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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齐世庸人     雪夜歌行txt下载     雪夜歌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三尸

    张缘一只觉得眼前突然昏暗,哪怕是神识也是在这诡异的招式之下陷入了短暂的昏暗之中,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双目失明的盲人一般,在没有丝毫的作用可言。

    在张缘一的耳边,传来一阵阵恐怖的声响,如同天地被人以蛮力劈开一般,哪怕是这两股力量并不是以他为目的,哪怕是他距离着两人有着足足数里之远。

    可是张缘一依旧是如同耳畔惊雷不止,一度只觉得头痛欲裂,不得不将耳朵捂起来,面色痛苦。

    在张缘一的身边,惊涛不止,狂风卷动,他就好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处于大浪滔天的漩涡之中,仅仅只有一艘破旧不堪的一叶扁舟,但凡是一个惊涛,一个大浪的惊动,都可以轻而易举要了他的性命,只不过对于张缘一来说,这惊涛与海浪,还并未以他为中心。

    不过,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很快便消散,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原本昏暗的天空重新焕发光彩,就如同是雨后出霁遥远的天空之上,一道璀璨的七色彩虹高高悬挂,光彩耀人。

    张缘一神识恢复的一瞬间,立即查看情况,在他的神识之中,一幕令他终生难忘的场景引入眼帘。

    只见在盘山之巅,白衣道士立于狂风之中,原本还是一袭白衣的他,此刻整个人都被鲜红的血液染尽,在他的身边原本陡峭崎岖,冲天而起的巨大山头已然是被夷为平地,再不见丝毫山峰的姿态,

    狂风时而凶猛,时而平静,吹动着赵何的道袍,还有一丝丝浓稠的鲜血不断飞舞于空中。

    “怎么......怎么会这样.......”张缘一眼神闪躲,唇角不断的颤抖,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无法想象的绝望之中。

    在他的眼前,张三勇的头颅被赵何一抓拎在手中,此刻被高高悬挂,鲜血不断的流溢而下,如同瀑布悬挂,飞流直下。

    赵何眼神冰冷,他随手一下便将张三勇的头颅随意丢掷于山涧,他说道:“很多事情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是如此的话,那就不要说我手下不留情了。”

    当初明明是说好了,他们之间只有比试不分生死,可是此人为了让张缘一多一分胜算,竟然以命相博,那他确实是没有丝毫的办法了。

    在半空之中,张三勇的元神出窍,虚幻的元神之下,他抖搂了一番身子,抱怨道:“你这个家伙,当真是手下不留情啊,真是残忍的很。”

    虽说形体已经是被毁了去了,但其实对于张三勇来说,他还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人要是没有头颅必死无疑,但是对于修行到了这般境界的他们来说,元神还在,那就生命还在。

    不过,人的元神是极其虚弱无力的,长期裸|露在外,哪怕是经历一点点风浪,刮在元神之上,也如同凌迟一般,痛苦不已。

    若是烈日之下,更是会不断的削弱元神的神念,渐渐风华与烈日之下,生命也是不断的消磨下去了。

    对于这种情况,最好的方法便是有那种可以温养元神的灵器法宝,将元神悉数装进其中温养起来,虽说不至于有利于元神,至少不会让其极其消磨下去。

    再不济的方式便是,夺舍。

    这元神夺舍进其他人的身体之中,相当于鸠占鹊巢,重新沦为正常人。

    张缘一立即御风而来,来到了张三勇的身边。

    他望着此刻虚弱无比的张三勇,眼中尽是不解,他问道:“为什么?明明不需要你这么做的。”

    张三勇摇摇头,说道:“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去纠结了,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反倒是你,看出了些什么东西了吗?”

    他从来不会为已经发生的事情后悔,这些年里为了这么一天,有这么一个结果,他也早就有了料想。

    张缘一被对方这么一问,整个人都沉默了,先前一片漆黑,天地昏暗,他连神识都被封印了,如何能够看到看出什么东西啊。

    但是他又不好说出那些说法,只能够沉默不断回想起先前的所有细节。

    凶猛的狂风,暴动的灵气,如同山河漩涡一般的绝境,震耳欲聋......

    种种的一切,都令张缘一感到未知,感到绝望,可是张缘一并不能够说些什么,毕竟这些感觉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半分。

    张三勇见张缘一这副迷惑的样子,只能够无奈摇摇头,他说道:“算了,这一切都靠你自己了,我所能够做的已经是极致了,若是最终失败了,那也是命啊。”

    言罢,张三勇竟然在张缘一的眼中渐渐消散,他元神凭空一点,直奔云端而去,仿佛去往了天界,他并没有回头望人间,速度反而是越来越快,最终消失不见。

    张缘一望着张三勇,久久难以收回眼光。

    此刻赵何提醒道:“张缘一?如今到你了。”

    张缘一收回目光,对着赵何打了一个道门揖手,说道:“赵道长,请。”

    就在先前,他或许明白了张三勇所要他明白的东西。

    如果他猜测不假应该与修士的元神有关。

    能够在那片混乱之中,又刻意封锁了他的元神,反而是对于其他的五感无所限制,张缘一猜测之下,元神一定是张三勇想要告诉他的秘密。

    只是这个秘密不能够轻易说出,否则就失去了最终的意义,不过张缘一还是不理解,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道教常说道教万物都是具备灵气的,元神与修心是有直接关系的,在元神的修炼方面第一个讲的就是修心,至纯的心与天地万物是有感应的,多做功德无量的事情元神获得的外界支持也就越多。

    正常的人感觉不到外界万物的能力,但是元神可以感受到,有了元神之后就与外界打开了一条传输灵气的通道,灵气传输的多少就取决于心了。

    张缘一记忆中谋篇杂文记载,自从上古时期开始天地万物的灵气就骤然减少了,不像上古时期一样很多神物都留在大地上,那时候神物的灵气之磅礴不可想象,所以说也正是因为这样,上古时期开始天地万物中的传说减少了,羽化升仙变得越来越渺茫。

    这个说法对于寻常人来说自然是再正

    确无比了,不过张缘一毕竟是接触的人不同,知晓得更多一点,也知道人间的灵气开始稀薄的原因,其实是人族与天庭的隔绝。

    两个天地分割开来,灵气之间之间无法循环流转,这就好比是流水成了死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灵气自然也是不断的减少了。

    至于羽化飞升,那更是妄想,除非是大道太清境,不然羽化的代价之大,简直不敢相信。

    道教常说一气化三清,也就是说到道的演变,三清也就是天格、人格、地格的总称,也指的是三圣人,分别为是以中天终南山,西方熊耳山,东方太行山。

    道不仅仅是生出万物,而且跨越了时空,世界演变至此也是道的成就,如果要谈修道,要先从微小变化中来看,从微小的变化中看大的发展局势,慢慢掌握其中所蕴含的规律,知道了这种规律也就抓住了契机。

    元神的存在是在虚空中,这个虚空也就是超越三维空间的存在,超脱了时间与空间,试着这么理解,我们的身体与感官都是时空之中的,但是我们的意识就不同于此了,我们的意识无限超脱于时空。

    我们能够想象到更高远的空间的存在,很多人都在从各个角度论证元神的真实性与存在的强大性。

    所以在很久之前,有一种说法是元神其实是各人自己的魂魄,就如龙转世做人的,元神就是龙,龟转世做人的,元神是龟,凤凰转世做人的,元神是风凰,牛转世做人的,元神是牛,鹿转世做人的,元神是鹿;而这一切是要开天眼通的神眼才看到,开鬼眼又看不到。

    自然,这些说法在如今的修士看来显得十分的可笑,不过却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

    见到张缘一苦思冥想的模样,赵何平静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异样,他望着张缘一,意味深长地说道:“若是真的想要知晓张三勇所要传达的意思,贫道可以提醒你一些。”

    张缘一皱眉,不知道此人的话语到底是该信还是不该信,不过对方显然是并不在意张缘一的想法,直接出了出来。

    赵何说道:“三尸、九虫,三魂、七魄。”

    几个简单的词,却是在张缘一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的大脑之中,不断的回想自己在书中所见过的这些东西。

    三尸何以要在庚申日上天言人过 ? 《云笈七签 》卷八十一引 《太上律科 》云:“庚申日, 北帝开诸罪门, 通诸鬼神诉讼, 群魔并集, 以司天下兆人及诸异类善恶之业 , 随其功过多少 , 赏劳谪过, 毫分不遗 。”

    北帝即北斗星神, 北斗掌握人的生死 ,在庚申之日要处理天下众生的善恶功过事宜,作为专门负责督察人间过错的体内神 ,三尸当然要在此日将记录呈报上去。对 “庚申 ”时日的选择 ,明方以智。

    《明雅》卷二十一释曰:“三彭、三姑、三尸, 犹三虫、三毒也, 庚申表西杀也。” 何谓“庚申西杀” ? 西汉以后, 人们以干支象天地万物之终始 ,表阴阳五行之消长 :

    《史记 ·律书》:“庚者, 言阴气庚万物, 故曰庚 ”, “申者, 言阴用事 , 申贼万物, 故曰申 ” 。“庚”通 “更” ,意为更替 、代替;“贼”作杀伐之意。则庚、申皆有 “杀气”。

    《史记 ·天官书 》:“察日行以处位太白 ,曰西方, 秋,日庚、辛 ,主杀 。”庚日位在西方 , 四季属秋 , 五行属金, 主杀伐。故有“庚申西杀”之谓 。

    《太上去三尸九虫保生经 》载有《守庚申之日法 》:

    存头中有太上老君 、泥丸真人 , 二人立,共坐上 ,著远游冠 ,子服玄袍,坐于冥光帐中。下视口目耳鼻, 清涤气 , 谓之上一。抱部之魂 。

    心中有太上帝、绛宫真人,二人立 ,共坐,著九阳冠,服丹南逸景之袍, 坐于朱陵帐中,下视四体情状,肝脾胆肾, 皆令清洁,如五色玉,,谓之中一 。拘四肢之邪精。存脐内,有太黄老君 、黄真人 ,二人戴十灵之冠, 服黄罗之袍,坐于黄金帐下,视脾肠之孔竅, 皆令分明如素,谓之下一。拘肠胃, 制骸魄。于是三尸无从得动也 。

    据此,所谓守庚申, 就是通过存思体内诸神真 ,如头中之太上老君、泥丸真人等, 并内视于身体某处之器官,如口目耳鼻等,从而达到存思抱一的境界,以涤除杂念,制服三尸 。这正是道教存思守一之法。

    符咒法,守庚申活动 ,除了上述存神内视之外 ,还往往伴有叩齿 、呼名、贴符 、念咒等。

    例如《庚申夜祝尸虫法 》:常以庚申夜中 , 平坐, 叩齿七下, 击额呼彭倨,次叩齿七下 ,抚心呼彭质 ,又叩齿七下,扪腰呼彭矫 。

    先两手心书太上 ,祝曰 :吾受太上灵符 ,五岳神符 ,左手持印,右手持戟,日月入怀,浊气出, 清气入 。三尸 :彭倨出, 彭质出 ,彭矫出, 急急如律令。

    咒语中神灵日月种种形象可视为存思之物 ,此外即是叩齿并呼三尸名, 贴太一符并念咒等行为。

    《云笈七签 》卷四十二至四十四载存思术数十种 ,除了讲存思于体内诸神的方法外 ,还有大量的叩齿、呼名 、贴符 、念咒法, 公众号嗣汉天师府,如 《存思三洞法 》即要求面朝东 , 叩齿三十二通 , 瞑目存思 , 既而念咒 ,又叩齿九通 , 又存思, 又念咒 。

    可见,守庚申的种种行为 ,正是道教存思之法于祛除三尸活动中的灵活运用 。

    另有除三尸的符法。太上曰:“三尸九虫能为万病,病人夜梦战斗,皆此虫也。可以用桃板为符,书三道埋于门纮下,即止矣。每以庚申日书带之,庚子日吞之,三尸自去矣。”

    敕符咒曰:“日出东方,赫赫堂堂。某服神符,符卫四方。神符入腹,换胃荡肠。百病除愈,骨体康强。千鬼万邪,无有敢当。知符为神,知道为真。吾服此符,九虫离身。摄录万毒,上升真人。急急如律令!”

    服气与服药法,要逃避三尸的危害,不能仅靠庚申日的守候,最好是通过平日修炼和服药的方法将三尸从根源上除掉 ,为此 ,道教有众多去三尸之法 。

    《云笈七签》释三尸

    云, 人乃五谷精气所生,三尸则靠吸食人腹中的五谷精气而生存, 因此要去三尸必须断绝五谷, 从而断绝三尸的精气来源。此为去三尸法之理论基础 。

    断绝五谷的辟谷术和食气术相关 , 辟谷并非不食 , 公众号嗣汉天师府,而是在不食五谷或少食五谷的同时 , 另外服食一些药物, 当然更重要的是致力于“食气”。与之相应 , 去三尸法也大致分为 “服气去尸 ”与 “服药去尸 ”两类。

    服气去尸即致力于自身修炼,去除个人**,让惯于诱人的三尸无机可乘 。

    外除嗜欲、内养形神是辟谷食气以除去三尸的重要步骤 ,此外 ,还要克服服气之初体力不支、心神动摇以及三尸虫带来的种种诱惑。只有通过这一关, 见到五牙九真之元气, 进而得烟霞之志,就正式踏上了 “食胎气, 饮灵元 ”、“返童还年 ”的“不死之道” 。

    服药去尸与医术的去三虫法相关。 《后汉书》载华佗有漆叶青黏散方 ,既 “言久服,去三虫”;又六朝 《神异经 》云西北荒中有小人,抓而食之,亦可“杀腹中三虫”。前者为中药方剂 ,后者虽为传说中的怪异之物, 但从其功效看,亦可视为去三虫之药 。

    服药去尸作为内修的辅助步骤, 主要是配合去欲服气等自身的修炼去除体内三尸,从而做到清心寡欲,既而进入正式的修炼境界。去除三尸的药剂可谓五花八门 ,有金石丹药,又有茯苓等草木,甚至人体爪甲燃烧成灰亦可作除尸之药

    养生导引法,把两手交叉放在头上,长吸气即吐出。坐在地上,慢慢地伸展两脚,用两手从外边将膝抱起,急低头进入两膝之间,这样两手交叉抱头上行功十三遍,可治三尸病。

    叩齿十四次,吞气咽下十四次,为一通,如此做三百通为止。连做二十日,可使体内邪气都消除;做六十日,小病可愈;做一百日,大病可除,藏于体内的三虫和伏尸均可消除,使人精神焕发,面体光泽。

    概而言之,道教所有的消除三尸法,目的都是为了安魂守魄,清静心地,排除各种精神的困扰,心理的烦躁,身体的病变,以求健康长寿,圆满人生。

    太上除三尸九虫保生经三魂图:(爽灵、胎光、幽精)

    咒三魂法:三魂在肝下,状如人形,并著青衣,内黄衣。每月初三日、十三日、二十三日是夕,弃身游外。当须仰卧,去枕伸足,交手心上,合目闭息,三叩齿,三存心。中有赤气,大如鸡子,从内出於咽喉,散布真光,覆身成火,烧身使帀,觉体微热,即呼三魂名了。

    微咒曰:紫微玄官,中黄始青。内鍊三魂,胎光安宁,神宝玉室,与我俱生。不得妄动,监者太灵。若欲飞行,惟诣上清。若有饥渴,得饮玉精,爽灵护我,三台养我,幽精保生,急急如律令敕。

    如此即魂神安静,灾患不生,邪魔宾伏,身宁道成,永无忧苦也。七魄者,阴邪之气为鬼也。能使行尸,悭贪嫉妬。恶梦咬齿,令人口是心非。遗|精好色,慕恋奢淫。全无淳朴,只以鬼行。心损物为根,阴暗(土圼)毒,害人为本。常迷人贞白之路,使人入黑暗之方。好恶不好善,习死不习生。

    求强人我壮,恣口味昏浊。多尸臰而秽,漏催人而急,死图人与祭祀也。若能运鍊元气,得丹闭固真精,使阳胜阴消,无为害也。每夜卧时咒曰:

    吾授三皇,太极灵章。吞丹服气,用去不祥。急急如律令敕。

    能如是,即得眠卧安稳,身体康强,邪恶灾横永不敢近也。夫修行绝三尸者,当先专精守道,异於世人,然后服药。不然者,徒自劳苦矣。

    张缘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尽是不敢相信,他说道:“这个家伙......先前斩断了三尸?”

    赵何不说话,只是衣袖之上的血液已经开始在不断的消散。

    张缘一震惊道:“这个家伙,不要命了吗?”

    不过,他刚一说出这句话,便觉得可笑,若是要命的话,也不会只剩下元神了吧。

    三尸一断,连人都算不上了,所有的七情六欲都三绝不说,甚至于连轮回都无法进入,什么样的招式,什么样的决心才需要斩断三尸啊?

    夫七魄积阴之气,其形类於鬼也。令人多欲伤劳,窒塞拘急,好秽不好净。能使行尸,背生向死,谄曲诡诈,慕恋女色,日夜兴恶,催人早死。遣入鬼趣,能蔽障人生门,名曰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飞毒、除秽、臰肺。

    凡有所欲及虚耗人心者,切须禁断,勿随之,则当安稳。世人但尽穷物理,自然得道。如被阴魄魔媚惑乱,使人意无正信,状同尸秽,自然迷性,强心不回。求师问道,不以鬼行邪谄将伪贼。真如此得者,魔难临身,行之终不成也。盖果感自然而已,即还沉於行尸,难脱於世网。

    沦阴冥而为鬼,理不直而为邪。同归其类,奈何,叹世皆然。所以述此要诀,露旨迷徒,使先伏於六贼尸魄,渐次登真。假使未达於仙阶,亦终不坠於恶道。又每月朔望晦日,七魄不守,尤用意内制之。叩齿七通,呼七魄名一遍。妇女修,叩齿二七通,两呼其名。平坐握固冥心。

    咒曰:玉帝高尊,上皇至真,万神安镇,七魄佩身,不得越错,与恶为群,长居室后,俱化成仙,永守神形,保我得真,游行上宫,同为玉宾,内有灵液,体有玉津,保我护我,不得邪淫,急急如律令敕。

    老君曰:阴魄浊尸之气,在於形魂,神常保守。故学道者,顺魂灵制尸魄,为鍊形之术也。若随阴尸之魄,耗动阳灵之精,损失正气,易致於死也。经云:魂欲上天,魄入黄泉,还魂返魄,其道自然。

    又云:鍊阳魂而制阴魄,盖人生乃随魂,死乃随魄。魂好升,魄好沈。圣人委曲,示修行径路。使人虚心存精,运气五神,五神不役,神真自然契应,神仙近也。

    学道者,当须拘魂制魄,以阳消阴,令魂鍊魄,阴秽渐灭,长生之道也。经云:生之徒,十有三,谓三魂七魄也。黄庭经云:摄魂还魄,永无倾失。魂魄二神是阴阳之精,能顺而专之,拘而制之,无阙魂不离人,则久视之道明也。

    阳与阴并,而人乃生。结胎运气媾形者,并由此成也。所以图而明之,将传后世,细思而行之。

    赵何有些失望了,他望着张缘一道:“需不需要给你十年半载,让你好好想想?”

第六百三十三章 决战

    张缘一双眼迷糊朦胧,那种心中的迷幻之感,就好像是有着无数的蝼蚁在心口咬嗜,令他十分难熬。

    哪怕是白衣道士赵何的些许不厌烦,认为他过分的愚钝,竟然这么久了还无法得知其中的奥秘,白白瞎了张三勇的以死提醒,张缘一则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漩涡之中。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此刻正身处于一片迷雾之中,看不清前路的一切景象,却蒙蒙之中又有一粒灯火闪烁,在指引着他的方向,若是能够靠近其,见到庐山真面目,那对于张缘一来时,就是一切迷雾的解惑,将得到所有的答案。

    三尸之于人,无可避免的,必然是十分不利的,对于修士来说,三尸就好像是人的一切邪念,暗中引导着人的堕落。

    所以人的一生都是在与三尸作斗争,与自身的邪念做斗争,不至于堕落于魔道之中,不至于变得失去理智。

    可是要想完全斩三尸,那又是另外一种传说之中的说法,邪念的根源是七情六欲,所以斩去三尸,已然是无异于剥离了人的七情六欲,可正因为有七情六欲,所以能够称之为人。

    在斩三尸这件事上,各家都有各自的言论,其中最乐忠于斩去三尸的,也就是道家之人了。

    羽化飞升,一直都是许多道家修士的终生理想,成了仙,也就没了七情六欲了。

    而在斩三尸的过程之中,又有一个值得关注的地方,守尸之鬼,依旧九虫。

    其守尸之鬼,亦曰破射。形似小儿,忽如犬马。背有黑毛长二寸,在人身中,死后号之曰鬼。

    一似亡人生时长短,梦人求食,能祟人头痛,寒热恶心,云是亡人也。此尸之鬼,假诈种类,魇人魂魄,恶梦颠倒而夭。

    如得丹服,不能为害。久坐,神光皎洁。兄弟云:昨饮浸药水,吐泻|出恶物异类,此必是三尸九虫也。

    呜呼,浸药泉水,尚有如是大功,何况炉中神药,岂不通灵也。遂取室中药炉,拆封打破,见药一泓,凝然如鏐,紫光烁目,香气袭人精魂。不失於锱铢,兄弟至诚献天。

    取药细研,丸如稻子许。斋戒分作三分,一分埋之於山下济地,一分散之於江湖济鱼,一分将来救世济人。兄弟虔诚望天,再拜服之。

    一粒、三粒、七粒,眉须旋生,疮痍乾落,鬓发光腻,朽尔重生,肌肤莹滑,百病全驱。旬日之间,只见云生谷口,白鹤盘旋,香风满溪,青童忽至,绛节一双,龙鸾两骑,仙童揖二人,请驭云轩,朝拜金阙,遂冉冉登云而升仙矣。

    於唐光化三年秋九月二十一日,有青城山知观道士杨元一,具状申县云:今月二十一日寅时,水溪南北冈草庵中,有二人仙去,莫知所适。即今烧药,踪由碑石见在,事莫尽穷耳。

    三尸分为上尸彭琚、中尸彭瓆、下尸彭矫三者。

    上尸彭琚:上尸彭琚,小名阿呵,在头上,伐人泥丸、丹田。令人头重眼昏冷泪,鼻中清涕,耳聋齿落,口臰面皱。

    惑人好车马,慕声色,视恶垢同青虫。穿凿枯人真元,使人形悴,发白寿短。令人迷昧睡著,录人罪名,奏上上元天官。

    若能服鍊,得精气固,实灵药入口,大道不遥,九天非远。如未间,常以庚申之夜,不寐而杀之,及勤服朱砂芝草,阴尸自然消化也。

    中尸彭瓆:中尸彭瓆,小名作子,好惑五昧,贪爱五色,在人心腹,伐人绛宫中焦。

    令人心迷健忘,少液气乏,随邪倒见,荒闷烦燥,口乾目白。穿凿人齿,日夜尅害人五脏六腑,成诸疾病。

    睡多恶梦,鬼|交精脱,小便赤白。滑泄呕逆多痰,耳鸣虚汗,为事恍惚。白日昏沉,每夜惊魇,催人早死,图人祭祀也。如能恬淡五情,服丹饵栢,无能为害,当免形腐而已。

    下尸彭矫:下尸彭矫,小名季细,在人胃足,伐人下关,伤泄气海,发作百病。牵引意贼,慕恋女色,勇勤嗜欲,触事虚耗,不能禁制促命。

    令人夜与鬼通,背生向死,流浪精气。令人髓枯筋急,肉燋意倦,身虚腰重,脚膝无力,频度小便,与邪气波流,渐成大患。

    五劳七伤,惑乱染著,尸注不绝,要人死往鬼道,希期饮食祭祀也。如服水银、汤药、丹砂、真鈆,其阴尸之魄,自当消灭,而得形全身安也。

    一曰伏虫,长四寸。二曰回虫,长一寸。三曰白虫,长一寸。四曰肉-虫,如烂李。五曰肺虫,如蚕蚁。六曰胃虫,若虾(虫麻)。七曰鬲虫,如苽瓣。八曰赤虫,如生虫。九曰蜣虫,色黑。

    身外有微虫千万,细如菜子,此群虫之主。令皮肤瘙痒,为人大风疮,并恶疮、癣瘑、痔漏、阴蛆、湿痒,能食人牙齿,蚛落无故血出,恶臰冲人,皆此虫之所为也。

    伏虫长四寸,有髭牙,啮人精血。令人无力喘乏,时有恶心。五藏痛闷,走作上下搅刺胸脇。好食肉味生冷,荡散人真元。

    虫色青,多阴汗,便溺余沥,背逆腰痛,使人气虚软弱,精滑脱失,致疾而死。早宜服矾液,贯众丹砂,固闭除之,兔此虫於内害乱於生元也。

    虫色黑:蚘虫又曰回虫,一雌一雄,心上心下食人血。令人心痛气急,肢节烦重,小便难涩,赤白不定,面无颜色,放痴慵懒,口吐清水。

    其虫长一尺,饮心血而通灵。常宜以丹砂书真一符塞之,及吞二气水银杀之。不尔穿刺人心脾,楚痛难忍而毙,及耗惫人正气,令人卒死,是此虫也。

    虫色白:寸白虫长一寸,子孙相生,更长者四五寸已来。令人好吃生米、生茶、生鱠、生果、及燋肉等物,宣泄人藏腑,瘦薄人形骸,呕痰多涕,面黄无力,咬人腹内搅刺,忽成气块,痛便难忍,时有痢疾,渐变脱肛。

    如或更餐鸡肉

    ,特地虫生,长养无限,穿人藏腑,窝成窟穴不觉,气促而死。如服水银丹砂杀灭,渐渐安宁也。

    虫色黑:肉-虫如烂李,食人血。令人正气泄惫,淋漏余沥,举动蕤弱,筋背无力,皮毛瘙痒,肌肉渐渐乾黑。居上膜中,令人好色,伐人劳病。慕肉血之昧,枯阳灵之精,耗尽得疾而死。急宜服二气丹砂绝灭之,而免形骸消瘦也。

    虫色赤:肺虫状如蚕,老者色苍,或如红蚁,饮食人精气,坚守肺口,令人多痰。咳嗽变成疾,脇胀气急,夜卧不安,咙鸣如猫儿之声。能闭人五音,面无精光,皮毛枯瘁,髭发脱落,渐渐喘息无力。

    甚者更加咯血,耳张肩戴,胸堂骨出,形体瘦恶,只欲思睡。通连六腑,泄痢频下脓血,变成五痔,及传尸劳病复连,血乾颊赤,骨蒸虚汗,涕唾腥咸,害及性命,瞥然而已。宜服海鱼丹、金花散、紫苏汤顺肺,煎即得除其根本。不然者,肺胀乱脚蕤,不觉气乏而夭也。

    胃虫如蟾,或如虎质。接人饮食,令人易饥。好血肉滋味之物,况生冷甜香之气。虚人藏腑,骨体瘦薄。唇焦而口生疮,鼻塞而皮毛瘙痒。四肢拘急,背膊烦劳。渐渐恶心,多生痰涕。饮酒呕逆,餐啜不加。气结心胸,走冲两脇,忽攻外肾,气尽而殂月华。先补於心脾日精,后消於阴魄,虫当溶化,丹驻颜红。

    虫青赤相杂:鬲虫,令人六识昏迷,少语多睡。睡后梦游,他邑登山,峻岭连绵,坠落。渡水乘船,忽遭沉。迈柳曲共妖桃语,笑花衢与阴秽相交,世人皆言魇也。

    此是阴气荡动,阳气全输。艳媚牵情,灵根斩伐。脱失-精气,形转伤残。可惜红颜,参差觉老。若得灵砂服饵,歃血拊肌而活。似旱苗得一溉之功,如田获十倍之利。

    虫赤色:赤虫,令人无气虚惫,腰重眼昏,两耳鸣聋。阴痒盗汗,精滑冷脱。膂痛背闷,骨髓酸疼。饮食无味,肠胃虚吼。精随水转,化入小便。

    气浊血滞,结成疮肿痈疽,而致夭伤。宜先饵镇心砂安魂,药补虚丹固闭二门,使荣卫交通,虫自消化,兔形骸枯损矣。

    四虫微紫周匝细虫并黑:蜣虫色黑,身外有微虫,周帀无数,细如菜子也,此群虫之主。为人皮肤疮疥、恶癣头上、白屑甲虱,并阴疽湿痒、痔漏、鼠你、白瘨等风,无所不作。

    蚀人牙齿蚛落,无故出血,臰气冲人,及脚下窝旋,顽痹大风,癞疮遍身,脓血尸臰,眉毛坠落,肉色渐加青黑,递相易人。

    父子绝骨肉之亲,夫妻弃义合之体。故圣贤留其至药妙诀,使后人先沐浴斋戒,然后至服丹砂、水银、矾液、轻粉,杀三尸虫而免害及子孙形体,保其安康也。

    虫色深黑:昔张君从王先生学道,后师孙真人,先授去虫之法。其尸虫形状因饵,至药透下,以视弟子周君,周君图之,将传后人。

    后有西蜀青城山道士赵希夷,道业精微,登山历险。时彭州刺史庾河郎中,迎在州中,师事之。后经数年,每至庚申日,依经守持,服饵符药,从午至子,昼夜不息,亦感三尺九虫下,遂命工人图其形质,将传保生之人。

    余友陈灵章,本东平人,元和中届于西蜀修道。至长庆初仲夏月,於新桥道友李玄会家,绝粮一百余日,攻气术,服阳精、水银、灵药,每日服水三盏。至九十七日,日与一盏,觉腹中微痛。须臾之间,其痛转甚,似欲游退。

    李公云:九十余日不食,必无滓秽,应有异事,令於盆子中退。良久间,下一团脂膜,转动不住,以水洗之,膜透乃见,有虫两枚,髭爪俱备,色黑。

    每个有脚六只,髭长五分,丹眼,足头皆如朱点,状似夏中柳树上虫,俗呼曰伊羊。遂各取手内,拳之耕人手,如石鼠,众呼异之嗟乎,五藏有如是之虫,人岂得长寿。

    陈君服丹,退下此虫毕,颜如童稚,耳目聪明,后入青城山不复出。乃编入策,并图其形,将警来者。

    贯众来,五分杀伏虫。白雀芦,十二分杀尤虫。蜀漆,三分杀白虫。芜荑,五分杀肉-虫。雷丸,五分杀赤虫。僵蚕,四分杀鬲虫。厚朴,五分杀肺虫。狼牙子,四分杀胃虫。石蚕。五分杀蜣虫。

    赵何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处林木之中,心中无奈,这些家伙终究是来了,不过这一切也还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又瞥了一眼张缘一,说道:“既然这么想要知道我的手段,那么就让你看看吧。”

    赵何第一次在张缘一展现出自己的手法而来,只见在他的两指之间升起一道灵光,一封如同尘封了许久许久的书信骤然闪烁开来。

    六甲符:叩齿三通,稽首叩头,呼六甲神名,云某奉受灵符。

    谨请甲子神王文卿,从官一十八人,降下缠吾笔。

    谨请甲戌神展子公,从官一十四人,降下缠吾笔。

    谨请甲申神扈文卿,从宫一十六人,降下缠吾笔。

    谨请甲午神卫上卿,从官一十八人,降下缠吾笔。

    谨请甲辰神孟非卿,从官一十四人,降下缠吾笔。

    谨请甲寅神明文章,从官一十六人,降下缠吾笔。

    右已上神符,於净室中烧香札之。

    右以除破日朱书,吞之伏灭三尸。

    其符三道,每至庚申日夜,朱书白纸上,吞万不失一。庚申日夜,禁绝尸鬼,警备以朱砂,点左右目下,以雄黄点右鼻,令小入左鼻中。

    点毕,先叩齿三通,咒曰:上景飞缠,朱黄散烟,气撮浊邪,尸秽沉眠。如魂鍊魄,合形为仙。令我不死,福寿永全。聪听彻视,长享利元。

    咒毕,又叩齿三通,咽液三过。以右手第二指蹑右鼻孔下,左手第三指蹑左鼻下,各七过当尽,阴按之,勿举手也。此是七魄游尸之门户,精贼之津梁。故以朱黄之精,塞尸鬼之路,闭淫|乱之气矣。

    又甲子日伏三尸秘法。平明时,取东面水一升,日中时亦

    取一升,日入时取一升。黄昏后,露星月下,至夜半时祝,面东服之。咒曰:

    天清地宁,日月五星。六甲神水,灭尸贼兵。回凶为吉,元亨利贞。急急如律令。

    守庚申之日法:

    存头中有太上老君、泥丸真人二人,立共坐上,著远游冠子,服玄袍,坐於冥光帐中,下视口、目、耳、鼻清涤气,谓之上一抱部之魂。

    心中有太上帝、绛宫真人二人,立共坐,著九阳冠,服丹南逸景之袍,坐於朱陵帐中,下视四体情状,肝、脾、胆、肾,皆令清洁,如五色玉,谓之中一拘四肢之邪精。

    存脐内,有太黄老君,黄真人二人,载十灵之冠,服黄罗之袍,坐於黄锦帐中,下视脾肠之孔窍,皆令分明如素,谓之下一拘肠胃制骸魄。於是,三尸无从得动也。

    太上真人口诀:以春乙卯日、夏丙午日、秋庚申日、冬壬子日,冥目卧时,先捣朱砂、雄黄、雌黄三分等,细罗之,绵裹如枣大,以塞鼻中,此谓消三尸鍊七魄之道泌法,勿令有知者。

    明日日中时,以东流水浴毕,更整饰床席,三尸服新衣,洗除鼻中,及扫洒寝席床下,通令所止一室净洁也。便安枕卧,闭气握固良久,微咒曰:

    天道有常,改故易新。上帝吉日,沐浴为真。三气消尸,朱黄合魂。宝鍊七魄,元与我亲。

    咒毕。此道是消鍊尸秽之上法,改真新形之要诀,四时唯各取一日为吉。赵先生曰:欲除三尸九虫之法,常以月建之日夜半子时,密出庭中,正东向,平体正气,叩齿三十通讫。

    举头小仰,即复下头小俛,因咽液二七过。又双前却两手二七过,前后却授手为之窃。咒曰:南昌君五人,官将百二十人,为某除三尸伏尸,将某周游天下,过度灾厄。语讫,徐徐左回,还卧行之,三尸消灭。

    若月中有重建者,为修之法,欲得斋戒独住,不欲人杂错务,令寂静,勿使人知之,及六畜鸟兽并无声为妙。

    此法易行,无恍惚之患。又曰:欲除尸虫之法,春月择甲乙之日,夜视岁星所在,朝之再拜,正心窥咒曰:愿东方明星,若扶我魂,接我魄,使我寿,如松栢,千秋万岁,长生不落。除我身中三尸九虫,尽去消灭。

    常择清净地,常行之为善。此仁德乐生君,木克土,所以除土尸。又法除三尸九虫,常以月晦日月出时,东向禹步三,咒曰:诺皐诺皐者,唤声如言号耳。

    月中有兔、虾、(虫麻),日中有虫、三足乌,水中有虫蛇与鱼,土中有虫蚁、蝼姑,腹中有虫蚘、白徒。凡三咒,正泌之。禹步法闭气,先前左足,次前右足,以左足并右足,为三步也。

    又法,常以寅日去手爪,午日去足甲,於十一月十六日烧为灰,服之。蒋先生曰:用五行紫文,常以朔望日日中时,临目西向。临者,目常闭而不开也。存两目中出青气,心中出赤气,脐下出黄气。

    於是三气相遶,以灌一身。须臾内外通彻,觉如火光之状。良久,乃叩齿十四通,咽液十四过毕。此谓鍊形之道,除三尸之法也。久行之,则体有五香气也。

    在赵何的身边,萦绕起一连串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就如同是一道道佛光串珠,其上是深奥晦涩难懂的道家符箓文字,映照在赵何雪白一片的眼眸之中,如同天地倒悬,世间大道尽在他的眼中。

    他再不管张缘一是否参悟明白张三勇的一片好心,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天地再次昏暗一片,那种朦胧的感觉再次袭来,张缘一环顾四周之下,只觉得瞬间一股强大的压力直上心头。

    先前他并非处于这片天地的中心,也不是赵何的目标,那种感觉已经是十分的可怕了,可是这一次,真正与赵何为敌之后,那种令人绝望的感觉,直让张缘一想要放弃生的希望。

    那张缘一的视线之中,眼前出现了不下数十个赵何,每一个赵何模样都是一模一样的,雪白发光如同神人般的眼眸,以及萦绕在他身旁的符箓咒文。

    赵何居高临下,如同口含天谴,念道:“张缘一,为何见仙人不跪?”

    那威严十足的声音,直击张缘一的心头,在某一个瞬间,有一个刹那之下,张缘一竟然想着好似自己跪下来就能够得到一息的活命机会。

    可是张缘一毕竟也算是经历过不少的生死之战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被打倒,他心中默念清心咒,那种迷茫的感觉好在是少了许多许多。

    张缘一怒视此刻的赵何,“仙人?我杀的就是仙人!”

    小时候听闻什么仙人,在志怪书籍之中也有见过,只觉得仙人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可是随着境界的不断拔高,张缘一明白,所谓的仙人,也不过是一些境界高深之人不愿意落入凡尘,证明自己高人一等,便以仙人自居了。

    可是,张缘一偏偏不吃这一套!

    张缘一屏住呼吸,他不明白的是,若是与先前一样的话,为什么他如今又能够见到这些画面了,虽说不至于将所有看清,至少能够看到赵何了。

    不过,稍作思索,张缘一便猜测到了,兴许是赵何的这个招式极其特别,只有被其完全盯上的人,才可以恢复一点神识。

    众多赵何围绕在张缘一的身边,却并没有率先动手,张缘一心中暗道:“这么多的分身幻影,其中应该只有一个是真身,那么只要将那唯一的真身逼出来,那这场大战就有希望了。”

    可是,张缘一显然是出错了,只见每一个赵何挥手之下,身边缭绕符箓如同一条条蛟龙,嘶鸣之下冲向张缘一。

    符箓在空中卷起一点点的涟漪,张缘一丝毫不惧,既然只有一个真身的话,那就尝试把真身找出来!

    “八极拳!”张缘一整个人突然迸发出恐怖的压力,笔直地冲向赵何!

第六百三十四章 雷法

    其实早在张三勇将一身的武学教授给张缘一之后,凭借这张缘一的天赋,正常情况下他的实力已然是超越了张三勇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张缘一来说,总觉得还是差了一点。

    直到张缘一见到了张三勇最后与赵何的决斗,他终于是明白了那所差缺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拼死的决心,是已然明白了,我这一拳递出之后,再也没有生的可能,再也没有生的希望!

    深陷死地才能够破釜沉舟,对于张三勇来说,他修行一身,也不过是为了递出这一拳罢了。

    哪怕,这一拳之后他也成为了传说,成了过往。

    不过这些也仅仅是张缘一最初的感觉,在这之后,张缘一还领悟到的另外一件事便是,张三勇远远没有他想象之中那么简单。

    赵何是天人道的掌命,原本就是神族的天资,哪怕是最终遁入道门,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道家门徒,可是有些东西那是骨子里改变不了的。

    对于赵何来说,便是他身为神族的魂魄,以及那独属于神族的神性。

    之所以赵何选择了道家,并不是儒家亦或是佛家,又为什么在道家之中选择的是性与命的修行,而不是丹药,符箓,意味已经很明了了。

    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神性使然的他,难以沾染人间的半分感情,对于一切都显得十分的漠然,难以升起半分的感情。

    而在人族的修行之中,感情一事极其重要,甚至于很多的修行都是依托于感情的。

    不得不说赵何确实是十分的幸运,竟然能够寻找到十分适合于自身的修行之法, 并且看他如今的模样,分明是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定理解,距离成就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也或许,根本就没有那一步之遥。

    “砰!”一声天地震动,那绕转赵何一身的符箓骤然降临在张缘一的身上,此刻的张缘一仿佛是被佛光普照一般,身处于绝地之内,却又给人一种被圣光包裹的感觉。

    在外人看来,张缘一此刻是显得十分的高大威武,特别是高高悬于空中,日丽中天,天边的骄阳烈日都不及他的丝毫。

    哪怕是在赵何的诡异招式之下,夜魅之下,分明是一点都看不清。

    但唯有真正意义上经历了这符箓缠身的张缘一,才能够证明自己究竟有多么的痛苦。

    被符箓包裹的他,如同凡人被贴在了烧红的铜墙铁壁之上,身体之上,每一寸的肌肤都在这符箓灼烧之下难以忍受,所谓炮烙之刑其实也不过如此。

    哪怕是经历着难以忍受的折磨痛苦,但真正令张缘一震惊的,还是此刻的赵何,这众多的分身,竟然没有一个是虚幻的,每一个分身施展出来的招数,都给张缘一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认识到这一点的张缘一,心中不可谓不是翻江倒海,要知道,哪怕是阴神阳神,也不过是才算得上两个分身,在七星大陆之中,那些所谓的分身术法,也大多数是一些障眼法罢了,真正能够发挥实力的,也不过只有真身而已。

    哪怕是张缘一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那本术法,万古三清法,能够在阴阳神还没有产生之际,分离出一个实力一般无二的真身,但也仅仅是一个罢了,但是赵何此刻变现出来的分身,没有数十个,也有四五个了吧。

    四五个具有完全实力的分身,张缘一想象便觉得心中发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一想到这里,张缘一突然想起来了,这赵何在七星大陆时,还未来到此地之前,也是一位无相境的修士,无相境修士阴阳神,他受到限制跌境之后,那阴阳神又去了哪了呢?

    难不成?!!

    张缘一手中骤然显出清梦,指尖在虚空之中轻轻划过,剑尖之上生光乍现!

    那原本还缠绕在张缘一身上的符箓,竟然在一瞬间被一斩两断!

    赵何眯起眼,望着张缘一手中的清梦,不禁陷入了沉思,“清梦吗?确实是把好剑,举世无双。”

    其实早在很久之前他便辨认出了清梦剑,相信无论是谁,但凡是经历过那场大战的人,对于张道灵这么一位人族,乃至整个七星大陆的大能,都应该恭敬地称呼为前辈吧。

    清梦剑为什么在张缘一的手中他并不清楚,只不过赵何明白,这么一把仙剑,若不是张道灵亲自交给张缘一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再说了,仙剑能够在如此弱小的张缘一的手中这么久,已经是侧面交代了张缘一的身份了吧。

    只不过对于赵何来说,这些都是小事情,不管张缘一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只管尽全力出手,哪怕是杀了张缘一,难不成还有张道灵来找他麻烦?若是这样的话,那张缘一来到此地的意义也便成了一场笑话了吧。

    张缘一单手持剑,望着面前众多的赵何,对方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在嘲笑他一般,令张缘一倍感不适,但是张缘一明白,若是自己因为这个家伙的行为便心生怒火的话,那么带给他的将是彻彻底底的惨败,比武之人,特别是以命相博之时,最最忌讳的便是为情绪所左右。

    就在这时,赵何突然轻轻吹出一口气,那原本众多的他,纷纷向着一个他重合,再不见众多的赵何。

    他本就没有对于这个招式有太多的依靠,而且这招式十分的耗费精力,太累了。

    张缘一不管这些,抓住这个机会,脚下生风,在空中来回折返,叱咤风云,如同在以极快的速度绘制一张巨大的地图一般,在空中到处都是他所产生的虚影。

    在这虚影之中,时不时产生一两道月弧剑气,吞吐之间,空间便被切割成一片又一片,只不过这些月弧剑气对于赵何来说,依旧是显得十分的可笑,他抬手挥手之间,便将这些月弧剑气击碎,如同轻轻拍碎一道水花一般,剑气四溅开来。

    说实话,他对于张缘一这些招式都不在意,不管招式再花里胡哨,再光彩夺人,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招式罢了,他没有感受到张

    缘一能够胜利的决心,便绝对不会影响到结果丝毫。

    果不其然,张缘一下一刻瞬间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然是在赵何的身侧,一剑骤然降临!

    卷动风云的剑气,距离赵何的大脑仅仅只有咫尺距离,这一剑运用了张三勇所教授的一叶障目,也用上了在鬼蜮之内学到的剑法刹那风华,甚至于还蕴含了生生不息之力的青龙之力,张缘一有信心哪怕是张三勇想要应付这一剑,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不可。

    可是哪怕是如此强大的一剑,在赵何的眼中依旧显得十分的可笑,只见他大脑微微一偏,便轻而易举躲开了张缘一的这一剑!

    剑气凌厉,在他的眉眼之前轻轻飘过,将他的发丝斩落半截,只不过赵何雪白生光的眼眸之中,丝毫不见恐惧,他轻轻抬起双指,风轻云淡地拈住了张缘一的清梦。

    只见赵何手腕微微用力,清梦剑鸣不已,如同龙吟虎啸,回荡在整个盘山山谷之中,盘山之下的湖水也在这恐怖的剑鸣之中瞬间沸腾蒸发,浪花直冲云霄!

    如此胆大的赵何,竟然试图以两指毁了仙剑清梦,只可惜他终究是失败了。

    张缘一立即长剑一收,从赵何的额头之上轻轻划过,拉出一道浅薄的口气,鲜血从其中流溢,只不过仅仅片刻,赵何的额头便瞬间恢复。

    抽出清梦之后,张缘一便脚尖一点,再次消失不见了。

    赵何此刻的双指,因为清梦凌厉剑气所伤,白骨皑皑,甚至不见丝毫血液的痕迹,好像他压根就没有存在过血液一般。

    他望了望双指,感慨不已,“不愧是清梦啊,我用尽了全力竟然没有能够毁了这般仙剑,而且这般恐怖的剑气,不得不说当真是令人惊讶。”

    一般的灵器,但凡是天阶品秩,便已经具备了一些灵智了,虽说不至于心智如妖,却也有知道生死的感觉,先前赵何想要毁了清梦,便引起了清梦的强烈反抗。

    其实比起清梦的激烈反抗,真正心悸不已的还得是张缘一,他与清梦的这么多年朝夕相处,早就已经可谓是心灵相通了。

    就在先前的那一瞬间,他仿佛是真的感觉到了清梦要被对方毁了去一般,那蕴含着大道之力的两指,一般的天阶灵器恐怕都难以抗住丝毫。

    张缘一身形依旧不断的闪烁,如同鬼魅。

    赵何望着不断乱窜的张缘一,眼中如同在看待一只跳梁小丑一般,说道:“打不打,张三勇可不像你一般只知道这么一些花里胡哨的招式,胆子这方面,差距太大了,格局也是。”

    言罢,赵何大袍一挥,狂风大作!

    四周的灵气仿佛一瞬消失,而随之消失不见的,还有赵何本人。

    赵何再次出现之时,已然是出现在张缘一的眼前。

    赵何一把抓住张缘一的肩膀,猛然用力,他整个人速度飞快,朝着远方的一座山头疾驰而去!

    整个山头在强大的撞击之下,砰然崩碎,碎石如同经历五雷轰顶一般,雷霆肆意闪烁,蔓延到山头林木之中,升起一阵阵巨大的火焰,如同海啸骤然倾轧而来,只不过这里的海啸是以火海的形式而来。

    在他手中的张缘一,面色痛苦不已,那被抓住的肩头,此刻被雷霆炸得烧焦了一般,散发着一丝丝成熟的气息。

    张缘一不顾肩头的伤势,另一只手一剑朝着赵何猛然挥去!

    赵何快速松开张缘一的肩头,整个人向后倒退了两步之后,左手向后一提,在虚空之中抓住一把雷霆长矛,如同高高在上的神人投掷法器,呼啸着刺向张缘一!

    望着那风驰电掣的长矛,张缘一瞳孔猛地一缩,他抬手之下清梦斩向那把雷霆长矛,可是仅仅是触碰到一瞬间,他便感到整个左手手臂都开始酥麻,剧烈的痛苦令他整个人的气府之内灵气疯狂搅动。

    “噗嗤!”长矛笔直着扎在了张缘一肩头之上,其上血液四溅,夹杂着雷霆闪烁,还未落地便蒸发殆尽。

    张缘一用力一扯,不顾雷霆长矛带来的巨大痛感,将雷霆长矛折断取出!

    说实话若不是他那一剑将雷霆长矛的轨迹稍稍偏转,只怕是这一下就不是扎在他的肩头了,而是心头!

    赵何瞥了一眼,说道:“反应倒是很快,不过还不够!”

    说着他再次消失不见,一掌朝着张缘一后心口而去!

    这一次张缘一却好似提前察觉到了赵何的方位,他猛然一个转身,一剑挥下,剑气在两人之间斩出一道天堑,四周都是凌乱的空间碎片。

    赵何双手并用,不断的拍打这剑气,最终终于是将这剑气击碎,可是此刻已经是失去了击中张缘一的最佳时机。

    张缘一两手并用,竟然是一手出拳一手挥剑,拳与剑交错之下,剑意冲天,拳意震地,已然是形成了一道无人之境,无法之地!

    在赵何的眼中,挥剑出拳的张缘一,身边突然显现出一片片的璀璨星辰,只不过这星辰才刚一出现便消失不见,张缘一则是遁入星辰之中失去了所有的气息。

    赵何一拳落空,唯有在张缘一原本站立的地方,被一拳砸出了一道巨大的坑洞。

    第一次,张缘一竟然给他带来了一丝的惊喜之感,他活了这么久,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遁入银河星辰的手段,他能够认得出来,是领域的力量。

    大道修行的方式有极多,手段也是如此,领域便是其中一种极其罕见的手段。

    要知道,整个七星大陆,除非是太清境的那一位,能够有着自己的领域之力,之后拥有领域之力的修士,屈指可数。

    毕竟要想支撑起领域之力,十分地耗费神识,这就要求修行之人有着极其强大的元神。

    张缘一如今也不过是腾云境的修为,哪怕是乾元境巅峰的实力,但仅仅因为如此就想要支撑起领域之力的话,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他赵何作为曾经的天人道掌命,神之命格,元神之强大无可厚非,可是哪怕是如此的他,也不敢说能够撑得起一个领域之力。

    所以说,张缘一能够展现出这个手段,对于他来说,惊喜之大非同一般。

    要知道在赵何的记忆之中,领域之力用得好,那是可以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大千世界的,在自己的大千世界之中,万物生万物死,自己便是大千世界的主人,便是大千世界的神,掌管天地一切!

    有了这大千世界,那才真正意义上是超脱了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了,相当于自己造就了一个世界。

    不过,显然张缘一这领域之力,对于实力在他之下的修士那是近乎无敌的存在,对于那些实力在他之上的修士,就要显得捉肩见肘了。

    哪怕这领域之力强大,十分好的将张缘一的位置隐藏起来了,却并不是躲进了另外一个世界,如今张缘一的领域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将自己的身形很好的隐藏起来了罢了。

    赵何闭上眼眸,既然只是隐藏起了身形,那么只要他观察入微,留意四周空间的细微变化,那张缘一就无所遁形了。

    果不其然,只听见一声惊动之声,赵何的两只耳朵微微一动,一道惊雷瞬间从九天之上落下!

    那惊雷精准无比地击中一个角落,张缘一虽说并没有被惊雷击中,却也是不得不从星辰领域之中现身。

    这一次现身,张缘一并没有给对方主动出击的机会,而是整个人前倾,主动出击!

    白衣道士道袍鼓动,快速卷动衣袖,在他的身前,空间如同流水一般,被轻而易举地搅动,对于这一招,张缘一并不陌生,袖里乾坤。

    在宁阳皇城之外,他曾经对宁武用过。

    张缘一这一次不仅仅没有闪躲袖里乾坤,而且迎难而上,他整个人在这道漩涡之中如同一条游鱼,不断地翻滚,在他的手中,清梦剑鸣不已,正在不断地消磨这空间扭曲带来的压力。

    就在即将触碰到赵何,也就是他即将进入赵何的袖里乾坤之中时,张缘一怒吼一声,“给我,破!”

    白衣道士雪白的大袍瞬间崩碎,一看便是材质不凡的衣袖,在张缘一这一剑之下,瞬间凌乱成一片片的碎布条!

    张缘一乘胜追击,另外一只手递拳而出!

    “八极拳!”这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赵何的腹部,在强大的力量之下,赵何整个人都在不断的倒退,眼中升起浓密的血色,嘴角溢出鲜血。

    张缘一这一拳自然不是茫然随意乱打的,他早就观察过了,先前张三勇与赵何的对决之中,他腹部气府的位置也是受了不小的伤势,虽说这种在对方伤口上再次重击的做法有些不太好,但是为了胜出,他已经是不管什么光明磊落了。

    要知道这个家伙那是真的要他的性命啊。

    被张缘一狠狠重伤气府的赵何,眼神开始低迷起来,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说道:“听闻有人刀剑双刃的,还从未听说有人可以拳剑两不误的,这一心二用的手法,精彩!”

    武夫与剑修之间的关系,亦深亦浅,能够将拳法剑术这般配合的修士,而且能够这般精湛做到真正的相辅相成,不可谓天赋不高。

    要知道很多的修士一身的技艺伴身,实则没有几分真功夫,不过是令人可笑的心思不正,反倒是成了一身的累赘。

    张缘一剑术与拳法双修,这份天赋已经是令他都要惊叹了。

    不过紧接着令他更加惊叹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在张缘一的掌心,五雷翻涌,惊雷不断,轰鸣不止。

    此刻的他,一身的凌乱,眼中尽是惊雷滚滚,毫不畏惧,如同持有一座法印,对着赵何的头颅便是狠狠印去!

    白衣道士怎么会认不出这招式,这分明就是那本道经之中的雷法,说实话,他一身招式,唯一从那本道经之中学得的,便是这招雷法了。

    当时是觉得雷法威力最大,若是习得来还又些作用,至于那本道经之中的道家思想,反倒是他并不太关注的。

    此刻张缘一展露出雷法来,可不就是在说,他已经是将那本道经研究了一遍,不过究竟研究到了什么程度,那就有待考究了。

    赵何望着张缘一的雷法,丝毫不顾身上的伤势,不退反进,那惨白的左手,竟然也是凝聚出一团攒簇的惊雷,笔直地朝着张缘一而去!

    既然你想要比拼雷法,那好,我也不占你便宜,也用雷法来招待你一番!

    两人拳掌相撞,仅仅是片刻,天地以两人为中心,惊雷滚滚,闪烁其上,令人瞠目结舌,眼中尽是含糊不清的雷霆!

    那一片片的空间之中,雷霆跳跃,如同平静的水面之上掀起的一丝丝涟漪,风起于青平之末,紧接着那涟漪骤然成就惊涛骇浪!

    两边的青山,以两人的位置开始,一座座高山都因为经不住这般强大的力量,不断的崩碎,滚滚落石如同天河倒悬,人间一副惨相。

    两人相持了片刻,各自的手掌皆是白骨裸.露其外,甚至于这份力量不断蔓延至上臂,两人的衣裳都已经是破碎不堪,鲜血直流!

    张缘一另外一只手提起,对准赵何的头颅砸去,“八极拳!”

    在一心二用之上,他本就强于赵何,此刻雷法相持,他没有被第一时间击退,那就是他占据了上风!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赵何的天灵之上,在他的额头,瞬间惊现一道恐怖的乌青,灵力还在其上席卷。

    在这般情况之下,赵何不得不暂时避退,只是张缘一怎么会就这么轻松让对方逃走,他收了手中的雷法之后,脚下顿时升起一连串的莲花,佛光万丈,不仅仅如此,九天之上,一股浩然正气直冲而下,如同蛟龙吞噬天地!

    这一下,哪怕是赵何也不得不惊叹于张缘一的天赋之高,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对方竟然已经是将三本经书都有了这般的成就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如梦泡影

    盘山的一处隐蔽丛林之中,正有一行身着黑衣之人隐匿于其中,而那为首之人真是皇宫之中出来的暗部首领,玄广。

    至于在他的身边,自然是暗部之中的精锐了。

    这一次为了应对赵何,他专门挑选了暗部之中最精锐的一众人,在这些之中,实力最弱的也有晖阳境的修为,手段更是千奇百怪,实用极高。

    有精通阵法的阵法师,负责布置阵法,创造天时地利,有炼丹大师,负责提供可以帮助他们灵气源源不断的丹药,有精通望龙术的练气士,专门应对赵何隐匿起来,难以寻找......

    更不用说还有玄广掌管一切,确保万无一失。

    玄广望着天空之上两人的决斗,哪怕是自认为在整个宁阳都能够跻身前五的玄广,心中也不禁发怵。

    那惊天动地的雷法,在这雷法之上,任何山岳都显得十分的可笑,仅仅是片刻便被瞬间摧毁,玄广自认若是将自己对抗其中任何一人,或许连一招都接不住。

    玄广自然也是明白的,赵何早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先前那句话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针对与他们而说的。

    按照道理说,寻常的修士之间对决,最最忌讳的便是被人旁观,毕竟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战斗的习惯,术法招式,以及那些重要的压箱底手段,被人观摩了去,代价也可能是极大的。

    所以,往往对决这种事情,都不是能够随意让人看到的,若是有人试图偷窥,极大的可能就是引起对决之人的不喜,甚至于要提前解决他们这类心思不正的小道之人。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赵何明明已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却仿佛并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或许是此人自信击败了张缘一之后,他们对于他的威胁依旧十分的有限。

    这时,一位身着黑衣的瘦削男子踩着一根巨大的树冠之上,几个弹跳便来到了玄广的面前,那人单膝下跪,恭敬道:“禀告大人,一切就绪!不知何时动手?”

    此人便是玄广手底下负责阵法布置的阵法师,在两人决斗之时,他已经派遣了此人,带领不少的阵法师在这方圆数里之内布置阵法,一旦张缘一与赵何有了胜负分出,亦或是两人都达到了强弩之末时,他们便启动阵法,对这两人展开杀招。

    玄广轻轻点点头,说道:“你们先等着,等下听信号行事。”

    那人沉声回答道:“遵命大人!”

    说完,整个人沿着原来的路线,几个弹跳便消失无影,如同天地间的一缕云烟。

    玄广此刻依旧是注视着前方的战事,眼中阴翳不止,哪怕是他,此刻也绝对不敢肯定他们就能够做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反倒是越是看两人的决斗,他的内心,那种不确定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玄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关注起战局,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宁阳有利还是弊端更多。

    毕竟,在皇城的时候,赵何便已经是表现的极其清楚了,他对于皇家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兴趣,一心修道的他,只想要一个清净的环境。

    他玄广也是认定对方一定不会出尔反尔的,但是他这么认为没有用,皇上并不是这么认为的,在宁武的心中,这个天下第一的赵何,能够随意进入皇宫,能够以一敌万,那就是一个比天上的骄阳还要明晃晃的威胁,这样的威胁,他绝对不允许存在。

    玄广没有办法,他作为皇家的人,一定要懂的为皇上分担解忧,也就有了今日他带领众多的暗部手下来到这盘上这一幕。

    斩出赵何失败,亦或是他们所有人全军覆没,这些事情都还是可以接受的,就怕赵何因为他们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终于是失去了耐心,决心要对着皇室之人不留丝毫感情,那之后对于整个宁阳国来说,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灭顶之灾。

    所以此刻玄广最期待的便是张缘一能够击败赵何,亦或是至少让这个道士重伤到没了反抗的余地,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有把握将赵何铲除,皇室才能够真正意义上的少了威胁。

    对于宁武的这些想法,不仅仅是赵何,哪怕是张缘一在察觉到了玄广之后,也已经是猜测的十之**了。

    不得不说,这个哪怕是将修行进行到了晖阳境的皇帝,在格局之上,还真是令人有些狭隘。

    现如今是赵何天下第一,赵何走了之后难不成就没有天下第一了?显然是不可能的,除去了一个天下第一,立马又有另外一个天下第一产生,杀了一个又有一个,难不成要一直杀下去?

    这种治标不治本的事情,恐怕这就是这个家伙一根筋想不到吧。

    不知道赵何是个什么性格的,反正张缘一自己认定,若是这种事情发生在了他的身上,赵何就算是能够留住性命,也绝对不会好受。

    特别是张缘一最擅长的便是琢磨,只要他肯用心下来琢磨,那么最终宁武这个皇位坐的稳不稳,这宁阳国究竟是否还是宁家人,就要值得玩味了。

    ......

    不过此刻,两人都没有深深纠结于这件事情,在赵何的眼中,更在令他在意的,还是这次的比试对决。

    赵何退步不已,眼中也十分罕见地展露出惊喜,以及对于张缘一这般天赋的震撼。

    这个家伙,能够在两个月之间便将三本经书修行到这般程度,这天赋,换做是赵何他自认也十分的勉强。

    要知道,三教经书,大义微言,很多的理念,对于天地的理解就有极大的不同之处,更不用说大道之说了。

    不过,赵何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也是他十分好奇的地方。

    三教的修行,大多是以三教合一的做法三教修行,三教之中,就属儒家的学说最为复杂繁冗,包容性最强,

    也只有儒家的能够掌握三教的修行。

    但是看张缘一这个样子,虽说是身着一件青衫,举止之间却没有刻意强调儒家的地位,反倒是三者并行其上,区别极少。

    一想到这里,赵何突然意识到了张缘一的不同之处,除去三教合一,还有一种修行之法是,三教并行!

    “三教合一”和“三教并行”的区别是“三教合一”主张以儒学为主,调和并吸收佛教、道教理论。三教并行”是儒、释、道三家分别实行。

    三教相互间都有影响,儒、道、佛三者之所以相提并论,则是偏重于它们社会功能的互补。中间的阶段是一个过渡的阶段,主要在于彼此内在意识上的流通融合,逐步变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就其主流而言,依然各树一帜。

    “三教并行”,即尊道、礼佛、崇儒。

    三大教派,佛教、道教和儒教。佛教发源于北燕,昌盛于大唐,扬名于四海。

    如果说佛、道、儒三教之间的本质区别是什么?简单来说,佛教注重因果,强调的是因果关系。

    前世之因,造成了的今世之果。今世之因,必然会造就来世之果。所以说:“菩萨畏因,俗人怕果”。

    所以佛说:“众生皆有佛相,皆可成佛”。佛教出世修行和入世修行都可以离苦得乐,以证佛法。

    道教注重自身修炼,强调天、地、人合一,遵循自然天地之道,结合人道。在山中寻找自然幽静的场所,以清净无为为念,通过打坐、诵经,以导气、内观、辟谷、内外丹等多种方式,以达到长生不老、得道成仙的目的,道教避世修行为主。但逢乱世,道教则心怀天下,以下山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

    儒教注重修身,以读圣贤之书明理,以做圣贤为人生目标。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人生理想,积极参与社会各种事物,通过服务社会,服务人民,修身立命。追求功名富贵,以三纲五常为道德准则和行事规范,强调以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儒教主要为入世修行。

    佛教见性,道教保命,儒教明伦,佛教重在自觉,道家重在自悟,儒教重在自省。

    在枯叶寺的寺院里面有一通碑,叫《“混元三教九流图”赞》碑,非常珍贵,碑上除了文字之外,还刻有一幅图,从正面看是一位出家僧人,再仔细看一看,实际是三个人,右面是儒家孔子像,左面是道家老子像,两位老人侧身对坐谈佛论道的形态合成佛祖释迦牟尼正面形象,三人共有一张嘴,三人共捧“九流水源图”,正所谓是:“三教一体,九流一源,百家一理,万法一门”,象征着佛、道、儒在七星大陆上的融合。

    这也充分说明无论是佛教、还是道教和儒教,都是教人如何做人、如何处世、如何利益大众、如何追求人间正道的文化。

    正因为佛道儒之间的关系有深有浅,联系之中,有相通之处,却又有极大的不同,三教合一还尤有重此轻彼之处,但是三教并行,难度之大寻常修士想都不敢想。

    佛家讲“超世”,道家讲“出世”,儒家讲“入世”。

    佛教主张“无生”,认为现实对人来说都是苦海。对现实人无能为力,所以要忍受和超脱----即“超世”。

    要忍受和超脱,就要放弃各种**,追求超脱生死轮回的"苦海"而进入涅磐(无苦的极乐世界)。佛教主张舍弃对现实物质的追求,注重精神的修持和对来世的向往。

    道教认为,个人修养的提升乃至成仙明道,根本在于个人的修炼,跟别人没有关系,主张远离人群到深山老林找块地方修炼。道教的修炼方法上也充分反映了道教的“出世”思想。

    道教运用内丹和外丹进行修炼。所谓内丹就是气功,外丹就是服用长生不老药。而修炼内丹和外丹都是个人的事,秘密的事,需要远离社会,所以,道教是主张"出世"的。

    儒家是主张参与社会的,而且主张个人的自我完善是在参与社会的过程中才能实现。比如儒家的人生目标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实际上是把人自身的发展与对家庭、社会的贡献紧密联系在一起了。所以儒家是主张"入世"的。

    佛家重心理,道家重生理,儒家重做人。

    佛教对“心”的诠释,有诸多层次的分析说明,更用许多的比喻来阐释我们的心,进而教导我们如何找心、安心、净心。“心理学”西文原意为“阐释心灵的学问”,后来引申为“研究人类自身问题的行为科学”。

    这种发展演变符合佛教对宇宙人生的阐释,所谓“心能生万法”。佛教从心的角度概括世界万物的一切,并对人的行为问题进行根本性的探讨与阐释,因此,佛教早已构建一套成熟的修行论理认知体系。

    佛教的教义几乎都在谈心,在诸多经论中随处可见,其中以“唯识学”对人类精神的分析,最具现代心理学色彩。

    道教主张以生为真实,追求延年养生、**成仙。道教认为,人的生命由元气构成,**是精神的住宅,要长生不死,必须形神并养,即有“内修”“外养”的工夫。

    儒教是礼法,要求如何做人,每个人应该怎么做。儒教崇尚的是“存天理、灭人欲”,哪怕削足适履也要人来适应宗法社会的纲常,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佛家讲的是净,道家讲的是静,儒家讲的是敬。

    佛家讲的是养心,道家讲的是练气,儒家讲的是修身,真正求道者三者缺一不可。

    佛道儒三教各自特征,佛教兼伦理和功利、理性和巫术而有之,透露出一种特有的生存智慧和处世机巧。

    道教保留了更多的原始宗教的成分,具有相当的巫术性质,更多的适应了当时底层民众的需要。儒教则在很大程度上具有伦理型或道德型宗教的特征。

    道家在传承的过程中,逐步走向了一条比较隐

    逸的道路。道家不太喜欢做“普渡”的工作,也就是不太重视对全民的“普及义务教导”。

    道家传授弟子特别重视弟子的“根性”,也就是所谓“天资”。你的根性不行,你不是这块料,道家就不会收你做弟子。

    自然所谓的根性,并不仅仅是修行的天赋,还有毅力、品性、悟性......众多的考虑因素。

    佛家与道家的隐逸和比较“清高”的作风相反,特别喜欢普渡众生,讲究“三根普被”。也就好像我们现代的义务教育,佛教也喜欢普及他们义务教育。佛教主张“人人都有佛性,人人都可成佛”,主张“普渡众生”。

    佛教的这种群众化大众化作风,使得佛教在大唐乃至七星大陆广为流传,发展传布比较快。

    儒家主要是在读书人中进行教育。他们不像道家的隐逸,也不像佛家那么普渡众生,主要通过学校教育来传布教义和思想,所以儒家弟子往往是“书生”。

    修行方法的差异,在修行的方法上,佛家的修行方法较为多样化,所谓“十万八千法门”,就是说佛家的。

    有种说法是道家的法门也是从佛家中来的,这个自然不可能是真的,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佛家修行方法之多。

    人们经常看到的佛教|徒口念“阿弥陀佛”就是一种修行方法,叫做“念佛法门”。念佛法门是佛教界当今最为流行的法门。

    道家的修行方法是重视修持心性,就是着重心性的磨练和自我把握。道家的修行多选择在深山清净之地,所以一般人往往难以看到道教|徒。

    儒家往往把读书本身作为一种修行方法。儒家云“腹有诗书气自华”,意思是你读书用工,方法得当,你就变得精气神十分旺盛,身体素质和人的气质都会得到巨大的优化,看起来会相貌堂堂,气宇不凡。

    再说佛教、道教、儒教之同,众所周知,在历史上佛、道、儒三教长期存在着严重的门户之见,彼此隔阂甚至相互诋毁。

    不过,历史上三教真正学有所成者,往往倒是能够屏弃门户之见,主张三教平等,相互学习。

    在很多佛、道、儒的经论中,往往能看到佛、道、儒三教被许多大德高僧高道们常常动辄“释曰”、“儒曰”或“道曰”,将各家说法平等的列置一块、相互贯通、融为一体,来说明同一个道理,因此又有“三教一家”之说。

    佛道儒三教确实有相通甚至相同之处。它们的同,最主要的是佛道儒三教都要求克制人的感官**,主张人不要被身体本能牵制和奴役,回到人心灵的自然宁静。

    三教都把心静定为人生的追求,一切的说教和修行都是为了使人达到心灵的宁静。

    三教的共同之处:继承和发展了《黄帝内经》“治未病”的思想,提出了“养性”之说,强调“善养性者,则治未病之病”。

    强调精神摄养。“自身有病自身知,身病还将心病医,心境静时身亦静,心病还是病生时”。

    主张饮食调养。如提出“老人之食,大抵宜温热、熟软、忌其粗|硬生冷”,及“善治病者,不如善慎疾;善治药者,不如善治食”。

    重视起居护养。“凡行住坐卧,宴处起居,皆须巧立制度”。

    注意药物扶持。如老年人医药调治应采取“扶持”之法,即用温平、顺气、补虚和中、促进食欲之方来调治,切不可竣补猛泻。

    强调不可纵欲。“凡觉阳事辄盛,必谨而抑之,不可纵心竭意,以自贼也”。

    提倡顺时养身。要“依四时摄养之方,顺五行休王之气,恭怡奉亲,慎无懈怠”。

    佛、道、儒三教的异同非常复杂地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中国宗教生活与面貌的一种特质,真正求道者,三者缺一不可。佛教养性,道教保命,儒教明伦。

    正因为三教之间区别之大,难度之大,所以对于张缘一这般表现,无论是谁恐怕都不免感到震惊。

    此刻张缘一悬停于虚空之上,一身浩然正气,眼中时而冷漠,时而冷静,时而又是七情六欲各司其位,这正是三教并行的表现。

    赵何拍了拍一身的灰尘,望着张缘一说道:“你这家伙倒真是会给人惊喜,只不过三教并行的代价之大,你如今也不过是乾元境修士,确定自己能够把握得住?可要好好想清楚哦。”

    三教并行,那可不是三教合一以儒家为主的,三教并行导致的思想、修行、行为的混乱,那可不是一般的修士能够控制得了得。

    张缘一并没有说话,狂风吹动着他的青衫,气势还在不断的攀升。

    他如今时而道家,时而儒家,时而佛家,那混乱的气息,正如赵何所言,混乱不堪,且控制起来十分的艰难。

    在他的大脑之中,时不时会有一种亦或是两种声音在喊叫,都在争斗着主流的控制权,那种感觉令张缘一十分的难以忍受。

    赵何摇摇头,说道:“也罢,既然你如今这般,那我也不藏藏捏捏了,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说实话,哪怕是与张三勇对战,他也是保留了一些底牌,并不是不尊重张三勇,只不过是有些底牌,他也不能够经常性的使用,代价之大,不简单。

    张缘一一听赵何这番话语,只觉得头皮发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悸动,并不是被赵何的言语所吓到了,而是此刻在张缘一的面前,赵何如同骤然之间变幻了一个人一般,那人无论是样貌,还是气息,还是给人的感觉,都是张缘一无疑了。

    只不过,还有一个区别,那人的双瞳漆黑一片,一身都在透露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气息,邪恶之下,又藏有极深的圣洁,亦正亦邪。

    化作张缘一的赵何说道:“如梦泡影,你准备好了吗?”

第六百三十六章 落败

    所谓梦幻泡影,乃是赵何这些年研究了许久许久,自创的绝奥术法,不过他轻易不会施展出来,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这术法,需要他剥离一部分的神性,不断尝试临摹出对手的心性,乃至于所有的招式手段,这种有违天地大道准则的事情,从来就没有轻松的。

    况且,仅仅是简单地临摹还不够,还要有超越对方的方方面面,否则一切都会显得十分的可笑,依旧是一败涂地。

    张缘一望着这位眼瞳一片漆黑的张缘一,心中震撼对方与他仅仅是气息的不同之外,其他一切竟然都是一般无二,甚至于隐隐有强过他一头的势头。

    他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可怕的术法,将一个人如同一面镜子一般复刻下来,这样的手段那可不是寻常的修士可以做到的。

    在他的印象之中,哪怕就算是最擅长装扮掩饰的修士,也绝对不可能有这般强大的手段。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个张缘一的出现之后,总是给他一种失去了某样东西的感觉,就好像是那种心中种了一棵树,突然被人连根拔起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十分的真实,却又让他找不到丝毫的不一样。

    其实张缘一的想法并没有错,他此刻这种失落之感,正是赵何这梦幻泡影的特别之处。

    梦幻泡影,能够将对方的气府,丹田,乃至于人生小天地都原模原样地刻画出来,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从天地大道之中剥离一部分对方的魂魄,哪怕这魂魄如同九牛一毛,对于被施法之人影响微乎其微,但是也正是这一丝魂魄的原因,有了此刻的赵何。

    化作张缘一的赵何,眼中尽是暴虐的气息,比起面前儒雅随和的张缘一,他则要显得更加躁动不安一些,这与先前赵何本人的性子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先前的赵何,一直都是处事不惊,临危不乱的清淡模样,此刻反倒是像极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莽夫一般。

    不过,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罢了,复刻了一个张缘一,性格截然相反那也是一个代价。

    就在张缘一震惊之余,这赵何又做出了一件令不仅仅是张缘一,乃至于一直在偷看情况的玄广都震惊的行为。

    只见,赵何大手猛然之间将空间击碎,手臂伸进那被打碎的空间之内,衣袖鼓动稍稍卷动了一番之后,竟然从其中拔除一把仙剑来。

    若仅仅是普通的仙剑,那绝对无法令所有人这般动容,重点是这把仙剑,仅仅从模样上看,分明就是那清梦啊!

    虽说从其上展露出来的气息不同,色泽上也要暗淡许多,可是仅仅从样式之上,简直是一模一样。

    赵何稍稍轻轻挥舞了两下手中的清梦,感慨道:“不愧是清梦啊,想要完完整整的复刻下来,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不过哪怕仅仅是如此,对付你已经是够了的。”

    清梦最强大的实力,那最多的用处,更多还是当张缘一跻身无相境之后,体出来的,不然也绝对不会让赵何找到了时机。

    这也是赵何着如梦泡影的强大之处,不仅仅是对方人,就连对方一身所用之灵器,也一并可以复刻下来。

    不过,清梦毕竟是清梦,这也是他至今唯一一把无法完全复刻的仙剑,甚至于他复刻下来的,品秩差了一大截。

    张缘一眼中已然是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么作为的人,他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人了,不过,他稍稍平复了一番心情之后,此刻已经是容不得他继续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他一定要立即做出反击!

    张缘一心念一动,一剑划过天际,天边骤然升起一道金光璀璨的剑刃,瞬间降临赵何的头顶!

    起手便是刹那风华,可见张缘一对于此刻赵何的忌惮!

    可是就在这轻而易举便可以让寻常的修士死于非命的一剑即将落到赵何的头顶时,对方仅仅是咧嘴一笑,进而又摇摇头,低声说道:“这招不错,不过我也会啊!”

    虽说他不知道这一招一式的名称,可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熟悉,在一刹那,他手腕一抖,剑刃拔地而起!

    与张缘一金光璀璨的剑意不同,在赵何的手中,那刹那风华此刻所掀起的剑意,竟然是一片浓重的漆黑之色,这黑色的浓郁程度,令所有人都大为震惊,就好像是浓稠至极的颜料墨笔,在空中肆意挥洒一般,蛟龙裹挟之下,瞬间便将张缘一的金色剑气吞噬而尽!

    先是吞尽了张缘一的剑气,随后赵何整个人再次在虚空之中狠狠一踩,那漆黑灵气裹挟的双脚,在空中狠狠砸下一个巨大的坑洞,再次化作一道漆黑的光,直奔张缘一而去!

    张缘一也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够在一瞬间便将他的刹那风华冲散击溃,眼见着对方果断地冲向他,瞳孔一缩,暗道一声,“不好!”

    他赶紧向后倒退,手中剑雨成花,琳琅满目的剑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有用便悉数施展出来,此刻的他,若是说心中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

    他张缘一没有害怕过多少人和事,但是此刻这种连清梦剑都能够复刻下来的情况,说实话他确实是慌了。

    赵何面对着张缘一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有些遗憾,说道:“这就忙不择路了?若是这般的话,那你的大道长途恐怕就要止步于此了!”

    任何一个修士,最最忌讳的便是,敌人还没有怎么样了自己,自己便自己吓自己,以至于最终方寸大乱,做出一系列可笑的事情。

    而他说的,便是此刻的张缘一。

    输可以,死也可以,但是这样的情况不行,怕了,慌了,那就是从根源上失败了,已经不仅仅是修为的原因了。

    赵何修行上万年,曾经见过一个十分令他动容的事情,当年神人大战之中,他亲眼见着一个仅仅只有腾云境的修士面对一位被人不小心遗漏的无相境天神修士。

    两者实力相差悬殊,手段更是没有可比性,可是这位人族修士愣是胆大到竟敢阻挡在这个天神的面前,面色丝毫不惧,甚至一脸嘲讽,一脸慷慨赴死的豪迈。

    说的很多话他都不记得了,毕竟腾云境与无相境相差太大了,一个照面就死得彻彻底底的。

    但是有一句话他依旧记忆犹新,那个腾云境的人族修士,面对着无相境的天神,怒骂了一句,“我日你母的!淦!”

    之后他们一些赶到场,将那天神解决了,不过在赵何的心中,那句脏话还是引起了极大的震撼的。

    这一辈子,见过许许多多的大风大浪,那巍峨的群山,那澎湃的江河海涛,漫天沾满的瑕云,风起云涌又暗流涌动的城府,这些对于赵何来说都没有这件事情对于他的影响之大。

    明知自己必死无疑,还能够做到临危不乱,甚至于慷慨激昂,在无相境的自然灵压之下,竟然还可以开口辱骂之,这样的人,若是能够活命下来,赵何敢确信,未来绝对是一位威震一方的霸主。

    不过世事无常,死得突然了,倒也是有些遗憾了。

    所以,当赵何眼见着张缘一此刻表现出来的模样,那种害怕的神色,他便觉得有些可笑嘲讽了,又是练拳,又是练剑,哪一个不是靠一身胆魄的啊?

    没想到仅仅是这般便吓得成了这个样子,他算是失望至极了。

    若是张道灵前辈的弟子是这个胆小如鼠,徒有一心的算计,丝毫没有胆量的样子,他倒是不介意帮着清理门户算了。

    赵何的手腕再次一拧,剑尖之处,蓦然卷起一道漆黑的灵气漩涡,空中原本在一次次打斗之中已经散去的云朵,在这一剑而出时,仿佛重新凝聚,渲染了半边的天空。

    张缘一对于这个招式怎么会陌生啊,这分明就是他的四象剑法之中,战力最为强大的朱雀啊!

    赵何并不知道这剑法的面子,所以等到他蓄势完成之后,提剑便是朝着张缘一猛然一挥!

    “哗哗哗!”在半空之中,如同暴雨来袭,所有的空气都在一瞬间被撕碎,变得瞬间中空,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张缘一的面前,如同面临着一道巨大的山岳沟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中被寸寸分裂,他的心中升起了难以把控的压力,一股令人窒息的错觉,一瞬而逝!

    朱雀原本就是以蓄力为主,进而一瞬挥出所有蓄力的招式,那渲染半边天的恐怖势头,张缘一这一辈子所经历得极少。

    他一咬牙,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决断,逃命是逃不了了,既然如此,那只能够是跟这个家伙拼了!

    只见张缘一心中猛然一横,拔地而起,朝着那云彩斑斓的剑气,迎面而上!

    张缘一一手持剑一手捏拳,剑身之上尽是金光闪烁,拳头之上则是五雷攒簇。

    拳法与剑意相互融合,却又并没有给人一种混乱不堪的模样,威力不断叠加,势头凶猛!

    不得不说,张缘一这一心二用的手法,无论是哪个修士,亲眼见识过了,也会惊讶不已吧,毕竟能够同时施展剑法与拳法,与人交战已然是不亚于同时与剑修,武夫同时作战了。

    张缘一先是左手持剑卷动,疯狂抖动,将那片恐怖的如同壁垒一般的锋利剑气斩中,不过显然是他依旧是低估了这朱雀的威力。

    谁知道张缘一这蓄势一剑,在这壁垒一般的剑气之上,竟然只是切开一道极小,甚至于为不可见的细微裂缝,紧接着那剑气便狠狠砸在了张缘一的身上!

    “砰!”不过,张缘一在接触到这剑气之上的一瞬间,便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他立即抬起手中的清梦,横档在前,又是右手出拳不断,在空中打出一套无影拳脚,就连空气都在其中疯狂的颤抖,他不断卸去力道,好不容易才算是稳住了身子!

    原本是打算破开朱雀剑气,对赵何进行反击的,结果是他还没有触碰到对方丝毫,甚至于连朱雀剑气都破解得十分艰难,这样的结果确实是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可是还没有结束,张缘一才刚一稳住了身子,赵何便如同梦魇一般,瞬间来到了张缘一的身边,他五指成钩,对着张缘一的面门就是抓来!

    张缘一眼见这庞大的手掌,瞳孔猛然一缩,倒退之余,手中出剑不断,落英纷纷的剑气,绞杀成一道庞大的罗网,对着那家伙就是狠狠的厮杀而去!

    那剑气编织而成的罗网,在接触到赵何的一瞬间,便被对方双手撕碎了,只不过虽说显得不堪一击,好歹是给张缘一倒退拖延了一部分时机。

    张缘一此刻平行于地面,踩在一高高竖起的崖壁之上,对于先前的一幕,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他不敢相信,这个家伙当真是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竟然可以做到这么可怕的剑气,若不是亲眼所见,张缘一甚至都要以为,此人就是那剑修了。

    不过,这交手之下,也并不是毫无收获,张缘一已然是了解了一些关于对方的不足之处。

    “砰!”赵何再次冲向张缘一,一身气势飞鸿,在空中拖曳出一道极长极粗的轨道痕迹,张缘一反应也是极其快速,一个侧身,近乎于条件反射一般,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在张缘一的身后,那崖壁瞬间被砸碎成了粉末!

    张缘一离开了崖壁,又进而踩在了一块碎石之上,在空中快速的腾跃,如同一只灵活的松鼠一般,一闪又一闪之间,衔接上白虎残影不断,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过,每一次张缘一的残影还未成型之时,赵何便已然是一拳砸碎之,压根是不打算给张缘一反手的机会啊。

    先前是出剑,现如今又是出拳,不得不说,这个按照张缘一的模子刻画出来的张缘一,强大之处,超乎想象!

    眼见着,对方越来越快,张缘一躲避的难度越来越大,已经是显得有些艰难了。

    一直观战的玄广等人,出了玄广还能够勉强看清情况之外,其余之人已然是彻底放弃了,在他们的眼中,只有一团雪白的身影,包裹着漆黑的灵气,以及一袭青衫,闪闪烁烁,忽明忽暗,哪里还有个人样啊?

    在此地埋伏的他们,哪怕是没有与这里两人战斗过,仅仅是看

    过了这场战斗,心中都不免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在这两个家伙的面前,他们这些人还有用吗?不会被对方切瓜砍菜一般,随随便便清理了?

    不仅仅是这些手下,哪怕是暗部首领玄广,也是感慨不已,这世上当真有这么恐怖的乾元境修士?简直是不可思议。

    他突然想起了某些往事,又看了看四周不断被毁坏的盘山,只剩下一声叹息,“尽人事看天命吧。”

    不过,如今的天命究竟是站在哪一方,谁又能够知晓呢?

    在九天之上,白发童子面露愁容,不断的施展手段弥补被两人打斗损坏的大道,空间,以及时间。

    不得不说,两人打起来没有个人样,可算是忙坏了他,如果不是他在暗处不断维系,这两个家伙这般打下去,恐怕连周边的环境都要被彻彻底底毁坏,再无重新恢复的可能。

    在这片大陆的历史之中,也是有那种事情发生的,只不过能那个时候并不是两人之间的决斗,而是某个特殊的存在,临死之际,想要发泄一番自己的情绪,便对着周围的环境进行无止境的毁灭!

    那个时候,他也是有些懈怠了,心想那人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便很少管理,谁知道等到之后再看那片地方,大道崩溃,所有的天地一切规则都在一片地方被搅碎了,从此那片地方,方圆上百,成了一片死地。

    也就是他,后来还耗费了极大的代价,将那片地方剥离封印了起来,否则,免不了又有多少人无辜牺牲下去。

    所以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够掉以轻心,否则之后所遇到的坏情况,可能比那一次还要可怕。

    “撕拉!”张缘一的衣角被一道漆黑的利爪撕碎,连带着又是一拳狠狠砸在了他的肩膀之处,那痛苦的感觉,险些要了张缘一的性命!

    在遭受一拳之后,张缘一长剑一挥,一道剑气沿着拳头挥向那赵何,只是对方抬起另外一只手,一把就捏碎了那可怕凌厉的剑气,纠缠不清!

    当机立断之下,张缘一立马躲进了星辰领域之内,赵何暂时失去了张缘一的位置。

    也就是趁着这个时间段,张缘一立马在心湖之上招呼道:“青龙,白虎,玄武,赶紧给我出把力,把你们的本源灵力给我一点!”

    一直在观察着情况的青龙白虎玄武也是知道情况的,在他们的眼中这个赵何固然是厉害,只可惜了,终究是复刻罢了,哪怕是在力量是,速度上,甚至于术法招式之上,都可以做到比张缘一更加强大,但是对方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少了他们这些本命圣兽的本命源力。

    所谓本命源力,也就是他们这些作为天地灵气象征的圣兽,通过常年累月的修行,提炼出来的,蕴含着天地最最基本大道的灵气。

    灵气的浓郁程度,岂是是寻常修士炼化灵气的数十倍啊,更何况其中蕴含的大道本源,一旦施展出来,强度之大,简直是不可想象。

    只不过这本命源力极其稀少,且提炼的难度极大,交给张缘一一部分之后,他们或许就要再次经历上百年才能够提炼出一些了。

    三圣兽之中,青龙扭动着身子,从口中吐出一团浓郁的青色灵气,那青色灵气如同一个巨大的龙珠,刚一出来,青龙整个就显得十分的颓废,剩下的那个巨数,不断掉落树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他是最先交出本命源力的,而且毫无保留。

    张缘一从其中取走一部分,龙珠重新回到了青龙的嘴中,青龙好歹是恢复了些许活力。

    之后白虎也是交出了一部分的本命源力,哪怕是一直与张缘一不对付的玄武,也知道如今情况特殊,容不得他任性,便十分不情愿地分给了张缘一一些本命源力!

    掌握了水、木、金本命源力的张缘一,水木分别缠绕与左右手,金则是扎根在张缘一眉心之中,形成了一道金光的竖瞳!

    见着张缘一这副模样,赵何也是疑惑不解,因为他发现,无论他如何临摹,对方这些手段,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他立即意识到了一点,先前扫过张缘一气府丹田人生小天地时,确确实实是看到了不一样的存在。

    张缘一先是以青龙之力凝聚于剑身之上,又是玄武之力攒簇拳心,一身金光闪烁,五光十色,如同身披彩虹的神人一般。

    成败在此一举了!

    赵何则是左手道法自然,右手佛光普照,头顶则是浩然正气,显然是连张缘一三教并行的本事也一并临摹了来。

    张缘一怒吼一声,“给我死!”

    整个人便化作一道火焰一般,冲向赵何!

    赵何双指拧动,一身的道袍瞬间崩碎,整个人也是冲向了张缘一!

    两人接触的一瞬间,天地间火光四射,如同末世降临一般,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场景所震撼到了。

    就连那原本就已经是碎裂的空间,都开始在被不断的吞噬,气息毁灭令人头皮发麻!

    周遭的山头,仅仅是片刻,悉数毁坏,从此宁阳在没有名胜盘山!

    混乱的空间持续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众人这才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况。

    在朦胧之中,张缘一倒在了血泊之中,已然是昏迷不醒。

    而赵何也是被断去了一只手,面目血迹斑斑十分的狼狈。

    赵何走到了张缘一的面前,说道:“还算是有点本事,不过还是差了一点。”

    没错,这场战斗终究是他赢了。

    至于张缘一,哪怕他此刻不痛下杀手,这个家伙也是必死无疑了!

    不过,就在赵何转身走时,在他的身后,突然升起一股极其邪恶的气息,那气息之可怕,令所有人都为之心中震颤。

    赵何转身,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已经深深的震撼。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有意思,呵呵!”

第六百三十七章 黑色的海洋

    赵何转身望去,却见此刻的张缘一,浑身散发着紫色的光韵,一团团浓郁紫色迷雾从他的身边缭绕开来。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陌生之中又有些熟悉,最后赵何开口道:“我说刚才与张缘一交手,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你啊。”

    张缘一双手贴住额头,向后一推,眼中尽是漫不经心,他缓缓说道:“怎么了,见到我很惊讶,掌命。”

    赵何迟疑了一会儿,说道:“算不上多么惊讶,毕竟你我两位老朋友相见的话,终究是令人感到亲切了一些吧。”

    张缘一嘴角一撇,冷笑道:“老朋友?当年在战场上,你可没有把我当做你的老朋友看待吧,下起手来还是丝毫情面都不留。”

    赵何摇摇头,“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你我之间应该没有了那份记仇才是1吧。”

    一听这话,张缘一瞬间暴怒道:“我被困住了上万年,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甚至于连活着都难以说出,你让我说不记仇?换做是你,你能够不记仇?”

    赵何眯起眼睛,重新打量一番张缘一,那紫韵悠然的瞳孔之间,闪烁着的是,无尽的仇恨以及愤怒,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当年你我各司其职,选择不同最终兵刃相接也是可以遇见的事情,可是如今天界与人界已经两隔,双方也已经没有了纠缠,你难不成还要继续斗下去?浮屠。”

    被唤做浮屠的张缘一,只是嘴角轻启,笑道:“也不是想要都下去,只是纯粹看你不顺眼罢了。”

    这位名叫浮屠的家伙,乃是与赵何同出一脉的,六道轮回之中的阿修罗道。

    这时当年与天界合作,打压人族的修士之一。

    当年掌命选择帮助人族,两人曾经有过一次大战,双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最终结果是,一位人族修士的插手,联手将浮屠击败了。

    当初掌命以为浮屠极有可能已经是死了,可是如今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他实在是好奇不以,究竟是谁将浮屠的性命保了下来,又是为什么让这个家伙封印在张缘一的身体之内。

    至于浮屠为什么能够从张缘一的体内出来,看样子还是要拜他所赐,若不是他将张缘一重伤昏迷几近死亡,恐怕封印也并不会那么容易被冲开。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六道轮回同出一脉,彼此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就好比是有些感应一般,他与张缘一这般相近,引起了浮屠的共鸣,更加利于他的现身。

    赵何说道:“如今我已经是脱离了六道轮回的限制,成为了彻底的道家修士,你我之间,没有必要在纠缠下去了,我可以对于你和张缘一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也要看你是不是敬酒不吃吃饭了!”

    浮屠一听这话,突然之间哈哈大笑,他的笑声狂妄至极,以至于整个天地,漫天的云彩都在一瞬间风云变幻,山林之中,群山摇晃,树木惊人的沙沙作响。

    浮屠说道:“你这个家伙,说什么归入道门可别开玩笑了,你骨子里是六道轮回的人,无论你如何掩饰自己,那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的魂魄,依旧是天人魂魄,一举一动之间,都是你想要摈弃的东西。你逃不掉的......”

    “砰!”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赵何,突然之间如同震怒一般,整个人瞬间原地消失,再次出现之时,已然是在浮屠的身侧,他一手猛然抓住了对方的头颅,又是一拳砸在了浮屠的脸上,鲜血直流!

    赵何接连几拳便将浮屠砸得面目全非,看起来十分的凄惨,过了许久松开手,默默说道:“闭嘴!你的性命我取走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浮屠被张缘一困住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是实力大不如前了,在反观赵何,这些年修行一刻也没有松懈,他这话并没有说谎,要是两人战斗起来,浮屠完全不会是赵何的对手。

    赵何眼中尽是无言的怒火,只不过很快便消散了。

    被两拳就打败的浮屠,眼中依旧是丝毫不惧,他冷眼看待赵何,说道:“你要背负的东西可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多,哪怕是履井,在你面前恐怕也要称呼一声师傅才行吧。哈哈哈哈哈......”

    他口中所说的履井,乃是六道之中人道的履井。

    作为人道的化身,说起来履井应该是最像人族的神族了。

    六道之中,地狱道三尸最为诡异,畜牲道刚鬣则是像个莽夫的妖族,饿鬼道饿殍,枯骨衣架罢了,阿修罗道整日与死人为伴,天人道的掌命,神族之中的神性最为强烈,至于人道的履井,则是人性最为强烈。

    六道之中,仅仅只有人道的履井,以及天人道的掌命,背叛了神族,与人族站在了同一个阵营。

    掌命叹了一口气,起身道:“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吗?不过是逞口舌之强罢了......真正要你命的话,我也就是一招一式的事情,可是你想要令我生气,令我恼怒,难不成是让我给你一个解脱不成?”

    他早就看出来了,浮屠自从现身之后,一身的力量都在被封印之中,甚至于气息逐渐的虚弱起来,恐怕要不了多久的时间,这个家伙就要重新陷入沉睡了吧。

    而且他还看出来了,受到了封印的特殊存在,浮屠无法自己对自己动手,以至于他不断的调谑赵何,分明就是想要借着赵何的手,给自己一个痛快。

    他已经是被封印了上万年了,在那暗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整日里像个囚犯一般,生不如死啊。

    这些年,除去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现身一次,又立马被一群人重新打压进张缘一的身体之内,他再没有感受过外界的天地,在这么下去,他都可以看见自己的未来,等到张缘一强大到可以无视那些封印的话,他也就不复存在了,反而成了对方的养料,彻底融入了对方的魂魄之中。

    如此骄傲的他,怎么能够忍受这种情况,他可以接受死亡,但是

    绝对不接受竟然是将自己的死来成全,将他害到如此境地的人。

    一旦张缘一融合了他的魂魄,无异于是成为了人间唯一一个同时具备人性,又具备了神性的修士,天地之间,将再没有他无法去的地方,甚至于说,就连天界都无法阻止张缘一的去路。

    被赵何一眼就望穿了心思的浮屠,眼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恐惧,他开口道:“你真是过分看高自己了啊,我想要夺回这个身体,那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这个小子,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去,灵力气府之中,已经开始枯竭了........”

    与赵何的一战,张缘一不可谓受伤不大,以至于压根就没有丝毫要苏醒的迹象,反倒是那股独属于张缘一的灵气气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消散,显然是命不久矣。

    赵何看得出,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他说道:“管他这么多干嘛,这个小子的是生死,以及你的生死,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呢?”

    说着,赵何转身离去,背影冷淡。

    浮屠望着赵何离去的背影,尽是复杂之色,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着。

    就在浮屠已经是等待着死亡时,一股令他十分熟悉,却又害怕的气息重新苏醒。

    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之中,黑夜蜷缩着,紧抱着大地,群山黑魆魆,大野阴沉沉,夜像怪兽一样张着黑洞洞的大口,晚上出奇的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得如同把世界扣在锅底下。

    墨黑的夜粘住了每个角落,还染乌了每一颗心,天空黑漆漆的,星星全给乌云吞没了,天黑下来,大地森森然,好像回到了原始时代,周围黑沉沉的,夜幕遮天盖地地落下来。

    夜幕像黑丝绒般浓重了,星星也更像钻石,夜太黑了,眉一样的上弦月很早就沉落下去了,地面上的景物都难以分辨,天上的星斗似乎怕冷,又像是怕风,全都没入黑漆漆的天幕

    没有灯火。天上也没有星月,是闷郁得像要压到头顶上来的黑暗。远处树木和建筑物的黑影动也不动,像怪物摆着阵势。偶或有两三点萤火虫飘起又落下,这不是鬼在跳舞,快活得泛眼么?

    张缘一走在寂静的夜路之上,身边是大陆与海洋的衔接之处。

    夜色模糊了大海与陆地,海的宁静难免使人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正是退潮的时候,海面上的礁石掩盖在夜色里,张缘一突然自己滑下小路,双脚踏在礁石上,手摸着浸在海水里的礁石,一步一步的向大海的深处走去。

    四周没有一丝的声响,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感觉是一样的,继续向前,就是浩渺纵深的大海,可能会毫无声息的隐没其中,消失在这苍茫的夜色里,可张缘一却没有丝毫的惧怕恐慌,就那么一点一点的向前。

    突然,听到脚下“哗…哗”的流水声,这声音是海水穿过礁石迂回流动而产生的,它好象在提醒世人,你离海水近了。

    张缘一只是静静地走着,没有丝毫的声音,眼中时而混沌,时而迷茫,空洞洞的,像一对幽深的井,让人看了心中直哆嗦。

    走了许久许久,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要去哪里,只是眼见着张缘一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半截身子已经没入了海洋之中,像极了奔赴黄泉之路。

    冥冥之中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在张缘一的耳畔,“怎么,这就不行了?我所要让你明白的,你终究是没有悟透啊。”

    有一个身影,立于海面之上,遥遥望着张缘一,若不是因为此刻张缘一显然是已经失去了神志,必然能够认出此人的身份来,正是已经亡故的张三勇。

    不知道为什么张三勇竟然能够出现在张缘一的这个诡异世界之中,也是令人疑惑不解。

    张缘一没有理会张三勇的话语,依旧向前走着。

    等到他的整个身子都被海洋覆盖,张缘一也就算是彻底地死去了。

    张三勇对于张缘一的这个表现,已经是并不在意了,他笑着说道:“算了,这就是你的命吧,明明悟性那么高的人,偏偏是死在了自己悟性不够之上,当真是令人难以明说啊。”

    宁静的夜,熟悉的空虚,揭开了心底里孤绝的惆怅,寂寞继续着寂寞,哀伤守候着哀伤。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大风微微地吹着,除了偶尔一两声张三勇的声音,冷清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单独走在阴森的海水之中四周除了寂静仍是僻静夜黑风高月黑风高杀人夜天上亮,地上黑,恍如冷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张缘一的神色麻木得可怕,令人看了只觉得像在看一个木头人一般。

    “缘一......缘一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好想你啊。”

    突然一声极其熟悉的声音在张缘一的心间响起,

    伸展眼睛,眺望去,不见白浪滔天,不会去欣赏者所谓的风景,或许是看惯了,而之一的是的方向船下的岩焦和天气的变化。看那片蓝与远天衔接,犹如一块缓缓隆起的蓝色大陆,闪着远古洪荒般的琉璃瓦的光泽,拓宽者茫茫无限的空间。

    数叶白帆,在这水天一色金光闪闪的海面上,就像几片雪白的羽毛似的,轻悠悠地漂动着,漂动着。

    他面前是一片壮丽宁静碧蓝无边像光滑的大理石一般的海。在眼光所能看到的远处,海和淡蓝色的云天相连:涟波反映着融化的太阳,现出一片片的火焰。远处连绵的群山,在晨雾中隐现着。

    一位一袭黑裙的女子,隔着遥远的海洋,处于海面之上,远远地朝着张缘一眺望而来。

    张缘一的口中,艰难而又嘶哑地发出一道声音来,“君......”

    只是当他说出这一个字之后,他便只感觉头痛欲裂,那种令人难熬的感觉,险些要了张缘一的性命,他双手捂住头,痛苦不已地发出嘶鸣,像极了一个经历了折磨的野兽。

    那远处海面之上的黑裙女子,此刻转过身去,背对着张缘一,那背影十分的冷漠,像极了走入末路的可怜之人。

    张缘一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痛苦不已地喃喃道:“君......君啊!”

    黑裙女子并没有再回头,只是消失于夜色之下的海洋之中,再没有了踪迹。

    张缘一终于是克制不住自己,痛苦的他发出凄厉的喊叫之声,“不要走啊!”

    他的大脑之中,突然想起了张三勇对他说的话,“你还不明白吗?还没有领悟到吗?”

    他的眼中骤然升起可怕的光芒,进而从张缘一的身上,瞬间发出恐怖的气势,整个海洋都在这气势之下动荡起来。

    海水快沸腾了。宇宙在簸着。一股腥气扑到鼻子里来。据说是龙的腥气。极大的暴风雨和霹需已经在天空里盘旋着,这里要挂龙"了。

    在外界的天地之内,天地异象大开。

    隐隐的雷声一阵紧一阵松的滚着,雪亮的电闪扫着。一切都低下了头,闭着呼吸,很慌乱的躲藏起来。只有成千成万的蜻蜓,一群群的哄动着,随着风飞来飞去。它们是奇形怪状的,各种颜色都有:有青白紫黑的,象人身上的伤痕,也有鲜丽的通红的,象人的鲜血。

    它们都很年轻,勇敢,居然反抗青面獠牙的天日。据说蜻蜓是”龙的苍蝇"。将要挂龙..就是暴风雨之前,这些苍蝇"闻着了龙的腥气,就成群结队的出现。暴风雨快要来了。暴风雨之中的雷霆,将要辟开黑幕重重的青色的天。海翻了个身似的泼天的大雨,将要洗干净太阳上的白翳。

    只听见天空一阵咆哮声,雨像箭一样射下来!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来了暴风雨!简直是暴风箭"雨,雨顷刻间狂下起来,雷也越来越响,风在吼,雷在咆哮!天空在怒吼!乌云渐渐越来越多,雨也越来越大,接着一阵闪电劈掉了一棵树!

    浮屠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他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只见浮屠不受控制地,缓缓闭上了眼眸,最终整个人如同一座石柱一般,静止不动。

    已经是走远的赵何,心中升起难以掩饰的不可思议,他稍稍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那漆黑的乌云,狂风暴雨呼啸席卷,如同是将大海倾倒在了天空之上,披挂下一道道巨大的瀑布洪流。

    他立即折返而回,望着处于风暴之中的张缘一,眯起了雪白的眼眸,说道:“这个家伙难不成......”

    甚至于都没有丝毫犹豫,赵何整个人冲向了张缘一,这一次他要抢在张缘一苏醒之时,将这个家伙斩杀了。

    就在他一手即将触碰到张缘一之时,突然张缘一身体一震,眼睛骤然睁开,那双眼睛之中,闪烁着智慧的光,如同星辰倒垂,张缘一再次苏醒了。

    只不过,对于这一次的张缘一,又有极其不一样的地方。

    他的眼中尽是通红,如同一只丧失了所有情感的猛兽!

    风夹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路上行人刚找到一个避雨之处,雨就劈劈啪地下了起来。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泼的一样,看那空中的雨真像一面大瀑布!一阵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

    风呼呼地着,雨地下着。近看,街道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远看,楼房和树木都是模模糊的

    刚上好了雨布,又是一阵风,墨云滚似地遮黑了半边天。地上的热气跟凉风換合起来,夹杂着腥臊的干土,似凉又热:南边的半个天响晴白日,北边的半个天乌云如墨,仿佛有什么大难来临,一切都惊慌失措,仿佛都被风卷走了,全不见了,只剩下柳枝随着风狂舞。

    张缘一一身灵气波动,如同排山倒海一般,他抬起便是一拳砸在了赵何的肩膀之上,瞬间便将赵何整个人冲开了!

    张缘一站起身,天地动荡,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被张缘一冲开的赵何,捂住自身的肩膀,咳嗽不已,竟然仅仅是一拳便被张缘一打得口吐鲜血。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家伙,竟然还真的被你,咳咳!”

    张缘一并没有说话,只是身子一动之下,地面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他整个人全身天雷滚滚,一拳递向赵何!

    赵何抬起双手想要进行格挡,可是才刚一接触张缘一,双手便被砸得双臂断裂!

    他不断的倒退,只能够狼狈退却!

    他如何都没有能够想到,张缘一竟然能够起死回生,特别是真的做到了就连张三勇都一直做不到的事情。

    他真正意义上,斩去了自己的三尸!

    没有了三尸,无异于剥离了所有的人性,从此之后的张缘一,已经再也无法称之为人了。

    再加上张缘一原本就有神性,浮屠的魂魄,算是彻彻底底被张缘一所吸收了,比起人族修士,此刻的张缘一更应该被称之为神的存在。

    赵何双手恢复也是极快,一边遁走,一边不断施展手中的术法,至少要拖延住张缘一片刻才行!

    可是他显然是低估了如今这个张缘一的实力,只见张缘一抬手,挥手之间,如同搅动天地,竟然是将他的所有术法轻而易举便各个击破。

    此情此情,像极了当初他面对张缘一时,那轻松的模样。

    很快张缘一便追赶上了赵何,赤手空拳之下,扯住对方的一条胳膊,双拳胡乱砸下,没有丝毫的章法可言,那一声声的沉闷,“嘭嘭嘭”之声,只听的人头皮发麻!

    谁能够想到,赵何的落败,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第六百三十八章 夜色微凉

    玄陵,应天府。

    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一墙之隔,墙外明媚,牢里腐霉,鲜明讽刺。

    时已至晚,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近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透进每一个囚犯的心理,恐惧莫名。

    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突然的一阵叮当作响,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刺痛着里面之人的耳膜,只有渗进心扉的黑暗是永远的伙伴!

    朱治文静静地坐在囚牢之中,等待着属于他的死亡,不知道为什么,明知自己或许已经是命不久矣,但是对于朱治文来说,却并没有多少恐惧,甚至于在他的心中,十分的平静,平静到有些期待命运的到来。

    这时,冰牢之外的大门被人悄然打开,从外走来一位身穿漆黑蟒服华服的高挑男子,真是二皇子朱康。

    朱康缓缓走到了朱治文的身边,蹲下身子,望着对方邋遢的样子,神色之中尽是一股厌恶的感觉。

    他还没有开口,朱治文反倒是率先开口道:“怎么的,我亲爱的二哥,这才多久没见啊,就是这么想念我吗?”

    朱康微微一笑,只觉得朱治文确实是心性不凡,若是两人彼此交换一下身份,他自认换做是他,在受了这些折磨之后,绝对无法做到这么悠悠自然。

    不过敬佩朱治文1的心性是一方面,依旧是无法改变他们的计划丝毫,今天他来就是要给朱治文带来绝望的。

    朱康笑了笑,开口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表现得这么悠悠自然,说实话,若不是你常年在外,真正经营起官场的总总的话,我们都无法说有信心在你这边讨到好处,可惜了也庆幸了。”

    朱治文肮脏混乱的头发覆盖下的双眸,眼中尽是冷静漠然,虽然他嘴上说着什么二哥二哥,可是那眼神,分明是如同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收敛了笑容,低声说道:“你究竟有什么事,要命一条,虎符有也不会告诉你。”

    朱康微微一笑,“没有关系啊,你不说,也没有关系,不过代价你自己决定吧。”

    说着,他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在冰牢之内回荡开来,从冰牢之外,两位身份不明的家伙,一手托着一只手,将一个样貌枯瘦的男人缓缓抬了进来。

    朱治文在望见这位男人之时,哪怕还没有看清楚样貌,他的心中就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可怕的不祥预感,越是凑近,那种感觉越是强烈,神色凝重起来。

    朱康望着神色渐渐凝重的朱治文,笑容更甚,心想,你不是嘴硬吗?那好,不知道你所谓的虎符,与自己最亲近之人之间,究竟谁更加的重要!?、

    知道那人被彻底抬到了朱治文的眼前,他终于是崩溃了,在朱治文的眼底,瞬间凝红起来,哪怕是经历了众多的折磨,他都未曾哭泣丝毫的朱治文,此刻竟然情不自禁的

    留下了泪水来。

    囚牢被打开,那人被一把蛮横地扔向朱治文,朱治文望着此人一身的伤势,昏迷不醒的样子,他怒目圆瞪,望着朱康大喊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此刻在朱治文面前的,真是从小一直跟在朱治文身边的扈从老郑。

    此刻的老郑,一身的经脉尽损,整个脸上都是血污,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出此人的模样来了。

    甚至于老郑的四肢,都被打断了骨头,已然是个废人了!

    朱康笑容嚣张,回答道:“干了什么?你看不到吗?这个奴才已经是个废人了啊!”

    “不过你别说,这个家伙还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啊,我们所有人都放弃寻找你了,没想到此人还没有放弃你,不过就是傻了一点,压根就没有一点脑子,我们稍稍施了一点小计,这个家伙就傻了吧唧地上当了,哈哈哈。”

    “对了,你想不想知道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上当的啊,我们可以讲给你听,相信你一定十分感兴趣。”

    朱治文眼神沉郁,没有说话。

    老郑究竟是个什么人,他是明白的,他并不是傻,甚至于比很多混迹江湖的人都要老道。

    只是.......他太过于忠心了。

    朱治文甚至不需要朱康说,他就已经是猜测个大概而来,能够令老郑上当的理由,无非是,以他为诱饵罢了。

    这种情况下,哪怕老郑明知对方是陷阱,他依旧会选择相信,就算是不相信也要查清楚情况一探究竟才行。

    老郑这人无欲无求,年纪大了追求极少寻常人所追求的东西,但是在他的心中还能够如此重要的,只有一个,那一定是朱治文。

    这伙人,一定就是利用了老郑这个弱点。

    果不其然,朱康开口道:“我们随便派遣了一个人传信,说是知道你的位置,这个家伙还真就一下子就相信了,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来了,结果是被我们团团围住,成功抓住了。”

    “不过,不得不说,此人的武夫底子确实是不错,我们一伙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了这个家伙,唉。”

    “不过可惜了,我们废了这个家伙一对手脚,又是打断了他的长生桥,废了他的一生武功,竟然一点也不没有得到虎符的消息,你说你这个当主子的,什么东西不教,非要把这么嘴皮子硬的本事教给他,何必呢,现在好了,半死不活了。”

    朱治文一直听着,只觉得心口子在滴血,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话来。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虎符什么的,他当初不愿意告诉老郑,就是害怕让他卷入了不必要的争端,如今最糟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朱康站起身,缓缓走向门外,说道:“你再好好与这个家伙叙叙旧吧,我可以答应你只要告诉我们虎符的消息,他的命我们可以保住,否则的后果,你自己明白的。”

    “哒哒哒!”朱康的脚步沉稳而又带有一丝节奏,不一会就走出了冰牢。

    刚一出了冰牢,一阵寒风席卷而来,他赶紧捂了捂衣角,说道:“这鬼天气,迟早要下一场雪才行啊。”

    他有抬头看了看天空,许久之后收回了目光,感叹道:“希望你好自为之哦,呵呵。”

    秋日,那永久是蓝湛湛的天空,会忽然翻脸而露脱邪恶的颜色,寒带狂风夹着密云暴雨,大水潜流着,苏醒的草原又出现点点苍苍的颜色。但是,狂风暴雨一闪而过,猛烈的气流仍然发抖着耀眼的波光。

    这时,只要北来的留鸟晓得这张暖和的床眠,那飞行的天鹅、鸿雁和野鸭,就像一片阴深的云朵,使这儿显得更苍郁了。

    离开了冰牢的朱康,径自来到了一处郊外,在郊外的一间小屋之内,朱柄此刻正坐在其内。

    朱康在外敲了敲门,说道:“大哥我回来了!”

    朱柄起身亲自打开大门,说道:“进来坐吧,慢慢讲来。”

    朱康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说道:“大哥事情应该会有一点进展,凭借那个家伙的性子,拿那个奴才的性命做要挟,希望很大。”

    朱柄微微点头,说道:“朱治文这个家伙,平时看着十分的清醒,偏偏就是过于重情重义了。”

    虽然朱治文平日里给人不近人情,性情凉薄的感觉,但实际上这个家伙恰恰是极其重感觉得。

    他只是对于他所不在意的人凉薄,对于那些在意的人与事,一直都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关心与在意的。

    朱康摇摇头,说道:“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又有什么好在意的,这家伙啊,脑子完全是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了。”

    朱柄并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推开小窗的望着窗外夜色里的美丽风景。

    凉爽清明的秋夜里,明亮而发红的火星在星空中增添了不少的光彩和趣味。近来每晚八点钟以后,火星就从东南方的地平线升起。

    秋天多细雨,一阵阵,密密麻麻的,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下一场雨天气的温度就下降一点,大自然就在一阵阵风雨之中变换季节,弄得人们心神不定。

    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茂密无边的高粱、玉米、谷子地里,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蝈蝈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吹地翁像断断续续吹着寒茄。柳树在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的野草丛丛的小路。

    这片小地方确实是清净的圣地啊,他十分的满意,十分的喜欢。

    朱柄自言自语,轻轻喃喃道:“不过怎么说,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般地步,父皇没有急着回来,我们的希望还有很大的,趁早完成吧,我不想再继续跟他耗下去了。”

    朱康点点头,说道:“好的大哥。”

第六百三十九章 戒指

    冰牢之内,一身伤势的老郑缓缓睁开了眼眸,当他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正在面前的朱治文之时,顿时热泪盈眶。

    原本他以为自家公子已经是遭遇不测了,如今见到了朱治文本人怎么能够不激动啊。

    只不过,当他见到了朱治文这如今这般凄惨的处境之时,心中不免又难过万分,为朱治文这一生的命运感到十分的悲愤。

    活到如今,大半个前生都在外流浪,受尽了各种各样的追杀,各种各样的磨难。

    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皇宫,竟然还是逃不了这不尽人意的命运。

    他算是看着朱治文长大的了,他一生无妻无子,对于朱治文的感情,更是看做自家晚辈一般,除去在皇宫之内害怕惹人争议,在外一直都是细心呵护着朱治文的。

    如今看到了朱治文这般模样,他的心中怎么能够不难受,怎么能够不伤心,不愤怒?

    老郑望着朱治文,喃喃低声道:“公子,老奴可算是找到你了......”

    因为一身的武功尽废,又是四肢都被打断,老郑本就是上了年纪的,如今就像是个废人一般,仅仅是说了这么一句话,都显得十分的艰难,喘息不已。

    朱治文见到老郑这般艰难的模样,赶紧扶住老郑,小声说道:“你先不要激动,我在这里的,好好休息,有些话不一定要现在就说出来的。”

    老郑却并没有听从朱治文的话,他有些着急地说道:“公子啊,大皇子和二皇子他们......他们才是幕后黑手,他们要至你于死地啊......”

    如今老郑只能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一切尽快告诉朱治文,否则事情发展到后面,他不敢想象。

    朱治文神色复杂,却又十分的平静,他点点头,回答道:“我已经知晓了,你不用过于担心的。”

    老郑就要直起身子,他焦急地说道:“怎么可能不担心......他们......咳咳!”

    他话还没有说话,一口乌黑的鲜血从口中吐出,溅落于地面之上,甚至于激起一层层泡沫。

    朱治文见到那乌黑的鲜血,顿时心中大怒,他不敢相信地说道:“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啊?!”

    他的瞳孔之中蕴含着深深的愤怒,他能够感受到,老郑一定是被这群畜生做了十分过分,甚至于丧尽天良的事情。

    老郑显得有些疲倦,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液,眼神之中到没有过于的害怕,他缓缓说道:“这些家伙,想要废了我的功夫,又要逼我1说出虎符的下落,就选了一个最毒辣的手段,给我投了一点毒。”

    “不过公子放心,这毒并没有多少厉害的,也不过是将我的一身功废了,其他的但也一般般,喝起来比糖浆还要甜呢,这活人真是太瞧不起我老郑了,就算是投毒还这么没有水平,真是.......”

    一向沉默寡言的老郑

    自言自语一般说了许多,朱治文却只觉得心中寒冷一片,他怎么会不明白啊,这种能够毁了人修为的毒药,他是知道的。

    这毒药名叫,华农水,一直是玄陵专门用来敲开一些修士的嘴角的,这些年来屡试不爽,让不少自认为嘴硬,性子烈的修士都开了口,痛不欲生,在整个七星大陆都是极其有名的一类逼问毒药。

    最重要的是,这华农水,根本就没有解药,一旦中毒,除非是自身功力修为极高,可以不受华农水的影响,否则就是死亡就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某种程度上说,老郑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必死无疑了。

    还有便是,华农水根据服药之人的修为调试,修为越高,毒性便调试得越强,越是痛不欲生。

    这些年无相境修士还没有尝试过,所以说乾元境已经是最高的毒性了,也是最令人痛不欲生的。

    朱治文心中悲痛万分,他望着老郑,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他用近乎哭泣的话语说道:“老郑,不要说话了,我知道了,会没事的,我会让你没事的。”

    老郑自然也是知道朱治文这些安慰人的话的,他笑着说道:“公子啊,我现如今就没事,不需要公子为我操心的,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公子一定要安全逃出这里。”

    哪怕是命不久矣,他此刻的一心还是只有朱治文的安危罢了。

    朱治文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轻轻点头,情绪已然是降临到了极端的低点。

    这时,老郑开口说道:“公子,在我的左手食指之上,那里有一个鼓起来的小环,你帮我看看吧。”

    他已经是被断了四肢,如今是连手指都抬不动了。

    那个左手食指小环朱治文知道,这些年里,他很早就问过老郑,为什么手指上会有这么一个小环,只不过老郑一直都是支支吾吾神神秘秘的,并没有告诉他。

    现如今情况紧急,终于是要知道这小环的秘密了。

    老郑继续说道:“这些家伙怎么都想不到啊,我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了手指之中。这其实是一空间储物灵器,在里面有着一枚传信令牌,当年我在江湖上游历,与一位青城山的弟子结义,他曾经将这枚令牌交于我,说是只要将来有了任何困难,只要他能够帮得上一定会来帮我一把的,如今我已经是走到了陌路了,这灵气公子你取走了去,让后让他帮助你逃出这里吧。”

    当年的江湖之情,现如今看来真是恍如隔世啊,后来他成了玄陵三皇子的扈从,而那位青城山道士,则更是成为了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了。

    看起来,他们都有了极好的前程,只不过,如今又有谁能够想得到啊?唉!

    朱治文摇摇头,说道:“我不要,这是你的东西,青城山如此厉害,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一定能够将你救下来的!”

    他实在是不敢收下,因为他有预感若是收下了,老郑一定就没有了最后一点执念,一定会离开他的。

    老郑摇摇头,‘我自己的情况我明白的,已经没有可能了,只要公子活下去,一切都还有希望。’

    五脏六腑都已经被腐蚀,长生桥断了,丹田金丹被捏碎,只有一个破碎不堪的元婴还吊着他的半条命,但也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朱治文哭着说道:“老郑啊,你不要离开我,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离开了我,我怎么办啊?”

    这些年里,他早就将老郑看做了自家的长辈,一个一直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如今突然要离去的话,他如何能够接受啊?

    老郑也是满脸泪痕,哽咽不已,只不过他一直都安慰道:“公子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一个老人黑发人送白发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放在凡人身上,我已经都不知道死了几个轮回了,修行已经让我很长命了啊。”

    修行之人,山上无寒暑,既然活命久了,就要相对对于时间的感受变得迟缓,这就好比是蚍蜉一生不过朝夕,却又能够在朝夕完成一生般,活得久并不久代表就活得没有遗憾,就代表有了更多的感悟。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活得久只不过是在生命上延长了,至于生命的宽度还得是自己去寻找。

    老郑此刻是望着朱治文,虽然这张脸他看了许多年了,眼见着那个少年长大成人,少去许许多多的稚嫩,只不过在如今,他还是想要好好看看这张脸,好好记住朱治文。

    老郑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望着朱治文,笑容和曦,说道:“公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这一生还长着呢,可以遇到好多好多的人和事,相信一定会有人明白公子的好,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他心中明白,朱治文一直是对于死亡早就无所谓了,甚至于可能巴不得早点走人也好,一身暮气沉沉。

    所以老郑才感到伤心,明明是个正值大好年华的时候,为什么就要变成这样呢?早早看透生死,有什么好的啊。

    朱治文点点头,再也说不出话,以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总觉得没有活着的意义,倒是如今好像又不一样了。

    “咳咳!”老郑又咳嗽了两声,鲜血直流,只不过他此刻不再在意这些,只是望着朱治文,说道:“让老奴再喊一声公子吧,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啊,希望我们的公子,以后一定能够拥有大好的前程,一定可以获得最精彩,最幸福,希望.......”

    他的话语,越来越微弱,最终终于是没有了声音。

    朱治文抬起手,缓缓覆盖上老郑的脸颊,他的眼神低沉,漆黑一片,在整个冰牢之内,气氛变得十分的压抑。

    朱治文的手中多了一枚戒指,他缓缓站起身,对着冰牢大门旁的护卫说道:“让你们主子来一下,就说我会将他想要的东西给他的。”

    那两个护卫望着朱治文寒冷的眼神,心中皆是不寒而栗,又看了一眼已经没了性命的老郑,其中一个离开了冰牢。

第六百四十章 下雪了

    大地焕然一新。地面上坑坑洼洼的水镜好似都凝结住了,成为一面面银镜把马路上行人都倒映在其中。几辆汽车风驰电掣后路上的积水犹如盘龙出海,令你看后毛骨悚然。小草、小花又挺直了腰板,在柔和的阳光下洗净身上的尘土,悄悄长高。

    枫树经过风雨的洗礼,接受了命运的挑战,它并没有屈服,反而变得安然无恙,你看它的枝叶更茂,全身更翠了,生命力更旺了。

    雨后,大地消除了自己的炎热,换上了一件清凉外衣,植物吮吸了充分的营养,重新绽开笑脸,这时天空中架起了一组七彩的桥梁,荷花瓣上的雨滴在玩滑滑梯—一滴、一滴的滑到地上。

    一道彩虹横跨空中,像一座七彩桥,云朵慢慢悠悠的飘着,太阳拨开了洁白的屏障,一下子蹦了出来,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

    鸟儿掸掸羽毛上的水珠,在半空中飞翔,或是飞到树梢之上歌唱,就像乐曲中的音符,歌声清脆而又婉转,十分优美动听。

    草叶上汇聚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反射着阳光,闪亮夺目,当它落下时,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阳光不弱不亮的洒在屋顶,闭上眼睛,似乎闻到了风的味道,带着丝青春的幽香。

    看到那一张张飘落的树叶,枯黄残缺的现在,比起昔日的茂密与嫩绿,倒觉得此时的他们才应该是天色。

    “走吧,既然你知道那东西在哪里,就不要与我们耍花样了,否则后果你清楚的,那个武夫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朱治文一身衣衫褴褛,走在大街上,天气阴沉沉的,一股股刺骨的寒风吹来,让人不经打拉个寒战。

    在朱治文的身后,则是一袭黑衣华服的朱康,此刻正在监视着朱治文的一举一动。

    朱康继续说道:“你还别说,就你那个奴才,算是我所见过的少数极其忠心硬气的了,在我们这般严厉拷问折磨之下,竟然还能够坚持住,要知道我们这个折磨手法,一般人,还没有一炷香可能就没了性命了啊。”

    “不过啊,也得是你懂得识大局,不然之后还有多少人要不小心丢了性命,我们也不敢保证啊。”

    “.......”

    朱康一个人在喋喋不休,朱治文则是并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幻,只是哪怕是朱康在后面也能够看得清楚,朱治文的手此刻捏的死死的,仿佛藏着极深的愤怒,像极了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

    走了许久,两人来到了一间郊外的草房子之外,朱治文开口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东西就在里面,若是你不放心也没有办法,当初我已经是立下了规矩,若是东西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取出来。”

    朱康望了望那间茅草房,看起来十分的普通寻常,虽说他也并不相信朱治文,但是眼下情况紧急,他也没有办法,又看了一眼朱治文,开口警告道:“希望你能够明白,若是跟我耍花招,之后有你好受的

    ,我们可以保证,让你真正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朱治文眼神阴沉,只是轻轻点头,并没有说话,他独自一人缓缓走进了茅草屋之内。

    进入了茅草屋之后,朱治文望着面前空荡荡的房间,还没有走一两步,里面便走出一位童子。

    朱治文望着那熟悉的童子,开口问道:“你家先生呢?”

    那童子并没有急着回答朱治文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先生说,只有你想清楚了,他才会与你见面,而且往后的结果,你要做好准备才行。”

    朱治文闭上眼眸,过了一会儿又睁开,他叹了一口气,最终说道:“告诉你家先生,我会信守承诺的。”

    童子点点头,小跑进入了房间里屋之内。

    一直在外等待的朱康,一直等了有将近半个时辰,哪怕是他,此刻也是不免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他自言自语咒骂道:“这个家伙不会是趁机逃跑了吧,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出来,不应该啊!”

    半个时辰啊,究竟是什么东西才需要这么久,他是不明白,性子耐不住的他,决心亲自进去看看情况,避免朱治文趁机已经逃走了。

    结果是,朱康还没有走多久,朱治文却从其中走出来了,手中用一条金黄色的昂贵丝绸,覆盖着一个巨大的红木盒子。

    朱康见到那红木盒子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赶紧走到了朱治文的面前,说道:“这里面就是虎符?父皇果然是真的1偏心啊,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你一个嫡系的皇子手里,不过好在最终还是被我们拿到了,否则整个玄陵都要危险了。”

    在他的心中,或者说,在他和朱柄的心中,这虎符只能够是他们两人的,玄陵的王,也绝对不可能会是朱治文的。

    朱康从朱治文的手中夺过宝盒,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刚一打开却整个人脸色大变,他望着朱治文眼中尽是愤怒道:“你......是不想活了吗?”

    没想到在他打开了宝盒之后,眼见的东西,却仅仅是一个空荡荡的盒子,他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来这里,怎么可能不生气1啊!

    朱康将宝盒用力往地上一砸,伸手就要掐死朱治文,结果是还没有触碰到对方的脖子,一道寒光一闪而过,随着寒光闪过的,还有一条长长的胳膊,以及鲜红的血迹飘过。

    挡在朱治文面前的,是一位看起来年纪并不是特别大的中年男子,手中是一把沾了血迹的刀刃,那人轻轻擦拭刀刃,眼中尽是冷漠漠然。

    朱康一眼便认出了此人,玄陵乃至整个天下都大名鼎鼎大将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此人正是左恒。

    朱康一手捂住伤口,一边痛苦不已地怒骂左恒,“左恒你疯了不成,你敢对我出手!你知不知道伤害了皇子,株连九族啊?”

    左恒笑眯眯道:“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才需要一个靠山嘛,若是未来的皇上说让我出手的话,好像也并没有什么问题吧。”

    “未来的皇上?”朱康看了一眼左恒身后的朱治文顿时明白了,他另外一只手指着朱治文,“父皇还没有下达命令传皇位,你要造反不成?”

    朱治文则是面色平静,眼中尽是寒冷,此刻的他,冷静得简直是不像个人,他缓缓说道:“皇位没有传下来,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迟早的事情,但是今日你必须死,而且不仅仅是你,朱柄也一样要死!”

    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之后,朱治文整个人已经是心灰意冷,此刻的他,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不去争,不想要就能够躲得掉的,有些东西,只有他拼了性命去让自己强大起来,只要强大起来了,才真的没有人能够对他如何,没有人能够干扰他丝毫。

    朱治文看了一眼左恒,平静无常的说道:“杀了他吧,留着此人没有任何的价值。”

    一听这话,朱康顿时神色大变,他眼中恐惧万分道:“绝对不行,我是皇子,我不能够死在这里,你不能够杀我,否则父皇不会饶了你的。”

    ........

    左恒对于朱康这个变现,自然是不可能会手下留情的,毕竟是在沙场上经历了许多的将军,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啊,他只是手中提着刀,一步步靠近朱康,缓缓说道:“一辈子杀人,竟然有机会杀皇子,真是稀罕事啊,不知道又有什么不同吗?”

    话音刚落,他手起刀落,朱康整个人,人头落地,在地面之上滚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干净利落地将人解决了,左恒伸了一个懒腰,他望了朱治文说道:“现在怎么办啊?”

    朱治文望了皇城一眼,回答道:“跟我进宫,解决了朱柄之后,等父皇回来之后,我有事情需要问问他。”

    左恒并不意外,他招呼了一眼一直在门口看戏的那位童子,那孩子也是一脸天真模样,对于地上的无头尸体完全没有半分的恐惧。

    说来可笑了,左恒身边的童子,又怎么会对尸体感到恐惧呢?

    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东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朱治文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此刻雪花飘落,滴答在他的脸上,冰凉刺骨。

    大雪如期而至,玄陵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直往人脖子里钻。

    他低下头望了一眼前方的道路,只觉得心中寒意更深,忍不住拢了拢衣领,以后的道路就要靠他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丝毫了,命运终于是将她推向了一个最孤独的角落,逼得他认清现实,逼得他要大开杀戒!

第六百四十一章 打扰了

    张缘一恢复了神志之后,在他面前的是,已经被他打得只剩下一道元神的赵何,虽说被张缘一以这般无情的方式击败了,可是赵何却并没有显得十分的生气以及苦恼,反倒是面见着张缘一,眼中透露出罕见的欣赏之色。

    悬停在空中的赵何,虚幻一般的身形起起伏伏,若隐若现,开口道:“没想到你真的能够做到那一步,真是令人意外啊!”

    张缘一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稍稍恢复了一点神志,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便冲击了他的大脑,那种感觉,仿佛是要了他的性命,令他整个人都难以忍受,险些昏厥过去。

    赵何自然是明白的,这是张缘一的人性与神性正在进行着复杂的混战,双方都在争抢着各自的主导权。

    将三尸斩去之后,好处自然很多,比如说张缘一如今算是彻彻底底将体内那些天人魂融合进了自己的魂魄之中,化作了自己的力量,但是坏处便是,张缘一很有可能便彻底失去人性,成为一个行走在1人间的神人。

    他赵何并没有人性,因为他从一开始便是神族之人,可是张缘一不一样,他原本应该是个人族,只是因为体内特殊的魂魄原因,以及自己斩了三尸,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说实话,活了这么久,赵何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够不考飞升,从人族跻身神族,所以他更加好奇张缘一之后的选择。

    此刻只剩下一道元神的赵何,望着张缘一像个疯魔一般进行着挣扎,在四处横冲直撞,将整个盘山境内,仅剩下的几座山岳也一并撞个粉碎,他却并没有多少意外,反倒是显得十分的正常。

    这次争夺之后,要么是张缘一获得了神性,泯灭了人性,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族之人,没有丝毫感情可言,一心追求至尊之道,要么是重新让人性占据主导权,张缘一还是张缘一,只是因此他也要失去很多的东西才可。

    就在这时,在赵何的身边,张三勇重新出现,两人如今都是仅仅只剩下一具元神之身,再没有肉身可言。

    赵何见到了张三勇之时,微微惊讶道:“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没想到竟然还留在这里。”

    他所说的走,自然是有着他自己的深意的,并非常人口中的死亡轮回离开这么简单。

    张三勇望着张缘一,眼神深沉,但是一句话没有说,说实话张缘一会成为这个样子,与他和赵何两人脱不了干系,只不过他并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感,毕竟他只是提供了一个可能,选择还是张缘一自己1做出的。

    过了许久,张三勇开口道:“这小子天赋很高,不过天赋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如今的他并不是你的对手,能够让他做出斩三尸的决定,那一定是有着自己的原因的。”

    赵何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如此的,这个家伙,我当初一看道他便已经猜测个大概,并不想像个有着宏图大志的人,却又有这么强大的修为底蕴,这般强大的意志,要说什么纯粹靠天

    赋走到这一步,我绝对不会相信的,所以唯一能够另一个人走到这一步的,恐怕也就是身边的人和事,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

    一句话如同一剑封喉,对于张缘一的内心,不得不说,赵何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之丰富,还真就是没有说错。

    张缘一并没有想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宏图大志,偶尔会想想,但是大多数时间,这个家伙分明就是更加想要一个安安静静的环境,能够多的安安稳稳即可。

    他的身边,是身为九官之一的师傅,是西晋公主宇文君,是乾元榜高高在上的王腾,还有好多好多的天才人物。

    比他有着更大的目标的人,数不胜数,他之所以能够一路上走得这般强大,很多时候,是他不想要拖了后退,就像师傅的离去一般,拖了后退之后,就会是弱者,成为被人保护的人,成为害人的人。

    张三勇十分赞同地点点头,他说道:“所以说,他想要斩去三尸,难度之大,比起一般人还要大,心中的牵挂实在是太多了,执念太深了,斩三尸之后,想要彻底了解一切,也不容易啊!”

    正因为斩三尸不简单,随意才会出现张缘一如今的模样。

    如今的张缘一便是那种,在混乱与清醒之间来回游走,哪怕是最终的结果都是清醒,不过兴致又大有不一样。

    一个是在没有七情六欲的神性,一个是复杂的人性,最终的张缘一,只会是令所有人都要陌生许多许多。

    赵何叹了一口气道:“把他逼到这一步,你满意了吗?”

    张三勇偏头看了一眼赵何,神色并没有改变多少,他说道:“这并没有什么满不满意的,我只是在靠他完成一个我一直在设想的事情罢了,我失败了,他若是成功了,又有什么不好呢?”

    赵何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他本就是神族之人,对于张缘一如今的模样,说不出又有什么不一样的。

    此刻在远处一直伺机埋伏的玄广等人,突然现身,将张缘一等人层层围剿。

    他一直在等待着机会,自认为此刻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绝对不能够轻易错过!

    玄广望着赵何以及张三勇两人,说道:“抱歉了老朋友,我也是奉命而为!”

    此刻这两人都仅仅只剩下一缕元神在世,他不相信自己还会失败。

    至于张缘一,他并不担心,毕竟这个家伙是个外来人,离开这里也不过是时间关系罢了,不过自然,能够解决了张缘一或许也是意外之喜。

    赵何眯着眼,望着玄广,小声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

    张三勇则是撇了撇嘴,伸了一个懒腰,显得十分的慵懒,他开口道:“废话这么多干嘛,说的好像是这么说了,这个家伙就会听你的不成,简直是了臭道士。”

    他这话说的并没有丝毫的问题,玄

    广既然已经做出了绝对,又有这自以为的把握,那么想要让玄广停下脚步,那难度不小。

    不过,真正令玄广十分好奇甚至于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两个家伙这么悠游自在,难不成还有什么底牌不成。

    赵何一眼便看出了玄广心中的忧虑,他笑眯眯道:“我们既然能够一早便察觉到你的存在,而不对你进行防控,我们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把握的,若是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看看是你损失得多,还是能够为你家主子除去两个心头大患。”

    说实话,赵何对于宁武这个家伙已经是失去了耐心了,他反复强调,甚至于明示了自己的想法,对于宁阳国他并没有丝毫的兴趣,可是这个家伙偏偏咄咄逼人,难不成当真以为他是个脾气好,十分好说话的人不成?

    赵何继续说道:“我也愿意把话放在这里,若是你今日失败了,你们主子的性命,我必定亲自去取走!”

    一番话语,甚至于警告的意味毕露无遗,听得在场的所有暗部成员都心中为之一震,他们互相看了几眼,面面相觑。

    玄广迟疑了一番之后,沉默了许久开口道:“我必要得到一个明确的可能性。”

    想要排除宁武的疑心病,哪怕是被赵何威胁了,这个家伙也绝对不会有半分害怕,甚至还有可能更加想要将赵何除之而后快!

    张三勇此刻忍不住开口,嘲讽道:“给脸不要脸,活久了就是命贱!”

    什么宁阳国的皇帝陛下,在他眼中还真就是连个屁都不是。

    以前他还认为玄广是个难得的极其有自己主见的修道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皇上的奴婢罢了,半点修道之人的感觉都没有了。

    不过,对于玄广的看法,赵何则是有着自己的见解,一个人明明身怀一身绝学却能够对一人能够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也足可见此人必定不是什么贪生怕背信弃义死之人。

    不过,唯一的美中不足是,玄广这个家伙,明明宁武这个家伙已经不像是从前一般那么认真对待他了,他还是这么热脸贴冷屁股,那就显得有些愚昧愚蠢了。

    虚幻而又透明的赵何抬手之下,四周骤然升起一道狂风,一阵强大的吸力从他的手心产生,一把将那位暗部的部下抓在了手中。

    随后,赵何便一把撕扯出此人的元神,强行夺舍而上,强行占据了此人的身体!

    如同重获新生了的赵何,又平静地望着玄广,问道:“现在呢?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说夺舍之后的身体,想要彻底恢复如初的实力,不太现实,但是,对付面前的这些人,难度也并不大,甚至于十分的简单。

    玄广望着昔日的部下,顷刻之间被赵何夺走了性命不说,1还令对方重获新生,那想要与这些家伙对抗的想法再也没有了。

    他沉默之后,说道:“打扰了!”

第六百四十二章 苏醒

    玄广的被迫退步也算是在张三勇、赵何两人的预料之中,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说道:“快点离开这里吧,之后的事情难以掌控的程度或许会超出你的想象,留在这里,自己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玄广点点头,转身对着其他手下说道,“离开这里,我们走。”

    玄广带人还没有走多远,张三勇开口道:“这一次可别继续躲在一旁偷看了,我们的耐心实在是有限。”

    他这话并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味,若是这些家伙继续偷看他们,他是真的不介意铲除了这些家伙。

    赵何则是轻轻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让他放心以后你们想要见我一面都不容易,或者说将来再也没有那个可能了。”

    他这话说得讳莫如深,玄广一时半会还真就没有明白对方究竟要说些什么,从字面意思上看这个家伙难不成要退隐躲起来了?

    不过无所谓,他只要原模原样将话说给皇帝听便好了。

    赵何此刻心中所想,与玄广猜测得**不离十,他即将选择重新轮回转世,继续他的修行,至于宁武会不会召集一大批练气士寻找他的位置,说实话他还真就没有害怕过,只要他不想暴露,就没有可能让宁武找到他。

    这世间唯一能够说得上,轻而易举找到他的,恐怕也就是那个白发童子了。

    果不其然,赵何才一想到此人,这位代表了天道意志的白发童子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白发童子见到两个人的模样时,微微摇摇头,感慨道:“你们俩这又是何必呢1?非要把事情闹到这一步吗?”

    两人如今都只剩下一道元神,肉身尽毁,气息虽说并不是算得上十分的虚弱,但是也已经是大不如前了,特别是张三勇,分明是已经没有了活命的机会了。

    至于赵何,因为原本就是天神的存在,元神就是他所擅长的,哪怕是暴露在外,依旧是能够保持强大的活力,对于他再次轮回转世,并不是十分的困难。

    张三勇摇摇头,说道:“你不懂,至少我也算是完成了我一生的愿望,可以死而无憾了。”

    人活一世,若是一点追求都没有,那跟咸鱼又有什么区别,他张三勇既然是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后悔的可能。

    至少他教导出来的张缘一,替他做到了这一点,替他打败了赵何,这个他一生的目标。

    至于赵何,在见到了白发童子之时,说道:“或许等待张缘一的事情结束之后,还要麻烦你给我开启一次轮回。”

    白发童子点点头,语气之中带着恭敬,说道:“赵先生严重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是这片福地的意志,而赵何更是他主人的挚友,也是他的前辈了,当年赵何委托了他的主人,也就是这大衍宗宗主,允许他进入福地之内修行,将自己的神道慢慢转换成道法大道。

    这些年也就

    是他在暗中帮助着赵何的轮回转世,一次次转生都是在他的安排下完成的。

    不过,哪怕是他,想要控制住轮回转世也并非一件简单事,甚至于难度不小。

    每一次开启轮回大门,对于他的消耗是极大的,没有个几天是难以恢复的。

    不过,这些都还是一回事,真正难得是轮回转世威胁极大,若是转世之人没有可以庇护元神的灵器,亦或是没有强大的修为境界,进入轮回大界之中,恐怕连轮回带来的强大压迫感都支撑不住,最终被活生活积压撕裂魂飞魄散!

    不过,很显然,这些对于赵何来说,并不是特别难,毕竟在这方面他已经是老手了。

    白发童子转身往去,就见到了张缘一已经是盘膝坐地,双手叠加置于丹田之处,闭目修行运转灵气。

    他感慨道:“看来他已经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了,开始渐渐恢复了神志,只是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是选择了什么道路。”

    在张缘一的头顶之上,五光十色的灵气如同一片片云朵,将他的笼罩,他的脸颊之上,一道道光韵若隐若现,波动着他长长的睫毛,如同微风拂面,宝光四射。

    而在张缘一的周围,徐徐围绕着一道道涟漪,空间虽说在涟漪之下开始扭曲,却并没有半点要破碎的感觉,反倒是一点点修复开来,如同正在被不停的温养。

    若是精通练气术的修士见此,一定会大为震惊,张缘一如今的情况,分明就是已经与天地有了一定的融合,达到了一种近似于天人合一的境界,神在大境界。

    白发童子忍不住赞叹道:“此人的修行天赋1当真是我至今为止仅此一人了,没想到在主人的这片福地之内,此人能够主动与天地间产生联系,这种手法我都要怀疑他是个高人的轮回转世了。”

    赵何却在此刻一针见血讲解道:“能够做到这一步,很大部分原因还是他修行了三本经书的原因,三本经书都是来自于大衍宗,本就是与这福地有着极深的联系的,如今想必是这个家伙察觉到了三本经书与这里的关系,借着三本经书的功法,加快了自身的增进。”

    他又看看张缘一身边的涟漪,说道:“不过,不得不说,这福地的空间强度实在是差了一点,难以承受过多的灵气负荷,不然张缘一再加强功法的运转,或许还有更好的效果。”

    一般的福地,自然是难以与外界相比的,不过是灵气的浓郁程度,还是空间强大,若是外界比作一块坚硬的磐石,这福地或许也就是一块木质的木块罢了,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这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毕竟这些小福地,无论多少,都是在七星大陆之内产生的,主次还是极其分明的。

    在七星大陆,想要破坏了空间,没有个无相境的实力,基本上难以实现。

    不过万事都有意外,在北境就又有不一样了,这片地方因为开战的原因,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临界,也可以说是七星大陆最脆弱的地方了。

    张三勇望了一眼张缘一,却又说道:“算了,我不愿意看下去了,先走了。”

    一方面他对于张缘一选择了人性还是神性并没有丝毫的兴趣,毕竟他只要看到张缘一赢得了胜利,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另一方面,对于张缘一,他的内心还是惭愧居多的,毕竟他一路上算得上是半逼迫半欺骗的方式将张缘一引导到了这一步的。

    这个家伙,若是最终的结果不尽人意,他逃不脱责任。

    赵何与白发童子对于张三勇的选择并不意外,并没有说些什么,只不过是看着赵何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当最后一缕魂魄消散于空气之中,这一次张三勇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开人世间了。

    就在张三勇前脚离开,张缘一那边则是慢慢睁开了眼眸。

    只见张缘一眼睑微微颤抖,一道璀璨的金光从他的双眸缝隙之中激射而出,头顶的那片祥云消散而去,连带着四周都变得不一样,涟漪渐渐归于平静,最终彻底消失。

    白发童子诧异道:“神性?”

    这道金光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张缘一选择了神性,也只有神性才能够这般强大,连带着四周都开始隐隐产生了排斥。

    果不其然,就在张缘一眼睛睁开一半之时,天地间突然狂风大作,九天之上如同惊雷雷劫不断,闪烁其上的是,数不尽的闪烁其上。

    这福地当年的大衍宗与神族有着宿敌之争,若是在此地产生一个新的神族,本能够会有天雷震动,其实也是十分正常不过的事情。

    赵何抬眼望了一眼天雷,轻轻一挥手,那漫天的黑压压的云朵便彻底消散1不见了。

    在赵何身边的白发童子也是被对方这手段惊吓到了,有时候他不得不惊叹于赵何的强大,明明之剩下一道元神了,竟然还能够如此轻描淡写地撤去天雷,简直是可怕。

    只能够说,前辈不愧为前辈,确实不是他这样的存在所能够比的。

    就在张缘一彻底睁开双眼之时,他的眼中一泓粹然的金色如同一湾浓郁的金汁琼浆,汩汩而动。

    不过,仅仅是一刹那的时间,那泓金色的神念,如同遭受了极其强大的压迫一般,在一瞬间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张缘一清澈无邪的双眸。

    见到这一幕的赵何,也是被张缘一的诡异手段所惊讶到了,他说道:“靠着神性将心魔斩除,又能够以人性压制住神性,这种手段,这份意志力,当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啊。”

    白发童子没有见识过这种东西,对于赵何言语之中所说的东西,也只是半知半懂,他问道:“所以说如今的他是人性?”

    赵何又讳莫如深地摇摇头,说道:“并不完全是,只是压制住了神性,并不是代表就没有神性了,就看他将来有没有能力将神性彻底剥离出来了,若是失败了,那就糟糕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 修行功法

    张缘一苏醒之后,睁眼便望见了站在他面前的赵何,对方此刻笑眯眼望着他,活像一个长辈在看一位晚辈一般。

    而在赵何的身边,自然便是那白发童子了。

    赵何走到了张缘一的面前,说道:“暂时将自身的三尸斩去,你如今感觉如何?”

    张缘一则是平静地说道:“并没有极大的不同,只不过更加的随心所欲了。”

    赵何点点头,说道:“这一句随心所欲,那可是无数人的一生追求啊。”

    哪怕是当年潮湖书院的山长,也不过是在追求,所谓的从心所欲不逾矩,罢了。修行一事,本就是心动而行动,心中所能够成,进而反应到形体之上,大道坦途如此。

    张缘一不再说话,不过此刻的他,确确实实觉得若是出手的话,比起先前要更加的顺畅许多,就连思绪也要干净许多许多。

    赵何继续说道:“其实我与你师傅张道灵,当年是有过一个赌约的,正是整个赌约,我才来到了这块福地。”

    张缘一眸子微微一动,不过并没有表现得极其惊讶,说实话自从见到了赵何的第一面,他便感觉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感觉,那种好似此人就是在这里等着他的感觉,那个时候他就有过设想,只不过如今被赵何亲自说出来了,心中的疑惑解开了罢了。

    赵何对于张缘一的表现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反应平平,看来斩三尸对于一个人的影响还是有些大的啊。

    赵何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旷神怡。

    在天上,有着一种梦幻的异境,而制造出这种美丽又奇幻的‘人’,她便是--霞。她身穿着那五彩霓裳,在天空之中散步,她走到哪里,哪儿的天空就将会是绚丽的。

    那淡红浅紫橙黄紫红色……弥漫在湛蓝的天空之中。橙黄的彩霞闪耀着金子般的的光芒;淡红色就像天空流露出的一丝丝红晕,天空好像害羞了的少女十分羞涩。

    那紫红的霞,漂在空中,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传递到身心的各个部位,好像只要被微风一吹就会随着水蒸汽一同飞上那美妙又多姿多彩的天空。又像是一条柔软高雅的丝绸,让人爱不释手。

    只见远处有一座迷蒙的巨峰突起,周围还有几十座小石峰。仔细一看,那巨峰像手握金箍棒的天神,那些小峰就像抓耳腮的小猴

    。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苍黑似铁,庄严肃穆。红日初升,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紧接着,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真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过了一阵儿,雾又散了,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地又变成古铜色,与绿的树绿的田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

    他站起身,对着身边的白发童子说道:“算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再继续聊下去的,既然这个家伙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那就一切结束了,把大门打开吧,我还要继续修行啊。”

    白发童子恭敬地点点头,说道:“前辈请!”

    在他的面前,骤然升起一道巨大的大门来,那大门之上镌刻有无数光是看起来就十分复杂繁琐的图案花纹,张缘一看了几眼,只觉得眼底开始晕染起一丝丝诡异的光,紧接着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眩晕之感中。

    白发童子好似在嘲讽张缘一的不自量力,他冷笑一声,提醒道:“我劝你还是不要一直看着这往生门为好,到时候出了问题,有你好受的。”

    这往生之门乃是他主人用尽了一生专研而出的绝世神器,已经有了巧夺天工的强大,若是放在外界,那都是要被各大势力争先恐后抢夺的。

    不过,这往生门若是在外界的话,效果就要大大削减,反倒是可能还不如在这冬天福地之内了。

    张缘一看了一眼白发童子,收回了目光。

    在众人的眼中,赵何轻轻一跃,进入了往生门之中。

    送走了赵何之后,白发童子望了一眼张缘一,问道:“你呢?现在还有没有想要做的事情,是选择离开,还是停留一会儿?”

    张缘一轻轻说道:“我还需要在这里留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自然会离开这里。”

    说完,一步腾跃而起,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虹,一闪而过。

    白发童子望着张缘一离开的背影,只觉得无奈,他是想要将张缘一赶走的,毕竟自己家里来了这么一个小贼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接受的,可是没有办法啊,如今的他,哪里还是张缘一的对手啊。

    这个家伙斩去了三尸之后,就连赵何前辈都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他跟张缘一起了1冲突,倒是不至于被张缘一抹杀了,毕竟他也算是这片天地老天爷的存在了,可以说,天地存在他就存在。

    只是被对方暴打一顿,折损一些道行那还是可以的。

    现如今的他,只能够希望张缘一不要停留在这里干一些坏事,到时候苦的还是他啊。

    特别是皇宫里的那群家伙,有了一个不安份,有疑心病极重的皇帝,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指不定张缘一如今离开这里,就是为了去找那个皇帝的麻烦也说不定。

    白发童子挠了挠头,有些恼怒道:“哎呀!真是让人烦死了,本来就是已经白发人一个了,在去想这些东西,真是让人难受死了,算了这些家伙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说完,他整个人身形渐渐隐退,逐渐消失在空气之中,无影无形,这便是他在这片天地间的特权。

    离开了盘山的张缘一,并未像白发童子所想的那般去往了皇宫,而是径自一人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开辟了一间洞府,进入其中开始修行起来。

    这一次,他所要修行的,乃是他一直所想,却一直都没有机会的东西,万古三清法。

    这件东西,自从从李风华心魔手中得到残卷之后,张缘一就一直很好奇想要修行,却又奈何于东西只是残卷无法进行下去。

    可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没想到在这洞天福地

    之内,他竟然还可以遇到这残卷的下篇,如今万古三清法一下子凑齐了,他不出意外的话,他修行起来应该问题不大了。

    其实张缘一修行这道功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自从先前斩断了三尸之后,张缘一便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感觉,他的阴阳神出了问题。

    阴神阳神某种意义上是修士的魂魄分化而来,而魂魄的根源便是情绪。

    这也就是神族没有阴阳神的原因,他们天生就只有一个魂魄,又不存在过多的感情,自然难以修行所谓的阴阳神。

    人族与神族的区别也在此了。

    不过,没有阴阳神并不代表神族就要弱于人族,甚至于单个实力之上,神族还要远远不如人族的。

    如今他将自己的情绪压制到了极点,魂魄的分化难度之大不可想象,所以张缘一能够感觉到,他的阴阳神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是,这万古三清法就是一个突破口了,这个将人的心魔炼化,最终化作自身一道分身的做法,不可谓不可怕,如此一来,哪怕是张缘一并不存在与阴阳神,也并不会落于下风。

    张缘一手中捏着功法秘籍,说道:“这一趟流亡之地的经历收获不可谓不大,若是功法得成,将来回到了北境,或许可以有一番作为。”

    在流亡之地的收获,先是丹阳玄诀得到了破境,又是得到张三勇的真传,成功斩去三尸,再有一大堆天地灵器的收获,以及这功法的存在,张缘一的整体实力,已经是走在了乾元境的顶峰了。

    若是出了流亡之地,出了十万大山,能够收了朱雀,张缘一心想或许这就是他回到十万大山的机会了。

    一想到这里,张缘一的心中便激起了万丈的豪情,如今仅仅只差一步了。

    他将功法之上的修行之法全部浏览了一遍,盘膝而坐,开始缓缓修行起来。

    ........

    十万大山之内,白虎一族的祖地。

    在白虎一族的祖地,一件小院之内,泰格独自一人缓缓走在小院的小道之上,眼中尽是忧虑万千。

    秋风飒飒地刮过之后,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更增添了小院浓浓的秋意。

    花坛里的菊花开了,白里透黄的花瓣细长细的,黄里透红的花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朵朵,一簇簇,争奇斗艳。墙边的那棵石榴树,枝头挂满了一个个红灯笼似的大石榴。

    这时从小院之外走来一位白虎族人,他恭敬地说道:“报告族长,敌人再次攻打来了,这已经是第五波了。”

    泰格如同听到了噩耗一般,眼中的忧虑更多,他说道:“我们还能够守多久?”

    那人迟疑了一阵之后,说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或许还有五日时间。”

    泰格叹了一口气,说道:“坚持五日吧,我们白虎一族没有投降而死的。”

    那人点头,“是!族长!”

第六百四十四章 归来

    十万大山,白虎族祖地。

    清澈的蓝灰色漫过天际一直延伸到辽远的东方,在斑斓的云絮和寥寥的星空间有几道绚丽的金色光芒。接着涌出一寸寸秀丽的殷红,稚嫩,纯净,明亮而美丽。

    可是虽说此刻的阳光明媚,一切显得十分的美好,可是,泰格却并没有半分的心情好起来,反倒是那积压在眉心的深深的愁绪,越发的强烈,如同要将他整个人压垮一般。

    自从从流亡之地出来之后,已经是整整过去了三个月之多了,一开始大家都还相安无事,可是谁知道没过多久水蟒一族莫名其妙全部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就是黑蛟一族开始挑事,抓着他们白虎一族与人族有所交集的点,要求一起惩治他们。

    其实虽然这个家伙这么说了,而且说得也是事实,可是名眼里人都明白,那家伙不过是想要找个由头抢走他们的灵器罢了。

    在流亡之地这件事情之上,他们白虎一族因为张缘一的帮助,得到了最多的好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狡猾,一个比一个贪心,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赶紧借题发挥,打算抢走他们白虎一族所得到的好处,以及趁机打压一下他们。

    不过,如今的十万大山已经与从前大不一样了,没了水蟒一族,石猴一族对于白虎一族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打算参与其中。

    而真正对于白虎一族有着深仇大恨的,也就只有黑蛟一族已经青鸾一族了。

    黑蛟一族因为白虎一族的参与,使得好多原本板上钉钉的好处都没有得到,甚至于损失惨重,虽说得到了一些灵器,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怎么可能满足于此。

    再就是青鸾一族,他们更加不必多说了,自家族长被杀得只剩下元神,实力大削,还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怎么可能对于白虎一族不憎恨。

    只不过,原本以他们这般被大大削弱的实力,根本就不敢对于白虎一族做些什么,只不过有了黑蛟一族的主动出击,他们也就顺理成章的参与其中了,希望到时候能够分的一杯羹,也借此机会报仇雪恨!

    泰格走在小院之中,不经意间便天黑了下来。

    庭院深,夜微凉,几度浮现故人颜;慢踱步,陷深思,往昔相聚不再现;秋落叶,黄|菊花,但愿故人不寂寥;举起杯,一饮尽,天堂故人一同醉。

    庭院风吹落叶黄,又逢霜降天渐凉。

    就在这时,一位壮汉焦急地闯进了庭院,说道:“族.......族长,黑蛟一族的族长龙尊,现如今正在大阵之外叫嚣,说是要将您,不见到您,就要强攻我们了!”

    泰格怒骂一声,“这些家伙真是欺人太甚,快带我去,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究竟是想要我们怎么样!?”

    两人来到了大阵之前,隔着已经是破碎不堪,支撑不了多久的大阵,泰格一眼便望见了那个身着黑金色服饰的龙

    尊,此时的龙尊双手负后,眼中倨傲不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十分的春风得意。

    泰格直视龙尊,怒骂道:“龙尊,你这家伙,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龙尊哈哈大笑,说道:“做些什么?我是要为了我们十万大山铲除你们这些废物,铲除你们这些叛徒!”

    此刻青鸾一族的青沉海也走出,哪怕此刻他明显已经是感觉气息大不如前了,甚至显得有些虚弱,可是他却并没有表现得十分羸弱,反倒是刻意直起腰,说道:“没错!你们白虎一族勾结人族,做出违背祖宗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今日我们众人就是要将你们这些废物铲除了,还十万大山一个太平,还十万大山一个清净!”

    他的眼中尽是嘲讽,阴鸷得像极了一个奸佞小人一般,仿佛在说,我就算是被你们这些家伙害得这副模样,如今我也要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不可!

    泰格恼怒不已,心想,“其实说实话,若是张缘一当真在这里,这些人还真就不敢做出什么十分过分的事情,毕竟以张缘一的实力,哪怕是这些家伙疯了恐怕也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如今真是造化弄人啊!”

    龙尊等人则是心中笑意不已,他们早就已经是摸探清楚了,张缘一这个家伙三个月都没有能够从流亡之地出来,要说这个家伙在里面休养生息,把酒言欢,以至于乐不思蜀,他们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他们猜测,张缘一或许已经是遭遇不测,或许已经是死在流亡之地了。

    正是有了这个猜测,他们才敢攻打白虎一族。

    不过,毕竟猜测只是猜测,他们还是害怕张缘一其实并没有出事,所以才更加想要快速行动,将白虎一族尽早解决了,只要灭了白虎一族,难不成仅仅靠张缘一一人,还能够将整个十万大山掀翻了不成?到时候就是张缘一一个人的无能愤怒了。

    不过,他们显然是有些嘀咕了白虎一族的实力了,没想到靠着那些灵器,以及泰格这个精通阵法的家伙,原本是计划几日之内解决的事情,愣是硬生生让这些家伙耗到了如今。

    一开始时间长了,他们还在害怕张缘一回来,如今他们已然是没有半分的害怕了,毕竟该来早就该来了,今日就是白虎一族灭族之日了!

    泰格望着这些家伙,说道:“你们休想让我们白虎一族臣服,我们一族也绝对不会交出你们想要的东西,若是真的想要,那就自己来取,那就从我们的尸体之上踏过去!”

    龙尊微微一笑,说道:“正好我意,若是你轻而易举投降了,我反倒是不满意了,今日就是你白虎一族的灭亡之日!”

    他高高抬起手,望着泰格等人命令道:“弓箭手听命!给我将这些家伙全部杀了!”

    只见在他的身后,一伙人手中持有一柄柄巨大的弓弩,弓弩之上宝光闪烁,惊艳四方,杀意凛然!

    这些弓弩自然不是凡物,而是从十万大山收获

    而来的灵器,威力也绝对不是普通弓弩能够相比的,最最主要的是,这弓弩数量极大,一旦造成万箭齐发的场面,还有更加强大的群攻效果!

    在弓弩之上,顿时升起一丝丝灵光,天地间的灵气竟是一缕缕朝着弓弩而去,就好像是一条条洪流一般,瞬间凝聚成一根根绚烂的灵气箭矢。

    龙尊大手一挥,“放!”

    “咻咻咻!”

    随着龙尊一声令下,所有的灵气箭矢咻咻咻齐射而出,如同密密麻麻的细雨一般,就连空间都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之下开始产生一道道涟漪!

    泰格大惊失色之下,立即下令道:“开始大阵,全力抵抗!”

    众多的白虎一族族人,立即催生灵气输入进大阵之内,那原本就已经破碎不堪的大阵,瞬间变得熠熠生辉!

    可是,白虎一族毕竟已经是被车轮战煎熬了许久了,各自已经是到了极限了,如今仅仅是支持了一阵子之后,便彻底没了力气,显得极其虚弱。

    其中不乏已经有人开始吐血昏厥而去。

    “砰!”就在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那围绕在白虎族祖地的灵气大阵,如同一面破碎的琉璃境一般,轰然破碎!

    那如同密密麻麻细雨的箭矢,从天而降!

    若是箭矢落下,白虎族绝对会损失惨重,就在这些箭矢即将落下之时,一阵狂风猛然之间刮起,从远处的天边一道青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在众人的眼中,那道青色的身影,挥手之间将整个天空之上的箭矢全部卷动而起,如同卷动一条条若绵绵的细雨微风一般,轻而易举。

    在强大的力量之下,箭矢竟然悉数便收入囊中,最终消散无影。

    泰格望着这熟悉的身影,顿时心中大喜,他激动地说道:“缘一,你总算是回来了啊!”

    没错,此刻站在空中之人,正是刚刚从十万大山归来的张缘一!

    张缘一居高临下,遥遥望着龙尊等人,眼中尽是数不尽的冷漠漠然,他仿佛在俯瞰一群蝼蚁一般,竟然在地面之上的龙尊等人骤然升起一丝1莫名的恐惧,已经那种敬畏之情。

    特别是已然是跌境的青沉海,这个家伙就是毁在了张缘一的手中,如今的张缘一就是他的心魔一般的存在,此刻望见张缘一,更是觉得心中那欺骗自己忘记的恐惧再次升起,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

    张缘一冷哼一声,明明没有大声做喊,那声音却是响彻在众人的耳中,“滚回去,否则死路一条!”

    当正道声音传进众人的耳中之时,他们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下这些家伙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张缘一让又变强了,强大到哪怕是他们联起手来,或许都留不住这个家伙的存在了。

    龙尊虽说心中愤愤不平,但是奈何实力的强大差距之下,他只能够转身对着众人说道:“走!”

第六百四十五章 计量一番

    风中飞花件着缩的格叶轻场舞,于是有一片雪落下了,空荡的街便然多了一份塞冬中伏的思绪。不要埋冬是那么的无情。落满天寂寞的飞,心依旧有无言表达的温零,只不过当一切都间消逝时,只能闭上双眼在雪的季节里默默守望。

    伸出冷的手掬起略寒的雪花时,蓦然地发现梦的脚步在散落的细雪中转道折回。

    而当用双手住双目又再次放开时,却看到落的雪花于眼前一片一片地飘零。

    这也许就是冬给人的记忆、雪是冬予的清丽,落的雪花是风中逃途的孤寂。

    2、雪,弥漫了整个皇城的夜晚。久违的,再次响起,雪化成石的杨柳,再次凭栏远眺是幽怨的忧愁?是紧锁的柳眉?还是雪夜里渡的思念?

    倚遥望,凝眸处划过岁月的苍凉,流星下际,留下一道落弧线,红尘中青烟过,留下一茵痕抛蝴蝶划过绕过沧海。

    楚楚天空,抹泪漠悲,积了许久的情感,就像这雪花绵绵。看无眠雪我亦无,明知情海苍茫,过客匆匆,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一帘曲梦,奈何雪乱心扉。念,滚途而来,雪,酒而下,远方,你,这场雪。

    朱治文是爱雪的,喜欢这些洁白羞怯的小精灵,喜欢着那个纯净无污的世界,深深呼吸口气让心儿最先感受雪沁心的气息,又下雪了离上一个雪已整整一个春秋。想再回到那个玉的世界,要花上一年的岁月来耐心等待,但题等待得越长,收获会越多,便不枉这番心意了。

    柳絮一般的雪,芦花一般的雪,轻烟一般的雪,流转,追逐,来时纤尘不染,活时点尘不惊。

    可是如今独自一人走在皇宫之中的朱治文,却是丝毫都言不及爱雪这个想法,此刻的他,心中已经是麻木了太多太多,这落雪反倒是成了将他最后一点温情浇灭的一桶水,遍体深寒。

    此刻皇宫之中,人高马大的左恒缓缓走出,身边则是跟随着一位背后负剑的灰袍道士。

    这灰袍道士自然便是郑拓死之前所说的,在那戒指之中与他关系匪浅的昔日旧友。

    解决朱康并不是很难,甚至说简单的很,但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棘手的还是朱柄。

    这些年在皇宫之中扎根多年,广结天下豪杰,这个家伙身边高手云集,想要铲除了这个家伙,仅仅靠左恒一人还是太多勉强了。

    所以这一次朱治文便联系上了郑拓的挚友,青城山的掌律大长老,夏冲。

    一开始朱治文也没有想到郑拓所说的挚友竟然会是夏冲,毕竟夏冲作为青城山的掌律大长老,名气自然是享誉天下的,他也从未听郑拓说过对方丝毫。

    只不过暂且不管这些,有了夏冲的帮助之后,这次铲除朱柄的可能性基本上就是十拿九稳了。

    朱治文望着迎面走来的两人,说道:“有劳两位了。”

    左恒微微一笑,说道:“这些事情都是无足轻重的,只不过你可别忘了当初答应

    我的事情,反悔的话,那可就是没有一点大男人的气概了。”

    左恒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他答应的事情也很简单,只不过是答应了左恒,日后他当上皇上之后,将他的大将军之位重归,不仅仅如此,还要再多给他一些实权,让他能够在战场上少一些拘束,有更多的自由。

    这些承诺,说起来不简单,实行起来更是难上加难,毕竟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军权就是一切,他敢跟左恒立下这个约定,若是左恒到时候起兵造反,他朱治文控制不住局面的话,或许玄陵都要易主了不可。

    不过,显然朱治文并没有考虑这些,或许说比起怀疑左恒造反,他更加相信这个家伙一心不过是带兵打仗罢了。

    不过,朱治文所料想得也并没有多少错,左恒确实是对于所谓的皇权没有半点兴趣,反倒是在朱治文的面前,他更加想要这个小年轻看看,在他父亲的手中,他被拘束得太多,很多才能够施展不出来。

    那个西晋的家伙能够让他吃败仗,可不就是因为那西晋的皇上是个废物,对于那个家伙完全是不再管理,对于军事也是半知半解,最终完全是让那个家伙放开了手脚,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左恒也是一个有着极重的胜负心的,所以这一次,一定要跟那个家伙好好玩玩,让对方知道知道,他西北孤狼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的。

    至于玄陵的皇位之争,说实话他一定兴趣都没有,只是觉得朱治文比起另外几位皇子,有更高远的眼界,对于他的要求,也就是这个家伙会答应他了。

    这时,夏冲开口道:“公子,恕我直言,这件事情之后,贫道希望你我之间不会再有纠葛,毕竟我们道家人参与皇位之争,这时不合规矩的。”

    朱治文对此并没有很意外,甚至于意想之中,一开始他还想着招揽郑拓的挚友,不过见到了夏冲之后,他就没有了哪方面的想法。

    青城山作为整个天下都闻名的大宗门,帮着他们玄陵参与皇位之争,若是儒家还好,但是偏偏是道家,绝对不能够如此。

    哪怕对方是郑拓的挚友,逼着别人做出违背本意的事情,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朱治文说道:“只有这一件事需要道长的帮助,事成之后我会为老郑办一场丧事,让他入土为安,也希望道长可以前来,亲自为老郑做法。”

    这个要求倒不是什么难事,夏冲点点头答应了。

    老郑的好友并不多,若是突然叫了许多人给老郑办丧事,或许反倒不合老郑生前的想法,所以朱治文这一次准备简简单单的准备一下,并没有需要太隆重。

    丧事之上,现场一定要都是老郑认识的人,关系匪浅之人。

    鹅毛般大的雪花把大地房子树都穿上了一件雪白的衣服了。连河水里也有一些结了冰,冻了起来。

    梅将雪共春,即使雪花在掌心里化成了一滴水,也能留下纯净的记忆。

    白茫茫的天,

    白茫茫的地,白茫茫的雪花萧萧洒洒。面对这样银装素裹的世界,融入这洁白的世界。

    抬头仰望那明亮的天空,竟又悠悠地撒落无数片乱舞的灰色的雪花,于是,向人飘来,静静地落在人的脸上,头上,肩上,人仿佛置身于漫天舞雪的童话王国,享受着这些可爱无邪的小精灵带来的惬意。此时,山,山谷都静悄悄,沉湎在深深的酣睡中。

    万里雪飘耀眼的雪花,洁白的雪花,白茫茫白皑皑白雪,飞舞覆盖四野。

    哪怕是冬夜里的雪景,竟然也是十分清晰地望见了所有的高大建筑,那朱红的砖瓦之上,沾染的如同数不尽的洁白柳絮,晚风轻轻一吹,随风飘摇。

    朱治文收回了目光,走在前面,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在他的身后,左恒、夏冲跟随其后。

    所有还在这恬静夜色里酣睡的玄陵百姓,他们不知晓的是,在他们正在甜蜜的梦乡之时,整个皇城,就在这一个晚上,已然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进入了皇宫之中,远远便望见了那位高高在上坐在皇位之上的朱柄,在他的身边则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以及一位不见真人面目的瘦削男子。

    那女子朱治文并不陌生,瘦削男子也同样有深深的印象,好奇虽说好奇,不过还在他的意料之中。

    女子是朱柄的贴身丫鬟,平日里都是在府邸之内,鲜少见人露面,第一眼见到这个家伙的时候,朱治文便已经是察觉到了这家伙的不同,一定是实力不凡的,如今在这个紧要关头朱柄带在身边,那估计他的猜想并没有错了。

    至于另外一个男子,锦衣卫的人,而且官位极大。

    朱治文率先开口道:“大哥,好久不见。”

    朱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说道:“确实是好久不见啊,三弟,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啊,我们担心害怕了许久,却迟迟找不到你啊,如今皇宫之中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朱治文微微一笑,说道:“大哥说笑了,这些日子我在哪里您会不知道吗,毕竟听二哥说,这一切还得是你的幕后黑手啊。”

    朱柄对此并没有解释,反倒是眼神一黑,沉声问道:“二弟人呢?”

    朱治文轻描淡写,说道:“死了。”

    朱柄微微眯起眼,“死了?”

    朱治文依旧面不改色,“没错,死了,我干的。”

    朱柄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们兄弟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啊,明明就不应该啊,为了一个皇位至于吗?”

    朱治文只觉得可笑,说道:“为了一个皇位不至于啊,所以你随便坐呗,我没有兴趣。”

    朱柄眼前一亮,说道:“三弟与我说笑了吧。”

    朱治文则是低眉,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皇位你随便坐,只不过杀人偿命,这件事我要与你好好计量一番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篝火下的交谈

    降退龙尊等人之后,张缘一从空中缓缓飘落而下,泰格立马迎接而上,“缘一你终于是回来了啊,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我们真是担心死了。”

    张缘一轻轻点点头,说道:“在里面遇到点事情,耽搁了许久,抱歉。”

    泰格摆摆手,说道:“瞧你这话说得,明明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啊,这些日子若不是你的帮助,我们白虎一族早就不知道经历多少次磨难了。”

    先是在阿骨打这件事情之上张缘一帮助极多,后来进入了流亡之地之后更是有了许多次的帮助死里求生,如今就在刚才又一次化解了白虎一族的危险,可以说,张缘一是整个白虎一族的救星也不为过。

    张缘一却不以为然,说道:“也多亏了泰格前辈的帮助,我才能够在十万大山之内收获如此之多。”

    到了如今,所谓的咒零花也不过是附赠品一般的存在,张缘一所得到的,所收获的东西,都是极其好的,多到张缘一实力大增,今时不同往日了。

    泰格伸出手,说道:“你刚刚回来,跟我一起回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我们开设大宴,给你洗洗风尘。”

    张缘一点点头,跟着泰格进入了白虎一族族内。

    夜幕很快降临,张缘一在房舍里休息一阵之后,便望见了房舍之外的火光,以及热闹的景象。

    他推开门,迎面便望见了来找他的泰格,对方开口说道:“缘一快快过来,我们晚会开始了。”

    张缘一望着在广场之上的巨大冲天篝火,不禁回想起当初第一次来此的时候,所见到的一切。

    那个时候,也是如此巨大的篝火,也是这般的生活,热闹景象,依稀在昨日。

    最早出现的启明星,在这深蓝色的天幕上闪烁起来了。它是那么大,那么亮,整个广漠的天幕上只有它一个在那里放射着令人注目的光辉,像一盏悬挂在高空的明灯。

    在这个夜色里,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亮,都要大就像银灰色的天幕下缀满一颗颗夺目的宝石,撒下晶莹柔和的光辉,大地上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雅致,那么幽静。

    一轮圆月正冉冉升起,那银色的月光映着几丝儿羽毛般的轻云,美妙极了。

    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

    夜幕像一条无比宽大的毯子,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宝石。

    天空满天星斗,像一粒粒珍珠,似一把把碎金,撒落在碧玉盘上。此刻是那么的宁静、安详,树叶在沙沙作响,星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

    晴朗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

    门外西边的林梢,挂着的上弦月已经变成一片金色的西瓜,不再是一条弯弯的眉毛。

    恍然间,时光倒流,

    这帐篷一般的篝火,尽数化作那广场的一粒粒星子,飘零四周,四散开来。

    夜晚,繁星布满天空。篝火旁,能歌善舞的白虎一族欢聚一堂,尽情享受这夜色美,优美的歌声在夜空飘荡。

    张缘一在泰格的带领下走到了一处坐下,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古灵精怪的阿古朵。

    阿古朵手里捧着一壶酒水,说道:“张大哥,欢迎回来啊,是我阿古朵啊!”

    张缘一摸了摸阿古朵的脑袋,说道:“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好像又变得漂亮许多了呢。”

    阿古朵笑眯起眼,两只眼睛如同月牙儿一般,闪烁着亮丽的光,“张大哥也是变得更加帅气了呢!”

    泰格向着阿古朵招招手,说道:“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啊,你先下去吧,我与你张大哥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商量一下。”

    阿古朵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也没有打扰两人,独自一人走到了其他的地方,和那些人有说有笑起来了。

    泰格随手抓起一块干枯的木头,轻轻递入篝火堆之中,那木头就好似一座高楼大厦的砖瓦,瞬间便在火焰之中被瓦解开来,响起噼里啪啦清脆的声响。

    泰格率先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你在里面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但是缘一我总感觉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若是有什么心事又不介意的话,可以与我这个老人家说说看,我还是希望能够帮助到你的。”

    自从张缘一从流亡之地回来之后,泰格便有了一种极其奇怪的感觉,张缘一还是那个张缘一无疑,可是又不完全是,在张缘一的身上,他总能够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远游了数十年的游子,哪怕是人依旧是那个人,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总会有或多或少的变化。

    不得不说,泰格的感觉是对的。

    张缘一如今便是这般的状态,哪怕并不是他所想要的,他确确实实对于这个世界的感觉有了许多的不同,变得更加的麻木,又变得更加的冷漠,虽然不会对于他的本性造成太多的改变,但是在很多的为人处世之上,张缘一好像少了许多的耐心,有种急功近利的错觉。

    要知道这就与张缘一一直以来贯彻的行为方式有了极大的不用,在从前的张缘一,最最擅长的便是耐心,擅长抽丝剥茧,喜欢一个人慢慢将一件事情做到极致,可是如今的他,则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而能够让张缘一产生如此巨大的改变的,原因也十分的简单,便是张缘一斩三尸之后,所产生的后遗症。

    斩去三尸,如同隔绝了自身的情感,一旦情感隔绝了,越来越趋向于神的概念,自然是多了几分漠然,少了许多的同理心,变得更加的冷淡。

    道家所谓的一招破万法的根源便是如此,万法过于复杂,那就一招破去,少去了许许多多的繁文缛节。

    这样的想法有利有弊,好处是,

    在这个情况下,张缘一可以追求更加快的方法,办事的效率无疑是要加快许多,也少了许多的没有必要的烦恼忧虑。

    但是坏处也是十分明显的,趋向于神,那就会势必造成情感的缺失,变得冷漠,或许会在无形之中伤到某些自己珍视的人。

    张缘一望着星光闪闪的1篝火,轻轻说道:“在里面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摆脱事情我付出了一些代价,如今的我,并不是我想,只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若是时间久了的话,或许还有机会重新如初。”

    什么样的代价会让一个人将感情丢了许多啊,那一定是在里面受到了极大的困苦了啊。

    泰格叹了一口气,有些哀伤的说道:“为了我们白虎一族,也为了你自己,确确实实让你受苦了啊。”

    张缘一并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拎起一壶酒,仰头一口一口饮着,这酒水微微苦涩,烈性十足,许久没有饮酒的张缘一,也是一时间险些被呛到了。

    看了一会儿的歌舞,张缘一说道:“之后我会找个机会去找一趟龙尊,以及青鸾一族,白虎一族的危机我想要好好解决了,等到事情解决了,我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

    今日是他在这里,所以这些家伙并没有过于放肆,但是张缘一可以料想到,若是他离开了这里,龙尊等人一定会卷土重来,所以张缘一一定要让这些家伙吃吃苦头,明白自己的几斤几两,最后达到再也不敢进犯白虎一族为止。

    泰格眼底有些红晕,他说道:“做事情不要太过于勉强自己,若是实在是不行也算了吧,我们白虎一族并不是一群吃软饭的废物,只要给这些就家伙一些苦头吃,相信也不敢与我们鱼死网破的。”

    再说了,就算是鱼死网破,已经是损失巨大的黑蛟一族以及青鸾一族,必须让这些家伙付出惨重的代价,在这弱肉强食的十万大山,若是一个族群损失惨重的话,指不定就要被其他族群一拥而上全部解决了。

    张缘一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泰格前辈,我自有分寸,就算是谈不拢,这些家伙想要针对我,难度还是不小的。”

    凭借这张缘一如今的实力,这些家伙哪怕是不愿意和解,想要留下张缘一还是极其难得。

    若是不愿意和解的话,张缘一做起事情来也不会手软,不能够灭了一族族群,但是随随便便杀了整个族里最强大的几个顶梁柱,那还是可以做到的。

    做事将这些顶梁柱打断了,整个大厦也就自然倒塌了,到时候这些家伙还能够重新凝聚起来,张缘一还真就不相信了。

    不过,这些还是最坏的打算,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在十万大山,还是希望能够说服这些家伙,达成协议,这样便自然能够长久的和平,凭借白虎一族在十万大山的收获,再有张缘一的帮助,时机久了白虎一族只会是更加强大,强大到这些家伙无法对白虎一族造成威胁为止。

    张缘一叹了一口气,确实是有些繁琐啊,有些厌倦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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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歌行介绍:
修道,练剑为了什么?张缘一迷茫半生,不知其解。蓦然回首,长夜惊醒。饮尽世间浊酒,唯得此间寂寞!(读者交流群:397669410)雪夜歌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雪夜歌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雪夜歌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