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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小钗     平凡的明穿日子txt下载     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后母改嫁

    丽日和风的时节,郊原野旷遍布花红柳绿的仕女游人,吹柳眼,绽花心,拂香尘;闹闹喧喧中,芳草地上人笑人歌,不时有“红粉佳人争画板,彩绳摇曳学飞仙”。

    当徐灏带着徐淞和赵亮结伴赶到魏家村坟地时,很多人都已经到了,烟熏火燎中,蒋嵩的墓碑前祭品早已摆好,蒋涛跪在地上烧着冥纸,崔氏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山坡前的小道上,落着三顶青色轿子,很是引人注目。

    同窗们纷纷迎了上来,薛文说道:“那轿子是崔家带来的,你瞧,刘老实也来了。”

    徐灏抬头望去,就见轿夫们守在远处,人数看起来不少,说道:“来就来吧。”

    赵亮叹道:“不管怎么说,刘老实被蒋师欺负的太惨,今日能来此上香祭拜,格外显得蒋师不堪了。”

    今日徐汶养伤没来,身穿白缎子文士衫的徐济摇着折扇,说道:“小人就是小人,蒋师泉下有知,可别作孽难为人家刘老实。”

    众人说话间一起走到坟前,又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差不多人都来齐了。按照先前序齿排成的班次,分别上前烧香献酒。不知何故,赵亮和徐淞竟然双双哭了起来,涕泪滂沱,止不住的流泪。

    大家的心情被气氛感染下,少不得陪着使劲干哭一场。徐灏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悲痛欲绝的表情,一时间啼笑皆非,干脆走到一边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这些家伙们揉着眼角走了过来,彼此埋怨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出殡。

    徐济好奇问哭红了眼的赵亮:“出殡时也没见你们大哭,还有你老四,你有好几年没见过蒋师了吧,到底为何而哭?”

    就在这时。蒋涛过来感谢,跪在地上给大家伙磕头谢恩,众人忙躲到一侧受了半礼。稍后一身素衣的崔氏小步而来,先谢了一圈,独对着徐灏和赵亮二人郑重道了个万福,表示谢意。

    等崔氏离开,薛文笑道:“我估计赵兄是有感于蒋师成就了他的功名,是以哭的悲切。而四少爷辞先生的时候还小,想不出为了什么?”

    赵亮不好意思的道:“我当时想起了一件往事,刚考中举人后。蒋师以我的名义收了好友一百二十两银子,我又不知?因急于用钱又要了好友五十两礼钱,都花没了先生才说。我就求先生给我一半银子还给好友,蒋师性子大家都尽知的,越惹他越没有好话,一毛不拔。

    我就说一等进京会试,万一有幸寸进,孝敬先生日子正长。谁知先生回我,‘将来的事谁知道?到时有你有我?我且挽到篮子里是菜’。可怜我想方设法的把银子还了回去。哪知这仅仅是其中之一,被讹了人家多了,纷纷找上门来讨债,家里房子田地都卖了也不够还。我爹又害了病,急的我想上吊。顾不得,一家人连夜跑到了山西躲避,当时路上我就想。“能几何时,先生安在哉?”此时思及于此,不由人不伤感。”

    大家都点头道:“赵兄原来为这个而痛哭。倒也痛哭的过。”唯独徐灏想笑,回味着赵亮那一句挽到篮子里是菜,心说蒋师你太有才了。

    今日徐淞穿着一套黑色侍卫装,这段日子以来勤于锻炼,个头长高了不少,肤色被阳光暴晒不像以前那般白皙,比起过年时的萎靡不振,此刻肤色健康显得英气逼人。

    因彼此都是同村,这里面属他年纪最小,徐淞一如以前般笑嘻嘻的没个正型,说道:“蒋师死了,岂能不哭?”

    有位生性喜欢戏谑的纪秀才,悠悠然说道:“先生之死也,冠者童子之门人未有出涕者,而子独为哭失声,斯子也,必多旷于礼矣夫!”

    徐淞听不明白,朝着失笑的三哥看去,徐灏见状笑道:“他一向见人就损,捉弄大家惯了,没有恶意。这是说你和先生之间有别的勾当,因此痛哭也。”

    徐淞脸一红,气急败坏的道:“我不去学馆的时候才十一岁,能和先生有什么勾当?倒是记得有一日去先生书房,见到他正在里间系了裤子出来,做什么勾当呢?”

    纪秀才不紧不慢的笑道:“这也说不通,早几年我就冠巾了,二十多岁的汉子能有什么勾当?”

    赵亮和徐灏无奈的对视一眼,他俩身为官员得顾着体面,不便参与。而此种事向来为读书人所津津乐道,何况自小一起同窗,说起不三不四的话来,没有任何顾忌。

    众人当即嬉笑附和,说什么谁谁和蒋师有一腿的。徐济自小反应就快,不肯吃亏的主,顿时叫道:“难道成人了就不做勾当?我明明见到妇人做了勾当才戴着鬓呢。”

    薛文笑着打圆场:“你就直说了吧,好解了大家的疑心,你要不说,不单单纪兄就连我都要疑你了。”

    徐淞瞅了大家伙一圈,叹气道:“遥想和蒋师学了五年,先生对我真好,不曾叫我背一句书,写一个字,打一下手板,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如今天天被上司操练的死去活来,累的受不得时,能不感激先生?”

    原来如此,当下众人大笑着各自散去。徐灏摇头苦笑道:“也就是你,换了别人,非得把坟地给刨了不可,蒋师坑人不浅。”

    徐淞嘻嘻一笑转身去撒尿了,徐济趁着没人的时候,把自家的事讲了一遍,徐灏渐渐收起笑脸,一直没言语。

    徐济有些急了,说道:“我忍不下这口气,老三你一向仗义,你去府上好生质问下大伯,凭什么欺负人。”

    徐灏缓缓说道:“去了也是自取其辱,你爹有错在先,我不去。”

    “别呀。”徐济叫道:“那好歹打一顿徐景钦出口气吧?难道你就袖手旁观,你为了外人都能出头,轮到自家人时反而做了缩头乌龟?”

    徐灏无语的道:“我如今是寺丞,不是没事找事的锦衣卫,带人去揍徐景钦,那官职还要不要了?”

    徐济冷笑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念着兄弟之情,算了,早知你如此势力,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忽然回来的徐淞怒道:“三哥不便出头,我来。”

    徐灏没好气的道:“你老实呆着,徐景钦有官职在身,你动他一下今后还想不想出人头地了?此事休要再提。倒是二哥你话里话外挑拨弟弟们知法犯法,难道你就不为我们兄弟俩的前程着想?殴打上官那是什么罪名?”

    徐济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悦的道:“当我没说,告辞。”

    看着他拂袖而去,徐淞奇怪的道:“今日二哥怎么了?以往他最是嫉妒大哥,现在吵着要出头,难道是转了性子?”

    徐灏皱眉道:“他自己不带头,而是一味撺掇我们去打人,明知此事非同小可,真不知他到底怎么想的。”

    徐淞试探的道:“那此事就这么算了?”

    徐灏看了他一眼,幽幽的道:“府上是为了咱家好,你回去和大老爷说一声,赶明就以此事为借口和府上彻底翻脸,最好马上迁回凤阳老家去。”

    徐淞睁大了眼,急道:“为何?三哥你说清楚了。”

    徐灏语重心长的道:“自己好生想,你也不小了,平日里多看多听多想多分析,很多事都是明摆着的。”

    赵亮和薛文等几个未走的同窗靠了过来,前来上坟的村里人此时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眼看着刘老实叫着人抬过去祭桌,上了三炷香奠过了酒,蒋涛斜着眼盯着他,不阴不阳的道了谢。

    蒋嵩一死,刘老实算是彻底解放重新做人,仰着头一脸倨傲。当着蒋涛和村里人的面前,一把脱下不合身的素服,现出里面的大红吉服来。

    “给夫人更衣戴好首饰。”刘老实学着昔日蒋嵩的做派,背着双手两眼望天。

    这边的赵亮失声道:“莫非是今日成亲不成?师娘连头七都没完事,就急着嫁人了?”

    徐淞大怒之下就要冲上去暴打一顿刘老实,被薛文一把抱住,叫道:“我的哥哥啊,你多想想昔日蒋师为人,快冷静些。”

    徐灏吐了一口气,苦笑道:“刘老实他老娘就是被蒋师活活气死的,不怪刘老实处心积虑的想要报复。不怪经此一事,可以改名叫做刘不老实了。”

    坟地前崔氏对着亡夫的墓碑拜了四拜,装模作样的洒泪而别。

    几位妇人上前假意安慰,伺候她穿上大红礼服,珠翠簪子首饰等一一戴好,然后将换下来的缟素衣裳放置在蒋嵩坟前。

    蒋涛呆呆的看着后母改嫁这一幕,回过神来说道:“就这么走了?坟上嫁人,是何道理?”

    崔保人好言好语的解释道:“我女儿年纪太小,名分上是你母亲,可你没媳妇,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不好,不如趁早嫁给刘老实,家产都分完了,彼此之间也算是没了纠葛。”

    蒋涛不乐意吵了起来,崔保人就耐心的与他分辨,另一边刘老实领着新娘子坐上掀开青布的大花轿,轿夫和八个吹鼓手吹吹打打,抬着挂了彩的轿子一路风风光光的扬长而去。

    留下村里人和徐灏他们面面相觑,彼此却是无言以对,最终纷纷叹了口气各自离去。

    失魂落魄的蒋涛孤零零的跪在父亲坟前,喃喃道:“爹,你说你娶什么后妈,如果没有她,咱家岂能人去楼空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猜测

    徐灏刚准备动身前往山西,就听说山西胡人有十多万突然反出关内,全族逃入大草原了。此事震动京师,朱元璋闻讯大怒,下旨兵部派出钦差赶去山西彻查原因。

    乾清宫内,朱元璋叹息道:“果然如徐灏所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朱允炆轻声道:“此乃因修筑城池所致,眼看道路即将被封,燕王叔恰巧奉旨巡视山西,境内重兵云集,胡人想必因此担心性命不保,慌忙一涌而出。而以徐灏的性子,幸亏他人还没到,不然保不准就会大开杀戒,则今后再无胡人敢举族附降,边关永无宁日。”

    朱元璋说道:“他确实流露出此种倾向,不过没有朕的旨意,他岂敢造次?”

    朱允炆轻轻说道:“他是不敢,可是燕王叔就不好说了。”

    “嗯。”朱元璋想了想,说道:“那就不命徐灏去山西好了,省的你四叔误会了朕的意思,被徐灏背后撺掇一怒杀尽胡人。”

    朱允炆忽然说道:“三叔滞留京城多月,为何不放他返回封地去?如果不是他远离晋王府,那些胡人未必会反叛朝廷,则燕王叔好回归北平防御。”

    朱元璋沉吟半响,原来这段日子以来,他疑心晋王谋杀二哥秦王,好取而代之进而争夺皇储之位,是以命他快马进京,派燕王亲临山西震慑,生怕有将领举兵谋反。

    幸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证明是晋王下的毒手,山西诸将也没有反叛之意,没想到竟然因此跑了十几万胡人,那些头人昔日都是晋王亲自招降的,未免令人哭笑不得。对于被圈禁在宗人府的晋王朱棡,也一直没有怨怼,果然没有看错儿子们。

    昔日秦王偶有小错被他申饬过多次,甚至一怒之下差点把亲王位免去。其实朱元璋向来最依赖的就是秦王晋王两位嫡子。而两位亲王也一直没有辜负帝王宠爱,手握重权能力出众,比起一干弟弟都要强很多,后来虽然四子朱棣屡次大胜得以名声鹊起,但朱元璋对于两位嫡子的信任依然丝毫不减。

    朱元璋自己也承认,如今晋王朱棡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选,皇三子自小就懂事,善骑射有谋略,为人处事不骄不躁,待属下官吏宽厚有礼。不喜奢华生活节俭,体恤百姓。死去的冯胜和傅有德等名将都受过他节制,数次出兵塞外修筑关隘,功劳甚大,在皇子中威望最高。

    就连故去的秦王一样不错,只可惜据朱元璋暗中观察,皇长孙里面,无论是朱尚炳还是晋王嫡长子朱济熺,各方面才干都远远比不上皇太孙朱允炆。过于骄横自满,目光短浅,难以教导成器。这令他非常失望,即使是文采出众仁义宽厚的朱高炽。外表太不堪了,不配做一国之君。

    尽管儿子们还年轻,可是其嫡长子不能尽如人意,无法把江山放心托付。

    再说朱元璋实在是太固执。一生心血都是为了长子披荆斩棘,长子故去,所有希望都自然而然的倾注在朱允炆身上。

    此外相比朱允炆生的英俊潇洒。自小聪慧过人,他嫡出的三弟朱允熥自小就很平庸,其貌不扬资质平平,没什么优点,朱元璋一早就对这位后来名闻遐迩的朱三太子原型,失去了兴趣。

    朱允炆的生母吕氏因此母凭子贵,虽未得到朝廷正式册封,却已然以皇储之母的身份自居了。而原配皇太子妃常氏,也就是常遇春的亲妹妹,名义上乃是嫡母,自从蓝玉死后,不得不退避三舍,冷冷清清的搬到一座偏殿居住,好在还有亲生儿子朱允熥时常承欢膝下。

    另外朱尚炳和朱济熺二人都和朱允炆非常亲善,三人之间感情很深。堪称兄友弟恭亲密无间,因朱允炆确实是才华横溢,那两位亲王世子佩服之余,都处处以他为尊,早早承认了朱允炆的皇储身份,就连朱高炽都表示自己文采不如皇太孙,这无疑使得朱元璋欣慰之余,越发坚定了信念。

    朱元璋设立大本堂的初衷之一,就是让皇孙们好好相处几年,提前建立朱允炆在兄弟们中的威望,使得将来兄弟同心,一起辅佐新皇治理天下,如今看来效果非常显著,除了老四家桀骜不驯的朱高煦之外,没有几个皇孙对稳重宽仁的朱允炆表示过不服。

    祖孙俩亲亲热热的说了半天,朱允炆告别而出,就见殿外站着等待已久的徐灏,一身六品文官服饰。

    朱允炆挥手命宦官们退开,似笑非笑的道:“做了寺丞还能进宫面圣,徐大人你果真非同一般。”

    徐灏微微躬身,微笑道:“陛下宠爱,臣也一直受宠若惊。”

    朱允炆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听说你在暗中调查秦王一事,希望你尽心办差,早日查出个水落石出。”

    徐灏心中一凛,明显朱允炆是说的官场黑话,尽心办差的含义是马马虎虎,太显白了吧?竟然当面威胁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是个人就清楚皇帝已经垂垂老矣,对即将继承皇位的皇储万万得罪不起,不然就得面临着秋后算账。

    徐灏当即心领神会的沉声道:“臣定当尽心尽力,绝不辜负殿下嘱托。”

    “好!”朱允炆满意一笑,“有空来我东宫,马厩里就缺少千里驹,令人望穿秋眼,哈哈。”

    等朱允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乘坐辇轿离去,徐灏无声一笑:“对不住了,臣初涉官场,根本听不懂殿下的画外音。”

    这一刻徐灏算是明白了案子的查找方向,确定和朱允炆大有关系,以前只是在怀疑猜测。

    大殿内,朱元璋沉声道:“不用你去山西了,留在京城继续监视文武百官,去吧。”

    徐灏点点头退了出来,寻思了下带着人返回自家,打侧门进了一间偏僻小院。

    半个时辰后,沐皙风尘仆仆的进来,侧坐在火炕上端起茶水一口气喝干。

    “秦王世子与秦王父子之间的关系很僵,我带人暗中抓了个朱尚炳身边的小宦官,严刑逼供招出他们父子俩除非必要,一年中也见不了几次面。去年为了萧雨滢,父子更是反目成仇,据传言秦王曾大骂世子畜生不如,吃里扒外。”

    徐灏沉吟道:“这是何故?为了一个萧雨滢断不至于,看来秦王父子间早有嫌隙。”

    沐皙低声道:“属下亲自查阅了锦衣卫相关密奏,又从宫里多方打听到,秦王犯了过错之事,有几桩皆是出自世子暗中授意,此事并非隐秘,秦王早已查出并告知了前太子和燕王殿下,是以太子燕王能够及时出手相救。为此秦王曾下令幽居世子,只是没想到圣上召唤诸王子一同进京学习,这就是父子失和的前因所在。”

    徐灏动容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圣上知情,明明锦衣卫前两任指挥使没有把此事禀告。过错虽小,但是是出自世子之口,难怪陛下会那么生气,扬言把秦王贬为庶民。”

    沐皙忍不住说道:“世子刚刚返回王府,秦王马上暴毙身亡,事关王府**,大人就不要追查下去了,小心被事后灭口。”

    徐灏缓缓点头,他可没有替秦王含冤昭雪的打算,秦王有很大可能是被亲生儿子害死的,而朱尚炳的背后站着朱允炆,怎么查?查出来老朱同志能不灭口?

    虽说可以利用此事诋毁朱允炆,问题是朱棣站在朱家立场上,也绝不会揭发此事,傻瓜才去扮作包青天呢。

    “此案你们继续不痛不痒的慢慢调查,等一年期满,就以了无进展结案。”徐灏当机立断。

    沐皙忽然心有余悸的道:“太子病逝时年仅三十七岁,正值壮年;秦王暴毙年方三十八岁,竟然每一个活过四十岁的。如今晋王殿下三十七岁,燕王殿下三十五岁,如果再有个不测?”

    徐灏冷笑道:“亲王们少小起常年习武,个个文武双全,无端端的就会病死了?显然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叹此种事正如你所言,绝对不要惹祸上身,不然天下虽大,却无你我兄弟容身之处,静观其变吧。”

    沐皙轻声道:“是不是该派人警告燕王殿下注意自身安危?”

    徐灏不动声色的道:“你出的主意,自然由你派人。”

    沐皙苦笑道:“你是我未来妹夫,咱们是一家人,难道还信不过我?”

    徐灏无辜的道:“这可奇了!你沐家一向和燕王府交好,这有什么信不过的?”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你年纪不大却是一只老狐狸,老子懒得理你。”沐皙没好气的说完,起身走了。

    徐灏失笑道:“你沐家上上下下才一窝子狐狸呢,除了我家凝雪之外。”

    说完徐灏沉默下来,他不知历史上晋王到底死于哪年,假如真如同自己所猜测的那样,秦王是死于长子之手,那么太子呢?是不是也是死于朱允炆之手?

    晋王朱棡要是这几年也离奇暴毙,没活过四十岁的话,那就太恐怖了,果然皇族就是个是非圈,将来得离得远远,小命最重要。

    最可怜的就属老朱同志了,千算万算,没算到骨肉相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订亲

    话说徐济见老三不为所动,没办法只好去找欧阳伦,而欧阳伦思考再三准备重施故技,通过兵部相熟官员,给行太仆寺的牛马两位大人施加压力,迫使他们调派徐灏去某地的养马苑,然后暗地里整死一些马儿。

    不想上一次徐灏轻轻松松的就搬动帝王,调换了御马监里的马,这令兵部上上下下都认识到徐灏圣眷丝毫未减,那相熟官员说什么也不干了,一旦引起徐灏的警觉来,以他在锦衣卫里的人脉,查出是他背后搞的鬼实在是太容易了。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人愿意得罪锦衣卫,哪怕是前锦衣卫都不想得罪了。是以欧阳伦对此无可奈何,只能选择暂且隐忍,绝口不提帮徐济举荐为官,徐济暗自气恼不提。

    徐灏在太仆寺里的地位经此一事直线上升,马牛二位大人把他菩萨一般供着都来不及,哪舍得把他调到外地去?一旦有什么紧急之事,就指望靠着徐灏来化险为夷了。

    因此徐灏又恢复到两点一线的生活,上班下班日子过的很简单。

    徐家千寿堂,临安公主闲来无事过来陪老太君闲聊,萧氏特意赶过来作陪,二人年龄相仿,最近相处的如同闺中姐妹一样亲热。

    聊起儿女的亲事,老太君含笑问道:“家里两个孩子可曾订亲?我家闺女有的是,看中哪个就送你家去做儿媳妇可好。”

    临安公主笑着一指站着伺候的朱巧巧,笑道:“有没像我侄女这般漂亮能干的?要是有,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有,比孩儿好的都有呢。”朱巧巧跟着凑趣,笑道:“大姑娘有了人家了,而二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琴棋书画持家处事样样皆通。比孩儿何止能干百倍呢。”

    临安公主心动了,加上有意和徐家增进关系,忙问道:“家里二姑娘今年多大了?”

    朱巧巧看了老太君一眼,含含糊糊的道:“今年一十八岁,去年因一些事给耽误了,加上太太不想这么早嫁出去,就多留了一年。”

    临安公主顿时明白了,曾经订过亲只是后来有了些变故,以她最近观察徐家的门风所得,断不会有什么伤风败俗之事发生。因此继续问道:“二姑娘可是二太太所出?”

    萧氏有意成全翠桃,微笑道:“是我嫂子亲生,我待之如同新生骨肉,咱家二丫头和灏儿姐弟俩感情好着呢,这不,如今就在这边住着。”

    临安公主果然初时稍显失望,她待徐灏如同亲侄儿,自然盘算着最好亲上加亲,经萧氏这么一说。那二姑娘敢情还是长房嫡女,又和徐灏感情不错,当即含笑点头。

    老太君为之大喜,如今青莲许配给了北平张家。最愁的就是两度没嫁出去的翠桃了。老人家不愿有所欺瞒,当下一五一十的把两桩婚事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临安公主听完后,说道:“可怜见的孩子,压根就怪不到她身上。老太君实不相瞒。夫家满门抄斩,我除了个公主的尊位外,可谓是一无所有。其中苦楚一言难尽,如果您老不嫌弃,次子年方十五岁,愿和贵府结为秦晋之好。”

    朱巧巧知道那边的事,对着老太君解释道:“去年经圣上同意,表哥已经订下了晋王府的广灵郡主。”

    临安公主正色道:“如今亡夫家的爵位是断无可能继承了,是以长子次子没什么不同。相对而言,次子李茂自小懂事好学,已经考中了秀才,将来定会有出息的。”

    此话一出,满屋子女人都为之动容,萧氏惊奇的道:“果然不愧是老丞相的后人,小小年纪就是个秀才,比灏儿强的多了。”

    临安公主欢喜笑道:“哪敢和灏儿相比?我还指望着今后他们兄弟俩都能得到你儿子照拂呢。”

    “哦。”老太君展颜笑道:“你不嫌弃我家,老身已经很高兴了,哪还敢嫌弃堂堂公主门第?来人快去请二丫头过来,先和她未来婆婆见一面。”

    此时花园里,徐灏早早下班回来,大家都聚在徐青莲屋里下棋闲话,忽闻月兰亲自前来道喜,立时把翠桃羞得要不得,脸色红的像个熟透了的鲜桃。

    徐灏对这门亲事非常满意,李茂是个好孩子,将来一定会疼媳妇,故意怪笑道:“女大三抱金砖,不错。”

    红叶和绿竹玩着九连环,拍手笑道:“住过来这么久了,一次都没看见那边府里的少爷呢,也没听说过什么风言风语,想必是个守礼的读书人,二姐这一次一定会心想事成。”

    徐青莲自从家里收下张家的聘礼后,算是彻底安下了心,一心一意准备嫁过去,起身喜道:“我陪二丫头过去,见见未来婆婆。”说完拉着不情愿的翠桃走了。

    徐灏目光转到笑容有些不自然的翠云和翠柳身上,洒然说道:“别着急,你们俩今年不过十四五岁,等个一两年,我保证将来一样心想事成。”

    徐翠柳轻轻一笑,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徐灏琢磨了下,他还真怕大太太近两年把庶出女儿一股脑的嫁出去,因此提议道:“一等二姐成亲后,咱们一起去北平散散心可好?”

    红叶眼睛一亮,兴奋的道:“我要去,正好大姐要去北平完婚,怎么能不去呢。”

    “对呀。”徐灏欣喜的道:“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咱们作为娘家人,随着一起北平闹闹新房。”

    徐翠柳从没离开过金陵,闻言雀跃的道:“好,我一定去。”徐翠云却苦着脸道:“我最怕冷了,得好生思量下,容我想想再说吧。”

    徐灏深深看了眼翠云,暗道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勉强,果然翠云执意不去,或许对她来说是福非祸也说不准。

    千寿堂里,临安公主一见姿色不俗的徐家二小姐很是满意,拉着她的手随便问了几句,果然如同侄女所说。知书达理谈吐不俗,是位有才华的大家闺秀,这下更满意了,她身为堂堂长公主待人处事向来洒脱惯了,当即摘下头上的凤头钗,权作定亲之物。

    徐家自是对此不以为意,公主就是公主,岂能和寻常人家的太太一样?约定成俗的种种规矩一概不讲也罢。

    当下老太君吩咐人去魏家村报喜,王氏知道了后大为惊喜,笑得合不拢嘴。倒是王玄清不以为然的道:“母亲您先别高兴。临安公主乃公主里面最落魄的,夫家一个人都不剩下,可见今后她的儿子在官场上没什么助力,遇到难事时也不会有什么亲戚过来帮衬。”

    王氏不以为然的道:“你别忘了,那是大明长公主,就凭这个身份,谁敢对她家不敬?再说李家的事都过去多久了,谁还记得?我不奢望旁的,只求翠桃和他夫婿夫妻俩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足矣。”

    忽然徐济打外头进来,兴冲冲的道:“娘,我打听到个好消息,东宫最近要选秀女了。以翠桃翠柳的姿色,送进去定能屏雀中选,等生下儿女,将来那可就是嫔妃了。”

    王氏先是一愣。随即皱眉道:“可惜你来晚了,翠桃刚刚许配了人家。”

    徐济大惊失色,气急败坏的道:“许了谁家?怎么就不事先商量下?不行。我不同意。”

    王氏没好气的道:“你同不同意有个屁用?老祖宗同意连你娘我反对都没用,反正事已至此,绝对不能再有何波折了,你妹妹再也经不住折腾,这门亲事就算是铁板钉钉了。”

    徐济叫道:“娘!难道你就舍得放弃这天赐良机?万一翠桃做了皇贵妃,您想想,到时谁不来巴结您?”

    王氏不为所动,嗤笑道:“你做梦吧。说得轻巧,宫里的嫔妃多了,现如今有一个皇贵妃?别以为老娘不清楚宫里的那些阴暗鬼祟之事,翠桃进去别说其它,能否保住性命都是未知之数,你就忍心把你亲妹妹送进去?”

    徐济无语的道:“那当初为何要送翠桃去秦王府?现在则送不得了?”

    王氏没好气的道:“我说不行就不行,这几年翠桃受尽了委屈,我怎忍心再委屈她一辈子?我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那可是你同胞妹子。别以为老娘猜不出你的如意算盘,你无非是想借翠桃攀附上皇太孙,好谋个一官半职,是也不是?”

    徐济立时被说中了心事,脸色一红,悻悻的站起身来气道:“你们人人都为了自己,就没人为我着想?我也算看清楚了,这个家有我没我都一样,赶明我就搬到国子监去,再也不回来了。”

    王氏大怒站起身来指着儿子:“你走一个试试,敢走出去半步,永远也别回来了。”

    徐济眼见老娘是真的怒了,顿时软了下来,撇嘴道:“孩儿无非就是一时气话,您还当真了不成?”

    王玄清见状忙说道:“娘您息息怒,夫君不是有意气您,大抵一时口不择言,说错了话。”

    王氏怒气未消,怒道:“你也是,不好好的劝着他,一味纵容。这些日子他有书不读,成天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巴结权贵,这没有真才实学,谁会瞎了眼的举荐他?行了,你们俩回去吧,好生想想,做人做官都得走正道。”

    王玄清顿时大为讶异,暗道什么时候太太这么清醒了?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大有见地,真真奇怪。就连徐济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母亲,心说邪门了,这番话竟是出自娘亲之口?

    他们夫妻俩自然不知道,自打萧氏和朱巧巧去了京城,王玄清有了身孕,王氏不得不亲自打理家事,这有了正经事可做,再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啥事不管,整日里悠闲度日,光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尤其没了娘家可以依靠,又失去了朱巧巧这位土豪,尽管长房凭借家产依然衣食无忧,但毕竟不能和以前红红火火的时候相比了,长房下人这些年捞油水占便宜早已习以为常,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于下面人的怨声载道,闹得王氏越来越体会到持家不易。

    自从没了妒忌较劲的二房三房后,寂寞下来的王氏渐渐想通了很多事。加上近日丈夫受辱辞官,长子被险些打死,让她总算是明白过来如今早已不同往日了。

    如果没有老太君依靠,如果没有到处惹事的侄子徐灏,没有做官的三弟,没有两位弟妹的扶持,如果没有大儿媳妇的操心和钱财上的供应?

    单凭丈夫和两个儿子加上二儿媳妇,根本支撑不起徐家的体面,甚至受尽欺凌那也是必然的。

    其实长房大可安安稳稳关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在这乡下周围,徐家那是毫无争议的萧家村名门望族,问题是王氏不甘心,长房所有人都不甘心。

    ps:感谢最近的月票打赏,情节或许归于平淡,小钗一个劲的埋伏笔,老朱同志渐渐老矣,将来想平淡或许都不得了。求各种支持鼓励。(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王氏进京

    萧家村,徐家长房小院。

    趴在床上正养着伤的徐汶自觉流年不利,越想越晦气,恶狠狠的骂道:“自从娶了那泼妇后,短短一年挨了三次打,一次比一次凶险,在这么晦气下去,指不定哪天就死于非命了,那贱人肯定生来克夫,哎呦你轻点。”

    给他涂抹伤药的小妾耿氏今年十七岁,中人之姿生的很艳丽,乃是耿家远房庶出小姐,在家族里没有什么地位,作为耿徐两家的联姻工具,送给了徐汶做小。

    没成想她刚嫁过来后,耿家老爷子耿炳文就被皇帝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下,派到北方巡视边关,因此耿家马上和徐家疏远了来往,以至于长房和府上刚开始缓解的紧张关系,顷刻间重新冻结。

    昨晚徐淞亲自过来,把三哥的交代告知了徐耀祖。徐耀祖一夜没睡,反复思量着此事,当想通了府上大哥怀着好意辱骂自己后,羞惭无地。

    身为军人,错了一次的徐耀祖已经暗下决定,要留在京城和整个家族共荣辱。不过为了不令家里人提心吊胆,不准备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打算。

    徐汶自是不知他爹有了和家族共存亡的壮烈,怨恨府上的同时,耿耿于怀妻子和老三带给他的羞辱。在他看来,妻子住在京城里,不亚于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当然如果朱巧巧要是准备回来,徐汶那肯定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你不回来,站在男人的立场,一样是犯了大错。

    感受着耿氏的温柔贤惠,徐汶动情的道:“等将来我出人头地后,第一件事就是当众休了那贱人,扶你做正室。”

    耿氏轻笑道:“奴家可不敢奢望,只求能服侍好夫君。并盼着姐姐和你好如初,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同样身为女人,怎么性情就那么不同呢?徐汶长叹一声,摸着耿氏光滑的大腿,感叹道:“那泼妇要是有你一丁点的好来,我何至于如此嫌弃于她?可别说什么和好如初了,她要是回来,我恨不得马上去死。”

    耿氏有些好笑,没见过这么畏妻如虎的男人,给丈夫盖好锦被盈盈起身。柔声道:“你先睡一会儿,今日要随太太去京城那边探望二姑娘,等回来后,奴家去灶房做几道可口小菜。”

    “去吧。”享受着小妾殷勤服侍的徐汶心满意足,听话的闭上双眼。

    耿氏洗了手出来,带着陪嫁来的丫鬟赶去太太屋里,途经灶房的时候,就听厨娘叫道:“谁把半只鸡给偷了去?老娘这边洗干净了藕正等着下锅煎呢,对了一定是玉兰那死丫头干的。就她刚刚来过。好一个嘴馋的丫头,仗着大少爷宠爱,拿了好吃的就走,竟连个招呼都不打。”

    耿氏顿时阴着脸走了过去。问道:“是玉兰偷吃的?你没看错人?”

    灶房里的厨娘赶紧擦了擦手走出来,诉苦道:“就她自己来过,昨晚奶奶命俺蒸了一碗鸡蛋羹,就是被她给抢了去。除了她谁敢?”

    耿氏怒道:“我说怎么好半天才把鸡蛋羹端过来呢,敢情是被她劫了去,这家里还有没有规矩了?来人。去把那贱人喊过来。”

    当下婆子们在附近把丫鬟玉兰给揪了过来,耿氏二话不说上前狠狠扇了一巴掌,用尖尖的手指甲使劲掐着玉兰的脸蛋,骂道:“贼馋嘴的死丫头,贼瞎眼的淫妇,敢骑在我头上抢食吃,趁人不备偷吃抹嘴养汉子,叫你偷吃,叫你偷吃,下流的小娼妇。”

    玉兰唬的没敢反抗,捂着划出两道血痕的脸,一声不吭的跪坐在地上。

    耿氏见状越发生气,怒道:“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吧?以为我没法整治你,有爷护着是不是?来人,把她衣服都扒光了,用鞭子给我狠狠的打。”

    当即妇人婆子们一拥而上,把个玉兰的嘴给堵上,脱掉她全身衣物,找来条鞭子劈头盖脸的使劲抽打,把个玉兰痛的躺在地上来回翻滚。

    耿氏冷着脸看了一会儿,吩咐道:“继续打,打到她再不敢偷吃了为止。”

    等耿氏带着人扬长而去,玉兰她娘闻讯而来,大哭着上前抱着女儿,叫道“别打了,都是亲戚里道的,你们怎么就忍心?”

    那厨娘早就没了踪影,管事妇人挥手让婆子们走开,上前低声道:“不是我说你们母女俩,偷东西也太明目张胆了!如今是那位奶奶说的算,别看她面上温柔和气,实则比御下严厉的大奶奶还要阴狠百倍,谁犯在她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你赶紧把闺女领回家去早点嫁出去,没的和大喜一样,一尸两命。”

    玉兰她娘唬的连连点头,抱着气若游丝,一身伤痕累累的女儿,哭道:“都怪我让玉兰偷好吃的,都是为了她久病在床的爹,可怜她孝顺受了连累。”

    管事妇人长叹道:“今日不同往日了,以往大奶奶在时,家里有什么难处直说就是,就没个不讲人情的时候。这位倒好,月钱要拖上两个月拿去放债不说,一针一线都死死盯着,听说她在娘家时给穷怕了,把钱看得比命还重。”

    却说王氏带着一大群女眷浩浩荡荡的坐着马车来到京城徐府,比起乡下的徐家来,京城府邸自然是大气庄严,气象万千的多,惹得大小姨娘们一下了车,连连惊呼到处指指点点。

    却说当日搬家,老太君因信不过贪婪的王氏,生怕珍藏多年的宝贝给弄没了,因此按图索骥,把家里值钱的古董珍玩等全都封存后,学着王家的做法,秘密送到了燕王府,请燕王妃代为保管。

    而朱巧巧更是怀恨在心,仗着有徐灏的锦衣卫撑腰,把北院的嫁妆任是一件破烂都不留下,全给搬空了。

    是以耿氏嫁过来时,除了后来徐家置办的那些摆设外,就没见过什么珍贵东西,再说二房三房都留下了家人看守,院子里根本进不去。而园子里早已是人去楼空,连家具都一并搬过来了,这大家闺秀自是不能用前主人留下的任何物件,是以用惯的了东西都得拿过来。

    甚至就连园子都轻易不让任何人进去,徐灏那时官复原职,老太君就发了话,不许家里人糟蹋了花园,将来或许还得搬回来呢。而长房又因朱巧巧嫁来时,花园等等一应俱全又带不走,消闲时自有去处,是以徐耀祖夫妇对此没有意见。

    说起来就连朱巧巧的北院都原封未动,保持原样,没有让耿氏住进去,王氏当时留了个心眼,朱巧巧到底乃是郡主身份,万一鹊巢鸠占把她给惹毛了,告到帝王面前可怎么办?

    因此耿氏是住在靠近外宅的一间小院子里,是早年徐汶的住处,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小妾,对此颇有微词外也不好多说什么,眼睁睁看着二奶奶王玄清和一干通房丫头住在富贵奢华的宅院里,那份羡慕嫉妒就别提了。

    一下马车,耿氏就被彻底震慑了,总是听下人们说什么京城那边府邸多么的气派,多么的富贵,二房算是彻底发达了云云,人人羡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她暗暗观察着眼前数不尽的亭台楼阁,长廊庭院,竟是比娘家侯府还要壮丽巍峨,气派更大。心里不禁暗暗乍舌,越发对闻名已久的徐家三少爷感到好奇,心说他年纪明明比丈夫还小,怎么就能凭借一己之力,短短时间内就挣下这偌大的一份家业呢?

    今日王玄清因怀了身孕没有前来,除了太太王氏和几位姨娘外,媳妇里属耿氏身份最高,亦步亦趋的跟在姨娘后面。

    走在最前面的王氏回头神色复杂的看了耿氏一眼,虽说对她嫁过来后的表现还算满意,可是心里总是时不时的后悔不已,后悔一时冲动坏了家里不成文的规矩,反正事已至此,该怎么想个好法子把朱巧巧劝回去呢?

    大太太倒是选择性的遗忘了,儿媳妇是经自己一手撵出的,其实在她看来这都不算个事儿。长辈之命身为晚辈就得乖乖听从,叫你走你就得走,叫你回来你就得回来,天经地义。

    王氏心里一样很是感慨万千,娘家往日不也是如此般兴盛嘛?如今侯府仍在却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这边府里的妇人媳妇们把太太一行人迎进了千寿堂,萧氏笑着出来,说道:“大嫂可算来了,快请进。”

    王氏有些拉不下脸来,冷哼一声当先走上台阶,小丫头赶紧打起帘子。

    一进屋,王氏堆上笑脸给老太君请安问好,眼见朱巧巧不在屋里,心里很是失望。

    老太君笑道:“这么多人闹得我眼都花了,除了太太和姨娘,你们都去园子里随便逛逛,好些日子没和姑娘们见面了,去亲热亲热一番,那边有自己的厨房手艺,中午都不必过来了,去吧。”

    耿氏下意识的朝着太太看去,王氏一心想把朱巧巧领回家去,低声道:“去吧,好生玩一天,不必过来伺候了。”

    “是。”

    耿氏巴不得不留下来立规矩呢,道了个万福转身随着出来,她平日里和徐济屋里人没什么来往,又自持身份只对王玄清客气,因此和丫鬟出身的几个小妾都不熟悉。

    当下就见女人们一哄而散,叽叽喳喳的说笑着,各自去找亲戚好友去了,只剩下谁都不认识的耿氏和贴身丫头小翠,孤零零的站在院子外。(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侮辱了也不喊

    耿氏主仆二人远远跟着人群屁股后面,边走边看,不知不觉沿着长廊来到花园前,先欣赏了下彩漆门楼,仰头望着一丈多高的阁台,能够同时容纳几十人观望远处秦淮河的美景,心说真是好大的手笔。

    看守门户的婆子们得到消息,虽然都不认得耿氏,见是女子就没有理会,任由她们俩进去。

    谁知一进来就是一处封闭的江南园林风格的庭院,中间池子里怪石嶙峋,满院芭蕉绿荫冉冉;周围一圈四十多丈的细巧玲珑花墙,条条夹道隐蔽在处处绿树花圃间,时不时有镂刻中空的栏杆阻路,回廊弯弯曲曲的满是岔道。

    可谓是前有假山后有凉亭,左有月台右有瀑布,真真说不清的峰峦叠嶂,转过一个弯顿时眼前别有洞天,总之前面的人群一进来就像往海里撒了一把沙子,马上消失不见了。

    好在不着急,耿氏见状放缓脚步,存了走到哪算到哪的心思,大不了寻个人问问道路,并不怕迷了路。

    今日天气也好,阳光高照,清风拂面,九月中旬不冷不热最适合户外游玩。打西首进去,从山石穿来,途经一大片的芳草地,就见一座栽满了黄菊和盛开着桃花的院落矗立眼前。

    隔着月白色的栅栏看去,中间是大五间的蝴蝶厅,厅上有楼,凉台上放置着各式各样的绿色盆栽,名为叠翠楼;院东有几栋雕梁画栋的半阁,阁前有秋千和茶蘼架,一个小丫头正打着秋千,秋千高高荡起,两个小丫鬟站在一旁拍手嬉笑。

    而院西是两进五间卷棚长轩,两轩相联,上面的牌匾上写‘双舫轩’,轩前一丛丹桂、银桂;院北后首一带。玲珑山石列如屏障,山石上春秋两季各种藤花累累垂垂,香清果异。

    小翠目不暇接的看着,抚掌叹道:“哪怕在这里住上一日,死了也甘心。”

    耿氏听说过自家姑娘是住在什么叠翠楼,三房的绿竹姑娘好像也住在此,原本念念不忘园子里的天香阁,一直为此羡慕不已,哪知此刻方知比起眼前的叠翠楼来,真有如小巫见大巫了。

    长房北院奢华大气是不假。花园也是美不胜收,可那是用来赏玩而非住人,远远不如两处园子里来的独具匠心,为了姑娘们的日常起居而花费了无数心思。

    “唉!我要有这样的兄弟那该有多好?确实是死了也甘愿。”耿氏惆怅的叹了口气,竟是弃二姑娘的住处而不入,带着小翠继续朝前走去。

    稀里糊涂的走了好一会儿,来到小山脚下,主仆二人就顺着石阶一路盘旋往上,等到了最上头。但见前面有一所大牡丹台,里面尽植白花,此时开时朵朵牡丹艳雪天香,淡中富贵别饶风韵。两旁各色春花掩映。

    楼右一丛玉兰、辛夷、海棠,楼左一丛雪球、各色洋茶,楼下西边回廊弯环九曲,一直绕到牡丹台前。再从左首山石内穿出。又到了红梅院,复从腊梅花间上了半阁,十几株玉梅还未开花。把个院落装饰的犹如世外桃源。

    山左侧一座六角亭,中间一座两层连环方胜亭,右首一座五瓣梅花亭。山下碧波荡漾广约数十亩的池塘,各色水鸟悠闲自在的翱翔戏水,东西两岸各有弯桥亭台,岸边有一栋三层高的精致水榭。

    小翠连连赞叹道:“以往也去过咱家府上,可是比起这里来,真乃天差地别,无处不是用了心思,这就叫做什么巧夺天工吧?”

    “嗯。”耿氏淡淡的应了一声,暗恼为何丈夫一家子就和二房闹生分了呢!不然自己岂不是也能住在这儿。

    正巧有个婆子打一侧走过,小翠就问道:“敢问这里是哪位姑娘的绣楼?”

    婆子奇怪的道:“您二位是客人?”随即客气的笑道:“奶奶好,这里是我家四姑娘的霜雪斋,姑娘念念不忘老宅子的山尖雅舍,故选了园子里地势最高的此处。”

    小翠顿时惊呼:“四姑娘不是庶出小姐么?怎么住处不亚于嫡出二姑娘的院子?奇怪。”

    婆子仔细瞅了瞅小翠和耿氏,就问道:“怎么看起来二位很眼熟,你二位到底是?”

    小翠忙解释道:“既然都是出身长房,不是外人,这是大少爷新纳的小奶奶呀!当日成亲时你老没见过?”

    婆子恍然大悟,笑嘻嘻的道:“少奶奶还请见谅则个,因一直伺候我家姑娘住在园子里,当日不过远远见了奶奶一面,是以没记住您老的长相。”

    “无妨。”耿氏摆摆手,客气的叹道:“你家姑娘是个有福气的,比起嫡出小姐来的还要体面。”

    “谁说不是呢。”婆子一样感概的道:“姑娘小时候因模样生的妖娆,一向不为老太太和太太所喜,骂她生的狐媚相,受尽下人白眼不说,衣食住行比二小姐身边二等丫鬟都要不如。自打前两年有了三少爷照拂,姑娘总算是过的舒心了,除了伺候的下人少了些外,任何方面都比照两位嫡出小姐,分毫不差,不管是谁都不敢不敬。

    这一切都只因有三少爷敢为此不惜得罪任何长辈,谁的话都不好使,偌大的园子里唯有他说的才算数。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担当,能把姐妹们都捧在手心里呵护宠爱的少爷,如今随我家姑娘住在这里养老,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小翠听的万分羡慕,而耿氏不愿听她啰唣,尽管一样很是羡慕,面上淡淡的道:“你老忙去吧,我要再去逛逛。”

    婆子笑着一指下面的池子,说道:“那里是三姑娘的临夏阁;远处池塘环绕种着芙蓉的乃是大小姐的听雨观澜。附近两个紧挨着隐藏在花草树木里的院落,一个是三少爷住的绛雪斋;另一个就是咱三少爷宠到骨子里,红叶姑娘的金禧阁了。除此之外好玩好看的去处太多了,少奶奶您可仔细着腿脚,不然走到没人的地方,可没人扶着您出来,要是走累了记着赶紧随便招呼个下人,她们自会带你去最近的屋里歇息。”

    “多谢了。”耿氏矜持的笑了笑。转身带着恋恋不舍的小翠朝着下山的小路走去。

    婆子愕然的站在原地,无语的道:“这也叫奶奶?好心好意说了半天的话,临了连几文赏钱都不舍得,真是的。得亏没告诉你大奶奶的住处,咒你闯进去自讨苦吃。”

    下得山来,耿氏有意避过三姑娘徐翠云的临夏阁,打一处偏僻小路径直往绛雪斋的方向而去。半路上打一处月台底下的角门出去,来来回回分不清个东南西北,凭着直觉好不容易走出来,只见前方万竿修竹。深绿浓阴,后首十几间竹房。

    耿氏顿时惊喜的道:“早听闻三少爷酷爱竹林,看样子这里就是绛雪斋了。”

    小翠则指着道:“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难道三少爷独自潜居不成?”

    “人家是高人雅士,自然不流凡俗。走!过去看看。”耿氏笑吟吟的说完,因担心被泥土里长出来的竹笋勾到裙摆,遂把裙角提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在竹林里穿梭,渐渐看清林中白石堆成一座高台,台下一大穴洞。如桥圈一般;底下一道汩汩清泉,自北而南弯环绕出竹林,大概是流向临夏阁那边的池子里汇合。

    除了空无一人显然没人住的竹屋之外,台上一个棕亭梁柱。都用棕树做成,屋上不用瓦,尽用棕皮棕毛极其古雅。匾额题着“幽霭”二字,柱上对联:‘流泉溯琴韵。栖鸟诧花光’。

    耿氏停下脚步很是纳罕,摇头道:“原来是处景致,咦!那边尽头处好像有个男人。”

    小翠提心吊胆的跟在后面。发觉小姐的声音里夹杂着惊喜,皱眉道:“这园子里竟有男人?咱们快走吧,没的被追上来侮辱了,这里人迹罕至,喊救命都没人会听到。”

    耿氏好气又好笑,没好气的道:“除了三少爷还会有谁?真要那样我还巴不得呢,从了他不强过跟着大少爷千倍万倍?”

    小翠呆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惊喜的叫道:“真的吗?那等会我就不喊了,给你们把风。”

    耿氏笑骂道:“浪蹄子没羞没臊。三少爷据说身边美女如云,能稀罕咱们残花败柳?做美梦吧。”

    小翠笑嘻嘻的道:“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听说男人都好这一口呢。”

    “也是。”耿氏顿时心动,心想就算成不了三少爷的人,起码春风一度后,从此算是和他有了一段露水姻缘,将来好处自是少不了。或许有一天,自己就能住在这里呢,也说不准他念着自己的好处,不计较丈夫的过错,兄弟俩冰释前嫌重新住在一起。

    则到时自己有三少爷暗中撑腰,园子里谁还不高看自己一眼?大奶奶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仗着美色侍奉三少爷。

    如此耿氏快步走出竹林,绕过一林杏花丛,走过一座天然桥,途经一个个石笋,一侧桑榆密茂的林子里,包笼着一圈黄泥围墙,宽广竟有两百丈。

    隐隐约约能望见北首一带竹篱围着村落,面前尽是菊畦,中偏一丛枫树深林,林内一所土墩,墩上一亭,石梁石柱,亭前又一片菊圃。

    东南角十数间精致茅屋,外围柴杯。西南角亦有几间草房,周围木模作垣。大围墙根内四方尽是两丈宽的沟渠,构木为桥,俨然村庄气慨。

    菊外畸零空地,尽是菜蔬。鹅、鸭、鸡、豚之类栖埘浴水,静乐天机,令人一见之下浑然忘俗。

    她们二人自然不知那村舍模样的院落,乃是朱巧巧洗尽铅华后,模仿徐灏所诉石头记里面的稻香村所修建,也是朱巧巧历经幽居困苦后,心性上的一次脱变,不再留恋以往的皇族奢华了。

    也不知走了多远多久,真乃见山不是山了,小翠终于气喘吁吁叫道:“他在哪呢?累死我了。”

    耿氏同样额头冒汗,全凭着一份执念坚持着,指着远处的高台,说道:“快了,就在那里。”

    小翠停下脚步弯下腰来大口喘着气,过了一会儿才放眼望去,见一堵高墙挡在前面,楼阁上好像是有个男人正在凭栏远眺,随即大喜。

    ps:小钗手残党,连续两天昏天黑地的码出六章,连瑜伽都不去了。各位亲们行行好吧,赏口饭吃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招蜂引蝶

    九天开出一成都,万门千户入画图;

    草树云山如锦绣,秦间得及此间无。

    此乃出自诗仙李白对于天府之国巴蜀之地的赞誉,而其中的‘秦’乃八百里秦川,是最早拥有天府美誉的丰饶沃土;可叹始皇帝为了修建阿房宫和骊山秦陵,大兴土木造成了严重的水土流失,后来阿房宫一场大火足足焚烧了三个月之久,不可想象有多少顷森林被从此付之一炬。

    秦朝之后,八百里秦川屡屡遭受天灾**,以及隋唐时期修建长安城需要的庞大物力,无数森林被砍伐,加上关内人口暴增不得不毁林开垦农田,加上气候原因,闹得盛唐则天女皇时期,长安城周围已经没有足够的粮食供给食用,不得不数次南下洛阳就食,逐渐使得关内天府之国的赞誉名不副实,被拥有了都江堰开辟良田万顷的巴蜀之地取而代之,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四川日渐成为华夏独一无二的天府之国。

    宋末元初时,巴蜀将士百姓抵抗蒙古铁蹄将近半个世纪之久,数次遭到蒙人屠城,百业凋零民生涂炭,直到洪武四年明军进入四川。

    朱元璋对于天府之国非常重视,册封皇十一子朱椿为蜀王,这位诸子之中才华横溢的朱椿经营四川。

    蜀王朱椿不负众望,当其他王爷们都在一心训练士卒,秣兵厉马时,唯独他求贤若渴,请来数位大儒协助治理四川,以礼教守御西陲,偶有几次请朝廷出兵帮助平叛之外,一心大兴学堂鼓励经济兴修水利,带领百姓开垦荒田种植农桑,很快使得巴蜀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恢复元气。

    史书评价蜀王治理四川:蜀人从此安业。日益殷富,以至川中二百年不备兵革,椿力也!

    沐凝雪打小乱不断,逐渐稳定下来的云南途经巴蜀,立即被百业兴盛,文风浓郁的成都府所感染,一时间流连忘返。也是她深受徐灏影响,不再谨守着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兴致勃勃的走遍名胜古迹,尤其喜欢蜀王主持修建的望江楼和散花楼。站在楼上眺望锦江,比之十里秦淮不逞多让。

    沐春因公务缠身得十一月底方能动身回京,因此派人知会蜀王代为照顾,沐家女眷被朱椿迎进了蜀王府,安全无虞。而自打蓝玉被诛杀之后,朱椿发妻蓝氏被赐予毒酒,正妃之位空虚,一见沐凝雪即惊为天人。

    沐夫人很了解朱椿的为人,说话时提到了几次徐灏。果然被朱元璋亲昵戏称为“蜀秀才”的朱椿,立马熄了求偶的心思,并为了安稳沐家女眷的心,马上把侧妃金氏立为正妃。并派人请求朝廷予以册封。

    沐凝雪因此很欣赏为人光明磊落的蜀王,放心留在成都游玩,不过屡次婉拒朱椿相邀,并不想引起徐灏的误会。实在是她清楚心上人于此等事上的胸襟,堪称小肚鸡肠。而且她牢记着徐灏出门时的小心谨慎,不管去哪沐家三百家将都片刻不离左右。

    奈何美人总是会无端遭人觊觎。尤其是有身份的美人,红颜祸水绝非一句戏言。蜀王次子朱悦燿为了谋夺世子之位,竟打起了她的主意。

    朱悦燿本是庶出身份,生母就是刚刚被立为正妃的金氏,嫡长子朱悦熑随着前蜀王妃的死,在王府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朱悦燿想着如果能娶沐家郡主为妻,自然会轻易压过兄长一头,有了沐家支持,不难寻出世子的过错从而夺嫡。而且沐家郡主堪称才貌双全,光凭此点就足以匹配他,岂能放走她回京,不然一辈子都得悔不当初。

    这一日也是凑巧,沐凝雪出门时无意中被朱悦燿撞见,遥遥望见一清丽绝俗的妙龄女子身穿绣着淡色芙蓉的月白密罗衫,画着绿水波纹的白素纱裙,前后裙门浮几片芙蓉花瓣,髻上插着一支白玉簪,正面一朵黄金花钿,嵌着朱红宝石,袅袅婷婷的坐上大轿。

    要不是前后左右护卫着沐府校尉,朱悦燿险些忍不住命手下扑上去,直接把人抢回去生米煮成了熟饭再说。

    良久朱悦燿长叹道:“俨然芙蓉仙子下界,湘妃临凡,不娶她我定会终身为憾。”

    身边心腹兼谋士,金氏的弟弟金怀恩笑道:“何必烦恼,近水楼台之下,凭殿下的才华不难打动郡主芳心。倒是殿下要记着沐王府非同小可,连王爷都礼让三分,绝不可如以往那样造次,不然恐怕性命不保。”

    朱悦燿点点头,振奋精神说道:“走,咱们去会会芸宁郡主。”

    谁知他人前脚刚走,后脚立马有人把消息火速传往京城。

    话分两头,京城徐家花园里,徐灏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处显眼的凉亭里,茶水喝的点滴不剩,他手里罕见的拿着一柄最贵的湘妃竹扇,一身贵胄打扮。

    “嫂子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你再不说我可就走了。”徐灏无聊的朝一侧花丛里叫道。

    “你闭嘴,老实坐着。”花丛里传出朱巧巧清脆的声音来。

    徐灏无奈之下只得听话的继续坐着,坐了好半天,就见三喜小跑过来叫道:“奶奶,奶奶,二夫人走错了路,竟去了公主府那头。”

    “什么?”朱巧巧立刻打花丛里钻了出来,神色不善的质问道:“你们都怎么回事?这么多丫头都死哪去了?香菱香萱呢?不是安排好了去指路嘛!”

    徐灏好奇的侧耳偷听,就听三喜辩解道:“本来二夫人打霜雪斋下来,香菱就候在临夏阁附近,香萱等在去往绛雪斋的路上,谁知二夫人打小道去了竹林里,害的我们好找,她竟然直奔着公主府那边去了,走路飞快,想追都追不上,一下就没了踪迹。”

    朱巧巧纳闷的道:“这可奇了,她去那边做什么?”

    徐灏终于忍耐不住,走过来问道:“嫂子你要干啥?连香菱香萱都出动了,我怎么感觉你不安好心呢?”

    朱巧巧悻悻的道:“本来我想借用孪生姐妹把她引到你面前来,瞧瞧这位新夫人性情如何。如果她水性杨花胆敢试图勾引你,我也就当场抓住了她的把柄,今后不愁她不乖乖的听命于我。”

    徐灏马上倒吸一口凉气,心说嫂子你实在是太坏了,吃惊的道:“那我呢?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这么损的招数亏得嫂子你都想得出,小弟佩服。”

    朱巧巧得意的眯着眼眸,笑道:“你是不知你堂堂三少爷在咱家的名声,随便勾勾小手指头,担保无数女人前仆后继来任你采摘。那耿春花一向贪财如命,最是爱慕虚荣。这些日子时常偷偷打听关于你的一切,本宫料到她定当存了别的心思,故此设计擒获她,可惜这蠢人竟然走错了路。”

    徐灏闹得哭笑不得,叹气道:“你老高抬贵手,咱换个鱼饵行不行?”

    “除了你之外,我上哪找鱼饵去?乖!”

    朱巧巧一边漫不经心的哄着兄弟,一边心里盘算着,忽然神色一变。惊喜叫道:“对了,怎么忘了那边的李家兄弟,快走。”

    “李芳李茂?”徐灏同样神色一变,赶忙跟着大嫂而去。

    千寿堂里。徐翠桃羞涩的依偎在老太君怀里,王氏则站在窗户边上观察着被临安公主骗过来的李茂,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何况李茂本就一表人才。除了年纪小了点,没什么缺点。

    临安公主信心十足的微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对着翠桃打趣道:“还满意嘛?”

    徐翠桃闻言红着脸扭过头去。老太君轻轻抚摸着孙女的背部,大笑道:“二丫头要是不满意,早就溜走了。”

    临安公主会心一笑,随口问道:“灏儿哪去了?这几天一直不见他。”

    老太君就问月兰:“昨晚还说今天告了假,一早就不见踪影,对了还有巧巧呢?她们姐妹这几日又没有开诗社,怎么一个都不见过来。”

    月兰轻笑道:“听闻家里打四川购置了一批上好蜀绣,要张罗着给二姑娘缝制新衣,想必姑娘们都在忙这个。京城附近今年大旱,庄稼长势不好,大奶奶几天来和三少爷商量着减少佃户家今年的收成。听三少爷说凤阳老家糟了蝗神,很多田地颗粒无收,已经派了二管家赶过去。三少爷说虽然老家遭了灾,可是近几年连年丰收,朝廷税赋动辄减免,因此米库里粮食堆积如山,老家人肯定饿不死,吩咐二管家此行去接济穷苦百姓,反倒是不必操心咱家的亲戚们,他们即使哭穷也不必理会。”

    “阿弥陀佛,做得好。”临安公主一边听着,一边心说果真徐家真正话事人乃是年纪轻轻的老三徐灏,在家里说一不二,父皇和自己都没有看错人,自己把一大半府邸赠送给徐家,这一步棋看来是走对了,就是不知将来父皇老去后,徐灏是否依然能够站稳朝堂,扶持两个儿子。

    老太君露出笑容,说道:“老三向来对庄户最好,有他在,庄里人绝对不会受穷饿肚子,老身睡觉也踏实。”

    此刻窗户边的萧氏故意说道:“嫂子,二丫头出嫁你要准备多少嫁妆?”

    王氏闻言干笑道:“自然不会委屈了翠桃,就是还有翠云翠柳姐妹俩,我这做母亲的要一碗水端平,不好厚此薄彼。”

    老太君太清楚王氏小气贪婪的性子,不想令公主看出笑话,就说道:“翠桃的嫁妆老身早已预备好了,你这做母亲的,就出个一千两嫁妆好了。”

    王氏心中大喜,故作大方的道:“哪敢让母亲您破费了,几千两银子的嫁妆我还是出得起的。“

    老太君笑呵呵的道:“有咱家巧巧和红叶两位大财主,老身底气十足呢,不用你和我争。”

    临安公主见状忙说道:“这怎么行,怎能让她嫂子和妹子出钱?只要老太太和太太随便意思下就好,不拘多少嫁妆,我家又不缺钱。”

    老太君笑道:“按理说是不应该,可是谁叫我家还有个灏儿呢,他非要大包大揽,老身也拧不过他,就由着他们小一辈去操心出力吧。”

    萧氏走过来说道:“我当初就说灏儿和翠桃俩姐弟情深来着,其实她们姐妹间何尝不感情深厚?俗话说长嫂如母,这也是巧巧和红叶的一片心意。”

    临安公主大为动容,叹道:“徐家亲情浓厚,得翠桃做我的儿媳妇,我也算能彻底放心了。”

    徐翠桃安安静静的躺在祖母怀中,嘴角挂着一丝温柔笑意,一滴晶莹泪滴缓缓滑落。(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野鸳鸯

    李芳处心积虑想收回李家府邸,最大的愿望则是恢复李家的国公爵位,是以最近和欧阳伦一起主动示好于朱允炆,而朱允炆向来仁义,自然欣然接纳。

    是以李芳最近颇有底气和徐家一争长短,对徐灏也没那么忌惮了,就等着成亲后升级为老爷,想办法把徐家人全都赶出去。

    李芳并不知母亲是为了激发他志气,特意将府邸送给徐家暂住,以免两个儿子年纪轻轻就懈怠于富贵,李家豪宅实在是太奢华了。

    而徐灏之所以答应搬进来,是为了让姐妹们嫁人前拥有一段难忘回忆。一等老朱同志驾崩后,就得全家搬到北平去,李家花园再好,这没了人居住,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无疑令人索然无味。

    可惜李芳并不知情,以为徐家霸占了他家的祖宅,埋怨母亲擅自做主的同时,对徐家心怀忿恨。

    两家近在咫尺,仅仅隔着一堵高墙,怀恨在心的李芳总想着报复下徐家,因花园里住着的都是女人,就想拿徐家如花似玉的美人们出口恶气。

    奈何临安公主严防死守,三番四次警告李芳李茂不许无故接近花园,院门日夜紧锁不许打开。好在李家上上下下除了宦官就是宫娥,只要防住两个儿子足矣。

    徐家这边也有同样顾虑,毕竟家里女孩子太多了,发生伤风败俗的几率自然就大。别人不清楚,徐灏太了解这些太监宫娥们的手段,就和某些没廉耻的尼姑媒婆一样,因没有男女之妨可以随意出入豪门,为了赚钱,很多宫人都练就了一副好口才,私底下大肆兜售宫廷御制的道具药物,形成了一条完整地下产业链。

    对此徐灏并不反感。人之天性绝不会因灌输礼教而绝迹,不管任何时代,情-色产业都是繁荣昌盛的,此乃自然规律。

    总之徐家的对策是不许闲杂人等进出花园,园子里靠近李家的院落都一律空置,平日警告丫鬟们不许跑到这边来玩,朱巧巧亲自住在最边上的院子里,日夜派人巡视门户,坐镇边陲。

    至于效果如何徐灏心里有数,防君子防不住小人。洁身自好的女孩不用防都没事,不洁身自好无论如何是防不住的,京城一等一的花花世界,饱暖思那啥,总之自己做的事自己要承担一切后果,是福是祸全凭一念之间。

    除了偶尔听闻几桩妇女同志和李家进行地下交易,各取所需外,没经历过人事的丫鬟对于那些床榻之间助兴用的东西,自然闻之色变敬而远之。

    朱巧巧破获了几起走私大案。查获了几样令人脸红的玩意,训斥几句之后,把人送出园子并没有过于追究,管天管地却管不了人家成年人的私生活。

    当然园子里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儿童不宜的东西。大抵买东西的妇人家里往往都有着难言之隐,不是寡妇之身就是男人不中用,或是狼虎之年或夫妻俩喜好此道等等。

    徐灏的宗旨只有一条,严禁男盗女娼破坏徐家的良好风气。破坏大团结的稳定和谐。对于身边的宗旨也是一条,不许放进来一只男人,除此之外最终解释权属于主人。

    今日园子里实行的外松内紧。各个院子都及时打好了招呼,不是为了防范过来的自家女眷,而是为了防范家里唯一的一头男人。

    朱巧巧因此把徐灏带在身边寸步不离,擒获耿氏不过是搂草打兔子,真正用意是为了防止徐灏扑倒哪位姨娘。毕竟徐灏在园子里怎么胡作非为都不算事,大不了都统统收在屋里,而勾搭叔伯兄弟的女人麻烦可就大了。

    尽管徐灏拥有良好名声,徐家也不敢有所怠慢,花园里隐蔽无人处委实太多。往往大户人家不大担心下面人私通姨娘啥的,一经发现直接报官浸猪笼就是了,人多口杂的任是谁家也不可避免,谁也别笑话谁。

    而自家人间乱-伦影响实在是太坏了,名声尽丧,整个家族都要遭人耻笑,甚至几十年都抬不起头来。

    徐灏和朱巧巧叔嫂之间确实是时常遭人非议,可同时每次在一起时身边都有大批下人作证,晚上各睡各院,从没有人看见徐灏半夜跑到朱巧巧院子里,这没有真凭实据,此种事就永远也搬不上台面来,不然造谣中伤一样算是死罪。

    闲话休提,站在高台上的李芳隔着老远望见有女子渐渐走来,正巧现在母亲和弟弟都不在家,寻思了下命身边之人解下腰带,系在一起顺着墙壁滑了下来。

    忍耐多日的李芳决定出手报复,年轻人一时冲动什么后果都会抛在脑后。其实他也不傻,看清楚耿氏一身成了亲的妇人打扮,妇人最容易得手不过,事后大多数也不敢声张,往往都默认吃了哑巴亏。

    如果来的人是徐家小姐或年轻貌美的丫鬟,李芳就得思量一下了,一个不好就要闹出人命来,到时官府追究起来,得一命偿一命。

    大抵敢只带着一个丫鬟来这边的小姐,可想而知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同理可证,那位妇人直奔着自己而来,显然是想红-杏出墙。

    就这样李芳决定守株待兔,走到树林里耐心等待时机。

    这边耿氏欢欢喜喜的寻过来,竟是把李芳当成了徐灏,也是她倒霉,嫁过来这么久了,还从未见过徐灏一面。

    耿氏瞅着三少爷走进了小树林,轻轻一笑,右手朝着小翠打了个手势,小翠会意马上放慢了脚步。

    把衣襟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松开,露出一抹绿色肚兜,耿氏装作和丫鬟玩着捉迷藏,香汗淋漓的朝着树林跑去。

    “哎呀,你是何人?”

    花容失色的耿氏装模作样的指着三少爷,媚眼乱飞,李芳见状几步上前一把搂住少妇,俯身就往半露的酥胸乱亲乱吻。

    耿氏吓得挥舞着手臂大叫道:“来人啊,有人非礼了。”

    李芳抬起头嬉笑道:“来了人,我就说你是意图勾引。”

    耿氏气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强行侮辱奴家,小翠你快来就我呀。”

    小翠牢记着少奶奶那句侮辱了也不喊。笑嘻嘻的背着手转过身去,李芳立时了然,再不废话低头朝着耿氏的朱唇吻去。

    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等朱巧巧和徐灏赶到时,就见耿氏正扶着树干撅着白花花的屁股,任凭李芳站在后面来回耸动。

    徐灏板着脸手起刀落,把来不及喊叫的小翠打晕在地,朱巧巧则冷笑着吩咐道:“你们都离远些,此事有些棘手。”

    这事确实是棘手,好歹李芳乃临安公主的长子。宣扬出去两家都会大丢颜面,翠桃和李茂的亲事受此影响非得告吹了不可,耿氏是无颜活下去了,李芳倒是无所谓,顶多送交官府法办,此乃二人你情我愿的通-奸,最倒霉的永远是女方,男方顶多挨一顿板子而已。

    徐灏也没辙,总不能一刀把李芳的命根子斩断吧?那样临安公主非得气死不可。人是万万伤不得的。

    那边野鸳鸯依然沉浸在男欢女爱当中,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来了,闹得朱巧巧老大不自在,俏脸绯红一片。扬声大骂道:“无耻的狗东西,还不分开。”

    耿氏立时惊吓的魂飞魄散,身子一软瘫坐在了草地上,李芳也唬的面无血色。连裤子都忘了提上,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此举顿时引起耿氏的不满来,红着脸磕磕巴巴的说道:“你好歹是位少爷。怎么就怕成这样?赶紧把她们轰走啊,发什么呆。”

    “你闭嘴。”李芳回过神来,朝着徐灏叫道:“都是她勾引我,我是一时糊涂,被美色迷惑的。”

    耿氏大怒之下抬起头来,就见大奶奶身边站着位青年,顿时两眼一黑,指着徐灏叫道:“你,你是三少爷不成?哎呀,那你这禽兽是谁?”

    这关口朱大奶奶忍不住斤斤计较,蹙眉道:“就凭她的姿色敢称美貌?真是没见过美人的下贱东西。喂!赶紧把衣服穿好了,脏了我的眼。”

    “哎!”

    耿氏和李芳双双听话的急冲冲穿好衣物,算是多少镇定了些,可惜刚才那不堪一幕都被人瞧见了,没法抵赖。

    徐灏无语摇头,懒得去处理此事。朱巧巧却貌似对此等奸情蛮有兴趣,笑吟吟的问道:“你们俩真是好大的胆子,你李家大少爷敢跑到这边来侮辱我家少夫人,而你才嫁过来几天,就私自勾搭上人家外人了?赫赫!你俩光天化日之下在这林子里苟且,算是令本宫开了眼界。”

    李芳舔着脸嘿嘿一笑,老老实实的道:“我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郡主和徐兄弟你们俩大人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

    耿氏万念俱灰的低声道:“奴家罪该万死,任凭夫人发落,只求免去一死。”

    朱巧巧就好似猫戏鼠一样,笑道:“按理说应该把你俩都扒光了拉着游街示众,叫你们一辈子都见不得人。不过这会有损于两家的脸面,李公子你好歹是个爷们,你说该怎么办呢?”

    李芳一愣,大喜道:“我认了,赶明就和我娘说,把她娶回家来,多少银子我都赔偿给你家。”

    “你放屁。”朱巧巧怒道:“你听清楚了,她是我丈夫收的二房,岂能改嫁你家去?再说谁稀罕你家的银子。”

    “那怎么办?”李芳有些糊涂了,想了想说道:“那郡主你说吧,要杀要剐随你。”

    “这还像句人话。”朱巧巧目光转向耿氏,耿氏见状心情低落的道:“奴家今后一切都听从夫人吩咐就是了。”

    朱巧巧眼眸流转,冷笑道:“人证俱在,谅你们俩也不敢不听。”

    李芳和耿氏抬眼一瞧,可不是嘛!周围站着两个丫鬟和六七个妇人婆子,人人一脸鄙夷。闹得耿氏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子是逃不过朱巧巧的手掌心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死契活契

    徐灏不想参与到朱巧巧的阴谋当中去,不外乎收服耿氏继而遥遥掌控徐汶的一举一动,成为安插在长房那边的一颗钉子,有个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归纳总结就是五个字,吃饱了撑的。

    至于怎么处置李芳,徐灏颇费了一番思量,最终决定把整个经过详细写在密折里,命李芳签字画押,然后送往宗人府秘密归档。如果此后李芳不再骚扰这边一切好说,要是还敢私闯过来调戏妇女,一经发现,马上请出晋王燕王来主持公道。

    宗人府无疑对李芳来说乃是大杀器,私德不修意味着李家爵位永远是一场梦。即使赐还,那也是给予名声好的李茂继承,吓得李芳当即信誓旦旦的对天发誓,绝不敢再犯。

    如此一来徐灏忽然发现,貌似李芳有了把柄在他手里,就和嫂子一样,二人都有了可以任意摆布的棋子。

    到了临傍晚时,没有心想事成反而惹了一身骚的耿氏,随着王氏返回了萧家村。得意洋洋的朱巧巧拉着徐灏去了千寿堂,陪着萧氏和临安公主打起了麻将,老太君眼神不好就让月兰替她,坐在床榻上笑眯眯的观战。

    打了一会儿,月兰一家输三家赢,老太君索性换萧雨诗上场,原来这段日子以来,老太太风湿老病犯了,被萧雨诗用火罐按摩等手段治疗,感觉效果不错,因此就把萧雨诗留在身边,很是宠她。而萧雨诗觉得一年来的苦学有了用武之地,近日笑容多了不少。

    徐灏很替表妹感到开心,不动声色的朝着嫂子使了个眼色,朱巧巧会意笑道:“老祖宗成天夸表妹又聪明又心灵手巧的,小小年纪医术多么的高明,听的孩儿都吃醋了,今晚可逮到了机会。这筹码得加倍才行。我要好生赢表妹一次,顺便让老祖宗您输的心服口服,先说好了,到时可不许耍赖,耍赖的是小狗。”

    萧雨诗立时紧张起来,忙说道:“那我可不敢玩了,本来就不大会,以往就陪着红叶试了几回,一旦连累老太君输钱就不好了。”

    “那雨诗给按住。”老太君对着笑吟吟的朱巧巧,笑骂道:“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今晚咱们娘们三个一起斗斗她们娘三个,输多少银子都无妨。对了灏儿你也过来帮你表妹。”

    徐灏施施然的走到萧氏身后笑道:“那可不成,我得站我娘这一边,我押宝了,我娘赢了加倍输了也加倍。”

    萧氏扭头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来人,去拿五十两宝钞过来。”

    老太君很威风的一摆手,说道:“咱不怕他母子联手,老身就押雨诗的宝好了,月兰你也去拿五十两的宝钞。”月兰笑着进了里间。很快取出来一个匣子。

    正巧此时徐青莲等姑娘们过来请安,纷纷围了过来瞧起了热闹,最近红叶正和嫂子暗地里商量合伙作买卖的事儿,仗义的道:“我押嫂子好了。”乐的朱巧巧搂着红叶娇笑道:“有了咱家的大财主撑腰。今晚我赢定了。”

    临安公主失笑道:“敢情你们一家子合伙欺负我一人,这牌是万万不敢玩了。”

    徐青莲把翠桃推了过来,说道:“这不就是现成的自家人么,我们姐妹给您加油鼓劲。”

    徐灏眼见一个个女人都跃跃欲试的。赶紧说道:“算了算了,咱们到一边自己玩去,这么闹下去。不定得输赢多少钱,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老太君附和道:“对对,人多了嘴杂,这打牌最忌讳这个,吵得不得清净,耽误了咱们赢钱呢。”

    众人顿时哄笑,纷纷走到一边的偏厅里聊天去了,说说笑笑了半个时辰,姑娘们起身带着丫鬟一起返回花园。

    徐灏也随着回到绛雪斋,一进屋瞧见香玉坐在灯下读书,竹兰晴雯麝月都不在,走出卧室来到花厅,就见香菱香萱两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正在窃窃私语。

    徐灏就问道:“她们人呢?”香萱抬起头笑嘻嘻的一指外面,“等了半天你也没回来,姐姐们说要去洗头,可得一会儿子才能完事呢。”

    而香菱又是羞涩又是不好意思的道:“晴雯姐吩咐我们等着伺候,不想没留意你回来了。”

    徐灏想了想说道:“你俩继续说话吧,我去书房看些东西。”

    香萱性子活泼,主动说道:“我去端盆水来先简单洗一下。姐你去倒壶茶来,给少爷漱口。”“哎。”手足无措的香菱忙走了出去,香菱无语的道:“都来这么久了,还是那么扭扭捏捏。真是的。”

    徐灏笑道:“你才应该是姐姐,她是妹妹。”

    香萱撇嘴道:“都怨我娘,不第一个把我生下来。少爷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接下来好一番忙碌,徐灏被双胞胎伺候着洗了下脸和手,吃了半盏茶径自去了书房里。香萱眼眸一转,拉着姐姐香菱走到书房门前,随时等待着公子召唤。

    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晴雯和麝月嘻嘻哈哈的一身清爽走过来,看见她俩,诧异的道:“香玉呢?怎么你们俩守在这里,像两尊贴错的了门神似的。”

    丫鬟们都怕晴雯,香萱小声说道:“香玉姐姐看书呢,我们俩寻思着左右无事可做,干脆过来替她。”

    晴雯瞅了眼局促不安低着头的香菱,笑道:“你们姐妹记着我的话,没私自进书房里去,不错。行了去早点梳洗休息吧。”

    “好。”香萱见状拉着姐姐赶紧跑了出来,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吐了吐舌头。

    书房前,麝月失笑道:“看见她们的模样就像是看到了咱们以前,有心亲近他偏偏又害臊的不得了,要给自己打气千方百计的找机会接近,满脑子想着别被少爷不满赶到别的地方去,那可就糟了。她俩却不知没个一年半载,休想令少爷放下戒备被视为自己人。不过只要守着本分,谁也不会撵她们,白费一片心思了。”

    晴雯若有所思的道:“前前后后也来了不少人。美得丑的如同走马观灯一样,除了后来的香玉,就没见他留下过谁,我感觉她们姐妹一定会被留下。”

    “为何。”麝月好奇问道,手里把玩着还未干透的发梢。

    晴雯没好气的道:“还用问嘛,这么罕见的一对漂亮姐妹,他舍得放走?”

    麝月俏皮的道:“我倒是觉得会放走,据说家里可宝贝她们姐妹了,自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左邻右舍有的是人家抢着来提亲。甚至有官宦之家放下话来,一等她们姐妹过了十六岁,就用八抬大轿娶回去同为正妻呢。要不是当日因少爷的官职,根本没可能送进来做丫头。”

    晴雯笑吟吟的道:“这些我比你知道的更清楚,这几日她家频频过来,求着太太开恩把人给放出去。太太倒是随和就把香菱喊了去,当面问她愿不愿意回家,自然香菱一个劲的摇头,又把香萱把机灵丫头叫了去。香萱当时就急了,跪在太太面前磕头说打死也不想回家,气的她们老子娘大骂生了一对白眼狼。”

    麝月惊讶的道:“为何不回家呢?”

    晴雯无语的拍怕脑门,长叹道:“那叫你明天就回家去。你回不回?”

    “嘻嘻。”麝月反应过来了,将心比心的笑道:“打死我也不回去,倒不是贪图眼前的富贵,而是爹娘当初把我卖进来做丫鬟。不就是指望给家里赚些钱供养弟弟读书,给妹妹省下一份用度嘛?为了多拿二十两的银子,竟签下了死契。这两年每个月都把月钱如数给了他们,今后一辈子孝顺也就是了,可是爹娘不能再想着把我卖个好价钱出去,死契就意味着我活是少爷的人,死了也是少爷的鬼,反正我是不回家。”

    “谁说不是呢。”晴雯幽幽一叹,“咱俩命一样,我爹死得早,娘为了养活弟弟,就把我签了死契。香玉也是死契,倒是竹兰姐和宛如她们命好,亲人都是二房下人,死契活契都一样,求了太太就可以回家去。不像咱们有家不想归,回去了也是被逼着卖给人家的命。”

    正在这时,徐青莲和萧雨诗结伴而来,麝月赶忙迎了上去,晴雯则掀起帘子进了书房,很快徐灏走了出来。

    萧雨诗说道:“打牌本以为会输,不成想太太她们有意哄老太太开心,一场下来都被我得了,足足百八十两银子,我有心还回去,长辈们笑了笑就那么散了。这钱我可不敢要,怎么想个方儿好呢?故来寻你商量下。”

    徐灏似乎有些心事,说道:“明天我要出门一趟,大约得一两个月。这样,赢的钱分出一份来作为翠桃的随礼。剩下的再分作三份,一份留着打点老太太身边之人,一份请个戏班子来家请全家人热闹几天,最后一份你自己留着用。”

    萧雨诗说道:“我有钱使,最后一份银子就用来置办几桌酒席好了。”

    徐灏看了眼表妹一眼,皱眉道:“你的月钱都被舅妈拿走了,当我不知嘛?以前你住在这边,银钱上头谁也不敢为难你,有大姐小妹和你住一起,我就没说什么。如今你住在老太太屋里,那边尽是些眉高眼低的,做什么事都得先给赏钱,除了月兰谁会帮你?行了,叫你留着就留着。”

    “那好吧。”萧雨诗遇见表哥就像是白雪遇到了太阳,一句反驳之言都不敢说,只有化成水的命了。

    徐青莲暗暗摇头,刚才来时她也是这么说的,奈何表妹性子要强,受了委屈从来不开口,因此才和她一起过来,果然弟弟一句话,就能令她乖乖听从。

    这将来可怎么办呀?弟弟的风流债似乎是越欠越多,这一辈子恐怕都还不清了。

    说了一会儿话,眼看天色已晚,徐青莲要送萧雨诗出园子,临走时说道:“表妹的事有我,不用担心。”

    徐灏忽然伸开双臂抱住了她,顿时把个徐青莲惹得柔情满腹,轻轻反手搂了下弟弟,怜爱的柔声道:“好生照顾自己,平安回来。”

    徐灏松开手,精神奕奕的道:“竹兰她们也一并交给姐姐照顾了。”

    “放心吧。”徐青莲嫣然一笑,转身盈盈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田地和嫁妆

    因李秋即将成亲,没有随着徐灏以奉旨公干的名义悄然离京,一直忙着在家里打造家具收拾新房。

    新房有两处,京城府里和魏家村的庄子里,把李秋忙的脚不沾地,一年来少爷赏赐的银钱花的七七八八,不剩下多少。李秋为人孝顺又考虑到兄弟姐妹众多,而且同辈兄弟里就属他跟着少爷最体面,如今更是在徐家里的地位仅次于他爷爷李老爹,走到哪谁不争相逢迎?

    所以全家人都指望着他呢,别说和家里伸手了,平日亲戚们有什么三灾六难,谁不是朝他张口?这不昨晚老家来了人,糟了蝗灾过不下去了,面对亲戚们的一脸期盼,李秋脑袋一热就把仅剩的十五两银子给了人家。

    李秋心里琢磨着钱的事儿,按照少爷临走时的嘱咐,从燕王门下的商号里领了八千两银子回来,路上坐在不停颠簸的马车里,低头看着面前打了封条的银箱,轻轻叹了口气,一回到徐府,直接当面交到了萧氏手里。

    花厅内,李秋说道:“太太没什么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萧氏手里捏着女儿孝敬的一百零八颗玛瑙念珠,笑道:“等等再走,我这儿有好东西你拿回去。”

    原来李秋作为徐灏头号心腹,内宅姑娘们几乎都和他打过交道,又念着徐灏本人,是以或多或少的都准备了些贺礼。

    萧氏有感于李秋鞍前马后的照顾儿子,特意准备了六十两银子和四匹绸缎,徐青莲和翠桃绿竹每人五两和几套新衣服,翠云翠柳和萧雨诗每人二两和几件首饰等,红叶最大方出了三十两银子。

    月兰等丫鬟都时不时求过李秋帮着采买东西,李秋每次总是尽心尽力,人人记着这份情,因此每人一两半两的和几套旧衣服。内宅有体面的丫鬟不少,如此加起来的银两很多,李秋双手捧着沉甸甸的礼物,暗道真乃及时雨雪中送炭,心里高兴坏了,连连道谢。

    他前脚刚走,后脚朱巧巧带着一大群仆妇进了来,她出手更大方,一早就派人赏了李秋二百两银子,奖励其对徐灏忠心耿耿。当然已经被李秋都给花没了。

    萧氏招呼朱巧巧到自己身边坐下。等小丫鬟献上茶来,含笑道:“我寻思着找你商量下嫁妆的事,翠桃早前置办过,放在了大太太手里,你手里可有昔日的单子?有的话就好生瞧瞧,还需要什么尽早准备好。此外还有青莲的嫁妆,我这几日也写了个单子,你看看还缺点什么。”

    朱巧巧双手接过来,问道:“大概得需要多少钱?因最近和红叶搭股。我手里没多少现银了。倒是账房里有两千多银子可以动用,月钱已经发下去了,一时半会的也没个用处,万一需要用钱时。媳妇自会想办法把亏空补上。”

    萧氏笑道:“灏儿留下了八千两银子,加上我攒下的体己,足够两个丫头所需了。”

    朱巧巧一愣,暗道老三不声不响的好大手笔!随即心里动怒。敢情这混球又瞒着自己,等他回来后这次一定不能轻饶了,再不能像以前几次轻拿轻放的。不然他不长记性,这没良心的兄弟,枉自老娘白疼你一场。

    说实话她真不想拿自己的钱来置办嫁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今后那都是人家的媳妇,凭什么做嫂子的花钱?要是千八百两就罢了,就怕太太疼闺女狮子大开口,更怕傻兮兮的老三大手大脚,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婚丧嫁娶是最能把家底折腾没的大宗。

    这些日子朱巧巧还为此发愁呢,没少旁敲侧击的提醒老三别太仗义,一味记着姐姐们的好,却把家里给坑苦了。没想到人家面上不说都记在心里,竟然一文钱都不动家里的,自己提前预备好了。

    徐灏到底是徐灏,永远不能看轻了他,想到这儿朱巧巧叹道:“灏儿有心了。”说完拿起单子仔细看去,见上面写着六十四台箱笼,一百八十八件桌炕椅杌,四十八具衣柜大床等,竟是要清一色梨花木打造,一百八十八台古玩瓶炉茶酒器帐幕等等等等,闹得朱巧巧都看迷糊了,赶紧往下扫去,见春夏秋冬用的绫罗绸缎,各式衣物等不可胜数。

    朱巧巧微微动容,粗略估算了一下,凭此就不下一万两白银了?心说一声好家伙,显然大头还在后面呢,抬起头来吃惊的道:“不是做媳妇的说话不中听,加上请工匠的钱和吃喝等杂七杂八的花销,少说也得个一万四五千两呢,太太您真打算豁出去了?您可千万别是因灏儿而死要面子活受罪,把自己一生积蓄都给折腾干净。”

    萧氏笑了笑,感叹的道:“此乃我们全家人的意见,灏儿说他成亲时无需家里准备什么,红叶自己又不缺钱,闹得我做母亲的只能把所有心意都给他们大姐,这能够让她嫁过后风光体面,哪怕为此散尽家财也值当了。这还是一起瞒着青莲呢,要不然她肯定不会同意,你可千万别走漏了口风。”

    朱巧巧只觉得心口里暖暖的,回想自己嫁人时,故世的父王何尝不是恨不得倾其所有?以至于今日自己衣食无忧,只可惜自己不是二房的媳妇,瞧瞧人家看看长房?可叹当初真是鬼迷心窍瞎了眼。

    想起了父亲的朱巧巧红着眼眶继续看了下去,一见之下震惊的道:“老天爷,一万亩田地?太太您不是写错了吧?”

    朱巧巧这下算是彻底晕了,她堂堂郡主不过是千亩良田,徐家倒好,大小姐出嫁竟是万亩!整整比她多出来十倍。早知徐家私底下富可敌国,自己何必傻乎乎的养着他们全家呢?朱巧巧顿时愤怒了。

    不过萧氏得意一笑,低声解释道:“其实这陪嫁的田产,只有五百亩是真正的好地,位于北平近郊。而那些都是些无主的荒地,而这些又算啥?灏儿那混小子手里还捏着十几万亩的土地呢。”

    朱巧巧心中沸腾,忙问道:“哪来的,位于哪里?灏儿他不要命了,敢大肆购置田产。”

    萧氏笑道:“他哪有那胆量?实话和你说吧。这些田产都是在辽东一带,那里无主的土地多了去,十两银子就能买到百八十亩,不过花费了五千多两银子,宁王殿下就半卖半送,指着地图给他划拉了老大一片,灏儿说要不是担心遭人非议,别说十几万亩,就是几百万亩都是小菜一碟。”

    “原来如此。”朱巧巧哭笑不得的道:“辽东那等不毛之地,地再多又有何用?除了被发配的罪人和边军。谁愿意去那长久定居,灏儿实在是乱弹琴。”

    萧氏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灏儿却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辽东早晚会成为大粮仓,就算眼前看不到好处,可是那里山多地多,有的是宝贝和什么矿产,只要经营得当,比起关内江南等富饶之地来。其实辽东才是真正的风水宝地,敢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叫本事。”

    朱巧巧叹道:“那就让他随意折腾去吧,可是这一万亩田契委实吓死个人。可不能被朝廷知晓,不然按照亩数催讨赋税,拿什么给人家?”

    萧氏笑道:“不妨事,这些地都是登记造册的。注明了乃是关外,连人都没有呢,官府又能说什么?等去了人耕种再说。灏儿说将来朝廷会鼓励百姓去关外开垦荒地。起码二十年不用上缴一粒粮食。”

    朱巧巧惊讶的道:“难怪了,他倒是看得长远,不惜为此早早出手。可是没听说过呀。”

    “谁知道呢,反正他自有计较就行了。”萧氏不以为意,如今她对儿子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既然老三这么有本事,朱巧巧就觉得无需再担心钱财了,遂兴致勃勃的和太太讨论起嫁妆来,结果两个败家娘们把最贵重的金银首饰添了又添,以至于后来令徐灏为之措手不及。

    这边王氏也在给女儿筹备嫁妆,吩咐下人打开库房,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搬出来整理。还好放置的时间不长,平日里又有下人打扫,家具箱笼等看上去有**成新,清洗刷漆什么的来一遍,不仔细看就和新的无异。

    王玄清觉得肉疼,就说道:“陪嫁的田产给多少亩?一旦给多了,等翠云翠柳时面上会不好看,首饰绸缎什么的孩儿觉得已经足够了,反正那边说好了会准备,再来就是下人了,打发几户过去得好生思量下。”

    王氏抚摸着红木打造的衣柜,说道:“好歹翠桃乃嫡出小姐,嫁妆多了些谁还能说什么?就像你说的,反正翠云翠柳有那边掏钱,管她呢?田地就算了,公主府不缺这个,倒是下面人家太多了,正好借机多打发走一些,此事交给你了,有那好吃懒做的,全家统统随着嫁过去。”

    王玄清嘻嘻一笑,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明知将来随着公主故世,皇庄俸禄什么的都会被取消。翠桃如果不为此仔细谋划,李家持续奢华度日的话,保不准家里一下子就会穷下去了,却故意没有讲出来,任由太太自以为是吧。

    忽然王氏瞅着一句话都没说的媳妇耿氏,奇怪的道:“平日里就属你话多,今日怎么成哑巴了?”

    耿氏赶忙强笑道:“是在为二姑娘感到开心,想奴家嫁过来时,家里为了嫁妆不知吵了多少次,为了一件物件都互不相让,想想就令奴家心酸。谁知到底是太太心疼二姑娘,这么多的好东西看的奴家都花眼了,真是万万不敢比。”

    王氏心里得意,面上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这些我还嫌少呢。要知道当初巧巧嫁过来时,那嫁妆多的才叫吓死个人,因此你今后千万别和那泼辣户较劲,顺着她讨好她则好处多了。就是你二奶奶带来的嫁妆也不少,比你家送来的那点穷酸玩意,贵重何止百倍?不行,我今晚就得过去看看二太太有什么打算,可不能让翠桃吃了亏,被娘家耻笑。”

    耿氏如今最怕见到的就是大奶奶了,刚要推说有事在身,就听王氏不容置疑的道:“晚上你陪我进京去,到时你好生奉承着你家大奶奶,如果能把她哄回来,我赏你一副金镯子和两匹上好绸缎。”

    “是。”老大不情愿耿氏无奈答应。

    王玄清忽然说道:“肚里的孩儿即将出生了,母亲您别忘了请老祖宗赐名,这几天我想去寺庙李烧香礼佛,求佛祖保佑我母子平安。”

    王氏点头道:“我记着了,话说这是咱家长重孙,名字上头可万万不敢马虎。汶儿这一辈学的是皇族,金木水火土呢,该轮到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斗气

    听闻徐家小姐要出嫁,一些亲朋好友免不了提前送来随礼,基本都是送到了长房手里。这在外人看来,长房就代表着徐家,而且二房远在京城往来不便,礼单上写明是双份就可以了。

    王氏这下动了心思,悄悄派人放出了风声,果然萧家村家家户户都送来贺礼,谁也不会刻意分别什么长房二房,即使大多数乡亲们都是因徐庆堂父子而来。

    倒是如今徐汶乃堂堂府军前卫带刀官,临近村子的很多士绅有意巴结,也有侍卫同僚赶过来随礼的。

    王氏乐的心满意足,把所有礼物照单全收了不说,还故意走了一趟京城,对老太君和萧氏埋怨说为何这边就守口如瓶呢?闹得亲朋好友都以为是翠桃自己要嫁人呢,倒是有几家随的双份,过几天就给送过来。

    老太君和萧氏对此并不在意,笑言就这么着吧,可不能再让人家跑一趟腿再随一份礼物了,因此京城这边就没有声张,并嘱咐下人们不要乱说出去,反正徐青莲要远赴北平完婚,等事后再通知亲戚们过来补一顿喜酒就完事了。

    却说就因为此事,李秋最近被长房大管家王福的亲孙子王玉给嘲笑了,笑他跟了三少爷好处没捞到多少不说,连点面子都没有,竟然没有人给他送礼。

    原来王玉和李秋选在了同一日成亲,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年纪相仿身份相当,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一直以来,王玉因跟着大少爷徐汶,处处压了李秋一头,这一两年则因为徐灏的强势崛起,李秋成了这一辈中最炙手可热之人,王玉嫉妒之余,挖空心思总想要扳回一城。

    成亲需要花钱需要体面。王玉就借此事和李秋较上了劲,扬言一定要比对方操办的风光。李秋虽然不服气,但是他跟了徐灏这么久,学会了稳重低调,遂把此事放在心里没有四处张扬,连少爷都没提起过,闷着头打算凭着自己的能力筹备婚事。

    而王玉凭借家里和大少爷的帮衬,总共花了不下四五百两银子,大张旗鼓的打造家居装饰新房,甚至还修了个小花园。原以为李秋不是对手。谁知李秋自己手里有钱,光是一年得到的各路打赏,加起来就不下百八十两银子。

    这还不算徐灏有事没事赏下来的,去年走了一趟北方,燕王妃没少赏他,沐夫人和沐凝雪更别说了。

    王玉新盖了一座院子,不想李秋有两处新房,因没有花园,大家算是打了个平手。王玉置办了被褥衣料等。李秋和自家绸缎铺子的掌柜伙计太熟悉了,平价买了一堆。王玉托人打各地捎回来很多好玩意,李秋就近打红叶的铺子里,天南海北的东西什么没有?

    王玉干脆花重金买回来金银器皿和各种头面首饰。得意洋洋的送到了女方家里。李秋不甘示弱,就找到宗人府的官员,用极低的价钱请工匠打造了些首饰,一样送到了女方家里。

    如此一来。李秋手里没钱了,仅剩的十五两银子给了老家人,王玉同样把家里的钱花了个精光。没能力再给他挥霍了,为此王家同辈都闹得很不愉快,认为长辈们偏心眼。而李秋父母对儿子和王玉斗气很不赞同,儿子花了那么些钱,没有必要家里再陪着他置气,反过来劝李秋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李秋孝顺就答应了。

    倒是王玉不甘心跑去找徐汶造谣,说李秋有意让他在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连带着也让所有人都知道,大少爷您就是没有三少爷有出息。

    徐汶很生气,为了面子又给了他二百两银子,王玄清得知此事后有心小小报复一下,也赏了二十两下来,正巧赶上各家前来送礼,王玉就特意跑到大门前迎客,来的人不好不给些赏钱。

    凭此王玉出手豪爽,购置的家当就比李秋体面很多,有事没事到处吹嘘,渐渐家里就传开了,闹得人人都说王玉就是比李秋强,三少爷也不过如此云云。

    李秋听闻非常愤怒,自觉他丢了脸没啥,可是不能给少爷丢人现眼,是以最近一直闷闷不乐。不好意思和家里张嘴,又不想仅仅为了自己的面子而对徐灏说出来,更不想和好友们借钱,没的渲染的人尽皆知,给少爷脸上抹黑。

    不想今日得了内宅的随礼,足够和王玉一较长短了,李秋高高兴兴的回了家,没等想好该买什么,有客人来了。

    原来是沐皙随着徐灏离京,临走时命人送来了二十两银子。沐皙消息灵通,私底下为了帮李秋一把,告诉了几个人,如此陆陆续续就有护卫同伴和大内侍卫中相熟之人,纷纷专门前来助阵,整整一下午就收了不下二百份礼物,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每一刻都有人拎着礼盒登门,为此徐家人都惊呆了,人人感慨李秋太有面子。

    甚至连沐家管家都听到消息,代自家夫人和小姐少爷随了二百两银子,消息传出来,下人们羡慕不已,气的王玉跳脚,在家里狠狠发了一次脾气。

    问题是这还没完,第二天一早,燕王府管事公公亲自登门送上三份厚礼,二份是给徐家两位小姐的,一份竟然指名道姓是给李秋的,那公公当着很多人的面前,笑言和李秋乃是老相好了,李秋是贵府三公子的左右手,王府岂能不表示一下?

    更惊人的还在后头,李景隆等平日和徐灏交情不错的勋贵子弟们,因酒席上有人说起徐灏大姐要成亲了,因此无不派人送来贺礼。毕竟李秋整日里随着徐灏到处走动,办事基本都是由他出面,是以人人都认得他,给徐家小姐随礼之外,不看僧面看佛面,李秋一样有份。

    此外还有徐家未来的姑爷张辅,自打和徐青莲订亲之后,格外留意徐家的动静,知道李秋乃是徐灏的心腹,因此专门写信托付在京城的侍卫代为送上一份心意。而徐灏早先去燕王府时,李秋常和侍卫们一起打屁聊天,有了几分交情,眼看张辅都送了礼,又因为徐灏的缘故,大家伙觉得不好不表示一下,是以每人半两银子一并送了来。

    又有张亮薛文等同窗,周鹏张鑫等好友不知打哪听说了此事,立刻办了一份礼物送来,自然同样少不了李秋的。

    此事当即轰动了整个徐家,要说过年时亲眼目睹络绎不绝前来送礼的大场面,那是因为三少爷当时官拜锦衣卫镇抚使,而如今区区从六品的寺丞,竟然还有这么多勋贵和朋友专门随礼,可见少爷交游广阔的传闻半点不假。

    正当下人们认为此事告一段落,李秋完胜王玉之时。第三天鹤寿侯张羽小侯爷亲自带着人来了,当面送上三份贺礼,银子等礼物不说,其中有张月云亲手缝制的礼服二套和若干饰品,是专门送给徐青莲的。

    下午行太仆寺的牛马两位大人及其官吏的随礼到了,一样没少了李秋的那一份,谁叫他最近天天在衙门外的茶房里坐着的,来来往往的官员都认得他。

    官场上格外注重这些小细节,有时比起官员本人,下面人更要受到重视,亲信亲信!打好交情比面对官员更有用,因为没有人比亲信更清楚自家主人的脾气和喜好。

    世事就是这么一回事,一旦有人挑头很快就会传扬的人尽皆知,何况是脑门上长着天线的官场呢。太阳公公没等落山呢,来自兵部等一些衙门的礼物就到了,当然每份礼物都不厚重,就和过年时一年,最多价值不超过三两银子。

    驸马王宁和其他驸马都和徐灏很熟悉,即使是仇家欧阳伦表面上也不会小气了;府上三叔徐膺绪夫妇和四叔徐增寿夫妇以及大伯徐耀祖的夫人,各家王府王子总之认识徐灏的皇族,耿家郭家以及其他勋贵,竟然多多少少都表示了一下。不知何故,每家除了送给徐家二位小姐的贺礼之外,都点明要赏赐李秋本人一份礼物,貌似徐灏身为帝王心腹的真实身份,瞒不过京城里面的有心人,因此纷纷借此事来示好。

    徐家上上下下已经从震惊转为麻木了,徐灏的伟岸形象再一次无限拔高,每个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输的灰头土脸的王玉,王玉恨不得一头撞死。

    就这样在徐灏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官场上本着别人送了那我就不能不送的理念,或多或少的都表示了下。积少成多,李秋这下彻底赚翻了。

    王玉终于服气了,事实面前想不认输都不行,大少爷总不能为了颜面而砸锅卖铁吧,再说即使掏出几万两银子又如何?比得上人家送礼的各路神仙?那才是最有面子的。

    正当王玉准备偃旗息鼓的时候,此事却激怒了徐汶,不争馒头争口气,身为徐家长子长孙,无论如何都要较量到底。

    当夜徐汶喊来了狗头军师徐济,兄弟俩一合计,第二天分头行事,很快徐汶拉来了上十二亲卫的赞助。一些相熟官员和侍卫碍于身份不好不表示一下,犹豫了下连礼物都没送,就是送上了一张没署名的礼单,而徐汶要的就是虚名排场而不是实质上的钱财。

    此外徐汶在京城里的朋友也被动员起来,都是些好事的年轻人,银子没多少礼单却做的格外花哨显眼。而徐济搬动了国子监的师长学子们,比起崇尚低调的官场来,士林没那么多顾忌,钱没有可附庸风雅的东西多呀,各种诗词歌赋随着名帖纷至沓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完胜

    自古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王家收到了一份份的雅致礼物,无不出自京城乃至地方有名的才子之手,这可比收到钱财更加令人惊喜,徐家人的想法顷刻间就发生了变化。

    “好多有名望的读书郎专门贺喜呢,长房如今可成了咱萧家村首屈一指的书香门第!这些年,也唯有萧家可与之比拟了,真令人羡慕。”

    “谁说不是呢,听说国子监的祭酒大人亲自提笔写了佳偶天成,王家视若珍宝,裱好了悬挂在新房里。国子监祭酒何等人也?非当世大儒不能当任,得他墨宝,想必王家祖坟冒了青烟。”

    随着老婆妇人对此议论纷纷,一时间王家觉得倍有面子,走到哪都挺胸仰头的,长房人人与有荣焉,艳羡的话语此起彼伏。

    而二房这边则颇不以为然,羡慕归羡慕,却都一致认为李家才是真的得了光彩。原因简单,王家几代人中也没出过一位读书人,长房唯独二少爷算是个读书人,沾了少爷的光而已,徐家是富贵不假,都万万当不起书香门第的称谓,更遑论王家了。

    相比之下三少爷还考中过童生呢,要不是后来改换武职,将来不难考中秀才,前来贺喜的人中一样有秀才举人,再说官场上谁不是进士出身?

    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长房二房间互不相让。徐汶很得意,起码经此一事,谁也不会说他不如老三了。

    倒是王玉像打了鸡血似的,生怕李秋再搬来几位状元公锦上添花,急巴巴的跑到京城示威。此时正洋洋得意的站在李家门前,又开始大肆吹嘘自家少爷多么的有面子,而自己一样交友遍京城,试图挽回颜面。

    二房下人起初频频哄笑他,王玉满不在乎。不停讲诉很多亲身经历的见闻,渐渐就聚过来很多人,就当是听说书先生解闷了。

    李秋隐隐有些不安,自己一介下人,貌似成个亲闹出的动静太大了,要不是有两位小姐的亲事挡在上面,这么闹下去很容易引出麻烦来。

    如此李秋任由外面的王玉吹牛,他拉着李家人都躲在屋里,此举反倒是令王玉越加兴奋,认为李家是服软了。吐沫横飞的滔滔不绝。

    对着一群妇女自吹自擂的好半天,飘飘然的王玉说话开始不经大脑,也为了彻底击败李家,竟鬼使神差的嬉笑道:“你们瞧瞧,李家一个个都做了缩头乌龟。哈哈!自觉比不上我王家之外,一定是得知了新媳妇非完璧之身了,要不然怎么连个面都不敢露?”

    此言一出,妇人们全都惊住了,马上有婆子沉声道:“此话当真?那周家媳妇可是你长房之人。出了丑事你脸上也不好看。说话得有真凭实据,你若敢血口喷人,别说三少爷眼里不揉沙子,李秋要是恼起来。非得找你拼命不可。”

    王玉不屑的道:“我血口喷人?不是我王玉自揭其丑,大家也都不是外人。两位少爷什么风流脾性谁不晓得?身边稍微有点姿色的丫头谁没被受用过?他媳妇珍珠人如其名,生的像朵花一般,起先是在二少爷身边做丫鬟。后来又去了大少爷屋里,先后经过两道手呢!此事长房那边谁不知情?无非就是亲戚里道的都不说而已。

    要不然我为何非要娶外面人家的闺女?就因为长房但凡有点姿色的丫头就没个完璧的,老子可不想做王八。”

    那婆子和周围的妇人面面相觑。都觉得王玉此言不假,关于长房那边的风言风语,平日里还听的少了?

    婆子叹气道:“怪道的,我早先就三番五次的提醒过李家嫂子,别去和那边联姻,就没个正经丫头。如今好了吧,娶回来个人尽可夫的贱货。”

    王玉得意的大声道:“就算李家再有面子老子也不稀罕,等来日洞房花烛夜后,媳妇竟然是个能征善战的,李秋你就坐享其成吧!哈哈,别忘了去给两位少爷磕头道谢,辛辛苦苦把你媳妇调教成才,省了你多少力气?”

    屋里李家几个小子闻言暴怒,就要一起出去揍王玉,李秋伸手把弟弟们给拦住了。

    李冬怒道:“三哥这你都能忍?”

    李秋铁青着脸,缓缓说道:“你们未来嫂子不是那种人,此事长辈都知道,珍珠就是因不愿从了二少爷被打发去了大少爷那边,后来为了保住清白,求了大太太放了出来。”

    李冬气道:“那更不能任由王玉那厮胡说八道,我要宰了他。”

    李秋压抑着满腔怒火,冷静的道:“这事已经闹得不像话了,再伤了人还不得传扬出去?众口铄金,你嫂子的清白就永远都解释不清楚。你们放心吧,有昔日少爷请产婆当众检验秋香,今次珍珠为了证明自己,也只能委屈一下,等把婚事办完了,我绝饶不了王玉。”

    就这样李家继续忍耐,王玉继续信口雌黄,惹得下人们都认为确有此事,二房人们都同情起了李秋。尤其是李家婚事操办的越风光,就越意味着丢人现眼。

    话说徐汶和徐济哥俩万万没想到,一时冲动大肆宣扬的后果,就是被官员给检举了,也是他俩从没涉足过官场,不知这里面的深浅。

    官员之间有人情往来不要紧,此乃人之常情谁都无法免俗,这方面就连帝王都没奈何。可是你得守着官场上的规矩,大明立国这些年,就没听说过谁家主动为了收礼而收礼的。

    明朝中后期倒是有王振严嵩等奸臣主动大肆收取贿赂,问题如今乃是明初,即使是那时也有的是官员进行弹劾,至于有没有用就两说了。

    幸好徐汶哥俩虽然不大懂得官场规矩,其他人都明白的很,没有留下贿赂的证据,顶多是些礼帖和薄礼,再说一个侍卫一个秀才,即使送上厚礼又能如何?

    是以朱元璋并不重视此事,随便派人一查,敢情就是徐家三兄弟没事找事玩。纯粹为了面子显摆而已,而且徐灏本人还没参与其中,事发之时人已经离开京城了。

    送礼的官员里面,大臣勋贵是不少,问题是公侯王卿确实和徐灏有着人情上的往来,各家婚丧嫁娶时徐灏几乎都去过,属于光明正大的礼尚往来,至于一些普通官员都是些不值钱的土特产,所谓法不责众。

    朱元璋敏锐的发觉此事很有蹊跷,这么多位官员同一时间给徐家送礼。明面上是礼尚往来,实际上大有文章,似乎隐隐间有要徐灏好看的深意在里面。按照以往处置此等事的惯例,此等招摇之人往往会丢官罢职。

    老朱同志认为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些年来因贪污受贿处死的官员太多了,是以文武百官都有怨气,因此纷纷借此事来发泄一下不满。

    朱元璋国事缠身精力每况愈下,没心思追究此事,想等徐灏返京之后再说吧。到时当面斥责一顿,警告他下不为例,而徐汶徐济哥俩因身份地位太过无足重轻,压根就不放在皇帝眼里。

    晚上和张美人闲聊时。就把此事当做一桩趣闻说了出来,张美人当即表示要力挺侄儿,貌似理由和很多人都一样,纯是为了情面和义气。老朱同志当时心里一动,没有出言反对。

    正当王玉继续吹嘘的时候,有人大喊道:“快派人去禀报夫人。宫里来人了,快大开中门迎接。”

    这一声喊叫,唬的徐家上下乱成了一团,有的人跑向大门口,有的人则往内宅飞奔而去。

    李秋黑着脸跑了出来,狠狠瞪了眼一头雾水的王玉,赶忙冲到大门前,看清来人的穿着品级,叫道:“都慌张什么,此乃内侍公公,不是传旨太监,无需准备香案惊动老太君和夫人她们。”

    徐家下人顿时心情放松下来,又有人跑去通知内宅,正鸡飞狗跳的千寿堂渐渐归于平静。

    王玉见状奇怪的道:“内廷的公公来咱家做什么?”

    李秋清楚这一准是宫里张美人的身边之人,没有解释,走上前去请人家进府。

    那公公大概三十岁左右,白面无须文质彬彬的,含笑抬脚打侧门进入,身后跟着八个小黄门,抬着一旦用红绸子包裹的礼物。

    一进来,公公明知站在面前的乃是李秋,却故意大声问道:“哪位名叫李秋,出来说话。”

    李秋一愣,忙说道:“小人就是。”

    公公笑了笑,看了看周遭纷纷聚过来的下人们,很满意惊动了这么多人,稍微等了片刻,人更多了,扶老携幼的都赶过来瞧热闹。

    公公不紧不慢的道:“咱家今日来此,是专程奉陛下和张娘娘的好意,听闻贵府老太君的孙女即将出嫁,表示一下礼敬长者的心意,非是旨意,就无需惊动老太君出来接旨。”

    徐家人顿时沸腾了,竟然连皇帝都来送礼,这份荣耀就连府上都从来没有过,而且指名道姓点出李秋的名字,可想而知根子是出自三少爷身上,这下子李家算是得了天大的面子,再没有比这更风光体面了。

    王玉早唬的面无血色,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早知李家能搬动陛下出头,何苦一门心思的斗气呢?这下完了,不但自己从此要沦为全家笑柄,被笑话自不量力,更是和李家结下了大仇。

    那公公轻轻抬了下手,顷刻间人们安静了下来,人人都竖起了耳朵,微笑道:“张娘娘听闻徐大人的亲随李秋也要娶妻,因娘娘认了徐大人为干儿子,顺便托付咱家赏赐一份心意,一套吉服送给新郎官,一套首饰送与新娘子,还请笑纳。”

    下人们越发吃惊和欢喜,这有了娘娘的提携,李家可谓完胜王家了,二房也因此大可脱离出来自立门楣,三少爷也有了独立支撑门户的名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朱巧巧的左膀右臂

    话说王玉灰头土脸的返回萧家村,他的小院位于徐家西侧的小巷子里,还没等进门,就被珍珠她娘带着三姑六姨拎着棍棒劈头盖脸的一顿好打,珍珠舅舅哥哥等男人堵在巷子口,不让人进去。

    结果揍了个臭死,等闻讯赶来的王家人一拥而上,总算把奄奄一息的王玉给救了出去。双方同样人多势众就没有打起来,争吵了半天一起去大太太评理。

    此时王氏也听说京城那边连皇帝都出面了,哪还敢和珍珠家计较?好言好语的劝两家要以和为贵。而珍珠性子烈非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王氏遂找来两位产婆进屋里一检验,完璧之身!如此王家只能自认倒霉,谁叫是王玉造谣来着?

    很快消息传到京城徐府,人人都来李家贺喜,大赞珍珠是个好女孩,李家有眼光云云,说的李秋一脸阴霾尽散,高兴的请大家伙吃席,院子里连开了六七桌,热热闹闹的吃喝到了半夜。

    而此时徐灏正在赶往荆州的路上,第二天夜里于驿站里收到快马传信,里面有老朱同志的几句严厉训斥。

    得知家里发生的事后,徐灏哭笑不得之余也暗暗庆幸,没想到险些稀里糊涂的丢了官,明显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不然哪能这么巧,所有人都赶在一两天内送礼?

    幕后是谁不用猜,除了朱允炆外没人能做到一呼百应,当然朱允炆本人不会出面,十有**是其心腹兵部尚书齐泰干的好事,也只有齐泰能指使马牛二位大人。

    原因也不用猜,一来负责调查秦王的案子,二来和燕王府关系匪浅。自从当日在乾清宫和朱允炆对话之后,一直没有主动投靠对方的意思,自然会被视为眼中钉。

    徐灏压根没有脚踩两只船的打算,不想对朱允炆虚与委蛇。他认为站队就要站的彻底。宁可摆明车马的承认自己亲近燕王府,也不能妄图两头讨好在京城里玩走钢丝的危险游戏,不然朱棣认为自己在京城的作用更大,指使当双面间谍的话,小命可就朝不保夕了。

    老朱同志在世的时候,只要不对朱允炆造成威胁,性命还是有保障的。这几年最好也不要无故挑衅他,老老实实的做几年寺丞,找个机会调到北方养马去。

    第二天一早,徐灏继续启程赶往位于荆州的湘王府。代帝王暗访下当地,和湘王见上一面,然后马上要西进巴蜀去会一会敢和自己争女人的蜀王次子,当然最好是令朱悦燿知难而退,徐灏最终的目的地是云南沐府。

    因当地少数民族头人造反,徐灏主动请缨以视察云南的名义,奉了老朱同志的口谕离京,谁让他还暗地里兼着锦衣卫的差事呢,也算是公私两便。

    话分两头。李秋经过珍珠证明清白一事,顷刻间就把对竹兰的暗恋全部转移到了未婚妻身上,为了表达敬意并安慰珍珠,寻思着送些好东西过去。

    一早出门往内宅而来。半路上遇到了本家少爷徐溶,话说徐溶和死了的徐汉乃是堂兄弟,当日一起打凤阳老家搬过来的。

    前文徐汉对朱巧巧有非分之想,又死命巴结徐汶。自以为聪明的两头讨好,结果稀里糊涂的送了性命。

    而徐溶则一心一意的奉承朱巧巧,朱巧巧倒霉时他没有和别人一样趁机落井下石。还时不时的跑过去大表忠心,凭此渐渐成为朱巧巧的左膀右臂之一,另一位是出生在京城的徐家子弟,名叫徐沂。

    说起来不管是徐溶还是徐沂,都和徐家乃是出了五服的远亲,只因徐家发迹后,亲戚们大多把孩子的名字随了徐灏这一辈,名分上是徐家少爷,实则按照远近亲疏,没有徐家有头脸的管事下人来的富贵体面。

    朱巧巧入住京城后,就带了他两家随着而来,并替两家购置了宅院。而昔日那一群巴结奉承之人,因失势时统统倒向了太太一边,被弃之如敝履。

    其实徐溶和徐沂也是没办法,二人算是同命相怜,徐溶今年十七岁,父亲早在他小时候就病死了。徐沂今年二十五岁,他爹在洪武五年第一次作为徐达的亲兵北伐蒙古,也就是那一次徐达生平首遭败绩,被北元军伏击阵亡了万余人,死在了战场上。

    二人自小被寡母艰难抚养长大,好在有家族供应的一份钱粮,倒是没受过什么苦,但也没享过什么福,没有父亲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没能力购置恒产,手头时常拮据不方便,自然在族里没少受到欺负和轻视。

    当日闻之大奶奶被关了起来,二人格外紧张,他们清楚以自己在家族里的地位,即使跑去投靠太太和徐汶徐济,人家也不会稀罕。想着朱巧巧到底贵为郡主,是以干脆一条道走到黑,暗中通风报信送些吃的用的穿的。

    一念之间自是换回来丰厚回报,徐家这么大的府邸,有的是赚钱的差事可做,二人短短时间内,就赚了不下百两银子,家里母亲跟着受益,再也不用给人家缝补衣物做活了。

    身穿簇新绸缎长衫,拿着柄折扇的徐溶一见李秋,马上笑道:“正想去找你呢。”

    李秋微微躬身,说道:“溶少爷你找小的有事?”

    徐溶神态亲热的拉着他走到一边,说道:“你可别自称什么小的了,我担不起,连娘娘都记住了你名字,该我管你叫爷。再说你跟着老三,咱俩今后就以兄弟相称。”

    李秋笑道:“那可不万万不敢,怎么说都主仆有别。您就直说吧,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忙。”

    徐溶满意一笑,笑嘻嘻的道:“昨日我带人进了园子里,这不眼看到冬天了,给老三的绛雪斋糊裱油漆,姐姐们都回避了,打发一个名叫宛如的丫头出来应付。不瞒你说,我一眼就看中了她,想拜托你打听一下那是谁家的闺女,我知道老三的规矩。打听清楚了得等他回来,当面求他成全于我。”

    “宛如?”李秋神色古怪的道:“你是打算收她做妾?那我可直说了,肯定不行,少爷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徐溶收起笑容,正色道:“我是打算娶她为妻,明媒正娶。”

    李秋说道:“怪了,放着好人家的闺女不要,你娶丫鬟为妻?”

    徐溶点头道:“我家的虚实你也知道,没什么积蓄,攀不起好人家。再说宁娶大家奴。不娶小家女,谁不晓得老三房里的姐姐们个顶个的出挑利落,读书识字待人处事都没说的,等闲人家的闺女谁比得上?”

    “那倒也是。”李秋自得一笑,随即摇了摇头,“可是那宛如才做了不到一年的丫鬟,她肯定不愿意年纪轻轻的放出来嫁人。”

    徐溶苦笑道:“这倒无妨,我就是想打听清楚到底是谁家的,然后说给老三知道。以老三为人定不会今后纠缠于她。这边我好生在大嫂手底下做两年事,多攒些钱好娶她过门。”

    李秋忽然乐不可支的道:“实话告诉您,那宛如不是别人,乃是我堂妹子。乳名叫做小月,进了内宅后取名香月,有一次被大奶奶改名叫了宛如。”

    “哎呀。”徐溶惊喜叫道:“原来是你妹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得了。我先管你叫大舅哥吧。”

    李秋笑着摆手道:“别别,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少爷立下过规矩。他身边的丫头自己可以做主,万一小月看不上您,那时谁也没辙,即使是少爷也没法子。”

    徐溶回想起昨日和小月见面时的点点滴滴,当时俩人间似乎心有灵犀一样,每每目光交汇好像火花交错,说不出的美妙动人,是以信心满满的得意一笑,也不解释。

    李秋察言观色,顿时看出了几分明堂,大概小妹和他已经眉来眼去了。心说溶少爷一表人才足以匹配小妹不说,如今踏踏实实的帮大奶奶用心做事,本人机灵能干善于应酬,今后一准衣食无忧。就怕他乃主人身份,等将来有了钱后嫌弃小月下人出身?

    不过也不怕,有少爷撑腰谅他也不敢对小月不好,小月能嫁给他算是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二人亲亲热热的又聊了一会儿后,徐溶瞅了瞅左右没人,小声说道:“我告诉你个事儿,你听了后保准开心。”

    李秋听完后先是一脸震惊,随即冷笑道:“这才是报应不爽,活该他造谣恶心人,真是老天有眼。”

    徐溶呵呵一笑:“行了,我还有事要办。我与小月的好事就交给你了。”

    李秋笑着点头,当下进了内宅来到最外侧的一座院子里,原来朱巧巧每日都要从园子里过来打理家事,昨日徐溶是得到了允许,才能带着工匠进入花园去。

    正屋里弥漫着清心安神的上好檀香味,装饰摆设一如北院时的奢华大气。

    今日朱巧巧一身锦绣宫装,长发用银线翠网包起梳了个飞凤髻,满头金钗玉簪,额头戴了条黑色的白玉抹额,一对祖母绿的长长耳坠子;正神色慵懒的半倚在炕上,腹部以下盖着五彩鸳鸯锦被,眼眸流转,不时瞅着正对面的大理石屏风,耳听站在面前的管事妇人禀事。

    四喜打外面轻手轻脚的走进来,附耳说道:“李秋来了。”

    “行了,别说了。”朱巧巧眼皮子都不抬,带着四枚宝石戒指的玉手随便挥了挥,晶莹剔透的象牙指套镶嵌着复杂金纹。

    “这次你办事用了心,很不错。去找三喜记了档,发给号牌账房里领银子,照数都发给她好了。”

    “多谢大奶奶,奴婢下次一准更用心做事。”妇人立时欢天喜地,美滋滋的转身出去了。

    朱巧巧微微笑了笑,抬手轻轻捻起紫檀木炕桌上的御制茶盏,吩咐道:“叫李秋进来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陪嫁

    朱巧巧屋里的气派和摆设,恩威并济的手段和严厉规矩,很是能震慑一些人。李秋也不例外,每一次过来打院子到屋里,皆站着两排不苟言笑的妇人丫鬟,安静的落针可闻,甚至有一种朝臣觐见帝王时的错觉。

    朱巧巧心里不拿他当外人,面上却一如面对任何下人时的稳重倨傲,李秋不以为意,老老实实的站着,把自己的事和徐溶的事都说了出来。

    朱巧巧一听就笑了,笑吟吟的道:“呦!你倒是不见外,就和你家那位一个德行,敢情我的东西也都是你们的?随你们主仆二人予取予携是不是。”

    李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带着笑意没敢言语。朱巧巧想了想,对四喜说道:“罢了,就把凝雪过年时送我的那一套赏人用的缅甸翡翠首饰与了他吧,权当借花献佛了。”

    李秋大喜赶忙道谢,朱巧巧不屑的抿嘴一笑,说道:“珍珠那丫头我听说过,很好的一个孩子,本来还想着让她到我身边来做事,谁知忙来忙去的就给忘记了,被你生生捡了一个便宜。抡起模样,她虽说不如晴雯她们几个,却也是难得的小家碧玉,今后好生对待人家,不然我可不依的。”

    李秋笑道:“是,小的一定好好待她。”

    朱巧巧冷笑道:“话别说的太满,你知道珍珠家和王家发生了冲突,就没话要对我说?一味只知惦记着你妹子小月?”

    李秋听的一怔,低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来恍然道:“多谢奶奶好意,真不知该怎么谢您老,哎呀,奶奶您实在是太好了。”

    “算你机灵。”朱巧巧总算换上笑脸,心里很是受用,瞅着李秋激动的神色。笑道:“你未来丈母娘一家子要进京了,这收拾打理空院的事自然就交给你了,今后珍珠一家子有我撑腰,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敢对我的人不好,可有的是苦头给你吃了。”

    “小的记得了。”李秋面上信誓旦旦,心里委实七上八下,没想到大奶奶竟借机把珍珠一家要过来了,这下子可惨了,上有奶奶镇着下有彪悍的丈母娘一家虎视眈眈。自己今后或许就是怕媳妇的命了。

    稍后李秋接过来木匣走了,朱巧巧琢磨着徐溶的事儿,对着进来的三喜嘱咐了几句,命她去园子里。

    三喜一路溜溜达达的穿堂过户,来到绛雪斋,远远看见十几个丫鬟围在一起,都是大小姐和二小姐身边的,看来两位小姐来了。

    “喂!你们在做什么呢?”三喜先是大叫一声,紧接着对站在外面的宛如笑道:“奴婢见过溶大奶奶。给奶奶请安了。”

    “胡说什么。”小月唬了一跳,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红着脸使劲跺了下脚,低着头匆匆进了房。

    三喜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面不改色的笑道:“开个玩笑罢了。你们在做什么?两位姑娘在屋里?”

    被丫鬟们围在最里面的晴雯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眸,闻言冷笑道:“大家伙都苦苦求着想进来,敢情还有人一心想飞出去呢,赶紧收拾东西走人。谁也不许留她。”

    三喜暗暗叫苦,走过来正色说道:“是大奶奶想把宛如要过去,这和她自己无关。”

    “你也不用解释。”晴雯嗤笑道:“自从外头廊下的溶少爷带人进来后。那丫头整天到晚魂不守舍的,当咱们都瞎了眼不成?你还是赶紧把人给领走吧。”

    三喜早就听说晴雯厉害嘴里不饶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念在她是三少爷身边最得宠的丫头,不好和她计较,当下笑了笑问道:“你们都在说什么呢?也和我说说。”

    晴雯向来对事不对人,她认为小月背地里勾搭外头的少爷,心里厌恶,对三喜没成见,是以笑道:“眼瞅着来年二位姑娘要出嫁了,这不姐妹们都坐不住了,都想着留下来,不想做陪嫁丫头呢。”

    三喜理解的点点头,叹道:“我劝你们还是省了心思吧,这上头岂是咱们能做主的?像我当日被点了名字,随奶奶陪嫁而来,何尝不是心里委屈舍不得,来了也就来了,还不是一样过日子?”

    徐青莲房里的丫鬟绿翠不同意的道:“话不是这么说,你大老远从寒冷的西北嫁到江南,谁不乐意?哪像我们,要从金陵远去更冷的北平,咱家好歹堂堂国公府本家,那边却是镇守边关的世袭千户家,动辄有人死在沙场上,一门子寡妇阴气熏天,相差何止十倍?一想到要离开这园子,心里就难受的要死。”

    三喜说道:“倒也是,这我可帮不了了,我去帮宛如收拾下,领着她跟我去见大奶奶。”

    晴雯斜睨着进了屋的三喜,说道:“瞧见没,走了一个就空出了一个位置,你们赶紧想法子吧,谁进来就是她命好。”

    与此同时,徐青莲坐在母亲身边,说道:“近日丫头们人心浮动,谁都不想离开家。娘,我只带两房人家就行了,无需兴师动众。”

    萧氏顿时怒道:“那怎么行?笑话,几何时轮得到下人们做主了?”

    徐青莲劝道:“不甘不愿的,勉强过去也是一个个满腹牢骚,何必彼此心里都不痛快?如今家里对下面人好,日子过的舒心,自是都不舍得背井离乡。”

    萧氏忍不住埋怨道:“都是你弟弟惯得,这样,等他回来让他去头疼吧,一边是自己亲姐姐,一边是咱家下人,看到他到时该怎么取舍。”

    徐青莲告别母亲,从屋子里独自出来,最近除了贴身丫头侍书外,满院子下人都有意无意的躲着她,这令本就因嫁人要离别亲人而心情低落的她雪上加霜。

    大感寂寞的徐青莲沿着回廊慢慢踱步,不想回到住处,漫无目的朝着前方走去。

    忽然就见翠桃一个人孤零零的往这边而来,二人遥遥看着对方,同时露出一丝苦笑。

    等接近了,徐翠桃说道:“祖母已经定下了成亲日期,下面人嫌那边人少冷清。又都是些不阴不阳的宦官,惹得我心里也不痛快,真想悔婚得了。”

    徐青莲收起自己的情怀,皱眉道:“两家近在咫尺,来往很方便。倒是这时候了你可不可能说出反悔的话来,没的令长辈听了不高兴。”

    徐翠桃撇嘴道:“原以为公主的儿子身份尊贵体面,谁知一打听才知道,也不过尔尔,也就是个比寻常人家强一些的读书人罢了。李家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他上面还有兄嫂。嫁过去后估计连咱家的管家都不如,总算是离家近些,随时可以过来住几天,心里就好过了些。”

    徐青莲轻轻一叹没有说话,徐翠桃见状怜惜的道:“倒是你远嫁北平,张家一介武夫,真不知你今后怎么过日子。老三恁的心狠,放着满京城知书达理的好人家不要,竟然非要把你送到苦寒之地去。”

    徐青莲说道:“灏儿是用了心的。想那位乃是燕王府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文武全才坚毅方正,远不是京城一干纨绔可比,能嫁给这样的好男儿。还有什么不知足?就是你那位何尝不是才华横溢老实厚道,一心上进之人?这方面灏儿是断不会令你我姐妹吃亏的,不入他眼的男人即使家世再好,他也不会同意亲事。难道你还不相信灏儿的眼光吗?”

    徐翠桃惆怅的道:“希望如此吧,总之临近嫁人,这心里总是患得患失胡思乱想。”

    “谁不是呢?”徐青莲拉着徐翠柳的手。边走边说道:“不愿走的下人就不要勉强了,大抵你我嫁鸡随鸡,一心服侍夫君,孝敬公婆,处事公允即可,则谁还敢指责咱们不成?又不是去争什么,何必带着那么多自家人以壮声势?闹得家里人人不得安生,何苦来哉!”

    如此姐妹俩商量了一下,晚上各自放下话来,只挑选两房下人陪嫁。消息传出,很多人家算是放下了心,人人称赞姑娘宅心仁厚体恤下面。

    大抵凡事必有正反两面,这有不想走的,自然就有想走的,类似姑娘身边最亲厚的丫鬟家里,越发坚定了陪嫁的心思,在这些人家看来,与其等姑娘嫁人后留在徐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莫不如随着过去,成为未来夫人最信任的娘家人,好处多了!

    此外还有一些郁郁不得志的家人,也开始动起了心思,陪嫁的人家越少,意味着就越有机会被姑娘信任重用,因此纷纷跑去太太面前摆出一副忠仆架势,非跟了去不可。

    萧氏当机立断和大太太通了消息,很快陪嫁的名单定了下来,出乎所有人之预料,自愿随大小姐走的人家竟然有六户三十几口人,而愿意和徐翠桃走的更是多达十户将近六十口人,顿时让整个徐家大为震惊。

    敢情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二房下人之所以心甘情愿的走,大多数是因为深信三少爷的选择。原来徐灏当初为了大姐和张辅的婚事,不惜和全家人反目,此事早已事后被下面人分析清楚了,既然少爷这么看重北平张家,想必姑爷的前程将来一定不可限量。

    这个世界永远不缺少善于投机的聪明人,二房下人们很清楚,家里最近人心浮动都不想走,那么这关口不跟着大小姐走更待何时?凭此少爷定会记在心里,留在家族的亲戚们会被高看一眼,自己家也成了大小姐的心腹,堪称一举数得。

    最不济即使将来后悔了,大可求求少爷返回原籍,对少爷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徐翠桃那边就有些令人无语了,相比二房这边踊跃自告奋勇,那边清一色像是打发叫花子一样的举家被扫地出门,套用二奶奶的话说,徐家不养懒散闲人。

    很快徐青莲听说了此事,惊讶非常,算是第一次领教了世事的复杂,感叹怪不得弟弟做事时总是思来想去,平日里任是一件小事,他都会闷头想个半天,果然这人心是最难料的,枉自自己自以为读了很多书,洞察人心通晓世事,原来也不过如此。(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骚年,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荆州位于长江中游湖南中南部,江汉平原腹地,为古九州之一;荆州历史悠久,乃楚文化的发源地,洪武九年湖广行省改置湖广承宣布政司,独荆州府隶属于河南布政司,二十四年朝廷下旨,荆州又隶属于湖广布政司。

    湘王府设在荆州古城内,徐灏悄然入城后没有惊动地方官府,直接入住王府客舍。他久闻湘王朱柏乃是豪杰之辈,崇尚道家自号紫虚子,喜文好武善于治国,洪武二十一年就藩,短短几年时间内,对湖北很是做了一些贡献。

    湘王朱柏今年不过二十六岁,记得初次见面时就曾给徐灏留下过深刻印象,外形和朱高煦一模一样,都是那种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天生猛将型,堪称天赋异禀,这方面酷似他同父异母的四哥燕王朱棣,优良基因自是源自长相与众不同的老朱同志和美丽生母两方面的结合,不然??不提也罢。

    经过一番长谈后,徐灏忽然发觉朱柏此人远没有朱棣父子来的坚忍不拔,文武双全是不假,或许是封地位于中原腹地的缘故,很少经历过战场上的锤炼,也没有经历过官场上的磨砺,这一点和徐灏自己很相像,都是那种没吃过什么苦的理想主义者,缺乏面对困境时的承受力。

    其实从朱柏喜好虚无缥缈的自然之道就能多少看出来,这位王爷有消极避世的倾向。

    湘王是很情绪化的真性情之人,说话直来直去不喜耍弄心计那一套,而且非常厌恶京城内的倾轧杀戮,对于父亲残忍嗜杀每每不经意间会流露出一丝厌恶,这也是他很少进京的原因之一。

    因徐灏和皇族之间的来往较为紧密,临安公主秦王府燕王府等等关系都不错,又深受老朱同志的信任,是以湘王朱柏不拿他当外人。

    总之徐灏很喜欢这位直爽的年轻王爷。除了身为皇子特有的骄傲之外,几乎没什么缺点,待人有礼亲切随和,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受。

    具体事自有沐皙等专业人士去做,一连两天,徐灏流连于街头巷尾,以近乎虔诚的心态,去品尝湖北的各种特色小吃。

    沐皙对此很不理解,每次无语的看着徐灏坐在街口的小摊子前,毕恭毕敬的双手接过老妇人递过来的青花瓷碗。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的观察碗里漂浮的葱花等作料,吃一口满足的闭着眼感受着食物所带来的酸甜苦辣,兴致勃勃的询问卖者整个制作过程,当听到过程之辛苦不易时,甚至眼眶都会红了,往往一顿小吃得费时个把时辰,惹得很多百姓驻足围观,走时一定会留下远高于饭钱的一贯宝钞。

    当面对沐皙的疑问时。徐灏总是意味深长的来一句,“吃货民族面对自己的信仰时,岂能不感恩戴德!面对靠着自己手艺辛勤为生,发明做出美味食物的民间大师。岂能不尊重?这方面你怕是永远不会懂的,此乃千年传承。”结果闹得沐皙老大不平衡,遂到处吃吃喝喝,期望能明白什么。

    夜里徐灏自己动手收拾行囊。预备明日启程赶往四川,不想湘王朱柏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强行把他拖到了内宅王府花园。

    徐灏莫名其妙的问道:“王爷这是为何?”

    朱柏松开手,神神秘秘的道:“进去你就知道了。”

    顺着朱柏的手臂看去,徐灏见远处是一座三层高的绣楼,故意开玩笑的道:“王爷你的闺女还小呢,不必这么早寻上门女婿吧?”

    朱柏马上笑骂道:“你乐意本王还不乐意呢,这么大的女婿我可不要。实话和你说吧,楼里住着王妃的亲妹子,乃我荆州府第一绝色,自小饱读诗书才华满腹,因此异常自负,芳龄一十九岁了,依然没有看得上的男人,我琢磨着你好歹也是打金陵来的徐家子弟,年纪轻轻就受到父皇赏识,定有过人之处,所以好意让你过来试试,如果幸运的话,你可就有福喽。”

    徐灏立时哭笑不得,眼看走不掉了,很干脆的道:“行,那我进去试试。”

    “不错。”朱柏欣喜的道:“就凭你这份不拘于礼的洒脱,起码第一关肯定通过。”

    徐灏摇摇头,当下信步走进楼内,宽敞的花厅内没有人在,随便选了张椅子坐下。

    不知不觉一炷香的时间流逝,依然没有人出来,徐灏也不着急,他最擅长的就是坐着胡思乱想了,难得清静甚至希望不要有人来打扰。

    对面假山上的凉亭里,朱柏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宫装绝色丽人,对坐在身侧的王妃胡氏笑道:“觉得如何?”

    胡氏轻笑道:“年轻却很稳重,模样个头风姿气度都没什么可挑剔的,家世不凡又有官职在身,堪称俊彦了,奴家觉得不错。”

    朱柏忽然幽幽说道:“何止不错?夫人小妹你们有所不知,此子别看年纪不大,却是我父皇这几年最亲近的心腹之一,当日听到他要来荆州,我吓得一宿都没睡好。非是本王胆怯,即使是三哥四哥等众兄弟,听到他的消息谁不是胆战心惊?因为他就是父皇手中的刀。”

    胡氏震惊的道:“原来如此,那王爷为何把他招进来?此种人远远躲着都来不及呢。”

    朱柏笑道:“这两日与他接触,倒是发现徐灏并不是阴险狡诈之徒,相反是位很实在的年轻人,这与大姐和四哥的家信里所描述几乎一模一样。小妹你觉得如何?此子也算是京城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足以匹配于你。”

    绝色丽人闻言冷冷的道:“姐夫之言可见此人并非良善,天子近臣乃阿谀奉承的小人而已,可见其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朱柏和胡氏彼此面面相觑,叹道:“有才华的名士你嫌迂腐风流,有本事的武人你嫌粗鄙不堪,这好不容易来了个京城贵胄子弟,好歹去会一会交谈几句,再下定论不迟。”

    胡氏也说道:“你就过去见一见,人家来了这么久,做主人的不好连个面都不露,你姐夫亲自领来的人,不必拘泥了男女之妨。”

    朱柏忽然不经意的道:“本王倒是认为他未必看得上小妹,听传闻好像他喜欢沐家的芸宁郡主,想郡主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无不和小妹旗鼓相当。”

    “也不必姐夫故意激奴家,过去就是了。”绝色丽人稍微有些不耐烦,神色冰冷的思索片刻,缓缓起身朝着对面的绣楼走去。

    胡氏忙小声问道:“王爷您说能成吗?那徐灏真的喜欢沐家郡主?”

    朱柏笑道:“传闻而已,我已经确认了,徐灏尚未订亲,如果小妹看中了他,本王马上传令整个荆州府,命文武官员都赶来观礼,让他俩明日就订亲。”

    胡氏震惊的道:“王爷为何如此心急?”

    朱柏神色凝重的道:“二哥突然病死,我心里很不安,如果小妹能和徐灏成亲,则本王就不必夜夜担忧了。”

    胡氏心里一叹,她太清楚丈夫表面上勇武过人,而内心则非同一般的谨慎胆小,说句不中听的,紧张的有些过了,睡觉时枕头底下时时刻刻暗藏着一把匕首。

    这边绝色丽人并未直接走进绣楼,而是在丫鬟耳边低语几句,那丫鬟一样生的貌美如花,笑嘻嘻的点头答应。

    徐灏正回味着今天吃过的荆州特色美味佳肴龙凤配呢,相传出自三国时期,诸葛孔明用这道菜招待刚刚成亲的刘备和孙尚香,一条大黄鳝经过煮卤炸溜等复杂工序,做好后蜿蜒放置于盘子上,造型像条踏着祥云的蟠龙一样,昂首张口,翘角垂须呈飞腾之状;配以仔鸡像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羽毛绚丽,头冠殷红似翩翩起舞,貌似当时刘备同志一见非常开心,尝了一口后赞不绝口,乃是如今湘王府特有的一道名菜。

    想着想着就有些饿了,徐灏琢磨着一会儿点个荆州最有名的鱼糕和肉片薄如纸的千张扣肉,再来一只滋补圣品荆沙甲鱼,来一碗热腾腾的米元子,只可惜缺少了辣椒。

    一想到辣椒徐灏就有些坐不住了,想湖南湖北四川云南等地没有辣椒何谈什么美食天堂?就算有别的替代品,到底不如辣椒来的火辣过瘾。

    不行,得尽快招募敢冒险的船员去发现新大陆了,不单单是辣椒,玉米土豆地瓜等无疑更重要,虽然徐灏对农业一知半解,但他深信只要提前一百多年传过来,将近二百年的时间里,足够农耕文明最发达的大明农民们自动推广传播了,就和历史上一样。

    现今天下人口貌似三四千万左右,明末时肯定超过一亿了,二百年里人口不过增长三倍而已。而清初以后人口增长飞快,到了清朝末年时好像都超过四亿了,显然就是因为渐渐推广种植玉米等外来粮食的缘故。

    能够提前一百多年,先不说发现美洲后所带来的深远影响,应该已经是改变历史了。

    当然航海是很难的,风险大回报大,对这方面徐灏更是白丁一个,不过他倒是觉得很简单,身为领导只要拍拍脑袋作出决定就行了,专业的事自然要交给专业人士去做。

    对了,三宝太监郑和筒子就是干这个的!等鼓动他朝着南北美洲进发好了。

    到时就和他说:“骚年,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不解风情

    正当徐灏胡思乱想之际,美貌丫鬟打外面盈盈走来,身未到人先笑,朱唇轻启。

    “奴婢见过公子,劳你久候,还请见谅则个。”

    徐灏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二八佳人,笑道:“这里又不是青楼,无需用粉姐故弄玄虚那一套,送你二个字,矫情。”

    丫鬟一怔随即恼了,冷道:“公子请嘴下留德,这里乃湘王府,不是那秦淮河畔。”

    徐灏长身而起,说道:“夜深了,如果你家姑娘不想留我夜宿的话,赶紧出来见上一面,不然装模作样的留人半天,何意?”

    丫鬟轻蔑一笑,她见惯了男人挖空心思所耍弄的种种手段,不屑的道:“原来公子也不过尔尔,先故意激怒奴婢,好得以让我家姑娘出来见你是不是?别费心机了,奴婢好生告诉你,得连过三关才成。”

    徐灏失笑道:“越看你越觉得像那青楼里的老鸨,用不用我赏你二百两金子?至于那什么三关,不露一手的话会叫你们以为我故弄玄虚,说不定会继续纠缠下去;儿露一手的话,又会认为我故意藏拙或才华平庸,被你荆州府嗤笑,丢了我金陵颜面;而万一做出绝句来,一旦扰的你家小姐芳心萌动,追着屁股大喊自荐枕席,你说我是睡呢还是不睡?”

    丫鬟气往上冲,不悦的道:“公子言语粗俗,岂能入了我家小姐之眼?你赶紧走吧,没的脏了这里。”

    徐灏笑了笑,说道:“限时一炷香,你家小姐务必出来见我,不然我当求陛下来一道圣旨,纳她为妾,到时连你一并收作通房丫鬟。等我与你家小姐欢好的时候,就命你光着身子伺候。玩腻了就顺手赏给小厮。”

    丫鬟顿时愣住了,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说话毫不顾忌的男人,即使此乃丫鬟的宿命,平日里没少听闻此等令人恶心的风流韵事,好半响怒道:“没想到你竟然是仗势欺人之辈,你等着,我去禀告小姐。”

    徐灏抬手一指假山上的凉亭,笑道:“湘王在那儿偷看吧?你大可过去把话说清楚了,瞧瞧殿下是尊重你家姑娘,还是尊重我这位客人。”

    “你。”丫鬟终于忍受不住。黑着脸拂袖而出。

    轮到徐灏不屑的道:“凭借绝色沽名钓誉,连给凝雪提鞋都不配,贱人真是矫情。”

    忽然外面传来冷冷的声音:“公子何出此言,说出如此恶毒之语?”

    徐灏凝视着缓缓走进来的绝色丽人,说道:“你今年一十九岁了,依然心安理得的寄居在湘王府,可见你挑选未来夫婿是假,想要嫁给皇族是真吧?可惜你本人故作清高惯了,只能借此等吊人胃口的手段反复提示于湘王殿下。老子有说错嘛?”

    绝色丽人沉默片刻,璀璨一笑道:“公子快人快语,岂不知奴家是真的看不上一众凡夫俗子,今晚算是领教了金陵男儿的直言无忌。公子如蒙不弃,奴家倒是愿意自荐枕席。”

    徐灏大步走过去,抬手勾住美人的下巴,端量了半天笑道:“荆州第一美人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两颗肉球一把钩子,看都看腻了,美则美矣可再过二十年呢?自持美貌者终必被美貌者替而代之。你还是留着勾别人吧。徐某对天发誓,我若存了亲近你的心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大家就此别过,永远也不要再见了。”

    说完徐灏哈哈一笑,大步而去,留下丽人绝美容颜顷刻间抽搐的五官变了形,再不复平时的清冷娇艳。

    正当湘王夫妇好生劝慰绝色的时候,徐灏已经不辞而别,于深夜带着人赶往巴蜀去了。

    赶路时沐皙等人围着徐灏,难抑好奇的问道:“一来就听闻王府里藏着荆州第一美人,大人人都见了,就真的无动于衷?”

    徐灏好笑的道:“无非就是漂亮些罢了,如果她不是湘王小姨子,你当荆州府上下会那么抬举她?这天底下绝色美人多了,有什么可稀罕的。”

    沐皙满意的道:“不枉我一心给你卖命,你要敢背叛凝雪的话,老子一刀削断你的是非根。”

    徐灏笑骂道:“你敢让老子绝后,我就送你宫里做公公。”

    如此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嬉笑对骂,周围的骑士乐的哈哈大笑,不时参与其中大肆胡说八道,反正男人的话题永远是那么的直接下流。

    沐皙策马笑道:“经此一事,你是被人家恨之入骨了,我倒是好奇第一美人到底会嫁给谁呢?”

    徐灏缓缓收起笑意,淡淡的道:“自然是湘王了,姐夫和小姨子瞒天过海演了几年的好戏,都是为了哄骗蒙在鼓里的王妃。”

    众人顿时愕然,随即将心比心的仔细想想,如果自己是王爷的话,身边住着个绝色小姨子,谁会甘心把人嫁出去?留着自己享用不就得了?富贵荣华身份地位,哪一样不会让小姨子趋势若骛?放眼天下,嫁给谁又比嫁给贵为亲王的姐夫会是更好的选择?

    忽然沐皙神色古怪的低声道:“老子可警告你,不许你学湘王垂涎青霜,倒不是为别的,而是青霜早已内定给了将来的云南王。事关重大,你必须得谨记于心。”

    徐灏一愣没有言语,心里却说不可能了,成年皇子都已经分封出去,即使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可是沐家虽是臣子却也是帝王晚辈,青霜论辈分只能嫁给朱允炆这一代,朱允炆几个弟弟恐怕还没等就藩,朱棣已经带兵进京了,朱棣夫妇一共就三个儿子,咦?

    徐灏心说怎么就忘了朱高煦那家伙?可不是年纪和青霜正合适嘛,她的特殊身份和家世也足以匹配朱高煦,保不准历史上就是青霜嫁给了高煦。

    隐隐间徐灏有种很不安的感觉,貌似他和朱高煦有越走越近的趋势,而和世子朱高炽渐行渐远,好在目前还没有违背当初两不相帮的决定。看来今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就早早辞官隐退,反正那时候朱棣做了二十来年的皇帝,自己已是人过中年,该做的事都应该做完了,没的陷进争夺皇位的泥沼中去,晚节不保。

    三天后果然传来消息,湘王妃为了安抚被某人狠狠羞辱了一顿的亲妹妹,经不住妹妹整日里寻死觅活,说服丈夫娶了绝色做了次妃,也就是俗称的侧室,正妻要是死了,侧室马上就可晋级。

    沐皙等人少不得一番唏嘘,嘴上纷纷鄙夷唾弃无耻的湘王殿下,内心里却着实艳羡不已,亲姐妹同嫁一夫,这在任何时代都是男人的梦想也,闹得就连徐灏都忍不住对自己的小姨子想入非非起来。当然想法是想法,做不得真。

    京城徐府。

    一天的喜庆热闹下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李秋送走了最后一拨宾客,返回新房笑着呵斥走准备趴墙角的弟弟们,站在门外深呼一口气,露出笑容,推开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门走了进去。

    时候尚早,李秋含笑走到端坐在床边的媳妇面前,用秤子揭开盖头,现出精心打扮的娇美容颜来。

    一身凤冠霞披的珍珠显得很紧张,低着头死死抿着朱唇,白嫩手指不停的撕扯着丝巾。

    李秋笑嘻嘻的转身端过两杯酒来,“娘子莫怕,先吃杯酒暖暖身子,咱俩坐着说说话。”

    珍珠闻言多少放松了些,低不可闻的轻轻点头。“嗯。”

    欣赏着自己的漂亮媳妇,真是越看越爱,李秋恨不得一把扔掉酒杯直接扑上去,好在记着老娘的叮咛,一定要温柔小意不可粗暴,其实他何尝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有那心没那胆,因此耐心的坐了过去。

    与此同时,王玉站在挂着红灯笼的院子里,相比死敌李秋满心愉悦,期待着接下来的洞房花烛夜,他却铁青着脸紧锁眉头,恨不得洞房夜永远也别到来。

    原来今晚大宴宾客时,就有人喝醉了酒嚷嚷了些不三不四的话来,其中有句令王玉记忆犹新。

    “你媳妇的种种妙处一言难尽,不过她娘更佳,你小子有福了,娶个媳妇白送一位丈母娘,哈哈!”

    王玉忍不住怒道:“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讽刺我娶回来个贱人?”

    大抵当日王玉造谣中伤过李秋,因此他自己在这方面就格外敏感,为此心神不宁,生怕娶回来个不是完璧的妻子,则今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最终王玉阴沉着脸进了洞房,什么合卺酒等礼仪通通不顾了,径自说道:“我累了,上床歇息吧。”

    新媳妇坐在床边纹丝不动,小心翼翼的道:“夫君去睡好了,奴家不困。”

    王玉眯着眼几下脱去全身衣物,他早不知经历过多少欢场女子,这方面没有任何神秘感,光着身子大咧咧的走过去,抬手就把大红盖头掀了起来。

    新媳妇一声惊呼,赶忙双手遮住眼眸,刹那间流露出来的少女风情,惹得王玉心火大盛。

    媳妇是王玉花费重金经由媒婆精心挑选来的,模样很是标致,年芳一十六岁,娇嫩的像朵花一样,娘家姓钱,家住临近镇子里开了个成衣铺子,家里不是很富裕但也不穷。

    王玉心想或许是那人故意来恶心我,此时可不能鲁莽了,不然妻子不得一辈子恨我?笑嘻嘻的说道:“娘子你快把衣服脱了吧,咱俩躺在床上好生耍耍。”

    媳妇钱氏哆哆嗦嗦的直摇头,羞涩的一句话不敢说。王玉来了兴致,故意仰面躺在床上,摇晃着打起精神的那话儿,捉弄似乎未经人事的媳妇玩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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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介绍:
徐灏生活在大明朝建国之初,这是一个令贪官苦不堪言,功勋富豪朝不保夕的时代。
各个位面皆有穿越前辈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平凡的徐灏准备过平凡的生活。
因为平凡中自有乐趣,自有真谛。平凡的明穿日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平凡的明穿日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平凡的明穿日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