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娶妻娶嫡
阳/城县突然之间就开始谣言四起,而遥远所传的事,正是如今阳、城西县大家古府大小姐的婚事。
清早,古府负责采买的下人,刚一出府,就觉得四下里目光灼灼,好像被人偷窥一般。
奇怪的往四周看了看,突然吃惊发现,哪里是被人偷窥,人家分明是站在路旁,明目张胆带着好奇的目光望着他,偶尔还指指点点的跟身边同伴低声议论。
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那人摇摇头,架着车往集市而去,等到他一走开,周围的人,立刻声音大了些,看着那采买的马车离开的背影,纷纷议论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这古大小姐与那聂公子有婚约在身,而且早不传晚不穿,偏偏等到聂公子长了本事,要进宫里谋事的时候才传出来,不会是假的吧,是不是古家想借着聂公子的名誉,给自己的店铺招生意呀。"有人用胳膊肘捅了捅站在身边的朋友,笑的一脸怀疑。
"这还能有假?"那个被捅的人,吃惊的****。
"就是说啊,这可是关系到古家大小姐的名誉,这万一要是假的,这古家大小姐以后还会有好名声?古家怎么的也要为自己闺女想想吧,以后还嫁不嫁人了?"边上有人又走过来插嘴谈道。
"得了吧!也不瞧瞧现在古家谁在做主?"最先开口的那人嘁了一声,不屑的用下巴指了指古府的方向,随后冲着古府大门的方向呸了一口。
"你瞧瞧好端端的正妻和嫡出大小姐,愣是被一个外室的狐媚胚子挤兑成了姨娘和庶小姐,丢人都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了,还想着有人能替这位古大小姐想?简直是痴人说梦,没被天天虐待就该阿弥陀佛了。"
"可是不是说,那聂家要求的娶妻娶嫡么?难道要娶的不是古大小姐,而是后来变成嫡出小姐的古二小姐?"边上的人提出质疑。
这也是阳城县最近传言古大小姐与聂公子婚事后,又传出来的另一条关于婚事的传言。
据说,聂家对与古府的婚事,并没有否定,只不过关于婚事的条件,却是有一条,聂家长子娶妻,必须是嫡妻所出的嫡出大小姐。
"是嫡出大小姐!"有人开口提醒。
"我可听说了,那聂家的夫人,周氏女,做姑娘时与柳家大小姐是无话不谈的手帕交,关系好到像是亲姐妹,这才后来两人各自成亲后,有了这指腹为婚的婚约。
你想想以周氏与柳氏的关系,她会让自己儿子毁了与古大小姐的这门亲事,反而去娶那位古二小姐么?而且张氏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嫡妻,她那也就算是个续妻吧,虽然现在古府的二小姐算是嫡出的,但那怎么说也是柳氏仇人张氏的女儿,好姐妹会为了给儿子娶嫡女做妻子,就毁了姐妹情,反而巴巴的跑去娶仇人的女儿?"那人双手交叉的揣在衣袖里,跺着脚一脸鄙夷的将自己听来的话说给边上人听。
"那这聂家什么意思?既然想要娶古大小姐,就直接下聘娶了不就得了,还搞出来这么个娶妻娶嫡的条件来做啥?"家长里短可不是只有女人才会说道,眼下古府的对面,因为几个人的对话,聚了越来越多的人,清一水的大老爷们,谈论起谣言八卦来,那气氛,可是与女人不相上下。
"这还不好猜出来,聂家这是给古家施威,想要将柳氏的嫡妻身份,和古大小姐的嫡出大小姐的身份给恢复回来呗,依我看,这种条件,一准是聂夫人提出来的,果然是姐妹情深。"
众人原本心中疑惑不解,被这人这么一说,顿时只觉得心思一片清明,皆是焕然大悟。
点点头,各自在心里惊叹了一声: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
不过也有人提出质疑:"这说恢复身份就恢复身份,那现在古家这位夫人,就能同意?好不容易做了这么多年的主母,让她随便的拱手让人她会同意?这种事,说白了可是在打她的脸啊。"
"要不然你以为柳氏如今大病昏迷不醒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会生病?"那人又是一脸鄙夷的将问题抛向众人。
他的话虽然说得不甚明朗,但是意思却人人都听懂了,又是纷纷一副惊讶恍然大悟的表情,开始猜测着柳氏说病倒就病倒,又昏迷不醒,这怎么看都觉得这病开的蹊跷,就好像是被人给害了一样。
这种想成型一在脑袋里成型,众人的心思就全然落到了张氏的身上。
要说现在这状况,最巴不得柳氏生病更甚是病死的,大概也就只有张氏这么一个人了。
"我说老王头儿,你今儿怎么这么聪明啊。记下来这么多事不说,竟然还说的头头是道的?"就在大家议论纷纷胡乱猜测的时候,一个质疑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传来。
他这么一问,大家也突然觉得今儿这老王头儿好像话忒多了点儿,纷纷怀疑的看过去。
"你...你们看我做什么,现在这种事情阳、城县都传遍了,而且还有几个秀才聚在一起分析这个传言,我也不过是听的多了,就记住了,才这么说的。"
被称为老王头儿的人,见大家开始怀疑他,顿时不安的缩了缩脖子,然后又梗着脖子为自己辩驳。
想到老王头儿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也没不像说谎的人,也就将他的话信以为真了,继续开始八卦这古府的事。
采买的下人回来的时候,觉得古府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想到自己在街上听到的传闻,立刻不安的缩了缩头,赶紧拉着马车进了院子,低头认真的做自己的事,就当自己在外面什么也没有听到过。
古娇香是从冬兰的嘴里得知谣言已经在阳/城县的传开了,她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挥退了香兰,那些谣言,她当然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事情如她预料般的发展了,她怎么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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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是周六日最清闲,就我周六日最忙,双十一快到了,真的好忙好忙好忙。(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童子之血
"你好像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惊讶?"阮凌薇一走进屋子,看到的就是古娇香的表情,太过平淡了,就好像事情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样。
古娇香突然听闻阮凌薇的声音,立刻神情就变了,有些期待,有些激动,甚至还有一些焦急:"前辈,您可来了,上次我跟您说的事,您看..."
阮凌薇突然伸手打断她的话:"不用做了,你父亲并不是那制毒之人。"
"呃..."古娇香一愣,好像没有听明白她的话一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头问:"您怎么知道我父亲不是制毒之人?"
"我这几日找了些人,了解了一些西疆的事,发现那种毒,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制的出来的。"
阮凌薇走到桌边坐下,继续开口:"知此毒秘方之人,只有拥有西疆乌托氏一族血脉,其次,乌托氏每有新生儿产下,就开始浸药,只有这种以药养大的药童,才能用自己的血入药,这种药不会令人致命,但是服毒之后,会有片刻窒息,清醒后就会如蛊惑般,为下毒之人所控制,盲听,盲信,全然依凭下毒之人的命令,而其解药便取其心头之血。"
"可是,这也不能排除我爹,古氏一族在阳城也不过百年之久,谁能知道会不会就有那乌托氏的血统?"
"这一点确实没办法证明,可是还有另外一点我也说过,那制药之人,是以药养大的药童,就是那种从来没有过..."
阮凌薇看了一眼古娇香,突然就闭嘴了。
古娇香正听到一半,发现阮凌薇不在开口,表情似乎也有些奇怪。不免好奇的问:"从来没有过什么?"
"咳..."阮凌薇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我说过,那是药童!"
药童、药童、药童。
阮凌薇的话,在她的耳边回响了好几遍,古娇香都没有反应过来,知道阮凌薇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不知道该怎么在一个十二三岁不经人事的小姑娘面前解释,才不算太过露骨。
可是古娇香是谁?她早就不是真的只有十二三岁的人了,看到阮凌薇略微尴尬的话,再一回想她刚才说半截的话,立刻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古娇香瞪大双眼惊疑的望着阮凌薇:"你莫不是说,那药童从来没有过与人亲近,解药需要的是童子的心血?"
噗!
阮凌薇很庆幸自己手里没有端着茶,也没有喝,要不然肯定会喷出来。
这丫头也太口无遮拦了,这种话,她都还在考虑怎么在一个小丫头面前说,才不会显得突兀,却没想到,她倒是张口就来,毫无顾忌。
可是看到古娇香一本正经的神色,她倒是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从一开始,她就不能把这丫头当成平常人家的闺门大小姐看待,有时事情,心思细密到让她这个身在半个江湖的大人都自叹不如。
真不知道馨丫头到底是这么教出来的女儿。
收整了神色,阮凌薇点点头:"所以说,现在能肯定的就是,制毒之人,绝不会是你的父亲。"
古娇香听了她的话,却是心悠得一沉。
如果她爹不是制毒的人,现在对她们来说,想要找到这制毒之人,如大海里捞针,怕是难于青天了。
娘亲中毒时间过长,这样下去的话,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的时间。
想到前世娘亲是在九个月后去世,那个时候她还没上京之前,娘亲还好好的,甚至替她缝制了一身的衣服,根本就没有中过这种毒昏迷,至于后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娘亲在短短的半年内故去,她却是不知道的。
然而眼前这种情况,别说是半年了,恐怕再有半个月没有制毒之人的下落,娘亲就可能...
一想到自己要再一次承受失去亲人的打击,古娇香的心顿时紧紧的揪了起来,就好像有一只大手,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扼制住了她的脖颈,越来越用力的掐着她的喉咙,让她窒息难受。
"丫头...丫头..."耳边传来喊声,古娇香的意识突然回笼,就瞧见阮凌薇坐在对面,探寻的看着自己。
古娇香时间收整了神色,正襟危坐的好像刚才自己没有慌神过一样,脸色严肃的看着阮凌薇:"前辈,乌托氏的血脉既然身份特殊,想必应该不是支系庞大的家族吧,若是能够查清楚每一个药童的身份和近日的动向,是不是就可以推断出来到底哪下毒之人的身份?"
古娇香前世并没有这一族人的记忆,所以对于乌托氏,她的了解甚少,但是本着自古以来的奇才居寡的原则,想必这乌托氏也是个能力出众,人丁稀薄的家族。
既然他们现在有了一点点的线索,这边没办法顺藤摸瓜,那么是不是就可以以乌托氏开始查,只要查到有什么人在阳/城县出现过,或者与她家的什么人有过接触,就能查到了?
阮凌薇很不想打击她,但是又不得不提醒:"乌托氏是西疆流民之地领袖的隐姓,在今以皇甫之姓示人。"
皇甫!
古娇香听到这个姓氏,差点没站起来惊呼,好在她经历太多还算淡定,在她还没有做出惊讶动作之前,就率先稳住了心神,只是坐在那里皱起了眉头。
要说乌托氏,古娇香或许知之甚少,可是要说到皇甫,那她真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西疆明皇皇甫和人,正是复姓皇甫,要说起皇甫的姓氏,那可是西疆国姓,上到皇亲国戚,下到贩夫走卒,皇甫的姓氏,在拥有百八万人口的西疆,少说也要站到二成,核算起来,那乌托氏一族,也要妥妥的16万人次,若是当真要一个个的去查,那和大海捞针又有什么区别?
比说她别有这个时间,就是她眼下没有一兵一卒的身份,又如何能去查?
古娇香只觉得当下突然就想入了迷茫之中,身处在一盘僵局中,没有突破口,只得原地踏步,静静的等待他人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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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有事相求
"丫头,有些事情急也急不来的。"阮凌薇见古娇香镇定自若的坐着,像是对眼下的事情完全没有危机紧张之感,但是她搭在腿上的双手去出卖了她。
那只瘦弱白皙的小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关节处已经白到泛着青色,她就知道,古娇香只是在强装镇定罢了。
任谁得之自己最亲近的人中了毒却无药可解的情况下,都会惶恐不安,紧张到无法呼吸。
可是古娇香的隐忍能力,却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对她的了解。
明明紧张不安,却咬牙隐忍不发,静静的寻思所有可以解决为题的办法。
是以,当古娇香再次开口的时候,他也没有怎么吃惊了。
古娇香站起来说:"娘亲这里就有劳前辈多担待了,我要去找父亲商量一下,初五报名参加香召考试。"
明明片刻之前,还因为担心母亲坚强忍耐,下一刻,却是神情松快的说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来,让人误以为,她根本就不曾关心过自己的娘亲。
要说古娇香不关心自己的娘亲,那可是十足十的假话,可是古娇香知道,与其自己将心思一味的放在此时上面,不但找不到解救娘亲的法子,还回错过其他很多重要的事情。
老天既然能让她重生,就一定有能让她改变世事的机会,既然如此,她为何又要讲心思扑在同一件事上?
退一步,或许她能看到的东西,更多。
古娇香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没有时间在一点点的耗费在起点上,她娘亲的毒要借,接近仇人的机会,她更要牢牢把握,才不枉她重生这一回。
而眼下,对她来说重要的事情,就是能让张氏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从他的爹口中得到一句承诺,一个让她可以出府参加香召考试的机会。
书房的门大开着,古娇香进来的时候,候在门口的长生,欲打算进去通禀一声,不过被古娇香摇头拦下了。
古娇香站在书房门口,并没有擅自往书房走,而是只站在门槛外侧,冲着书房扬声道:"父亲,女儿有事相求,还望父亲通融。"
古德元原本正在书房里站在桌前持着一支狼毫笔兀自出神。突然听到古娇香的说话声,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铺在桌上空白的纸张,脑袋里晃过最近这几日,府里发生那些恼人的事,好像事事都与他这女儿有关。
此时又听见她的声音,以为她擅闯进书房来,当下心中不喜,冷着脸色抬头看了一眼古娇香出声的地方。
因为他的书桌是坐西面东的方向,是以当他抬起头,并没有在书房里瞧见古娇香的身影,一时间竟为自己是幻听了,居然听到她的声音,。
不过当他的是想落在门口投进来的阳光有一道人型投影时,才晓得不是他的幻听,女儿也没有擅自闯进她的书房,而是站在门外等他发话。
所以此时,古德元即便是在因为之前的事情发怒,也没理由将火气撒在这女儿身上,是以只好开口:"什么事?进来说!"
"父亲,女儿昨儿在街上看到了香召告示,想要在初五那天出府去阳/城香庐报名参加香召考试,还望父亲能够允许女儿出府。"于是古娇香见到古德元后,没有丝毫拐弯抹角的,就直接与他说清楚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香召考试?"古德元皱眉打量了一番古娇香,语带质疑的开口,不是他不知道香召考试,而是他在怀疑自己这个女儿,当真有能力府应付那种人才济济的考试。
"对,香召考试,女儿那天看了告示的要求,心想着自己也是可以的,一来咱们古府是做香料生意的,若是到时候古府的小姐能参加考试,古府的关注度定然会很高的,二来若是女儿不去,让百姓知道身为香料世家的古府,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来参加考试,定会多加揣测,以为古府时没人敢来参加,到时候怕是要质疑咱家的调香水准,往后的生意,怕是要受到很大的影响了。"
古娇香抬着头,将自己参加香召考试的利弊说的一清二楚,目光清澈态度坚定而且坦然,就好像她要参加这个了考试,完全是出自于对古府的一片关切。
古德元皱着眉打量着古娇香,带着很强烈的质疑,他怀疑这女儿是不是听说了什么,突然这么热衷的要去参加考试。
要知道除了上一次的长明香灯之事,听说是从某本香书上看来的以外,他可是从来没听过女儿对习香之事还有所涉及的。
就光看香书就能调香制香,他还是很怀疑的,这不免让他怀疑,女儿突如其来的要找他同意参加阳城香庐的考试,是不是她听说了些什么。
毕竟今儿早上县城大街小巷的传言,让他焦头烂额了一把,好歹敲打过院子里的人,不要将此事传到张氏的耳朵里。
但是,传不到张氏耳朵里,不代表传不到她这个女儿耳朵里,是不是她听说了这件事,才这么热衷的想要去参加考试?
"父亲若是不相信女儿是习香的,自然可以考一考女儿,或许女儿的习香本事不强,但是还是很自信绝不会丢了古府脸面的。"古娇香早就从古德元的眼神里看出了质疑,她没什么可解释的,如果古德元不相信自己有本事,参加考试只会给古府掉面子,她不介意在他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调香本事。
别的不说,就说她前世所学,是集她人之所长,将别人的本领发挥出两倍的成果,虽然天外有天,她不敢居一,但是也不是他这个县城小小的香料生意东家能够比拟的。
古德元见古娇香一脸坦然,并没有其他的情绪在内,好像当真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甚了解,一颗心才放下来,虽然有心想要考她一下,但是想到长明香灯那次她在香室中的表现,条理清晰,动作专业,虽然是按部就班了些,但也不是生手所为。(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阳城香庐
古德元见古娇香一脸坦然,并没有其他的情绪在内,好像当真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甚了解,一颗心才放下来,虽然有心想要考她一下,但是想到长明香灯那次她在香室中的表现,条理清晰,动作专业,虽然是按部就班了些,但也不是生手所为。
想着她刚才说的话,却也有几分道理,若是能够在考试中取个好的成绩,那也算是为古府争光了,又想着她好歹是被柳氏领在身边养了十来岁,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柳氏也有将自己熟知的香书教与她,倒也不怎么反对了。
于是开口道:"正好那日香庐有些货需要去送,你便同我一道过去吧。"
古娇香点点头,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急切期盼,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到那天,将自己的名字登记到香召考试的名录上,这样,她离自己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其实她之前还有另外一种想法,不如自己不抱什么香召考试,直接上京去会一会仇人算了,可是这种办法早就被她否决掉了,且不说她身单力薄,背后没有些人力财力资本,贸贸然的上京,就怕没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靠近一品香阁,靠近慕易与叶心兰。
而香召考试是一条捷径,虽然时间稍显的长了些,可是却能在上京的第一时间就能接触到一品香阁的核心人物,甚至可以发挥自己的才能,将对方的目光吸引过来。
这样一来,倒也让她省了不少事的。
古娇香如是想,却也想到了若是张氏得知她也参加了香召考试,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这种想见到张氏表情的想法,一直维持到初五一早,古娇香在马车旁见到张氏与古静香,不过另古娇香意外的是,跟在古静香身边的,还有张氏兄妹。
确实古德元并没有将古娇香也一同参加香考报名的事知会给张氏,实在是因为近日来外面的谣言越传越烈,而且也没有如他所愿的瞒住的张氏。
张氏因为这谣言的事,已经气得肝肠寸断,而以张氏的脾气,自然会闹起来,她一闹,古德元自然没有好脾气,原本着打算将古娇香报名的事说与她听的,结果被她这一闹,索性就闭嘴不说了。
等到今儿张氏带着古静香与张师兄妹想要同古德元一路去阳城香庐,才发现古娇香竟要也一同前去,而且还是古德元同意的。
原本因为谣言的事,张氏闹过之后,唯恐古德元真的如同谣言所说的那般,为了与聂家的婚事,将那母女二人恢复身份,到时候古府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这么一想着,她对古德元就有了及其矛盾的想法。
一方面,是恐慌他真的会放弃他们母女,另一方面,是气恼古德元为何那日聂锋与他交谈的条件,要一直瞒着她,就好像怕她知道了,会不答应那条件一般,这么想着,就觉得古德元已经有意要顺着聂家的意思了。
去阳/城香庐的这一路上,张氏因为心思乱糟糟的,根本无心去留意他事,是以古娇香竟然安然无恙的在张师兄妹的各方打量下,到了阳.城香庐。
阳城香庐坐落于阳城陀陀山半山腰处,依山而建,首先就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块巨石,足足有五米之高,巨石上剑刻"香庐"二字,笔势锋利中带着一丝文雅,镶以奢华赤金,一眼望去大气磅礴,这边是阳城香庐的门碑了。
而巨石旁,一条天阶式石路,蜿蜒而上,通向远处的一座庄园,那就是香庐的主座正殿了。
古娇香与张氏众人因为是与古德元一同前往,并没有从天阶行至阳城香庐,而是随着打头的马车,绕过巨石,往一条较为平坦的甬路而去。
虽说平坦了些,可是这路也是由山石为基凿铺而成,所以马车经过,也是稍显颠簸了些。
古娇香皱着眉坐在马车上,完全不理会同车上,古静香的抱怨与张萱萱是不是的安抚声,闭着眼默算着时间。
前一世,她只在年幼的时候,随着母亲一起来过这里,不过走的并不是这条路,而是同着聂长远与兄长一起,从巨石一旁的天阶,一步一步的往上面攀爬,那时候爬上那道有千步的天际,是她而是快乐的事。
不过后来因为张氏作梗的原因,她并没有机会报名登记参加考试的机会,而后来进京以后,更无缘踏出京城半步,是以她早就忘记了阳城香庐的模样。
马车颠簸着大概有半个时辰之久,才真正的来到了阳城香庐的正殿前。
古德元将古娇香与张氏几人招呼下马车后,就有随着货车一起直接往前走,绕过正殿,往后面拐去,哪里大概是阳/城香庐货运采买的特别通道了。
古娇香由冬华搀扶着下马车后,被古静香瞪了一眼,暗骂了一声:"娇气!"
古娇香才不想与她一般见识,细细的打量起这阳城香庐的环境来。
正对面的是一对石狮子,威严的矗立在大门的两侧,十节台阶上,就是香庐的正门。
门高大概三米有余,宽四五米左右,朱红色大门已经打开,可以看见里面人头攒动,可见现在来参加报名人之多。
透过大门,可以隐隐瞧见里面廊亭竹阁,绿柏松林,安静儒雅,倒是有几分学院的风貌。
"香儿妹妹,你真的来了?"古娇香正在打量着着香庐的面貌,一面试图从记忆中找到一些相似的地方,突然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
古娇香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正是这香庐的少主,聂长远,她的未婚夫婿。
"长远哥哥!"古娇香回过头对着聂长远行了个礼,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人。
今日聂长远穿着一身暗青色长衫,身披羽织,单薄却给人一种清雅的感觉。
"聂公子!这么巧啊!"古娇香身边突然站了一个人,位置有些特殊,正站在了她的前侧方,将她的身子挡去了一半。
这人正是古府的夫人,张氏是也。
第三章到!今天终于来了第三章,加油继续码字,物业通知明天还要停电,小舞子看看能不能晚上拼死码出来定时以后再去睡大觉。(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维护之心
此人正是古府的夫人,张氏是也。
张氏站到了古娇香的前面,有意将二人阻拦了一下,与带谄媚的与聂长远打了声招呼。
古娇香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低头不语。
聂长远见张氏同自己打招呼,有意将他与香儿妹妹隔开,在一看香儿妹妹站在她身后,低着头像是受了委屈一般,顿时心里不喜极了,脸色也随之一黯。
"古夫人!"聂长远碍的颜面强迫自己跟她打了声招呼,想要越过她去与古娇香说句话,却没想到张氏尽然扭着身子再次拦下了他,笑得分外热络:"聂公子,今儿我带女儿来参加香徒考试的报名,看在古府与香庐的交情上,还望聂公子到时候能多多担待一些。"
"古夫人玩笑了,这考试是为宫里选拔人才,我香庐自是秉承公平公正公道的原则,若是没有习香的本事,就是皇亲国戚来,也断不会做出那等徇私舞弊之事。"
聂长远看了一眼张氏,义正言辞的回道,然后将视线越过她,看向身后的古娇香:"香儿妹妹,我娘亲说了,若是你能来参加考试登记就好了,她可是想你想得紧,没想到今儿真的能在这见到你,不如一会儿我跟娘亲说道一声,让她知道你也来这了,定会欢喜的派人来与你回话的。"
聂长远先前对张氏攀关系说的话,没有一丝动容应承,甚至是一本正经的将香庐的规矩道与张氏,话方落却又转头与古娇香说的话中,无不透露着她与聂氏夫人的关系紧密。
张氏的脸被他这些话打的只觉得双颊脆生生的疼,这种被人当中打脸的经历,她最近已经遇到太多次了,没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几个小娃当众打脸,张氏此时的心情,已经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只能黑着脸等着聂长远,完全说不出话来。
古娇香听到聂长远与她说话的时候,眼神一闪,抬起头笑看着聂长远,不意外的看见了他避开众人,对她眨了眨眼睛。
古娇香突然就有些心酸,儿时同兄长与聂长远一起玩的时候,对那些敢欺负她的人,总是有兄长和他护在自己身前,一个脾气火爆的直接与人对抗,一如她的兄长,而另一个就像今天这样,表面上义正言辞,却用着最打击人的话,将对方怼的有怒不能言。
现在兄长不在了,只有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着自己。
想到前一世,因为自己的懦弱与无争,反而间接的害了他,不但回了而大好前途,还葬送掉了自己一辈的幸福,她就对他无比愧疚。
"长远哥哥,替我问候小周姨母,就说娇香也十分想念她,希望她能好好的调养自己的身体,待日后有机会,一定还同娘亲一起来叨扰她。"古娇香巧笑嫣嫣的冲聂长远说道。
她口中的小周姨母,就是聂长远的娘亲,聂夫人周氏,之所以会称她为小周姨母,全是因为她与娘亲关系亲密,情同姐妹,后来觉得一直唤她聂夫人,觉得生疏了,才嘱咐她与兄长唤她小周姨母。
"放心吧,你难得出府一次,相信娘亲若是知道了,定时不会错过难得见你一次的机会的,我看不如等下你登记好名字以后,就同我一起去雪峰院去见见娘亲好了,若是娘亲见到你,定会惊喜的。"聂长远如是建议古娇香。
二人自顾自的对话,面上带着欢喜,全然无视掉了身边张氏一行三人,这让三人略显尴尬了些,倒是古静香忍耐不住脾气,突兀的站出来,打断了二人。
"呦,这都还没嫁娶呢,就要登门去见长辈,恐怕是于理不合吧,知道的人,知道你们这是关系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某些人,这是迫不及待的拜见长辈,要验明正身了。"
古静香全然没有在意身边的张萱萱,在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拽她的衣袖,不耐烦的挥开她,斜睨着二人,语气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张氏似乎完全没有阻止女儿的话的意思,甚至有些赞同似得双眸一亮,然后看向二人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赞同。
"香儿妹妹莫要介意,是长远疏忽了,倒是忘记了,现如今已经不能像小时候那般随意了。"聂长远听了古静香的话,虽然对她话里话外的嘲讽不满,但是到底觉得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是他说话考虑不甚周详,让人拿捏了错处,只好不自在的冲着古娇香道歉。
不过确实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又悄声对古娇香笑言:"这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香儿妹妹可要小心哪天莫要被疯狗咬了。"
古娇香捏着帕子轻轻一笑,点点头,深有同感。
聂长远又见山下前来登记的人越来越多,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与香儿妹妹攀谈,只好整了整身形,冲着众人行了个礼:"香庐诸事繁杂,正是用人之计,恕晚辈不便久留,古夫人还请自便。"
说完话,也不等张氏有所回应,就要转身离开。
"贤侄留步!"聂长远还未走远,身后就传来一声呼喊,正是古德元交了香料折转回来,将他唤住。
聂长远对张氏或许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对于古德元,却不能当面做出不当的应对,听到唤声,只好转过身向前迎了几步,冲着古德元行礼道:"晚辈见过古老爷!"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古德元似乎有些急,见了聂长远过来同他行礼,赶紧挥着手同他说明自己的意思:"我只是想问一下贤侄,可是知道你父亲何在,我刚才交货的时候,并没有瞧见他的身影。"
"呵呵,您说我父亲呀,他这个时辰大改还在雪峰院,娘亲这几日身子不甚好,父亲有些担心,刚才在正殿与众人讲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聂长远笑着回应道。
"啊?难怪了,聂庐主与夫人向来伉俪情深,担心也是在所难免的,不知令慈可好?"古德元一听说聂锋的去处,心下有些异样的想法,只觉得聂峰这人太过儿女情长了些,要说今儿可是香庐重要的日子,不在正殿主持登记考试之事,却反而去了内宅,这对于成功的男人来讲,实在是有人令人不齿。
真的实在抱歉,马上要到双十一了,工作量突然增加,大大的占用了码字时间,今天又要两更了,更完还要继续工作,从明天开始,我看看能不能偷偷的挤出来一点时间,尽量每天多加一更,把这几天的更新补回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周氏质疑
"啊?难怪了,聂庐主与夫人向来伉俪情深,担心也是在所难免的,不知令慈可好?"古德元一听说聂锋的去处,心下有些异样的想法,只觉得聂峰这人太过儿女情长了些,要说今儿可是香庐重要的日子,不在正殿主持登记考试之事,却反而去了内宅,这对于成功的男人来讲,实在是有人令人不齿。
古德元心下不齿,却不敢再面上表现出来,只是表现出一副担忧的模样,与聂长远问道。
"母亲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只是素来身子不好,父亲难免要多关心一些。"聂长远虽然不知道古德元心中所想,却是有心维护自己父亲的颜面,于是稍作解释。
古德元点着头,一脸的理解,不过想到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与聂峰相谈,只好耐着性子又开口问道:"不知道聂庐主何时有时间,我倒是有些事情,想要与聂庐主谈一谈。"
"这个的话,晚辈还真不知,还请古老爷容晚辈回去问一下,再做回复。"聂长远一脸歉意。
"那就有劳贤侄了,实在是事情太过急切了些,我想要趁早与聂庐主见上一面具体详谈。"古德元感激的对聂长远说道,然后目送着聂长远回了香庐。
他不知道聂长远等到进了香庐,立马就冷下脸,往雪峰院走去。
登记报名之事,自有香庐管事之人安排,所以他与父亲其实与往常一般,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露面亲为的。
等到他进了雪峰院,去过母亲的屋子请了安,将古娇香前来报考的事与父亲母亲说了之后,就在此又说了些家常,这才将古德元找父亲的事情,同聂峰交代了。
"呵呵,我还没有去找他,他到时先来找我了。"聂峰瞧见夫人谈到古德元时一脸嫌弃的模样,立刻好气又好气的说道。
周氏原本身子就不是很好,拜这几日外面留言所赐,因为担心柳氏母女二人,这才又病了,是以他现在对古德元,只有满腔的怨怼。
虽然这传言情况属实,并且着实打了那张氏的脸,顺便给她填了堵,这一点上他们还是有些欣慰的,只是一想到这传言很可能会对柳氏母女二人的名誉造成伤害,他们又对着传言的传播者感到厌烦。
"你说,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你又讲与了古老爷听,按理说这件事,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知道,以古德元对张氏的态度,他大概根本就不想让张氏知道这件事,那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周氏靠在床榻上,瞥了一眼聂峰,对他满是质疑。
这传言传进她耳朵的第一时间,她就觉得此事定于自家相公有关,因为不管传言的真是与否,最终的意义都是让张氏添堵,更堵住了古德元的后路,让他不得不正视婚事与柳氏母女恢复身份这件事。
这也正是她们的目的,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帮到柳氏与古娇香。
这谣言的效果与他们要达到的目的有志一同,所以她才会怀疑这完全是由自家相公做出来的。
可是一想到若是中途出了意外,因为这婚事的原因造成古娇香的闺誉受损,又是她不乐见的,所以她一时紧张才生了病。
不过一知道这件事与自己相公无关后,她的质疑就要更强烈了。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做出这种事情来。
想在阳/城县的百姓皆以知道此事,知道他家就是要求娶古娇香,逼迫古德元为了这门亲事,务必要将柳氏与古娇香的身份恢复过来,要不然就是与他香庐作对。
这种做法虽然不够道义些,但是如果能帮到柳氏与古娇香,也不枉他们来做这恶人。
"不管目的如何,以现在来看,那古家老爷,好像真的是急了,要不然怎么会以送货的名义,直接上山来拜见老爷您。我看不如老爷见上一见,看看古老爷如今到底何意。若是能够应了咱们的条件,也算是美事一桩。"
周氏睨了聂峰一眼。
聂峰撇撇嘴,心下有些不想见古德元的,但是到底与自己儿子的亲事有关,又是夫人吩咐下来的事,即便是不想见,也只能拉下脸面,不情愿的去接见古德元。
却说古德元这边,眼见着聂长远离开以后,才转身看了一眼张氏众人这边,将脸上焦急的神色退去,信步走了过去。
张氏远远的瞧见古德元拦下聂长远说了些什么事情,好奇他们说了些什么,又不敢靠近,只好静等,现在古德元走过来,她赶紧迎了上来,担忧的开口:"老爷。"
结果古德元只是瞥了她一眼,语气稍有冷漠的开口:"登记名册的事情早就开始了,你们为何还站在这里不去排队,若是误了时辰怎么办?"
结果他一开口就是数落,让张氏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原本因为外面谣言的事情,她这几日就一直担心得很,也很想知道古德元到底是什么想法,唯恐他会为了利益之事,将她母女二人牺牲掉去换那桩婚事。
心下有些气,到底又不敢对古德元发火,是以她这几日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古德元的心情,方才他脸上的焦躁,她是敲得一清二楚的。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焦急什么,如果是为了亲事的事,如果他真的焦急,或许她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老爷能够因为聂家的苛刻条件焦急,就说明他对于那条件还是不赞同的,是不是就说明,老爷不愿意答应聂家的要求,牺牲她母女二人,去成全那对母女,让她们二人再次恢复古府主母与嫡出小姐的身份?
想到这里,张氏心中有些惊喜,但是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自己想左了,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所以她现在十分好奇古德元到底与那聂家公子说了些什么,却没想到老爷竟然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回答她也就算了,反而开口就借机数落起她的不是来。
"爹,娘亲本来是带我们进去的,哪想到那聂公子突然出现,自顾自的与她说起话来,这才耽搁了时间的。"古静香见娘亲被数落,确是因为边上这小贱蹄子耽搁的时间,立刻开口为自己娘亲辩解。
心想他爹也真是的,怎么就能平白无故的数落娘亲,将错怪在自己娘亲身上。
好险好险,发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聂家有请
第95章
"爹,娘亲本来是带我们进去的,哪想到那聂公子突然出现,自顾自的与她说起话来,这才耽搁了时间的。"古静香开口为自己娘亲辩解。
"您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无视娘亲也就算了,说话的时候也一副眉目传情的样子,关系亲密的就好像..."
"住口!"古德元涨着一张老脸怒瞪着古静香,打断她的话。
古静香原本着还想多说几句,让他爹知道古娇香这个小贱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那未婚夫是多么不在乎别人异样眼光,甚至无视娘亲的存在,言语亲昵的讲话,简直丢尽了古府的脸面。
没看到自从刚才他们到了这里以后,周围人还在对她们这边指指点点的,一副看热闹不闲事多的样子,让她都觉得脸上无光。
只是她哪里想到,这埋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爹给打断了。
古静香立刻沉下脸来,跺着脚就要发脾气,却被张氏拦了下来,使了个警告的颜色才算安静下来。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报考香召,可是娘亲私下里计划的,并没有提前知会过她爹的,今儿一早还是娘亲死皮白赖的求着古德元,才同他进香料的车队一同前来,哪想到他爹居然让古娇香也参加了。
娘亲以前让她努力习香,就是想让她能够在这个时候展示自己的所学,让她爹对她另眼相看的。
如果现在惹毛了她爹,就怕到时候一生气,让她们全回滚回家里去,可就浪费了娘亲想让她在香考中一展才华的机会了。
纵使有再多的不满,她也只能忍下这口气,一脸委屈的看了一眼古德元,不再说话了。
古娇香见此情景却是不由得挑了挑眉,总觉得自从聂伯伯与他谈过婚事以后,古德元的态度就有些异常了。
前世他对于张氏和古静香,他可是宠到半句狠话都没有说过的,虽然自从她重生以来,古德元已经慢慢对她母女二人的态度有了些微的变化,到底也没有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给二人甩脸子的。
现在看来,古德元对阳/城香庐聂家,还是存有畏惧之心的。
"休要再胡说八道,还愣在这里作甚,还不赶紧去带着人排队登记,若是晚了没了机会,唯你是问!"古德元冲着张氏低声呵斥道。
别怪他现在脾气不好,这几日只要他一出门,就要随时随地的承受着旁人对他的指点,无外乎这次与聂家亲事的传言,顺道还将他过去抬张氏进门的旧识重提。
在流言为传出来之前,他本来还在琢磨着有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全了聂家的条件,又不用为难慧儿,只是哪曾想,他的法子还没有想出来,传言就已经在街上传开了。
里子面子都被掉光了,他是又急又气,可是急过之后他就琢磨着,这流言根本就是聂家自己传出来的,目的就是在逼迫他做出选择。
所以这次他借着送货的机会前来,就是想当面问问聂峰,为何要做出这种卑鄙之事,只是哪里想到,聂峰根本就不在香庐中,而是与他那夫人耳鬓厮磨去了。
张氏此时被古德元呵斥了,原本是委屈极了的,可是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冲古德元说道:"老爷,方才妾身听那聂公子与大小姐说,聂夫人身子不适,我想着回头是不是要以古府的名义,送些滋补的东西过来,
而且听说难得聂夫人病了还挂记着大小姐,我看不如就让大小姐和二小姐一同前去,亲自将礼送过去,也算是聊表心意了。您看怎么样?"
古德元觉得张氏说的有礼,点点头看看了一眼古娇香,又看了一眼不停翻白眼的古静香,皱着眉头吩咐:"就让香儿去就得了,静儿去算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聂峰那夫人的脾气,你还想着让静儿送上门去被挤兑不成?"
"可是..."张氏欲言又止。
她心里想说,她的静儿也是嫡出的大小姐,现在的身份可是比这丫头强多了,没准那周夫人见了静儿,会改变主意了呢。
怎么想聂家都是门高攀的好亲事,凭什么要便宜柳氏这个丫头。
结果还未等张氏说话,自香庐的方向突然跑过来两个人,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身后跟着个是个小丫鬟打扮的人,快步走到众人面前,先是有礼的冲古德元与张氏打了招呼。
"奴才安顺,见过古老爷,古夫人。"
"什么事?"古德元自然认得这个人,正是聂家的老管家聂安顺,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庐主大人听闻古老爷在此,特意嘱咐奴才,前来有请古老爷过府一叙。"那安顺管家冲着古德元说明来意。
接着他又指了指身边的丫鬟道:"这丫鬟青竹,是受了夫人的吩咐,来请古大小姐,若是古大小姐有空的话,能够与这丫鬟一同去雪峰园,与夫人说会话,自然还望古老爷古夫人能够通融。"
安顺说话客气有礼,就是古德元原本有气,听了他的话,也正是点点头,没有阻拦。
"既然聂夫人有吩咐,那香儿一会儿登记好姓名,将这里的事了了,就去瞧瞧聂夫人好了。"
古娇香自是没有反对,屈膝行了礼表示自己明白了。
倒是一旁的张氏,一次欲言又止,想着让古德元能够开口,让自己女儿也一同前去,只是古德元此时哪里顾得上她,早就想着见一见聂峰,现下听说聂峰有请,就已经亟不可待的跟着安顺一同离开了。
等到古德元一离开,张氏立马拉下脸,瞪了一眼古娇香,悠得眼神一转,开口道:"我看今儿香庐中人多,不安全,不如就让静儿同你一起去好了,难得来一次,也算是给夫人请安了。"
古娇香笑看着她不说话,暗笑张氏这是忘记了方才她爹与她说的话了,再来小周姨母只是要见她,若是没有提前知会,她就带个人过去,还是仇人之女,她这是要去给自己找麻烦呢,还是要给小周姨母添堵去了,不管是哪一点,她都想说一句:想得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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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撞翻香筛
只是古娇香的话没有说出来,倒是那个叫做青竹的小丫鬟,捂着嘴笑了笑,对张氏说:"古夫人您开玩笑了,咱家香庐可是当今圣上亲口指定的招考之地,一早就已经派兵驻守,哪里会不安全了。夫人难得见到一次古大小姐,自是有些贴己的话要说,还是不敢劳烦古二小姐了。"
古娇香听了丫鬟的话,突然就在心里笑了。
看来小周姨母是特意找了这么个聪明机灵,个性直爽的小丫鬟来,大概是知道张氏也在这里,有意要防备张氏了。
她这一番话一出来,真真就是直接砸在了张氏的脸上,明明是笑的一脸无害的同张氏解释,却也像是在警告着张氏,说这里不安全,就是在质疑圣上的办事能力,这事要是真说起来,可就不是小事了。
张氏被呛得哑口无言,却也明白自己若是当真与个小丫鬟一般见识,就是真的丢自己的脸了,只好冷着脸,硬是将从小丫鬟身上受来的窝囊气,冲她撒了起来。
"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排队登记,你还想让聂夫人久等多久?"
平白受了些无妄之灾,古娇香面无表情的看着张氏,眼神意外的让人觉得畏惧。
张氏被她这么一瞧,面上一惧,不由得背脊一凉,哪里还有心思再与她撕扯,赶紧拉着古静香,往香庐登记的队伍中走去,张萱萱看了一眼古娇香,缩了缩脖子,赶紧抬起脚快步追了上去。
"有劳青竹姑娘了,还麻烦您稍等片刻,待娇香前去登记了姓名,再同青竹姑娘一同去见小周姨母。"古娇香很是客气的冲青竹说话。
青竹点点头一笑:"古大小姐客气了,奴婢就跟在您身边吧,也好到时候人多不好找。"
青竹是周氏身边的二等丫鬟,古娇香是知道的,不过几年没见,看她现在的行事作风,倒是有了几分大丫鬟的气势,想必如今已经升了等级的吧。
古娇香稍作思考,点头笑了笑。
不得不说,青竹的这一安排,倒是给她行了方便,有青竹在身边跟着,她很顺利的就在古静香之前将姓名登记妥当。
也懒得与张氏知会,直接就与青竹一同,穿过香庐的院子,往雪峰园而去。
古娇香因为担心着周氏的身子状况,所以这个一路上,一直同青竹说着话,打听着周氏的身子状况。
她的担心青竹是看的出来的,所以也没有刻意隐瞒,对于古娇香自是有问必答。
雪峰院坐落于香庐西北的方位,所以若是从香庐内部过去的话,需要穿过好几个庭院。
二人自顾自的说着话,并没有瞧见前方从月亮门里端着一个竹制的香筛,低头匆匆走出来的人。
等她二人对谈着要穿过月亮门的时候,古娇香一没留神,刚好与那人撞到一起,。
只听的一声惊叫,那人手中的香筛,被撞的脱了手,直接掉到了地上,筛子了的香料,也撒了一地都是。
青竹站的远了些,原本着没事,可是瞧见古娇香被来人狠狠的撞上,眼看着要跌倒,她才伸手去扶,结果没想到那个人正好冲她扑倒过来,结果这三人,顿时跌坐一团。
"古大小姐,您没事吧。"青竹爬起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身边的古娇香,正由着一直跟在身后的冬华扶起来,赶紧紧张担忧的询问。
青竹见古娇香站起来拍着自己身上的图,摇头表示无碍,立刻冷着脸,冲着那个也已经爬起来的人吼道:"你这端个香料怎么毛毛躁躁的,没瞧见院子有客人进来么?"
她以为这个人是院子里的学徒,结果就直接破口数落起来,哪想到一抬头,瞧见的是一张陌生的脸,遂诧异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这才发现自己搞错了,对方一身淡紫云烟纹的衣衫,并不是香庐中特有的水纹淡蓝色学徒衣裳。
"咦?你是何人?为何在此端着我们香庐中的香料?"青竹好奇中带着些怀疑的问,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是得了紫樱姐姐的许可,为主子寻了些常用的食用香料,怕主子等得及,这才脚步匆忙了些,是奴婢心急未看清路,冲撞了贵人,还请饶了奴婢。"
"不碍事的。"眼看着青竹有些要发作的意思,古娇香赶紧伸手拦下她,摇摇头,又对这个紫衣的小丫鬟笑道:"不用自责,是我光顾着说话了,害你撒了香料,既然着急,就赶紧把香料拾起来吧。"
古娇香看来对方应该是哪位富贵人家的丫鬟,虽然低着头看上去有些拘谨,礼仪教养确实极好的,于是扫了一眼散了满地的香料,柔声劝慰了几句。
结果等她看清了地上的香料,突然面露惊奇的咦了一声,弯腰拾起了地上的几粒香料果子,仔细的观看起来。
那紫衣女婢听了古娇香的话,赶紧弯腰谢过之后,蹲在地上拿起香筛,捡起了地上的香料。
"秋月,怎么回事?"一声温软如玉的男声突然在古娇香身后响起来。
古娇香兀自打量着手中的香果,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来了人。
"公子!"那丫鬟一瞧见来人,匆忙直起身小跑到那人身前,有些紧张畏惧的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开口回了几句:"奴婢该死,今日的香料,被奴婢不小心撒了,请公子恕罪!"
"人没事就好,刚才听了你这边惊呼,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你赶紧将香料拾好,一会儿交给秋桐就是了。"那男人笑的如沐春风,晃晃手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如是吩咐着这个唤作秋月的丫鬟。
秋月知道主子未怪罪自己,面上一喜,赶紧行了礼,又跑回到古娇香脚边,手忙脚乱的将地上的香料往香筛里捡。
"等一下,这味香料和那些不是同一种,最好不要掺杂在一起!"
古娇香看见秋月胡乱的将地上的香料全部都要捡回到筛中,立刻伸手阻拦。
秋月似乎有些心急,没有听到她的话,古娇香这才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住了她。
咳咳咳。对不起。(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草果有毒
第九十九章草果有毒
冬月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诧异的看着古娇香,不明白她为什么抓住自己的手。
"不知古大小姐此话怎将?依阮某所见,这地上的香料,无论形色大小,分明就是同一种。"
古娇香本就没有发现身后多出来的人,惊闻身后有男人的说话声,立刻诧异的回过头。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面如冠玉的俊朗男子,嘴角自然上扬,温文尔雅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只是他脸色苍白,看似病态羸弱,坐在轮椅一张精致木质轮椅上,让人只觉惋惜。
古娇香见到此人,眼光一闪,面上却是不见丝毫的诧异,语气不冷不热,平淡的开口:"是你?"
古娇香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正是那日在衙门前遇到的那个读皇榜的男子,不过她记得那一次,这个男人虽然中毒,却没有像现在这般虚弱,甚至坐在了轮椅纸上。
想来是过了这几日,依旧没有找到解药,那毒发的次数愈加频繁了吧。
古娇香只有刚才那不掺任何情绪的问话,面上让人瞧不出喜怒哀。
然而阮玉之却是越来越对这个小女娃好奇了,似乎每次见面,都能给他带来一些意外的印象,虽然他们目前正在面对面的次数,只有两次。
明明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却总沉稳淡定至极,给人一种疏离冷漠之感。不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反倒像是一个经历过世间最悲痛之事的成年人。
眼见古娇香的视线只在他身上落了一下,就又转到了她手上的香料上。
想到刚才她为了拦下秋月所说的话,皱着眉头稍作思索,阮玉之这才抱拳一笑,冲着古娇香开口:"还请古大小姐详谈一二。"
古娇香点点头。
她从秋月手中的香筛中拈起一草果,放在鼻尖闻了闻味道后举到阮玉之面前,笑道:"这是草果子,味辛,性温,无毒。具有温胃逐寒、燥湿健脾,除痰截疟之功效,为药食两用的香料,在医药中,或作为主药方煎服,或与另一些中药配伍,用来辅助提升功效。而其也同样被人作为食用香料,用于烹调菜肴,可去腥除膻,增进菜肴滋味。"
说到这儿,古娇香突然一顿,斜睨了一眼眼前这位阮公子,古怪一笑:"气虚血亏、无寒湿实邪者,忌食!"
古娇香又拿出另一种草果,直接用手碾碎:"此物乃阿芙蓉之果,虽与草果子形貌相似,细瞧却是差距明显,其止病之功虽急,但却杀人如剑,赖久成瘾,宜深戒之。"
所以说,这香料原本是只有草果的话,食用滋养,偏偏里面就掺了让人能够上瘾的其他果子。
阮玉之听了她的话,不动声色,只是那双黝黑深沉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心下也已了然一片。
古娇香见他对自己的话不为所动,只是在心底笑了一声,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得罪了何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毒手。
怪不得现在瞧见他好像比前几日更严重了,甚至都已经严重到行动不便,原来是有人暗中在食料下了些辅助毒性发挥的东西了。
古娇香的视线落在他的双腿上,微微有些皱眉,当日她被毫发无伤的放走,无外乎是自己还有着一些利用价值,可以凭借那日所说之物调配处解药来。
以她的推断,来回益、州之地怎么也要五六日的时间,原本着她还要等上几日,才会被要方子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瞧见了他。
只不过眼下这人的情况,若是在拖上几日,恐怕就不好了。
古娇香看着阮玉之的目光中,似乎是带着些怜悯的,被他瞧了个仔细,也不恼怒,只是思寻着她的话,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自从向浪看过他的毒,带着惋惜与他说,若是惠香子都无解药的话,怕是他的姓名就交待在这里,偏巧向浪又是知道惠香子制此毒是的心情,断是不会专门就研制解药的,是以那时他就开始恨上了。
他都已经退到这份上了,偏偏有人就是见不得他生,做下赶尽杀绝之事来。是不是当真以为他不争,就代表着可以任人欺侮打压了?
阮玉之难得一次在外人面前泄露了一点点温文尔雅意外的情绪。
这种带着浓烈恨意的气息,饶是被他固在心里,却也稍稍的外泄了些。
而刚好被古娇香察觉到了,就好像她一想到前世自己的遭遇时,那种恨不得将仇人千刀万剐的恨意,就像一阵清风一下,从她面前迅速刮过,不带一丝痕迹。
若非古娇香异于常人,恐怕是很难察觉的。所以当她抬起头扫了一眼阮玉之,只来得及看见他下垂的嘴角,向上扬起,最后又是那副如沐春风的淡笑。
是啊,任谁得之自己被人下毒,明明无药可解不久人世,却还见不得他多存活写时日,又暗中在其衣食中再次下手。
恐怕若非这男人有些本事,就他这幅书生身板,怕是早就如了敌人之意,化作一堆枯骨了吧。
不过,这男人的事与自己无关,若非那次她多嘴给自己招来了麻烦,她与他,也不过是陌生之人。
至于这筛中草果子之事,古娇香点到为止,明白的人,就应该明白这香料中掺假的意义了。
再有些话,就不是她能随口说的了。随手将手中的碎果扔到地上,拍了拍手,古娇香翩然使了个礼,准备告辞。
"多谢古姑娘解惑,阮某感激不尽。"眼看着古娇香要走,阮玉之立刻抱拳冲她谢道。
古娇香撇撇嘴,转身离开,结果没想到阮玉之在她转身的一刹那,突然就蹦出来几个字:"后会有期,请做准备。"
古娇香一个趔趄,差点没再一次跌倒,回头淡然的扫了一眼阮玉之,招呼着青竹与冬华一同往月亮门内走去。
直到主仆三人不见了身影,阮玉之还没有收回目光,
"不知清修先生在看什么,如此出神?"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询问,不知何时阮玉之的身后出现一个男人,一身绛红色锦衣华服,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身后。
感谢沐雨惜的平安符。么么哒。明天双十一了,听说有人有人已经准备剁手了,你们准备好了没?(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错过仇人
"不知清修先生在看什么,如此出神?"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询问,不知何时阮玉之的身后出现一个男人,一身绛红色锦衣华服,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身后。
阮玉之心神一晃,收回目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淡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年的香招,能够在阳/城这等小县城中遇见慕阁主与叶大小姐,想必定会多些乐趣的,您觉得呢,慕阁主?"
这人正是一品香阁阁主慕易,站在她身后的,是当今圣上宠臣叶丞相府中的嫡长女叶心兰。
若是古娇香在此瞧见二人,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上前撕了这二人。若是让她知道了自己一步之遥,就错过了仇人,不知道她又该作何想法?
阮玉之意有所指的睨了一眼慕易,面带微笑的低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慕易身子一僵,轻咳了一声,改了称呼笑道:"让玉之贤弟见笑了,以兰心姑娘的香术,能够委身参加香徒的招募,是本香阁的荣幸。"
"那倒也是。"阮玉之点点头,倒像是在赞同慕易的话,这让他也些没面子了。
要说他自己说的话,真假掺半,也算是谦虚奉承的了,可是阮玉之竟然点头表示赞同,他却觉得阮玉之这是在嘲讽他,堂堂一品香阁阁主,居然还要巴结着丞相之女。
要说叶心兰的身份,乃是当朝宰相叶闽严的嫡女掌上明珠,又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在京城中一夕成名,成为贵女们学习的榜样,就连当今太后,都对其有着:人如赤子,心若幽兰的极高赞誉。
原本着丞相府已经开始为其寻摸起了亲事,本来打算着以叶心兰的名声,相府可是做好了"贵女高嫁"的打算,可是偏偏就在在这个时候,叶心兰突然对家人说,自己想要进一品香阁学香,这叶心兰在家里是备受宠爱的,若是她提了什么要求,就是天上星星,都恨不得能给她摘来。
是以当叶心兰提出来她要进一品香阁之时,家人也只是心里稍稍的抵抗了一下,就将人送去了一品香阁。
不得不说,这叶心兰的确是个聪慧敏捷的,进了一品香阁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小有所成,成了一品香阁的小香使,并且深受一品香阁几位大香师与阁主的信赖。
只不过到底是要到了及笄的年龄,叶心兰似乎对自己的亲事,完全不在乎,可是相府老夫人与叶相夫妇,确实急得火烧眉毛的。
眼看着她还有两个月就到了及笄的生辰,就开始各种督促着叶心兰卸了一品香阁的差事,回府安安心心的做她的大小姐,等着好亲事说上门。
这不,着实被自己家里人催的急了,又得知阁主慕易临时起意,有来各地考察招香徒的打算,一咬牙,就随其与几位香使一同外出,自然目的就是素有香料之都的阳/城县。
"玉之,你这么表情认真的说,倒是让我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慕易笑着拍了拍阮玉之的肩膀,视线落在他的双腿上,才收了笑容,有些担忧的问:"我帮你选得的宅子可还安静?我瞧你今日身子好像又严重了些,莫不是吵倒了?若是那里住的不踏实,千万记得要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你再去寻思一间去。"
"多些慕兄挂记者,那院子是极好的,清净极了,正适合病人好好调养,只是我这身子,若是再无解药,怕是到时候要脏了你的院子了。"
阮玉之面上一暗,话里掺扎着些无奈。
"玉之莫急,不是还有些时日了,我瞧着那向公子已经进了而京城的,想必过不了时日,就会将那惠香子寻到,然后讨要回解药,一解你身之毒。"
慕易一脸担忧的扫了一眼他的脸,发现他又开始了方才的动作,视线落在月亮门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下又有些好奇:"玉之方才就目不转睛的看着这道门里,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有什么东西,竟引得你如此上心?"
"不过是丫鬟不省心撞了聂家的贵客,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记挂上,回头与聂家一说,倒显得我等唐突了。"阮玉之眼神转了转,面上有些担忧。
"我当是何事,不过是位贵客罢了,回头待我与聂峰一说,想必也没什么大碍的。"慕易一听阮玉之竟是为了此时出神,当下信以为真,有些好笑的开口劝道。
"别了,慕兄的好意玉之心领了,区区小事,何必劳烦慕兄。"阮玉之摆摆手,这是根本就是他胡说八道的,若是让他一提此事,到时候谎言不攻自破,古大姑娘与自己相遇的事情,怕是也要说不通了。
叶心兰此时低眉顺目的站在慕易身后,似乎对二人的对话并不热衷,只是看着地上的草果子皱了皱眉头,堆秋月开口吩咐:"这些都是上等的草果子香料,怎么就给撒了一地,你还不赶紧收拾起来?"
叶心兰使唤人是习惯了的,瞧见自己看不过的,都要嘱咐几句,自己身边的丫鬟仆子对于她开口嘱咐的事情似乎习以为常了,是以当她一同样的口气说话时,那地上正在捡拾香料的秋月手上一顿,眼下划过一丝怒意,很开就收敛起来,继续低头继续将地上的草果子捡了个干净。
叶心兰并未发现秋月的一样,反而冲着阮玉之开口笑道:"素闻阁主与清修先生关系非比一般,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见两人说话热络,还彼此开着玩笑,并不像陌生人那般拘谨,叶心兰心思转了转。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和玉之贤弟,那可是从儿时就熟识了的。若非几年前他突然离京断了联系,好在这次来了阳/城县,倒是遇上了,却没想到玉之兄,却成了现在这般..."
慕易看了一眼阮玉之苍白的身子还有轮椅上那双看起来还算健全的腿脚,严重划过一丝不明的精光。
慕易一提到他与阮玉之的相识,阮玉之低着头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精光,被他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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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违背承诺
话说古娇香随着青竹前去雪峰院,在她们到了周氏屋子之前,聂峰刚刚出了她的屋子,去了书房招待古德元。
青竹与候在屋子外的小丫鬟说了一声,等那小丫鬟通禀过了,青竹才撩着帘子将古娇香请了进去。
元月初五,几天前又才下过雪,外面冷得恨不能将人冻成冰坨的。古娇香本就穿的单薄,这刚一进了屋子,冻得有些僵硬的身子,就被迎面扑来的热气扫了一遭,不由得一暖。
只是在往里走些,热气更重了,屋子里熏着上好的檀香,她却不由得皱了皱眉。
热过了头的屋子,再加上满屋子的香气,让她觉得有些头晕。
只是想到小周姨母的身子骨,以及聂氏父子对她的爱护,她倒是觉得释然了些。
再进里屋,就瞧见了屋子里正对着门面的长榻上,周氏怀里揣着汤婆子,笑吟吟的向往着门口等方向。
古娇香刚一踏进屋子,就听见了周氏有些激动的带笑的声音:"香儿丫头,快过来让小周姨母瞧瞧,我今儿听远儿说你也来了,我还不相信呢。"
古娇香几步走到周氏面前,冲她行了个礼,唤了声:"小周姨母。"
周氏见了古娇香,分外激动的扔掉自己手里的汤婆子,伸手抓着古娇香的两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立刻哎呦一声,一脸惊讶的问:"手怎么这么凉?可是冷到了?"
"不碍事的,就是来的时候,在外面站的久了些,在屋子里暖和暖和就好了。"古娇香任凭这周氏揉搓着自己的双手,渐渐起了写暖意,她也不抽回,只是勾着嘴角回着周氏的话,神色恬静安然。
"穿的这么少?身边的丫鬟到底是怎么伺候的?"周氏的视线从她的小脸上下移,立刻就瞧见了她的穿着。
今儿古娇香穿的是一件鹅黄对襟短袄,肩上披着的还是那件半旧的紫色披风,在进屋子的时候就被青竹脱下来,挂到了屋子里的暖色屏风上,周氏瞧着她身上这单薄的衣裳,立刻嗔怒的瞪了她一眼,戳了戳她的额头数落到:"你说你是不是傻,明知道天气凉要出门,还不多穿些出来,要是冻了个好歹的,看谁心疼你!"
周氏皱着眉担忧的瞧着她这瘦弱的小脸蛋,嘴上数落着,心里又有些心疼,还掺杂着些恼火。
她有心数落,可是这丫头就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安静的坐在她身边,扬着嘴角淡笑,真是随着她娘的性子,什么事都不争不闹也就罢了,偏偏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心安理得的拱手让人。
就像现在,明明自己心里有委屈,难得见了她,也不知道撒撒娇诉诉苦。
这些年这年两个在古府过得好与不好,她又不是不知道,若非碍的柳氏当初与她一再强调莫要牵扯到古府的事情上来,她又怎么会任由那张氏欺辱她娘两个那么多年?
周氏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这这丫头到底还是把自己当成外人了。
"你娘亲可还好?我昨儿听说了街上的传言,可是真的?"周氏昨儿就是因为听了街上的传言,才会一时心急病倒的。
"您放心,娘亲会没事的。"古娇香双眼一跳,闪过一道亮光,冲着周氏莞尔一笑,目光坚定的像是在向她保证,自己的娘亲一定不会有事。
周氏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古娇香,饶是她面上依旧淡定如初,却还是能感觉到,她抓在手里的一双小手,在她问话的时候,突然颤抖了几下。
"小周姨母,香儿谢谢您,母亲若是知道您这般帮衬着我们,想必也会感激的。"古娇香突然抬起头,冲着她甜腻一笑,脸上也同样满是感激。
周氏突然就明白了,她感激的,是那个传言中,她聂家对于婚事的条件。
她动了动嘴,原本想说,不要担心,有小周姨母在,定能帮你们母女夺回属于自己的,只是话到嘴边,她又想起了柳氏当初的交代,到底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不知道素馨妹妹到底当初为什么要那般要求她,结果落得她们在古府的处境这般悲惨,甚至到现在竟然传言她中毒昏迷不醒,更不惜狠心让唯一年幼的女儿独身处在那般环境里长大。
她不知道自己让相公对古老爷提出那样苛刻的条件到底是对是错,但是她不想再看着这母女二人,屈居在张氏的淫威之下,过着那般束缚的生活。
若是早几年,或许她还可以在三思而行的,可是如今眼看着香儿年纪越来越大,如今已过及笄的年岁,没有生辰礼,没有玩伴,更没有参加县城中同龄闺门女子宴会一展才华的机会,想来甚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那张氏也断然不会存着想要给寻个好婆家的心思。
馨儿妹妹的一生,已经毁在了这个狐媚狠毒的外室身上,她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香儿再毁在她的手里,哪怕是违背当初与馨儿妹妹的承诺,她也要为这母女争取些什么。
幸好她们当初以为感情深厚,曾经自作主张的为两个小娃点了鸳鸯谱,反正她从这丫头小的时候就喜欢的紧,又知道儿子对着丫头也有些异样的心思,就巴不得能够趁早取回家中做儿媳妇,
她想,若非当初有柳氏一族的惨案,以及古府老爷做出那般背信弃义之事,或许现在他们与古家,早就定了亲事了。
现在若是能够靠着这个婚事,不但全了自己和儿子的心思,还能趁机帮着这母女两个夺回来一个有的身份和地位,到不失为两全其美的法子。
她知道老爷没有那种门户之见,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丫头的,所以当她说了自己的意思,老爷也没有反对。
聂家如今处在阳城县的身份很平常,但是要对付一个小小的古家,那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就是凭着这一点,老爷才会登门拜访,直接同那古老爷谈了婚事的条件。
古府老爷古德元的品行,老爷是知道的,想必若是能够攀上他聂家做亲家,定是能够让古德元心动的,所以提出这个条件,就只等着他做出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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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理直气壮
古老爷对他们聂家的身份很清楚,这一点他们是知道,所以他们一直觉得,以古老爷的人品,定会为他们提出的条件心动。
至于后面他是要考略照顾张氏的颜面,拒绝条件从而与聂家作对的好,还是再一次向当初那般,舍了张氏,将柳氏母女二人恢复身份,应下这门亲事,从此两家和乐。
至于该怎么做,聂家只需要等着古老爷考虑好就行了。
不过到底他们还是高估了古德元,根本就没有那般果敢决断的个性,若非是流言传遍了大街小巷,将这件事情摆到了台面上,迫使张氏得知了此时,恐怕古德元还会继续瞒着张氏,拖拖拉拉的做不得决定来。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初张氏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古德元被逼急了,还曾经想过一个法子,那就是让张氏委屈些,将古娇香过继到她的名下,这样一来古娇香依旧可以成为嫡女。
只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得了张氏的同意,古德元这才作罢。
这么得益于柳氏母女的事,张氏自然是不愿意做的,尤其是当古德元同她说的这个法子,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不过也幸好这个法子没有奏效,若是当真古德元将这事透露给聂家,怕是聂家会直接冷笑着捏死古家的了。
不过因为流言四起,张氏得知后与他吵了一段时日后,他突然就恼火了散播这个留言的始作俑者,甚至他认为,做出此事来的,正是聂家,非要用这种手段逼着他作出决定来,甚至将他古家的颜面踩在脚下任人唾弃。
是以当聂峰走进自己书房的时候,古德元直接就兴冲冲的当面质问起来:"聂庐主,您这真是太不厚道了,怎么能做出这般有违道义之事?我倒是没有想到,聂家竟也是个搬弄是非的好手,我古家的脸面可是真真的丢尽了。"
聂峰才一进门,就遭到了古德元毫不客气的质问,任谁听到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质问的话,定是不痛快的,所以聂峰当下就冷了脸,望着古德元冷声问道:"古老爷好大的口气,我倒想知道知道,我是做了什么有违道义之事了,让您这般质问?"
聂峰的语气很是冷冽,看向古德元的目光中,就像掺了刀子般,嗖的一下就此种了古德元的心脏,骇得他当下心头一紧,差点就将刚才的气势跑得一干二净。
只是当他想起最近街上的留言,又不得不安稳住了心神,又急又气的反问道:"聂老爷,咱明儿不做暗事,您当初与我谈的条件,可是说好了要让我好好考虑一番的,可是为何一天时间不到,你就讲这事散布出来?甚至不惜将我府中之事也一并散布谣言?"
听了古德元的话,聂峰眉头一皱,突而就笑了一声,背着手越过古德元,信不走到主位坐下来,一脸嘲弄的看着古德元。
古德元被他盯得有些心口发紧,突然就莫名的心虚了一下,可是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为自己讨回些公道,是以立刻又壮起了胆子,仰头挺胸的站了站。
聂峰素日里来会调香念些修身养性的经书,这空坐在主位上,手指轻扣着桌面,闭着眼喃喃细语,竟是默背起了经文。
这边古德元见状,立刻恼火的恨不得摇醒他,却又有些心虚的不敢开口。
他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可是那声声经文,就好像咒语般只桎梏住了他的心神,只让他心浮气躁的想要找人发一通脾气。
好一会儿过去了,就在古德元即将忍耐不下去的时候,聂峰突然停了口,恼人心绪的诵经声戛然而止,古德元这才松了口气。
结果等到他一抬头,就见到了聂峰冷面无光的脸。
"古老爷,明人不做暗事,关于谣言之事,我都还没有质问起你来,没想到你到先是质问起我来了。我聂府什么情况,想必您也是个明白人,我也不怕说大话,我们聂家想要什么媳妇会没有?难道会为了求娶一个区区小县城里的姑娘,做出这等有**份的事情来?
你们不想嫁女儿,我们还想为长远娶亲的,这谣言下来,你当只有你古府丢脸?我聂家就长脸了不成?若是让人以为我聂家非你古家女不娶,到时候婚事黄了,谁还愿意将姑娘嫁到我府上来?"
"除了聂家,我可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是知道婚事这件事的。"古德元扫了一眼聂峰,有些不安的开口。
话说到这份上,古德元也只能开口为自己辩解一下。
他确实只是猜测而已,因为知道他们相谈内容的,除了自己,也就只有聂峰了,是以他才会认定传播谣言的人,除他再无二人,这也是他为何一见到聂峰,就敢理直气壮的质问开了。
"古老爷,不分青红皂白的将罪过就扣到了我的头上,难道这就是您为人处世之道?我只想问您一句,方才的话,您可三思过?可知道若是无凭无据,就这般信口开河,平白无故的冤枉了我,会有什么后果?"
聂峰的脸色有些阴暗,犀利的目光的望向古德元,透露着浓浓的冷漠疏离之感:
古德元心头一震,突然有些惶然,这么被聂峰一质问,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了。
因为传言的事情,让他太过心急气躁,都忘记了聂峰的身份。
抛开他聂家不为外人所知的身份外,想他古家在阳/城县的地位,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说得上话的分量也是很重的,是以古德元自来凭着自己的身份优越惯了,还当自己是在面对着普通人。
现在被聂峰如是提醒,顿时当头棒喝般清醒过来,偷偷的扫了一眼聂峰,诺诺的想要再开口,却又没有什么话能够反驳。
"我现在多少能了解香丫头在你府上过得是什么日子了,想必古老爷也没少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她吧?"聂峰冷笑一声,轻蔑不屑的望向古德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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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撕破脸面
古德元被他这么一问,突然一愣,继而想到自己在府中对两个女儿的态度,怕是已经被这位给了解透了,顿时只觉得老脸一阵发烫。
一想自己府中之事被他们了若指掌,又因为被人揭了短处,顿时恼羞成怒的想要与之辩驳,奈何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
聂峰自是不愿与他周旋的,若非是碍的夫人的面子,又因为自己着实的喜欢香丫头,怕是他连一丝接触的机会都不会再给古德元了。
当初若非是看在柳府的面子上,想他香庐也不会与古家有所合作的。
只可惜柳府辛苦给人打了桥,却偏偏遇到了一个好过河拆桥的主。
借着柳府的势一路高升,结果等到柳府失了势,立马就做出那等宠妾灭妻之事来,这种人品的人,其实他是非常不愿与之合作的,但是碍于柳氏母女还在古府,若是他香庐断了古府的生意,恐怕那对母女在古府的生活,会更加艰辛了。
"今儿可是香庐奉旨招办香考一事登记的日子,前头大概事多繁杂,还需要我这个庐主坐镇,怕是不能多留古老爷了,失陪!"
聂峰起身,双手比了个请的姿势,却是名正言顺的直接开口赶人了。
此时也丝毫不忌讳古德元的脸面问题,反正从方才他质问自己开始,这脸面注定迟早是要撕破的,他又何必阳奉阴违的说些好话呢。
当然也不是说他这般作为,全然不顾及柳氏母女的处境,只要他聂家还在阳/城县一天,古德元若是敢打她二人的主意,也是要三思而后行的。
古德元只觉得自己今儿的脸面真真的是被聂峰踩在了脚下,偏偏他还无法发作,只好暗恨恼火的一甩衣袖,直接出了门。
至于聂峰,哪里如他所言的坐镇香考报名之事去了,出了书房,目送着古德元出了院子,才一扭身,又往着雪峰院周氏的屋子去了。
聂峰进了周氏屋子的时候,古娇香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周氏见相公冷着脸进门,就猜到定是在古德元那里涨了火气,也不知道二人谈了什么,她没有好奇的去闻,聂峰若是想说,不用她开口询问,也会将事情告知于她,若是让不想开口,就是用烧火棍来翘,也断然别想撬开那张嘴。
聂峰在周氏屋子里冷了好一会子的脸,见周氏只是眉眼带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这压在心头的气焰也就消了大半。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觉得,与古府的亲事,应该是悬了。"过了好一会儿,聂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周氏捧着汤婆子的手一顿,皱着眉打量了一下聂峰,这才垂下眸子静静等着他在开口。
她觉得自家相公,不会就冒出这么一句不着边的话来的。
结果还真是让她想左了,聂峰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后,就真的不再开口了。
等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周氏瞧着聂峰确实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幽幽的想开了口:"我觉得,街上的传言,似乎与香儿有关。"
聂峰起先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周氏说了句废话,那传言就是围绕着古娇香谈论的,自然是与她有关的了。
结果等到他察觉到不妥,抬头扫了一眼周氏,见她有些恼火的看着自己,立刻扯了扯嘴角,正襟危坐起来。看着她,一副愿闻其详的认真模样。
周氏不由得好笑一声,却又是重复了一句自己刚才讲的话:"我是说,街上的传言,与香儿有关。"
她就不直接明说,就不信他想不到自己话里的意思。
果然,等到聂峰细细的咂摸着她的话,突然眉眼跳了跳:"你的意思是说,这谣言是从香儿哪里传出来的?"
周氏点点头。
聂峰到时有些难以置信了:"这怎么可能,她也不过一个小姑娘,先不说她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就是想要将此时传出来,以她现在的能力,又怎么可能?"
周氏却开口跟他分析了一下:"你说,眼下这流言谣传甚嚣,且不说事情的真实性,就是在听了传言的人心里,传言中最气愤的人是谁?最无辜的人又是谁?"
聂峰眼神一闪,想起近日来百姓对张氏的猜忌以及对柳氏母女遭遇的同情,他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常言有云,家丑不可外扬,先不说传出去此时,对她一个未出阁姑娘的名声有多大的影响,单就是古府后宅里那些腌臜事,也是这般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世人面前,可算是丢尽了古府的脸面。
若是以他聂家来说,这谣言出来,最好的目的就是将古德元逼到墙角上,让他不得不面对聂家提出来的成亲条件,再来若是古德元当真能够为了攀上聂家这条船,如周氏所愿的将柳氏母女恢复嫡系身份,到时候受到最严重打击的,就只有张氏母女,顺便又将聂家的做法分析出来,大大的抬高了聂家的善行之举。
而另一面,将柳氏中毒昏迷之事也一同暴露在众人面前,结合着之前婚事的事,就让人将怀疑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张氏,猜测着只要柳氏没了的话,婚事不成,她依旧是她的当家主母。
这种方法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却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若当真这事是古娇香传出去的,那这丫头的心思可就了得了...
而古德元甩着衣袖,自聂峰的书房走出来以后,就一路火气十足的回了自家马车的地方。
张氏与古静香二人,早就排好队登记了古静香的姓名,之后就一直坐在马车中等着古德元一同回府。
而古娇香也不过是比古德元早了几步路得时间,她才到马车旁的时候,古德元就已经大步流星得走了过来。
本就是气恼着方才聂峰对自己得态度,此时突然瞧见古娇香站在马车前冲她行礼打招呼,他憋屈了很久的无名火瞬间就爆发出来:"孽障!我道你怎么就想着要来参加香考的事,口口声声说着为古府争得颜面,这算盘倒是打的响,我看你分明就是来这里讨救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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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当面教训
"孽障!我道你怎么就想着要来参加香考的事,口口声声说着为古府争得颜面,这算盘倒是打的响,我看你分明就是来这里讨救兵的!"
古德元想着自己在聂峰面前被挤兑的抬不起头来,都是因着这丫头的婚事开始,本就气昏了头,哪里还顾得什么名誉,冲着古娇香张口就训斥道,声音不受控制的高亢,瞬间就吸引了四周人的驻足观望。
古娇香只看到古德元气冲冲的从聂家哪里走出来,脸色却是难看,又哪里想到他一瞧见自己,竟会当众不管不顾的直接对她吼起来,先是一愣,结果余光中看到四周人好奇的目光,还有另一辆马车上张氏扬起的嘴角,突然就淡定了。
她双手垂在身子两侧,低着头垂着眸子看着地面,任古德元只得她大声数落,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哼,亏我还真以为你要来香考当真是为了古府,现在看来分明就是想让古府丢脸的,我还真没想到你竟是存了这般心思,想仗着聂家压着我,你还真当我是那种糊涂好骗的人了?"
古娇香一动不动,任凭着古德元冲自己不停的吼,心下却轻蔑一笑,若不是糊涂的人,当初就不会做出来那种事情,现在也不会儿大庭广众之下将家丑暴露在众人面前。
当爹的数落女儿,是天经地义之事,但是好歹也是关乎古府荣誉的,关起门来数落教训也就算了,竟然这般不管不顾不分场合的开口就吼,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丢古府的脸。
"我说这古大小姐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古老爷这么大的火气?"私底下有人瞧见这情景,低声偷偷议论。
"我只瞧见方才古老爷好像是从聂家院子里出来的,脸色不怎么好,这不出来见了这古大小姐,就骂开了。"有人方才瞧见了古老爷的行踪,赶紧接上话茬,一起谈论起来。
"这古老爷莫不是失心疯了?想要训斥自己闺女,好歹也回家关起门来再教训,这么多人瞧着,算个什么事啊?"有人窃笑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我看也是,听闻这古大小姐好像早就过了及笄的年龄,好歹也是要寻亲事找婆家的了,居然就这般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数落开了,也不怕传开了丢了古大小姐的面份,到时候找不到好婆家。"
"找好婆家?好好的嫡小姐当不成了,还每天面对着个那样的嫡母,能给找个多好的婆家?"有人回应刚才那人的话,语气里满是同情,然后这人眼生一转,突然一笑,对着刚才这人笑着提醒:
天可怜见的,我说你往后面悄悄,那车上的是古夫人吧?这么大动静都不出来瞧瞧,不会是只打算瞧热闹?"
众人的目光确实随着她的话,往后面的马车上瞧了一眼,车窗上的帘子被撩开了一个角,隐隐约约的瞧见张氏往外张望着,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完全没有要下马车来劝阻的意思。
青竹原本是送着古娇香出来的,结果刚到了门口,就听见古德元的吼声,这才驻足听了几声,就立刻回去通禀了周氏。
青竹将门口的事情说与周氏的时候,聂家父子两个就在屋子里,聂峰是当即恼羞成怒,随手就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了桌子上。
砰地一声,他手中的茶碗,没能承受的住他的力道,闹了好大一个动静,当场碎开了。
水顺着桌子往地上留,屋子里的丫鬟见状赶紧上前将茶碗和水收拾干净,又奉上了新茶。
"简直是糊涂透顶!"聂峰没好气的低吼了一声:"真不知道当初刘老爷这么就瞧上了这么个人!"
"生那么大的气作甚!"周氏眼神晃了晃,心底有些小心思起底,瞧见聂长远突然站起身来,脸色不是很好,问道:"你做什么?"
"娘,我去瞧瞧,香儿妹妹在府上就已经过得够委屈的了,古老爷现如今还要这般大庭广众的数落,这让人瞧见了,香儿妹妹还要不要做人了。"
聂长远一想到古娇香的脸,每每都是带着一丝笑的恬静模样,想着现在被古德元数落,指不定被编排成什么样子了,心头就是一紧,甚是怜惜,又很是恼火古德元的作为。
"好好坐下,你去算什么?"周氏睨了聂长远一眼。
这事情本来就是由他们而起,婚事的事情现在也还是模棱两可的,贸贸然的出去,只会让看客多些热闹可瞧不说,再来就是他作为一个晚辈,到那里又能做什么?
为了帮香儿去冲撞古德元么?
转身对着青竹吩咐:"青竹,你将我之前定制的那几件冬衣包好,给香儿送去,这是我稍早之前就给香儿做好的,这大冷的天,穿得那么少,刚才又走的匆忙,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知道该怎么说吧?"
青竹心下一转,了然的点点头,按着周氏的吩咐,将箱子里的几件做工厚实,颜色稍微艳丽写的棉衣取出来包好,就匆匆的往香庐正殿外跑去,心里祈祷着能够赶得及。
青竹一路小跑着来到正殿门口,瞧见人群并没有散去,又听见古府马车那边还有说话声,突然就呼了口气,踏下台阶跑了过去。
青竹来到众人跟前的时候,张氏正站在古德元跟前,假意的将古娇香护在身后,好言相劝着。
"老爷息怒,就算大小姐做错了事,咱也回家再说,您看大家都在瞧着呢。"
青竹跟在周氏身边有些年纪了,虽然聂家没有那种大宅子里的勾心斗角,到底还是个心思活络的,此时听了张氏的话,立刻轻蔑的撇撇嘴。
她这里那是在劝人,分明就是想告诉大家,是古大小姐做了错事,才会让古老爷盛怒的。
青竹走到几人跟前,轻咳了一声打了招呼,表情有些不自在,好像是怕自己打扰了他们的谈话。
"呦,这不是庐主夫人身边的么,不知道有这位姐姐有什么事?"张氏看见青竹过来,立刻脸上堆满了让人作呕的笑,阴阳怪气的寻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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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主仆之别
"呦,这不是庐主夫人身边的么,不知道有这位姐姐有什么事?"张氏看见青竹过来,立刻脸上堆满了让人作呕的笑,阴阳怪气的寻问。
青竹也不恼,只是笑着指了指手中的包裹,回道:"我家夫人素来就和大小姐的生母关系好,前些日子寻思着这些日子怪冷的,就在街上给大小姐缝制了几件衣裳。
原本着是要送去古府的,刚好今儿听说大小姐过来了,就唤了大小姐过去,想着直接让大小姐自己拿回去的,结果大小姐与夫人聊了会儿,怕是古夫人您在这儿等急了,就匆匆的出来了,倒是将这包裹给忘记了。
我家夫人说每次见到大小姐,来回来去穿的都是那几件衣裳,这大冷的天儿里穿的也太单薄了,怕被冻着了,这才吩咐奴婢赶紧将这新衣服送来。"
张氏原本还挂着笑的脸,在青竹的话出口后,就渐渐没了笑容,而且越听下去,脸色越来越冷,到最后只觉得她的话,像是冰刀子一样,一下下的戳着她的脸,让她心底不停的积聚起了一股子火气。
青竹说话有条不紊,饶是声音不是很大,却也能让站的近一点的旁人听到,这下,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就往站在张氏身后的谷大小姐身上扫去了。
这一看就不要紧了,以为张氏跟古静香是站在一起的,这一对比下来,众人哪里还有个不明白的。
瞧那古大小姐的一身打扮,肩上头披着一件紫色牡丹绣花毛领斗篷,虽然看着布料子是好料子,可是仔细瞧瞧就觉得这料子已经褪了些颜色,看起来就好像是穿了有三五年的时间了,领口的毛已经是稀松半脱落的只剩下单薄一层,就连都碰上的牡丹刺绣,似乎也因为洗的次数多了些,丝线毛糙了些,也隐隐约约的露出来一些线头,而且斗篷似乎是短了些,都已经快到了后膝盖处。
至于她身上穿的一身鹅黄云丝缎面对襟短袄裾裙,比起来和那件斗篷有过之而不及。
反观站在她身旁的张氏,肩披着一件青蓝色水云纹锦缎及脚踝的厚实斗篷,斗篷通体滚边雪兔毛,领口是上等雪貂长毛,内里穿的是一身绛紫色半场短袄,布料选用的上等云锦银线梅花纹,以及烟罗缎子面的长裾裙。
就是光从衣着上来看,就已经是天壤之别,更别提身上头上的配饰了。这么一打量起来,哪里像是母女,倒像是主仆了,不过张氏身边的丫鬟,看起来都比这古大小姐的衣服要新了好多。
四下里议论声似乎大了些,张氏站在古德元身边,脸色青紫难看极了,手上捏着帕子,脑袋里嗡嗡作响,只觉得这隆冬天里,竟让她燥热的出了一身汗。
她不敢细细的去听周围人的议论声,亦不敢去看古德元的脸色,低垂着头,眼里除了自己的衣摆,就是瞧见了一片鹅黄,那正是身旁古娇香的衣服颜色,明明意料黄中带着些暖色,落进她的眼里,竟觉得如同寒冰色一般,冰冷刺眼。
要说她现在除了尴尬之外,还带着些对古娇香的恨意,那么引起这件事端的古德元,正是和她刚好相反了,原本这只是对古娇香的恼火,在听了青竹的话后,却有些尴尬起来。
他对古娇香的恼火,来源于方才见聂峰时被轻蔑嘲讽后的迁怒,而现在的尴尬,则是自己在听了青竹的话后,知道自己是冤枉她了的。
古德元咬牙冷着脸瞪了一眼张氏,将视线往她身后的古娇香身上扫了去,却只是见她依旧低垂着头,不悲不怒,仿佛周遭的一切,以及他之前不分青红皂白的数落教训,都与她无关一样。
他的脑海里突然就显现出来方才在聂峰书房中,聂峰与他说的话来。
...
"古老爷,不分青红皂白的将罪过就扣到了我的头上,难道这就是您为人处世之道?我只想问您一句,方才的话,您可三思过?可知道若是无凭无据,就这般信口开河,平白无故的冤枉了我,会有什么后果?"
"我现在多少能了解香丫头在你府上过得是什么日子了,想必古老爷也没少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她吧?"
想必古老爷也没少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她吧?
古德元只觉得耳边不停的传来聂峰质问的声音,方才青竹说,是聂夫人周氏原本是为了给她送衣物,结果听闻她女儿来了这里,才临时起意将人请了去的,而不是古娇香一早就计划好的,借着来香庐登记的机会,来这里讨救兵告状的。
古德元面上有些尴尬,又偷偷的打量了一眼古娇香,想从她的神色上瞧清楚,到底是他真的冤枉了女儿,还是那本来就是她的计划。
只是古娇香从一开始就垂着头,直到现在都没有抬起头来,让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古德元不知道古娇香现在什么神色,不过人群中,却有人从侧面远远的看到了古娇香微微上扬,带着嘲讽之色的嘴角。
那人一只手搭在轮椅把手上的修长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木料,发出笃笃的声响,另一只手支撑着微微向旁倾侧的头,静静的观看着眼前的闹剧。
这人正是才与一品香阁阁主慕易谈完话的阮玉之,原本着是想出来透透气,却没想到一出门就瞧见了聚集到一起的人群,不停的冲着一个方向指点议论。
他原本并不好奇发生什么的,只是当他视线不经意扫过那几个人,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后,才停下来观察了一下。
结果倒是让他瞧见了不得了的事情。
面对着自己父亲众人面前毫无情面的斥责,她非但没有一丝委屈的神色,反而在人瞧不见的时候,偷偷笑着嘲讽。
这到底是经历过什么事情,就让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露出这般神色。
他自然知道古府内发生的事情,只是怎么没有想到,就这么个小姑娘,似乎在心境上,远远超过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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