射程足足三倍多。”

    徐灏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如今就差北平传来好消息了,或是等自己去了后亲自支持实验,他要发明的自然是一举跨越火绳枪的燧发枪了。

    现在缺乏的不是技术而是近代标准的制作过程以及各种生产工具,对此做过五年钳工的徐灏也不是很清楚该再怎么做,总之要走一步看一步。

    燧发枪的难点很多,枪管,锁紧装置和击发装置的原理并不难,难在以现有条件下制作出来,或许得需要十几二十年的不断摸索和改良。

    周鹏又说道:“凤阳那边正在炼熟铁坚铜法,改良模具想用你说的曲折旋线的法子,可是一直不得要领。”

    “慢慢来不着急。”凡事没有一绝而就,即使徐灏有着丰富理论也不行,说和做完全是两码事。

    周鹏忽然说道:“陛下屡次北伐漠北,看似打残了前朝,可我晓得番人很快就会卷土从来,历朝历代无不如此。公子苦心改良火器,是为了今后防守边关之用吧?”

    徐灏嘿然道:“难!没有切肤之痛,此等威力强大的武器十有**都得被朝廷束之高阁。没有行之有效的传承,待百年后有人想起来了后,或许也找不出精于此道的匠人了,谁知道呢?”

    周鹏顿时为之愕然。(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得意失意一念间

    秦淮河畔的如意坊大门前,三百名王府侍卫挺胸跨刀威风凛凛挡住去路,往来游人见状只得纷纷绕行。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老鸨等人都挤在角落里,粉姐们也都躲在房里不敢出来,不管是往日还是此时,王族公然而来都不会招妓饮酒作乐。

    朱高炽陪着仅仅比他大两岁的十四皇叔辽王朱植等待着客人的到来,一边陪着的还有晋王世子朱济熺和周王第二子朱有爋以及代王世子朱逊煓等宗室子弟。不远处,徐灏一个人端坐在八仙桌前。

    一身白衣的徐灏身处于一群朱紫蟒袍的王爷里已经够引人瞩目了,偏偏就他坐着人家全都站着。

    非但如此,如意坊最有名的头牌唐楚儿小鸟依人的忙着剥福橘,倒茶水,殷勤服侍着他,那绝美容颜一脸的心甘情愿。

    朱有爋和朱逊煓等小王爷都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朱逊煓,这几日他花费了百两金子就为了和唐楚儿一见都不得,谁知徐灏这小子一文钱不花,金陵花魁竟然主动出迎不说,完全没有身为花魁颠倒众生的自觉,千依百顺对徐灏服侍的无微不至,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奈何徐灏乃是他表哥,徐灏的二姑代王妃就是他亲娘,也知道表哥素来不好惹,当初和朱高煦并称为皇族二霸,没少受欺负,是以这口气只能忍着了。

    能让这么多王爷迎候大架的自然是皇太孙朱允炆了,此外还有得胜归来的淮阴侯吴高及新任辽东总兵杨文,还有朱元璋养子之一的密云指挥使平安。

    辽王朱植在封地的王府一直没有建成,是以这些年住在河北,吴高杨文等新贵名义上都归他统辖,其中杨文赴任职责之一是要负责把辽王府给修完。而平安驻守的密云处于北平和辽东之间,要受到燕王府和镇守辽东的吴高双重管辖。

    东北各边镇的最高统帅向来是燕王朱棣,即使是辽王和宁王周王等藩王府都要受到燕王府节制。因此朱植就把朱高炽兄弟俩叫了来,包括统帅西北诸边镇的晋王府,总之今日来此的各家王府清一色都在北方手握重兵,自是彼此往来频繁。

    “公子请。”

    唐楚儿笑盈盈的举起手中橘瓣,徐灏含笑张开了嘴,美人顺势用青葱似的手指轻轻碰触男人的嘴唇,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

    徐灏咀嚼着甘甜汁液,笑道:“俗话说吃人嘴短,难以消受美人恩。”

    唐楚儿轻笑道:“只求公子赏奴几首诗词,今晚必焚香沐浴扫榻以待。”

    朱高煦马上挤眉弄眼的道:“人家楚儿可还是清倌人呢。你问朱逊煓他花了多少银子都不得?”

    徐灏目光转向朱逊煓,皱眉道:“胡闹,你在封地已经有多桩不法之事被弹劾了,来了京城也敢招摇?”

    朱逊煓忙说道:“表哥你听朱高煦胡说八道,本王不过是想试试运气而已,谁让他们互相打赌来着。”

    “打赌?”徐灏目光又转向唐楚儿,“是为了今年争夺花魁之位吧?你已经有了王孙公子撑腰,谁敢与你争锋?”

    唐楚儿见徐灏隐隐有些不悦,赶忙伸手给他捶打双肩。说道:“今年对头杨倩儿得了黄家方家等诸多公子和文人们的力捧,李黛儿得了齐家和秦王几家王府撑腰,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徐灏有些明白过来了,这看似是京城小一辈之间的意气之争。实则反映了如今大明政治版图,也意味着所有人都晓得帝王已经余日无多,是以纷纷迫不及待的想要一扫洪武朝多年以来受到的压抑。

    虽不中也不远矣!等帝王驾崩之后,朝中自然以新皇朱允炆的心腹大臣齐泰黄子澄方孝孺等人为首。能与之相抗衡的就是各大王府了,谁叫朱允炆矮了王叔们一辈,朱高煦他们作为同辈兄弟。行事自是敢肆无忌惮。

    貌似最可怜的就属勋贵子弟了,争个区区花魁都不见了人影,往年此种事都是李景隆等兄弟们的天下,哪轮得到文臣之子和王子们?

    突然外面一阵风似的闯进来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带着香风直奔着徐灏款款走去,闹得诸位王爷都为之惊讶,好在是女人也不以为意。

    唐楚儿顿时不悦的道:“你来做什么?”

    那美人顾盼多情的甜笑道:“听闻名动金陵的徐灏公子来了,奴家岂能不赶来拜见?”

    徐灏问道:“你是?”

    “奴家李黛儿,见过徐公子。”美人恭敬的道了个万福。

    原来是金陵三艳之一的多情李黛儿,徐灏苦笑道:“不就是做了一首词嘛?往日我做锦衣卫时也不见你们这么殷勤。”

    “公子一首红豆词,真真令奴家等红尘中讨生活的姐妹们务必为之感动流泪,公子可谓是女儿家的知心人了。”

    李黛儿说完主动上前站在徐灏另一侧,得意的对着唐楚儿挑衅一笑,就连辽王朱植都开始艳羡里徐灏来,更别说其他人了。

    正说着话的时候,打外面走进来徐汶徐济哥俩,对着辽王朱植说道:“见过王爷,皇储奉圣上旨意即将驾到,下官要先行查看如意坊内外。”

    朱植笑道:“你们自便。”

    徐汶当即挥手命侍卫进来搜查,徐济远远瞧见了徐灏点头示意,然后转身出去了。

    唐楚儿说道:“公子两位兄长可是我如意轩的常客呢,只是自从欧阳驸马故世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李黛儿得意的道:“昨儿晚就去了我的画舫吃酒到了深夜,不过奴家向来守身如玉,如果公子怜爱,奴甘愿以身侍奉。”

    “不知廉耻。”唐楚儿气道,李黛儿立即反唇相讥:“你清高就走呀,谁又没逼着你待在这儿。”

    徐灏哈哈一笑,享受着倚红偎翠的滋味,心里却说得意之时或许就是倒霉之日。

    朱高煦看着周围走来走去的侍卫,不满的道:“拿着鸡毛当令箭,莫非本王是刺客不成?”

    很快侍卫们如潮水般退去,随着外面传来喧闹声,徐灏站起来准备迎接。

    今日朱允炆一身常服,亲切有加的当先从轿子里出来。徐灏注意到辽王朱植神色恭谨的上前见礼,心说要防着点辽东了。

    徐灏随便朝着朱允炆点了点头,打量起即将去辽东赴任的吴高杨文和平安三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壮年,以往他们都是军中默默无闻的中下级将领,随着蓝玉等大批勋贵老将的死脱颖而出。

    等众人簇拥着皇太孙一起进了大堂里,朱允炆含笑说道:“今日是为了替三位将军践行,都不必拘礼。”

    突然杨文抬手一指搂着徐灏的唐楚儿,大声说道:“这粉姐儿好看,老杨我要了。”

    平安对着李黛儿笑道:“这位归我了。”

    朱高炽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杨文平安二人一上来就挑衅徐灏,是故意做给朱允炆看的,皱眉说道:“欢场有先来后到的规矩,杨总兵平将军请令选她人吧。”

    不想淮阴侯吴高冷笑道:“这位穿白衣是什么身份?世子竟然替他说话,咱们九死一生回京,刚刚受到圣上嘉许,难道来了秦淮河竟连要个妓女都不许?”

    朱高炽心中大怒,如此公然不给他脸面,就意味着是不把整个燕王府放在眼里,如今朱允炆还未登基呢,你等受我父子节制之臣就敢当面不敬?

    周围朱济熺朱有爋等王爷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竟没有一人站出来替燕王府说话。

    而当事人徐灏伸手拦住了暴怒的朱高煦,说道:“你们俩随不随我去乘舟一览两岸风光?”

    李黛儿瞅了眼贵不可言的朱允炆,又看了眼英姿勃勃的平安,低声道:“奴家不想给公子添麻烦。”

    徐灏点点头,唐楚儿神色复杂的沉吟了下,最终叹气道:“奴家也留下好了。”

    朱允炆见状开心的道:“二位姑娘给孤薄面,事后定当重赏!徐灏你要走尽管走好了。”

    徐灏笑道:“我不想走了,而且今晚还要她们俩侍寝,殿下您怎么说?是命我把女人双手送给他们么?”

    杨文嘲笑道:“徐灏你算什么东西,敢以此种语气大言不惭的和皇储说话?”

    徐灏笑道:“不好意思,现在这如意坊我包下了,不服气你去找陛下理论。”

    朱允炆沉声道:“徐灏你不要不知好歹。”

    徐灏深深看了朱允炆一眼,说道:“既然殿下发了话,草民自然不敢说什么,今后也无颜留在京城了,今日就此拜别。”

    朱允炆冷笑着注视着徐灏灰溜溜的离去,一时间只觉得心畅神怡,一直以来他都反对其皇祖父大多数国策,认为朱元璋过于残暴冷血,不体恤臣子百姓,非是明君所为。

    朱允炆非常自负,他很天真的以为大明天下由他接手会治理的更好,现在当众把皇祖父留给他的心腹臣子给撵走,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明着反对帝王。

    这一举动,意味着他已经长大成人可以自己做主了,再无需活在朱元璋无所不在的阴影下。

    平安有意给皇太孙留下深刻印象,见状故意横移挡住了去路,挑衅的瞅着徐灏,而徐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绕了过去。

    杨文不屑的道:“早晚是条丧家之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掌 皇族二霸

    杨文的话毫无疑问会激怒于徐灏,朱济熺和朱逊煓等人立马眼皮子一跳,不动声色的闭上了嘴。

    周王次子朱有爋倒是有心想提醒一下朱允炆,可是杨文话已出口,又不想被当成叛徒。

    至于朱允炆眼里能有徐灏?没当回事的看起了好戏,那徐济徐汶哥俩就像门神似的一言不发。

    徐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没发作而是吩咐道:“就在这里摆上一桌酒席,我要请客。”

    杨文冷道:“今日如意坊被本官包了,闲杂人等一律出去。”

    徐灏理都没理他,示意老鸨摆上酒菜,杨文刚要开口阻止,就听朱允炆无奈的道:“好了好了,咱们去那边坐。”

    杨文看了眼已然阴沉着脸的朱高炽兄弟俩,到底不敢得罪燕王太过,转而欠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殿下请。”

    朱高煦当下拉着大哥朱高炽头也不回的去了徐灏身边坐下,代王世子朱逊煓想了想追了过去。

    晋王世子朱济熺和朱有爋选择了朱允炆,辽王朱植头疼的邀请客人各自落座,朱允炆自然坐在首位,气氛一时间很是诡异,老鸨胆战心惊的忙吩咐下人摆上酒宴。

    两边人一坐好,现出唐楚儿和李黛儿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徐灏冷冷的道:“唱一首曲子。”

    各位王爷暗叫一声来了,可怜两位美人要殃及池鱼,得罪了哪一方性命都难保了。

    吴高马上皱眉道:“徐公子你搞错了吧,她们是要陪咱们这一桌客人。”

    徐灏不屑的道:“有胆就邀请过去坐着,没胆就闭上你那张臭嘴。”

    吴高怒道:“你说话客气一些。”

    “不要说了。”朱允炆心里不痛快,对着楚楚可怜的唐楚儿说道:“你们不用过来陪客,也不用唱曲,就在一边坐着好了。”

    问题是唐楚儿和李黛儿哪敢坐着?心中都早已千悔万悔,先前权衡利弊傻子也知道该选择亲近未来帝王。可是徐灏竟然没有一走了之,这下子完蛋了,生生坐蜡不说,徐灏又岂是好惹之人?

    原来明初严禁官员招妓,徐灏不在也就罢了,让妓女唱个小曲没什么,他人在这儿自然不好主动授之以柄,谁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杨文被徐灏讥讽的目光闹得心中大怒,硬着头皮喝道:“赶紧过来伺候,死人怎地?”

    忽然就听外面传来娇笑声:“徐公子相邀。奴家急忙忙的赶来相见,心急如焚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呢。”

    “久闻杨倩儿歌艺乃金陵一绝,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名不虚传。”

    徐灏长笑着站起身来迎接,指着身边的座位,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清丽美人巧笑倩兮的缓缓走来。

    “不敢当公子赞许,奴家见过公子和诸位贵人,赫赫!”杨倩儿掩着小口笑道,走过来准备欣然就坐。

    徐灏却一指对面,说道:“那边坐着皇太孙和几位王爷以及三位将军。徐某无官无职一介草民,身份低微寒酸的紧,倩儿你得三思一下,省的和那二位一样弃我而去。让我出丑。”

    杨倩儿这才发现唐楚儿和李黛儿身子微微发颤,神色有些尴尬,顿时明白过来,心中暗喜这次算是来对了。淡淡的道:“奴家专门为了公子而来,不敢高攀诸位贵人。”

    朱高煦恶狠狠的瞪着杨文,对着唐楚儿冷冷的道:“本王命你们俩都过来。”

    正所谓不争馒头争口气。吴高岂能任美人堂而皇之的过去?那自己一方颜面扫地矣,笑着招手:“两位美人来来,就在本官身边坐着好了。”

    不料平安认为上司吹起了进攻号角,起身遥指着杨倩儿说道:“你过来。”

    杨倩儿吓了一跳为之讶然,问道:“大人指的是奴家?”

    平安昂然道:“就是说你呢,赶紧过来。”

    杨倩儿到底不敢直接开口拒绝,当下为难的看着徐灏。而徐灏就等着对方再次挑衅呢,二话不说随手拎起一只椅子朝着对面就扔了过去,平安赶忙伸手格挡。

    啪!椅子重重落在了酒席上,顷刻间盘碗被砸的四分五裂,菜汁四溅满桌狼藉。

    徐灏翻脸不认人的脾气在场之人几乎都清楚,徐汶徐济迅速护在朱允炆身前,连人带椅子给抬了起来,而朱济熺和朱有爋匆忙拉着王叔朱植往后退去。

    同一时间,早有准备的朱高煦虎吼一声冲了上去,照着刚要起身的吴高后脑勺就是一拳,砰!悴不及防的吴高仅仅一拳就被打晕了,身体一软趴在了桌子上。

    徐灏也冲了上去,抬脚踹在了杨文身边的椅子上,那椅子飞快磕到了对方的膝盖上,哎呀一声。

    趁着杨文吃痛低头的时候,徐灏拎起一只大海碗狠狠拍在对方脸上,咔擦一声,顷刻间杨文头破血流。

    啪啪啪!徐灏照着头晕目眩的杨文一连扇了二十记耳光,觉得尤不解恨,拿起椅子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砰!杨文顿时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朱高煦大笑着拦住了武艺不俗的平安,平安苦于不敢真打,只得连连往后退去。

    此刻朱允炆终于反应过来,叫道:“都住手。”

    话音未落,刚刚躲开朱高煦迎面一拳的平安因生怕误伤了皇储,不慎被后面的徐灏伸脚给绊倒了,朱高煦狞笑着也举起椅子狠狠砸了下去,而徐灏则抬脚照着平安太阳穴往死了狠踹。

    朱允炆大怒道:“住手。”

    “住手就住手。”心满意足的朱高煦笑嘻嘻的收住了手。

    徐灏看了眼口吐白沫晕过去的平安,很无辜的道:“跟我兄弟争风吃醋,活腻了。”

    这一番暴起伤人的经过令人眼花缭乱,转眼间就分出了胜负,杨文等人的亲兵长随都远在外面根本知道里面上演了全武行,而里面的侍卫谁敢擅自上前?先不提高阳郡王朱高煦,就算徐灏那也是皇亲国戚。

    最有意思的就属晋王世子朱济熺等王爷了,他们早知皇族二霸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从始到终一句话都没说,当先前杨文开口要和徐灏争女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杨文此人有勇无谋今次注定要吃大亏,果不其然。

    可笑朱允炆对此茫然无知,依然厉声质问道:“你们胆大包天,竟敢当着孤面前殴打朝廷边镇大将,可知罪?”

    徐灏无语的道:“他们身为朝廷命官公然和我争抢妓女还有理了?知法犯法不说,怎么以我身份就活该受辱不成?”

    朱允炆一时间有些词穷,说到底徐灏贵为皇亲国戚,是以怒道:“那你们也不该打伤人。有话不会好好说嘛。”

    徐灏笑道:“人已经揍了,好汉做事好汉当。走!咱们一起去御前请陛下发落。”

    朱允炆顿时傻眼,此时才反应过来不妥了,今日来此是奉旨替辽东三将践行的,可是一来杨文等人就出言挑衅徐灏,而且挑衅的方式不对,徐灏表面上无官一身轻自然可以随便招妓,而杨文等人却偏偏明知故犯,显然是借此意有所指。明摆着故意挑衅于燕王府,对自己表示忠诚,如此别说是皇祖父了,恐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

    徐灏冷着脸对着哑巴吃黄连。有些无言以对的朱允炆,深感失望的道:“我徐灏就算真的沦为一介草民,那也是你皇族实打实的同辈兄弟,先前他们羞辱我丧家之犬。你视而不见,不求偏袒起码得一碗水端平吧?这一句丧家之犬别说辱骂了整个徐家,连皇族都一并给侮辱了。

    我徐灏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出手伤人了。反正今天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三兄弟既然已经得罪了你朱允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无非一死而已。”

    朱高炽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苦笑道:“自家兄弟何必伤了和气,再说皇兄是君咱们是臣,不许无礼。”

    “无礼?”朱高煦立时毛了,大叫道:“来了就强抢女人,咱们说什么了嘛?表哥忍着气要走,谁知他们骂咱们是丧家之犬,咱们又说什么了嘛?留下来吃个酒要了个姐儿,他们不依不饶还要抢去,老子他妈的还算不算是个王爷?太欺负人了吧。”

    朱高炽叹了口气,沉声道:“此事我兄弟三人生死与共,皇兄您看着办吧。我们走!”

    徐灏对着花容失色的杨倩儿说道:“此事与你们三人无关,今年花魁是你杨倩儿的,我现在放下话来,谁不服气老子就打到他服气为止。”

    当下三人扬长而去,留下脸色很难看的朱允炆,万万没想到仅仅一句口角,徐灏竟然悍然出手反击,以他如今在士林中的名望,此事必定转眼间轰传天下。

    这样一来使得自己投鼠忌器,没有确凿罪证之前,绝对不能对徐灏以及朱高炽兄弟俩出手报复,不然难挡天下悠悠之口帝王心胸狭窄,杀戮兄弟。

    糟了!朱允炆赶紧心虚的抬眼看去,他知道今日有些得意忘形,无意中把深藏内心多年,视燕王府为大敌的想法暴露了些许。

    辽王朱植以为是询问自己该怎么善后,说道:“就是一场意气之争,就这么算了吧,万一被父皇知道谁都别想好过了。”

    朱允炆只能苦笑道:“杨总兵一句失言而已,徐灏仍然是受不得半点刺激的毛躁性子,罢了,快把三位将军送回家好好养伤。”

    说完朱允炆大为扫兴的带着人走了,朱有爋等人见状咂咂嘴,摇摇头飘然离去。

    唐楚儿和李黛儿幽幽瞅了眼一脸惊喜的杨倩儿,谁知徐灏竟然如此霸气,连皇储都敢得罪?双双悔不当初。(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秦淮花魁

    如意坊一事后,徐灏说到做到公开宣称杨倩儿乃金陵花魁,也不等各方有何反应,直接带人砸了教司坊的大门,然后强行买下了李唐二女的奴籍,把金陵三艳聚在旗下画舫后,竟然命李黛儿和唐楚儿给杨倩儿做起了贴身丫鬟。

    这还不算,徐灏索性又把秦淮河两岸最有名的二十名红姐,五十名清倌人一网打尽,都成了画舫上的侍婢。

    此举立刻轰传天下,堪称秦淮青楼史上古往今来第一位大豪客,神马一掷千金相比之下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最令人们津津乐道的是杨倩儿被赎了自由身,徐灏竟然把七十二位绝色佳人全都赠送与她,事毕之后毫不留恋的一走了之。

    经此一事杨倩儿的艳名如日中天,秦淮河上再无人可与之匹敌,毫无争议的当上了金陵头牌。而徐灏的气魄,也令一干皇族子弟官宦公子等不得不为之心服口服。

    朱元璋得知整个来龙去脉后,大怒之下把皇太孙朱允炆叫来好一顿训斥,对于日渐老迈的朱元璋来说,最容忍不了有人胆敢挑衅帝王尊严,谁人不知徐灏乃帝王心腹天子近臣?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当面骂丧家之犬是什么意思?下旨着杨文等三人重打四十军棍,除去官职爵位,派往北平府戴罪立功。

    当然皇族两位霸王也没讨得了好去,被招到乾清宫臭骂一顿,一人挨了六十皮鞭。就是行刑的锦衣卫鞭子抽的噼啪乱响,打完后兄弟俩没事人似的说说笑笑扬长而去,

    一转眼秋去冬来,北平张家的张信和母亲蒋氏遣了一对管家夫妇到京城送年礼。男人名叫韩立,今年三十岁人送外号韩麻子,父子两代都是张家家仆,韩立老实厚道常年在外奔波惯了。而她妻子娘家姓白,乃是北平小家小户出身,今年不过二十岁许,嫁给韩立不过三年。

    因这一次出门要去天下最繁华的京城,是以疼媳妇的韩麻子就把妻子带上了。

    去年蒋氏母子受到张家热情款待很是感激,后来和老太君等徐家人随着燕王朱棣一起去了北平,十月份时徐家大小姐徐青莲嫁给了张辅,徐张两家遂成为了亲家。

    张信把徐灏当成好友,时常书信往来,而他母子手里又不是很富裕。因此就干脆别出蹊径派家人给徐灏送礼,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

    夫妻俩先在京城游逛了四五天,结果盘缠都花光了,这才出城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萧家村,坐着骡子一路而来,来自北方丝毫不惧金陵的寒冷冬天。

    夫妇俩偷偷望着徐府三间大门前站着六位一身飞扬斗牛服的公人,自知难进正门,遂经过村里人指引来到了西门。

    西门里紧靠着马厩,平日很少有人进出。门前站着几个男人,夫妇俩寻了个没人的大树下换上了新衣。

    穿着体体面面的出来,韩麻子牵着骡子在后,白氏提着篮子在前。上前客气的道:“敢问府上三喜四喜姑娘在不在?”

    有小厮马上指着身边的年轻管事笑道:“这位就是四喜姐的男人,听大嫂口音好像是打北边来的吧?”

    白氏惊喜的道:“敢情四喜姑娘已经成亲了,实不相瞒,奴家是北平府张家下人。就是贵府大小姐的夫家,这位是俺男人。”

    韩麻子闻言憨厚的咧嘴笑了笑,抚摸着骡子的鬃毛。

    四喜男人笑着拱手道:“既然都是自家人。大哥大嫂快请进,有什么事等进屋见了贱内后再说。”

    如此夫妇俩被迎进了徐家,自有几个小厮帮着把两袋子装满北方特产的东西取下来,有马夫把骡子牵到了马厩里。

    四喜男人领着夫妇俩来到一间干干净净很是气派的院子里,请韩麻子去了西厢房吃酒,白氏被小丫头引到正房和四喜相见。

    迎出来的四喜仔细瞧了瞧,依稀记得去年大小姐成亲时曾见过几面,当时还一起吃过酒聊过天来着,四喜记忆力不错,马上笑道:“呦,这不是北平韩嫂子嘛?快快请坐。”

    “见过四喜姑娘,都不知你成亲了,真是罪过罪过。”白氏腼腆的笑了笑。

    “瞧嫂子真客气,隔着那么远也没法知会你们,哪里就罪过了?”四喜笑着把火盆子往前推了推,又倒了碗香气四溢的滚茶,把自己坐热的锦缎让给了白氏,“这大冷的天来到京城不容易,快暖暖身子再说话不迟。”

    白氏赶忙点头双手捧起茶来,心里暖融融的,而四喜低头扫了眼小厮送进来的麻袋,已知其意,问道:“这么远的路何必送年礼?嫂子应该是打算见一下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吧?”

    白氏喜道:“能见自是最好不过,要是不成也就罢了,哪怕见一下大奶奶也行,总算是不虚此行了。”

    四喜说道:“别人见不到你韩嫂子可不一样,我敢打包票三奶奶定能见你,三少爷只要在家也一定会见到的。”

    白氏欣喜的站起身来,说道:“太好了,那就劳烦你帮着传报一声。”

    四喜说道:“嫂子你有所不知,这京城的规矩,凡是堂客们来,皆到垂花门回事房见管事奶奶们,她们再进去传话,这上头可不能乱了,嫂子你没走大门吧?”

    白氏苦笑道:“那门前站着公人哪敢上前问话?这不就打听到了西门么,正巧就见到了你家那位。”

    四喜笑道:“那都是三少爷的亲随,今后无需害怕。罢了,本来今日没我回事的职分,既然为了韩嫂子你,那就破例走一趟看看,如果不得行,嫂子你就先住下来。”

    白氏清楚四喜这一番话非是故意做作,因人家根本不指望自己孝敬什么,但还是拿出了一口袋干口蘑,四喜笑了笑也就收下了。

    这边四喜走到梳妆台前打扮起来,完事了披上了一件灰鼠斗篷,临走前吩咐小丫头道:“拿些点心果子来,没个眼力见。”

    四喜走了后,白氏吃着茶水嗑着瓜子和小丫头两个人聊天。问这问那,打听徐家的事。

    过了好些时候,四喜走进屋笑道:“我就说三奶奶是一定要见的,赶巧大奶奶也在那边,请嫂子即刻进去呢。”

    “太好了。”白氏心中惊喜,她想见徐家主人一来是受了老夫人嘱托,二来也是为了回去向家里人夸耀一番,再来就是素闻徐家三少爷出手最是大方,这入宝山岂能空走一趟?

    当下白氏整理下衣服后随着出来,四喜边走边解释道:“咱们打西北角门抄近路。省的奶奶们等得不耐烦。”

    一路穿堂过户来到一堵二人多高的墙壁前,有一道雕刻着暗花的角门,四喜给守门婆子验过今日的腰牌。

    如今虽然是万籁俱静的冬天,可园子里依然景致处处,每一处无不是叠石理水花木种类繁多,小桥流水峰回路转别有洞天,奇峰叠嶂时而小中见大时而大气磅礴,尤其是一道高达四五丈高的假山瀑布很是令白氏为之震撼。

    这令不熟悉江南园林风格的白氏很快就辨不清东南西北了,只知道到处皆是亭台楼阁。绿树回廊。

    四喜没解释冬天时徐灏夫妇搬到了新修的以砖瓦为主的院子里,距离竹园不远。二人一进院子里便见满目厅堂楼阁,上头正预备着摆午饭,朱巧巧排场大。是以满院丫鬟媳妇们端着盖着银罩的红漆托盘等物,往返走个不停。

    四喜领着白氏打一边的侧门进了去,过了穿堂来到里间院子,不觉比外头暖和了好些。上房屋檐下有三四个穿红戴绿的丫鬟向四喜点头问好。

    掀起厚厚的红毡门帘,白氏小心翼翼的随着四喜跨过门槛,也不敢抬头观看屋里的装饰摆设。只知道明亮宽敞气暖如春,弥漫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花香。

    走到了东间暖阁,白氏不等四喜吩咐,一直走到中间跪了下来,说道:“奴家给两位奶奶请安了。”

    芷晴抿嘴一笑上前扶她,坐在上首的沐凝雪忙起身说道:“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白氏坚持着磕了头道谢之后才爬起来,缓缓抬头看去,就见坐在右首之人正是光艳照人,身材适中,深寓柔威的徐家大奶奶,郡主朱巧巧。

    而站在左首的是位身段修长亭亭玉立,清丽脱俗的绝色少女,穿着未出阁时的天蓝翡翠漏地凤穿花绪纱衫儿,下衬着绦红绉罗袖袄,系一条素罗落花流水八幅湘裙,紧罩着点翠穿珠莲瓣,云肩宫袖。

    白氏心中暗赞,果然如同自家大奶奶所言弟媳妇有着倾城倾国之貌,仔细观她竟未施脂粉,长发披肩额头戴着一条翠玉白锦抹额,不觉奢华但觉清雅。

    沐凝雪含笑道:“还未用过午饭吧?芷晴你带着嫂子去隔壁,稍后叙话不晚。”

    “嫂子跟我来。”

    芷晴领着白氏出来进了铺着火炕的屋里,请白氏坐在炕上,问道:“嫂子是吃南方菜还是北方菜?”

    白氏瞅着屋里的富贵摆设,客气的道:“入乡随俗就行了。”

    芷晴笑道:“今儿个大奶奶想吃北方菜肴,是以送来了几道,那我就做主让嫂子吃南菜好了,稍等。”

    很快小丫鬟摆上一具雕漆炕桌,送上六道精致菜肴,此外还有鸡胗鸭卵,鲥鱼海蟹之类。

    芷晴说声慢用转身出去了,白氏瞅着清一色大官窑五色御膳碗,捧着一碗香喷喷的稻米饭吃了起来。

    没等吃上几口,就见从外头走进来戴一顶玄纱软巾,斜嵌着汉代古玉儿,穿一领乌绫碎云宋锦花样的直掇,又衬着一条水红花皱纱的褶桔儿,脚下朱红纱履、白绫细袜的俊逸青年来。

    “哎呦老天爷,您是三少爷?”白氏赶忙一抹嘴就要起身,徐灏伸手按住她,笑道:“你是韩嫂子吧?我也正好没吃饭呢,陪你吃几盅酒可好?这有上好的女儿红,要不咱们喝北方的西风烈?”

    白氏震惊的道:“老天,三少爷您折杀奴家了,奴岂敢和您一桌吃饭?”

    徐灏好笑的道:“难道我大姐就没数落我种种不堪之事?我不耐烦陪着屋里那两位姑奶奶小口吃饭,什么食不言的,咱俩凑一桌正好。”

    白氏使劲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您在这儿奴家一口饭也吃不下了。”

    “算了,我不强人所难。”徐灏没办法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白氏忍不住扑哧一笑,心说徐家两位奶奶金枝玉叶一派王族规矩,反倒是三少爷平易近人的不可思议。

    怪道大奶奶整日里对一母同胞的弟弟每每牵肠挂肚,动辄茶不思饭不想,有这么个俊俏体贴的弟弟,是个姐姐都要倍感思念。(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多事之秋

    整整一下午,徐灏都在听白氏讲诉大姐近况,算是从另一个角度印证姐姐信中所言,少年老成的张辅这家伙沉稳有礼,古板老实就是一谦谦君子,而那方面似乎稍微欠缺些情-趣,不过对大姐的尊敬体贴没话说,结果还是很令他满意的。

    徐灏高兴了当即随手赏了一叠子金叶子,总计大概二十两,喜得白氏差点晕了过去。

    晚上回到外宅,四喜对白氏埋怨道:“嫂子就不该接三少爷的赏钱,这一接两位奶奶也不便多赏了,要是反过来你就瞧好吧,奶奶给了多少,三少爷只会加倍。可惜!”

    白氏心满意足的道:“我的姐姐,那关口我哪里敢拒绝?这可是二十两金子,已经太多了,做人要知足不然是要遭到报应的。”

    四喜第二天就把这段话告诉了朱巧巧,朱巧巧笑道:“是个本分人,这段时日韩嫂子可以随意进出内宅。”

    如此韩麻子夫妇住在了徐家,白氏虽是客人但很守本分,四喜闲暇时陪着一起聊天作女红,四喜有了差事就随着进出内宅。

    这一天清晨,白氏随着四喜闻讯赶到仪门,和众媳妇排班迎接,就见徐灏亲自陪着一辆碧游车进来,随后下来一位容貌秀丽的夫人和一位妙龄小姐,转过影壁去了。

    有媳妇说道:“听说姨妈在娘家受了气,派人让少爷去接她,两位舅奶奶却不便再来了。”

    四喜说道:“那边老夫人病重,萧家人心惶惶,这年是过不安稳了。”

    白氏多少听了一些这边家事,知道徐家前些日子客居三位亲戚家长辈,快过年了就搬回去了。

    燕归堂里,朱巧巧和沐凝雪前脚后脚的匆匆赶过来,进来后大吃一惊,就见萧姨妈气的脸色发青。表妹杜芊芊躲在里屋哭泣。

    沐凝雪赶忙进屋去陪表妹,朱巧巧问道:“这是怎么了?”

    徐灏皱眉道:“昨晚萧菖吃醉了酒遇到了芊芊欲行非礼,幸亏身边有丫鬟喊来了人,没得逞,大舅妈想息事宁人就说要芊芊嫁给萧菖,姨妈气不过就命我过去接来家。”

    萧姨妈怒道:“那萧菖就不是好人,你二舅妈特意嘱咐防着些,说这畜生成天晚上偷窥女人更衣沐浴,我岂能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朱巧巧奇怪的道:“老太太难道就没管一管?”

    萧姨妈叹气道:“娘她老人家病倒了,郎中说大限已到。我回来把芊芊交给你们照顾,晚上我要回去守着娘。”

    徐灏说道:“三姥爷听说也要不行了,府上二爷爷一样病重在床,看来明年会是多事之秋。”

    朱巧巧苦笑道:“昨日皇祖父处理国事时晕了过去,我赶紧进京去探望,万幸醒了过来无大碍,而宫里愁云惨雾,郭娘娘她们见了我就哭。”

    萧姨妈奇道:“圣上醒了为何还哭,就不怕触怒了陛下?”

    徐灏冷笑道:“还不是被殉葬给吓得?为了此事我去找过朱允炆。他向来仁义就不能改了陋习,结果对我的建言毫不理睬,他身边的大臣们与此事上头都是瞎子聋子,那方孝孺竟然称殉葬符合周礼。我算是看透了这些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们。”

    朱巧巧赶紧说道:“也就是在自己家里,你在外面可千万别乱发牢骚,要听话别再犯浑了,何况你已经得罪了皇太孙。不能再错下去了。”

    萧姨妈也忙说道:“巧巧说的没错,咱就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要理会朝廷之事。别忘了你姨夫舅舅们都是怎么死的?如今姨妈和你表妹就指望着你,你可千万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徐灏点头道:“孩儿记住了,对了姨妈,我准备来年去北平定居,您和芊芊就随着我们同去,那边就老祖宗和我爹娘,也没什么不方便。”

    萧姨妈叹气道:“你是家里男人你说的算,姨妈膝下没有儿子,就厚颜要你养老送终了。”

    正说着话的时候,红叶风一样的冲进来,朱巧巧见状赶忙拦住了她,忙不迭的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来添乱了。”

    红叶不知打哪得到的信儿,气的脸色红扑扑的,对着徐灏怒道:“哥你为何不一并把舅妈和表妹们都领回来?”

    徐灏解释道:“外祖母病了,这关口谁能来?我答应你来年就都接回来,说到做到。”

    红叶脸色缓和下来,朱巧巧柔声道:“咱俩一起进去陪着芊芊,你好生哄着她好不好?”

    “嗯。”红叶乖巧的点点头,朱巧巧拉着她的小手进了里屋。

    萧姨妈拉着徐灏坐在身边,问道:“你真打算接她们都过来长住?”

    见徐灏毫不犹豫的点头,萧姨妈微笑道:“傻孩子,你小舅妈又不是没有儿子可以依靠,等分了家产足够留在萧家村衣食无忧了,干嘛要来你家寄居人下?倒是你二舅妈令人担忧,你表姐远在杭州,她性子柔弱一个人守着家产太容易被人所乘,大概见你小舅妈留在金陵,她也不会好意思住过来。”

    “嗯,我知道了。”徐灏随便点点头,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事儿。

    当晚姨妈又返回了萧家,衣不解带的伺候母亲,徐灏面无表情的坐在外间佛堂里,唬的萧菖躲得老远。

    萧雨诗一脸疲惫的走过来,身后跟着十四岁的萧蓉和萧雨薇萧雨涵,萧雨诗回头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去睡觉吧。”

    上官氏突然打里间出来,上前拉着萧蓉的手,说道:“和娘一起回去,灏儿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徐灏就发觉表弟脸色涨得通红,一脸的不甘愿,好像自从生母樊氏丢下他改嫁之后,萧蓉认为是小舅妈逼走了生母,为此很是怨恨,而受了冤枉的小舅妈急于想和萧蓉修复多年冷淡的母子关系,是以成天到晚寸步不离的跟着,衣食住行照顾的无微不至。

    萧雨诗坐在徐灏身边。难过的道:“想我苦学医术好几年了,还是对祖母的病情束手无策,真是没用。”

    徐灏说道:“从医没有十年二十年的苦功休想学有所成,再说外祖母年事已高非人力而能挽回,不用苛责自己。”

    萧雨诗低着头道:“表哥,多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如今我也已经长大了,今后该怎么办?”

    徐灏闻言皱起眉头,不容置疑的道:“你的终生大事我会考虑。”

    萧雨诗惊讶的道:“那翠柳呢?我答应陪她陪一辈子的。”

    徐灏含糊其辞的道:“你们俩的婚事这几年先缓缓,我想你们多在家享几年福。总之十八岁之前不必急着嫁人。”

    “嗯!”萧雨诗习惯了住在徐家,上上下下都不拿她当外人,不管是留下给表哥做个妾还是将来嫁出去,长辈们都会悉心为她考虑,总之女儿家婚事上头也由不得自己做主,因此没什么其他想法。

    忽然有管家妇人急冲冲的进来,说道:“三少爷,燕王世子殿下来了。”

    萧雨诗急忙站起带着丫鬟们都避开,徐灏起身迎了上去。就见朱高炽被宦官扶着进来。

    徐灏无语的道:“有什么事不会叫我过去,干嘛大老远亲自过来。”

    朱高炽松开小宦官,摆手道:“萧老夫人乃金陵德才兼备之长者,小王于情于理都得来探望一下。”

    徐灏上前扶着朱高炽进去看望了躺在床榻上的外祖母。方老太太病得很重,只能气如游丝的轻轻道了谢,略坐片刻后朱高炽起身告辞出来。

    当下二人一起返回了徐家,外宅书房里。朱高炽端着茶盏说道:“我和高熙每日都要进宫,而你除了进宫还得去魏国公府,回来要去母族。比我们兄弟辛苦多了。”

    徐灏说道:“就是多走几步路而已,没什么。”

    朱高炽忽然问道:“当日为何非要得罪皇太孙?不要说你受不得气,别人不了解你可瞒不过我,你并非是鲁莽之人。”

    徐灏笑道:“是受不得气,有人当面骂我自然要打回去,反正大家身份半斤八两打了就打了,就好似我敢揍皇族子弟一样,当然对文人是万万不能动手的。”

    朱高炽没好气的道:“你少来胡搅蛮缠,如今我和高熙身陷京城,没时间开玩笑了。”

    徐灏微笑道:“得罪人并非总是坏事,摆在台面上的恩怨人人都知道,就算想出手报复也得有正大光明的借口,而且越是站在风口浪尖越好,短时间内是咱们兄弟的护身符。”

    朱高炽沉声道:“那时日久了呢,你就不怕一旦报复就是置人于死地?万劫不复。”

    徐灏淡淡的道:“那也是以后的事了,此事尽在不言中,兄长应该能体会出。”

    “唉!”朱高炽叹道:“万万没想到你竟是和父王一个心思,此事干系太大,关心到身家性命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是你想息事宁人就能躲得过去。”

    徐灏注视着外面的雪花,神色幽幽,“你我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年来幸亏了燕王府,我徐家满门才能保得平安,反之徐家人若是任由燕王府失势,将来凄惨命运可以预期,大丈夫就得当机立断,恩怨分明。”

    徐灏此言或许非虚,靖难之役中,大伯徐辉祖对建文皇帝忠心耿耿,而他几乎是当时屈指可数能够抗衡燕王的将才,明明取胜却被朝廷弃之不用,谁让身为朱棣嫡亲小舅子,想不被猜忌都不行。

    假设朱允炆击败了朱棣,徐家能保证平安无事嘛?三家联姻的王府被铲除,魏国公家作为大明第一公爵,住的是第一府邸,可谓是树大招风木秀于林,可想而知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了。

    徐灏四叔徐增寿就因几年前放走了朱高煦,言语偏袒燕王府,结果被受兵临城下时的朱允炆愤怒之下一剑砍死。

    朱棣进京之后,明明厌恶徐辉祖圈禁致死,却也封了徐家成为大明唯一的一门双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穿越不是罪

    紫禁城内一片愁云惨雾,偏偏人人要装作一副喜气洋洋,气氛非常怪异恐怖。

    最煎熬的莫过于诸位嫔妃了,帝王强撑着残体仍然坚持处理国事,脾气也变得异常暴躁,容不得任何人劝慰,稍有不顺即处死,如此下去谁都晓得皇帝早晚会油尽灯枯。

    这明知只要帝王驾崩后或许都得一体殉葬,谁还有心思过年?嫔妃们死了后连带着身边宫人都要去皇陵守墓,如此几乎整座皇宫都要面临一次人事上的大清洗,试问几人能笑的出来?

    嫔妃们无处发泄内心之惊恐彷徨,即使有儿有女都没用,娘家更不用说了,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触怒于皇帝。

    而朱元璋作为开国帝王,殉葬制度本是没有先例可查的,昔日几位亲王死后就有王妃陪葬,是以宫里人心惶惶。如果仿照历朝历代的古制,按理说没有生育过的嫔妃和侍寝宫女可能无法幸免,而生有子嗣和身份地位高的嫔妃可以无事。

    问题是谁也猜不透朱元璋的心思,现在也没有大臣敢为此公开讨论,反正没有等到最终尘埃落地的那一刻时,就谁也不敢保证到时能否活命。

    乾清宫内,翁妃和小李淑妃等未生育的嫔妃争抢着来伺候皇帝,指望着被网开一面。

    而被朱元璋誉为汉朝班婕妤的李贤妃默不作声的砚着墨,干娘张美人站在一边,反倒是郭惠妃等有儿有女的嫔妃都躲在内宫,生恐因各种缘由被帝王点了名字。

    朱元璋背着手站在殿门前望着空荡荡的巍峨皇宫,徐灏猜不出帝王在想些什么,虽说可怜嫔妃们也不敢为其说话,不然被老朱同志疑心和妃子有染,小命休矣!

    因龙体欠佳,朱元璋把所有年前礼仪庆典等都交给了皇太孙朱允炆代劳。帝王不想缺席最隆重也是最重要的正月初一大朝会,因此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过年对孩子来说是件乐事,对平民百姓来说是桩喜事,但对于帝王和文武百官来说却无疑是件辛苦事。

    家里要忙着准备祭拜祖宗等诸事,今年徐灏不打算和大伯一家子一起,反正本家乃是魏国公府,这方面京城文武百官皆是在家祭拜,毕竟谁也不能返回原籍去祭祖,因此不算是失礼。

    连日来每天往返于京城,即使年轻力壮也有些吃不消。好在如今身上没有官职,再无需大年三十天未亮就得往京城跑,不用随着帝王去奉先殿,奉慈殿祭拜祖宗,参加一系列烦死人的繁琐仪式,只为了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朱元璋看了眼唯一敢在他面前打哈欠的年轻人,笑道:“难为你念着朕,天天赶来探望,听说你家好几位长辈也病了?”

    徐灏说道:“长辈们身体欠佳。身为晚辈不敢言辛苦。其实比起皇太孙来,臣算得了什么。”

    朱元璋感慨的道:“是啊!这些天半边月儿夜夜不睡侍奉朕唾壶溺器,每次叫人无不是他头一个赶来。想那年太子病逝,他就提出要服丧三年。朕没有同意,居丧期间形销骨立,五天五夜滴米未进,得如此纯孝的孙子。朕有何求?”

    徐灏听说朱允炆生来颅骨稍偏,老朱同志喜欢叫他“半边月儿”,说到孝顺徐灏有些不能理解。又不是没出过殡,没体会过失去亲人时的痛苦,可是古人在这方面做得太过火了吧?

    都传这三年来朱允炆为了亡父笑不露齿,不饮酒不吃肉,不举乐不御内,朝野内外无不为之称颂。可是不管是站在现代人的角度还是和皇族往来频繁的缘故,徐灏都知道朱允炆是在做作,如此感天动地之人不是世间至善就是世间大恶,朱允炆显然两者都不是,无非是天资聪颖的正常人而已,不到半年自有大臣出面泣血恳求他要为国节哀,去年朱允炆就有了儿子。

    为了皇位,徐灏也甘愿给老朱同志端屎倒尿,朱棣等亲王谁不乐意?忍得一时苦谁不会做?这本身就是道伪命题,因此用纯孝来形容朱允炆就是扯淡。

    当然不能否定朱允炆很孝顺,是位仁义谦虚的君子,在这样的皇帝统治下日子会非常好过,相比雄才大略的朱棣和朱元璋一样,当世之人没几个会喜欢。

    徐灏不得不承认朱允炆孝道方面比自己强很多,说道:“比起皇储孩儿自愧远远不如。”

    “你二人各有千秋,都是不可多得的后起之秀。”朱元璋笑呵呵的又说道:“这一年来你屡次出京办事很辛苦,朕还是希望你能为朝廷出力,各衙门任你挑选,就算你喜欢诗词,可以做位清贵的翰林院学士嘛。”

    徐灏笑道:“孩儿不想尸禄素餐,说实话北方太冷又不繁华,当初是想谋得个养家糊口的差事,寻思着在姑父身边讨口饭吃,姑父也待我不薄,堂兄弟又与我亲厚,遂一心想去北平定居。谁想因缘际会被圣上您垂青,这几年承蒙圣上信任为百姓做了些好事,而当日明明得罪了皇储事后也未见怪,见了我亲切依旧,这令孩儿好生钦佩殿下的磊落心胸,今后姑父他不招我前去北平自然要留在京城,做不做官无所谓,闲云野鹤做个富家翁也挺好。”

    朱元璋默然道:“说到底你念着朕一时生出心灰意冷之情,你念情朕知道,可是你大好才华总不能浪费了,你还年轻,允炆就很欣赏你。”

    徐灏情绪低落的道:“我无法无天惯了,没有圣上包庇做官太容易得罪人。观皇太孙为人将来必定是位明君,日后朝廷需要自当出仕。”

    朱元璋赞许的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过些日子朕有些身后事要交给你办,现在都有人说你是什么白衣卿相,呵呵!”

    徐灏顿时汗颜道:“就是做了一首词而已,哪敢于柳永相提并论,再说柳永的白衣卿相也名不副实。”

    朱元璋不以为然的道:“朕倒觉得你所做之事柳永给你提鞋都不配,先不说你在西北做的事,那改良火器和主持筹备远赴异域寻找新粮食作物,任是哪一桩做成了你都会名垂青史,只可叹朕看不到那一天了。”

    徐灏没敢搭话,朱元璋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兴致索然的挥手道:“去吧!等过完年来见朕。”

    宫里号称才华横溢的李贤妃和张美人赶忙过来搀扶着朱元璋去了东暖阁,李公公凑到跟前低声道:“贤妃命不久矣!”

    徐灏轻轻点头,看着李贤妃窈窕的背影嘱咐道:“到时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安排你先去凤阳养老。”

    李公公颤声道:“老奴多谢了。”

    徐灏当下冒着大雪朝宫外走去,他和李贤妃并不熟悉,但是知道朱元璋很欣赏李贤妃的才华,生病时常命她代笔批阅奏折,朱允炆时常称赞李贤妃的书法文章。

    以朱元璋的疑心病,自是不会留下很可能是武则天第二的李贤妃,尽管没有事实依据,徐灏对此有些惋惜,可是爱莫能助。

    甚至为了杜绝一切后患,皇帝大行后诸位嫔妃恐怕一个都活不了,哪怕是地位尊崇生下三子二女的郭惠妃。

    所谓身后事就是指的这个吧?监视处死一干嫔妃?省的有人给帝王戴了绿帽子?估计**不离十,毕竟朱允炆太年轻了,徐灏为之苦笑。

    很默契的,当朱元璋病情好转之后,卧病在床的徐达也突然间苏醒过来。

    魏国公府,徐辉祖去年奉旨在河北练兵时,亲自带兵击败隶属于燕王府的元将阿鲁帖木儿,俘虏后查出有反叛之意当众诛杀,为此和朱棣闹得颇不愉快。

    想徐灏当年出手一举杀了石峰及其徐家安插在锦衣卫的人手后,彻底背叛家族也取信于帝王,结果朱元璋因惜才犹豫着是否逼他对徐达下手,等错过了蓝玉案期间,此后也就没了借口。

    当时徐灏已经做好了上门赐死徐达并彻底叛出家门的准备,谁知后来掌控了锦衣卫,文武百官顾忌他以至没有人敢为了讨好帝王,试图栽赃陷害徐达。徐灏无意中护住了徐家,可谓是世间事奇妙于斯。

    徐辉祖作为帝王心腹很看不起堂弟徐耀祖父子三人,却对显示忠诚的徐灏另眼相看,有时在紫禁城见到时还会主动上前攀谈几句,而徐灏感觉大伯隐隐间非常敌视燕王府。

    而同是亲厚燕王府的徐增寿则因石峰的死深恨徐灏,和大哥之间志不同道不合的关系不算太好,和驸马王宁往来亲密,二人都很喜欢酷似朱棣勇武过人的朱高煦。

    徐灏除非必要不愿踏足魏国公府,一样对想杀了自己的徐辉祖耿耿于怀,顺带也不愿意见到徐达,总之四分五裂的徐家也是朱元璋迟迟没有动手的缘故。

    很有意思的是阴差阳错,徐灏穿越以来还从未和徐达有过面对面单独谈话的机会。

    卧房里,徐达躺在太师椅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徐灏问了下病情,四子徐辉祖不耐烦的说了几句,然后徐灏和长子徐耀祖一起离去。

    缓缓睁开眼帘,徐达神色复杂的道:“没想到此子竟也是来自后世,难怪坚持投靠燕王。”

    处于暗处的徐达经过三年来的观察,终于确认徐灏来自后世无疑,不然如何解释他年纪轻轻即精通众多杂学?

    问题是穿越不是罪!(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凤舞

    徐达遥想当年意气风发,率领大军北伐元朝攻破了元大都,长驱而入漠北草原打的元蒙余孽奄奄一息,转战辽东收复无数失地,从洪武四年开始驻守北平节制北方各路兵马。

    初出茅庐的秦王晋王以及燕王在他面前都是学生,名动天下的蓝玉也不过是他帐下先锋,朝中开国宿将几乎皆是出自他麾下。

    后世评价徐达功绩彪炳,朱元璋赞他“万里长城”,修永平到界岭三十二处要塞关卡,修筑了有天下第一关美誉的山海关,一举把自唐宋以来都未被稳固占据的燕京等北方战略要地牢牢控制在明朝军队手里,此后一直延续到了明朝末年,可以说朱棣就藩后的一切功绩,都是建立在徐达的功劳之上,言传身教之下。

    朱元璋亲口说过:“破虏平蛮,功贯古今人第一;出将入相,才兼文武世无双。”

    功高盖主的徐达不可能不受到帝王猜忌,刘基死于胡惟庸之手后,返回京城的路上吃了宫里送来的犒赏酒肉。

    没人知道随后徐达毒性发作,被途中偶遇收留的女孩子洗了胃,生生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

    那位女孩子自称名叫凤舞,容貌中人之姿性子很有趣也很单纯,直言无忌批评朱元璋是刻薄寡恩,相貌丑陋杀戮功臣,因此她不想进京。

    当时凤舞自持救了徐达性命,并认为徐达是位性情温和有恩必报的宽厚老将军,主动拜为义父。相处一段时间后,遂求徐达派人送她去北平结识年轻的燕王朱棣,信心满满的笑言一定能捕获朱棣的心,并预言朱棣就是未来的永乐大帝。

    可是女孩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近乎妖孽,偏偏于人情世故天真的一塌糊涂,并且似乎对于历史只是一知半解,于军事政治民生的见解等同于零。

    她口中的明朝只知道朱元璋朱棣父子。正德皇帝和崇祯皇帝,什么唐伯虎点秋香,郑和七下西洋等趣事之外,其他几乎一无所知,茫然不知救下的义父到底是谁?更不知燕王妃乃是义父的长女。

    除此之外,凤舞对推翻了明朝的所谓大清开国几位皇帝的生平事迹如数家珍,最令徐达印象深刻的就是所谓康熙大帝和他的儿子们,九龙夺嫡的故事里,惊讶于女孩子竟然对每个阿哥的性情皆了如指掌。

    此外凤舞性子外向的近乎离经叛道,似乎觉得她自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毫不介意和男人有身体上的直接接触,对英俊亲卫动辄勾肩搭背言语亲昵,遇到机会即谆谆善诱对外人掏心掏肺,似乎自认为平等交往会收服人心。

    看到不合理的事即一惊一乍的大肆说教,每天都在挖空心思的筹谋如何帮助朱棣亲近帝王,计划了一堆新鲜事物。

    凤舞对于男女之事很热衷,喜欢撮合丫鬟和侍卫们,行为跳脱不喜受到拘束,喜欢骑马喜欢游山玩水喜欢改良衣服首饰。徐达不能理解为何喜欢自由自在的凤舞会一心执着于进入燕王府。她的志向竟然是当上一国之皇后,似乎认定自己一定要站在权力巅峰母仪天下,留下名字被后世女人所推崇的不枉此生,为此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最终看出凤舞早非完璧的徐达忍痛结束了救命恩人的性命。他不能放任一个妖孽祸及女儿女婿及徐家满门,但是他知道自己永远都忘不了这位集天真善良、聪慧可爱、腹黑狠毒、勃勃野心于一身的女孩子。

    知道了未来的徐达一回京果断辞去官职,从此闭门不见任何人,借纵情声色躲避帝王的猜忌。

    这两年来随着徐灏横空出世。被朱棣和朱元璋先后重用,徐达经过耐心观察得出结论,这位后辈十有**和女孩子一样也是来自于后世。

    问题穿越确实不是罪。朝廷不会因虚无缥缈的揭发此而处死穿越者,除非是企图谋反或犯下十恶不赦之罪。

    再说徐灏已经步步为营的在明朝站稳脚跟,而且并不愚蠢的凡事想当然,懂得低调做人,懂得隐藏自己,遇到机会时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出手。

    预感到命不久矣的徐达回忆完往事,随手拿起一本书来,悠闲自得的看了起来。

    转眼间到了除夕之日,今年意义不同往年,徐灏和沐凝雪成了亲,萧家村又没有徐家长辈在,得作为家长主持祭拜仪式了。

    徐灏拒绝了长房去京城过节,可朱巧巧身为长房媳妇不得不过去,百般不愿的拖延耍赖,直到吃了早饭后才姗姗而去。

    竹兰她们都留了下来,可以预期王氏又会苦口婆心的劝儿子媳妇夫妻和好。徐灏闲着无聊时有想过嫂子要是和徐汶同床共枕怎么办?结论是除了和朱巧巧一刀两断再不来往外也就算了。他还没堕落到心胸狭隘的上了人家老婆,又要置人家夫妻于死地的阴暗自私。

    当然唯有朱巧巧是例外,毕竟成亲在前苟且在后,如果是其她女人就得另当别论,徐灏没心胸开阔到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后,不追究其罪反而给予成全祝福。

    一大早,祠堂大门敞开,白氏站在媳妇们中间翘首望去,就见里面供奉着牌位,摆设的十分精致。

    徐灏和沐凝雪夫妇站在最前方,身后站着徐家四小姐徐翠柳和五小姐徐红叶,再往后是客居徐家的表小姐萧雨诗和杜芊芊。

    隔着一段距离,徐家下人男左女右分别排班,徐灏上祭时阶下奏起乐来,沐凝雪拈香,徐翠柳端酒,徐红叶捧帛。

    等徐灏神色虔诚的行了叩拜之礼后,众人这才齐齐下跪,但见一时间三间大厅一间抱夏,游廊台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跪了一地。

    花团锦簇悄然无声中,徐灏朗声道:“祖宗保佑全家人平安。”

    祭拜完事后徐灏和沐凝雪返回内宅,白氏就见姑娘丫鬟妇人婆子们一**的依次进去献上自作的荷包,针袋等礼物,然后收下一份装着金银如意的漆盒出来。

    当晚徐府大摆家宴,祠堂前燃起了祭祀天地的香火,各处院子灯烛辉煌,灿如繁星,喧笑之声彻夜不绝于耳,整个萧家村爆竹声震天动地。

    花厅里酒过三巡后,徐灏说道:“要是谁困了就去休息,不用干耗着守岁。”

    红叶和芊芊都在外面和小丫头们燃放烟花,萧雨诗觉得自己比较碍眼,起身道:“我去萧家陪着祖母。”

    沐凝雪忙说道:“明天一早再去不迟,要不咱们斗牌好了?”萧雨诗点头答应下来。

    忽然晴雯打外头跑进来,叫道:“大奶奶和大少爷拌嘴一气之下回来了。”

    众人赶忙出去迎她,就见披着貂皮斗篷的朱巧巧带着一群妇人婆子涌了进来,板着脸气呼呼的。

    徐灏心中暗笑,说道:“妈妈们都回家团圆去吧。”

    进了屋里,沐凝雪吩咐丫鬟把酒席撤掉,挽着朱巧巧的胳膊说道:“怎么回事?”

    朱巧巧冷笑道:“一见面就埋怨老娘不守着丈夫不在家孝敬公婆,他有脸指责我?没有我点头同意,纳了二房又要纳三房,身边的丫头都睡遍了,若不是我父王故世无人撑腰,早就拿他去宗人府剥皮示众了,吃完年夜饭我就说身子乏了要赶回来,管她老爷太太生不生气呢?最好从今往后老死也不相见。

    沐凝雪蹙眉轻轻摇头,也不知该怎么劝才好,萧雨诗很是钦佩的看着嫂子,暗道也只有郡主才敢当面得罪公婆而平安无事了。

    徐灏有些感动,如果不是为了给自己宽心,嫂子最不济也得在那边住上几个月,起码会尽了孝道,如今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也非要回来,这就是美人恩重了,今后谁敢为此讥讽,就叫他后悔做人,徐灏暗下决定。

    朱巧巧说道:“别为了我扫了大家的兴,你们正要乐什么呢?”

    沐凝雪说道:“正要玩牌,赶巧你就回来了,要不就玩会儿麻将好了。”

    当下摆上一桌象牙麻将,朱巧巧沐凝雪萧雨诗外加红叶凑了一桌,翠柳陪着芊芊躺在炕上猜枚行令,丫鬟们各自散开各玩各的,猜灯谜斗牌赶棋子什么都有。

    徐灏披上件外衣带着芷晴出了门,绕着花园走了一圈,他担心有人乱放鞭炮引起大火。又去了外宅给周鹏夫妇拜年,周嫂子穿着一身簇新的绸缎袄子,珠翠满头,因养尊处优身体开始微微发福。

    欢天喜地的把徐灏迎进屋里,周嫂子笑道:“这就把残羹剩菜都撤下去,我去炒几道可口小菜来,翠喜快给少爷献茶。”

    徐灏看着有些局促站在一边的年轻丫鬟,脸上涂脂抹粉穿着一条湘裙,又扭头看着不好意思的周鹏,明白过来翠喜被抬举做了通房。

    话说周鹏夫妇成亲二十年一直没有所出,如今日子好过了,周嫂子心满意足就给丈夫买了个丫鬟,就不知问题的原因到底出在谁身上,希望别白忙活一场。

    徐灏说道:“都已经吃过了,明天一堆事就不喝酒了,不过这茶我得接。”

    翠喜倒也伶俐,不待吩咐即端着盏茶盈盈跪下后双手高高托起,徐灏含笑接过来品了一口,芷晴见状把自己手上的一对金镯子褪下,徐灏接过来赏给了翠喜。

    告别殷殷挽留的周鹏夫妇,冒着雪原路返回,等进了花厅,就见凝雪已经下了场,晴雯替了她,丫鬟们一个个打着哈欠东倒西歪,都在勉力支撑。

    徐灏说道:“明天还有事呢,想休息的都去休息。”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四散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怒

    第二天一早,补了觉的全家女眷精神奕奕,人人一身新衣描眉化彩的过来拜新年,朱巧巧和沐凝雪笑吟吟坐在屋里接待。

    徐灏则在外宅接受全家男人的拜年,然后家人们互相行礼问好,内外喧腾热闹,莫可言喻。

    很快亲戚好友和邻居乡亲们陆续前来拜年,白氏和四喜一起忙着引女眷进内宅相见,白氏不知收了多少赏钱,心里乐开了花。

    徐灏夫妇应付了整整一上午才算完事,好在正月初一朝廷有大朝会,不用进京了。

    下午徐灏携妻子去了萧家探望外祖母和一干亲戚,萧老夫人病情依旧不见好转,使得萧家气氛压抑,匆匆晚上吃过晚饭回家休息。

    正月初二回娘家,整整一天陪着丈母娘和小姨子沐青霜,临走时青霜吵着要去姐姐家,被沐夫人阻止了。徐灏发觉最近小姨子对自己似乎越来越痴缠,明朝以前的白族少女天性热情大方,不介意婚前和有好感的男人春风一度,至于小姨子对姐夫的兴趣?咳咳!

    徐灏有些奇怪青霜时而温婉可人时而沉默寡言时而大胆疯狂,性情很是自相矛盾。疯狂起来每每故意放纵自己,明知对方是姐夫也主动眉目传情,隐隐间对朝廷和自家都抱着恨意,十几岁的女孩子很是叛逆。

    联想到称雄云南达千余年之久的白族被沐英父子以及朝廷采取文化灭绝政策,迁徙汉人到云南挤压白族的生存空间,乃至于白族逐渐从南方首屈一指的人口大族人口锐减为真正的少数民族,曾经很多独特的风俗习惯慢慢消失掉,使得后来风俗大体与汉族无异了,徐灏能体会出沐青霜身处于母族和父族之间的复杂感情。

    对此没什么可说的,站在什么时代看待什么时代,明朝时期朝廷对白族采取的策略完全正确。不如此无法减少冲突杀戮。

    徐灏懒得关心白族文化到底和汉家文化有什么不同,说得直白一点,文明征服是双方面的,就算朝廷没有禁止白族语言文化,早晚白族也得被同化了,大家远古时代都处于同一个起跑线上,谁让汉人祖先争气呢?肉弱强食又怨得谁来?

    总之面对似乎有国仇家恨倾向的沐青霜,徐灏一笑置之,因历史证明了云南属于中国。

    此后连续三天不是出门拜年就是在家接客,真是一刻都不得闲。苦不堪言的徐灏和沐凝雪总算是体会到了有长辈在家的好处来。

    往年这时候老太君一句不接外客就全免了,全家人都跟着受用,果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最终不喜应酬的徐灏宣布不接待外客,管他是谁一律不见,就算朱高炽兄弟俩来了一样得吃闭门羹,谁让你讨人厌来着?

    奈何天不遂人愿,没等在家悠闲几天,正月十五这一日三姥爷萧盛德去了,徐灏换上孝衣赶去奔丧。整个丧事一切都操办的井然有序,这边的舅舅舅妈们家庭和睦齐心协力,这让族人和村里人都为之称许。

    可还未等出殡,噩耗传来。外祖母于次日凌晨寿终正寝。

    正在守灵的徐灏连忙告别而出,打发小厮回家通知嫂子和妻子,嘱咐说不要马上过来,乱糟糟的来了连个落脚地都不会有。来了后除了坐着守灵还能做什么?徐灏不想自家女眷太辛苦。

    然后带着家人急冲冲的跑到萧家,天还未亮除了灯笼的光亮之外到处黑漆漆的,隔着老远就听屋里传出哭声阵阵。

    萧家一堆下人聚在院子里六神无主。萧菖和萧蓉呆呆的站在屋外抹着眼泪,下人们一见三少爷来了顿时呼啦围了上来跪倒在地大哭特哭。

    徐灏怒道:“哭什么哭,管家呢?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把事情都忙完了再去哭。”

    “老奴见过三少爷。”管家萧福打屋里快步走出来,扭头呵斥道:“一群没出息的东西,都过来领差事。”

    萧福拉扯了下萧菖的衣袖,说道:“大少爷您别傻站着了,全家人都指望着你呢。”

    “哦哦。”如梦方醒的萧菖终于明白如今他乃是一家之主了。

    “李秋你等留下帮衬下,等着接夫人车架。”

    徐灏吩咐完上前拉着萧蓉的手进了屋里,眼见三位舅妈和表妹们哭的声嘶力竭,外祖母倒是神色安详的躺在床上,屋里跪满了女人乱成一团,他一个男人又不能劝,只得退了出来。

    一直等萧族各房女眷纷纷赶来又拉又劝的,总算是哭声小了一些,唯有萧姨妈仍然死死趴在母亲身上放声痛哭。

    徐灏叫萧蓉带着两位妹妹去隔壁坐着,吩咐沐毅去京城请钦天监阴阳司的官员。

    又问萧福:“棺材派人买了没?”萧福回道:“老夫人生前就已经预备好了,连同寿衣等心爱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徐灏叹了口气,想起外祖母的为人,心里难过眼眶有些红了。

    萧家下人各自领了差事四散而出,打开库房或去村里购置白布火烛纸钱等物。萧菖傻站着没个主意,眼见母亲朝他招手,遂走了过去。

    当晚萧家扯去大红灯笼,连夜挂上了白布白纸灯笼,全家人披麻戴孝,请来匠人搭建灵棚,沐毅带着钦天监下属的阴阳先生返回指点萧家一切丧事。

    三间灵棚很快搭建完毕,却哪里都找不到萧菖的人影,有丫鬟说大太太寸步不离的守着衣柜箱笼,生怕老夫人的体己趁乱被人偷了去,恐怕萧菖人是在账房里。

    徐灏压抑着怒气没时间理论这个,当仁不让替萧家做起了主,让丫鬟们强行把姨妈拖了出来,扶着舅妈等萧族女眷去了灵棚守灵,指挥小厮们去大厅收卷书画,围上帏屏,把外祖母用铺着锦褥的门板缓缓抬出来,小心翼翼的安停于正寝。

    阴阳先生走过来恭敬的朝徐灏施礼,徐灏叹气道:“我外公曾官至四品,外祖母就按照三品夫人的规矩来。”

    “下官晓得了。”阴阳先生当即净手后亲自为老人家铺上锦被,吩咐小厮摆上几筵香案,点起一盏随身灯来。随之而来的八位尼姑留下四人指示小厮跪在一边侍奉,打磬炷纸,四位去了后面的棚子里教导女眷们念‘大悲中道神咒’和‘蜜多心经’‘解冤经’。

    徐灏整理下衣冠,在四周女眷下人们的注视下,恭恭敬敬的替父母给外祖母磕头并献上了第一炷香。脸色苍白的萧蓉被小厮领出来给祖母跪地磕头,然后跪坐在一侧的草垫上。

    随后阴阳先生掐着手指念念有词的作势要批书,徐灏见状一边命小厮送上笔墨纸砚,一边吩咐丫鬟把脸带泪痕的小舅妈上官氏请了出来。

    当下阴阳先生询问老太太几时咽气云云,上官氏哭着回答,徐灏不耐烦听什么一故金陵郡望萧门夫人方氏之丧,生于某年某月死于某时某刻,犯天地往亡,煞高一丈,忌属鸡鸭鹅狗,忌哭泣吵闹等乱七八糟,他清楚阴阳先生每句末尾总会技巧性的来一句亲人无妨。

    大舅妈只知死死护着家财,二舅妈不善于应付外事,内宅琐事只能依靠小舅妈来打理了。

    没有成年的萧菖出面,即使是其他诸事徐灏身为外姓也不便乱插手,萧族又不是没男人,不过如此一来被族人反客为主,萧家可谓是颜面无存了。

    突然间内宅和外宅同时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这让萧家人和陆续赶来的村里人都为之愕然。

    勃然大怒的徐灏一问才知道是萧姨妈进屋想多拿些母亲生前喜爱的衣服首饰放入棺材里,马氏心疼翻脸破口大骂她没资格管娘家之事,二人吵了起来。外面是萧菖不愿意大操大办,因此和管家萧福发生了口角。

    耳听着激烈的争吵声,长房这边的下人们开始无故撂了挑子,找没人的地方吃茶去了。

    人们顿时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面对女人们讥讽目光,令梅氏羞惭无地深深叹气,萧家人大感丢人现眼,一下子都灰心丧气的沉默了。

    萧姨妈怒火冲天的叫道:“那都是我娘用过的东西,这屋里哪一件不是我娘的棺材本?你凭什么不让动用?”

    马氏豁出去的,大吼道:“如今这萧家是我母子做主,轮不到任何人来指手画脚,灏儿有钱你不会叫他出?为了老太太把钱财都花光了,今后全家人喝西北风啊?”

    萧姨妈愤怒的道:“你家财产分文不动行不行?我只求让母亲多带些心爱之物。”

    马氏叫道:“别作梦了,萧家一草一木都是菖儿的,不行就是不行。”

    屋外的徐灏阴沉着脸堵住了大摇大摆而来的萧菖,二话不说当即给了他两耳光,转身又去了屋里走到大舅妈马氏面前,往地上扔了一条白绫。

    徐灏冷笑道:“不知好歹的东西,送她上路。”

    沐毅上前猛地一拳打在马氏的小腹上,然后捏住她的脖子,李秋捡起白绫往上一套就要用力,萧姨妈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叫道:“住手,灏儿你叫他们快住手。”

    徐灏目光冰冷,对着惊恐中的马氏说道:“不孝即是死罪,我外祖母尸骨未寒,你就敢大喊大叫,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两位舅妈慌忙冲了进来,梅氏一把抓住徐灏的胳膊,苦苦哀求道:“灏儿你别冲动,大嫂她罪不至死,那可是你嫡亲的舅妈啊。”

    “舅妈?”徐灏神色鄙夷的笑了笑,面色一沉,“动手!”

    话音一落,沐毅一把推开李秋,双手一用力,咔擦一声扭断了马氏的脖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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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介绍:
徐灏生活在大明朝建国之初,这是一个令贪官苦不堪言,功勋富豪朝不保夕的时代。
各个位面皆有穿越前辈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平凡的徐灏准备过平凡的生活。
因为平凡中自有乐趣,自有真谛。平凡的明穿日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平凡的明穿日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