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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小钗     平凡的明穿日子txt下载     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五章 放荡不羁

    听到外面传来动静,芷晴跑到房檐下翘脚朝对面院子里望去,徐灏也受不住满屋子里的烟雾,跟着出来。

    “咦?怎么都是妇道人家。”

    芷晴俏脸微微变色,扭头表情颇有些不善,“公子起的什么心思?哎呀你别看了,人家落汤鸡似的非礼勿视,也不怕生了鸡眼。”

    徐灏远远看着腊梅和她娘被雨水浇透了跑进来,现出女人特有的美好身段来,很是过了下眼瘾,笑道:“这里是萧家村,住这里很正常。”

    “别看了。”芷晴不乐意的抬手挡在男人面前。

    徐灏朝着一边闪躲开不以为然道:“瞧瞧有什么打紧?哇!”

    “怎么了?”

    芷晴好奇的又赶忙探头看过去,就见那两位妇人进了北方西间门去,天气暄热,年长些的成熟美妇和盛妆美貌的少妇俱都脱了外衣裙子。

    芷晴立马跺足慎道:“往日也没见你死盯着谁看过?今日这是怎么了?人家的女眷反而目不转睛。”

    徐灏瞧得津津有味,笑道:“就是别人家的才要瞅两眼呢,再说人家都不在乎,你操什么心?”

    果然对面妇人站在窗户前看到了这边的滚滚白烟,一点都不介意身上只穿着小衫单裤,依然搔首弄姿的任意取凉,湿漉漉的小衫完全暴露了丰满酥胸。

    芷晴下意识低头瞅了眼自己的,貌似很有些差距,气的骂道:“没廉耻,没廉耻。”

    徐灏好笑的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在自家就算脱光了又如何?骂人是不对的。”

    芷晴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不管不顾的伸手使劲把徐灏推回房里,徐灏无奈的道:“那你赶紧擦擦身子,完事换上我的衣裳。扮作俊俏小书童,我带你吃饭去。”

    “好。”芷晴露出笑脸,指着天窗说道:“你帮我盯着点。”

    “知道了。”

    徐灏走到尽头处,背着手来回走来走去,不时抬头瞧一眼天窗,又扭头瞧一眼正在脱衣服的俏丫头。

    芷晴红着脸没有回避,故意脱到仅仅剩下一件淡绿色的肚兜和半透明的褥裤时,展现出少女圆润纤细,充盈青春光泽的完美娇躯,冷着脸又得意的开始准备温水和丝巾等梳洗之物。

    食指大动的徐灏无奈收回目光。芷晴到底是凝雪的丫头,别看她不防备自己,可是想要更进一步绝对不可能,没的撩拨自己情绪高涨怎么收场?莫非要去隔壁?

    如此徐灏大步走出房门,伸手接着串串雨滴,借着凉意目光很快恢复了清明,索性连对面的春景都不看了。过了好一阵子,芷晴悉悉索索的扮作一娇媚可人的小书童,笑吟吟的走出来。

    芷晴刚要出言夸赞对方是位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不想徐灏朝自己温柔一笑,冰凉的手掌顺着衣襟长驱而入,使坏把水渍抹在了娇嫩的酥胸上面,甚至还顽皮的拨弄下小小的蓓蕾。

    “讨厌。”芷晴红着脸低着了头。神色乖巧。

    徐灏缓缓抽出手来,感慨的道:“上天待我不薄,做人要惜福。”

    芷晴眼眸如水,柔声问道:“何意?”

    徐灏笑了笑没有解释。此时雨势已经变小,迎着丝丝春雨,拉着芷晴的手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薛家。薛文和徐灏坐在放晴了的院子里吃酒,陪坐的都是同窗好友,芷晴被薛文媳妇拉进了屋里吃饭。

    徐灏难得回来一次故很是兴奋,频频举杯劝酒,大家见他格外高兴,因此酒兴都被调动起来,几杯酒下肚后兴致高涨,天南海北的胡扯开来。

    因徐灏不喜谈文,众人聊起了村里的趣闻,说到兴起时一起举杯痛饮放声大笑。

    屋里的芷晴不时好奇伸脖子朝院子里看去,盯着某人那不同于平日的放荡不羁,问道:“薛嫂子,我家少爷平时在你这儿宴饮时,都是这般不拘小节的样子嘛?”

    薛家媳妇今年不过二十岁,一位模样清秀的江南温婉女子,处事贤惠性情温柔,就笑道:“我记得去年有一次,你家少爷嫌他们喝酒吃菜斯斯文文慢吞吞的,骂道一个个都是软蛋,一挥手把满桌子的菜都给扫到了地上,叮叮当当的盘碗碎了一地,当时唬的我以为他生气了呢,赶紧跑出去劝架。”

    芷晴兴致盎然的追问道:“难道不是生气?真是对不住嫂子了,我家少爷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给你家添麻烦。”

    “赫赫!”薛家嫂子莞尔道:“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他呢,别说是他了,就连我都看不惯你大哥他们,斯文绵软没个男子气概,说话做派倒是比女人还女人,就连晚上做房事时都一味的轻拿轻放,规规矩矩的一成不变,愁死人了。”

    芷晴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脸色大红,薛嫂子过来人一看就知怎么回事,心说徐灏还真是个正派人,未成亲前,如此可人漂亮的丫头都不受用,和他那好色如命的大哥二哥天差地别。

    薛嫂子笑道:“嫂子不怕你笑话,我和你大哥那阵子成亲都小半年了,白天时我正在换衣裳呢,你大哥无头苍蝇似的走进来,看见我身子后哆哆嗦嗦的叫道,‘娘子,你原来生的这么好看,哎呀呀暴殄天物,暴殄天物也。’我当时就怒道;‘你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只喜欢男人呢,成亲这么久了,愣是晚上一次都没摸过。’你大哥哭丧着脸道:‘小生不是不敢嘛,娘子您又没有恩准,可惜可惜。’气的我当时真真哭笑不得,你说拿他该怎么办?咱们妇道人家岂能好意思主动?唉,竟是嫁了位一等一不解风情的木头秀才。”

    芷晴笑的花枝乱颤,捂着肚子在炕上翻滚,忽然想起先前一幕来,喘着气娇笑道:“这才才真正的君子,我家少爷最讨厌了,总是故意来惹你,惹完了就没事人似的跑了。”

    “富家少爷嘛!最懂得讨好女儿家的种种温柔小手段了,如今我算是体会出来,宁嫁风流郎,不嫁木疙瘩,你将来是有福的。”

    薛嫂子不以为意的笑道,继续回忆起来,“那天你家少爷吩咐小厮们买回来一头活猪一口活羊,逼着所有人看那当场杀猪宰羊,杀完了架起来用炭火烧烤,要求男人们都大碗吃酒,把所有人都吓呆了。他振振有词说古时君子有六艺加身,怎么时至今日单单只剩下读书了?宋朝文人受到的惨痛教训还不够多么?你等要是再这么没出息下去,将来遇到事后连老婆孩子都护不住,不要求你们精于习武,可总得有个男人模样吧?是男人就得大碗吃酒大口吃肉,勤练体力,谈笑无忌,仗剑横行天下。”

    芷晴眸光大亮,与有荣焉很是骄傲,笑道:“说得真好,一味斯文就会带着一身脂粉气,那和女子又有什么不同?记得我家少爷在成都府时,逛街时遇到几个脸上抹粉鬓角插花的公子哥,哪知他上前就把人家给揍了一顿,又扒光衣服绑在了树上,在身上写了我是娘们四个大字,骂人家说川人向来深明大义悍不畏死,你等真是给川军丢脸,当时轰动了整个四川呢。”

    薛嫂子又笑又叹道:“也就是你家少爷才能仗剑横行天下,你也得以随着见过世面,令人万分羡慕。”

    芷晴笑嘻嘻的悄声问道:“嫂子,经此一事,房事是不是有了变化?不然你先前埋了伏笔,没改变可就没意思了哦。”

    “你这鬼丫头,不比你家少爷稍差。”薛嫂子神色甜蜜,一脸满足的笑骂道:“人小鬼大,早晚被你少爷欺负个够!呵呵,大哥确实是受到了震撼和启发,当晚借着酒兴非要点着灯做那事,结果我就惨了,被他生生折腾了一晚上,竟把那养生方里的路数统统耍了一遍,险些把我给羞死。”

    芷晴抚掌大笑道:“老天爷,恭喜嫂子夫妻俩苦尽甘来,修成正果。”

    此时院子里,薛文讲起了自从蒋师死后的各人际遇来,他儿子蒋涛起初整夜聚众赌博,村里人轮番劝说却屡教不改,有一晚蒋涛自己因几句口角和赌徒打了起来,闹得很不像话。

    里长和村里人一商量,有意借此事给蒋涛一次教训,结伴连夜去报了官,县官把蒋涛等人重重打了一顿,罚他们修桥挖路三十天。

    此后每当蒋涛去赌时,就会有村里人轮流告官,然后蒋涛就被罚做苦役,一年下来被劳动改造的变了模样,突然间大彻大悟表示要痛改前非,请了全村人一起去蒋嵩坟前见证,当场挥刀剁去一根手指头。

    蒋嵩留下的积蓄大部分由徐灏当日做主,放在里长和薛文手里保管。过了几个月后,果然蒋涛说到做到,再没赌过一次,村里人遂欣慰的帮他说了一门亲事,娶了一正经人家闺女。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全村男女老少都很开心,如此全村人可谓是倾巢而出,齐心协力热热闹闹的帮蒋家操办了一场大喜事,如今小夫妻俩彼此扶持,日耕而作日暮而息,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徐灏听完后二话不说拿起酒碗一干而尽,欣慰叹道:“蒋师地下有知,可以含笑九原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荒唐之夜

    薛文说完蒋涛后,自是会顺便提到刘老实夫妇,徐灏就发现大家伙都一片唏嘘。

    原来自从刘老实当日于坟前把崔氏娶回家后,每每行房时压着蒋嵩媳妇,又是得意又是畅快无比,自觉报了大仇。兴起时甚至白天也要强迫崔氏脱衣,边做边恶骂蒋嵩生前种种,尽使出那市井小人之嚣张恶态,日日如此做给邻居们看,很快就闹得全村人尽皆知。

    倒是崔氏家学渊源很会说话,又跟了蒋嵩那么久,起初逆来顺受,后来忍受不住就说道:“他已死了,你拿我妇道人家逞凶又有何用?你再罗唣我就晚上吊死,再不用听这等厌声了。”

    刘老实到底骨子里懦弱,眼见妻子不是个软弱的,此后就渐渐不再咒骂啰嗦了,

    那时候蒋涛赌博很凶,手里的钱输了个精光,刘老实见状提出要买蒋家院子,想把自家被占的土地给夺回来。

    里长和薛文等村里人本来不让,后来崔氏把她爹崔保人叫了过来,大家见蒋涛执意要卖死活不听人劝,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和商议,以三十八两的价钱把蒋家一分为二了。

    蒋涛得了钱跑出去昼夜不归,刘老实得意洋洋的携崔氏住了过来,结果蒋老师虎死威风在,夫妇俩心里有鬼总觉得到处都有蒋嵩鬼魂出没,做什么事都会听到突然一声响,把人吓个半死,无意中似乎老能撞见蒋嵩站在远处惨白着脸阴笑。

    很快因蒋嵩阴魂不散,唬的刘老实住了不到半个月,连滚带爬的搬了出去,没几日竟中风了,口眼歪斜躺在床上小半年,做法吃药通不见效,家里积蓄都被崔氏暗地里折腾没了,崔保人带着人过来强行立了休书。把女儿领回了家。

    薛文说到这儿神色古怪,说道:“当时咱村里人气不过,就找你大哥要他出头为刘老实报仇,咱萧家村的人岂能被外村人欺负?你大哥这次很仗义,当即带领几十个后生去找崔家理论。不想那崔保人竟然犯了事,父女二人和亲族俱被押解辽东苦役,真是老天有眼。”

    徐灏微微一笑,也不说破此事其实是他背后指使锦衣卫出的手,笑道:“老天有眼,咱们痛饮此碗。干!”

    屋里的芷晴生怕徐灏喝得酩酊大醉。到时她自己无力善后,眼看天色已晚就出来说道:“入夜了,夜路不好走,咱们该回去了。”

    薛文等人都偷偷瞧着面前打扮成书童的小美人,人人大为羡慕,倒不是因为容貌,而是自小生长在豪门的女孩子所处环境的缘故,各方面都有别于寻常女子,绝非是后天可以刻意弥补的。

    芷晴发觉人人看她。当下羞涩的笑了笑,举止越发庄重起来,她六岁时就服侍沐凝雪,琴棋书画等可谓是样样皆通。抡起气质才华来,晴雯她们几个远不如她和芷烟。而且芷晴会武,要不是懂事后不想因练武而导致身段走形,估计两三个徐灏都绝非人家对手。

    徐灏一向谨慎。感觉自己有了四五分酒意不能再喝了,何况今夜要和芷晴住在一起,遂起身告辞。薛文等人把二人送出了大门。

    回到住处,芷晴担心的道:“要不你先去躺下,我去做一碗羹汤,趁热吃了醒醒酒。”

    徐灏笑道:“你坐着,我干活。”

    不由分说,徐灏转身忙活去了,芷晴心里甜蜜非要过去帮忙,二人再一次生火后才发现,烟道竟然通了,竹篮里放满了鸡鸭鱼肉和各种作料。

    还不止于此,芷晴非常开心的指着角落里的浴桶,叫道:“晚上可以洗澡了。”

    徐灏满意的道:“算李秋那小子会做事,不声不响就把该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记他一功。”

    芷晴喜滋滋的道:“那你烧水我切菜好了。”

    不料见徐灏拿起篮子嗅了嗅发觉没什么异味,说道:“不用麻烦了,这些食材咱俩吃不了,放一晚上非得馊了不可,我把它送出去。”

    芷晴饭量小晚上几乎不吃任何宵夜,闻言点了点头。当下徐灏拎着竹篮出了门,熟门熟路的挨家把食材都给分了,有村人非要给他些干果水果鸡蛋之类当做回礼,徐灏收了一些回来。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二人分别洗完了澡,各换上干净衣服。徐灏把脏水倒掉后顺手把衣物都给洗了,晾在竹竿做成的架子上,结果又出了一身的汗,这才发觉貌似顺序上出了问题,澡白洗了。

    芷晴跪坐在炕上轻柔的梳理着秀发,借用清凉夜风吹干,顺着敞开的窗户看着徐灏无语模样,忍俊不住扑哧一笑。

    “你进来,锅里还有些热水,我给你擦擦身子。”芷晴笑道。

    刚想冲个凉的徐灏停住了脚步,三月份到底井水太凉,万一受凉生病未免得不偿失。

    就着月光,芷晴用手巾温柔的给徐灏擦拭上身,不停地给自己暗暗打气,心说要是他有了需要,好歹得大大方方的给他舒爽一下,可不能给小姐丢脸。

    脸红心热的芷晴苦苦回忆着看过的书籍,寻思着该怎么做才对呢?这第一次接触不能听任男人的吩咐去做,不然羞死人了不说,男人有了这次定还会念着下次,那就真没完没了了,自己一定抵挡不住他的水磨工夫,失了手又失了身。

    芷晴一时左右为难,最终横下心来鼓足勇气,正待用小手褪去男人裤子的关键时刻,忽然打隔壁屋里传来男人的笑声和女人的喘息声。

    当下芷晴和徐灏彼此面面相觑,芷晴就见徐灏脸上微微变色,小声问道:“怎么了?”

    “别出声。”徐灏眉头紧锁,他听出那发出笑声的男人竟然是二哥徐济,自然不好明说出来。

    红着脸的芷晴低头瞅了眼某人昂然奋起的部位,咬着朱唇朝着徐灏做了个鬼脸,以为对方有意要去偷窥,打死她都不会一边听着对面的恶心动静,一边陪他胡闹,干脆自己转身出去了。

    而此刻的徐灏皱眉心说二哥怎么来了?徐济是男人倒也罢了。可是这腊梅娘俩实在是太那啥,把自己家当青楼了不成?

    不过他没有出手整治腊梅母女的心思,又不是道学先生,人家背地里的事儿与任何人无关,你情我愿的,他懒得替王玉打抱不平。

    压抑不住强烈的好奇心,也是被芷晴给刺激到了,徐灏悄悄搬过来一只板凳,踩在上面顺着天窗看了过去。

    但见徐济正光着身子搂抱着腊梅她娘亲嘴,一双手忙着解开腰带。那裙子滑落下来,徐灏厌恶的挪开目光,不想看到二哥的身体。

    衣衫不整的腊梅站在一旁,笑嘻嘻的把圈椅归置一处,钱婆子顺势躺在了椅子上并把双腿高高抬起。

    徐济似乎知道隔壁有人,上阵之后不敢十分放肆,倒是钱婆子肆无忌惮旁若无人,淫哇彻耳欢声如雷,腊梅抬手摸着徐济的屁股蛋子。笑道:“使劲呀,先前吹牛自己能够夜御十女,谁知也不过如此。”

    徐灏险些笑出来,不愿多看就从凳子上下来。就听对面徐济低声道:“那边有人呢。换个房间好了。”

    钱婆子见状吆喝道:“隔壁那位不是俺汉子,管不得俺家的好事。”

    徐济吓了一跳,他如今做了百户怎么说都得顾着些体面,可惜已经来不及捂住美妇的嘴了。

    “哎呦。”钱婆子不依不饶的故意喊出声来。大笑道:“对面的小相公,你听得见俺这边快活么?你浪呀不浪?”

    徐灏立时啼笑皆非,一时心血来潮。捏着嗓子凑趣道:“我浪的很,那可怎么办呀?”

    腊梅笑嘻嘻的接过话茬,媚笑道:“你要是浪了就请过来,也像入俺娘一样入我一顿,就不浪了。”

    徐灏摇头无奈一笑,拿起外衣转身走了出去,芷晴气嘟嘟的双手叉腰,怒道:“你不能过去,隔壁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学坏了。”

    徐灏失笑道:“谁说要过去了?这里已经不能待了,咱俩去薛家借宿。”

    芷晴很高兴,满意的换上笑脸,主动伸手搂住男人的胳膊以示奖励,徐灏感受着手臂传来的那软绵绵的美妙滋味,无声一笑。

    这边徐济发觉隔壁已经人走楼空,马上精神大振,有感于腊梅娘俩皆是风月场上的女将,遂把蒋嵩卖给他的最后一点药物取出来,寻思了下全都吞入口中,就着一壶烧酒服下。

    第二天一早,徐灏悄无声息的溜了回来,准备一等二哥走人后就质问腊梅到底怎么把人勾搭上的?顺便问一下于氏的事,没想到竟然从隔壁传来耿氏的声音。

    徐灏吃了一惊,要说徐济和腊梅有染算是小事,而和耿氏有染就是大事,这要是传扬出去徐家的名声就没了,不过徐灏好歹有着现代人的思想观念,没有摊在自己身上,貌似就不算大事。

    这难题依然交给大嫂去操心吧,徐灏不愿管此等男女之间的龌蹉事,眯着眼眸站在屋檐下,默默注视着对面院子。

    过了好一会儿,就见徐济被心腹小厮搀扶着出来,蔫头耷脑前仰后合,连续打着哈欠一副整宿没睡的荒唐模样,连马都骑不上了,被一个小厮背着去了。

    耿氏陪着出来不时捂着嘴偷笑,无意中发现隔壁有人后顿时眼眸一亮,等徐济不见了踪影,兴冲冲的绕了个弯小跑过来。

    徐灏心情放松下来,耿氏敢直接过来见自己,应该能证明她并没有和徐济有一腿,想想也是,被捏着偷人的把柄还敢去勾搭二少爷,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边耿氏乐呵呵的跑过来,等走到近前忽然脸色一变,立马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战战兢兢慌忙解释道:“三少爷您可千万别误会,昨日说好了今天要去烧香,没想到就遇见了二少爷。”

    “不用跟我解释。”

    徐灏皱眉看着穿着单薄衣衫的耿氏,面带冷笑,“今日要去烧香?”

    耿氏心里发紧,这才回味过来说错话了,又急忙忙的解释道:“奴家本来想进城禀报,后来想想应该再多探听些确切消息为好,因此今日就准备拼着被那些王八蛋占尽便宜,也得完成您的交代。”

    徐灏目光变冷,幽幽说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此事之后你是不能留在我徐家了。”

    耿氏吓得急忙跪在地上,叫道:“三少爷我再也不敢了,您好歹高抬贵手,只要不赶我走,叫我做什么都行。要不我去把好友都领过来,加上腊梅母女随着您心意愿怎么样就怎么样,可好?”

    眼见徐灏沉默不语,耿氏一把扯开胸前的衣襟,楚楚可怜的道:“三少爷,奴家其实喜欢的是您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番僧喇嘛

    耿氏好歹名分上是嫂子,又是妇女同志,这光天化日之下袒胸露乳豁出一切,别说徐灏是个男人就会没辙,你能拿人家怎么办?要是再被人撞见的话?

    是以徐灏赶紧呵斥道:“把衣服合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了。”

    耿氏心中暗笑,就知三少爷脸皮薄就怕这个,反正胸口都给他瞧见了,也算是彼此说不清道不明有了孽缘,以三少爷的为人身份,日后自己无疑多了一层保靠。

    “多谢少爷。”

    耿氏故意哽咽着慢慢用手整理衣襟,不时挤压下颤颤巍巍的双峰,有意拖延下时间好叫对方看个饱,可是她哪知道面前这位生冷不忌,看也是白看,压根没有半点负担,人家上辈子看了那么多盗版都没见有过任何愧疚。

    等耿氏穿好衣服后,徐灏问道:“腊梅和我二哥是怎么回事?”

    耿氏自持如今又不同以往了,和三少爷亲密了许多,起身皱眉看着裙摆上面都沾上了脏兮兮的泥水,说道:“还能怎么回事?腊梅那小娼妇时常进出他院子里,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呗。”

    这问题问的很傻,徐灏抬手摸摸脑袋,又问道:“今日你们又要去那水月寺?”

    “嗯。”耿氏笑嘻嘻的媚眼一抛,说道:“原本外面就是些泼皮闲汉,这深宅大院里的妇人借烧香拜佛过去,无非就是希望和男人有个接触而已,也就算是解解小渴。谁知年后来了几个喇嘛番僧,祈求子嗣最是灵验不过。据说是打青藏大密宗寺里来的高人,私底下兜售的却原来是早年欢喜禅那一套,这不于太太她们就动了心思。那番僧据传个个有一套威猛床第之术,她们这些久旷之人就想尝尝其中味道,就是前去的贵妇络绎不绝,人家番僧看不上不舍得花钱的她们。”

    徐灏吃惊的道:“竟有此等骇人听闻之事?不可想象。这不摆明了就是接种吗。”

    “呦!少爷果然看书见识多,还懂这些?”

    耿氏不着痕迹的再一次扯开衣襟,嬉笑道:“那是三少爷你毕竟年轻没经历过,此等勾当其实前朝多了去,在女人之间不是什么隐秘。有的是多年没有子嗣的女人跑去求子呢!以往水月寺里的和尚们就干这个,可是没有番僧厉害有手段,就是这些年销声匿迹,头一次听闻京城附近又来了喇嘛。”

    徐灏缓缓点头,暗道原来早在元朝时就有,那时候民族混杂不稀奇了。

    说起来徐灏不信宗教。起初对于佛道等很是反感,后来接触到基督教绿教等极端的一神教后,这才发觉中国本土的佛道相比之下太有节操了,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百姓想有个信仰寄托,那还不如去信佛信道呢。

    说起来宗教只能抑制不可能根除,谁要是想把宗教彻底铲除干净的话,那此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如果穿越者企图毁佛灭道的话,那下场绝对会很凄惨。连现代社会都依然存在的事物,怎么可能呢?

    “你走吧,继续去你的水月寺,不过你得守着本分。”

    徐灏没心思理会耿氏。把人打发走了后,进屋坐在炕梢上思索起来。对于他来说,想要把那些番僧整死就好比碾死个臭虫般轻而易举,那些番僧既然死定了。可以借机做些别的事。

    半个时辰后,徐灏施施然回到薛家,带着芷晴离开萧家村。不知所踪。

    三月十六日赶庙会,水月寺山门前人山人海,男女混杂拥挤不透。此等时节但凡知书达理的君子和秉礼守义的妇人都不会来凑热闹,而是那些游手好闲的光棍和无拘无束婆娘们的天下。

    有那不知情的妇人过来烧香,有点姿色的就会被一群男人围上,被摸一下挤一下吃了亏,眼见光棍无赖人多势众,大多‘打落牙齿和血吞’不便声张,忍一口气转身死命挤出去,再不来也就是了。

    倒是有个别脾气不好或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受不得辱,那些无赖很会见人下菜碟,惹不起的就走开,而惹得起的举起拳头就打,哪管你是不是女人?

    此刻徐灏就坐在山门墙下,倚着墙根儿,面向太阳边看远处的热闹,边捉身上的虱子玩。亲眼目睹那些男女之间叫骂打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累的附近香客顷刻间乱成一团,不时有人因失去平衡而摔倒在地,就知道二嫂当日绝对是受了无妄之灾,倒霉的挑选了庙会之日上香。

    徐灏叼着树枝目光转到一伙豪奴身上,他们中间簇拥着三四个锦衣华裘的公子哥,两个是附近卫所千户百户家的少爷,一位是高官之子,三人乃是水月寺周围一霸,臭味相投拜了把子,号称金陵三义。

    “呸!”徐灏吐出树枝,一脸鄙夷,“金陵三犬还差不多。”

    原来这水月寺就是三个公子哥平日里逗乐子的地方,老朱同志在世的洪武朝,当官的人人自危,他们三兄弟自是不敢欺男霸女,没事就过来看那泼皮无赖采打女人或勾勾搭搭为乐。

    水月寺前有一座求子桥,乃是进寺的必经之路,这伙人就堵在桥的两边,中间也站着人,供少爷们指着美貌女子品头论足,故意挡住去路以拖延时间,试问百姓谁敢多嘴?

    往日遇见类似腊梅于氏这样的妇人,有事没事就喜欢跑来烧香大肆和光棍们相互嘲讽,金陵三犬嫌对方身子不干净,偶尔引到寺庙后的禅房里淫-乐一番,事后不会留恋,他们真正垂涎的是那些达官贵人家女眷,奈何不敢放肆只能远观。

    自从番僧来了之后,金陵三犬有了指望,马上拜番僧为师父,摇身一变成了水月寺的珈蓝护法,当然专门护的那门子法就只有老天晓得了。

    徐灏通过人介绍结识了土作头儿侯海,这侯海管着五十多户匠人,接了水月寺长老的活计指派五十人过来做工,那长老听从番僧建议,要修建法王殿以及什么曼茶罗道场。

    当日过来时,侯海领着他来到寺外赁下的院子里,让徐灏住最外面的半间夏子,里面狭小局促墙壁黑黑,倒是烧着炕柴,破柜子里有些碗盏家活。

    住在魏家村里的芷晴得知后未免很是心疼,奈何徐灏本人满不在乎,当晚背着一床半旧被褥住了过去。

    早晨上工,管事叫名字,那些匠人看见穿着补丁衣服的徐灏皆很是新奇,哪怕徐灏再装相,在众人眼里乃是不上二十岁的俊俏小伙子,神清目朗一看就知不是寻常百姓家孩子。

    大抵京城人氏对抄家灭族早已司空见惯,徐灏不外乎是谁家后人,人人懒得去刨根问底,倒是得知他是侯海兄弟后,有好事之人就问:“后生,你叫什么名字。”

    徐灏腼腆的道:“我叫徐海。”大家就笑了,先前那人笑道:“他海你也海,你俩海一块去了。”

    徐灏一愣,暗骂自己起什么名字不好,这下要被误会是兔子了!罢了,兔子就兔子吧,谁让上辈子自己就是兔子家一只人畜无害小兔子呢。

    有位双手满是老茧的中年男人皱眉道:“小小年纪,怎干这营生?辱没了你家先人。”

    好事人嬉笑道:“你挨得过侯海那大扛头子?”

    徐灏顿时无言以对,正好侯海及时赶到,他虽说不清楚徐灏的真实身份,可是那介绍人的身份非同小可,张嘴骂道:“怪花子,你等奚落人家作甚?这后生是我家亲戚,来这儿为了混一口饭吃,人家识得字会算数,不是你等大老粗。”

    好事人耸耸肩走了,此人大约二十七八岁,长得很白净眉目清俊,姓桂人送外号飞天鬼,后来徐灏知道原来这位才是侯海的“好兄弟”,因生恐被取而代之,故意出言挑衅,想把徐灏给臊得无颜待下去,自己走人。

    此后徐灏有侯海刻意关照,先做了两天的抬土,众人见他年纪小力气却大,而且很有一股子韧劲,竟能和常年抬土的从人不相上下,从早干到晚一声苦不叫,都不由得暗暗佩服。

    所以当第三天侯海把徐灏提拔去铲土时,没有人提出异议,工钱增加了,徐灏又干了三天锹土。这次倒是大家伙担心徐灏犟驴子脾气,身体吃不消别种下了病根,主动劝他去和泥。

    徐灏清楚自己快承受不住,他憋着劲卖力干活纯属没事找事,无非就是玩那白龙鱼服的把戏而已,自找苦吃,是想起以前康熙微服私访记和戏说乾隆神马的,力求逼真。

    如此徐灏顺从民意玩起了和泥,相对来说不算累,干完了一堆能休息片刻,三天后派去打马,即打桩子。打马需要爆发力和经验,得眼疾手快和其他人配合好,不然很容易伤人,好在徐灏有着年龄上和心理上的双重经验,上手很快,动作沉稳迅捷,很多人都喜欢和他一起组队。

    打马在闺阁里另指一种游戏名称,徐灏学过几次但不精通。据说李清照最喜欢玩,渐渐成为流传甚广的闺房雅戏,很有讲究的一门游戏,他觉得似乎就是马吊和麻将的前身,因为规则很像。他不知打马随着简单易懂的麻将问世后,不知不觉就失传了。

    做了半个月的苦活,侯海对徐灏的表现非常满意,就叫他去记数对账,就这样徐灏直接越过蓝领成为了白领阶层。

    工作清闲下来,徐灏遂有时间蹲在墙根底下晒太阳,观察寺里寺外等待着时机来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句承诺

    忙里偷闲的日子,徐灏刻意笼络寺庙里的僧女僧人等,得知这水月寺并非源自中土禅宗,而是西域喇嘛教分支。

    更是早在北宋时就已经存在于东京汴梁,后来随康王泥马渡江落户于金陵城外。因不忌男女一同出家修行,不忌酒肉,供奉的是欢喜佛,从而在金陵各大寺庙中独树一帜。

    大明立国后,番僧不是被杀就是被赶出中原,欢喜佛也被封存改为供奉观世音菩萨,倒是男女同处一庙的规矩被保留了下来,男女比例变成了一比九,主持长老等皆是女僧,大抵这也是一些尼姑庵的常态,得需要少量男僧干些粗重活计,当然后来随着大明风气日趋保守,渐渐被杜绝了。

    徐灏有些感慨汉家文化实在是太包容了,不单单允许喇嘛教,回人的伊斯兰教,一些色目人信仰的教堂都有其存在。

    说起回人,自家这一年来吃牛肉吃上了瘾,就从回民手里购买新鲜牛肉,大明官府严禁百姓杀牛,却出于尊重回民的风俗习惯,允许其圈养大批牛来宰杀吃,连带着京城许多酒肆都提供酱牛肉等菜肴。

    (这并非是小钗杜撰,确实是最近查资料时无意中发现的,明朝书籍有很多关于回民养牛吃肉的记载,貌似很多文人就是为此而吐槽。)

    徐灏没事就借故溜进寺庙里,听女僧们传教布道,几天下来很有些心得体会,透过现象看本质,越来越认定这水月寺就是货真价实的邪教一流,遂不动声色的筹谋计划。

    这一天晚上下了班,徐灏趁着黑夜回到魏家村和芷晴团聚,李夏夫妇等家人纷纷赶过来相见,大家伙瞧着三少爷这一身夸张的补丁装,笑言少爷比丐帮还丐帮。可别被人家拿了去打断手脚以乞讨为生。

    所有人都光顾着出言笑话,谁都没察觉徐灏脸上微微变色,唯独芷晴留意到了,没有马上询问。

    等把人都送走了,徐灏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沉思不语,芷晴回忆着先前的对话,恍然道:“是不是想着丐帮的事?听到打断手脚而闷闷不乐。”

    “虽说我沦为一介草民,可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徐灏实实在在的点头承认,他自是没有把此丐帮当成彼丐帮,而是联想到了上辈子所深恶痛绝的回忆来。故意把孩子折磨成残废毁了一生,那些恶人何等丧尽天良?那时没有能力去管什么,这辈子明明有能力却故意视而不见,那还是人嘛?

    徐灏忽然站起身来,冷冷的道:“若要叫我查处来确有其事的话,不把那些混蛋凌迟了,我就不姓徐。”

    芷晴心中一震,心说凭此一句承诺,就不枉自己跟他一辈子了。

    芷晴多少听说过丐帮的种种传闻。叹道:“只可叹此等恶行往往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圣上龙潜时做过乞儿,深知其中见不得人的勾当,因此登基后曾下旨查处天下乞丐。作恶多端之辈都被处死了,而有手有脚之人发给田地房屋种子让其自食其力,年老残废的由官府一体供养,流民也都迁徙到别省妥善安置。使得乞丐一时间几乎没有了,谁知这才过去了几年?京城就有人出来乞讨。”

    徐灏也叹道:“别说这时代了,将来也会有的。乞讨为生的大多是可怜人。而正是可怜人就必有可恨之处,总之我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只要有能力,就非得多管闲事不可。”

    萧家村,却说徐济和腊梅母女一场大战之后,结果因长期服用狼虎之药的副作用爆发,好在仗着年轻没和蒋嵩的下场一样,只是腰酸腿疼起不来床,精神不济尿频尿急外加连续多日提不起兴致。

    这下可急坏了屋里的小妾们,如今正妻王玄清没了孩子,谁不想抢着生下长子?又恰逢春暖花开的好光景,勤于耕耘不难心想事成,怎知徐济突然竟不行了。

    赶忙派人请来位名医,大夫诊了脉之后,说此乃虚火上炎,肾水下竭,元阳大损不能得济,乃滥用药石纵-欲过度之症,吃药好生休养一阵,房事有度即可痊愈。但今后一定要注意莫要贪纵而不知节制,则一时不慎或会有暴毙之虞。

    闻讯而来的王氏大惊之下大怒,把个小妾们骂的狗血淋头,严令儿子养好了身子之前,不许行房,怒气冲冲的走了。

    王玄清和小妾们都很委屈,明明定好了轮流夜宿的规矩,大妇和丈夫每个月同寝十天,其她五个小妾每人每月四天,为此王玄清时常嘱咐她们莫要一味求欢,徐济是人不是牛,即使小妾们阳奉阴违,可王玄清知道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能让丈夫好生休息。

    问题是这出了事怨得谁来?王玄清埋怨小妾们只知讨丈夫欢心而不管不顾的帮他四处勾搭野花,而小妾们则埋怨她拴不住夫君的心,使得徐济一天到晚不着家,也不知和谁夜夜鬼魂伤了身子。

    反正吵来吵去倒是吵出结论来,貌似姐妹们都没啥大错,这男人不回家妻妾谁有法子?算了大家认命吧,也别相互埋怨了,当下齐心协力一起去服侍丈夫,精心养了十来天后,徐济元气恢复自觉没啥事了,忍不住要求和妻妾同房。

    不过被王玄清苦苦劝止了,小妾们也没偷偷跑来那啥,都怕激怒了太太。徐济也决定再养几天,实则他自己并不糊涂,人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无需急在一时。

    这期间于氏等人轮番过来探望王玄清,王玄清吃了大亏后越发崇敬鬼神,对道姑那一套小人作祟之说深信不疑,不惜重金每月供奉三十斤灯油,以求佛祖护佑。

    岂不知此等道姑之流实乃地地道道的阴邪小人,从王玄清这边捞取好处,转头又从小妾们身上骗取钱财,连说辞都一模一样。

    小妾们都期盼早日能够蓝田种玉,自然都想去最有名的水月寺祈求送子,纷纷求徐济允许她们出门上香。

    王玄清不乐意就用各种借口阻拦,这家宅之事徐济不便顶撞妻子,小妾们不甘心轮番朝他诉苦。闹得他不胜其烦。

    不愧和徐灏是兄弟,惹不起还躲不起的徐济果断销假去宫里当差了,在班房里休息的时候遇上了徐汶,哥俩多日未见自然凑到了一处。

    徐济忘了自己的处境,说道:“你说老三傻不傻,放着驸马不做现在连家都不敢回,可叹。”

    徐汶则不赞同的道:“娶了公主就不能纳妾,何况还是年纪比他大的寡妇,为了个驸马就放弃沐家绝色和满屋子美人?换了我也不愿。”

    “那倒也是。”好色的徐济将心比心,觉得自己一样不会乐意。除非鱼肉熊掌兼得之,“那公主到底愿不愿改嫁?有来过咱家么?”

    徐汶摇头道:“昔日前驸马之死和老三大有干系,怎么可能愿意嫁给仇家?得知老三偷偷跑了后,一次都没有串过门,倒是咱家女眷时常过去探望。对了,你二嫂说邀请了公主要去城外水月寺礼佛。”

    徐济无语的道:“怎么又是水月寺?”当下把自家事讲了出来。徐汶听了后神神秘秘的低声道:“我就是要和你商量,那水月寺据传求子非常灵验,你想皇太孙成亲两年来一直没有子嗣,你找个机会对殿下建言走一趟。如果能心想事成的话,好处也不消多说了。”

    徐济眼睛一亮,笑道:“大善,大哥你这主意好。令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

    徐汶笑道:“不瞒你说,此乃你二嫂无意中说出来的,我当时听了就觉得此事可行,最不济劳动一次腿脚。以皇太孙为人绝不会怪罪于谁。”

    徐济眉开眼笑的道:“不错,顺便咱兄弟也去碰碰运气,正所谓心诚则灵。”

    如今弟弟已经拜在皇储门下。是以徐汶有此提议,徐济当即抽空去了一趟东宫求见朱允炆,却没想到皇太孙妃马氏竟然已经有了二个月的身孕,刚刚被御医确定,这让徐济大叹天大机会被晚了一步,假如两个月前拉着皇太孙去水月寺的话,此刻他不就是第一功臣了?

    徐济当时灵机一动,对朱允炆说道:“近日听闻城外水月寺来了一批高僧,佛法无边,臣愿陪同殿下前往为皇太孙妃祈福,祈祷上苍保佑母子平安。”

    朱允炆眉头一皱,他深受儒家熏陶,子不语怪力乱神,自是对佛道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又因身为储君常年受身边大儒影响,不愿见到佛道昌盛以至影响到国库赋税。

    徐济一样是读书人,察言观色马上会意过来,就笑道:“偶尔为之无妨,再说殿下常年身处于深宫内,为何不借此机会出门散散心呢?顺便察访民情探一探佛道虚实,可谓是一举数得。”

    “嗯!”朱允炆对此很认同,恰好他最近请来了当世名家方孝孺,有意邀请先生通往踏青深谈一次,当下含笑点头。

    徐济大喜过望,出来之后把此事禀报给父亲,徐耀祖马上求见帝王说了此事。

    正在批阅奏折的朱元璋听了后没在意,随口问道:“徐灏哪去了?命他负责允炆此次出行。”

    徐耀祖心里有些不舒服,朗声道:“启奏圣上,臣侄儿有段日子不在家了。而臣敢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令皇太孙出现任何闪失。”

    朱元璋抬起头冷笑道:“你担保得起么?此事交由千户沐皙并限期命徐灏滚回来见朕。不是朕不信任于你,而是你初来乍到岂能对锦衣卫如臂指使?下去吧。”

    “是。”

    徐耀祖沉声磕头,心中又是难受又是委屈,想自己也算是戎马半生,原来在皇帝眼里什么都不是,要不是因侄子的缘故,岂能被任命为堂堂锦衣卫千户?

    他正待起身告退,朱元璋忽然笑道:“别灰心,朕还是很欣赏你的资历,你也算是有功之臣了,奈何你身为徐家人,唉!不说也罢,也只有徐灏懂的这个,去吧,今后用心做事,朕不会亏待你等。”

    徐耀祖热血上涌,激动的道:“陛下明鉴,臣虽是徐家人可是早已自立门户,并不愿庇护在徐家门下。是以早年一时愚昧拜在了罪臣蓝玉麾下,时至今日仍然为此事而愧疚于心,要不是圣上开恩,臣已是糊里糊涂的送了命。今日臣对天发誓,愿为圣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绝不受家族和任何人牵绊,定当一心为国忠心无二。”

    “说得好。”朱元璋神色欣慰,频频点头表示赞许,“身为臣子就当如此,既然爱卿有此担当,那允炆出行一事就交给爱卿了。”

    徐耀祖好悬没幸福的晕过去,当下精神抖擞的重新推金山倒玉柱,给帝王行三跪九叩之国礼。(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微服私访

    天气日渐炎热,徐灏换上了大姐亲手缝制绣着嵩山飘雪图的雪白文士长衫,戴上凝雪亲手做的鸳鸯紫翡翠金顺袋儿,上方用五色绒缠就的一个精致同心结,下面串着珍珠的七彩穗子。

    徐灏爱不释手的把翡翠袋贴身放好,生怕给弄丢了,腰间白玉带挂上芷晴闲来无事时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玉佩璎珞和香囊。

    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看着眼前翩翩浊世佳公子,又恢复成原先的丰神如玉气质飘逸,芷晴欢欢喜喜的替他把长发梳好箍了一块白玉,满意的拍了拍小手。

    徐灏问道:“你说这一身逾越身份了没?”

    芷晴笑嘻嘻着拉长了音线,娇笑道:“没有,非是绫罗非是朱紫非是官服,无非就是有玉了,像个潇潇洒洒的大才子。”

    徐灏故意仰着头,骄傲的道:“俗话说君子如玉,我不带玉谁配带玉,是不是?”

    “真是的,哪有自己夸自己?”芷晴捂着嘴轻笑连连,没来由的撇了撇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君子最讨厌了,薛家嫂子说的一点不假。”

    徐灏好笑道:“女人啊永远都是口是心非。你说咱俩都守身如玉的这些年,难道就差这一年半载?坚持就是胜利,对你对我都好。”

    芷晴顿时慎道:“你浑说什么呀!哎呀赶紧走吧。”

    徐灏笑了笑当先走了出去,芷晴大概是幽怨这一个月来自己单独住在外面,没有和她耳鬓厮磨的缘故。没有办法,守着她夜夜同房而眠岂能不禽兽?而沐家自有沐家的规矩,跟了自己这么久,她回去后沐家岂能不疑心?一旦查出失了身绝非一桩小事,天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来?徐灏不想一时冲动而因小失大。

    沐春向来军法持家,有名的翻脸不认人。如果要拿芷晴杀鸡儆猴做给自己看呢?徐灏相信沐家绝对会做得到,不管为了什么缘由,区区一个家将之女身为丫鬟的性命,在这时代根本没有任何保障。

    徐灏自然不会对芷晴点破其中险恶,其实他还有着一层顾虑,就是担心沐夫人为了家族计而改变心意,要知道世事难料,甭以为关系好就可以麻痹大意,这天底下凝雪可以嫁的人多了,不管如何起码自己不能给沐家留以口实。

    当徐灏带着芷晴坐着碧油车来到水月寺的时候。就见金陵三犬被捆绑着跪在地上,前后左右跪满了泼皮无赖。

    李秋和沐皙带着人聚了过来,朝着普通人服侍的锦衣卫校尉亮出了铜牌,那校尉立即躬身退让。

    求子桥前,白发苍苍的方孝孺脸色铁青,一身道袍的朱允炆一样脸色很不好看,而一边的徐济鼻子都气歪了,杀气腾腾的举着绣春刀。

    徐灏心中暗笑,走下车问道:“怎么回事?”

    沐皙走过来低声道:“皇太孙和方先生先是去了附近的白云观。方家女眷和你二哥的小妾们就先来一步,这不就被这些家伙给把人堵住了, 你大伯马上下令把人都给抓了起来。”

    徐灏明知故问的道:“为何不提前清场呢?”

    沐皙怪笑道:“还用问?皇太孙难得出来微服私访,怎能把百姓都给轰走?”

    徐灏看着那些混账。说道:“正好威海卫缺少修筑码头要塞的苦力,把这些人的过往劣迹都审问出来,然后押送过去苦役三年,做得好的可以转为军户或将功赎罪返回原籍。不过你要格外留意他们。这些人品行不端受不得苦,可不能放纵逃跑沦为了海盗。”

    沐皙点头道:“我晓得了。”

    那一边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三个读书人即使很愤怒。临了也没准备把人怎么样,方孝孺疾言厉色的训斥一番后,皱眉道:“放他们走吧,希望今后都好自为之。”

    朱允炆则对着一头冷汗的徐耀祖徐汶父子说道:“这京城附近竟然还有此等恶事发生,你等身为朝廷命官都是怎么做事的?竟放任光天化日之下,无赖聚众拦截上香妇人,岂有此理!”

    徐汶正待解释这不归我锦衣卫管,被徐耀祖狠狠瞪了一眼,沉声道:“殿下息怒,臣定当重办首恶。”

    朱允炆颇感失望的道:“本来想和方先生无所拘束的体验下百姓生活,这一来就暴露了身份,无趣。”

    方孝孺不想为难大家,笑道:“无妨,能为百姓除去一害,今日倒也不虚此行。殿下请!“

    朱允炆露出笑容,恭敬的道:“先生请。”

    “嗯。”方孝孺赞许的微微额首,拉着皇太孙的手一起往前走去,徐济见状忙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后面。

    松了口气的徐耀祖抬手抹了下额头上的的汗水,恨铁不成钢的对徐汶怒道:“你是怎么做事的?明明嘱咐你一定要护住女眷,竟然就出现了闪失,如不是殿下和方先生仁慈为本,你我父子今次一个玩忽职守之罪,这头上的乌纱可就没了。”

    徐汶一脸委屈的道:“我都吩咐下去了,反复提醒校尉们一定要小心谨慎,谁知他们到底是晚了一步。”

    徐耀祖有气无力的叹息道:“老子教了你这么多年,竟然还没学会带好兵,你和老三相比就是个废物。”

    徐汶不服气的道:“我时常观察老三做派,就没见过他亲自带领锦衣卫操练办案,他还不如我呢。”

    徐耀祖苦笑道:“所以说你远不如他,岂不知古人云上者劳人中者劳心下者劳力,他有心腹沐皙,又何须自己去操心琐事?”

    徐汶撇嘴道:“老三不就是仗着圣上宠爱嘛?所以人人争相巴结,算什么能耐。”

    “你,唉!”徐耀祖眼见儿子依然毫无长进,清楚多说无益,而此刻也没时间循循教诲,心里叹息说都是自己自持比二弟三弟有出息,两个儿子又自小聪慧样样拔尖,结果近些年来疏于管教。现在才体会过来他们兄弟太缺乏人事上的经验和历练了,对官场更是一无所知。

    徐耀祖指挥属下把人给统统押走,心里有些纳闷,怎么侄子就能短短时间内洞悉人情事故,以至于寻觅到一丝机会即能一飞冲天呢?奇怪。

    这边徐灏早带着沐皙等人打小路绕到了水月寺一侧,途经工地上时,飞天鬼和工匠们全都震惊的看着他,人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侯海苦笑着拱手道:“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子原谅小人怠慢。”

    徐灏笑道:“关侯大哥何事?这大殿不要建了,大家伙辛苦一场等事后会发下十倍工钱。也算是我和诸位兄弟的一场缘分。”

    侯海愕然道:“这是为何?”

    徐灏说道:“没什么,是我自己很讨厌那些番僧,堂堂圣天子脚下,不想被外来的和尚占据此地。”

    侯海马上拍着胸口说道:“那小人就和大家伙把这里都给拆了,给公子出一口气。”

    徐灏说道:“等明日再动手不迟,这些砖瓦木料等都拉走给自家盖房子用,不然太可惜了,那工钱我必会十倍补偿大家,绝不食言。哦。这里有沐皙大人作证。”

    侯海笑道:“公子为人大家伙早就领教到了,铁打一样的汉子,说过的话岂能不算数?”

    徐灏笑着拱手:“多谢侯大哥信任,请侯大哥把人都给带走。不能走漏了风声。”

    “是。”

    侯海当即挥手大声告诉匠人们带着工具下山,徐灏给沐毅使了个眼色,沐毅几步走上前去朝着原地观望的飞天鬼等人亮出了锦衣卫官牌,顿时唬的匠人们再不敢有其它心思。全都随着侯海去了。

    “留下十个兄弟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庙里通风报信。”

    徐灏神色平淡的吩咐完,当先朝着水月寺而去。跟在他身后的芷晴偷偷吐了下小舌头,心说原来公子在外竟是这么大的威风,明明这里面属他年纪最小,发号施令举手投足间都和大老爷毫无二致。

    徐灏对水月寺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是以胸有成算,不紧不慢的走到山门前,,吩咐沐皙等十来个心腹手下扮作香客混进去,留下其他人等在外面,他只带着芷晴李秋和沐毅进了去。

    外面的动静并没有引发混乱,络绎不绝的游人无不拍手称快,话说金陵三犬等人一向肆无忌惮的调戏女人,早晚都会得罪慕名而来的某个大人物,以往只是幸运而已,谁让水月寺这么有名呢?

    事实上也是如此,当然没有人会想到得罪的乃是一国之储君,而那金陵三犬等泼皮无赖完全是受到了无妄之灾,堵住女眷的恶人其实乃是徐灏派人假扮的。

    进了寺庙走过甬道,前方正殿前站了一圈军士,徐耀祖父子三人紧张兮兮的瞪着周围人等,一副防范刺客的忠臣架势,闹得香客只能纷纷绕行两侧。

    徐灏远远瞧着被围在里面的朱允炆微皱着眉头,心里暗笑大伯到底是没有特务经验,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即使安全无忧,实际上在皇太孙心里已经留下了无能的印象。

    徐灏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右边侧殿,说道:“李秋你留在这里,芷晴和沐毅随我过去。”

    侧殿内供奉着一尊纯金观音,大约和真人大小差不多,位于离地三四尺高的法台之上。下面周围盘膝坐着二三十位神色虔诚的信徒,等待着长老升座讲道。

    徐灏笑吟吟的拉着芷晴走到其中两位老人身边,寻了垫子坐下来,芷晴好奇的东瞧西望,沐毅则神色突然间严肃起来,选了个不远处的位置双膝跪坐。

    徐灏笑道:“没想到姥爷您真的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参禅

    水月寺偏殿,面对突然出现的徐灏笑嘻嘻的招呼,老朱同志丝毫不感到意外,不苟言笑的轻轻哼了一声。

    因身处于寺庙里,这令徐灏想起后世被妖魔化的朱元璋来,记得书里说什么谁敢提及和尚乞丐等字眼都会被砍头,以至于洪武朝人人自危,实则那些被杀的官员皆是因施政不当,造成国家损失或激起民怨而被处死的。

    朱元璋审阅奏章时看到满篇胡话瞎话自是会怒极发作,结果令后世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据此而大肆污蔑,也不想想朱元璋何等人也?一代开国之君焉能如此心胸狭隘?乃是杀的官员太多有此一报罢了。

    徐灏本以为随着而来的那人是朝中哪位大臣,当下朝老朱同志身边一瞧,顿时愣住了,忙恭敬的道:“侄儿拜见姑父。”那位扮作老者的男人扭过头来笑了笑,竟然是燕王朱棣。

    朱元璋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说道:“你小子为何这么死心眼?难道允炆会容不下你,非要将来去投靠老四?”

    徐灏飞快瞧了眼神色不太自然的朱棣,笑道:“我打小就胸无大志,就想将来庇护在姑姑姑父羽翼之下,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再说这除了姑父外,我也没别的去处。”

    朱元璋摇头道:“老夫知你不喜当官厌恶繁琐,可是你总得有事可做,如果老四叫你替他做事,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要忙于政务?”

    徐灏平静的道:“老话说吃水不忘打井人,小子若没有姑父提携,也不会有今日之际遇,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朱元璋说道:“那你就留在京城扶持允炆,老夫也不逼你娶福清了,成全你于凝雪如何?不单单如此,锦衣卫和中军都督府你可任选其一,日后作为允炆的顾命大臣之一辅佐朝政。”

    朱棣顿时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父皇竟然这么看重徐灏?暗道你小子真是鸿运当头,这么好的事都叫你碰上了,赶紧谢恩啊!

    谁知徐灏却不假思索的道:“小子还是希望去北平做个富家翁,高官厚禄对我来说如同浮云。”

    朱棣心中百感交集,深深看着面对权势富贵而毫不动摇的青年人,一时间大为感动。

    朱元璋目光炯炯的死死盯着徐灏,沉声道:“你连想都不想就拒绝老夫好意,你可知道先前那番话的重量?”

    朱棣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敢于拒绝父皇之人,生怕父皇恼羞成怒之下。下旨砍了徐灏的脑袋,同时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救他性命,徐灏能以赤诚待我,则我必当加倍回报。

    但见徐灏目光清澈,轻笑道:“难得出来散散心,您老何必拿小子来看玩笑?”

    “哼!”朱元璋重重冷哼,随即失笑道:“罢了,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继续跟着老四好了。老夫清楚你顾虑到和允炆读书人的性子合不来。倒是老四性子最像我,唉!难得咱爷俩相处一场,你这份情我领了。”

    朱棣只觉得满天电闪雷鸣,被震撼的无以复加。心里狂叫徐灏和父皇之间的情意深到此等地步了?怎么可能?

    徐灏起初也愣住了,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完全没想到被老朱同志给误会了,啼笑皆非的同时也很是感慨。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难道要肉麻的装作一副舔犊情深?抱着帝王大腿流下舍不得您老驾鹤西去的泪水?

    此刻的朱元璋并没有去留意儿子和徐灏的反应,已经沉浸在了余日无多的思绪中,这身体健康每况愈下没有人会比本人更清楚。也正因此,往日那杀伐果断精明睿智六亲不认的一代雄主,才会罕见的把理智抛在一边,流露出一丝身为长辈的人情味来。

    帝王自然永远不会猜到徐灏为什么非要去投靠朱棣?更不会想到四儿子将来成就的伟业堪比他这位父亲。先前一番话不过是随口一说,后面一番话也不过是想当然,正因为徐灏亲口拒绝了他开出的诱惑,一时的感叹而已。

    如果徐灏当着燕王的面前答应下来,那么朱元璋就会从此视徐灏为小人,别说莫须有的顾命大臣了,十有**临死前都会令徐灏陪葬。

    问题是此时三人都各有所想,谁都不会刻意解释清楚,这误会永远都得误会下去了。

    朱元璋是有意故意试探,徐灏是因为先见为主,早打定主意一条路走到黑了,此时不大表忠心更待何时?反正老朱同志也不知身后事。

    果然这一番投机取巧,生生把朱棣给感动的一塌糊涂,想如今他只是位藩王,徐灏能不惜舍弃未来的皇帝而要死心塌地的随着他混,尤其是当着父皇的面前,能不激动嘛?

    不提朱元璋父子各自默默想着心事,徐灏啥心思都没有,他绝不会天真的把老朱同志的话信以为真,谁要是自认为和帝王有了交情,那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闲着没事的徐灏伸手握住芷晴的小手玩,发觉那手心全是汗水,朝芷晴一看,就见小丫头已经彻底石化了。

    就在此时,鱼贯走进来十六个女僧坐在法台周围,俱是白面缁衣,僧鞋僧帽,在旁管着打磐和佛。

    朱元璋回过神来,随口问道:“对了,你为何要把允炆引到水月寺来?”

    徐灏清楚帝王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是以长话短说:“就是想为二嫂出口气,谁知竟然把神仙都给招来了。”

    朱元璋思索片刻随即释然,徐灏暗中打探水月寺为了什么他很清楚,而徐济的说辞他也知道,大抵是这水月寺太有名了,以至于都赶到了一块儿,不过徐灏选择允炆来此的时候动手,这里面无疑就大有玄机了。

    大抵是为了拉大旗扯虎皮,借允炆的身份把那些泼皮无赖重办,未免实在是小题大做,是以朱元璋不以为然的道:“既然你私仇已报,那就陪着老夫多坐一会儿。”

    此刻又进来六个举着黄绫幡的小尼姑,走上法台站好。又走进来位六十多岁的女长老,生的黄面长眉,胸前挂一串金刚子数珠,穿着大红袈裟,手执九环锡杖。

    徐灏瞅着长老缓步走到法台中间,对着观音佛像略举了下手,便转身盘膝坐在了莲花宝座上。

    徐灏心中暗骂一声妖人,也不听长老都在讲些什么,四处打量起殿内的摆设和善男信女来。

    而朱元璋年轻时做过几年的和尚,津津有味的听长老说禅。朱棣则深受道衍和尚的影响,对于佛教一向敬重,因此聚精会神的凝神聆听。徐灏看到这一幕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听着听着,朱元璋神色渐渐凝重,原来长老讲着讲着就讲到了色上头,轻声说道:“你们俩都好生听听,今后当以为警戒。”

    朱棣当即点头道:“是。”

    徐灏正待说话,就听有人朗声道:“鬼话连篇。一味宣讲夫妻男女之事,不劝人夫妻和睦,反而尽说些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儿女情肠。好似烧瓦窑,一水和成随处去,莫非要世人都及时行乐才好?简直荒唐。”

    徐灏惊讶的扭头看过去,那人竟是皇太孙朱允炆。身边陪着徐汶徐济哥俩,而方孝孺却站在殿外,碍于儒家子弟的身份不便进来。

    朱元璋神色不变。饶有兴趣的看着孙儿对长老叫板,朱棣也眯着眼盯着侄儿的一举一动。

    那女长老缓缓说道:“既然施主要来参禅,先得过行住坐卧这一关。”

    朱允炆昂然道:“可以,请教了。”

    长老手持佛珠问道:“请问施主如何是行?”

    朱允炆略一思索,答道:“行不与人同行,出关两足云生。为看千峰吐翠,踏翻古渡月明。”

    朱元璋很是欣慰连连点头,手缕长髯笑道:“说得好。”朱棣神色复杂的无奈附和道:“不错。”

    长老不为所动的又问道:“如何是住?”

    朱允炆背上双手,不紧不慢的道:“住不与人同住,茅屋青山自去;庭前老鹤吟风,门外落花无数。”

    朱元璋神色越加舒畅,对孙子的表现大为满意。朱棣则一脸平静,徐灏留意到燕王紧握的双拳青筋暴露。

    接下来朱允炆对答如流,把坐卧都对了出来,引得所有信徒都自觉大开眼界,老朱同志见状更开心了。

    长老忽然又问道:“如何是色中人?”

    朱允炆当下一怔,皱眉苦苦思索起来,想他身为储君日子过的如履薄冰,要不就是刻苦用功要不就是打理朝政,就和他父亲太子朱标一样休息的时间少得可怜。

    而且没有登基为帝前,嫔妃绝不会超过三五人,以他身份又从没谈过情说过爱,年纪又不大即使一肚子学问,也难以回答出来此等看破沧桑的刁钻难题。

    身后徐汶徐济哼哈二将即使有心想帮衬皇储,奈何哥俩自己都沉迷于女色中,如何解得出来?

    这时候朱棣再也忍耐不住,信心十足的开口说道:“嫫母西施共一身,可怜老少隔千春;今朝鹤发鸡皮媪,当年玉颜花貌人。”

    朱允炆皱着眉轻轻叹了口气,有感于学问不如对方,竟然二话不说转身出去了,徐汶哥俩赶忙跟了过去。

    “这孩子。”朱元璋沉下脸来,暗道允炆到底年轻不稳重,稍一受挫马上离开,有失了风度不说,竟连对方是谁都不问清楚,太不礼貌了。

    那长老看了眼这边的三男一女,继续问道:“如何是人中色?”

    不料朱棣含笑不答了,能在父皇面前把侄儿压过一头已经足矣,再对答下去的话,恐怕会给父皇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朱元璋说道:“继续下去,无妨。”

    朱棣故意苦笑道:“儿子这些年来一心忙于正事,专心带兵,再答下去就要出丑了。”

    朱元璋笑道:“嗯和老夫一样,哪里有闲情逸致去精研佛法,允炆也是一样。”

    徐灏突然说道:“要不小子来答她?得了头彩您就把凝雪赏给我得了?”

    朱元璋笑了,含糊其辞的道:“那你就来试试。”

    徐灏精神一振,高声说道:“花开花落两悲欢,花与人同总一般;开在枝头防客折,落来地下有谁看?”

    朱元璋赞道:“说得好。”而芷晴都听得痴了,一眨不眨的看着芳心所系的男人施展才华。

    那长老心中一惊,沉声道:“如何是人中镜?”

    徐灏略一沉吟,说道:“沧海尽教枯到底,青山直待碾成尘。”

    “如何是镜中人?”

    “翠竹黄花非外境,白云明月露全身。”徐灏说完朝着芷晴眨了眨眼,闹得芷晴脸色大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听说有人和水月寺大德法师正在参禅,很快闻讯涌来了数百人之多,还有更多人往这边赶来,都想目睹这难得一见的场面,想水月寺里前来上香之人何止二三千众?

    因金陵三犬等人被一网打尽,来人大多数皆是女客,人人挨肩挤背把个侧殿拥堵的密不透风。

    而徐灏这一边前后左右皆是乔装打扮的宫廷侍卫,又因是男客是以把女人们都给阻隔在外,一时间别说侍卫了,就连朱棣都大为紧张,一只手护在父皇身前,虎目圆睁神色有些狰狞。

    反倒是朱元璋显得很高兴,饶有兴致的看着周围的女客们,从女人身上的穿着和佩戴的首饰等,无不彰显大明朝国力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作为三十多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励精图治的帝王,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令他开怀的?

    而徐灏有些无语,瞅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女人们,心说这算是追星吧?罢了!扬名立万就在今朝。

    与此同时,方孝孺指着成群结队的香客游人,痛心疾首的道:“殿下瞧瞧,这佛教香火何等昌盛?越来越多的百姓抛家舍业出家为僧,僧人从而大肆聚敛民脂民膏圈占田地不用上缴赋税,长此以往必将使得国库日渐空虚。”

    朱允炆郑重说道:“先生放心,此事孤记在心里了。”

    方孝孺神色和缓下来,衷心笑道:“殿下心系社稷虚怀纳谏,我大明后继有人了。老夫虽年迈才浅,今后也当不惜肝脑涂地尽此残力全心辅佐殿下,也算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了。”

    朱允炆大喜道:“能得先生当世大才,实乃孤之生平夙愿。”

    徐济趁机对哥哥使了个眼色,故作激动的道:“臣父子三人也当誓死追随殿下于鞍前马后。”

    朱允炆笑道:“好好!今日孤很开心,既得了方先生又得了你等忠勇之士,国之幸甚!日后还请诸位齐心协力。共同辅佐孤治理好我大明万里锦绣江山。”

    徐汶笑的合不拢嘴,暗道自己兄弟再不必事事看老三的脸色生活了,你得圣上垂青又如何?这将来的九五之尊乃是眼前这位,老三你就鼠目寸光的得意一时吧,早晚你定会悔不当初。

    侧殿内,徐灏为了凝雪可谓是拼尽全力,面对长老连续几道难题,不假思索的对答如流。把个近千女客看的如痴如醉,谁让相比法座上风烛残年的老尼姑来,谁不留恋丰神如玉的潇洒青年?耳听人家确实有才华。顿时一面倒的支持起徐灏来了。

    朱元璋侧头低声道:“老夫就说这孩子乃是刘基第二,文章平平却精通于杂学,算是博学之士,今日可算逼他显露出真才实学,果然非同凡俗。”

    朱棣赞同的道:“儿子也发觉他无论是言谈举止,为人处事等无不大异常人,大抵非常人行非常事,是以特别关照于他。以往每每交谈不管说到哪里,似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论今说古也往往有别具一格之新颖观点,完全不受史书所拘束。只可惜往往一知半解而已,但其胜在驳杂,此子显然不是专才而是通才。今后稍加磨练任何职位皆可以胜任。等儿子加倍用心栽培于他,若干年后举荐进京,则此子或许就是宰相之才了。”

    朱元璋缓缓说道:“玉不琢不成器,你看着办吧。但你要时刻牢记为父之言。今后朝堂上决不许复立丞相,允炆登基后若要立丞相,你一定要坚决反对。他对你这个四叔很尊重,会听你之建言。”

    “是,儿子谨记在心。”朱棣心中暗叹,到了现在父皇依然执意选择侄儿为皇储,岂不知会乱了承继法统,今后皇族纷纷有样学样,不论嫡长则皇室永无宁日矣!

    外头的朱允炆此刻也提及此事,表示了忧虑。方孝孺对此不以为然的道:“殿下无需介意,上古三皇无不是立贤。老夫私以为不管是立长立嫡皆是弊病多多,唯有立贤才能保证国有贤君万世稳固,何况王妃已经被圣上册封为正宫,有了名分大义,殿下是长也是嫡,不必再担忧了。”

    朱允炆叹道:“话是如此,可是齐黄二位大人时常说起汉代七国之乱乃前车之鉴,如今各地王叔要名分有名分,要兵权有兵权,声望如日中天。唉!都是我朱家子孙何必争来争去?孤时常就想干脆辞去诸君之位得了,把皇位让贤。”

    方孝孺赶忙沉声道:“万万不可,殿下乃故去太子之血脉,乃是大统承继之正朔,焉能私授予旁人?老夫说句不中听的,身为储君已然是不能回头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殿下乃至诚君子,天下士林中人谁人不仰慕?凭此人心所聚何须担心各地藩王?”

    朱允炆叹道:“可是孤总是心里不安,方先生可有和对策?”

    方孝孺沉吟道:“老夫向来不同意齐黄二位大人的削藩建议,各位亲王皆有功于国,同为陛下血脉,一日不曾流露出反意,朝廷就不能对之动手,不然骨肉相残有干天和并会引发天下臣民不服,乾坤动荡宇内不安。大可润物无声的渐渐减少藩王府实权,待时机合适之时转封别地就是了。”

    朱允炆面上点头赞同,实则心里并不认同,只因处理政务时往往很多政令先得通过各地王府,然后才能下达地方,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怪异感觉。皇祖父在世时一切好说,没有人敢阴奉阳违,而等他登基之后呢?面对一大群长辈,政令还能保证朝发夕至,畅通无阻么?

    自古帝王权威就容不得任何人挑衅,意气风发的朱允炆早就想一展胸中报复。而头一道绊脚石就是各位王叔,如果不把能够掣肘自己的叔叔们一脚踢开,就好像头上压着十几个太上皇一样难以忍受,更何况这还都是些手里有兵有权的皇位争夺者。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已经品尝到皇权醉人滋味的朱允炆,是无论如何无法忍受至高无上的权力被他人制衡,尽管这都是皇祖父处心积虑而设。

    几乎一辈子没出仕过的方孝孺自是体会不到权势所衍生出来的奥秘,很是为得遇明主而欣慰心喜,指着周围景致谈笑风生。

    却不知身边的皇太孙已经并不看重他了,只把他视为有名望的当世大家而已,越发认定有着丰富为官经验的齐泰黄子澄二人才是将来的左膀右臂。

    侧殿之内气氛火热,哪怕徐灏没有卖弄,但每一句对答都能引起现场女人们的一片喊叫,惹得芷晴一脸的不乐意,气呼呼的折磨着手帕。

    渐渐徐灏察觉出老朱同志有些不耐烦了,朗声道:“最后两道禅,没工夫陪你罗唣。”

    长老额头冒汗,苦思良久问道:“如何空即是色?”

    徐灏不屑的道:“你也就这么点能耐了,翻来覆去都离不开色,可见你之为人。”此言一出,惹得无数女子哄堂大笑,有人笑道:“此乃水月寺,长老不言色还能言什么?莫非公子是打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徐灏无奈一笑,说道:“莺啭千林花满地,客游四月草连天。”

    赞赏声中,那长老说道:“何解?”

    徐灏笑道:“我现在看着你呢,这就是空即是色。”

    “这真乃空即是色也!答得妙。”朱元璋顿时抚掌大笑,女客们大多不懂何意,眼见长老立时无言以对,轰然跟着使劲鼓掌。

    长老黑着脸又问道:“那如何是色即是空?”

    徐灏笑道:“女和尚听好了!万象全归古镜中,秋蟾影落千江里。”

    那长老有气无力的问道:“何解?”

    徐灏朗声一笑,悠然道:“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具体则是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不生不灭,不垢不净,死亡才是解脱一切苦痛本源,这不就是你等忽悠世人的道理嘛?出家人但凡对佛祖和轮回转世有一丁点的敬畏之心,也不会用那纯金来铸造佛像了,自种罪孽。”

    此刻朱元璋语重心长的对着女客们说道:“不执著于色,也不执著于空,色空不二,不二之法,即为佛法。这为人处事,只要一心向善脚踏实地做人,又何必跑来烧香拜佛?你等把辛苦赚来的钱财都供奉给了出家人,一心指望佛祖保佑,其实已然是着了相曲解了佛法,奉献万贯家财不如日行一善,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所以无处不可修行。”

    “一群蠢人!”

    朱棣心说对牛弹琴而已,要让这些愚昧妇道人家明白父皇您这番金玉之言,还不如一把火烧了这水月寺来的直接有效呢。

    当下一行人缓缓走出侧殿,那长老焉敢阻拦?巴不得把神都给请走呢,而女客们眼见这些老少个个气度凛然,都自觉地让开道路。

    朱元璋带头朝前走去,一个个殿宇驻足观赏。走在后面的徐灏趁机对朱棣低声道:“等一会儿有事发生后,姑父您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再当众表明态度了。”

    “为何?”朱棣心里一惊。

    徐灏说道:“您就别刨根问底了,总之您这次一定要听孩儿的。”

    要说朱棣绝非是轻易被他人能够左右的,不过今天亲眼目睹徐灏被父皇看重,又见他表现了超卓一面,又不禁对徐灏高看一眼,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古代夜场也疯狂

    朱允炆和方孝孺边走边谈来到一处偏殿前,前方扮作闲汉的沐皙快速掏出五十贯宝钞,对守门的僧人说道:“我家老爷和公子要进去见见世面,随喜活佛。”

    僧人笑容满面的把宝钞放入功德箱内,心照不宣的道:“知道规矩吧?”

    “知道。”沐皙笑嘻嘻的说完,先一步走了进去。

    随后朱允炆等四人过来,几个僧人没有阻拦把人放了进去。稍后徐灏引着朱元璋父子过来,那僧人认得他,奇怪的问道:“徐海你遇到贵人发迹了?”

    徐灏笑道:“可不是嘛!这是我家两位老爷。”说完反手把一贯宝钞扔进了箱子里。

    僧人随手放行,心说这些上了年纪的贵人倒是人老心不老,家里不定养了多少美人,却还要出来寻刺激。

    前后两波人穿过偏殿来到一处正殿前的空地上,聚着不少穿金戴银的红男绿女。

    有十位头缠番帽高突起黄锦缎子,一个个腰裹长衣,斜披着红锦挡裹,外罩着烈火袈裟覆到脚面的喇嘛,胸前伽楠香磨成的一百零八颗佛珠,手里摇着悬鼓,耳朵上吊着金蛇坠子,喃喃念着谁都听不懂的梵语。

    朱元璋见状笑道:“原来今年进京的喇嘛到了水月寺。走,咱们去见识见识。”

    徐灏腹诽道这都是您给放进金陵的,待会您一准长了见识,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朱棣小声问道:“这些喇嘛什么来头?”

    “就是些打青藏来的妖僧,咳咳。”徐灏不失时机的提醒一句。

    朱棣明白过来,他对这个太熟悉不过,心说原来是西域小乘欢喜佛派,话说紫禁城里起初就养了几个前朝留下来的番僧,负责传授成年皇子床第之术。

    朱棣清楚今次有热闹可瞧了,无论如何朝廷是不会允许此等喇嘛来中土传教,本着先前徐灏的警告。决定不发表任何意见,就看看朱允炆会怎么处置这些伤风败俗之流。

    殿内没有供奉任何佛像,而是坐着一位十来岁的少年活佛,据说是上代活佛转世。两侧站着黄布缠头红棉披肩的女喇嘛,有些肤色黝黑明显是藏女,而有些肤色白皙的则是中土无耻尼姑和不守妇道的女人,拜在了活佛座下。

    徐灏目光来回巡视,想找到今日也来上香的福清公主,这要是被捉个现形,老朱同志自是无话可说。可惜没找到人。

    徐灏为了先前参禅之事很是耿耿于怀,早知老朱同志耍赖何苦出那风头?白费心机了半天不说,连大名都没留下来。

    徐灏随朱元璋坐在了长凳上,朱允炆和方孝孺坐在另一头,大殿内昏昏暗暗不下二百多人。

    很快女喇嘛遍送了茶,徐灏先端起来低头嗅了嗅,朝帝王微微摇头,手疾的把茶杯往地上一泼,又拿起朱元璋身前的茶盏把茶水倒了干净。朱棣当下有样学样。

    徐灏解释道:“茶中掺了迷神乱性之药,剂量倒是不多,能使人精神比平日亢奋一些。”

    朱元璋恍然大悟,怒道:“原来这就是你的真正目的。此等邪魔外道,为何推延到今日才打算铲除?”

    眼见帝王被打了脸,徐灏心中暗笑,表面上苦笑道:“水月寺和京城达官贵人牵连太多。小子怎敢妄动?没得抓不到人证物证反而得罪了整个佛道,被朝中大臣们群起而攻之。”

    “嗯!”朱元璋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目光冷了下来。

    朱棣顿时体会出徐灏先前之言的深意来。一时心中大为震动,暗道敢情徐灏是准备把朱允炆推到风口浪尖上,先让他亲自查封水月寺,这仅仅是个开始。

    朱允炆自诩儒家子弟不喜佛道二教人所众知,经此一事后无疑会引起他对于佛道的偏见来,加上身边大儒无不对佛道深恶痛绝,则此后必定会下旨彻底查处取缔不法寺庙,则势必会引起天下佛道的强力反弹,助我成就大业。

    此子果然是刘基第二,心机实在是算无遗策,朱棣惊喜非常,以燕王区区一隅之地的弱小实力,自然对任何助力皆多多善益。当然,等成就大业后,一样得着手削弱宗教,不然每年赋税就要持续减少。

    茶罢摆上素斋来,每人面前四碗菜,有香菇蘑菇燕窝等贵菜也有油炸面筋,糖灌鲜藕,青菜豆腐等普通素菜。

    众香客里就没有穷人,饭都吃不饱谁有心思来这儿?自然对素斋都瞧不上眼,大多略微吃了几口意思一下后便纷纷放下竹筷,而朱元璋祖孙三代更是一口未动,其实就算想尝尝鲜身边人也不会允许,万一出了事谁担待得起?

    剩下的素斋不会被浪费,被普通喇嘛们拿走分食,地位高的喇嘛们则坐在另一张长桌,面前有糖卷蒸饭,各有素菜十分丰足。徐灏清楚这些喇嘛晚上是吃肉喝酒的,水月寺有多达数百亩寺产,每天都有庄户送来几车鸡鸭鱼肉供喇嘛们享用,现在无非是做个样子而已。

    朱棣很喜好收藏奇珍异宝,因此盯着台上活佛吃饭时使用的各种造型别致的精美器具,随口说道:“父亲您瞧,那酒盏倒是很稀奇,圆滚滚的像个未长成的南瓜,非金非铁似乎是用木头雕刻而成?”

    朱元璋顺着指引望了过去,微笑道:“这西域类似稀奇古怪的玩意多了,这算什么!这番人素不知礼,越是没廉耻的就越要堂而皇之的当做日常之物使用,化外之蛮。”

    不料徐灏幽幽来了一句:“那是用少女头骨制成的酒器。”

    朱元璋和朱棣终于悚然变色,朱棣记着徐灏的提醒,摇摇头没说话。朱元璋有意锻炼孙儿,冷笑着吩咐道:“来人,把此事告诉允炆去。”

    不提朱允炆对此事的反应,喇嘛们吃饱喝足后撤去桌椅,悬挂上数十盏琉璃彩花灯,灯上画的是以各种姿势盘膝打坐搂抱在一起的男女,分明是二十四式椿宫图。喇嘛非说那是佛门五十三参法相。

    俗话说君子不涉险地,朱元璋既然已经清楚这番僧是怎么回事了,吩咐徐灏保护好朱允炆,他和燕王朱棣带着侍卫们悄然离去。

    殿内又陆续挂上了由十几幅汇成一幅的西番神相图,骑狮跨象顶开天眼三头六臂,青脸红发手执人头的修罗,鬼怪一样的天师神将,袒胸露乳匍匐在脚下纠缠在一起的无数男女,喇嘛指着说此乃西方极乐世界。

    展开番经几卷,喇嘛指引着上面蝌蚪一样的真文念经。敲打用人皮做成的法鼓,挥舞用头骨制成的法器。

    又有喇嘛当众吐火吞刀,愣说成罗汉之身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表演大变活人说什么是和泥运水五鬼搬家,总之就和走江湖卖艺的杂耍百戏差不离。

    鬼哭狼嚎的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后,喇嘛开始挨个化缘,徐灏大方的掏出一锭金子扔了过去。另一边朱允炆脸色不大好看,由徐汶出了十两银子。而方孝孺眼见不对劲,刚刚领着方家女眷和徐济小妾们走了,那些不舍得花大钱的香客也都被强行请了出去。

    此后就像是后世夜场一样。上了年纪之人都站在外围观看,年轻男女嘻嘻哈哈的聚在前方。

    徐灏一抬头就见上面站着一些穿着土黄僧袍的蒙面女子,顿时心中了然,原来有身份的贵妇被单独招待。不知福清公主在不在其中?应该在,想此种火辣场景对于狼虎之年的妇人杀伤力太大,哪怕纯是为了一窥究竟也不会舍得离去。

    喇嘛们开始装模作样的做起功课,完毕后吹起四支海螺来。呜呜之声响起,二十四面大鼓同时敲响,轰隆隆的把所有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十六位喇嘛抬来一尊奇形怪状的乌斯藏渗金大佛。足有两丈多高,一佛双生就是所谓的欢喜佛了,佛男佛女合眼相抱,赤身裸-体那把至阳之物直贯至阴之体。

    徐灏就当欣赏艺术品了,若无其事的瞅着那阴阳和合之处存缝不留,连挂在外面的两颗小蛋蛋都被雕刻的精致逼真。

    芷晴糗的死死闭着双眸,双手使劲攥着男人衣袖。徐灏凑近她耳畔,笑道:“你忘了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了嘛?睁开眼大大方方看就是了,反而你越是如此,越是显得心里有鬼,正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男女之间就是这么点事,没什么大不了。”

    芷晴跺脚道:“话是如此,可是我就是不好意思嘛!”

    徐灏失笑道:“那就算了。”

    顷刻间又被抬进来一尊佛像,用一乌木螺甸九重宝塔龛内安坐,使黄绫幔帐遮盖,不许外人窥看,徐灏猜测大概里面的是大喜乐禅定佛祖,喇嘛教派的至尊。

    徐灏觉得大开眼界,貌似和后世夜场的性质完全一样,可见古人对于娱乐也颇有心得,原来法台上活佛身边出现了个露着肚皮的白人美女,美其名曰百花圣姑,估计是打波斯弄来的舞姬。

    金发碧眼的美女一出场,现在气氛立时趋于**,香客们都为之疯狂。那美女口中念着番咒,绕着活佛转了三圈走下来,拿起一柄铜鼓下坠铜环,摇着丰满屁股唱起了有着异域风情的浪曲,非常好听。

    那些女喇嘛纷纷跟着又跳又唱合着番曲,闹得地动山摇,根本听不清楚唱的是什么,男喇嘛也跟着手舞足蹈,跳着跳着就跳一块去了,接下来男女齐跳,女搭着男肩,男搭着女背,前合后仰,侧脑歪头,备极那戏狎的种种丑状。

    女客们受此群魔乱舞的影响,就和后世的年轻女孩子一样岂能不疯狂动火?都跟着扭着腰相互对戏。

    徐灏都看呆了,心说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要是在秦淮河上开几个迪吧?

    此时场面越发癫狂,加上悬挂四周的那些男女图画和佛像渲染,喇嘛们开始不分男女混在一处,这令一些年长老成的香客和识羞女子转身逃之夭夭。

    喇嘛中的番僧见有人要走,纷纷跳起了闻名已久的胡旋舞,转的和风车似的确实好看,百花圣姑献出了绝技波斯肚皮舞,白花花的肚皮就跟抽风似的。

    忽然又出来位汉家女僧玩起了民族舞蹈,生得二十余岁,白净面皮柳眉星眼,唇若涂朱,戴着锦姑姑帽儿,手里拿起两面铜拔,各带红绳,撇有一丈余高,一上一下,一东一西,对着这击鼓的并舞不祝真如飞凤游龙,令人看的眼花撩乱,这叫是“天魔舞”。

    徐灏估计这位一准是从秦淮河上招来的,这些番僧可谓是下足了本钱,就不知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抬头看了看上面摇晃着身躯的贵妇们,促狭心升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和公主有个秘密

    聚几百人当众那个啥,即使放在后世也称得上骇人听闻,而放在古时除了战乱时期或某些特殊时代,根本是不可想象之事,尤其是儒教独尊天下以来。

    因此这些喇嘛即使胆量再大,也不敢当众和香客随地宣-淫,而是企图是把人引诱为喇嘛教徒,则不受世俗观念所影响了。

    而即使如此,表面上也得完全按照修行那一套的规矩来,所谓男女双修共参大道,当然背地里则是另一回事了。

    天魔舞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有那坚持不住的香客纷纷离去,剩下的大概就是心意坚定的佛家有缘人。

    芷晴被李秋护送回家了,徐灏趁人不备时打晕了个喇嘛,把他身上的袈裟套在身上,堂而皇之的上了二楼。

    因得知皇祖父今日来了水月寺,朱允炆心惊之余是铁了心要拿喇嘛们立威,一边暗中命徐耀祖调集兵马,一边和徐汶徐济低声交谈,讨论时下金陵周围寺庙道观尼姑庵等是否普遍有此等伤风败俗之事。

    徐汶哥俩巴不得把事情给闹大,好借机表现,当下添油加醋的讲诉些这方面的丑事恶事,朱允炆听得暗暗心惊,越发坚定要严厉打击佛道的想法。

    这时候喇嘛们把火烛大多熄灭,殿内变得昏暗不明,那些男女喇嘛开始走上禅床放下帐幕,一个个面壁盘膝搂臂贴胸,坐那欢喜禅去了。

    一时间床榻摇动人影憧憧,闹得周围的香客看的如痴如醉,有些人渐渐不可自持,可惜喇嘛们根本碰都不碰她们一下,还禁止香客之间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总之必须散尽家财出家为僧,拜在活佛座下方能同修天道。

    不消说一个个健壮如牛的男喇嘛对于不守妇道的女人之吸引力,那百花圣姑等美貌女喇嘛何尝不令男人心痒难搔?禅床前排队等着三四个男僧。男客们亲眼目睹教众之间可以随意搭配修参。貌似入了教后能够夜夜当新郎,眼下就多达六七十个女喇嘛了。

    这边徐灏走上二楼,那些贵妇都已经隐入禅房,喇嘛教除了发展教众之外,最大财源就是满足达官贵人家的女眷了。

    徐灏寻思着福清身为公主,怎么着出手也不能寒酸,肯定会不惜花费重金被视为一等一的贵客,因此他观察哪间禅房看似最大最气派。

    最终徐灏的目光定格在最左侧的禅房前,慢慢走了过去附在门板上听了下动静,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原本想在福清公主和喇嘛翻云覆雨的时候。他冲进去大叫一声锦衣卫临检,转念一想不妥当,万一福清事后无颜见人寻死觅活的,老朱同志不得把他给活剥了?

    而且朱允炆即将动手,下面那些香客毕竟没有亲身参与,罪责不大况且法不责众。楼上这些贵妇就不同了,一旦被曝光身份恐怕一个都活不了。想男人逛青楼被视作风雅,难道女人偶尔花钱买乐子就必须付出死亡的代价嘛?

    当下徐灏走到栏杆前朝着底下的沐皙打了个手势,等人上来低声道:“趁着喇嘛们没上来的时候。你把里面的女人都给送回家去。对了,得挨个记下名字家世,或许今后用得上。”

    “好。”沐皙先前不以为然,在他心里这些女人自然死有余辜。等听到后一句马上反应过来,人活着才有利用价值。

    不提沐皙暗地里指派人手,徐灏上前一脚踹开房门,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

    一瞬间。徐灏傻眼了,坐在屋里的两位女人也傻眼了,竟然不单有福清公主。临安公主也在。

    此情此景双方尴尬的照了面,什么都别说了总之一切尽在不言中,顿时把个两位公主闹得羞愧欲死,脸色惨白。

    徐灏干笑道:“您二位赶紧走吧,稍后官兵就要来了。”

    福清公主回过神来,疑惑的道:“为何你穿着袈裟扮作和尚?”

    徐灏嗤笑道:“怎么不行吗?我要来和你洞房行不行?”

    福清公主怒道:“先前和大姐还说起此事来着,你明明矮了我一辈,我岂能嫁晚辈?”

    徐灏没好气的道:“那你找你爹说去,我扮作喇嘛是为了要办案,谁知就遇上了你。”

    虽说没有被在床榻上抓个现行,可是这样子也不亚于光着身子被逮到,福清公主索性破罐子破摔,说道:“我和大姐都是寡妇,身心苦闷那也无需多言,你若要宣扬出去随你,大不了一死而已。”

    临安公主叹息道:“灏儿不会如此绝情,只是今后再也无颜见他了。”

    徐灏走过去把临安公主扶起来,说道:“男人三妻四妾可以,为何女人非要一辈子守活寡?您这是情有可原,我岂能对您心有成见。”

    福清公主冷笑道:“大姐你别听他甜言蜜语,今后咱们有了把柄在他手上,不定趁机要挟什么呢,或许还会强逼着咱俩委身于他。”

    徐灏无语的道:“你当人人都和你满脑子龌蹉一样?既然你这么说,行!今后老子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行了吧?”

    “你!”福清公主大怒。

    临安公主神色复杂,羞惭无地的道:“总归今后在你面前一点脸面都没了,你若真要觊觎咱们姐妹的身子,无非给你就是了,那样反倒是能令我心安,就怕,唉。”

    徐灏皱眉道:“现在没时间废话,您二位无权无势的寡妇公主,我惦记咱们做什么?走吧。”

    不想福清不愿意听了,忍不住气道:“难道我和大姐生的很难看么?你就一点都看不上眼?”

    徐灏真想一巴掌扇过去,要不说这女人大多分不清孰轻孰重,这关口倒是斤斤计较起来自身有没诱惑力?真是作死。

    给徐灏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和公主有一腿,就算老朱同志驾崩,那还有个永乐大帝呢,这要是被发现举报,貌似就是抄家灭族之罪,为何不是唐朝呢?其实他也知道不尽然。公主向来是特殊存在,红杏出了墙谁管得着?历朝历代没听说过被浸猪笼的公主吧?

    徐灏不稀罕招惹对方,可也不准备被福清鄙视,三人并肩走出来的时候,灏一伸手按在了福清的臀部上,福清身子一颤,怒气冲冲的扭头死死瞪着他,却不敢开口喊叫。

    徐灏使劲揉了揉捏了捏,手感不错最重要人家是公主,身份上带来的体验比手上的滋味更加美妙。也算是得偿夙愿了,就当是拿回张麟欠咱的利息。

    福清忍受着男人的禄山之爪,发觉那手竟然摸到了禁地附近,问题是她看了半天的秀,下面早已湿透了,赶紧低声警告道:“你疯了不曾?你真要娶我?”

    徐灏当即抽出手来,笑着摇摇头,气的福清怒道:“那你等着,今后咱俩没完。”

    “那就来呗!我等你。”

    徐灏哈哈一笑。知道福清这是自找台阶下呢,顺便借机点明大家今后可以做一对快乐的‘炮-友;,也算是从此两家前嫌尽弃。

    徐灏并没打算和福清之间有任何瓜葛,而是要化解她对自己的怨气。有些人往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眼下不给她一丝期盼的话,保不准就会因一时任性而激起大家功归于尽的想法,非要哭着喊着嫁给自己。则那时就无法收场了。

    福清果然中计,脸色多少好看了些,暗叹谁让今晚最大的丑事被徐灏给抓住了呢?为了儿子为了名声。不给他一些甜头尝的话,他随时随地都可令自己身败名裂。

    这里最难受的莫过于临安公主了,身为长辈的颜面可谓是荡然无存,对此徐灏一样很纠结,不知今后该怎么面对她。

    徐灏亲自带着两位黑纱遮面的公主出来,身后跟着那些贵妇,平日里一个个趾高气扬,此刻威风扫地战战兢兢,像被人给侮辱几千几万次似的。

    一起趁着黑夜朝外面匆匆走去,没等走出多远,就见徐耀祖率领一群举着火把的官兵围了过来。

    沐皙抢先走上前去,他官职和徐耀祖平级,说道:“奉圣上口谕,这些人要带回去单独审讯。”

    徐耀祖沉声道:“那位何在?”

    沐皙说道:“还在殿内,就等着徐大人前去听命了。”

    徐耀祖心里着急,挥手道:“放行。”说完后看都不看这些人一眼,带着官兵呼啦啦的冲了过去。

    沐皙嘀笑皆非的道:“这就放咱们走了?”

    徐灏小心扶着临安公主一步步走过来,没好气的道:“谁不知你直接听圣上调遣,就算出现差池那也是你的错,怪不得别人。”

    沐皙看了公主一眼没在意,低声笑道:“那父子三人都不是很精明,将来有好戏看喽!”

    说着话的时候,就听后面传来喊杀声,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哭喊,不时传出四周官兵的怒斥警告,似乎是有人逃了出来被发现,结果被官兵上前一顿围殴。

    徐灏和沐皙当下相视一笑,带着人一路经过层层盘查,无惊无险的出了水月寺,两位公主都有心腹家人彻夜等在外面,有的贵妇有,有的则没有,她们都要被沐皙先押送到隐秘地方留下姓名家世,然后才能派人送她们回家。

    混乱中,徐灏故意把李秋等家人都叫到身边来,临安公主趁机拉着妹妹的手,急冲冲的上了马车,急道:“快走快走。”

    当晚朱允炆亲自坐镇,先是收拾了金陵三犬等人,又把整个喇嘛都给一网打尽,水月寺给查封,所有人统统关进了刑部大牢审讯。

    因那活佛身份尊贵,朱允炆没敢怠慢,令人把他单独关在一间干净的牢房里,谁知牢门不知怎么打开了,冲进去一群死囚,生生把活佛给捡了肥皂后弄死了。

    消息传出,朝野和佛道都为之哗然,那可是青藏至高无上的活佛,一个处置不好就能引起边境战乱,朱允炆有口难辩,气的托病不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出气

    皇储虽称病不出,可有的是文臣立即对同僚和佛门进行口诛笔伐,尤其是方孝孺带头抨击水月寺,声声泣血字字如刀,士林清流无不随风而动,到处都是对朱允炆的一片称赞之词,

    受此影响下,各地官员纷纷上书朝廷揭发出家人之不法恶事。与此同时,徐耀祖父子三人抓紧时间率领锦衣卫对金陵各大寺庙道观进行仔细搜查,很快查出诸多逾越律法之处和大量男娼女盗之事。

    朱元璋索性把案子完全交给孙儿处理,精神大振的朱允炆不负众望,下旨天下各地官府彻底清查境内佛道产业,收缴土地和聚敛来的财物,勒令大量出家人限期还俗,严禁官府不得滥发度牒。

    朱棣为之暗暗欢喜,经此一事朱允炆可谓彻底得罪了佛道二教,马上修书给远在北平的道衍和尚,让他借用自己在佛门的影响力,安抚各地主持长老。

    单说徐灏第二天带人又去了水月寺,依然有很多不明就里百姓络绎不绝的前来上香。

    学着金陵三犬的作风,徐灏把求子桥给堵上了,过了桥的百姓不让回头,只得打小路失望而归。

    沐皙骑着马匆匆赶到,下马拉着徐灏走到一边,神色凝重的道:“老天爷,昨晚一查竟然捅出来个马蜂窝,和水月寺有牵连的人家多达上百家,这要是传扬出去,你我可就没立锥之地了。”

    徐灏皱眉思索不语,想着此事该怎么应对。沐皙见状说道:“把名单和口供如实上交给陛下处置如何?”

    “不行。”徐灏摇头道:“这样一来,你我可真就要在官场无有立锥之地了。纵使如今有圣上护着,今后呢?那些因妻妾出了大丑的文武百官还不得把咱俩恨之入骨,将来一有机会有的是人会落井下石。”

    沐皙又建议道:“要不把这烫手山芋扔给皇太孙?”

    徐灏还是摇头道:“不保险,难保会有人把咱俩始作俑者给揭发出去。”

    沐皙顿时狞笑道:“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利用此事把这些官员都牢牢掌控在手里。”

    徐灏惊讶的道:“怎么操作?”

    沐皙阴笑道:“把那些女眷都给带到教司坊去,让兄弟们集体乐上几天。让她们没了羞-耻心找出弱点威逼恐吓,逼她们把自己的丑事全盘托出后签字画押,何愁苟且偷生的妇人不从此死心塌地的效忠你我?然后命人把她们教成细作放回家去,此后或秘密监视或安排杀手进府,总之那些官员的阴私性命完全操之我手,用上时把人关起来施以酷刑用妻妾丑事来要挟,兼之诱之以利动之以情,不难令其不乖乖听命行事。”

    徐灏幽幽问道:“这都是锦衣卫早年干过的吧?”

    沐皙微微点头,说道:“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圣上年岁已高。你我也该提前做些自保手段了。”

    徐灏凝视着沐皙好一会儿,忽然笑道:“行就这么定了,都交给你去办。“

    沐皙恶狠狠的回瞪着徐灏,好半响颓丧的道:“他娘的,你明知老子做不出来。”

    “哈哈!”徐灏开怀大笑,伸手搂着沐皙肩膀笑叹道:“你我皆非铁石心肠之人,再说何必呢?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就把那名单口供一把火都烧了吧,然后你挨个通知一下。省的那些女子为此寝食难安。”

    沐皙不甘心的道:“就这么平白放过她们,起码得勒索些钱财吧。”

    “拉倒吧,没事找事。”徐灏很是无语,“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这人心最是奇妙不过,做做好事没准将来还会收到回报。”

    “不报复你就算不错了,异想天开。”沐皙尽管不以为然,还是听话的匆匆去了。

    徐灏独自站在大树底下。轻笑道:“倒霉的时候,自然那些女人巴不得趁机要你我性命,可要是得意的时候呢?这丑事可也是最好的投名状了。”

    站了一会儿。远远望见萧家村一干打扮花枝招展的妇人们结伴而来,不消说又是来找野男人解闷子的,腊梅母女和那于氏都在其中,还好经过昨晚一事,大哥二哥生怕被戴了帽子,不许妻妾出门烧香拜佛。

    话说这于氏也算是个人物,自从丈夫于员外一连纳了多位小妾后,她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勾搭了很多男人来报复丈夫,并把附近好此道的同道妇人集结起来,如此人多势众可以打着各种名目出门找乐子。

    于员外眼见妻子不妒忌,尽管听过一些不堪传闻,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的不管妻子闲事。谁知于氏暗中鼓励小妾们争宠,并挨个偷偷给了些狼虎之药,让她们无所不用其极的争相和丈夫欢好,就等着丈夫消受不起早日一命呜呼呢,从而把持家中大权说一不二后,再和那些小妾们秋后算账。

    于氏是什么人徐灏知道归知道,但也懒得出手干涉,问题是于氏不该间接害死了他未出世的侄儿,虽然不用一命换一命,可是这口气必须得出。

    此刻于氏等人觉得很奇怪,怎么以往相熟的汉子们都不见了?瞅着站在桥上那些男人很是面生。

    腊梅害怕的道:“莫非这些强人把人都给打跑了,霸占了这里?这不知深浅的,别把咱们都给抓走活活糟蹋了呀。”

    于氏笑道:“你不一直埋怨这里的男人皆是银样镴枪头吧?就是那三位薄情寡义的公子都有贼心没贼胆,知道是你徐家媳妇后胆子都吓没了。这下好了,这帮初来乍到的爷们要是把你给抓走,保准今晚你就会称心如意了。”

    周围的妇人纷纷捂着嘴嬉笑,媚眼朝着男人们飘飘飞去。腊梅赶紧说道:“被侮辱事小,就怕他们把咱们拐到外地去卖给妓馆,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于氏渐渐收起笑脸,点头道:“不错,咱们姐妹不能不防着点。这样,今天就算了,咱们进庙里找大喇嘛讲禅去。没准见识下那欢喜禅呢。”

    当下妇人们变得和寻常女客一样,规规矩矩目不斜视,低着头打算穿过求子桥。

    有汉子把手一拦挡住了于氏,睁眼说瞎话对着半老婆娘嬉笑道:“好一位美人,今年多大了?”周围男人都跟着起哄,于氏见对方人多势众有些害怕,选择忍气吞声也不言语。

    倒是腊梅一直觉得身份上矮了各家夫人们不止一头,平日里未免有些自卑。最近仗着和自家两位少爷有染,早就有意在同伴面前支瞎架子,从而令大家都高看她一眼。因此挺身而出张嘴就骂:“那里的撒野村囚!一个良家的妇女烧香,你敢用言调戏!没娘教的满口狗毛!”

    汉子们故意叫道:“反了反了,养汉的婆娘也敢骂人了。”闹得周围百姓都驻足瞧起了热闹。

    于氏等心里有鬼,顿时脸色都不太自然起来,恨不得双手捂着脸赶紧返回家去。

    阅人无数的腊梅压根满不在乎,怒道:“好一群撒野混人血口喷人,你看谁才是养汉婆娘?”

    汉子们互相看看,一起叫道:“你们这群成天来这儿勾搭男人的养汉婆娘,当谁不认得怎地?不要脸的臭娘们。大伙揍她们。”

    有人一声呼喝,呼啦一下许多人蜂拥出来,对着妇人们就是一顿老拳,然后按在地上尽把那衣衫给剥得精光。其中于氏和腊梅母女最是吃亏,揍得满脸青紫,连裹脚和绣鞋都给抢了去。

    男人们得手后一散而光,现出满地精赤不着寸缕的女人来。远处的徐灏冷笑着丢下一句“便宜了你们”。翻身上马如飞而去。

    徐灏清楚别看把人给彻底羞辱了一顿,实际上对那些妇人没什么杀伤力,因此乃民风淳朴的明朝初年。实际上即使到了明末。此种事也不会令女人被逼着寻死,倒是偶尔会发生在书香门第里,往往也堪称罕见。

    徐灏所料不差,周围上香的女人们马上伸出援手围成了一圈,你脱件衣裳我脱件布裙,粗粗的遮盖了于氏等人的身子,有萧家村的邻居马上雇人跑回去报信,叫各家拿衣服鞋袜来迎。

    回家不久的王玉正在村口酒肆里和人吃酒,只见有人慌张张的跑来,叫道:“王玉你媳妇和丈母娘在求子桥上被人打了个臭死,衣服鞋袜都被抢走了,快取衣裳去接回来吧。”

    王玉大惊,一跃而起撒腿就往家跑,匆忙收拾了两套衣物,跑到徐家要了一匹马飞奔出来,正好和于员外等人汇合一起。

    男人们急急忙忙的赶到水月寺,就见桥头站着无数百姓,王玉忙说明身份挤进人群里,就见各家老婆光着胳膊衣不蔽体,一脸伤痕的团坐在一堆。

    站在外面的于员外等人都松了口气,幸喜被无数好心妇人围得紧密,不会被外人偷看到自己老婆身体。

    王玉没好气的把衣服扔在媳妇面前,一肚子恶气的腊梅张口骂道:“老娘受辱你连句安慰话都不说,还敢跟老娘置气?你不把衣裳捡起来,我就光着跑出去给你现眼。”

    王玉顿时又气又恼,可谁让如今媳妇有两位少爷护着呢?狠狠一咬牙俯下身去。

    陆续有衣服鞋袜被送进,女人们各自穿戴整齐低着头走出来,各家来接的有丈夫有儿子,做儿子的自然不敢做声,做丈夫的则没有不骂的。

    “臭淫-妇!整日里跑来上庙烧香,把衣服都给烧没了,还有脸活着见人?”

    腊梅立即叉腰骂道:“凭什么去死?养汉了么?你说要你们这些男人作甚?老婆来上香不陪着过来,都折了腿了?”

    男人们也就是顺嘴骂骂发发牢骚而已,闻言都奇怪的道:“这是谁家的媳妇?”

    有人就说道:“她就是王玉刚娶的媳妇。”

    于员外意味深长的道:“你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新媳妇,不在家呆着陪着这些老婆出来鬼混什么?我要是王玉,不把你打死也得打个八分死。”

    王玉忍着气说道:“好了好了,再说下去没的丢了萧家村的脸,都回去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欺负你欺负谁

    燕王朱棣此次回京是为了公事,二月时宁王朱权奏报边塞道路上发现有胡兵往来,恐有边患,因此想请旨带兵出击。朱元璋担心皇十七子朱权年轻冒进损兵折将,命四子朱棣带精兵北巡大宁等地。

    朱棣领命遂带着次子朱高煦出发,留世子朱高炽坐镇北平。朱元璋清楚朱高炽身体状况无法统兵,又命皇五子周王朱橚世子朱有炖率河南都司精锐往北平塞口巡逻。

    三月七日,朱棣北至彻彻儿山遇胡兵,一场遭遇战杀敌八百多人,擒获首将孛林帖木儿等数十人,一直追至兀良哈秃城,遇北元大将哈剌兀,复与战,哈剌兀大败而逃,朱棣遂班师而还。

    人数相当的骑兵对骑兵,能够一鼓作气战而胜之,又以疲惫之师对以逸待劳的守军,依然能够把蒙古人打的抱头鼠窜,徐灏对朱棣的勇武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纵观这么多位藩王,唯有朱棣敢真刀真枪的和蒙古骑兵血战,就凭此点,徐灏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说起来徐灏主动投靠朱棣已经将近两年时间了,这两年来,徐灏从没做过一件背弃燕王府之事,并且在京城里毫不隐瞒,摆明车马自称燕王府门下出身,这份人品担当令朱棣最为满意。

    尤其是徐灏乃是猜测出朱棣野心的区区几个人之一,执掌炙手可热的锦衣卫却不曾对燕王府有过如何动作,反而不时调派北方锦衣卫远离北平,不管朱元璋对朱棣多么信任,但凡徐灏利用手里的权利压制北平就不难成为朱允炆心腹,面对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而不屑一顾,这份忠义怎能不让朱棣为之感动?

    正因有感于此,朱棣渐渐把徐灏视为最可信任的嫡系,本身就是一家人。无疑更觉得亲密很多。

    京城徐府,也已经摆明车马投靠皇储的徐耀祖近日春风得意,父子三人俱被封赏了世袭,京城正五品的锦衣卫实职世袭千户,哪怕地方正二品的都指挥使,见了他也得规规矩矩。

    据说朱允炆还有意抬举徐耀祖为锦衣卫镇抚使,取徐灏而代之,可是不知何故,帝王对此没有表态,任由锦衣卫明面上群龙无首。

    不过徐耀祖的前程已然是不可限量。前来攀交情的官员络绎不绝,徐耀祖倒是很清醒,不方便往来的官员一律婉言谢绝。

    王氏眼看女儿出嫁的日子快要来临,想起自家准备的丰厚嫁妆,心里开始不平衡,有意无意的放出风声不满先前聘礼,临安公主得知后很无奈,此刻长子李芳和晋王家郡主于四月成亲后,朝廷赏了个福建卫所世袭百户。夫妻俩一起赴任去了。

    临安公主如今手里积蓄不多,李茂一场大婚没少花钱,所幸有父皇赏赐和皇族亲戚送来的金银礼物,把婚事操办的风风光光。问题是次子成亲不好再主动张嘴了。再说皇族间的婚丧嫁娶日渐繁多,有进就有出。

    正好徐灏带着红叶和丫鬟们过来探望,在屋里逗着李萌玩耍,自从水月寺一事后。闹得临安公主每次在自家里见到徐灏时都有一种错觉,好像他就是一家之主似的。

    李萌受红叶撺掇,给徐灏涂了一脸墨汁。徐灏无可奈何的把小姑奶奶交给了大姑奶奶照看,让她们去花园玩,洗了脸后接过麝月递过来的丝巾,走到临安公主身边。

    临安公主微微红着脸问道:“几时送你姐姐去北平完婚?”

    徐灏一如往常一样,不假思索的坐在公主身边,边擦脸边说道:“等二姐和李芳成亲后就动身,或许会和姑父同行。咦?姨你怎么脸红了?”

    “去!”临安公主没好气的道:“明知故问,唉!真是冤孽。”

    徐灏好笑的道:“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久了还记着那事呢?”

    临安公主感受着和年轻男子并肩挨着的异样感,苦笑道:“都怨福清非要拉着我去水月寺,一失足成了千古恨。实不瞒你,多年来心如止水,现今则是吃吃不下,睡睡不香。”

    徐灏敏感察觉风韵犹存的美妇公主已然对自己毫不设防了,连所思所想都直言不讳的说出来,有意无意等着自己主动出手。本身对方乃是长辈,身边女人又一堆,实在是无法长期满足人家,凡事有一就有二,公主一旦破了戒又盼不到自己前来抚慰,早晚必会投到别的男人怀里,妄想谈感情一往情深神马的赶紧歇了吧。

    再说公主膝下有两个儿子,会眼睁睁放任不管?貌似手刃奸夫在大明朝都不算犯法,因其情可悯,所以做事一定要考虑到后果,别为了下半身一时爽快而从种下了杀身之祸。

    徐灏笑道:“那贱人呢?怎么没过来?”

    临安公主慎道:“怎么说话呢?难听死了,下人说今日她身子不舒服。”

    徐灏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我来时给了账房一千两银子,用来添加聘礼吧,李芳找我来诉过苦了,走了。”

    临安公主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有心想说好歹留下多陪我一会儿,可毕竟身为长辈说不出口,一犹豫的工夫,徐灏已经带着麝月扬长而去了,顿时幽幽一叹。

    这边徐灏带着麝月返回园子,脚步匆匆直奔绛雪斋而去,麝月气喘吁吁的叫道:“干嘛急哄哄的?”

    徐灏头也不回的道:“好不容易把她们都支走了,现在家里没人。”

    麝月羞喜交加的紧张道:“少爷你要做什么?”

    徐灏回头一笑:“实在是忍不住了,要你来帮帮我。”

    麝月眼眸一眨,嬉笑道:“是不是要我学香玉呀?”

    徐灏惊讶的放缓脚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麝月扭着头撇嘴道:“那晚上你们俩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香玉直埋怨手都酸了,被我起夜时无意隔着帘子听得一清二楚。就会欺负我和香玉老实,怎么就不去找晴雯和竹兰姐?”

    “知道自己老实还问?不欺负你我欺负谁去?”徐灏道貌岸然的叹道:“我也是没法子,这些日子老是撞见令人冒火的人和事,你们帮我解决,难道要我找外人去?”

    麝月心里受用。笑嘻嘻的道:“那先说好了,我也和香玉一样,姑娘没嫁过来之前,可不能被你占了身子去。”

    “切!掩耳盗铃。”

    当下二人鬼鬼祟祟的溜回绛雪斋,自以为没人发觉,谁知却被附近正在散步的朱巧巧远远望见,吩咐道:“都散了吧,我去老三院子里串串门。”

    却说此刻徐家来了客人,乃是随朱棣一同进京的张辅堂兄张信及其生母蒋氏。

    萧氏早早安排了一干丫鬟仆妇把人给接进来,蒋氏今年四十多岁。一身素白绸子长裙,长相很端庄。而张信二十岁生的眉清目秀,身材消瘦,秀才身份来年要准备参加乡试。

    原来张信乃张家唯一的读书人,年少有才在北平素有大才子之名,朱棣很欣赏张信有意带他来京城增长见闻,张信侍母至孝因此就把寡母也带了出来,而张玉夫妇就请嫂子代为去徐家探望。

    徐张两家书信往来频繁,对彼此家事都很清楚。张玉夫妇膝下共有三子一女,长子张辅不必多言,女儿张澜今年一十四岁据说过两年要给朱棣做嫔妃,次子张輗和三子张軏年纪皆比徐灏小。

    张家祖上本为南方书香门第。后来张玉家这一支被迁徙到了元大都定居。前文提过张玉早年做过前朝枢密知院,主管过军政,洪武十八年全家归降大明时,张玉父母都已故世了。仅剩下的兄长不久也病逝,遗留下嫂子侄儿母子二人。

    因此张玉格外疼爱侄儿,担心有人欺负张信。就把他认为从子,其实从子就是侄儿的意思,这在身份上会多了一层保护,当亲生儿子般抚养长大。

    张玉文人出身足智多谋却更加勇武过人,以至于三个儿子都侧重习武学习兵法,将来都要走武官的路,唯有张信自小就不喜舞刀弄枪,要读书做文官。

    此刻被簇拥着的蒋氏初次进京显得很紧张,兼且抡起富贵张家远不如徐家,心里很是忐忑生怕一个不注意出了丑,儿子张信被引到外书房去见徐庆堂了。

    蒋氏随着丫鬟们来到千寿堂,廊下两个小丫头笑嘻嘻的朝她喊了声太太好,道了万福打起珠帘。

    穿过铺饰华丽的迎晖堂,蒋氏就见花厅正北方一具楠木大弥陀塌,榻上两个红缎绣绣垫绣枕,前方摆放着紫檀木的四方矮桌,那床榻上坐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两边清一色的官窑五彩大花瓶,斜插娇艳欲滴的鲜花;墙壁上悬挂着一幅松鹤图,两旁大红团凤描金五言绝句,墨彩浓厚,一笔苍劲有力的颜字,那落款赫然是出自当今天子御宝。

    蒋氏心中一震,不着痕迹的匆匆凝望一眼,果然是圣上的咏竹,“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两旁楠木小单靠椅十六把,用大红绣鹤绉纱垫,大红绣鹤绉纱椅帔,坐着四五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家。东边壁上是大才子前兵部尚书茹瑺亲笔写的八条珊瑚笺小屏条,西边壁上乃三老之一刘三吾的工细蝴蝶。另有嵌螺七言木对一付,不知是何人写的。

    联云:花帘红漾诗魂瘦,蕉馆青扶鹤梦凉。

    地上铺着梵文五福步步生莲波斯地毯,上边是广漆海牙天平顶,地中间一只红木大百灵桌,桌上一只周代古铜鼎烧着安息香。

    两位一身绫罗绸缎的太太含笑立着,周围站满了衣衫华贵的妇人丫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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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投名状

    蒋氏拜见完老太君后,和徐家两位太太分别见礼,萧氏给她指引徐族各家太太等众亲戚,稍后徐青莲等姐妹一起过来拜见她,蒋氏眼见徐家人个个亲切有礼,先前的一丝忐忑消失不见,心里很是高兴。

    客套一番后,老太君让蒋氏坐在身侧,说道:“老身娘家姓蒋和太太祖上五百年前都是一家子,老大远来一次不容易,就在我家多住上些时日,燕王府虽好可规矩大,比不得咱自家亲戚里道来的随意舒坦。”

    蒋氏叹道:“可不是嘛!不瞒您老说,一路而来我见了燕王殿下就直哆嗦,连日来住在王府里一步不敢出去走走,既然您老发了话,我也正巴不得呢。”

    老太君笑道:“这就对了,二媳妇你好生安排下,派人去王府把行李都接回来。”蒋氏赶忙起身道谢。

    萧氏答应下来,习惯性的想找朱巧巧商量,一回头可人不在,看了身边的大嫂一眼,亲自去安排不提。

    原来自从长房一家搬到京城之后,为打理家事苦不堪言的王氏念起媳妇的好来,后悔当初了,可是因先前双方差不多撕破了脸,就不好意思主动拉下脸来讨好儿媳妇,每当朱巧巧对萧氏禀报家事的时候,她看不过眼就对着老太君说这说那,指桑骂槐满腹牢骚。

    虽说有耿氏近日帮着料理家事,王氏多少能抽出空闲来,可是论起眼光手段为人处事,耿氏和朱巧巧相比差的太远。

    这些指责无疑正中朱巧巧软肋,长房不来时,她帮着二太太打理全家琐事名正言顺,而来了后长房二房已经分了家,身为长房媳妇岂能一心帮二房做事?萧氏体谅就让她暂且休息一段时日,不给王氏以口实,因此今日朱巧巧满园子里悠闲散步。

    要说朱巧巧和徐汶之间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就算尚有一丝转圜余地也随着后来徐济娶了耿氏后,令朱巧巧不再对徐汶抱有任何幻想,暗地里降服了耿氏不假,可耿氏背后毕竟站着侯府耿家,明媒正娶的二房,身份地位不亚于正妻,就拿皇太孙朱允炆来举例就可见一斑了。

    如果说是别的女人这时候一定会担忧正妻地位被取而代之,而朱巧巧身为郡主一时半会儿的倒是并不担心,为可虑者是无有子嗣将来没有指靠,不过这难不倒她。等把徐灏的儿子过继一个来就是了。

    其实徐耀祖夫妇做主给徐汶娶了耿氏,毫无疑问乃是一大昏招,竟给了朱巧巧以摆脱丈夫两地分居的借口。想丈夫娶了二房,心高气傲的郡主如何能够忍受?索性陪老太君住在一起乃情理之中,反倒世人都会指责徐耀祖夫妇不会做人,徐汶薄情寡义,而不会指责朱巧巧不守妇道。

    而徐灏之所以从没替嫂子考虑过,一来嫂子本非软弱之人,二来郡主身份太强悍了。一切压制女人的世俗规则对于郡主都没用,也不是没用而是分人,何况还有他呢。

    几年后老太君会随着一起迁到北平,大伯一家子爱去不去。要是不去的话,嫂子自可借伺候孝顺老太太为名一并搬过去,正所谓孝道大过天,则到时就连长房也不便指摘什么。说到底那是郡主不是普通女人,就算想诋毁也得考虑下污蔑皇族的风险。

    世间事就是如此,有心想报复什么罪名找不到?徐灏不介意出手把背后嘲笑嫂子之人全家弄死。

    这边朱巧巧独自来到绛雪斋。她熟门熟路径自走了进去,边走边纳闷怎么一个人都不见?哪知一早都被放了假。

    走到外间朱巧巧越发奇怪了,连留守的丫鬟都没有,顿时预感到徐灏正在不干好事,走到里间前微微俯身侧耳一听,果不其然。

    “我说你赶紧着呀!别等会儿回来人了。”

    “哎呀凭什么叫我含着?恶心死了,我不干。”

    “这叫吹-箫,乃是闺房里一种很有趣的花式,个中滋味你尝尝就清楚了,再说人家都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

    “反正我不做,要不我去把香玉喊来吧?”

    “我生气了啊!惯的你们一个个蹬鼻子上脸,你以前最乖巧不过,现在被晴雯给带坏了。”

    “嘻嘻!我在你心里真的最乖么?”

    “那当然,满屋子里属你最听话,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好不好?”

    “嗯!”

    朱巧巧险些笑出来,原来老三也知道哄女孩子上手呀!心说闲来无事就抓你们两个偷吃的孩子乐一乐,当即挑起帘布闯了进去,但见徐灏歪在床上玩着一支玉箫,晴雯坐在一边歪着脑袋。

    “你们俩?”

    朱巧巧立时傻眼,徐灏似笑非笑的道:“咦!嫂子您来了。”麝月赶忙起来嘻嘻一笑。

    一头雾水的朱巧巧疑惑的道:“大白天的,躲在里屋闹什么呢?”

    徐灏举起手中晶莹剔透的萧,笑道:“玩它呢,我寻思着教晴雯吹曲,她不干,要不嫂子你来试试?”

    朱巧巧纳闷的走过去,一时不察就说道:“正好左右无事可做,那你教我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徐灏笑吟吟的给麝月使了个眼色,麝月羞涩的上前伸手给男人解起了腰带。

    朱巧巧惊得魂飞魄散,叫道:“住手,你们俩要干什么?”

    徐灏笑道:“嫂子不是要学吹-箫嘛?”

    “你们俩,气死我了。”朱巧巧明白过来被他俩合伙给耍了,恼羞成怒上前一把掐住麝月小耳朵,痛的麝月哎呀呀的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再不敢了。”

    “你这死丫头,这玩笑也是能随便开的?”

    朱巧巧松开了手,愤愤不平的怒道:“有了这一遭后,今后大家还怎么相处?莫非你是要逼嫂子离开你徐家不成?你好歹说句话,我朱巧巧马上收拾行囊走人。”

    徐灏神色平静的坐起身来,皱眉道:“最近遇到了很多唾手可得的女人,可是我一个没要,但是这股邪火一直在心里盘桓。嫂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朱巧巧听了一怔,满腔怒火随之不翼而飞,坐在床边柔声问道:“你讲清楚些,我听不明白。”

    徐灏说道:“嫂子我问你,你觉得我一辈子只守着凝雪一人好,还是把麝月她们都护着好呢?”

    朱巧巧想起徐灏的为人来,感慨的道:“这怎么说好呢?如果是别人我定会嗤之以鼻,当婊子何必立牌坊呢?可要是你的话,我倒是多少看明白了,你除了也是要霸占麝月她们之外,还存了一份有始有终的心思,算是很难得了。”

    说完后朱巧巧突然扬眉冷笑道:“可是嫂子我还是瞧不起你,想你做事何等果断?偏偏在这男女情事上头优柔寡断的像个娘们,你要晓得事事周全就是事事都不周全,男子汉大丈夫何必瞻前顾后?你既然能护住身边之人,大可直截了当想做就做,担心凝雪被她们欺负还是担心她们日后各有心思?要说我都是放屁,凭你日后身份地位,谁敢如此直接处死就是了,管她有什么心思?不然你枉自生为一爷们。”

    徐灏不禁苦笑道:“嫂子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为何你就容不下大哥拈花惹草?我娘为何独霸了我爹一辈子?我不想看到身边女人一个个怀恨在心的离我而去。”

    朱巧巧嗤笑道:“这男女事上头,不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个人有个人的命,自觉委屈怨得谁来?你想人人都好,不如守着你的凝雪好了,赶紧把麝月她们都放出去嫁人,一了百了。”

    说完朱巧巧失望的摇了摇头,心说老三到底不是心狠之人,女人上头都狠不下心来,可见将来成就有限。要说自己也是自寻烦恼,为何一看到丈夫就觉得恶心,偏偏对老三这么在乎呢?

    正当她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然徐灏伸手把她一下子按到了床上,就见老三对着自己缓缓说道:“我想明白了。”

    朱巧巧吓得叫道:“你想明白了什么?”

    徐灏一根手指点在嫂子的朱唇上,慢慢向下滑到胸前衣襟,轻轻一勾挑开了一颗金扣子,“我想明白了我做事无需对任何人解释,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那关我何事?你赶紧松手。”朱巧巧怒道,却奇怪的没有出手抵抗。

    徐灏探手伸进嫂子的绯红色肚兜里,轻轻揉捏着,笑道:“除非你答应给我吹-箫。”

    朱巧巧险些晕了过去,转而对着手足无措的麝月怒道:“死丫头你看什么热闹,快把你家疯子拉走呀!”

    徐灏把手抽出来,翻身而起淡淡的道:“要走尽管走,不过走了今后咱俩之间一刀两断,我徐灏向来言出必践。”

    朱巧巧气得浑身哆嗦,到底没有夺门而出,躺在床上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想要我是不是?有胆你来啊!”

    徐灏笑道:“麝月你帮大奶奶脱衣服去。”

    “哦。”麝月畏畏缩缩的走到床边,朱巧巧立马双手护胸,叫道:“你敢,赶紧滚开。”

    麝月紧张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徐灏笑着把麝月揽过来,心情舒畅之极,因为今次已经和嫂子之间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至于什么时候把人占有,徐灏反倒不是很着急,他不想因一时仓促而导致朱巧巧心性大变。

    当然投名状是非得立下不可的,徐灏拍了拍麝月肩膀,麝月会意蹲下身子,动作熟练的把裤子拉下来,轻启朱唇凑过头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被嫂子调戏了

    千寿堂。

    蒋氏陪着老太君捞起了家常,一来二去说到了徐青莲嫁妆一事,笑道:“当日贵府箱笼吹吹打打的来家时,轰动了整个北平城呢,那气派真是没说的,就连王妃都直念叨娘家出手太大方了。”

    老太君笑的合不拢嘴,说道:“太太有所不知,她老子娘疼闺女不假,可我家还有一对挥金如土的魔王,为了他们大姐什么都舍得,青莲那丫头有福气。”

    蒋氏心里羡慕,试探的道:“听说大小姐有位同胞妹妹,不知可曾许配人家了?”

    老太君笑着一指红叶,说道:“那就是我家五丫头,太太瞧着如何?”

    蒋氏赶忙望过去,就见一明眸皓齿的娇俏女孩笑吟吟的坐在那里,芳龄不上十四岁,瓜子脸柳叶弯眉,眉目灵动翠点朱唇微微嘟着,眼眸转动间透着难以言喻的娇憨慧黠,令人一见欢喜。

    头上闪亮如芒碎珍珠细缎抹,额带着双捧心翠蝶珠花过桥镶翠嵌珠金凤娇,丹凤朝阳连花瓣四合如意百宝钻石嵌金环,品蓝缂丝醉仙闪银罗缎仙字石鼠袄,湘金回纹青莲贡缎衣边,三条头银线月华带,月蓝广绉遍地金和合百褶裙,锦缎弓鞋,不盈一掬。

    蒋氏眼睛一亮,赞道:“好一个钟灵如玉的姑娘家,这么好的女儿,那得多少聘礼才能娶回家呀。”

    不想红叶听了后气呼呼的扭过头去,闹得蒋氏为之讶然,老太君和大家伙就笑,萧氏一本正经的叹道:“养了个祸害哪还敢要聘礼?送到人家这心里就够愧疚了,倒贴万贯嫁妆都于心不忍呢。”

    老太君大笑道:“太太别见怪,那就是我家开心果大财主,大家伙平日里就喜欢逗弄她闹乐子。要说她娘说的不错,这丫头被她哥哥宠的无法无天。小小年纪就有自己产业,阖家上下就属她有钱,你说这样的孩子谁家敢要?”

    蒋氏陪着笑了笑,顿时熄了求亲的念头,暗道这么厉害外向钻钱眼里去的姑娘可不敢娶回家来,会辱没了书香门风。

    萧氏察言观色,心中鄙夷凭你们寡妇孤儿也配惦记红叶?原来朱棣有感于徐灏的忠心,打算把红叶许配给朱高煦,前日派人来透了下口风,萧氏和老太君自然又惊又喜。可又不便说出来,眼见蒋氏似乎流露出求亲的意思,婆媳俩马上一唱一和。

    绛雪斋。

    梳着盘云大圆髻的麝月眉目如画,发泽平滑晶光一丝不起,当中用杨妃色丝绳扎心,髻下旁边又有银扎心一段,一只碧玉茉莉双头簪,髻缝嵌着四五朵腊梅花,额头两侧掠着两片圆光蝉烟钿花。

    朱巧巧目瞪口呆的欣赏着俏丫头跪在地上全神贯注一吞一吐。津津有味的模样当那是甜甜的甘蔗呢?不过灏儿的本钱倒是不小,死丫头两只小手都握不住,情知今次是躲不过这一劫了,老三显然是想通了。再不会为身边的女人瞻前顾后。

    如果自己此时离去,恐怕就算返回长房他也断断不会放过自己,甚至会出手把徐汶给整的不死不活,在这一点上朱巧巧和徐灏可谓是一对知己。

    朱巧巧并不怕被徐灏要了处子之身。话说她不愿让丈夫沾身不就是为了他嘛?想朱巧巧自小生长在王府什么没见识过,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更不在乎什么伦理道德。

    而且和徐灏相处了这么久。她的野心已经被徐灏挑唆的近乎无限膨胀,区区掌控徐家大权早已满足不了了,她想要的更多。

    这世上男人千千万,唯有一个徐灏能理解支持她。当下朱巧巧心一横,学着麝月的模样双膝跪地,爬到徐灏脚下,闭着双眼缓缓张开了嘴。

    “睁开眼。”

    上面传来徐灏近乎冷酷的声音,朱巧巧委屈的慢慢睁开眼帘,忽然探手死死攥着那男人的命根子,扬眉笑吟吟的道:“你说什么?”

    “哎呀!”徐灏倒吸一口冷气,也学着先前麝月叫道:“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朱巧巧媚眼如丝白了他一眼,伸出舌尖来凑上前尝尝了味道,嗯!除了死丫头脏兮兮的唾沫外,没任何异味,冷笑道:“就算老娘和你见不得人了,那我也是你嫂子,想羞辱我?做鬼梦去吧。”

    朱巧巧顺手使劲掐了那话儿一下,盈盈站起身来,对着麝月嗤笑道:“没出息的浪蹄子,赶紧把你家少爷伺候好了,老娘上辈子作孽,要出去替你们望风。”

    说完朱巧巧不屑一顾的扭着腰脚步轻盈的出去了,留下徐灏和麝月傻乎乎的面面相觑,徐灏挠着头无语的道:“这算什么?我怎么觉得是咱俩被她一起侮辱了呢?这人可丢大了。”

    麝月可怜兮兮的哀求道:“你们俩的事儿我可惹不起,完了,我死定了。”

    徐灏顺势坐在椅子上,把麝月拉起来笑道:“你偷着乐吧,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这有了共同的秘密,嫂子今后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她急需信得过的帮手。”

    麝月揉着白嫩嫩的脸腮,苦着脸道:“都含了快半个时辰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呀?”

    徐灏叹道:“你技术不好怨得谁来?”

    “哦。”如一张白纸般的麝月顿时信以为真,心里很是愧疚,羞答答的低头瞅着男人象征,话说她服侍徐灏洗澡时也不知见过了多少次,嬉闹玩水时还曾经故意碰触过,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去。

    外间朱巧巧坐立难安的坐在八仙桌前,无聊的把玩着手上四只金镶方宝石紫蓝宝石嵌的戒指,端详着手腕上的四对金包风纯金镯子,想起刚才情景脸上火辣辣的。

    “呸!”

    又想起晴雯唾沫来的朱巧巧把茶壶拿过来,掀开盖子嗅了嗅,是一壶清晨泡的雨前茶,倒了一茶盅漱口后吐了回去。

    此时听见外面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朱巧巧遂大声说道:“麝月你去打些清水来。”

    不等麝月出来,朱巧巧摘下鬓角上的水仙花,对着走进来的竹兰晴雯皱眉道:“一个个都死哪去了?麝月又忙着伺候灏儿休息又要忙着招待我。”

    竹兰歉意的解释道:“早上去了公主那边,不知奶奶要过来,罪过罪过。”

    晴雯笑道:“我给奶奶打水去。”说完转身出去了。

    此刻麝月脸色红扑扑的低着头走出来,朱巧巧趁着竹兰不备狠狠瞪了她一眼,把手中茶盅递了过去。

    麝月赶忙接过来一饮而尽,感激一笑,朱巧巧心中暗笑可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竹兰站在梳妆台前,把自己的首饰取下来放在了匣子里,脱下湖水绿的比甲解下外裙,端端正正的叠好码在衣柜中。

    朱巧巧见状奇怪的道:“竹兰你不是有段日子不进卧房了嘛?”

    竹兰回过身来微笑道:“先前是我一时糊涂,如今想通了。奶奶中午还没吃饭吧?”

    朱巧巧说道:“你这儿有何好吃的,说来听听。”

    竹兰笑道:“这几日我们自己动手煮的粥拌的小菜,有油松豆腐乳酱菜和甜酸黄瓜,没什么出奇之处。”

    “你这一说我还真馋了。”朱巧巧说完瞧见徐灏没事人似的出来,气不打一处来,“有人作恶生了一肚子气,上火什么都吃不下去,呸!口中一股子腥味。”

    徐灏失笑道:“我倒是有一妙方可解,童子尿一碗保管去火。”

    麝月顿时扑哧一笑,生怕被看出破绽赶紧快步走了出去,竹兰笑道:“又在胡说六道了,奶奶您别介意,我给你张罗午饭去。”

    眼见屋里只剩下了徐灏,朱巧巧随口问道:“舒服了?”

    “没呢!”徐灏皱着眉头坐下,“越是心急越是不行,算了不说这个了。燕王有意要红叶做他家媳妇,嫂子你看合适嘛?”

    朱巧巧把手里的茶盅倒扣放在一边,说道:“红叶古灵精怪一肚子心眼,高熙飞扬跳脱不拘小节,我看正是天生一对。再说现如今都小,等过几年稳重下来和寻常夫妇都一样。”

    徐灏却知道朱高煦不甘心位居兄长之下,将来一定会积极争夺太子之位,不过朱棣春秋正盛,起码得做二三十年的皇帝,倒是不必为此提早担心。

    自从听到朱棣有意联姻的意思后,为了红叶徐灏一夜之间回忆起历史来,他先想起的是著名的土木堡之变,那来回篡位玩的哥俩皇帝不就是仁宗的孙子吗?

    而仁宗乃是朱棣的儿子,能被称为仁除了朱高炽还能是何人?如果是朱高煦绝对评价为一个武字。

    说起来朱高煦的性子和历史上的正德皇帝很像,但朱高煦似乎要比正德强得多,首先武力方面绝对完爆正德,才学也要优于对方,没有正德荒唐一面,残暴方面似乎半斤八两,总而言之,朱高煦和正德皇帝相比,优秀的太多了。

    对于明朝最令人痛心的莫过于土木堡之变,一战葬送掉朱元璋父子五十年心血,北平彻底沦为了国门,年年要受到北方侵袭,从而种下了亡国祸根。

    徐灏有一种荒唐想法,反正自己知道的明朝历史都那样了,那为何不干脆把朱高煦送上皇位呢?他的后代就完全是另一波大明天子,最不济也就是走向灭亡。

    不过嘛!将来武人的地位一定不会比文人低,因为朱高煦和祖父父亲一样,都是武人出身。如此将近一甲子的时间里,凭借靖难之役同气连枝的勋贵世家,应该能够联手和文臣集团相抗衡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落子

    爱屋及乌的徐灏和张信一见如故,亲自陪着他满京城游玩,逛了国子监和贡院等士林圣地,请来周鹏薛文赵亮等好友同游秦淮河吟诗作赋,夜晚和李景隆等兄弟聚会饮酒。

    张信对此很是受宠若惊,遂倾心结纳徐灏,想来时堂弟张辅曾谈论过徐灏此人,说现如今京城年经一辈勋贵子弟里头,最有名的莫过于李景隆和徐灏二人,各方面都远超其他人。相比李景隆的自负高调好友遍天下,徐灏则最为神秘低调,各种应酬场合几乎都见不到他的身影。

    徐灏在京城乃有名的难以亲近,不喜与人交际应酬,对待陌生人很冷淡,朋友屈指可数但人人以认识他为荣,而京城有的是人想千方百计接近却不得其门而入。一般朋友邀约基本统统不给面子,尤其是目的不纯的那种所谓诗会家宴等。

    张辅笑言徐灏对待真正的兄弟无可挑剔,不分身份地位,不管什么事皆有求必应,召之即来,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必定会热情款待于你,果然张辅所言不假。

    有感于徐灏确实是不喜应酬,因每次出门和友人聚在一起时,周围都会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堆陌生人来,从勋贵子弟官宦公子名士文人,到秦淮花魁大家闺秀乃至皇族贵女,这些人总之各有其目的,张信能看出徐灏对此很无奈,是以不想太过打扰对方,直言和周鹏薛文等读书人一起会文即可。

    这世上不缺少善于投资的聪明人,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来的收益大,如果能在徐灏身为草民时结交于‘患难’之中,则今后随着徐灏再次被帝王重用,自然会跟着受益无穷。

    燕王府,徐灏含笑坐在朱棣身边,亭子外站着朱棣未来女婿袁容和李让两位仪宾,这段日子下来。朱棣对他俩的能力才干都很满意,有意今年安排闺女出嫁。

    朱棣有些感慨,说道:“不知不觉你们这一辈都长大成人即将成亲,本王要做祖父了。你该何去何从?沐春就是不同意你于凝雪的婚事,福清那边倒是松了口,要不要本王替你开口求情?”

    徐灏轻笑道:“说到底沐家还是嫌弃我分量不够,把凝雪嫁给蜀王一脉无疑对沐家经营云南最有利,不过沐家也知乃奢望而已,圣上为何允许凝雪自主择婿,就是不想沐家和皇族联姻后趁机割据一方。”

    “云南叛乱频发。沐英父子二人皆是难得文武双全的将才,坐镇云南圣上会很安心。”朱棣又笑道:“沐家也是有难言之隐,没有父皇点头,沐春焉敢私自做主把凝雪许配给你?如今凝雪守孝期满,福清也点头答应改嫁给你,连本王都替你头疼。”

    徐灏说道:“不着急,和陛下对弈我有的是耐心。倒是得请姑父出面邀请我祖母随着一起去北平。”

    朱棣心中一惊,沉声道:“你这是打算不回京了?“

    徐灏轻声道:“我得回来,倒是全家人就从此定居北方吧。我想姑姑一定会开心得很。”

    朱棣苦笑道:“你姑姑是开心了,本王就要头疼了,总得给父皇一个解释,不然本王不会同意。”

    徐灏笑道:“这有何难?我大姐要成亲。红叶要订亲,两位郡主要大婚,这么多喜事连在一起,起码得在北平住上一年之久。等到了那时,陛下日理万机岂会在意我家里事?”

    朱棣问道:“那你呢?什么时候打算过来助本王一臂之力?”

    徐灏看着远方连绵宫殿,微笑道:“自然要和凝雪成亲之后。陛下恩准才行。”

    朱棣点点头不再开口,双方心知肚明日后图谋,为了家族安全计,徐灏是必须要把亲人提前迁往北平的,而且越早越好。

    朱棣很清楚假如自己不同意的话,徐灏绝对会马上翻脸,即使是用某个借口应付,以徐灏之精明责一定会立即反悔大姐和小妹的亲事,甚至会从此选择站在朱允炆一方,现阶段朱棣根本承受不起徐灏的背弃。

    不管如何,朱棣都不想冷了徐灏的心,也对徐灏要只身留在京城非常满意,离开中枢的徐灏价值无疑要大打折扣,而有了徐家家眷在北平,朱棣再不必担心徐灏的忠诚了。

    总之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权势面前所谓亲情一文钱不值,唯有利益交换才是最保靠的,当下双方心照不宣的算是默认下来。

    一时间朱棣有些感叹,不知不觉徐灏竟然有了和自己讨价还价的本钱,想一年前他在北平时,自己毫不犹豫的把他踢回京城并有要他去送死的打算,那时他只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而已。

    曾几何时,徐灏不但成为父皇心腹,也成为燕王府不可或缺的存在,果然不愧为父皇亲口赞许的刘伯温第二。

    等徐灏走了后,朱棣坐在那里皱眉思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理说徐灏一直牢牢掌控着锦衣卫,为人小心谨慎公事上头从没出过岔子,那为何会一而再的丢官复职再丢官呢?明明父皇对他异常信任偏爱,为何忽然拿寡妇之身的福清来恶心人呢?

    朱棣直起身来,吃惊的道:“会不会福清是那小子自己弄的鬼?道衍你怎么看?”

    不知何时姚广孝坐在了对面,闻言点头道:“王爷所料不差,应该是徐灏故意设计,以求明面上远离锦衣卫,也就等于远离了是非漩涡。”

    “此事一定是驸马王宁和大姐合伙帮的他。”朱棣冷道:“本王明白了,他是担心本王逼他行险,而父皇则顺水推舟,不给本王以插手京城的机会。”

    道衍和尚神色凝重的道:“贫僧总觉得看不透徐灏,似乎每时每刻都在提前落子,先几步堵住任何可能发生的危险,不给任何人以可乘之机。每当想安排他做事的时候,他就先一步丢了官职,令属下感到匪夷所思。或许倒是贫僧想的多了,那就是涉世不深的年轻人而已。”

    朱棣没好气的道:“就因为他太聪明,聪明的自以为是,手里一有了权马上一惊一乍的想办法摆脱掉,聪明反被聪明误。也不想想就凭区区锦衣卫能做什么?本王难道会逼他去下毒行刺?都是史书野史读多了的缘故,你说得对,空有才干到底还是涉世未深。”

    道衍和尚心中一动,说道:“他未必没有成事的心机手段,而是不想以身犯险。

    “徐灏对本王的忠心毋庸置疑,他以国士待我,我岂能叫他冒险?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本王?此种事不要再提了。”

    朱棣眉头舒展开来,说道:“或许是他察觉到了威胁,他反复数次来信提醒本王要注意饮食安全,刚才临走之时又提醒本王留心身边之人,莫非二哥的死?”

    道衍和尚想了想说道:“王爷自当小心防范,就是晋王那里?还有就是万一遇到不测,要抢先一步安稳住秦王府和晋王府,据说世子也和皇储关系密切。”

    朱棣沉默半天,目光闪烁的道:“此事本王自会知会三哥,本王会和徐灏相商。你继续去拜访天下各地主持长老,徐灏这步棋下的妙不可言,将来一旦获得佛道支持,抵得上百万雄兵。”

    道衍和尚微笑点头,他清楚燕王绝对不会知会晋王,至于晋王死后晋王府和秦王府会不会就此倒向朝廷?他压根不担心,因朝廷削藩不仅仅针对燕王府,到时唇亡齿寒,由不得两家王府心寒之余不得不为了自己的权势富贵,选择作壁上观两不相帮。

    乾清宫前,徐灏蹲在田地里拔除杂草,戴着草帽的朱元璋抚摸着绿油油的枝叶,叹道:“老了不中用了,御医劝朕不要下地干活,你既然来了就多出出力气,好生体验下种田的辛苦。”

    徐灏起身拍了拍手,笑道:“臣懂事起就体会到了,倒是应该命全京城勋贵集体下地干活,他们急需劳动改造。”

    朱元璋说道:“西北大旱令朕心里不痛快,据凤阳官员禀报,有大量流民跑到凤阳冒充本地人,西北各地乡绅豪强趁机大肆购买土地,你家是不是也买了不少田产?”

    徐灏走到帝王身边,说道:“我买的都是辽东无主之地,想今后多迁些流民去充边,陛下您不知辽东是黑土地,最是肥沃不过,一年一茬粮食抵得上中原两季。”

    朱元璋叹道:“委屈你了,只希望他朱棣不要让朕失望,做出弑兄的傻事来,你身家性命都捏在他手里,一定要小心行事。”

    “是!”徐灏柔声道:“不单单是臣,陛下也要保重龙体。”

    “哼!”朱元璋冷冷的道:“有的是人想朕死,可也没那么容易。去北平前你先走一趟凤阳,把冒充土人的流民迁回原籍妥善安置,朕要督促户部着手再迁徙天下富户入京,绝不能任由这些为富不仁之徒强占土地,为非作歹。”

    徐灏恭敬的道:“臣遵旨。”

    朱元璋有些动容的道:“宁王年轻不经事,你今后要时常扶持于他,朕答应给辽东遣送过去两万人定居,和种子农具耕牛等一并走海路,赏你实打实的千口农户,或许这是朕对你的最后一点心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二姐出嫁

    因有燕王亲自出面邀请同去北平,老太君盛情难却答应下来,徐庆堂夫妇都很欣慰,能够亲自送长女出嫁,作为父母没有遗憾了。

    一连多日,二房上上下下都忙着收拾行装。为了谁去谁不去很是闹了一场,人人都把此次出行当成了平日里的踏青游玩,无非距离远了些自然争相踊跃,闹得不可开交时,最终徐灏来了一句既然都想去那就都去好了,家里又不缺少路费,结果二房人人皆大欢喜。

    这边王氏忙着准备女儿出嫁事宜,徐济夫妇赶过来帮忙,耿氏全力以赴,长房人人都想把婚事操办的风光体面,好彻底扬眉吐气,一扫两年来被二房压了一头的晦气。

    朱巧巧除了帮着做事外,打定主意要随着老太君去北平,对此大感失望的王氏很是耿耿于怀,可到底不敢驳了老太太的兴致,倒是借故把翠云翠柳姐妹俩留了下来。

    二房就等着二姑娘翠桃出嫁之后,一起去北方公费旅游。最难过的恐怕就属徐家小姐们了,自此一别后即远隔万水千山,再不复往日之朝夕相处,是以每时每刻都聚在一起,惜惜依别互道珍重。

    说实话徐灏也很难受,毕竟和姐姐妹妹都住习惯了,人都走了这花园再好也失去了意义,但这就是人生。

    难受归难受,大抵徐灏为人还是很积极乐观向上,姐妹再好也不是自己碗里的菜。徐灏推掉一切应酬,整日里陪着姐妹们流连于花园,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她们的足迹。

    空闲时徐灏开始惦记起属于自己的菜来,不动声色的作出安排。此去北平后,很多人和事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崭新生活即将开始。提前把竹兰等丫鬟都送给了嫂子,左手换右手依然是他的人。

    每个人都有权选择未来,香玉要留下来继续学医。并且立志终身不嫁做个悬壶济世的女医,徐灏欣然同意遂指使沐皙带着锦衣卫闯进了太医院,一番威逼利诱下来,香玉遂成了朝廷正式承认的女医。其实换汤不换药,世袭医户在明朝的地位和军户农户差不多,都属于百姓阶层,因此女医不女医的根本没人在意。

    倒是此举恰巧比历史上首创女医制度的朝鲜早了一年,中国历史上不是没有女名医,而是没有传承和制度化。

    徐灏希望女医制度一代代传承下去,他寻思一大群受到社会歧视的女医生或许未来会出现一两个奇迹来。

    因男大夫会受到世俗富贵名利和本身野心的影响。会敝帚自珍失去了进取之心,而女人这方面就要可怜的多,但正因为可怜才能抱团彼此依靠,才能专心致志,反正谁知道呢?保不准有了自己作为先知指引,关起门来孜孜不倦的研究医术,无意中开创出西医呢?

    反正徐灏很看好香玉的个人成就但不看好女医的未来,提醒她不要给达官贵人家的女眷看病,尤其是绝对不能进宫。因医生可治病救人也可杀人于无形,不得不防。

    立下祖规只能给百姓治病,门下弟子破戒必须断绝师徒关系后赶出门去,省的招来祸患。可以招男人入赘,传子又传女等一大堆有的没的门规。

    从教司坊里买来三十多个小丫头充作弟子,收留了四五个宫里年老女医官做供奉,告诉香玉可以收留些有天分的可怜女子。明言传授医术先得读书学会做人道理,如此成立了女医门,地址选在了魏家村庄园。香玉遂稀里糊涂的成了一代开山祖师爷。

    徐灏把红叶的店铺产业移交给嫂子掌管,竹兰晴雯负责具体打理,麝月成了朱巧巧的内管家,实则还是红叶自己的产业,至于香菱香萱等丫头任凭去留。

    因为红叶的个性脾气徐灏太清楚了,妹妹一定不会乖乖的嫁给朱高煦,所谓订亲无非是假借燕王之口把祖母等亲人哄过去的手段罢了。

    如果红叶不稀罕当王妃,徐灏就不会勉强妹妹,倒是绿竹变得沉稳安静又不失活泼,非常适合嫁给朱高煦那小子。

    徐灏很想把翠云翠柳一并嫁给燕王府麾下武将,可是一来此事上头他无法做主,也没有寻到合适人选或是战死沙场怎么办?二来怕联姻太多遭到朱棣的猜忌,此种事最好是男方主动求亲朱棣点头王氏同意为妙。一切顺其自然吧,好在没有老太君亲自点头,王氏也不敢私自把两位庶出女儿急匆匆地嫁了人。

    徐灏预感到京城已经渐渐风雨欲来,从李公公那里得知帝王身子骨越发虚弱,几次咳出血来却不肯安心静养,仍然日以继夜的处理国事,如此高强度的工作状态断不会支撑长久,即使强行让帝王休息下来,徐灏清楚绝对会适得其反,反而加速朱元璋走向死亡。

    徐达一如既往的低调示人,越是低调就越是令人心跳,总之徐灏不想成为新旧交替的牺牲品。

    六月初六这一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张灯结彩的徐府宾客如云,朱巧巧亲率数十位妇人丫鬟手持棍棒嘻嘻哈哈的站在二道门前,就等着新郎官进来时给他们来一顿杀威棒。

    千寿堂里,徐耀祖身穿一袭簇新的五品官服,王氏珠翠满头盛装打扮,夫妻俩笑呵呵的端坐在主位上,周围站满了宾客,等待着新郎新娘前来磕头献茶。

    徐汶徐济和老四徐淞忙着分头迎接客人,府里大摆宴席。徐庆堂招待着二房这一边的亲朋好友,身边有徐溶徐沂这一对朱巧巧的左膀右臂前。

    萧氏陪着老太君在园子里安抚依依不舍抱头大哭的徐翠桃,徐青莲等姐妹抹着眼泪站在一边不时出言抚慰。

    徐翠桃趴在祖母怀里哭道:“即将出嫁方知家里的好来,想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上有长辈宠爱下有兄弟姐妹相亲相爱,此刻才知犹如蜜罐一样温馨喜乐,悔当初不当回事自以为理所应当,今日知道是何等的珍贵!而这一去就是人家的人了,真想永远留在家里,亲人永不分离。”

    老太君万分舍不得。抱着孙女哭着道:“傻孩子,谁不得这么过来的?翠桃乖,莫哭了,你一哭老身心都要碎了。”

    徐翠桃哽咽的直起身来,任由泪水流淌也不去理会,目光四处巡视叫道:“灏儿哪去了?我要求求他把婚事都取消,他一定有法子一定有法子,我不嫁了大姐也不嫁了,咱们一家人至死都守在一起好不好?”

    萧氏抬手摸了下泪珠,苦笑道:“傻丫头。就算灏儿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留你们都在家里,可是人有生老病死,早晚还不是得先后离去?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不要任性了,今日乃你一生人里最重要的大喜之日,来人,快给二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

    红叶脸色惨白吓得死死抓着大姐的手,突然哭道:“我不要嫁人不要嫁人了,我要找我哥去。”

    说完红叶转身边哭边跑了出去。徐青莲急忙要追,就听萧氏怒道:“大喜时候一个个哭什么哭?不用理会红叶。”

    徐青莲叹了口气,苦笑着上前安慰道:“不要哭了,女儿家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想你何等的明白人,怎么这会儿子反倒是糊涂了?你哭个不停全家人都跟着难受,难道你真想灏儿狂性大发怎地?”

    翠柳翠云和绿竹见状纷纷走过来轻声劝慰,总算是哄得翠桃渐渐止住了泪水。萧氏大喜忙吩咐丫鬟们上前伺候她更衣梳洗打扮。

    老太君悲伤的道:“以前就盼着亲眼看到孙女们一个个风光嫁人,谁知事到临头竟是这般心如刀绞。唉!不怪灏儿死活不肯送他二姐出嫁,清早非要吵着离京办事。”

    萧氏叹道:“躲出去就躲出去吧。媳妇真怕他舍不得姐妹从而闹出事来,他不在全家人都能安心了。”

    单说红叶哭哭啼啼的跑了出来,她委实是被二姐给吓坏了,一想到将来要嫁给陌生人,住在陌生的他人家里,太可怕了!那感觉就像是被人用手死死掐着脖子一样,喘不上气来。

    下人们就见到五小姐一路哭着跑到了马厩里,正好徐灏刚要准备离家,看到妹妹脸色苍白的哭着而来,大惊失色的冲了过去。

    红叶哇的一声扑到了徐灏怀里,死死抱着哥哥尖叫道:“我不要嫁人,我死也不要嫁人。”

    “不嫁就不嫁好了,我妹妹说的话就是天。”徐灏心疼的反手抱住红叶。

    谁知红叶把眼泪鼻涕都抹在徐灏衣服上,委屈的叫道:“你骗人。”

    徐灏哈哈一笑,亲昵的亲了下妹妹额头,笑道:“你别看二姐哭的那么凄凄惨惨,等她见到了新郎官后,什么父母亲人都会扔到一边,眼里心里只有她的丈夫。等你将来遇到了心爱男人,也非得哭着喊着要嫁出去不可。”

    “你骗人,骗人。”红叶火冒三丈的举起小手死命捶打自己的哥哥。

    徐灏任由红叶发泄,过了好一阵子,红叶楚楚可怜的哭道:“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呆在家里了。”

    徐灏毫不犹豫的道:“好,哥带你走。”

    红叶顿时破涕为笑,通红的眼眸像只兔子般惹人怜爱,娇声道:“那你要去哪里?”

    徐灏大笑着把妹妹扶到马上,然后翻身上马抱着红叶笑道:“沐春那混蛋竟然和蜀王一同回京了,想趁着咱家操办喜事的时候下聘礼,你哥我今天要带着兄弟们攻打沐王府,把你凝雪姐姐给抢过来。”

    红叶先是大惊,随即唯恐天下不乱拍手笑道:“你兄弟们在哪呢?我怎么一个都瞧不见,哥你又骗我。”

    ps:感谢大家的月票,真的很感动,一下子就来了那么多。

    本书的情节最近或许风格有些变化,没办法,历史背景下肯定会受到大环境的影响。而且猪脚也得成家立业,先前类红楼风格无法持续太久,写的太多无疑有灌水之嫌了。

    生活永将继续。(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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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5/ 第一时间欣赏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 作者:宁小钗所写的《平凡的明穿日子》为转载作品,平凡的明穿日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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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介绍:
徐灏生活在大明朝建国之初,这是一个令贪官苦不堪言,功勋富豪朝不保夕的时代。
各个位面皆有穿越前辈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平凡的徐灏准备过平凡的生活。
因为平凡中自有乐趣,自有真谛。平凡的明穿日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平凡的明穿日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