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浪得虚名的半仙
胖婶的客户很少，一个下午全拜访完。也不能天天都去，那就不是拜访，变成骚扰了。谁都不喜欢这样的人，胖婶也不想被人讨厌。只好找小柯打商量，能不能拜访小柯的客户。
“胖婶，您也知道我以前就是一个流浪汉。说好听点是农民工，不好听点是乞丐，我的客户就在大街上！”
“这样啊！那我们到大街上去找！”
胖婶的兴奋期还没有过，在一张单子的刺激下激情满满，见着谁都是自己的客户，谁都能办保险。
“我支持，我先去拿我那只破碗，你等下啊！”
“小柯，你这小子又搞怪。我们真去要饭啊？你丢得起这人，胖婶可丢不起这脸。”
生活的磨炼锻就了胖婶特别坚强和有主见的性格，说做就做。跑到内勤处鼓起勇气，啪的一下掏出一百元大钞拍在桌上，买上一千张dm宣传单，准备到街上发传单去。
小柯拿了一张看了看，两页介绍纸，连个留电话的都没有，既不可能与客户互动，也没有吸引人的语言与图片冲击。这要拿出去发，真成了发传单了。最终的结果是，擦屁股都嫌硬，全进垃圾桶。
“胖婶，我们就这么着的到路边发传单啊？”
“不这么发怎么发？万一有人买呢？”
“胖婶，这么发除了给公司做宣传外再没有任何用途！没人找你办的。”
胖婶一下子歇气了，退也不能退，真是难为死了。气得将dm单直接往桌子上一砸，吹胡子瞪眼怪小柯破坏好心情。
“敝人师从上清山天师道张天师第一百零八代天师草鞋道人，道号柯半仙。来来来，胖婶，且听山人妙计。”
胖婶一听胡说八道，也乐呵了，坐下想看看这小柯倒底能倒出几两水来。
“胖婶，我们做个改造。不发一张纸，我们发三张纸。”
“一张纸一百块，三张纸三百块，好多钱的！”
说什么都可以，可别说钱，谈钱心疼。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掏小钱才能得大钱。舍得，舍得，不舍哪能得？”
“得，别说了，胖婶掏。”
听小柯八卦舍得还不如直接掏钱更好。
“这就对了。在山人的教导之下觉悟还是提升了嘛？一张是这宣传纸，另一张写上个大字报，什么填问卷送礼品，办保险送购物卡什么的，反面再写上几个问题让人留几个电话等等联系方式，再写个参与抽奖什么的。”
小柯还要继续说下去，胖婶直接打断，这都听不下去了，“得花多少钱啊？”
“舍得！”
“你先说，我看你要把胖婶给卖了！”
“您这年龄卖不起价，除非做人肉包子。”
胖婶很生气，这小柯太坏了！要是我儿子，绝对得活活气死不可！就是不气死，也得被打死。
“第三张纸就是名片，直接钉在宣传单上留给客户。你有证件吧，把你的证件号一并打在名片上，让人随时查得到你。”
胖婶抠抠索索的从口袋里翻了半天抠出两百块钱，递了过来，意思是就剩两百元了，你看着办。小柯随手往口袋里一放，又继续说。
“我们得准备礼物，几块钱一瓶的油，洗洁精啊什么的。还有笔啊，本子什么的也要准备些。准备个两百份啊，得要个千块钱。购物卡等办好保险拿到钱再送也不迟。”
胖婶把手伸了出来，想把钱拿回去。小柯赶紧的捂住口袋，“钱都进了口袋哪还有继续掏出去的，您还得继续掏。”
“小柯，胖婶错了行啵？这么复杂，胖婶做不来！”
“我们可以选三个地方去。一个地方是写字楼的公司办公室，一个是幼儿园放学的时候，一个是老年活动中心与公园。”
小柯继续说计划蛊惑着胖婶加大投入做好陌生客户开拓。
“小柯，胖婶只有这么多钱了，再投只有找你投了。”
“我投可以啊。但客户投保了算谁的啊？”
“算我们两人的，一人一半！”
“行！”
小柯爽快的答应了，想法是自己提的，也不能光说不练，再说帮帮胖婶也应该。
说干就干，设计问卷与dm单，印刷制作。跑市场采购小礼品一番忙碌，差不多都花了一天的时间。
胖婶累得像条狗似的在小柯后边跟着，一个劲的抱怨，只见花钱就没见收获，还累得要死。花钱对胖婶来说是令人心痛的伤心事，血一滴一滴的滴，脸一闪一闪的白。
“胖婶，你这种心态要不得。在徒弟面前说消极话可不行哦！再说了，赚钱干嘛，用来花的。花钱干嘛，用来赚钱啊！花钱就是赚钱，懂啵。再说这是花我的钱，你心痛个啥？”
“那也是钱啊？花这钱，你还不如给我加点房租。”
“那算了。胖婶，您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房租那是纯消费，小柯也心痛，如果可以小柯都可以睡桥洞，躺马路。
一大早，小柯带着胖婶沿着瓜山下那条直直的江边路走进零零年代的写字楼。小柯抬头看了一眼大厅里的公司铭牌，装做若无其事找人的样子背着个大包往里走。
保安哥拦住不让进，小柯拿着胖婶的证件一亮，还没让人看清楚又一收。
“要不你通知一下金轮的老总来接我们一下。”
保安也摸不清小柯他们是干什么的，带着证件到处亮的不是执法的就是检查的，放吧。
大摇大摆的进去了。直上顶层，从上往下发传单！
“为什么啊？”
“万一保安赶人的时候走楼梯也不那么累。”
很多的公司是没有门禁与门迎的，小柯带着胖婶直接走了进去，像熟人一样随意的乱蹿。
“我们是life的，这是我证件，我们针对白领做个保险调查！麻烦您填一下，还有机会抽奖！”
说着，小柯将问卷和dm单放到桌上，送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手机吊带或者手机指环。不贵，批发价一块钱，很受白领喜欢。
一个工位一个工位的说，一个工位一个工位的发，再一个工位一个工位的收。
到了一楼的时候，蹿错了门，进了物业的办公室，被保安经理给赶了出来。胖婶拍着胸脯一个劲的说“吓死我了！”像做贼一样。
小柯没事人一样的又要往下一栋楼走。
胖婶拦住，特别心虚的说着不好吧。
“胖婶，要成功先丢脸，没脸没皮才能赚钱！”（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不看广告看疗效
给孩子送气球让妈妈填答案，特别是一群孩子都拿了气球，一群家长都在填答案的时候，你要不填都不好意思。毕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
胖婶和小柯就守在高档幼儿园门前借着店里的桌子和椅子贴了一张从公司里随手拿来的海报就练起摊来。
“我给您留份资料，有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也可以拔打我们公司的客服电话，当然最终还是我上门服务。如果您有幸成为我们公司的专家访谈对象，还请您不要拒绝！”
小柯套路深，看得胖婶是眼花缭乱，一般不说话，只是在旁边吹气球逗小孩玩儿。
“好的好的，什么是专家访谈对象啊？”
接孩子放学回家的家长们很是好奇，从没有听过什么专家访谈。这是小柯从管理咨询公司剽窃的名词，就是随机找个行业内比较熟的人一轮专家进行电话或者面对面提问，受访者回答。
“哦，就是你如果回答问题了答对了就会有奖品送。到时有奖品的话我们会送到您家里去。”
行，哪能不行呢？反正有奖拿还没有损失，也就是参加一个活动而已。
傍晚上幼儿园，上午去老年活动中心与公园，下午去写字楼。小孩给气球，老人给指夹剪，白领给手机吊绳与指环。不到三天时间全部扫荡完，这时胖婶脸上才阴转多云见晴。
“我们都送了一千个人哎，我们有一千个客户哎！”
“理论上是你有一千个准客户，但还不是你客户，只有办了保险的才是你客户。实际上这些只能称做你的目标客户，就是可以成为客户的目标。你的明白？”
“啊！那我们再见一遍让他们变成我们的客户呗？”
胖婶兴奋啊，急着将所谓的准客户变成自己的客户，催着要见面。
“胖婶，我们接下来用两天时间将调查问卷分一下类。分做详细认真填写的，留有姓名和电话的，只留姓名的、还有空白的。”
两天时间里，小柯分类，胖婶填写资料，整整的收录着四百个有姓名、电话、地址的目标客户，两百个有姓名、电话的目标客户，一百个有姓名和地址的白领目标。
小柯又将四百个最佳意向客户分做优先级的：有保险还想买的；次优先级的：没保险但想买的；待追踪的：没保险不想办的；可偿试的：有保险不想办的。
胖婶有样学样的将其他两类客户也认真的进行分类。一分类，目标客户真的距离很近了。
“我们现在可以去见客户吗？”
胖婶真的很急。按小柯的说法，这些都还是水里的目标客户呢，一网打下去连个小虾米都不是。胖婶急啊，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准客户啊？
“不行！我们还要进行一轮专家访谈电话！”
“真做啊？”
“真做！”
“怎么做？”
“教你做！”
专家访谈是小柯在奥多管理咨询公司的时候学的，在御品堂教电销的时候发扬光大的。这时候拿出来用可以说是轻车熟路。拿来白纸在纸上写出一段话，也就是所谓的专家访谈话术。
“您好某某先生吗？我是life专家访谈中心的小柯，你可以称呼我为柯老师。我的同事胖婶曾经约过您做一个专家访谈，花费您五分钟时间进行访问，给您送上一瓶油您看可以吗？”
“我们可能有两三位专家同时向您提问，大概呢有四五个问题。您是现在有时间，还是您给个方便的时间呢？”
然后是四五个问题的提问，分别是对保险的看法，希望保险提供什么样的服务，个人认为什么样的保险产品是市场上最需要的……
“这么多怎么做啊？”
胖婶明显的有点畏难了，觉得自己既不像专家，说话声音也不好听，很难的！
“我先打，打四五个后你再打！倒底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我一要饭的都可以做专家，你这几个月的老保险还成不了专家啊？”
胖婶被拎进了内勤办公室，坐在电话前。一见胖婶要打电话，内勤小姑娘抱着电话不松手，死活就不让打，要花电话费的。
一阵无语。胖婶更有借口的想离开，小柯掏出一张红票票，按下胖婶坐在电话前。
“必须用固话，你见哪个专家是用手机采访的？”
胖婶无语，只好乖乖的坐着看小柯示范打电话。
小柯打电话说得很随意，问得也更随意。确定可以采访的一定会说送上一瓶油什么的。
十几个电话后交给胖婶打。开始还磕磕盼盼的，后面越来越顺，再后面谎话张嘴就来，都不带打草稿的。小柯真的有点后悔了，是不是又教出一个坏蛋来了。
一百个电话，两百个电话说着同样的话，胖婶打得晕头转向，还被小柯强迫着继续打。三百个电话，终于拉了个垃圾桶一阵狂吐。
就这样打完就吐，吐完再打，胖婶终于在偷懒的小柯压迫下打完所有电话。
“我倒忘了，你为什么不打电话，我是师傅你是徒弟好不？”
胖婶终于反应过来小柯才是徒弟，结果徒弟在旁边写写画画看着打电话，师傅电话说得吐也没见来救场。
“哦，我是投资方。因为钱是我出的大头，但利益是对半分，所以你得以劳动来占股。”
小柯典型的资本家作派让胖婶很是看不惯，但电话都打完了，也就过去了。
“胖婶，还要打电话，给目标客户送油。”
“还要打啊？”
“对，要打！我们一个办公室里一天送一个，或者一天送两个的。连着十多天才送完！这样可以天天见面，目标客户就成了准客户，准客户就成客户了。”
“哦！明天送吧？”
通过打电话，胖婶终于把一本正经说胡话的本事给练了出来。与白领说话再也不犯怵了，谎话张嘴就来，说得倍儿溜。小柯跟在后边都没有插话的份，只见胖婶在那儿噼里啪啦说梦话，画大饼夸服务。
礼品开路好忽悠，连续两轮礼品更是好忽悠。当天就有一位白领办保险，这白领又拉着四五个同事投了保。当胖婶再次送上购物卡的时候，几乎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投保了。胖婶乐得嘴都合不拢，一个劲的说小柯是福星。
“那是，不看广告看疗效。你以为我柯半仙是那么弱的啊？”（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春江水暖鸭先知
什么是分享，那就是很高大上的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倒出来，大家一起来学着做，然后发扬光大，最后别人都会了你却死了。
life保险是没有保密意识的，胖婶更没有保密意识。好不容易连签几个单子，这下胖尾巴都可以竖个金箍棒，整天神叨叨的和这个说说、和那个谈谈，就怕别人不知道怎么做，叫一个详细。
大会讲，公司大早会小早会只要是请胖婶上台，胖婶说得是要多详细就多详细。顺道还将问卷和礼品摆出来每人发上一份，更甚的是将在哪里采购的什么价为什么要采购这些东西也说得是仔仔细细。
小柯猛的拍脑袋，我的祖宗，你这么说是没饭吃的节奏了。提醒不听，说了没用。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再说也要共同富裕啊，你看我们公司很多人是没有工资的呢？婶是过来人，知道穷人的苦！”
搞得小柯好像富二代一样，其实也是贫下中农出身的好不好？
又是一个人聚财来的上午，小柯随着胖婶来到第一次开发的楼盘，递上白领们期盼已久的购物卡和保单。
“胖婶，你们公司倒底要搞几次专家访谈啊？”
“怎么啦？这就一次啊！”
胖婶被问得莫名其妙，难道还有人过来拆台不成。
“昨天下午就有你们公司的几个员工发问卷，给礼品来着！”
不过没有人理，只是觉得奇怪了，为什么life公司整天都是调查来调查去的。哎，一样的方子，不一样的疗效。难为死了胖婶，小柯来救场。
“我们公司持续推动入户调查，您是运气好，都被我们公司抽中两次。可能这片他们走错地了吧？”小柯开了句玩笑。
“对对对，我就是负责这片调查的。你们认我就行了，如果认别人也没有问题的，都是一个公司的。”
胖婶赶快跟上灭火，一顿插科打浑调剂着氛围。终于给对付过去了，全身都是汗淋淋的，下次要再来该怎么办啊？真要老命了！
“胖婶，一句谎话要千百句谎话来掩饰。我估计着您得开始说故事喽！”
看着幸灾乐祸的小柯那得意的笑，胖婶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难道小柯就不挣钱的啊？我胖婶急，你小柯看笑话，像话吗？
“胖婶，这事我可提醒过您了？”
“我知道，这也不是为大家好，为公司好？”
“可是这社会没有底线的人可是很多很多的，捡现成的更多。你一告诉他们在哪里开发了，他们会觉得捡起来更容易的。”
什么叫市场追随战略，这就叫市场追随战略。你先开发，工作做通了，我再降价跟上，市场就是我的了。
公园里，与老太太交谈的是life公司的同仁，不断的给着老太太各种指夹剪，小柯估计着每个老太太都能开指夹剪店了。
幼儿园前的气球是推陈出新，长的短的，圆的扁的，五颜六色，比小柯发的气球可漂亮多了。而且一张问卷都可以收一堆的气球，胖婶看得呆了，熟识的幼儿家长们也不像以前那么热情和胖婶打招呼。还说着风言风语说胖婶这老女人小气，是个骗子。
胖婶这个life保险公司第一个吃螃蟹的被追随者给打击得遍体鳞伤，还没地说理去。只能找到路边店边喝水边呜呜的哭。
“小柯，怎么会这样啊？”
“正常啊，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很多啊，多您这一件也不多啊！”
“他们也不能去我去过的地方啊？怎么能这样啊？”
“你都开发出来了，捡果子比耕田轻松多了！”
胖婶也不是吃素的，回到公司直接找赵思和左姐告状。两位领导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吃惊到觉得胖婶蒙昧无知。市场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是大家的，这不好吗？
“胖婶，您也别生气。我估计着大家也不知道那是你曾经去过的地方对吧？再说了，身为life保险的员工就要有格局，这个市场很大，不要说这是你的，那是我的，这可不是市场保护的年代。你开发不出来市场还不允许别人开发，这就不对了。胖婶，你还要努力。只有更努力才能更好的开发市场，不是让市场等我们，而是我们主动去接触市场。胖婶，加油，我看好你！”
赵思一番高大上的话让胖婶哑口无言，原来这样啊！心都碎一地，左姐还一扬手一个加油的动作把碎地上的玻璃渣给扫垃圾桶里去了，可不知道这是胖婶的心。
“小柯，胖婶该怎么办啊？”
期期艾艾的退出赵总办公室的胖婶欲哭无泪，听赵思这意思好像这告状是胖婶不顾大局阻碍公司发展了。胖婶这落后份子只好找小柯这更落后的落后份子倾诉衷肠了。
“成本收回了吧？”
“收回了，还赚了五千多块，每人分二千多。”
一想到收回成本还赚了几千块钱，胖婶又开始高兴起来。乐呵乐呵的也不当失利算一回事了，一个劲的表扬小柯真棒，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句话，没有一点新意。
“得，挺好的啊！失落个啥啊？”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胖婶恨恨的要小柯出个主意收拾一下这些不讲规矩的家伙。
“哦！行。我们给所有客户发条短信。”
小柯编了条短信，完全是杀敌一万自损五千的招数。“亲爱的life客户，近期有人非法冒充我司进行市调活动，如有疑问请咨询胖婶，电话****，或直接前往life滨江分部咨询，地址***电话***”
“这太毒了吧？”
“有点毒，但解气！”
“那行吧！”
胖婶一上午就给一千多客户群发上这样一条短信。意想不到的是收到差不多四百多条回复短信，指定胖婶提供服务，要求多给予提醒，社会上骗子太多了。
胖婶高兴得在公司职场内大喊大叫的发疯，逗得个个都在怀疑是不是受刺激了。胖婶一高兴，直接冲到到楼下买上一堆的零食挨个分发。一句话“胖婶我今儿高兴！”
胖婶高兴，小柯也就跟着高兴，至少不用跟着愁眉苦脸的老太太唱道经，那才是最要命的。（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自相忘，欠思量
胖婶乐巅了，小柯美滋滋，伙伴们不可乐了。冲到赵思总的办公室，开始告状的历程。
几十个伙伴型营销员将手机齐齐的摆在赵思总的办公桌上，打开手机屏，展现的是胖婶发给一千位目标客户的短信。
伙伴们再进入这些写字楼，幼儿园和老年活动中心的时候，看到的是异样的眼神，防life营销员甚于防贼。也有好心人说，“别骗人了，我都收到你们公司提醒防骗的短信了。”
于是乎，就有了集体告状的一幕。
赵思气愤了，要求胖婶立即赶到公司来做情况说明。
“小柯怎么办啊？胖婶这次祸闯大了？”
胖婶慌了神，这本就是个损人不利己的主意，虽说变成了损人利己，毕竟是一个公司的，这拆台也不好。没头苍蝇似的到处转圈找小柯拿主意。
“嗨，这算什么事啊？山人自有妙计，不急啊！”
小柯坐在职场中为胖婶加油打气，胖婶委委屈屈、酸酸涩涩的走进赵思的办公室，半个屁股挨着椅子坐下。还没坐稳，赵思啪的一声拍桌子吓得胖婶又弹了起来。
小赵家人原想着拍桌子镇住胖婶，好听解释做处罚。结果不太好，这一巴掌把胖婶激出火来了，所有委屈化做烈火熊熊燃烧，随时都有烧向赵思的迹象。
“你拍什么拍，胖婶我都五十大几快六十的人了，你懂不懂得尊重老人啊？再拍我收拾你！”
胖婶不发威，你以为是三脚猫呢？这发火在气势上盖住小赵家人的手段真不是小柯教的，是无师自通。
赵思愣了，是我找你的好不好，结果怎么这样了。也还真怕胖婶发威给上几巴掌，被快六十的老人打了，那真是白打了。没辙，只好端起性子给倒上一杯茶。胖婶紧张的心理一松，端起茶放在嘴边想喝，很烫，使劲的、不停的吹着，溅起水花四冒也没有发觉。
紧张的！
“胖婶，你怎么能发这么一条短信给客户呢？”
“赵总，您昨天刚给我上完课，要我顾大局，你怎么就忘了呢？客户反应有人冒充life保险做什么调查活动，我做为服务人员发出提醒警示不是应该的吗？这是大局，不能因为一粒老鼠屎打坏一锅汤。再说，这不是市场保护的年代，对吧？我们要开发客户，而不是保护营销员，这样不好。公司要引起重视，对不对呢？”
胖婶又把昨天赵思说的话又回了过去，气得赵思一挥手让走人。胖婶像得胜的将军迈着方步，挺着胖肚子出来了。没走远，就听到办公室里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胖婶可爱的吐吐舌头，一挥手，拖着小柯就往外走。
“胖婶怎么样？说收拾她就收拾她？”
“胖婶牛，胖婶棒，胖婶顶呱呱，就是像青蛙！”
高兴着的胖婶听到唱歌一样的夸奖，也乐了。突然反应过来，好像不是那味，气得蹲地上半天也不肯走。小柯只好像哄小孩一样哄着，真比娘老子还难伺候。
胖婶一顿脾气后留下的烂摊子却要赵思去收拾，累啊！前几天刚侧面鼓励着大家沿着胖婶的足迹将客户快速开发出来，反正胖婶与小柯两个人开发一千个客户也不能一下子就吃得完的。结果被胖婶反手一刀，血淋淋的教训啊！怎么安抚这几十号伙伴呢？难啊！
按几十号伙伴的要求，那是绝对要处罚胖婶，并交出客户资料。但胖婶今天的发威，那不可能善罢甘休。搞不好胖婶来火打上一顿还带着客户走，那就得不偿失了。
为难的小赵家人总是喜欢往韩华办公室里走，走着走着就成亲戚了。这会儿都成爱人了，正好求安慰。
“想都不用想，是小柯这家伙的主意，你以为胖婶说得出来这话。一个下岗工人，从来就知道哭，能做个啥？”
韩华猜中了个十之**，但绝对没有想到胖婶的临场发挥是这么的出色。
“那你也不管管你兄弟？”
“我怎么管，我不挨揍就不错了，没见我们都不来往了啊！上次为我和小李的事，指着我鼻子骂了一顿，踢了一脚，顺便还把我扔酒吧里买单！”
韩华说起来就是一把伤心的泪啊。小柯和李霞是朋友，但也不能不把韩华当兄弟，完全偏到小李一边吧！伤心倒罢了，伤钱才最痛苦。原想是找着喝酒劝解的，没想到是找着去买单的。小柯就是一无赖！
“那，总不能这么算了吧？”
“那你想开了他们啊？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信不信他能把这公司给拆了？我听小李说，御品堂现在上市不了的原因就是现在缺少市场竞争力。小柯一离职，ks集团的精英全被各大公司给挖走了。”
韩华现在总算知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说的是啥。不过你小赵干嘛要惹这瘟神，你不是没打过交道。好事不知能不能成，坏事一定会成的。
“那就这么算了，我怎么向伙伴们交代啊？”
“我找小柯聊聊？”
韩华在公司是最高领导，但背后真正的最高领导是赵思。小赵发话，那是不行也得行，硬着头皮找小柯。
“韩华，我看你也少受枕头风影响，也少打一个老人家的主意。胖婶这一千个目标客户是要升主管升经理用的，要不你就下个经理任命给她？”
韩华当然不可能做这交易，结果不了了之。
赵思却给胖婶出了个馊主意，得在三个月内升主管，要不这处罚是要的。
“原因呢？”胖婶很不解，想要个原因。
原因很容易找。向客户发送未经证实的短信，属于造谣，公司有权要求胖婶承担相应责任，但鉴于胖婶积极解决的态度，以观后效三个月。
胖婶愁啊！三个月升主管，那得多难啊？
十个人，而且人人都得开单成为正式员工！难！
难也得解决啊？这赵思太坏了，这边韩华找小柯谈，那边就找胖婶谈。胖婶没人指导，只好入我磬中。赵思要长音就长音，要短音就短音，胖婶只得鼓起勇气答应着。
“胖婶，这事能不能不找我？”
小柯那个难啊，比胖婶更难，帮人还帮上瘾了是吧？
“小柯，听胖婶说。胖婶干不动了，这些客户和员工都给你。”
“得，冲您这句话我得帮。不过就您这祸害样子，估计得再活个千儿八百年的。”
“小柯，你骂胖婶是乌龟王八对不对？”
小柯一拍脑袋，这你怎么反应这么快呢？（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一样的药方
搞营销做工厂小柯行，招人招工小柯真不行。三个月十个人小柯没把握，就是三年说不定也没把握。
难。但也得去做啊！胖婶算是被逼到梁山上了，奈何做贼，只好当土匪。
“小柯，怎么办啊？胖婶这一关是过不了啦！”
胖婶被闷棍敲得满头是包，一见小柯就说过不了啦，不过啦！这老太太要是唠叨起来，那可能是天底下最惨绝人環呼救，谁听了都会是满头包。
小柯一个命苦啊！
“胖婶，我们先来分析一下好不好？”
“好好好，我就知道小柯最行了。分析，我们来分析。”
一听要分析，胖婶总算从痛苦的深渊中被解救出来。虽不知小柯要分析什么，也是个热闹不是，赶紧的凑上来。
“招工分两种，一种是主动送上门的，一种是上门去挖的。显然我们去挖是不现实的，一没有工资给人家，也没有高职位，打动人很难。那就只能让人上门，或者是捡些没工作的人了。”
“对对对，是这样，谁有工作会跑过来做保险啊！”
小柯说的，胖婶是坚决的认同，不过认同过后是没有下文的。还得小柯自己接上，吊着半口气在空中蹬着腿，那叫一个累啊！
“那我们的方式也有限了，一个是发广告，另一个是摆摊子招人。如果可以，还能与社区商量一下解决下岗工人安置问题。反正我们不缺客户就缺人对吧？”
就小柯来说，真的没有很好的办法。广告寻人启事，摆摊坐等来人，有问题找组织，下岗工人里拨高子。
“社区我熟，我们这帮没有收入来源的下岗工人，一年要往社区跑很多趟的，他们也烦我们烦得像鬼一样，我们也闹得不像人样。一来二去就熟了，我去找他们解决下岗工人的问题，他们求之不得！”
“找三四个人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我们小巷里打一两毛钱麻将打一天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没问题！”
小柯一算，这里解决三四个人，那里解决三四个人，十个人也不是太难。
不出所料，社区看到胖婶这老太太来了，书记主任都躲了，留下的都是做不了主的小年轻，一个劲的讨好着胖婶。
“您老来就来呗，咋今天还带个保镖呢？您放心，好茶好点心的给您伺候着。”
一个小年轻跟胖婶是熟稔得很，开起了胖婶的玩笑，想着怎么把这老太太给哄走。估计着又是没什么事来诉苦的，都把社区当成心理治疗机构了，有什么不愉快就来倒一回苦水。哎，大家都习惯了。
一听胖婶不是来倒苦水的，而是要请几个下岗工人做工的，那真是有如太阳从西边出，赶紧的报告书记主任别躲了，能解决一个是一个，也少一个来倒苦水的，何况一次性都能解决十个人呢！
最终胖婶带着人到公司在小柯的安排下走了一遍又一遍流程，直到折腾得这十个人都烦得想吐为止，能自觉的留下的就是胖婶想要的。
留了五个人，对胖婶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成功。
还差五个人才能当主管。怎么办，胖婶是不会去想办法了，带着已经招的五个人到各写字楼指派服务去了。
剩下的都是小柯的事，小柯没有办法，只好打《滨江人才报》电话要投招聘广告。
人来得很快，做事更是果断迅速。八期起投，一期四十元，一个豆腐块就完事。介绍完，做招聘广告的小姑娘就拿出合同要小柯签字，“投广告除了找我们还能找谁呢？”
还真是这么回事。但小柯就想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我提个方案供你参考。过了，我们合作；不过，我们是朋友。”
“瞧您说的。我们既是朋友，也是合作。”
这话爱听，也是个合作的态度，让人更有信心。
“你给我们胖婶主管做一篇专访报道，两百字左右，稿子我们提供。另外做八期招聘广告。我这里付一百元一期给你。至于你们操作我不管。”
“这不行，我们软文报道要求很严的。”
“严不严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也是记者，也可以上软文报道的。要不就算了，我上网络招去。”
“行，我算怕了你了。合同还是四十元一期，另外四百八十元我得给我们编缉。”
“我再给你两百元，你得给我五百份有报道软文的报纸。就这么定了。”
小姑娘这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一步步耍无赖的投放者，反应过来后觉得有点吃亏，但转眼一想自己不吃亏也就答应了。
软文配招聘广告是很有效果的，这几天胖婶电话都没有断过，真正来公司面试的却是很少，都是打了个电话没有下文。不过胖婶将自己上了新闻的报纸送到老人活动中心、幼儿园、写字楼，特别是客户手中，都对胖婶的印象大为改观。原来自己的身边还有个大神啊？
十多个幼儿家长在家里没事做，除了打麻将就是打老公打孩子，或者被老公打，一看摆摊的胖婶这么厉害，都上报纸了，也想跟着学一学。胖婶是来者不拒，队伍才开张就有十几条枪。
胖婶乐了，小柯乐了，左姐、赵思更乐了。
分享，一定要分享。
胖婶急了，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可不敢再瞎嚷嚷了。
“我在公司的指导下努力拜访，再加上运气好，这些漂亮妈妈都不想再过那种打麻将打孩子的日子了，所以碰上了。其实她们都很优秀，都是她们在指导我这个老太婆！要不让她们上台分享一下？”
胖婶终于学会了藏拙。把十五个徒弟连同小柯很不负责任的扔到台上就跑到台下坐着，顺便的再伸出胖胳膊做出个加油的动作。气得小柯和所有师兄弟们无语中充满愤怒，也太不负责任了。
小柯打马虎眼，师兄弟们不知所以然，这分享就白白浪费时间，谁也不知道胖婶怎么做的。
“胖婶啊，你看你做得这么好，马上要升主管了，你和我说说你下步打算呗？”
赵思拿出棒棒糖像狼外婆一样的引导着小红帽上勾，胖婶学乖了，左说右说就是不说实话。
“小样，又想骗我一回，老人家就那么容易受骗？也别老围着骗啊！”
小柯竖起了大拇指。（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十五个人，这是胖婶的团队。十五个人，这是胖婶成功的基石，胖婶像祖宗一样的供着。
冷吗？虽热也要给你买件衣，所以花上一千多块给每个人都配上职业装。小柯不愿分摊这部分钱，更重要的是觉得连个上班的衣服都要主管配，惯出来的孩子长不正，会被带歪去的。
热吗？给端上一杯杯的冷饮，一连好几天新人们享受的是神仙般的美好日子。就为这冷饮也得好好上几天班啊！可是没有冷饮怎么办？
饿吗？胖婶连请了四五天的中午饭，一天两桌，一桌两百，小两千块钱又没了。胖婶找小柯支援点，还是那句千年不变的话，“小柯，胖婶做不动的时候就给你！”
“不干，你命长着呢！这打算可不好。”
胖婶越来越霸道，可不是找小柯商量，而是通知小柯。哎，白努力了，那好不容易赚到的三五千块钱就这么泡水里了。
傻大婶也觉得有点对不住小柯，说好的赚钱对半分，何况都是小柯在投资来着，结果是两人都将钱亏到招人上了。更是不好意思对小柯提房租的事，给钱也不要，非得硬塞才扭扭捏捏的接过去。
“胖婶，你这样管理不行，钱只能养懒人。我们要的是努力向上的打拼者，不是养猪？”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对人好，人也对你好！”
“您老只能套着白眼狼！”
“你是吗？”
“我是！”
胖婶无语，只能默默的离开。干嘛去呢？给新人们准备午饭去了。我的个婶，干嘛呢？这么挣钱多累，还真不如自己开发客户来得自由自在。
“小柯，你没过苦日子，你不懂的。你让这些下岗工人每天在外买盒饭吃，吃得起吗？一分钱得掰两分钱用，胖婶可是经历了几十年！”
小柯真不懂，胖婶也没真让懂，老太太就想着小柯先支援着点钱就行。小柯真不想懂，管理哪有那么多的亲情与责任。
不将生活工作混一起是小柯一直以来奉行的原则。哎，苦啊！玻璃心碎一地，全被这老太太给捏得粉粉的。
收拾起心情，小柯还得帮着胖婶做培训。life保险是一家新的公司，可没有什么系统的培训，人拉来自然生长，成了是才，不成是灾。
小柯也不懂保险，胖婶可能比小柯还要不懂保险，就没有听过胖婶说保险。
怎么办？请左姐，左姐忙。更重要的是胖婶招了十多个人，一下子人就超过左姐了，左姐这主管与胖婶要脱离关系了，心里不痛快，冷言冷语就多了起来，更别提请左姐帮助。
请赵思？那回答叫一个痛快，但一到培训的时候就有事，结果不了了之。伤得胖婶那个一个痛。
没办法，小柯只好赶着鸭子上架。找了个大会议室的角落，竖了个小白板，排排座着十几个人就是一次培训。
“各位伙伴，未来的life精英，大家上午好。”
“好，很好，非常好！”啪啪啪三击掌进入课程。
“成功来自坚定不移的努力，成功来自于坚持不懈的学习。想成功就要向成功人士学习，而不是与失败者、抱怨者、挑刺者为伍。他们不能给你带来成功，只能将你拉到地狱去过苦日子。”
胖婶在后边竖起了大拇指。太棒了，小柯说的正是我想说的。
“成功来自于碰壁，只有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你还活着，你就成功了。所有对你的不理解都是你成功路上的考验；所有对你的刁难都是你成功的基石。有人被困难打败，会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有人被困难激发勇气，会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对与错在于你的精神，千万不要选择受打击就放弃。”
太棒了，小柯说起心灵鸡汤来也不差，只是不愿说而已。这是为接下来要直接面对客户打预防针。
“请记住，我们进入胖婶团队就进入精英团队。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成为精英，要么看着别人成为精英。”
胖婶带头鼓掌，说得太对了，正是我要说的。
“精英的过程是漫长的。我们主要是通过市场实践为主，学习为辅。”
“学会三句话。”
“第一句话：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我会真诚为您做好服务！”
“第二句话：您的问题很重要，我会带回去问专家，尽快给您答复！”
“第三句话：我是这一片的新聘的服务专员，这是我的名片！”
这三句话就是一个态度，我可以不懂保险，但我的态度好。我可以不懂实务，但我的态度好。我可以什么都不懂，但我的态度就是好！客户更不懂，所以更在乎你的态度。
胖婶在热热闹闹的开展培训，在外旁听的赵思与左姐是听得个左仰右倒的。开始还像那么回事，后边就文不对题了。这哪是培训，这是害人嘛！注定失败。
事实往往是出乎人的意料，胖婶带着新人们分别去拜访这一千多个客户，失败的事没有发生。虽说什么都不懂，但每个人都指定一个区域做服务，大家都能理解，新人嘛，成长有个过程。反倒觉得life保险不错，对各单位和客户指定客户专员，都有专门的人进行服务。一对比还是觉得life保险好，签单吧，这服务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新人们都开单了，而且是一开好几件单。新人们也是莫名其妙，要知道做保险这么容易早来了。
胖婶也不是无偿的将客户给新人们，在开始就签好了一个协议书，这一千多客户的首单要给一半给胖婶，以后签的分文不收。胖婶赚大发了，小柯也跟着喝汤，总算花去的钱又回头了。
“舍得，舍得。无舍则无得。得在舍中，小柯你得学着点。”
胖婶又开始扭那大得不能再大的胖屁股，又开始摇那胖尾巴。
目瞪口呆，左姐看不懂，赵思看不懂。就这么着胖婶以两倍的人力两倍的业绩快速晋升成为主管，时间只有两个月。创造了life保险滨江分部的历史纪录。
事情总是那么怪，胖婶升主管了，对新人的培训在期盼中不来，不想了却来了。公司要进行新人培训，连着小柯也要参加。
胖婶急了，差不多六七天不能工作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止于草莽之间
着急的不仅是胖婶，小柯也急。又一次坐回教室里读书，真怀疑自己能不能静下心来。
能读书，读得进书那也是一种能力，似乎早就失去了这种能力，在忙碌中不再如过去一般整理所学所做。只知道做事，进而忘乎所以。要学习了，小柯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需要找回什么。找得到未来却找不回过去，哎，深深的叹息！
开班很隆重，是一个百多人的大班，为期七天，总部的老师亲自过来带班。规模大规格高据说开了历史先河，左姐重视，赵思重视，韩华总也重视，只有胖婶不怎么重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摆得小柯看。
“干嘛呢？胖婶，这是被烤了还是被烧了？咋没精打采的呢？”
“刚进入角色又被抽去回炉了，还不知道会练成个什么样子呢？”
胖婶的担心原来在这里，觉得大家能做事就行，万一学成个八不象来可不好了，这工作没法做了。
“别担心，赚到钱了，你就是拿刀砍他们也不会走。你想她们圆就圆，想方就方。”
“真的啊？”
“绝不会假！”
“那胖婶就放心了。真担心你们学坏了。”
把个小柯噎得差点闭过气去了。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好歹咱也是狗头军师来着。哦，也差不离是个坏。
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胖婶又一次被赵思逮进去做思想工作了。好像问题还很严重，被徒弟给告了。
“胖婶，你最近发展得不错，这值得表扬。但你不能违反公司的政策与纪律啊？”
赵思总是那三板斧，表扬，否定加处罚。除此外好像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千年不变的老妖精。胖婶算是看透了，不知道怎么着憋着坏呢？
“赵总，有事说事。胖婶直性子，耐不得打哑谜。”
“那我说了。你是不是徒弟开单你收走一半佣金来着？”
“对啊，有错吗？我的客户他们去签单，我只收一半很仁义了好吧？有不同意见啊？谁啊？”
胖婶连问几个为什么逼着赵思直噎气，这老太太是越来越不服管了。现在是个准主管就这样，那成了主管、经理还不得骑在头上拉屎撒尿的。得狠狠敲打，要不都不知道钢是铁打出来的。
“按公司规定，你拿了下级的各种提成奖励和团队奖励就不能再拿下属的佣金了，这是违反规定的。拿一分钱你就要退一分钱，正式通知你，三天之内必须退回去。”
“赵思，你搞错了。如果真要退，那是她们将钱退给我。但我愿意给她们单怎么的。再说我这么做也不算套取奖励。她们没奖励只有佣金，我如果放在自己一个人头上还拿得多些，所以您这心是白**。”
“你，你，你的徒弟都告状了。难道还假了不成。”
赵思火了，想拍桌子又怕胖婶发飚，上次的教训得吸取。
“那你叫我徒弟过来！”
还真有个徒弟过来了。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蛊惑着，觉得师傅就应该无条件的给单不收钱，天下的好事都被想尽了。用小柯的说法，养了白眼狼，没有感恩之心不说，有的只是眼红与勾心斗角。
胖婶伤心了，人咋能这样呢？呜呜的坐在职场内哭着，这徒弟却面无表情的扬头路过胖婶身边，就像得胜的将军。
小柯知道了，从培训教室将所有师兄弟们喊上，也包括这白眼狼师弟。
“我想知道还有没有人抱着这位伟大的师弟一样的想法的？有的请举手，我让胖婶把钱退给你。”
都没吭声，毕竟白眼狼也只是个别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疯狗一样见着谁就咬。
“那好，我替胖婶做个决定。钱，今天胖婶就给你。你被开除出我们胖婶团队，至于到哪里去，还请另谋出路。另外，你服务的那些客户我接了，你可以不用去了。去了也没用！”
小柯就是拽，直接将人给赶走，团队可不要不懂感恩的人。看不到别人的付出，只想着自己的收获，这不是合作的发伙伴。
“凭什么？”
“哦，不凭什么。胖婶做为团队的头有权力选择与谁合作，也有权选择谁做她徒弟。”
白眼狼的徒弟找到了赵思与左姐，胖婶更是主动将白眼狼的隶属关系转到左姐名下。没人带，没客户，也开不了单，不到一个月白眼狼就流失了。这给大家树立了一个榜样，感恩者有人助。
胖婶是个感性的人，绝大多数徒弟的支持就是她继续付出的动力。拿了个本子坐进了教室陪着徒弟们学习。给这个倒水，给那个倒茶，再堆上一堆零食。看得小柯无语无言无法理解，也看得不是胖婶徒弟的伙伴艳羡连连。
人是有感情的，这种感情在胖婶不断的感化下化成的绕指柔。当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对比就没有幸福。胖婶的徒弟是幸福的，其它的师傅们是痛苦的，这是把大家都拖下水了。找赵思倒苦水的更多了，得制止胖婶这种不地道的行为。
赵思侧面的聊了聊如何改进管理方法，胖婶没理解，依然如故。
赵思正面谈师傅们的看法，胖婶表示理解，还是如此。
赵思很肯定的说老师们不想有人打乱课堂秩序，胖婶听进去了，下课就将徒弟们喊到旁边职场，好吃的伺候着。
胖婶依然我行我素。管得着吗？我就对我徒弟们好，看不惯啊，不看啊？
执拗的精神近乎于偏执。这或许才是胖婶历经苦难不倒的支柱，也是胖婶能这么快就成为主管的原因吧？
胖婶乐此不疲的陪太子读书，下完课徒弟们就直冲各服务点要将浪费的时间补回来。胖婶笑了，有付出就有回报，更重要的是人心总是肉长的。
很朴素的管理手段与方法，小柯似乎从没有想过用过。与员工吃个饭带有目的，谈个话带有目的，将伦理摆得太重要，却忘了其实人与人之间更多的是合作，是伙伴，也需要心与心的交流。
“胖婶，还剩多少钱啊？”
“呵呵，不是你说的吗？财散人聚，财聚人散，没钱就是有钱吗？”
好嘛？开始将起小柯的军，以子这矛攻子之盾。这年头连老太太都学精了，小柯决定闭嘴，少说话多做事。（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敏而好学，言必行之
这是很多年来小柯系统的学一门专业知识，上次学习差不多是大学的时候。前次做策划师培训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系统和专业，基本是在研讨中度过。
life保险总部的老师明显是一批专业的培训师，能够把握住每个人的学习动态与学习进度，适时的调整课程内容与方式。
与小柯一起学习的以大姐居多，基本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小白，很多高深的东西是不怎么能听得明白的。老师们讲课讲得浅显易懂，这对于本就不想多学习的小柯来说更是好事，几乎不用思考就能明白，课后也能模仿个七七八八。
一段鸡汤打底启发保险理念与思考；一段说明在中间，一句话介绍完成一个产品是最佳手段；再来几个比较优势突出life公司与产品的好；末了一个理由和借口告诉客户要趁早；因为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看，不是你一个人在买。
这不就是一个fabe吗？特点、优势、利益、证据，环环相扣，紧密相连，只是变成了life保险专享的销售方法了。
学到最后，小柯终于明白过来，学了七天原来是个fabe销售法，难为情死了。所谓的营销专家碰上大忽悠，大忽悠胜。
小柯在培训班上属于一个不多言不发言的闷葫芦，如果老师让小柯发言又往往能讲到点子上，甚至于引起老师的思考。因此，老师们也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学生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小柯，你好！我是叶老师！”一位美女亲切的向小柯伸出友谊之手。
“老师好！能得老师认识那是学生的荣幸。”
小柯极尽夸张之能事，想着自己被忽悠了怎么着得忽悠回来才行。伸出手使劲握住，轻柔无骨，好像一把握在棉花上，差点让小柯憋出内伤来。
“以前做过营销？”
“要饭的。准确的说是农民工，卖油郎！”
一秒钟换了三个工作，从要饭的到农民工，再到卖油郎。一下子就把叶老师给绕晕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在扫描着小柯，想着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不懂！”
“欧阳修‘无他，但手熟尔’的卖油郎。就是一个铜板中间倒油像漏勺的那个卖油翁，我年轻点，所以就是卖油郎！”
这一番解释差点要了小柯的老命，说什么不好，说个卖油郎，谁知道是咋回事啊？
“哦，明白了。就是挑个油担子走街串巷的货郎，对吧？”
“也对，也对。”
小柯呵呵笑着。能理解就好，不理解也只是那么个说法，你说过就结束，我说过就忘，不关乎什么的。
“你师傅很厉害？”
“胖婶，很厉害。”
只要不说自己，小柯是一个故事接一个故事的说着，没有故事也编几个故事，务求精彩不求实际。
“你是站在她背后的男人。”
叶老师突然打断小柯的故事，说了这么一句暖昧的话。小柯咳了老半天，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的。
“这话说出来可让人岐义了。要不是胖婶是个老太太，那我的清白就算是毁在你的嘴里了！”
“抱歉，抱歉！你说你一个一天保险都没干过的货郎咋能帮老太太拉起这么大一支队伍的？”
“叶老师，我要发三个更正申明。”
本身无语，还让人说不停，结果还夹七夹八的，小柯真是要哽咽了。怎么就碰到这么个胡扰蛮缠的女人呢？肯定今天没看黄历。
“第一，我不是老太太背后的男人，是合作伙伴，当然我是男人没错，这你可以验证。”
你胡话我更胡说，看谁更不要脸点。闹得叶老师脸上是红一块白一块，心里是恨死小柯了。怪不得说一线保险员都能扯。
“第二，我不是货郎，顶多是个卖油郎。不要污辱我过去的职业，很伟大。”
这下轮着叶老师被口水呛了，刚承认是货郎，这会就变卦了，也太不要脸了吧？
“第三，胖老太太之所以成功，完全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与我就没多大关系。我毕竟只是她徒弟。”
“明白，理解。”
叶老师是再也不想听小柯多费口水，太难缠了，怪不得说胖婶是所有主管中的刺头，而之所以刺头全是因为有个小柯在挑着。本着今天是来做做新学员的思想工作聊聊的，结果，太难缠了。
看来韩总与赵经理的交待是没办法完成了，这刺头还是留着他们自己处理吧。小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列入到公司管理层的挑刺计划。
七天一晃而过，小柯还是万年不变的无言无语呆坐看戏，哦是学习。
班主任叶老师根据一百多学员的情况综合排名列出了差不多九十多个优秀学员，并颁发奖状与奖品。
领奖台上，胖婶十五个徒弟十四个优秀，高兴坏了。美中不足的是小柯没有拿到奖状，是班上表现还应加油的那一小搓落后份子。
胖婶使劲的安慰着小柯，说的还是翻来覆去的那几句话。
“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咋不跟人一般见识”，“优秀不优秀不是看学习而是看成绩”。
小柯委屈了，别人都发光了咋自己还在等待发光呢？别人都一般见识了咋自己还要唱高调呢？别人都不看成绩了为什么自己还要看成绩呢？
胖婶醉了，小柯笑笑而已，也就那么回事，不必认真对待。一切又回复正常，胖婶还是愉快的带徒弟拓展业务，小柯继续当着狗头军师。
如果你做事没结果，那是你方向没对。如果你还做事没结果，那是你自己白痴。本着这样的理念，胖婶团队越来越大。又有了徒弟，还有了徒弟，又有了徒孙，像是掏了个树洞带出一窝蜂。
胖婶官越来越大，主管，高级主管，资深主管，半年不到来了个三级连跳。小柯还是小柯，一点都没有变化，小小保险业务员。胖婶与小柯的差距越来越大，小柯也自动的取消了见单分一半的合作关系，不再跟着胖婶跑。胖婶要带徒弟，另行开拓客户，像独行侠一般穿梭在城市中的大街小巷。
小柯是越来越自由了，整天游山玩水一般到处蹿着就把单子拿来了。小柯很享受这种生活，饿不死富不了，没目标，只图个快乐！（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花儿别样红
李霞和韩华最终还是没有走到复合的路上，分了。分得很辙底，分得像陌生人还带着仇恨。
韩华最终还是和赵思走到了一起，看这一刻也不分离的样子，那是蜜里还加了点糖，似乎都很幸福。
倒是小柯白做了一回恶人，既没有挽救回李霞那段美好的婚姻，还踢了韩华一脚坑着买了单，更让赵思是恨小柯牙痒痒。
这天，也不知道刮的什么风，反正秋凉了，风是呜呜的吹。韩华突然通知说要请几兄弟吃饭，规定动作——带家属。
在一个城市边的小餐馆，一个所谓的农家乐里，韩华会齐四兄弟，今天将隆重介绍他的未来夫人——赵思女士。
菜未上，宴未开，还不到隆重介绍的时候。都是心知肚明，也就漫无目的随性的聊着。反正不关我的事，你今天换谁明天找谁也与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所以大家都聊得开心极了。
赵思很会做人，不断的照顾着每个人的情绪，稍有冷场就一两句话将氛围炒起来。
黄雪和余毅都带着女朋友，只有小柯孑然一身，孤零零的坐在那么品着茶等着吃饭。
“兄弟们，我给你们隆重介绍一下，这是你们嫂子。叫嫂子。”
趁着宴没开菜没上的当口韩华决定先将名分给定下来，待会开宴的时候赵思就可以女主人的身份来说话了。
兄弟们叫得一个甜，赵思也是甜到心里去了，毕竟能见未婚夫的朋友圈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象征。
“嫂子好！初次见面，红包拿来！”
小柯最贱，也最无赖。大家都规矩的叫着，只有他却提出了红包的要求。闹得韩华措手不及，赵思是难得的脸红了一下又回复正常。
“怎么要红包呢？应该是你给嫂子吧？”
韩华耍无赖，反过来要找小柯要红包。
“我没结婚，也没女朋友，照规矩嫂子进门得打红包，少了四个六你别打啊？我丢不起这个人。”
小柯甩了一句**的话把大家都给将住了。韩华下不来台，赵思局促得真以为自己是个红花小姑娘，剩下兄弟喝茶看戏。如果小柯拿了红包，顺便跟上。
明显小赵家人今天是有备而来，从包里拿了个大红包。小柯掂在手里感觉有点重，看来也是诚意到了，见小叔子的礼不轻。
“男人啊，还是应该管好自己的下半身，要不然红包都要多给几个！”
小柯一句感叹，喷茶一大片。赵思的眼神可以杀人，韩华觉得与小柯有仇了。
餐馆人多，上菜很慢，房里暖气开得很足让人觉得憋闷。小柯推门而出，绕路而行，围着一片小菜地漫步夕阳里。
城边漂薄雾，夕阳照青苔，洒一片金耀一片翠。很久都没有走在田野里了，虽一直说自己就是个农民工，一别农村十余年，不识农家新面貌了。
“就这样单着？”
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溜了出来，几步跟上小柯的步伐，深吸一口饱含负离子的雾气，一脸幽幽的说着，也算是一种劝说。
“单着好啊？结婚很累，说是责任却无责可尽；说是爱情又诱惑太多。婚姻注定走不到尽头，还不如从头就不开始。”
幽幽对幽幽，小柯漫漫的说，还那么富有哲理，只是听的人觉得是那么的消极。
“好女人多的是，也不用找根歪脖子树给吊死吧？我给你介绍个。”
在黄雪的想法里，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真没有必要为了根井绳就吓得不敢喝井水吧？
“黄雪，可不敢这么说你曾经的嫂子，她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我们无缘。门当还要户对的，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绕着田野，看着一片收割后剩下的翠绿还是那么赏心悦目，似乎回到从前。脱了鞋，卷起裤子就往田野里跑。黄雪跟着发神经，没脱鞋就往田里跑，反应过来的时候两脚大乌龟。
紫的花，黄的花在争着今天最后一缕阳光，努力的展示着。翠绿的菜叶认真的吸卷着暮雾，使劲的搓和成一颗颗珍珠，等着明早的炫耀。
“好多年没下过田了，哎，你脱了鞋啊？”
黄雪的反应明显来得迟了点。小柯开心的笑，能让这聪明的小四上一回当可真不容易。
黄雪很不甘心的想将一脚泥往小柯的身上蹭，避开了，尽情的在小路上跑着，直到电话响起催着吃饭。
吃饭的地儿是一个带着ktv的包箱，可以边吃边唱歌，要的就是一个热闹。一轮你敬我回敬的喝酒中拉开今日的主题。
都是自家兄弟，也就没有客套，直接开喝，喝醉喝倒为止。当然喝酒是有目的了，韩华宣布了自己的婚讯，想要找小柯当伴郎。
小柯还没喝醉呢，当然不同意。
“你还是找个结过婚的当伴郎吧？”这哪是没醉，这是醉得说胡话呢！
“这兄弟交得，可比水还淡了！”
韩华发着深深的感慨，大家也深有同感，还是喝酒痛快，可以忘掉所有不愉快。
“您老不是说朋友是用来宰的，兄弟是用来卖的，这么快就忘了？”
“我说过吗？不能吧？我多高大上的，哪能说出这么没情没义的话？”
一顿胡话一顿胡闹，没有太多的讲究。小柯小半年没有喝过酒了，酒精一激，所有的情绪都出来了。过去的，现在的遗忘了的都涌上心头。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似是离歌，似是和歌。唱着唱着，小柯顾不得宴没结束菜没上齐，直直的往外走。韩华要去拉一把，反而被黄雪拉住了。
“让他去吧！”
泪挂在脸边，飘在天边。沿着田中的机耕道往城中住的地方快步前行，越来越快。
爱恩思坦说过，只要够快，时间就会倒流，可是怎么加速都回不到过去。只有一片思念飘荡在空中，想想都是心痛与愧疚，不让人生留遗憾。
小柯换回原来的手机卡，拨通港地糖精的电话，没人接，办公室电话依然没人接。再拨一次，还是没人接。
默默的，小柯又将手机卡换了过来。
可曾听见，我愿你做我孩子，让我来痛你三十年！
花儿别样的红，可是一片雾朦胧。（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天上白玉京
酸甜苦辣梦一场，甚至于故意在酸苦辣上走上一回。心情放松下来了，放松的下来的心里却是不尽的思念。
思念逝去的亲人，思念分离的爱人，思念戍边的战友，思念总是吱吱呜呜的父亲。
两天后就是寒衣节，要给妈妈坟头前摆上祭品，烧些纸衣上一柱香，招一回魂，听听来自冥间的电波。
说走就走，过了月明盼日头升起，小柯赶上前往湖滨最早的一班车。
一夜薄雾起，车如云中飘，小柯随车左摇右晃，总是抹不去的思念挂在脸上哀在心间。
回到银岛小镇找到纸扎店，买上一盒盒纸裁的衣服鞋子、香烛果品，小柯没有先进家门，而是直接走进那片规整的乱坟岗。
按柯氏的规矩，短死者、枉死者不得进入柯氏的祖坟地。所有的叔叔姑姑们极力反对小柯妈妈进入祖坟之地，只好在乱坟岗中找了一块地给葬了。
穿过乱莽岗，来到临水的一片开阔地，坟头枯草殷殷，半人深的草和刺很难踩下一只脚。好像昨日烧的纸包留下一堆灰在坟边，估计着是妹妹来过上祭，柯老爷子是不会来的。
小柯找到岗边的一户人家借上一把砍刀，也顾不得那么多的禁忌与礼仪，将坟头草砍干净烧干净，再在周边迁一条小沟，让刺草不再过界。
摆上香烛，放上一挂鞭炮，恭敬的三作揖一叩首，连磕三个头，烧上几盒衣服，算是对妈妈的献祭。
一个人的寒衣节礼仪，小柯做得虔诚而又规矩。然后默默的跪坐在香烛前，想听听风带来妈妈的寄语，似乎烟中升起白玉京，那应该是一段快乐的旅程。
想感应一下来自冥间传来的信息，那树的摇拽，那偶尔炸响的炮仗有如“的的达”的电波，可惜无法翻译，没有密码。
小柯胆子是很大的，从小经常穿过这片乱葬岗，是什么都不信的。这时候倒是想信，想着有一个来自冥间的传信，您还好吗？是否这真的是一种解脱。
今天的天就没有走出那层雾，始终笼着一层层的纱，天也黑得格外的早。小柯坐了整整一下午，只到天边亮起灯火，又穿过那片乱坟岗，再次回到那条熟悉的街道。
小柯很怕推开那道掩着的院门，走进去是黑不咙咚的一片黑，那种臆想着从微弱的光明中迈进黑暗的感觉不禁让人悲从心来。停黜良久，就是不敢推开那道门，害怕屋中是光明。那家什依旧在，却不见慈亲的恐惧激得小柯不停的颤抖。
深呼吸，再深呼吸，要见爸爸，揉揉脸再将自己拉扯成一个笑脸。轻推门，慢迈腿，走进去，迎接的是一片光明。物是人非，风景大不同。一个四十来岁的嫂嫂级女人在院中忙碌着，见进来一个背包的陌生人，象只受到惊吓的小猫猛的抬头，端着的水盆差点打翻在地，有点木然的望着小柯。
“对不起，走错了！”
真是走错地了，小柯赶紧的退了出来。女人没见过，好像不是这银岛小镇的居民来着。小柯认真的看了看，门头没错，小镇街头最后一个院子。绕着街头又问了问旁人，没错啊，是自己家里啊！
又推开门，女人还在。又抬头望了一眼小柯，似乎有话说，又好像没话说。
“请问您一下，这是柯爷爷家吗？”
“是啊。你是小狗伢是吧？”
女人似乎知道小柯，赶紧的过来拎包接进去。进了堂屋，老爷子正在里边抽烟喝酒看电视唱道经。
“爸！”
小柯喊了一声，心里感到一阵阵的不妙。家里似乎太温暖了一些，哪怕妈妈在的时候也没到过这种暖意。
老爷子反应过来，端着酒杯就那么举着，筷子还在手里夹着，扬扬又放下，放下又举起来。
“回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
“临时起意，想着寒衣节了，就赶了回来！您还好吧？”
要是往常，没有电话的突然赶回来，让柯老太爷措手不及的话，挨上一巴掌都是轻的，可能柯老太爷还要在街头跪一跪，让左邻右舍的街坊看一回笑话不说，还要说上一堆小柯的闲话。所谓人间至不孝就是让老父亲下跪，小柯已是不孝中的不孝了。
“还好！哦，这是你杨姨，也是个苦命的人！”
不用说，也不用多说，一句话就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小柯默默的从包里拿出钱，本来要给爸爸的，递给杨姨当是个见面红包。毕竟现在是柯杨氏。
杨姨没有多说，给小柯拿了一副碗筷。小柯倒上酒端起酒杯敬了一下杨姨，一口干了，什么话也没说，也说不出什么话。不想祝福也不想发表意见，酒太烈，入口如呛，入喉似灼，火辣辣的烧着。
小柯又倒一杯酒，敬了一下爸爸，要么浇灭心头火，要么就烧得更烈一点。
烈酒三杯下肚，没有如约而至的炫晕，有的只是清醒更清醒。看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心里充满着无限的感慨，不到周年祭，妈妈活得不值。
“哦，昨天有个姑娘到你妈的坟头上磕了头，说是你女朋友！”
柯老爷子似乎映衬着小柯的话语提到了柯妈妈，似乎在转移话题谈到有个女孩去上坟的事。小柯开始没反应过来，半晌小柯才意识到可能是糖精。
“是不是高高的个子，咖啡色的皮肤，鹅蛋脸，头发长长的？”
小柯还是想印证一下是不是糖精，得到了柯老爷子的确认，拿起电话换了卡，再拨过去，通的，没接，还是没接。
“闹意见了，差不多就结婚吧！”
“哎。”
没有说是谁，也没有说是哪一段故事，只是无目的的应合着。
“那姑娘是干什么的，好像穿什么职业装的。”
“我领导。”
“哦，比你强也好。管得住你。”
“嗯。”
小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一瓶又一瓶的喝着。晚上就睡在妈妈曾经的卧房，一夜无梦，收不到一丝一毫另一个世界的信息。
失望了，失落了。
小柯早早的起来，告辞一声，回头长久的看了一眼这个小院。一声吸溜，真不愿再踏进这个家。（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是非功过转头空
穿过那一片热闹的小区就是半山别墅，一排排一幢幢整齐有序，突显着秩序与高傲。秋风里的落叶飘荡在空中穿过树丛，像一张张风筝比着接近天空，最终还是脱离不了引力坠到地上化为春泥。
糖精从安置小区的房子里出来，走到山脚，想上去，又停下踅回去。电话响了一次又一次，小柯的，不想接。心里只有隐隐的痛，非得去柯妈妈坟上拜过了才会给一个电话吗？难道小柯心中糖精就永远比不上妈妈吗？
遗憾，还有痛，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你不去磕头，你会永远的失去的！”靓姐的话言犹在耳。
磕头了，虽然有点晚，但还是不想接。鼓起勇气“喂——”，电话已经没有声音了。
糖精睡在曾经租给小柯的房间里，一夜无眠，每次电话响起，兴奋的接，低头看，怏怏的应，再也没有听到期盼已久的电话铃声。
退休在家的大牛同志隐隐然成了这一系的族长，从管企业转换到管家族中的事务了。这次的冬季祭祖就由唐大牛接过主持棒。
寒衣节祭祖，唐氏很隆重，这一天从下午到晚上鞭炮就没有断过。所有在外的宗亲都赶了回来，排在唐氏宗祠祭告祖先后，又分各支独自祭拜。这是唐家村这么多年以来最热闹的一次，算是为唐家村又一次装点了门面。
糖精也从港地赶了回来。这次回来两个目的，一个是回乡祭祖，一个是交卸在港地的职务。
近两年了，糖精算是近乡愁切，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曾经送机接机总是一帮人，现在还是一帮人，亲情依旧在，只是少一人。
“静静，怎么不高兴啊？是不是爸爸将你调离花花世界心里不痛快啊？”
大牛先生敏锐的察觉女儿的心情不好。不像以前那般是个活泼中不失泼辣的小可爱，多了几分沉稳失了几分活跃。于是也讨好似的开起了玩笑。
“爸，今天祭祖哎。缅怀先烈，汇报成绩，哪能开怀大笑啊？您这么说是对我们唐家祖先不敬，今晚祖宗们会找你谈话聊天的。”
“哎，什么话？瞎说，呸呸呸。小童之言，百无禁忌。”
糖精回复正常却是让大牛先生难尴得下不来台，嘴里不断的呸着。年龄大了，心思也重了，总是能想起或者见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糖精说中了，还真担心祖宗们来聊天。
“你前天一天是跑哪里去了啊？电话不接人不见，我都差点登寻人启事了？”
“找朋友聊天去了啊！爸，我这么大人了，别老拴着行啵？我在港地不是证明了我还可以吗？”
“不错，是不错。那不看看是谁的女儿，大牛的女儿小牛，那哪能差得了呢？”
大牛先生高兴了，大有生女如此夫复何求的豪情，也有往脸上贴金的自觉。当时是打发去玩的，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唐默在国外玩了十多年都没什么长劲，唐静一去两三月，当得三五年，老怀大慰。
说起港地，糖精脸又垮下去了，回复那水一般的平静。心思就在脸外挂，任谁都看得出来。
“小柯那小子再也没有联系了？”
糖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了过来，这族长夫人现在终于可以抖起来了，任谁见着都要叫一声婶啊奶奶的，哪怕长一辈的也要叫一声嫂子，比起当初开办村中小厂时的待遇不可同日而语。
“嗯！”
“这小子也是个无情无义的主，不联系也好！”
糖妈抱怨着替女儿鸣不平，说不联系就不联系，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离职消失了。
“嘿。”
“不是人家无情无义，是我们家做得不地道！”
大牛先生说了一句话，想起来就生气，何况现在还被提了出来。
“我们家得改改了。不能全用自家人，外面优秀的人哪一个留得下啊？留下的这些亲戚们又是什么样的货色啊？过了今年，还不知道ks集团能做几年的。”
大牛先生是个危机感特别强的人，虽说现在是提笼遛鸟不管俗事，但集团的任何风吹草动也是耳目灵通的。
“爸，大哥小哥做得很好的。没那么严重的。”
糖精也多有听说集团的现状，只是装做一无所知而已，毕竟是女不是儿。
“你啊！你以为爸爸不知道你的心思？从你不要一分钱的财产我就知道你是不想管家里的事。要嫁的女是泼出去的水啊。不操这心也好。”
“那能怪谁，人家的女儿是富养，您这是贱养。”
“怪爸爸了吧？想当初，爸爸能把你拉扯大就不错了。”
糖精挽着大牛先生的手，慢慢的走着，现在大牛走路是大不如前了，只能走上那么一小段就歇上一会儿。
“爸爸想起来就有点对不住人啊？”
“爸，什么事让你那么感慨啊？别老挂在嘴上的，谁不知道您大牛董那是很四海的角。”
“小柯这小伙当我是个真诚的朋友，也当我是个老丈人，结果呢？我当时就应该去的，停灵七天啊？我都没去打个眼，真是不应该。也难怪人家离开，将心比心我也会离开。”
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糖精。也想点醒一下自己的女儿，这停灵可是为了等你这准儿媳。要知道是这样，大牛董一定会打电话劝女儿回来的。长者为尊，哪怕做不成儿媳，对逝者也是一种安慰不是。
“爸，是我想左了。我那时拧着转不过弯来，结果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去帮着扶灵的。小柯现在都将她供得像恩人一样的。”
靓姐扶灵，糖精还是有根深深的刺。时常霸气的想着，哪怕我不去扶灵也不能让别人去扶灵，却偏偏还是一个美丽不输于自己的朋友去的。想起来就想砸东西，想起来就想收拾小柯。估计是不可能收拾的了，也不会让收拾了。
“别谈不愉快的了，这次回来，爸爸想把ks集团的一些资产给剥离出来。与主业不搭界的小公司小厂全剥出来，要么卖掉，要么你来接，算是爸爸送你的礼物。”
主副业分离一直是大牛先生在考虑的问题，发展到现在，副业已经在拖累主业的经营利润了。真要剥离出去又有点舍不得，毕竟每家公司当初成立都是有目的的，都凝聚着自己的一番心血。想着留给女儿吧，算是主业未来的一条后路。万一唐氏末落了，那两兄弟也有口饭吃。（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悲欢离合人间事
虽说唐默现在是ks集团的董事长，但老董事长想发挥一下余热根本就没法阻止，只能乖乖的听着招呼召集相关人员参会，规规矩矩当太子。
这也是大牛先生权威深积惹的祸啊。现在高管们当面听着唐默的命，背后再做个传声筒传到大牛先生的耳中。有好几回唐默就坐在大牛身边听着他的副总做电话汇报，那时的心情是极度的气愤与无奈。发一通火，依然我行我素，也就没有下文了。
几十家企业的一把手齐齐聚在大牛先生的旗帜下，很规矩的在唐氏祠堂里召开这个对唐氏未来几十年发展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会。
有人兴奋，能参加这个会说明是进入ks集团的核心圈子了。有人很彷徨，这唐老爷子一直在幕后，现在终于走到台前了，不是要搞复辟吧？跟错人，踏错路是要死人的。
裴岩就很彷徨，拟上市公司的总经理，自然人股东这都是空，要撸了还不是大牛先生的一句话。
糖精挽着大牛先生的手缓缓走了进来，扶着坐到主位上，自然的挨着大牛董旁边坐着，想要就近的照顾着。
裴岩更彷徨，这原御品堂人力资源经理糖精，也是小柯的未婚妻来着，不在港地这会儿也可以参加这么核心的会，看来这来头也不小啊！
“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客套了。直接进入主题。”
大牛先生的开场白永远是那么简单直接和爆力。
“我现在和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唐静，我女儿。一直在外读书，读书完了也一直是像普通员工一样的在公司里打工。能认识的就只有家里的那么几个人，在座的大部分不认识，要说认识也是小时候认识过，现在也没什么交道，对吧？”
还真是这样的，裴岩就惊到了。这与太子走得近，与小柯的勾心斗角的小心思那不全让大牛董给知道得一清二楚。这钉子可安得够深的啊！
“我先说前事，再说未来事。”
自从提笼遛鸟后，大牛董修养日渐提升，时不时还能冒出一段富有哲理的话，还能用着段儿的古文。
唐家的亲戚们赶紧的竖起耳朵听，生怕漏了一个字。今天开场介绍自家女儿就让人震撼的，谁知道这个嘻哈的小丫头就是自家在外求学的堂妹啊？
“我先提一个思考。为什么御品堂准备着下半年报备，年底过会，明年初上市的计划推进不了，滨江证券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了吗？”
这是对唐默和裴岩最大政绩工程的质疑啊，谁都可以不发言，但唐默不能不发言。刚要站起来说，又被大牛董给打断了。
“别跟我说明年初大市不行，卖不起价，不是好时候。我听人说过，新股上市什么时候都是好时候。这新股定价就与大市好不好没有一毛钱关系。那又是为什么呢？是因为滨江证券觉得我们的核心优势，也就是他们常说的核心竞争力消失了。”
这是要发火的节奏，医生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能生气。糖精赶紧的给大牛董端上水示意着别生气。
“我不生气。也不敢生气啊。滨江证券的大老总和我聊起的时候，说我们御品堂有两大竞争优势。一是产品的风味，能将一个人人可见的茶油做出两大风味系列，那是开先河的啊！结果开创者走了，研发者也被挖走了，就剩下生产者，这市场上的各风格系列现在都是满天飞，我们那风格还成什么风格啊？”
大牛先生是恨铁不成钢的抓着拐棍使劲的往地上戳。裴岩和唐默将工厂的经理主管们看做是小柯一系的，不断的给穿小鞋，正中别人下怀，被高薪给挖走了，还带走了工厂最优秀的那群工人。御品堂的产品只能勉强维持着品质不下降而已，要说质量提升那是不可能的。当然，通过流失的经理们扩散，食用油也可以有风味概念传得满世界都是。
“我不生气。”
大牛先生咕咚喝了一口水，顺了顺气，不断提醒自己不生气。
“第二大优势是我们有独特的渠道优势。现在也不复存在了，一个营销外包打得溃不成军，现在还没有回复元气。好不容易重建起来了，应该腾飞吧？结果被人一锅全端了，现在做渠道的都成新手了。”
在集团营销中心的老总们都是小柯使出来的人，也挨过小柯不少训给练出来了。小柯走了本就觉得集团对外面的人才不怎么尊重，结果被唐默一顿乱骂，唐家亲戚们想捡漏似的排挤，没一个能待得下去的，全飞了。如果亲戚们能接得上倒罢了，后果是一团糟。
两个竞争优势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全消失了，剩下的就是唐家的亲戚们想着如何从上市中分到一点汤。现在锅都要被砸了，哪还有什么汤喝啊？
“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集团严格对各层级级的唐家亲戚进行一轮稽查考核，过关的留下，不过关的走人。我们再也伤不起了。另一个就是将原来走掉的优秀的员工请回来，要给比我们唐家亲戚更好的待遇请回来。特别是御品堂的那帮子家伙。再一个，与我们农副加工、物流、房地产无关的产业全部剥离。剥离后的公司再组个小集团，由唐静管理，全部转到唐静名下，她就是法人。怎么管你们问她别问我了。”
大牛先生砸完拐棍发完脾气在糖精的搀扶下走了，留下一堆唐家亲戚们在祠堂里吹风，在风中零落。
“你们开会，唐默董事长组织。”
快要到门口的大牛先生又来了这么一句，噎得唐默差点喘不过气来。亲戚们都呆坐着，没有人，也不敢去送正在气头上的大牛董，担心着自己的命运。
祠堂里的会在开着在争吵着，可不关大牛先生什么事了。在糖精扶着下，沿着山间小路穿过池塘，迈过小沟，爬上那年挖下的坎，坐坐看看山间的风景。一路不断的念叨着糖精，烦得糖精撒手想跑可又不敢，老爷子现在身边可不能离人。只能忍着，左耳进右耳出。
糖精接手了从ks集团剥离出来的十几家什么广告公司，软件公司，家政服务公司等等，一股脑儿全迁到一个写字楼里，一层楼就装下了这十几家公司。分分合合，调整注销，分离合并，最终合并成为品牌与广告、咨询服务、电子商务与软件开发的三家公司，组建了一个凡华企业集团，还背着一身的外债。
凡华，小柯曾经的工厂，一个从柯老爷子骂声中听来的名字，一个在小镇上视为传奇的名字。糖精执拗的想延续这种传奇。（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人去楼空家不在
寒衣过后尽是雨，一直都不停，连带着小柯的心情也差极了。没有去上班，胖婶也没有来管，小柯就这么在出租屋里跑步睡觉、睡觉跑步。
一觉醒来，一种不能萎靡的自觉又涌上心来。给客户打一圈电话，带着一堆问候的笑着。笑啊笑，笑多了人就真诚了，一种真诚的笑始终挂在脸上，这是小柯这小半年来最大的收获了。
走路一阵风，让自己走得更快一点是小柯给自己定的一个规矩。竞走般的走进三楼的life保险职场，这是一个每天都会张贴着各种大字报，每天都会广播着各种激动人心利好的有如七十年代吵闹的小社会。
今天特别的安静，平常都人挤人人吵人的小社会好像突然来到二十一世纪，有秩序的安静了。门锁着，没开门，小柯转头就走，今天休息。哎，起了个早，鼓起了勇气看到的却是一片荒凉的假日，心啊哇凉的！
刚走几步，猛的回头，不对啊，今天是周三！拿起手机再次确认一下，还是周三。这搞什么鬼，难道公司全都在外搞活动去了？
拨通胖婶的电话，似乎在开会，声音很小的说等下回过来。
哦，估计着是在外面会场开一个启动会什么的。嗨，等着呗，总有回来的时候。
果不其然，等了没一会，也就是正常上班的时候，来了一位美女过来开门上班。美女浑身黑，只是脸很白，司微金灿灿，透出干练中的憔悴。
“叶老师好！叶老师来滨江检查指导工作？”
“你好！小柯吧？”
叶老师也很吃惊，怎么这小柯会守在这儿上班的。更吃惊的是小柯，咋谁见了都要喊一声小嗑巴呢？
“您老真是好记性，鄙人正是小嗑巴！”
叶老师没憋住，呛住了，也笑岔气了。这是刺头儿，当然刺头儿都是幽默的人。
“你在这儿干嘛呢？”
“等着开门上班啊。我的客户的几件单还在手上没交呢！”
“你交单？”
多稀奇的事，好像我就不能交单似的，虽说我不是特别好的业绩，但也不是公司最差的吧？我不分给胖婶单给他升资深主管，现在可能都是全公司业绩最好的一个好吧？
哎，这年头怎么都是只看外表不看内涵啊？这叶老师也是门缝里看人的主！
“多稀奇，难道我就不能开单啊？”
“不是，不是，你交单啊？欢迎，热烈欢迎！”
叶老师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小柯真想摸摸是不是脑袋烧坏了。不过这改正的态度还是让人很受用的，也就不为己甚了。
还没聊几句，从楼下上来一群人，都是一身职业装，反衬得小柯这休闲人士有点不务正业。不过，一个也不认识，好像是从总部过来的吧？
“这是小柯，柯定一是吧？”
叶老师好像捡着宝一样的向着同事们介绍，小柯使劲的摸了摸脸，有这么大名气吗？这还在总部挂上好了啊？
“你好，小柯是吧？”
总部领导是挨个儿给小柯握手，隆重之极，高兴之极。有点受宠若惊，更有点莫名其妙。总部来的领导小柯也见过几回，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有如钦差大臣巡视地方，要抖一抖八部巡按的威风。今儿怎么转性了啊？
携手进门，冷冷清清，再冷清也掩盖不了总部领导们的满面春风。小柯要走进赵思经理的职场，门锁着，进不去。
“你到办公室里坐一下吧？”
“好的，我就在这儿等。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谁？”
还能有谁，胖婶，左姐，赵思她们啊，不会这都不知道吧？难道在外开个启动会连人都不回来了吧？
“你说的是韩华和赵思他们这些员工吧？”
“嗯！”
小柯都懒得理，也太后知后觉了吧？突然发现总部领导们的脸都变了，明显的不自然了。叶老师从这种不自然中清醒过来。
“小柯，你可能不知道，韩华和赵思他们都走了？”
说完就从兴奋走入失落，小柯也不会走吧，估计是要走的。
“走哪里去？哦，我明白了。你说他们集体离职了是吧？而且是全员离职是吧？这倒好，挺干净的。有魄力！”
小柯也反应过来，末了还夸了韩华他们做事真绝。小柯是做不来这样的！
“那你也会走是吧？”
叶老师追问了一句，心里却充满着期待，希望小柯能说出与她们猜相不一样的结果来。
“走哪里去？我这样的，没人要的，也不想动！好了，公司不会撤吧？”
“不会，不会，我们正在重建呢！”
“哦？那帮我交单吧？把服务人员名字帮改过来，原本这七件单是要给我师傅冲经理的，看来老太太是不需要了！”
“哎，好的，好的，你稍等啊！”
走就走呗，好像这一切与小柯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公司还在，服务客户的承诺不变，那就做着呗，只是混个日子而已。
叶老师热情的端来一杯水，没话找话的跟正在看资料的小柯聊起来。
“你为什么不走啊？”
“我为什么走啊？”
话又绕了个循环，回去了，这聊天就没法聊了。也解答不了叶老师的疑惑，是什么让一个今天交七件单的优秀业务员留着不走了，弄清楚了，可能会拉回一批优秀的业务员的。
这两三天为了拉回营销员叶老师这些从总部来的领导们挨个拜访，请客吃饭许承诺，就是一个都没有回来。而且连内勤管理人员也没有一个回来的，哪怕给个分部经理当也不回来，哪怕工资开到一万也不回。绝了。
“他们都跳槽到其它公司去了。你为什么没有跟着去呢？”
“他们没有和我说，也知道我就是个混日子等死的角。不用管我的。”
“哦！”
别哦了，还带着长长的尾音，好像离开的才是精英，留下的都是垃圾。这思想真是要不得，哪怕真是垃圾，也得当成宝不是。
叶老师没有谈话的兴趣了，还想着办法重新拉回一批人。小柯也兴趣缺缺的看着资料，想着，你怎么就不给我也封个官当当呢？说不定翘翘尾巴，然后勉为其难的升官上任。
嘿嘿！可怜的life保险，我的家哦，全没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潮头之下是裸泳
录完单，小柯回去了。叶老师们又陷入深深的无奈中，估计这一个宝贝是留不住了。
穿过小巷走过大街，跑进写字楼迈进小区，小柯挨个的拜访目标客户，继续做好服务，解说保险，顺便送购物卡送礼品，再顺便的签几张单回。
小柯是故意的，想让充实来填满那深深的失落，让自己重新焕发一回斗志。闲，会让人失去斗志，吃喝睡只能等死。
“小柯，回来了？什么时候回的？”
“回来了，有事吗？”
胖婶的电话，随意的问候，随意的回复。一切都显得漫不经心，胖婶也感觉出来了。
“我还说你可能要晚几天，也就没去找你。我们都到sino保险去了，你现在家吧，我们聊聊？”
“哦。那祝贺您转业了啊？”
说完就没有下文，小柯忙着呢，哪有时间陪着你们去折腾。
不过说回来，还是很佩服韩华这三兄弟的，一次性的将三百多号员工全都带走，这真是绝了。小柯做不到也做不来，所以吃亏的总是我。
前一阵，总部领导找韩华谈话，鉴于韩华分部带得很好，团队注册代理人都有三百多号人，业务更是全国前十强的分部，为了表示奖励，特别提韩华到总部任职。当然，这个职暂时是个闲职，过渡一下，有新职位了立即就上。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变相的发配了，韩华当然不乐意了，当场就闹掰了。
总部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下命令让韩华去职到总部报道。你韩华胳膊再粗也拧不过大腿，让你到总部是看得起你。接你位的明确告诉你，那就是我的人，怎么的？
韩华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找到sino保险商谈，组建滨江分部。一拍即合，同意，支持。
总部领导带着接手life滨江分部的经理过来上任，气势汹汹，声势浩大。会上也没有说一句滨江的好，更没有说一句韩华的好。干脆彻底的将滨江分部与韩华踩在泥里，打入地狱。
韩华可不是好惹的，当场将总部的领导狠狠的骂了一顿。
“我们这些从创业开始就一直打拼的员工，为公司付出多少，又得到多少。这些倒罢了，我们现在做成这个市场的前八位，公司的前八位，就来摘桃子了。摘就摘吧，但也不能这么埋汰人啊？你们这是典型的猪八戒做法，没有一点感恩之心！”
直接递上离职报告。正在气头上的总部领导将报告接了，黄雪和余毅跟上递了报告，又接了。
接着接着发觉不对劲啊，怎么所有内勤全递了报告。赵思递上报告，几个经理递上报告，主管又跟上，三百多号人全递上报告。
这下慌了，不批。韩华把门一关，甩手走人组建sino保险滨江分部去了。赵思甩了总部派来接任的滨江分部经理一耳光，职场一锁走人了。
有样学样，只要总部领导说不批就要打人，甚至还放出话去，要打得总部领导离不了滨江回不了总部。
事态严重，总部紧急的增派人手过来支援。又是护脚，又是拜访行政主管部门。市场经济下人员合理流动是正常的啊，总不能再干指令性任务那一套啊？这下彻底的没辙了，也就出现小柯上班静悄悄的一幕。
高兴的是韩华，团队整体迁移，还是滨江保险业和土霸王，收入上升了。更有闲心与这个小姑娘聊聊，与那个小媳妇说说了。
正哼哼小调，翘着二郎腿放桌上，抽着小烟品品浓茶的韩华被突然的推门打断美好的享受。谁啊，那么不懂事？不知道韩大爷现在官越大脾气越大吗？
正想发脾气耍大牌，一看是赵思，蔫了。
“韩华，你们家二弟回来了啊。这是个刺头，我是不要的啊！”
说的是小柯，赵思一直对小柯印象不好，小柯也对赵思没什么好感，偶尔还拉出个第三声“找死”。想反驳几句，人家普通话不标准，那个气，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还是要和他说说吧？毕竟兄弟。”
“你要敢说，我就和你没完。”
“行、行、行，知道了。”
韩华是不怕老婆的，对小李就不曾怕过，不过是一物降一物，被赵思是尅得死死的。
本来还想给小柯一个电话聊聊的，转个内勤也比现在的做业务强点啊！最终还是没有打出这个电话。
胖婶被赵思给警告了。现在赵思是sino保险滨江分部的总监，胖婶是经理，算是都升职了。也实现了胖婶的人生理想，也就将“未来都是你小柯的”承诺抛到了九宵云外，更是不敢主动的给小柯一个电话。
成了没人要的孩子。做人做成这样，小柯无奈的摇摇头，真是失败。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静悄悄的早上小柯又守在门前等着各位总部的领导们开门。
“小柯，你好！”
“叶老师好！”
“这么早啊？”
“习惯了。哦，我今天要交单。”
“啊？几件啊？”
“七件！”
惊着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件单啊，这是个绩优高手啊。怎么以前总部就不知道呢？
“你怎么这两天连续交了这么多单啊？”
很奇怪吗？小柯也是一阵无语，哥一直有这么多单的好吧？大惊小怪的，真是没见过世面。
“很多吗？一直这么交的啊！”
真的是一直这么交的，不过单都是匀给了胖婶和胖婶的徒弟们，他们要拿工资，要拿奖金，要过考核，要晋级当经理。小柯也能少交点税，大家都利好的事，也就一直这么干着，差不多撑起胖婶半个团队的业绩。当然，这些只有胖婶团队知道而已，谁也不会去说破。
总部也就不知道滨江还藏了这么个高手，韩华也不知道，赵思还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话，赵思肯定对小柯印象大好，没有什么成见了，那可是财神爷啊！
第三天的早上还是静悄悄，小柯又守在门前等着开门。
“小柯老师早！”
“叶老师早！”
今天叶老师在问候前加了个老师以示尊重，还猜着是不是又要交七件单。
“今天又要交七件单？”
“拿一下合同。”
不出意料，也没有谁能连续交这么多单，那不是人是神了。猜的结果总是令人失望。
“哦。”
“今天交六件单。”
“啊？哦。”
你一次性说完会死人吗？一惊一乍的，想着吓人是吧？大白天的扮什么鬼啊。
叶老师赶紧的叫人录单，端上好茶伺候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拉着小柯聊。（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一场秋雨一场寒
万事开头难，只要开头，事业不得了。这是赵思一直给总监团队灌输的理念，经过差不多两周时间，团队的思想依然在波动。有伙伴开始怀念在life保险公司的日子，特别是胖婶团队的伙伴，更是如此。
如果要小柯来反思，那就是小柯帮胖婶养了一群懒人。目标客户是小柯帮胖婶找的，然后分给伙伴的。签不到单也没所谓，有小柯签了单会挂在名下，只要把佣金给小柯就行，也能拿到基本的底薪和奖励，还是能活命。现在一切都变了，小柯没有来，全靠自己跑客户，这其中的辛苦就来了。
“原来小柯这么重要？”
小柯笑笑。
赵思打了几个电话约小柯咖啡，没去。
理由是：本就不是喝咖啡的人，浪费情调，鸡和鸭就别混在一起了。
赵思很生气，小柯眼里没有嫂子。
回答是：严重了，韩华说兄弟是用来卖的，何况嫂子。
韩华打来电话，请吃饭。
“您老高升了，祝贺是一定的。等你安稳了再好好喝一场。”
“我很安稳好吧！”
“那还让老婆出来抛头露面，是个男人就打电话？”
无语，挂电话。旁边听着的赵思更是无语，哪有这么无赖的人啊？
胖婶今天又是一个人去找约好的老客户，自从离了小柯这伙伴就怎么着都不对劲。总好像缺了什么似的，也是和以前一样的谈，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的一签就是几张单子啊？小柯也没有出彩的地方啊！
功夫在身外，胖婶不懂。这或许就是胖婶跑去当经理，说不带就不带小柯的原因吧？
跟一个熟悉的目标客户联系好了，晚到到家里谈，有可能一家三口都签单哦。胖婶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离了小柯地球也照转。
爬上六楼，敲了一下门，没开。约好了啊，走错了吗？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就这家。加了加力，再敲了敲。胖婶的加力有点重，敲得砰砰的，门框都在晃。目标客户倒是没出来，傍边的住户出来了。
“轻点敲，大家都在休息呢！”
胖婶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又轻轻的敲了敲，还是没人开。好像现在才想起有个电话似的拨过去，人在卧室呢，没听着，赶紧的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位穿着睡衣的蓬蓬头美女，女主人。胖婶约的是这家的男主人，要为一家三口投保来着。
“您是庞经理是吧？”
“哎，我是庞经理。”
胖婶姓庞，又长得胖，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再称呼她的姓，都叫胖婶，反正一个音。
“您进来坐吧！孩子还要学习，不能给您太多的时间。”
“哎！”
美女并不是真心的请进去的，要不连双拖鞋也没有给，胖婶只好穿着袜子往里走。睡衣美女捂了捂鼻子，一脸的嫌弃。其实胖婶脚真不臭，心理作用而已。
走进客厅，也没让个座，操着双手挽在胸前，直接开门见山的拒绝胖婶。
“庞经理，我爱人今天喝多了，休息了。我和您说吧！”
胖婶有点反应不过来，刚才不是好好的接电话吗？这慌可说得真实了。
“哎，您说，您说！”
“保险就骗人的，今天拿了钱，明天就不见人，没签单前天天来，签了单鬼影都见不到一个，真要有事也不见得会赔。所以呢，您以后就不要过来了。”
什么情况，说的就是这句话啊？胖婶真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喊着到家指着鼻子骂啊。
“保险怎么就是骗人的呢？我和你说啊，保险在欧美国家就和律师、家庭医生一样是必须……”
“庞经理，您别多说了，这儿可不是欧美，对不对。好了，孩子要学习呢。”
胖婶无奈，只好退了出来。整了整心情告诉自己：前进路上有石头，踩在脚下你就长高了。客户的刁难是你成功的前奏。
如果是小柯，一定会唱：前进的路上有坎苛，我左躲躲，我右走走，旁边还有野花朵。
忽然胖婶想起了小柯，为什么不会觉得是打击，反而当做一种享受，总是那么令人快乐。
爬楼很难，下楼更难。胖婶扶着楼梯挪下楼，坐在楼道里休息一会儿，准备回家，突然楼道的栅栏门打不开，反锁了。胖婶使劲的摇了摇，还是没开。真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没法，给客户打电话开门，一个电话没接，两个三个无数个，还是没接。只好又慢慢的爬上楼，敲响客户的门。无论敲多响，客户就是不应声，旁边客户也不应声。胖婶没脾气了，只好又挪下楼，坐在楼道里等着有哪位居民进出能开个门。
就这么坐着，很冷，跺跺脚，过了八点，九点，还是没有人，胖婶都跺了两三个小时，就是没人开门。
好不容易开了门，走出楼道。胖婶都麻木了，忘了现在是几点。腿麻木了，跺的；脑袋麻木了，等的；心麻木了，伤的。
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苦，哪怕老公走了，自己下岗还带着小孩的那会也没有被关在冬天的楼道四五小时过。
悲从心来，走出楼道扶着墙哇哇大哭，就像夜猫子丢的耗子，那就一个惊天动地。楼上楼下灯全亮了，有人伸头骂了，也有人砰的把窗又关上。
突然，一盆水从楼上泼了下来，正正的淋在胖婶头上，感觉有点热。把脸上的水摸一把，带着脚丫子的味儿，没把人给恶心死。
打了个寒颤，赶紧往家赶，大冬天被水淋，那会要了老命。胖婶打了生平的第一次的。
胖婶病了，没有去上班。赵思可不这么认为，这老太太不是有什么想法吧？心里憋着也不说出来，只是一个劲的找胖婶团队的伙伴们聊着天，以防万一。话里话外都是叮嘱着跟紧了，别掉队。
胖婶真病了，是伤心病的。小柯拎了一袋水果去看她，也好久没有去看这便宜师傅了。
“小柯，怎么做保险那么难呢？”
“难的不是客户，难的也不是保险，难的是你的心。”
小柯太高深的，每次都还有理，虽然胖婶听不懂，但也不妨碍表达这就是正确的意思。
“我一笑而过。”心快乐事简单，把每一次难过都当做一次享受。
胖婶把小柯赶走了，就不是来看病号的，是来看笑话的。哪能过得了啊？过不了也得过，胖婶鼓起了勇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