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三 京城的繁华
八大胡同在京城绝对是名气大大的。
哪个老爷们要是偷偷的去了八大胡同,回家肯定被老婆弄去跪搓板。
说起来这个事情还挺复杂,本来嘛,八大胡同就是戏班子聚集之处,以唱戏听戏为主的这么一个地方。
大凡领导们商量点事儿,不论哪个朝代,华夏人都喜欢在些风月场所聚聚。
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儿,耳边都是呢喃燕语,心情都轻松了许多,再难的事情也容易解决。
特别是读书人,还都觉得这是个风雅之事,乘着酒兴,或吟诗一首,或击节放歌,旁边的几个可人儿脸上满是仰慕,眼睛里全是小星星。那种自豪,那种满足是其它东西无法代替的。
大清的统治者是塞外蛮人,对风花雪月的事情一窍不通。所以,大清就立了个规矩,官身之人须洁身自好,不得出入风尘场所。
大清的官员也都是文化人,这文化人都是有精神追求的,不去烟花柳巷,咱去戏班子听戏总可以吧!
于是,官员的聚会场所都转向了八大胡同的戏班子。
要说华夏人聪明,那是真聪明。
咱戏里的女人都是男人演的,那身段,那眼神,那妖娆可不差女人丝毫。
渐渐的,酒喝多了,眼睛一花,看着这些伪娘也是越看越喜欢。
时间一长,戏班子里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的妖娆男儿越来越多,不仅唱戏,也陪喝酒,也陪过夜。
大清末期,皇上的话也没人听了,戏班子里逐渐也有真正的姑娘出现了,当然了,都说是卖艺不卖身。要出去过夜,你得来多打几次茶围,吃了,喝了,唱了,银子花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有了感觉了。人家姑娘才羞羞哒哒地说为了爱情,陪你出去看月亮。
老袁当总裁后,便有人上书,这些事,别蔵着掖着的。人家欧美列强也是繁荣昌盛,划个彩虹灯区专门营业。东瀛也是姑娘们弄点大白粉往脸上一抹,唱戏陪酒,样样精通。
老袁一想也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像自已这么有魅力,娶了十六七个媳妇儿。
家里呆久了,需要出去潇洒走一回。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条,这无烟工业税收绝对是杠杠的。现在缺的就是钱,总不能和钱过不去吧!
大笔一挥,开放了禁令,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大家尽管风流快活。
八大胡同立刻成为京城最繁华之地,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只要你肯出钱,弄两个小鬼来推磨都做得到。
但八大胡同也是高消费场所,去个大酒楼吃一餐,十元二十元很正常。去堂子里打个茶围,没个五十一百的出不了门。
京城现在一般职员月收入普遍在十元二十元之间,还真去不起。
去的最多的人是“两院一堂”。两院是参议院和众议院。议员们收入高,每月津贴都是二百元。一堂是京师大学堂,即北京大学前身。教授们一月薪水都是三四百元。
今天晚上,八大胡同的胭脂胡同,清怡小苑门口高高地挂着几个大灯笼,红色的院门却紧关着,几个大汉守在门口,告诉来客,今晚我家主人包场了。
今天来的主角是农商部长老周,请客的是奉天来的张辅臣和于冲汉。
清怡小苑主打粤菜,在遍地鲁菜的京城也是独树一帜,但价格也是死贵死贵,一般人可不来这里消费。
小苑的装修风格极似广州的西关大屋。
建筑物是砖木结构的两层小楼,青砖石脚,满洲窗、趟栊门全是从广州运来的,原汁原味。
满屋傢私全部都是大红酸枝木做的,古色古香。
现在是秋风初起,广州话“秋风起,三蛇肥”,正是吃蛇的好时光。
厨师来自广东南海,拿手的就是太史蛇羹。
这太史蛇羹做法颇为讲究,要选用眼镜蛇、金环蛇、银环蛇、水蛇、锦蛇五种蛇,配上一只三年以上的老母鸡,辅以鲍鱼、木耳、鲜笋等慢火煲足一天一夜,起锅,汤汁用纱布过滤,鸡肉和蛇肉手撕成丝,勾茨粉成羹。
吃时,撒上嫩黄的菊花丝和青青的柠檬叶丝,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此羹兼具药效,滋阴壮阳,补胃健脾。
老周、张辅臣、于冲汉分宾主坐定。
餐具也是不凡,细瓷杯碗,象牙筷子,银匙等无一不透出高贵。
这个地方可是张辅臣专门打听到的,为了讨好老周,多少钱都不计较了。
一阵轻轻地脚步声,一个面容姣好,身穿鹅黄纱衣的少女在前引导,两个健妇抬着一个白瓷汤盆上来了。整个屋里立刻充满了一种暖暖的香味。
放好汤盆,两个健妇恭身退下,黄衣少女展颜一笑,房子里都有一亮的感觉。
“各位爷,这是小苑招牌菜,太史五蛇羹,请慢用。”少女说完,把手中两个小碟中的菊花丝和柠檬叶丝慢慢撒入羹中。
少女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给三人每人盛了一碗蛇羹。
少女的纱衣有点薄透露,随着身体的扭动,山川河谷的若隐若现,弄得三个老爷们儿眼睛不住地偷瞄。
老周拿起银匙,舀起一勺,慢慢的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好!岭南美味,令人叫绝!”老周一副陶醉的样子。
张辅臣端起酒杯,微微一笑说:“大哥!再尝尝这个酒,二十年莲花白陈酿,我用二百银元跟宫中太监买的。”
京城人喜饮莲花白酒,此酒采用万寿山昆明湖白莲花蕊,佐以首乌、当归、熟地等二十余味中药酿制而成。滋阴补肾,和胃健脾、驱风避瘴。
而后世领导喜欢喝的毛台酒,前几年虽然也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技惊四座地摔了个酒瓶子,靠着香气四溢,弄了个金奖。
不过据说那就是个草台子博览会,谁去都能拿金奖的。
现在的国内真没啥人喝,也就是赤水河周边有点名气。
老周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凑近嘴边一闻,便知此酒绝对不俗,说是皇宫出来的估计也是真的。
“好酒!清醇柔和,药香不显!”说完,一口干掉。
鹅黄衣的姑娘连忙又给老周倒满,轻轻一笑说:“爷真是个懂酒的,几个字就说得明明白白。”
“看来姑娘也是个懂酒之人,还未请教芳名?”老周笑呵呵地问道。
“回爷的话,小女子如茵,让爷见笑了。”
“好名字,这可比什么小凤仙、小桃红那些名字好听多了,少了风尘之气,清新脱俗。”老周大加赞赏。
如茵脸上泛起一点红晕,身子不自觉的往老周身上靠了靠。一双妙目,顾盼生辉,柔情似水。
老周自觉定力不错了,可今天也是有点蠢蠢欲动,这可是好几年没有的感觉了。
娘的!这蛇羹和莲花白真有点补肾,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啊!
老周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自豪感。
张辅臣也喝了一口莲花白,说真的,还不如靖安的大漠孤烟。甜不拉嗦的,一股中药味,哪是老爷们儿喝的酒啊!
“如茵姑娘,难得我们大哥今天高兴,你可得好好陪陪。”张辅臣满脸笑容地说。
“爷,您就放心吧!只要这位爷喜欢,小女子今天就是遇到了贵人。”如茵抛个媚眼,娇滴滴地说。
“好!如茵姑娘挺懂事儿!”
“爷,您看旁边的这几个姑娘您喜欢哪个,我叫她过来陪您。”
张辅臣随便指了指一个穿着水蓝旗袍的女子说:“就她吧!”
“爷真是好眼力,这可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一个,弹的琵琶最好听。”如茵吃吃笑着,把那个姑娘拉过来。
刚想问问于冲汉喜欢谁,扭头一看,于冲汉拉着个白衣姑娘的手开始相面了。
三三四 儿子该咋办啊?
精美的粤菜,温柔体贴的少女,三个人在清怡小苑尽情享受了一个晚上。
当然,趁着七分酒意,张辅臣也说明了来意,希望尽快批准张小个子在鞍山的开矿请求。
老周眉头都没皱,满口答应了。手上不停,如茵咯咯娇笑着左右躲闪……
第二天快中午了,张辅臣才浑身酸疼地爬起来。
“妈拉巴子的!打一仗也没这么累。老喽!”张辅臣有点感慨。
匆匆收拾起床,问了一下,老周早早起来,精神抖擞地去上班了。
吃完早点,于冲汉去结帐。
两万银元的支票一个子都没找零,就这人家还说抹了零头。
于冲汉没说啥,挥挥手,喊了几句“撒尤那拉!”,起身走出门去。
张辅臣直心疼,提上裤子就有点后悔,现在更后悔。据说这是天底下男人的通病。
“够两个团发一个月饷钱了!”
张辅臣一直心疼着。
奉天海城北小洼村,属于辽西比较穷的地方。山多,又年年干旱,种粮食的产量很低。老百姓土里刨一年也填不饱肚子。
村北头一座翠绿的小山下,张小个子正独自坐在那里沉思,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
张小个子就是在这个村子出生的,父母也都葬在这儿。
打扫了一下高大的青砖坟墓,把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又把墓碑仔细地洗了一遍。
猪头、鲜果、糕点、白酒几样东西摆在墓前。
张小个子点燃了三柱香,恭恭敬敬地插在香炉中,跪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祭奠完毕,张小个子找块石头垫在屁股下面,守在墓前就一动不动了。
张小个子的父亲叫张有财,可却半辈子穷困潦倒,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一次与赌徒争执中,被人打死。张小个子和二哥为父报仇,也把那个人给劈了。
官府追查下来,张小个子逃了,他二哥却被官府抓去正法了。
张小个子念过三年私塾,也算个文化人,流浪在外几年,卖过烧饼,做过木匠,又走街串巷做过几年货郎。
张小个子有文化,人聪明,后来发现农村缺医少药,牲口病了一点办法没有。他找了几本书看看,又当起了兽医,劁猪羊、骟马驴,顺带着接生配种。牛吃多了涨肚,他一针下去,手到病除。
这个营生反倒让他挣了钱,日子也好过了点。
但张小个子可不是个甘于平凡之人,几年的流浪生活也大大地开拓了他的眼界。
这辈子一定要做个人上人!张小个子给自己定了个人生目标。
于是,张小个子毅然弃医从戎,投了清军,一年不到,凭借着聪明已经混到了哨长。
后来清军从百济半岛一路溃败到奉天。张小个子大失所望,又偷偷的回村里继续他的兽医生涯。
他这段经历和刘大双的大伯刘玉龙很相似。所以,两个人在一起喝酒时也特别投缘,唠不完的话,喝不够的酒。
不像和刘大双在一起喝酒,俩个人都假惺惺的,干干巴巴挤不出几句话。
他现在坐在这里,正是在琢磨那个整天跟他假情假意的刘大双。
关东军司令部已经和他接触了几次,明确提出,只要他张小个子想统一东北,东瀛国要钱出钱,要人出人,连以前的贷款也可以暂时不还。需要的话,驻百济的东瀛军队随时可以进攻安东,直取吉林。
要不要打?
张小个子一直下不了决心,他不是个莽撞之人,对于刘大双的保安军了解的很清楚。
对于国际国内的形势,他也清楚的很,知道机会稍纵即逝。
不用几年,刘大双的发展对于他而言,只能用高山仰止来形容了。
靖安工业园区、通辽工业园区,再加上天津,有多少工厂在开工,有多少产品在运出,他每天都有详细报告过来。
一纵一横的两条铁路,无数的公路,将刘大双占据的地盘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现在能够抗衡的,是他手中的兵力还不差刘大双多少,而且刘大双的防区大,兵力分散,薄弱点多。
“爹!娘!儿子来看你们啦!你们给儿子说说,儿子该咋办啊?”
张小个子对着坟墓喃喃地说。
张小个子站起身,目光中露出了坚毅,直挺挺地跪在墓前,大声说道:“爹!娘!你们在天之灵保护儿子,儿子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人。”
三三五 古董字画总有吧
张小个子刚念叨完,本来晴朗朗的天,突然间刮起了风,一片乌云就从西面飘过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了。
“显灵了,祖宗显灵了!”张小个子仰天大呼。
一匹马从远处飞奔而来,很快到了几个警卫人员身边,拿出几份电文交给警卫。
警卫不敢耽搁,立刻快走几步,来到了张小个子旁边。
“大帅!紧急电文!”
张小个子伸手接过,是两份电文,一份是张辅臣从京城发来的,上面四个字:“事妥勿念”。
另外一份是东瀛关东军从旅顺发来的,希望明天能前来奉天拜会张司令,有要事相商。
张小个子现在心情可不一般,立刻吩咐道:“回电,恭候光临!”。
传令兵一打马,又飞一般去了。
“回奉天!”张小个子一声令下,几部汽车发动起来,向东驶去。
大帅府的会客厅,今天坐了几个军人,都是着装整齐,精精神神的。
一方是 张小个子、张景惠、吴大舌头、孙老六等四人。
一方是东瀛关东军副司令植田茂,参谋长山田一夫,翻译官等三人。
“很高兴见到张总司令!”植田茂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也很高兴见到几位!”张小个子也是一笑,彬彬有礼地说。
“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商。”植田茂开口了。
“请讲!”
“张将军,我们和罗刹国都是协约国成员,现在欧战打得难分难解,急需我们东瀛国的支援。但海路时间太长,而且容易被同盟国拦截。所以,我们想通过铁路把人员和物资运到欧洲战场。”参谋长山田一夫戴着一副圆眼镜,说话文质彬彬的。
张小个子听完,不禁浑身打个冷战,x拉巴子的!这是运兵吗?不是像古书上说的,来个假途灭虢吧?
扭头看看其他人,也是脸色不好,面带犹豫之色。
“参谋长先生,我国是中立国,这样做,似乎违反了中立国守则。”张小个子咬文嚼字的说。
“战争期间,事情紧急,可以灵活处理。另外,请张将军放心,运送的人员都是非武装人员,主要是产业工人,欧洲的年轻人都上战场了,工厂急需工人。”山田一夫慢慢说道,脸上的神色显得很轻松。
“可是,中东铁路通过刘大双的地盘,他会同意吗?”张小个子眼睛一转,抛出个难题。
“他必须同意,否则,我们协约国也不是吃素的。”山田一夫一反刚才的文质彬彬,眼镜后面的小眼睛露出了凶光。
“那么我是不是也必须同意哪?”张小个子拉长了脸问道。
“不,不,不!张将军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张将军有什么条件,我们是可以商量的。”山田一夫脸色马上缓和下来了,带着微笑。
“此事容我们商议一下,并要上报总裁,两天后答复你们。”张小个子知道事关重大,不能马上答复。
“好!我们等待张将军的好消息。”山田一夫微微一笑,点头致意后,三个人一齐走了。
东瀛人一出门,张小个子马上问道:“这件事几位哥哥怎么看?”
“大帅!这个事情有点怪啊!咱们得好好琢磨琢磨。”吴大舌头含糊不清地先说了。
“就是,谁知道他们运的是兵还是民,这一个不小心,就把咱们坑了!”孙老六也是有点担心。
“我倒觉得像真的,看看欧洲的战报,协约国真有点顶不住了。高卢人、罗刹人全是一败涂地啊!”张景惠倒是觉得有这可能。
“容我再琢磨琢磨!”张小个子低头说了一句。他突然感觉到这里面有个什么机会,只是一时想不明白。……
刘大双这几天偷着乐呢,欧战一开打,边区工厂的生意好的出奇,都不用出门,上海和天津的汉唐公司订单接的手软。
刘大双提前准备的服装鞋帽外加手套等日用品;枪套、鞍具、挽绳、腰带、公文包等皮具产品;枪炮、军用水壶、饭盒、子弹、炮弹、手榴弹等武器装备;小麦、玉米、食用油等农副产品;百炎清、消炎止血散、阿司匹林等药品;汽车、飞机、摩托车等运输设备全部被抢购一空。边区的相关工厂都在加班加点生产。
“打仗真好,这钱跟水漂来的一样。要是打个十年八年,华夏鸡的屁肯定世界第一啦!”
刘大双心里沾沾自喜,不过马上又做了自我批评。
“觉悟太低啦!咋光想钱呢?跟山姆人似的。要想着世界和平,人民生活幸福。眼光要远,胸怀要大。”
不过,不盯着钱还不行,他现在心里怕怕的,自已这么一瞎搅和,哪边打赢真不好说,万一收了战败国货币,那就是垃圾啊!
罗刹国最先没钱了,他们的卢布刘大双不要,必须真金白银或是矿产等交换。
但罗刹人又舍不得付黄金结算,其它外币几乎没有。
“没黄金?呵呵!古董字画总有吧!庚子年可没少抢我们的。”刘大双心里有了主意。
三三六 半拉子海军
刘大双现在有点不成熟的想法,他估计,随着欧战规模的扩大,欧洲的生产力将会遭到严重破坏。大批民生及军用物资都要向外采购。
而现在能够供应的几个国家屈指可数,山姆国是世界上鸡的屁第一的,如果加大生产力,能够提供几乎全面的物资。东瀛国差一点,但也不弱,也能提供一部分物资。
华夏现在也几乎可以提供全面的物资,虽然比不上山姆国,但差距并不大。
可是,这个货款会成问题,欧洲几个国家都忙着打仗,生产力下降,坐吃山空,早晚有没钱的那一天。
刘大双可是记得,上一世第一次世界大战,山姆国拼命卖东西给协约国,没钱就贷款。结果到最后,协约国欠了山姆国几百亿,山姆国担心协约国战败收不到钱,才急匆匆地加入了协约国。
刘大双可没那个闲心,绕半个地球去参战,再说了,也没那么多海军舰船啊!
走西伯利亚大铁路,帮罗刹人打仗,刘大双更是一点兴趣没有。
但卖货就要收钱,这可有点让刘大双头疼,黄金是首选,白银也凑合,这两样都没有怎么办?
不是还有古董字画吗?不是还有土地吗?
娘的!洋人这几十年可抢了不少华夏的宝贝,得想办法弄回来,华夏文明的见证不能放在洋人手里。
另外,再打几年,等这帮混蛋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把周边原来属于华夏的土地也弄回来。至少在印度洋弄个出海口吧,免得以后憋憋屈屈的。
刘大双感觉到自已的思想觉悟又提高了一大截。最早就是想着守着靖安的一亩三分地,最多也就是东北三省和内外蒙古。
现在想法可多了去了。
打了个电话给施肇基,让他和日耳曼驻靖安的领事谈谈,把自己的意思说一下,估计二愣子这一两年能占领不少国家,这古董字画不会少了。
施肇基高兴坏了,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保护收回华夏文物的,也就是我们的刘主席了。这思想觉悟,这高尚情操,古往今来第一人。
傻子都知道,乱世存黄金。
可刘主席放着大把的黄金不去赚,却为了流失的华夏文物操心。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就是这么个普普通通的人,没见得天天去唱什么高调,却默默地做着最有意义的事情。
准备了一下,施肇基就约见了日耳曼驻靖安的领事,婉转地把意思说了。
听说你们日耳曼一路高歌,势如破竹,占领了不少地区。但估计军费开支也不小,为了减轻贵国政f的压力,本着咱们两家传统的友好合作精神。我们会加大对贵国急需物资的出口,为了减轻贵国的资金压力,可以把你们抢来的文物古董等来抵偿货款。反正那玩意儿也是你们抢来的,不值钱,就算废物利用吧!
日耳曼领事虽然听着这话有点别扭,但却觉得是个好办法。是啊!文物古董现在可不值钱,又不当吃又不当喝,换点急需物资还真的不错。
这两天,谍报司收到了很多东瀛国内的情报,反映东瀛国内正在进行战争动员,征召新兵,退役老兵归队。
东瀛的媒体也是反复宣传,为了协约国的正义事业,东瀛军队将赴欧洲战场参战。
百济方面的情报显示,驻百济的东瀛军队无异常调动。
驻旅顺的关东军也无异常。
谍报司司长李秋雨嗅出点不寻常,把情报汇总一下,急急忙忙赶到葫芦岛,面见刘大双。
“司令,这些情报您看看,我已经写了个综述。”李秋雨拿出一叠文件交给了刘大双。
刘大双接过,仔仔细细看了起来,看的很慢,有些情报甚至反复看几遍。
“具体情况如何?”刘大双问道。
“这几年,东瀛兵力扩充很快,陆军有三十五个常备师团,近五十万人。海军有第一和第二两个舰队,近十万人。再加上新组建的空军,约一万人,没有单独成军,分别隶属于陆军和海军。”李秋雨回答道。
“此次征兵规模有多大?”
“具体数字还不知道,但按东瀛的人口规模,保持一百万军队应该很容易。”
刘大双陷入了沉思,边区现在军队也就三十来万,真正有战斗力的约二十万,面对一个一百万军队的敌人,还是力量不够啊!
“司令,我们要早做准备,东瀛人不是那么老实的。”李秋雨有点担心地说。
刘大双点点头,他何尝不知道啊!东瀛人根本无心去欧洲战场打生打死。他们的目标一直是华夏。
……
离烟台几十公里的海面上,四艘潜艇浮出海面,乌黑的身躯,像一条条大鲸鱼。
潜艇上只是鬼画符一样涂了编号和几个外文字母。没人分辨出这是哪个国家的。
一号舰长牟子平,二号舰长尹胜昌,三号舰长李文贵,四号舰长晋伟长。
牟子平和尹胜昌都是老海军了,参加过甲午海战,死里逃生。
李文贵和晋伟长也是前清海军,但参军时间短,大部分时间是陆地海军,真正下海时间并不长。
没办法,保安军海军太缺乏人才啦。舰艇的操作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胜任的。
萨镇冰招集了一群旧部,勉强把架子搭起来。死命的训练了大半年,也就是能把船开动,随便放几炮吧!真要拉出去海战,估计是败多胜少。
刘大双给他的任务太重了,水面舰艇不行,主要靠潜艇了。
三三七 潜艇第一战
老铁山头入海深,黄海渤海自此分。西去急流如云涌,南来薄雾应风生。
这首诗形象地描绘了黄海渤海分界线。
说来也怪,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的大海,偏偏能分别出来,而且还“泾渭分明”。一边是黄色的海水,一边是蓝绿色的海水。
从烟台坐船向西,快到蓬莱阁时,便能看到这条神奇的分界线。
渤海水浅,平均也就二十米深,下面真要是潜个大潜艇,很容易被发现。
刘大双为什么把潜艇布置在烟台,也是这个原因。烟台山这一带属于黄海,水深五六十米,再向南到青岛附近,水更深一些,大约七八十米。
现在保安军在烟台有一个海军学院,海军陆战队训练基地也在学院闪。
海军学院坐落在烟台东部,依山傍海,离张裕葡萄酒公司几公里,西面不远处就是烟台山。
说白了,这还是前清最后一位海军大臣载洵的功劳,当初这所学院和海军陆战队都是他力主建立的。后来全部移交给了刘大双,老袁嘛,选择性地视而不见。
老袁不出声,大家全装糊涂,反正养不起海军,刘大双愿意搞,对华夏也不是坏事。
至于地方官,更是欢迎刘大双保安军进驻,一个是安全上有点保障了,不至于有海无防。另外一个自然是,刘大双带来了大笔投资,对地方民生还是好处大大的。
别的不说,烟台芝罘区这一块,原来的海岸线都是礁石丛生,走路都绊脚。可是保安军硬是在学院前面的礁石丛中平整出一片海滩,然后又费尽心思从几十公里外拉来沙子,弄了个沙滩出来。
从此,烟台也有了海滨浴场,天热的时候也可以下海去戏戏水。
当然,有时候大家也看到一群晒得黝黑,浑身肌肉,只穿着一条短裤的小伙子们在海中训练。
严格来说,烟台并不是理想的军港。威海和青岛才是比较理想的军港。当年大清的海军舰队就是驻扎在威海的刘公岛。
可没有办法啊!威海军港被约翰牛舰队占了。青岛被日耳曼人占了。
养马岛对面的机场,位置不错,距离威海也就二十公里,要是想轰炸约翰牛人的军舰,飞机十分钟就可以到达。距离青岛二百公里,距离大连一百多公里,也就是说日耳曼人、东瀛人的舰队也在保安军轰炸机航程之内。
对于刘大双这个机场,几家列强都不舒服,这像一把利剑一样悬在头上,太吓人了。
刘大双的事迹他们可是耳熟能详,那可是个一言不合直接炸你舰队的主儿。
本来这海军有点优势,结果被这个机场全给毁了。再想吓唬吓唬华夏,首先自已胆子就不壮。
唧唧歪歪地找老袁抗议了几次,可老袁也是有原则的人,不是啥事都听你的。传统的太极拳打了几圈,列强毫无办法,找刘大双要说法?这几家列强都知道刘大双的火爆脾气,还真没人敢去。
东瀛人在旅顺也建了个机场,除了轰炸机,也弄了几架战斗机摆上了。
不过,这战斗机都是被刘大双带偏了那种,和刘大双卖给日耳曼人的差不多。
双人操作,一人驾驶,一人战斗,一挺机枪从尾部伸出,要打别人,必须飞机屁股对过去。
在养马岛最高处及机场周围都设置了高射机枪阵地。
刘大双炸了别人好几次,有点做贼心虚,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连窝端了。
一个大队的兵力守在机场,地堡、碉堡建了一大批,弄得跟铁桶似的。
牟子平走出潜艇,在舰桥上面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潜艇真是太憋闷了,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习惯性地摸摸口袋,准备抽支烟,但摸到的却是空空的口袋。
牟子平一笑,为了当好这个舰长,已经把烟戒了。
潜艇空间小,别说抽烟,有点刺激性味道的东西都不能带进去。连山东人爱吃的大葱大蒜都不能带进去。
其它的像花生、黄豆、地瓜等,人吃了容易涨气放屁的也不准带进去。
平时的食物以六张大饼压缩干粮及各种罐头为主。苹果、梨等烟台特产每次出海也是装的满满的。
所以,这出海归来的潜艇兵见了罐头和压缩干粮就倒胃口。见到青菜萝卜比媳妇儿还亲。
有时候,牟子平也会对着几个抱着大萝卜在啃的士兵笑着骂:“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刘司令天天给你们肉罐头不吃,个个跟猪似的吃萝卜。”
士兵们一阵子哄笑,有个胆大的跑过来,塞了一听牛肉罐头给牟子平,嬉皮笑脸地说:“舰长!这是小的孝敬您的。赶紧吃!”
牟子平一看到肉罐头,也是一阵反胃,赶紧走几步说:“老子年纪大了,消化不良,还是去吃几根青菜算了。”
背后的士兵笑得更欢了。
潜艇每过四个小时要和基地通报一次,报告自已的位置及听取基地的指令。通报就要浮出水面,因为无线电波在水里的传输受到了阻挠和吸收,根本无法收发报。
现在正是通报时间,能够出到外面到舰桥上透透气的,基本上都是几个干部和通信兵。
没等牟子平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基地的指令到了:“迅速下潜,东北方向有舰队驶来。执行一号作战方案!”
牟子平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让通信兵对其它三舰打出旗语:“胜利!”
马上,其它三舰也回了旗语:“胜利!”
四艘乌黑的潜艇开始缓缓潜入水底。
三三八 无声无息无水花
黄海海面上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舰队,几十艘各种船只蔓延了几十公里,慢慢的驶向烟台而来。
旗舰是扶桑级战列舰山城号,第一艘扶桑级战列舰扶桑号,被刘大双炸沉在旅顺口,这是东瀛人火速赶造出来的,原本计划是明年交货。
扶桑级一个特点就是舰岛超高,有多高呢?一共十五层楼。
指挥室设在六楼,没有电梯,再高了,几个年迈的军官根本爬不上去。
神尾光臣坐在指挥室里,视野极好,辽阔的大海一直可以望到天边。
他的心情也极好,终于,帝国的军队踏上了南征的路。
他早已收到情报,日耳曼的几艘巡洋舰已经跑了。青岛海面上只剩下一艘老旧的奥匈帝国巡洋舰和几艘炮艇、鱼雷艇。
“哼!胆小的白毛猪!”神尾光臣从心里瞧不起这些不战而逃的人。
陆地上的情报他也看了,知道日耳曼人在龙口到青岛这条路上设置了许多防线,准备层层阻击东瀛军队。
“土鸡瓦狗!”神尾光臣轻蔑一笑。
他这次带着的陆军就有五万人,战马一万二千匹,火炮几百门,各种车辆几千辆。
最让他骄傲的,是舰队里有一艘水上飞机母舰若宫号。上面可载八架水上飞机。
这个水上飞机母舰可是现在最新出现的装备。
最早是约翰牛改装了一艘货船,船上面全部铺上了甲板,飞机在上面起飞,经过试验成功了。
约翰牛又改进了飞机,把机翼改成折叠式,这一改动,就可以在船上多放几架飞机。
东瀛现在是死抱着约翰牛的大腿,水上飞机试验成功后,约翰牛马上卖了几架给小弟东瀛。
水上飞机航母和航空母舰稍有不同,首先飞机是水上飞机,起飞时,在甲板上弹射起飞,像被弹弓射出去一样。降落时就麻烦了,先降落在水里,由人员打捞,再依靠起重机把飞机吊上船。
水上飞机由于自身构造原因,在速度和灵活性要差了许多。
但不管怎么样,舰队多了一种作战手段,可以立体攻击了。
对于飞机轰炸舰艇,神尾光臣可是记忆犹新。
现在,有了若宫号水上飞机航母,他更加看不起刘大双。
怎么样?再牛你还防得住我来自海上的空袭!
他有信心,从龙口登陆后,一个星期占领青岛。
至于青岛正面,他根本不打算真的进攻,只是佯攻,给地面陆军减轻压力而已。
日耳曼人修的要塞有多坚固,他心里有数,他可不想用人命去填。
正在遐思的神尾光臣被敲门声打断,他喊了一声:“进来!”
“报告司令长官,前方报告,发现海面上有水乚。”传令兵敬礼后,恭恭敬敬地说。
“交给海军去处理,不能影响我们的计划。”神尾光臣对这些小事毫不在意。这更说明日耳曼人的胆小,弄几颗水l就想阻挡我们,笑话!
战列舰萨摩号航行在舰队的最前端,充当开路先锋。
接到神尾光臣的命令后,舰长松村隆雄少将一声令下,几个水兵在甲板上架起重机枪,对着航线上的水乚一阵扫射。
随着几声巨响,前方爆起了几股水柱,水乚全被引爆了。
但为了防止意外,整个舰队的航速还是降了下来,瞭望兵在舰岛上手拿望远镜对着海面仔细搜索。
陆陆续续又发现了几处水l,虽没有对舰队造成伤害,但航行速度却下降到十节。
其实,这些水l并不是日耳曼人布放的,而是刘大双的保安军布放的。也不指望能炸到东瀛的舰船,当然,瞎猫碰上死耗子是最好的。
布放水l的目的,就是迟滞整个舰队的航行速度。
潜艇在水下潜行,速度只有五六节,根本跟不上舰队。
所以,必须要舰队的速度慢下来,潜艇才能找到目标突袭。
天快黑时,庞大的舰队到达了烟台附近的海面,传令兵打了一通旗语。
舰队一分为二,两艘巡洋舰和两艘战列舰率领着运输船队缓缓向西驶去,其它的战舰继续向南行驶。
“来了!”在潜望镜里看见东瀛的舰队驶来,牟子平一阵莫名的兴奋。
“六千码!”
“五千五百码!”
声呐兵在报着距离。
“准备鱼l发射!”牟子平下了攻击命令。
“铃!铃铃!”,船舱里响起了铃声,水兵们马上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也许情绪太紧张了,水兵们多少有些慌乱。毕竟这是第一次真刀真枪地上战场,平时怎么训练,大家也没这么紧张,心里知道那就是训练。
“奶奶的!慌什么!各就各位!”牟子平大喊了一声。
听到了牟子平的骂声,大家总算平静了点。
按照战前布署的计划,潜艇距敌舰五千码就要开火,歼灭敌人,首先要保证自已的安全。
牟子平太想为以前的老兄们报仇了,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了二十年了。他要靠近点,确保一击必杀。
东瀛军航行在最前面的是巡洋舰海风号,牟子平己经清楚的看见了舷号。
他知道,这是个六千吨级的战舰,与甲午海战时大清的镇远号差不多大小。
“就是它了!”牟子平虽然也想像萨镇冰要求的那样,第一战干掉东瀛的运兵船,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如果让过前面的几艘战舰去袭击后面的运兵船,危险性太大了。自已的潜艇很大可能被发现,将成为活靶子。
“五千码!”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等待着牟子平发射的命令。
负责鱼l发射的副舰长,手心里都快攥出汗来了。
“四千五百码!”声呐兵的声音仍旧是响亮的。
可是,仍不见牟子平下令。
“四千码!”声呐兵的声音又响起了。
可是,仍旧没有听到牟子平下达命令。
船舱里很静,每个人都听得见自已的心跳声。
距离太近,潜艇极易被敌舰发现。一旦发现,潜艇几乎无还手之力。
“三千五百码!”声呐兵的声音似乎都有点急躁了。
现在,水兵们不仅听到了自已的心跳声,甚至感觉连血液流动的声音都听到了。
“三千码!”声呐兵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这已经是训练时最逼近的距离了,按照鱼l的速度。两分钟之内就会命中敌舰,但这样留给自己逃离的时间就太少了。
所有人都有点紧张了,舰长这是干嘛呢?
牟子平听到三千码的报距声,浑身的血仿佛一下子凝固了。
与此同时,海风号的瞭望兵也发现了一号潜艇的潜望镜,只是他们大意了,还以为是鱼l,几挺重机枪泼雨似的扫射过来。
“发射!”牟子平咬着牙根发出了命令。
艇身轻轻一震,刘大双费尽心机研制的鱼l像一条蛟龙一样窜了出去。
无声无息无水花。
三三九 整是啥意思啊?
鱼l的速度太快了!
发射之后,牟子平立刻下命令:“下潜”。
他可是知道,这么近的距离,命中率基本上不是问题,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隐蔽自已。
潜望镜刚刚收起,就感觉到到一阵巨大的震动由远处传来了,潜艇一阵子猛晃,水兵们东倒西歪地摔了一地。
“命中了!”牟子平一阵狂喜。
“下潜,右舵。全速!”一连串几个命令下完。
其它的都是假的,现在要马上脱离战场,有多远跑多远。
其它三艘潜艇埋伏在后面,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一号艇攻击,其它三艇接应和掩护。
海风号右侧船舷底部被炸了个大洞,海水疯狂地灌了进来,船身已经开始倾斜,用不了多久就会沉入海底。
舰长井上昌义都有点懵逼了,这是水l吗?怎么这么大的威力。
刚刚瞭望兵只是报告不远处发现一颗水l,船附近并没有发现啊!
“关闭舱门!损管出动!”井上昌义气急败坏地命令着。
“报告舰长,底舱损坏严重,已无法堵漏,建议弃船。”轮机长从下面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井上昌义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这连敌人都没见到就要弃船,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还能坚持多久?”井上昌义问道。
“最多三十分钟!”
井上昌义阴沉着脸,想了一会对传令兵说:“发报,我舰损毁严重,准备弃船,请速来救援!”
“是!”传令兵小跑着出去了。
“弃船!”井上昌义下了命令。
这到是训练过,水兵们有条不紊地放下救生艇,开始撤理。
井上昌义关上门,拿出指挥刀,对准肚皮狠狠地戳了下去……
按照东瀛的说法,尸体必须保持头部完整,否则魂魄回不了家。
神尾光臣收到了消息,听说一颗水l就炸沉了海风号,不由大吃一惊。
随后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都是一群猪!简直就是帝**人的耻辱!”
从烟台机场起飞的雪燕侦察机已经确认海风号葬身海底。
驾驶员嘚瑟地在空中歪了两歪翅膀,喜滋滋地回去报信了。
一号潜艇下潜到五十米深度,便全力奔逃,一个小时后,跑出去六七海里了,才慢慢开始上浮。
悄悄升起潜望镜,牟子平仔细看了一下,天已黑了,黑漆漆的海面什么也看不到。
又四处搜寻了一番,确认安全了。
“浮出水面!向基地报告位置!”牟子平下了命令。
……
收到了消息的萨镇冰可是乐坏了,十几年了,华夏海军第一次干掉了一艘东瀛巡洋舰。虽然没按他的要求干掉一艘运兵船,但这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
“臭小子!竟然不按老子要求做!看回来怎么收拾你!”
萨镇冰一边笑呵呵地骂着,一边给刘大双发了个报捷密电。
刘大双偷偷的一乐,立刻发电给王士珍,让他通知日耳曼人,在黄海布置的水l炸沉东瀛人巡洋舰海风号。
刘大双特别指示,悠着点,别太激动了,明天再通知日耳曼人,免得这帮二愣子消息发得太快了,引起东瀛人怀疑。
真是第二天,首先青岛的日耳曼军队发表了战报,声称在黄海上布置的水l,成功炸沉东瀛海军巡洋舰一艘。并且誓言血战到底,将来犯东瀛军队彻底消灭。
接着,欧洲的日耳曼国防部也发了同样的战报。
日耳曼人肯定是欢欣鼓舞了一番,本来就是高高在上,不大瞧得起亚洲人,现在更是牛逼了。
你看看,我们几颗水乚就炸沉你一艘巡洋舰,还敢跟我们宣战。
东瀛人这次丢人丢大了,大哥约翰和二哥高卢联袂来问:“兄弟!你们海军也太水了吧?连颗水l都防不住。”
神尾光臣这面子是最挂不住的,但正主井上昌义已经剖腹自尽了,想骂人都骂不到。
万幸的是,没死几个人,士兵们几乎都被救上来了。
要到青岛了,神尾光臣命令舰队远远的泊在海上,不敢靠近青岛湾。
这青岛湾附近可全是密密麻麻的水雷,日耳曼人把这一片海域全布上了雷,船根本无法靠近。
日耳曼人派出了一架侦察机前来侦察。不料,东瀛军早有准备,从若宫号上起飞了两架水上飞机,打得日耳曼飞机狼狈逃窜。
刘大双的侦察机似乎仍旧在烟台周围侦察,重点是围观准备在龙口登陆的东瀛军。
东瀛军从大连起飞的侦察机也不时过来兜兜风。
萨镇冰对这东瀛侦察机可是有点烦,这渤海也就二十来米深,飞机在天上侦察,潜艇在下面根本藏不住,肉眼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是人老成精的人,懂得柿子拣软的捏。
青岛那边全是战舰,还有个水上飞机母舰,个个皮糙肉厚,全身獠牙,他可是没想去惹事。几艘潜艇,一旦被发现了,那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
龙口这边,大部分是运输船,没啥自卫能力。又个个馅大皮薄,满肚子干货。
所以,萨镇冰就像大灰狼看小绵羊一样,眼睛里都是绿光。
可这东瀛人侦察机天天来转悠,他可是犯愁了。
后来想想,刘司令鬼点子多,请示一下吧!发个密电给刘大双问怎么办。
刘大双看了电报,微微一笑,上下牙一碰,迸出一个字:“整!”
电报员原封不动地把这个字发给了萨镇冰。
萨镇冰是福建人,对这个整字有点不明白。
叫了个家里是靖安的小参谋过来,笑笑说:“你们东北话整是啥意思啊?”
小参谋呲牙一笑说:“首长,这整字意思可多了去啦!整点酒、整点菜、整点钱、整点文件、整哭了、整笑了……”
“停!停!要是俩个人打仗是啥意思啊?”萨镇冰快糊涂了。
小参谋乐了,这太容易了,从小可没少干这些坏事。
“整死他、整残他、整瞎了、整出血了、整俩窟窿……”
“行,我整明白了!”萨镇冰头大的很,一着急,东北话顺顺溜溜地说出来了。
萨镇冰叫过来烟台飞行大队的队长雷志民,传达了刘大双的指示:“整!”
雷志民也是东北人,一听乐了,拍着胸口说:“萨司令,您老擎好吧!有刘总司令这句话,看我怎么整它。”
这几天,东瀛军和保安军的侦察机都天天在天上飞。
秋天的渤海,可是晴空万里,偶尔有一两朵白云,视线极佳。
两军的侦察机也会在空中相遇,近的时候连长啥模样都看得清楚。
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见面除了竖中指,各种骂也是不绝于口。
华夏飞行员都是招呼对方家里女性,妈呀,姐呀,姥姥的。
东瀛飞行员毫不在意,这种事在东瀛习以为常,这正说明我们家女性有魅力。他们骂的都是猪啊、狗啊动物性的东西。
骂归骂,打不起来,侦察机都是轻型飞机,只有照相机,没武器。也就是飞行员随身带个手枪。
可今天上午,东瀛侦察机刚飞临烟台海面,两架飞机从高空冲了下来,速度极快,个头也比平时的侦察机大一号。
东瀛飞行员一愣,怎么今天是两架了,还大了点。但他也没在意,只要不是战斗机就行。
战斗机很容易辨认,都是双人架驶,在尾部开火。
这次保安军的两架飞机都是正对着他飞来,所以,东瀛飞行员毫不担心,也迎头冲过去。
谁怕谁呀?不就是骂人吗?
距离二百多米时,他突然间发现,保安军的两个飞行员都带着狞笑。
“妈呀!好像不对头!”东瀛飞行员心里格登一下,就想转身逃走。
但保安军两架飞机机头突然喷出两道火舌,交叉着射在了他的飞机上。
“不科学呀!怎么机头开火了!”这是东瀛飞行员最后的念头。
最后一刻,东瀛飞行员也没整明白。
三四零 戚少保在此,倭奴莫入!
龙口只是一个小县城,虽然建在海边,可没有什么大的港口。
东瀛军的大船根本无法靠岸,只能放下小舢板,把士兵先摆渡到岸上去。
没有棧桥,人可以趟着海水上岸,可这马匹、火炮、车辆就卸不下来了。
先派了两个中队登岸,搜索前进,他们可是听说日耳曼人修了很多阵地,生怕中了埋伏。
战列舰和巡洋舰的炮衣已经卸下,炮弹也装填好,瞄准了滩头方向。
一旦遇到伏击,将会有暴风骤雨般的炮弹倾泻在滩头上。
可惜,沙滩上静静地,只有海风呼呼地刮过,连个人影都没有。
小心翼翼地向前搜索了几公里,发现了一个小村子。
但小村子却死一般寂静,没一点人烟气。
小村的房子很有胶东特色,墙壁都是石头垒的平房,最奇怪的房顶上盖的是一种海草。所以也叫海草房或是海带房。
这种海草也不用专门去搞,每天沙滩上都会冲上来很多,晒干了就可以铺在屋顶了。
海草房冬暖夏凉,住起来很舒服。另外,海边的建筑最怕空气中盐份的侵蚀。可海草却能抵御盐份的侵蚀,百年不腐。
村子里的小路是用碎石铺的,家家户户的围墙也是石块垒的。
整个村子干净整洁,透出一股子古朴的气息。
正是秋天,院里的果树大多挂上了沉甸甸的果实。
绿中带红的苹果,全身金黄的梨子,还有高高挂在枝头上红彤彤的大柿子。
村口有盘石磨,旁边是棵饱经沧桑的大槐树。
最令人惊奇的,村口一大片空地上竖着一个跃马扬鞭的雕像。
两块大石头上刻着一副对联。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原来这是明朝抗倭名将戚继光的雕像。
戚继光是烟台地区人,下面很多村里人感念戚继光抗击倭寇,保家卫国。不少村里都供奉了戚继光的雕像。
旁边插了一块明显是新做的木牌,上写着:“戚少保在此,倭奴莫入!”
东瀛军中但凡识字的都认识汉字。看了“倭奴莫入”四个字,都是脸色一沉。
有个粗壮的士兵,飞起一脚,把木牌踢得粉碎。
中队长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看看天色不早了,便下令今晚在小村庄休息。
村里人早已经撤走了,连带着饲养的牲畜和鸡鸭鹅等也全部带走,粮食也是一粒不留。
村里仅有的一口水井,也不知道被谁扔了几只死猫死狗进去。
跑了一天的东瀛士兵早就口渴的不行,身上军用水壶也空了。
这海边最缺什么,恰恰最缺淡水,村里唯一的一口井被污染了。东瀛军派了几个人,强忍着恶心,慢慢的把井里的脏水提出来倒掉。
但这井非常深,水还很多,就这么一桶一桶舀水出来,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满村的果树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这些人哪里还忍得住。
纷纷动手,管你是苹果还是梨,摘下来就往嘴里塞。
胶东这里产的苹果和梨确实好吃,虽然没有完全成熟,带点酸涩,吃起来却水份十足,特别解渴。
这一顿水果大餐吃得太痛快了,许多人甚至说是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水果。
“太好吃了!我吃了十个苹果!”一个来自鹿儿岛的士兵说。
“小小的!我吃了十个苹果和十个梨子。”一个来自北海道的矮壮士兵坚起小指说。
“像我家乡的苹果,我都想妈妈了!”一个来自青森县的瘦瘦的士兵说。
……
由于井还没有清理干净,炊事兵也没办法做晚饭。
大家也不着急,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胡乱吹着牛。
夏未秋初的天气,不冷不热,阵阵海风吹来,略带着一点腥味。但对于岛国长大的这群士兵,反倒有种熟悉的家乡味道。
“哎哟!我的肚子痛。”那个吃的最多的北海道士兵大声喊道,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众士兵全都哈哈大笑,更是有人取笑说:“活该!谁让你吃那么多!”
北海道士兵**了两声,就痛得开始满地打滚。
大家这才觉得问题严重,上去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按住。
可是,那个北海道士兵眼神开始焕散,嘴边、鼻孔里渗出黑血。
“中毒了!”有人疯狂地喊起来。
这一喊不要紧,马上又有几个人觉得腹如绞痛,开始哭叫不止。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肚子痛,倒在地上翻滚。……
两个中队的东瀛军就这样全倒毙在这个古朴的小山村了。
这自然是马占山的杰作。
本来马占山信心十足地准备设立一个滩头阵地,趁着敌人未稳,砸一轮弹雨过去。
他隐约记得,小时候学过一篇古文中说过“半渡而击之”。
可是王士珍看了他的方案却一脸鄙视。
“你难道想让弟兄们都死光吗?”王士珍冷冷的说。
“王总,这个不妥吗?”马占山有点尴尬了,原本信心满满的,却一盆冷水泼过来。
“你忘了东瀛军的军舰吗?几炮下来,你这个滩头阵地一个活人都没有了。”王士珍严肃地说。
“那怎么办啊?”马占山傻了。
“自已想办法!”王士珍根本不理。
马占山有点垂头丧气,看来要完成刘总司令的任务有难度啊!
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约了张文才,两个人找个小酒馆,弄了几个菜,开始喝酒。
“咋地?马老弟愁眉苦脸的!”张文才笑嘻嘻地问。
“唉!第一战的计划通不过。”马占山现在蔫了,说话也压低嗓音。
“要不张哥替你分忧吧!第一仗我上。”
“不用,不用。谢了哈!”马占山才不想首战的功能被张文才抢走。
俩个人开始喝闷酒,两个大忽悠都没啥话了。
“……,卖水果的郓哥受了王婆的气,心里不高兴了,收拾好掉在地上的水果,就去找武二爷。……”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小说《水浒传》。
正喝酒的马占山,停下了酒杯,仔细听起来。
“来!来!整一个!”张文才举起杯来喊着。
马占山没反应,仍在呆呆地坐着。
“傻了啊?”张文才大声喊着。
“哎!你说武大咋死的?”马占山没头没脑地问。
“武大?哪个武大呀?”
“这都不知道,武二爷他哥呀!”马占山不耐烦地说。
“卧槽!这扯的有点远吧?谁不知道啊?让他媳妇儿药死的。”张文才反应过来了。
“那就对了!你说说他媳妇儿用的啥药?”马占山来了精神了。
张文才大张着嘴,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果真不是好人,一肚子坏水。张文才心里评价道。
“嘿嘿!你这回找对人了。要说用药啊?哥可是行家啊!”张文才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
“张哥那是,刘总司令手下第一红人,啥不会呀!”马占山开始忽悠了。
两个人嘿嘿笑着密谋了半天,又跑去海边反复看了几遍地形。
这才把地点定在小村庄,迁走了所有人,破坏了水井。水果树上可是挨个喷了药。
然后,俩个人躲在远处的山顶,就等着东瀛军上钩。
三四一 背后伸出的手
侦察机一天没回去,大连的东瀛军也没整明白是咋回事。
机械故障,掉海里去了?
碰上下雨,被雷劈了?
日耳曼人打下来了?
保安军打下来了?
怕死,驾机逃跑了?
无数个可能,但都没证据,这飞机又没通信设备,也没什么黑匣子红匣子的,就这么踪影全无了。
闲了一天,又派出一架侦察机去转悠,结果却啥事没有飞回来了。
第二天又派出去了,结果日落西山,大家眼睛都望直了,这架飞机又失踪了。
这回大连东瀛军可气坏了,心知肚明,绝对有人搞鬼,可又没证据,想找人撒气都没办法。
萨镇冰可整明白了,原来整是这个意思啊!就是坑人呗!
没有飞机在天上转悠,萨镇冰胆子大了,命令潜艇潜行到龙口附近,晚上出来,干几艘东瀛的运输船。
好几天没战果了,按照刘大双一天一艘的标准,算是没完成任务。
趁着夜色,这次是一号和四号在后面埋伏接应,二号和三号潜艇悄悄的摸到了东瀛军舰队的锚地。
由于龙口不适合大规模登陆,东瀛军只好远远地在海上下了锚,原地等待。
这原地不动的船,就是个靶船。
二号潜艇舰长尹胜昌和三号潜艇李文贵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该着我立功啊!两个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黑古隆咚地,也看不清舰名,挑了两个个大的运输船,把鱼l射出去了。
然后就是下潜,掉头,全力奔逃。
随着两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一艘三千吨的运兵船和一艘五千吨的货轮被击中。
运兵船直接断成两截,一个巨大的漩涡过后,海面上漂浮着人、木板、救生圈、枕头等杂物,哭爹喊娘地声音也响起了。
货轮头一沉,船尾翘得老高,也缓缓地向海中沉去。这是一艘运粮船,装载着二千吨大米及各种蔬菜瓜果。
所有船都警报大作,亮起了灯光,巨大的探照灯来回巡视着海面,把这一片海域照得如同白昼。
东瀛缺资源,平时过得节衣缩食的,为了省点燃料,船上锅炉都停了。
两艘战列舰和一艘巡洋舰紧急点火,但也没办法马上启航,这锅炉没有两个小时,蒸汽压力根本上不来。
但这一次的袭击,也使东瀛军明白了,船队是遭到了鱼l袭击。
可鱼l从哪里发射的,还是没搞清楚。
这黑漆漆的夜晚,偷偷的摸进来一艘鱼l艇,发射完了再逃之夭夭也不是不可能。
欧战刚开始,日耳曼人的潜艇还没开始大规模参战,再加上对于潜艇功能的理解不同,日耳曼的潜艇还是当半个炮艇来用。
而且由于所用的鱼l射程短,在水面上有气泡,很容易被发现规避。
所以,对于保安军的潜艇,东瀛人并没有真正重视,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几天就损失了三艘舰船,东瀛军开始重视这个问题了。
舰队指挥官木村吉夫命令手下人立即去查清,到底击中两艘船的鱼l从哪里发射的。
两艘战列舰和一艘巡洋舰在附近海面搜寻了一天也没见到什么可疑的目标。
渤海绿,黄海黄,秋风吹着,太阳还是火辣辣的,满山遍野一样是红彤彤的苹果,空气中都飘着果香。
一切如旧,似乎没发生过什么。
只是舰队泊地海面上杂七杂八的漂浮物及海面上的油迹说明这里发生了灾难。
更让木村吉夫火冒三丈的似,登陆的两个中队士兵,一个晚上全死在了小渔村,而且死状极惨,个个面目狰狞,口鼻流出污血。
被击沉的运兵船富山丸号上载有士兵一千余人,最后只救起五百多。
运输船上装载的粮食几乎全部沉到海水里。
五万大军加上一万多匹战马,每天的粮食消耗是十几二十万斤,这下子马上面临饿肚子的问题了。
本来雄心勃勃地乘兴而来的东瀛军,现在士气受到了极大影响。
没办法,木村吉夫厚着脸皮给神尾光臣发电,请求尽快补充给养。
同时,又下令全部工兵及两个大队明天登陆,砍伐树木,马上修建一个棧桥,以方便卸人卸货。
接到报告的神尾光臣大骂几句猪头后,反倒冷静下来了。
他本来就是间谍出身,头脑不是一般的冷静,胆大心细,对各种事情有着自已的分析和判断。
根据他对欧洲列强的了解,骄横跋扈了几百年,眼睛都是往天上看的。
尤其是日耳曼人,呆板教条,大多喜欢硬桥硬马的正面战斗,对于什么谋咯、偷袭并不擅长。
如果能够击沉几艘舰船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两个中队的东瀛军。
估计日耳曼人战斗之前就会耀武扬威,口吐狂言。
可现在的事实是,胶州湾的几艘日耳曼军舰早跑了,剩下几艘老旧舰在充门面。
港口附近海域布上了水l阵,守军全龟缩在要塞里,就是一副硬挺着死耗到底的样子。
龙口到青岛的路上,也是阵地、暗堡相连,完全是守势。
可现在却主动出击了,而且神鬼莫测,完全不见人影。
有那么几个瞬间,神尾光臣直觉上觉得这不是日耳曼人干的,反倒有可能是刘大双的保安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一个直觉。
他又把自己的思路捊了一遍,日耳曼人在做缩头乌龟,老袁中立了,最主要的是,他根据各种情报判断,老袁根本没有和东瀛一战的胆量。现在的老袁眼睛盯着皇宫里的小仪原来的座位,正在虎视眈眈。
可说是刘大双的保安军做的,又不像,东瀛人的军队、间谍都在紧盯着刘大双的保安军。
天津的几艘训练舰一直没离开过,也就是在附近海面上转悠一圈。
葫芦岛、天津、烟台的几个机场,每天起飞的都是侦察机,根本没见有轰炸机起飞。
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到底是谁在背后伸出的手?
神尾光臣百思不得其解。
三四二 老鸦子挺邪性
大连火车站附近的“白记卤肉店”老板白大虎最近发现有点不正常。
好像东瀛过来的客轮突然间增多了,每天来的东瀛旅客也特别多,而且都是青壮年男人。
据几个小伙计每天的观察记录,差不多每天都有几百上千人,个个不像普通旅客,行李不多,腰板挺直,走起路来整整齐齐。
坐火车的人也很多,似乎这些东瀛来的旅客又坐上火车去了东北腹地。
白大虎觉得事情不正常,马上通知了正在大连寻找赵四儿的王亚桥。
“大白唬!来碗卤肉,一个大饼!”王亚桥一身长衫,戴着眼镜,一副生意人打扮。
白大虎一见,连忙满脸堆笑说:“哎哟!老板来了,稀客!快里面坐!”
说完,把王亚桥让到了里边。
照例,一大碗卤肉,一大张饼,小葱、黄瓜、大酱。
“老白,你这大饼卷卤肉就是好吃,连我都越来越喜欢啦!”王亚桥一边吃着一边称赞。
“穷人家的吃食,油大味浓熬得烂,你这大老板尝个鲜罢了!”白大虎笑嘻嘻的。
“怎么样?有啥情况?”王亚桥小声问道。
“这阵子东瀛国内来的人很多,都是精壮汉子,不像普通百姓。”
“你报回靖安了?”王亚桥警觉地问。
白大虎点点头,又问道:“你找的那个人有眉目啦?”
“没有!这回丢人丢到家了。我可是跟刘主席拍了胸脯的。”王亚桥脸上一红。
“不打紧。这事情不能急!”白大虎好像没啥愁事。
王亚桥没出声,埋头猛吃,过了一会儿抬头问道:“老白,你叫我来就这个事吗?”
“是有件事,你最近跟那些码头工人混得挺熟,我是想托你看看最近东瀛到的货船都装了什么货?”白大虎慢悠悠地说。
王亚桥一怔,手里的大饼停下了。他猛地想起来了什么。
“老白,你的意思是不是……?”
“对!如果装备也偷偷的运进来,这可是大事情!”白大虎的脸上没了笑容。
王亚桥的脸色有点变了,放下大饼,说了声:“我马上去办!”
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卜凡军现在就是一个字,愁,而且是愁死了。
座山雕一伙分散进入山里以后,便再没了踪影。
卜凡军带人在山里转了好多天,除了大团的蚊子,喘气的活物都没见到几个。
夏天的大山,草木茂盛,满山遍野郁郁葱葱,真要是藏个人,不到跟前你都看不到。
想想刘大双的命令,卜凡军天天着急上火,吃新鲜野菜都不起作用,满嘴起了大泡。
又是白忙了一天,什么人也没见到,一帮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营地。
可今天的营地却多了一个人,除了守卫,还有个头上缠了纱布的老百姓打扮的人坐在地上。
“队长!这个人一定要见你!”守卫人员一见到卜凡军马上报告。
卜凡军看了看,有点印象,是在威虎山救的那个重伤的人。
“你有什么事?”卜凡军随便问了一句。
“卜队长,我叫李大勇,是夹皮沟的猎户。”来人自我介绍道。
“我认得你!不是送你去养伤了吗?怎么又跑来啦?”卜凡军有点不耐烦。
李大勇的眼泪出来了,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一把,带着哭声说:“队长,我们一个村子的人都被胡子杀了,我娘也被胡子杀了。我媳妇儿和我闺女生死不明。我怎么还能待得下去。我要报仇,杀胡子。”
“行,知道啦!我们这不是正在找这帮混蛋嘛!这不就是给你们报仇吗?”卜凡军摆了摆手说。
“队长,你让我跟你们去打胡子吧!我是猎户,这片大山没谁比我熟悉了。”李大勇着急了。
“这山里你很熟?”卜凡军有点兴趣了。
“熟,从小在这山里长大的,闭着眼睛走路都不会错。”李大勇自信地说。
卜凡军一挥手说:“你跟我来!”
说完,扭头向自已的帐篷走去,李大勇紧紧跟在后面。
到了帐篷,卜凡军也不客气,直接问道:“这帮胡子藏在哪里你能找到吗?”
“差不离!”李大勇点点头。
“胡子的密营你能找到?”卜凡军满脸的兴奋。
“密营”,是东北胡子的一大特色。因为东北冬季时间长,大半年没有东西吃。
胡子们为防止意外,狡兔三窟,在许多秘密地点搭建了窝棚,放置了吃的用的。
一旦老巢被揪翻了,起码在大山里不被冻死饿死。
“胡子的密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怎么找!”李大勇自信地说。
“怎么找?”卜凡军乐坏了。
“队长,靠人找找不到,得靠天。”
“靠天?”卜凡军糊涂了。
“队长,咱们人看不见,找不到。但总是有办法的,山里的动物可厉害了,哪里有吃的,它们找得到。咱们只要盯着天上,哪里有老鸦在飞,在绕圈,下边一定就是密营。”
“真的?”卜凡军不相信地问。
“绝对是真的!老鸦子这玩意儿挺邪性的。哪里有吃的,不管多远,它都能闻到味。”李大勇说。
“好!今晚上我请你喝酒,明天一早进山里抓胡子!”卜凡军乐了。
三四三 又见炮雨
上了岸的东瀛军工兵开始在岸边不远处的一个树林砍伐树木。
两个大队的士兵开始继续向前搜索,为大部队探明路况。
两个营的工兵在砍伐树木,搭建栈桥,可是木村吉夫还是觉得慢,又派了两个大队下去砍树,工兵只负责搭建。
这回东瀛军有点怕了,专门找了一条小河取水,再也不敢去村里喝井水了。
神尾光臣给木村吉夫发来了急电,让他快速行动,一周之内占领青岛。
东瀛帝国的几万大军毎日耗费甚巨,打个几千人防守的城市还要费力,简直贻笑大方。
日耳曼的青岛驻军又发了战报,在海上,英勇的日耳曼海军,一艘鱼l艇趁着夜色,轻松击沉东瀛运输船两艘。
东瀛军队一千人葬身海底,几千吨补给也全部沉入大海。
在陆地上,日耳曼勇士同样重创东瀛军队,将最先登陆的两个中队约五百人全歼在龙口。
日耳曼国内自然又是一片欢呼,卧槽!我大日耳曼勇士太厉害了,几千人就干翻了几万东瀛军。
威廉皇帝亲自颁发了嘉奖令,并晋升李维比少将为中将。
最高兴的自然是李维比,这和保安军合作太爽了,自已不用出人出枪,躺着就打赢了。
中将啊,这可是自已一辈子追求的目标。
原以为被派到远东这个小殖民地城市,自己的前途到头了。熬到退休就回日耳曼种菜去,现在却天上掉馅饼,直接把他砸中了。
“噢!上帝!感谢你的仁慈!降下了可爱的刘!”李维比左手抚着胸口,不断祷告。
神尾光臣面子有点挂不住了,一气之下,命令对青岛的要塞进行炮击。
隔着七八海里,十几艘军舰开始了一轮猛烈射击。
这么远的距离,哪有什么准头,炮弹落在海里、要塞群里、市区里都有。
一时间,胶州湾里一个个巨大的水柱炸起,青岛山上大树折断,碎石乱飞,烟尘滚滚。
战列舰上可都是三百多毫米口径的巨炮,炸在海水里,水柱能冲起几十米高。炸到地上,就是一个几米深的大坑,任何活着的东西都没了生气。
但对于日耳曼人的要塞还真是损害不大。这要塞当初修建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舰炮的威力,一米多厚的钢筋混凝土,比乌龟壳结实不知道多少倍。
雷声大,雨点少,对隐蔽在要塞中的保安军,除了耳朵被震得嗡嗡响,造不成实质性伤害。
最可怜的还是老百姓,有几座房屋被炸,出现了伤亡。
王士珍命令要塞里的保安军按兵不动,他知道这种射击只是浪费炮弹,并无任何军事意义。
东瀛军发泄了一阵子,也停止了射击,只是随着大炮的轰鸣,东瀛军的士气恢复了不少。
看看吧!真的大炮轰过去,只会偷袭的日耳曼人老实了吧!
这是许多东瀛士兵心里的声音。
这十几年,打败了华夏,打败了罗刹,又和世界第一的约翰牛拜了把子,东瀛人自信心还是有的。
神尾光臣却很清醒,这一轮炮击,就是提提气,其它没用。
他现在期待的就是龙口的陆军尽快南进,占领青岛。
龙口东瀛军登陆的岸边的大树很少,都是在沙土地上丛生的柳树及榆树,歪歪扭扭,粗细不匀,适合搭建栈桥的找不到几根。
士兵们没办法,只能向远处几公里外的小山进发,山上倒是有些大树。
胶东的山都不高,海拔大多也就一二百米。山都是石头山多,树也不茂密,稀稀拉拉的。
由于干旱及土地贫瘠,一棵碗口粗的树至少要生长十年。再粗一点,能够成材,用做房梁的,没个二三十年根本长不成。
士兵们登上小山,开始砍伐合适的大树,但人手太少了,砍下来还要往回运。一根大树,三四个人都扛不起来。
木村吉夫又派了两个大队下来,连战马都运过来一百多匹。
这一下子,小山上热闹了,人喊马嘶,甚至“嘿哟!嘿哟!”响起了劳动的号子。
真可谓“红旗招展,锣鼓喧天。”,一片热热闹闹的劳动场面。
很远处的一座高山上,两个穿着日耳曼军服的人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看到了这热火朝天的场面不由得贼贼地一笑。
一个士兵拿起两面小旗,对着远处的另一座山头打起了旗语。另一座山头的两个士兵又对着更远处的山头打起了旗语……。
几分钟后,一阵子尖啸声由远而至。
正在干活的东瀛军士兵有耳朵尖的,听到了啸音就是一愣,然后就猛地趴下,嘴巴里大声喊着:“防炮!防炮!”
话音未落,暴风雨般的炮蛋就砸了下来。
这可是一零五口径的榴弹炮,一炮下去,半径三四十米之内的人基本上就变成了零件。
更缺德的是,不光是爆炸伤人,里面还混了一些燃烧蛋,几分钟之后,这座小山就变成了火海。
木村吉夫自从炮声响起,手中的望远镜就没放下。
一团团火光炸开,一股股烟尘升起,满山乱跑的人影一点点减少。木村吉夫耳朵里仿佛听见了士兵在痛苦绝望地哭叫,他的心都在滴血了。
十分钟后,炮击停止了,木村再也没看见山上还有活动的人影,只有熊熊的火光和浓浓的烟雾。
“快!救人!”木村吉夫不顾形象地大声喝道,……
最前面搜索的东瀛军队一个大队循着炮声传来的方向发现,炮兵阵地应该在前面不远处一个山坡上。
大队长不停的催促着:“快!快快!消灭炮兵的必须!”
一个大队的人马快速向炮兵阵地方向冲去。
三四四 将熊熊一窝
炮兵阵地在小山的背后,距离海岸线十几公里,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前面开路的一个东瀛军大队循着炮声就杀过来了。
山顶上,有个隐蔽的指挥部,挖在地下的,上面的覆土都有几米。
马占山和张文才两个人一人一个望远镜,正在观察着。
“卧槽!张哥,今天要超计划呀!”马占山看着冲过来的一个大队嘚嘚瑟瑟地说。
“狗肚子里装不下二两油,这算啥呀!”张文才不屑一顾。
“那啥,刘主席不是说一天干掉五百就行了吗?我估计刚才的炮击怎么也干掉千八百的啦!现在又来一千多,干不干?”马占山好像是征求意见,但语气谁都听得懂,就是显摆。
“我说马大忽悠,你能不能不嘚瑟,看把你能的!”张文才烦的不得了。
“嘿嘿!”马占山干笑两声,不出声了,专心观看战斗。
半山腰到山顶一共修了三道防线,全是标准的战壕,就是带直角拐弯、防炮洞、交通壕、储藏库的。而且前低后高,哪怕敌人占领了,你再往上爬还够不到地面。
这是靖安军事学院每个学员必修的土木课程。
刘大双胆小,从来都是琢磨着先把自己保护好,所以,他要求手下这群兵也得这么做。
“小马呀!张哥再跟你说一句,按计划,榴弹炮要撤走了。让下面这帮兔崽子们先练练手,咱这边新兵多,手生。”张文才老气横秋地嘱咐道。
“谢谢张哥,这话说得太对了,我本来想一顿大炮下去拉倒了。”马占山醒悟过来。
“小冷,马上传我的命令,按照计划,榴弹炮大队立即撤离,不得有误!”马占山转身命令传令兵。
“是!”传令兵敬个礼转身跑了。
保安军防线部置也基本上是标准的靖安教科书式部署。火力前轻后重,人员前重后轻。
前方两个中队防守一千米宽的防线,重机枪及迫击炮放在后面,七五山炮又靠后布置。一个中队做预备队也是放在后面。
东瀛军虽然穷点,一个大队也标配了两门七五山炮,现在过来的岩上大队,因为担任的是搜索任务,并没有携带山炮。
岩上大队现在的重火力除了重机枪就是掷弹筒了。
掷弹筒这玩意儿,算是个简易版的迫击炮。不过口径只有五十毫米,闭气性也差,最适合的射程是一百多米。
比起保安军配置的六零迫击炮,差距大了去了。
说白了,还是那句话,穷的!
虽说也算列强,勉强在亚洲混一混,跟欧美还是有差距。
可是,由于整个华夏的羸弱,东瀛人自然也看不上华夏的军队,但却偏偏没有想到,躲在靖安默不作声的保安军已经超过他们。
岩上大队队长岩上义二也是帝国士官学校毕业的,自然不是蠢才。
尖兵回来报告,前面的山坡上有人守卫,估计人数与我们相当。几十面日耳曼旗帜迎风招展,生怕人不知道似的,太狂了。
“西洋人还是太自大,现在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岩上义二轻轻地嘟囔了一句。
命令部队在几公里处停下,岩上义二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半山腰的阵地。
防守这个阵地的大队长叫杜远福,也是二十九个家丁之一。
杜远福在望远镜中看到了几公里外的岩上义二,不由得心中冷笑:“这尼玛的也太托大了,连隐蔽一下都不懂。好吧!送上门的,老子不能不收,这可是大功一件。”
扭头对传令兵说:“通知七五炮队,给我瞄准那个当官的,等下一开战,先把他灭了。”
“是!”传令兵跑步去了。
其实,不用杜远福命令,三门七五山炮已经瞄准了岩上义二。
保安军这么多年,大仗打得不多,但训练却是极为严格的。平时的演习也是经常进行。
炮兵的一个基本任务就是寻找有价值目标歼灭。
有价值目标也分的很细,并且写入了条例,俗称“炮八条”,每个炮兵都是倒背如流。
一,炮群。二,重机枪火力点。三,敌军指挥官。四,敌军观察哨。五,敌军弹药储存点。六,敌军狙击手。七,敌军运输车辆。八,一般士兵。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由于刘大双胆子小,手下的这帮人也是个个胆小如鼠。
演习时就看的清楚,首先,炮兵阵地你肯定发现不了。其次,指挥部你找不到,每个指挥官恨不得藏到耗子洞里,绝对不会大摇大摆地在阵地上晃悠。
刘大双有时候想起上一世的影视剧就觉得好笑。
一个浓眉大眼,个子高高的指挥官,一挥手中拴着红缨的匣子枪,大声喊道:“兄弟们!跟我冲!”
在刘大双看来,这绝对是第一个被爆头的。
有些更离谱的,打急眼了,团长、师长也抓起一把***往上冲。
英勇则英勇矣!却害死全军。
团长、师长是干啥的?是指挥官,你的作用是指挥部队多消灭敌人,少牺牲自已。
打不赢也不能硬挺,跑路就是了。
刘大双的作战指导思想,从他十岁时剿匪就确定了。
那就是,作战如解题。把敌我双方各种因素一项一项往等号两边填。什么时候,自已的战力大于敌军了,他才会发起战斗。否则,宁愿夹着尾巴逃跑。
就比如这次龙口反登陆战,他给了马占山任务书,马占山可不能闲着,要交作业的。
地形、天气、兵力、武器装备、敌军行动路线、作战模式等各种因素全都细细地分析了几遍,然后拟出作战计划,交给王士珍和刘大双。
不合理的、有疏漏的地方还要反复修改。
马占山被折磨的愁眉苦脸、死去活来。几次都差点摔耙子不干了。
在东瀛军可能登陆的几个地方,包括海面和陆地,全都在地图上划好方格,再实地一个格一个格去测量坐标。
现在,只要想轰击哪里,炮兵按着坐标开炮就是了,基本上不会打偏。
后来,刘大双功成名就,携手美人,泛舟湖海。
网络上关于刘大双指挥能力的讨论甚嚣尘上。
一派认为,刘大双没啥指挥能力,就是个胆小鬼。不懂谋略,不谐军事。只是运气好,手下一帮虎将南征北战,东西冲杀,奠定了胜利。
另一派则认为,刘大双是不世出的天才军事家,他的解题作战模式真正做到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是第一个靠数据而不是靠拍脑袋作战之人。
岩上义二对着整个山头观察了半天,一点自大之心慢慢消融了。
他参加了东罗战争,那是第一次东瀛军队打败西洋列强军队。现在又是对着另一个列强日耳曼,本来他还有点小得意,也许自已将成为第一个打败日耳曼人的东瀛军队,从而青史留名。
可是现在,他却有点不祥的感觉,眼前这支日耳曼军队也许就是他的克星,他将做为第一支被日耳曼人打败的东瀛军队而留芳千古。
三四五 现代汉尼拔
岩上义二想做战胜日耳曼第一人的想法却反复刺激着他,他太想要这个称号了。
赌徒心理开始占了上风,这也是岛国人的一个悲哀,国土狭小,资源短缺,生存环境恶劣,人的心态都是扭曲的。
好像华夏国内一样,某些被黑的省份,都是人多地少,不坑人活不下去。所以,骨子里就带了坑人基因,坑人是正常的,他们自已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构筑阵地,准备进攻!”岩上义二眼睛红了。
但他并不是莽撞,战前收集的情报表明,青岛的日耳曼守军正规军大约三千人,加上两千多侨民也就是五千多人。
前一阵子到处修工事、修地堡,据间谍传回的情报,都是征集华夏民夫做的,这部分人不会参加战斗,至多担任些运输工作,挣点养家糊口的钱。
神尾光臣兴师动众的带了这么一大批人马前来,打日耳曼只是个幌子,占领山东才是真正目的。
岩上义二这批军官也都是心中有数的,对于日耳曼这点兵力,连想想都觉得多余。
可这两天接二连三的损兵折将,不仅没让东瀛人清醒,反倒是觉得日耳曼人这是穷途未路了,最后的挣扎,不敢正面战斗,只会像贼一样偷袭。
杜远福一看东瀛军要进攻,可是乐坏了!
“卧槽!我老杜要立大功了!这送上门的肥肉必须吃掉。”
岩上义二还是很谨慎的,排兵布阵,制订进攻计划,修筑工事,这一忙乎,半个小时过去了。
在山顶观察的马占山着急了,按照计划,他也要撤离了。
“小冷,大炮撤完没有?”马占山问道。
“报告司令,已全部撤出阵地,连弹壳都带走了。”传令兵小冷一字一句回答。
“张哥!时间到了,咱们也走吧!你说刘主席哪儿都好,就是打仗磨叽,这要是一顿大炮削下去,保证这一千多人活不了几个。”马占山有点舍不得走。
“你懂个屁!我家公子是你能说的?那是天上星星下凡,按着计划做就是了。什么诸葛亮、刘伯温的,比公子差远了!”张文才不乐意了,夹枪带棒地一顿喝斥。
“嘿嘿!”马占山又是两声干笑。
“撤退!”
一声令下,山顶上的人走了个精光。
杜远福也急了,按照作战计划,他只是炮响之后,防守一个小时,待大炮撒到安全地方,他们也必须撒走。
这到手的功劳愣被磨磨蹭蹭的东瀛军给耽误了。
一个小队的东瀛军排成散兵线,开始了试探性进攻。
重机枪也“哒哒哒!”地开始射击,为步兵提供掩护。
“尼玛的!这点兵,不够塞牙缝的!”杜远福心里憋屈。
二百米距离上,保安军的步枪爆豆一样响起了,一个小队的东瀛军瞬间就倒下了一半,剩下的立即卧倒、隐蔽,再也不敢进攻了。
听到了枪声,保安军炮兵小队长乐坏了,立刻命令:“准备射击!”。
三门七五山炮从掩体中推出,乌黑的炮口指向了山下的东瀛军。
“五号区,十发急促射!”炮兵小队长又发出了命令。
炮兵们立即忙碌起来,校正标尺,装填炮弹。
小队长手上的红旗猛地往下一压,大声喊道:“开炮!”
岩上义二端着望远镜正在仔细观察保安军阵地,他要找出火力点及薄弱之处。
一个小队的兵力试探性进攻,对面的敌人也很狡猾,连重机枪都没开火,就是一通步枪射击,已经把已方进攻部队压住了。
当他望远镜又往山上搜索时,却发现了点异常,靠近山顶处,怎么伸出了三根乌黑的炮管。
“良心大大的坏了!”岩上义二一哆嗦,这是步兵炮啊!而且,他心里发慌,有种死亡来临的感觉。
一个驴打滚,岩上义二就伏在了地上,这是一种本能,战火中唐练出来的一种求生本能。
再说了,岩上义二也是帝国士官学校优秀毕业生,战术动作还是挺麻利的。
众人都是一愣,怎么平时军容整齐,威风凛凛的大队长一个跟头趴地上了,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卧倒!卧倒!”岩上义二带着哭腔在喊。
东瀛军也是训练有素,听到了喊声,也是唰地一下全趴地上了。
炮弹随后而至,一刹那间释放出的化学能量把弹头撕裂成了无数细小的金属片,毫不留情地四射而去。
“轰!轰轰!”,三十发炮弹接二连三地释放出肆虐的化学能量,催动着碎裂的金属片疯狂地扑向任何阻挡的人和物。
自从战场上有了化学的加入,战斗变得简单了。士兵们再也不用挥着大刀互相对砍了。
死亡也变得简单了,没有伤口的剧烈疼痛,没有面对死亡的无穷恐惧。
一瞬间,化学能量就帮助死亡者解脱了。
岩上义二现在就是这样,没有痛苦,没有恐惧,身体变成了泥土,开始滋润这片贫瘠的山坡地。
一个小时到了,已经听到了急骤的马蹄声。
一个大队五百多人的东瀛军骑兵赶到了。
“三中队殿后掩护,撤退!”杜远福下了命令。……
几十分钟后,保安军撤出的战壕里又响起了震天动地的爆炸声。那是埋在战壕里的***包被引爆了。又有许多东瀛军体会到了化学能量的强大。……
带兵远去的杜远福一脸沮丧,玛德!就杀了几个当官的,太不过瘾了!
但作战计划他是不敢违抗的,这可是经过公子审核批准的,绝不会错。
日耳曼人可是兴高采烈,战报又发出了,歼灭敌人两千,毙敌高级军官大佐一名。
至于是不是毙敌两千,李维比中将也没去统计,大概差不多吧!
战报不都是这样嘛,毙敌往大了说,已方损失往小了报。
在日耳曼国内,李维比中将现在快成战神一般的人物了。
比起欧战一天伤亡几万人,龙口这边的死亡人数可以忽略不计。可是,李维比是率领几千老弱病残硬撼十倍之敌,不仅没有困守孤城,而且主动出击。仗打得巧,打得妙,指挥艺术高超,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绝对是天才的军事指挥家。堪称现代汉尼拔。
很多媒体呼吁,将现代汉尼拔调回欧洲主战场,留在遥远的东方实在是浪费人才。
这一下,可把李维比吓坏了,他可不愿意去欧洲战场,一天死几万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协约国这边可真气坏了,你娘的东瀛人,也太不争气了。
几万人去打个几千人的老弱病残,连敌人都没见到,死伤好几千了。舰船也被干掉了几艘。啥战斗力呀?就这还号称列强?
威海的约翰牛军队本来集结了一千人也准备登陆青岛。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啦,扭伤腰的、崴了脚的、摔坏膝盖的、长痔疮的,一下子多了起来。一大半人趴窝了,根本无法出征。
东瀛军总算把栈桥搭建好了,木村吉夫命令大部队带着重裝备马上下船,他这几天丢人丢到家了。
必须全歼这帮白皮猪!
木村吉夫连牙齿都要咬碎了。
三四六 袁氏的心思
老袁虽然是旧式官僚,外表也是五短身材,粗粗壮壮。
但老袁绝对是个聪明人,也能接受一些新鲜事物。
刘大双的成功他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可是佩服得紧。刘大双的一些施政方针、政策等,他可是全部仔细研究了。
眼看着刘大双把一个人烟稀少的农牧业为主的东北及蒙古地区发展成了一个工农业并重,各行各业协调发展的富裕之地。
这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连带着整个华夏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纱厂、布厂、火柴厂、自行车厂、缝纫机厂、服装厂、家俱厂、印刷厂、造纸厂、皮革厂、机械制造厂等遍布华夏大地。
采矿、冶金等重工业也是飞速发展。军火工业、汽车制造、无线电等也逐步追上了西方列强的水平。
值得一提的是,在刘大双的引导下,特别是“梦想创意基金”每年资助研究的项目,使国内的化学工业从无到有,化学药品、油漆涂料、塑料制品、胶片、合成纤维等更是处于世界领先水平。
老袁可没有傻到去阻止工业的发展,相反,还效仿靖安,出台了许多鼓励工商业的政策。
在教育上,老袁也模仿刘大双,每户一年参加十天公益劳动,儿童全部免费就读初小,孤寡残疾人子女直接入读,无需交费。
工商业的快速发展,也转移消化了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农产品价格不断上涨,在家务农的,收入也直线上升。
所以,这几年华夏的鸡的屁每年都疯了似的增长。
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千古不变之真理。
日子好过了,老袁手头也宽裕了。可这心思也活络了。
老百姓手里有点钱,无非是吃点、喝点,偷偷的去窑子里逛逛。
有点身份的,玩的花样多些,去戏班子里捧个角儿,多娶几房姨太太等。
到了老袁这个身份,有了钱,要求可高了。
姨太太不缺了,都十六房了。再多,虽然每天十个鸡蛋,一只鸭子,老袁也是力不从心了。
古玩字画,宝马香车,这些老袁都是唾手可得,一点新鲜感没有。
老袁心里还有个不能说出口的急切,他们袁家传了几代,都是男丁活不过六十。
老袁今年五十五了,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一种急迫感,生怕那一天来到。
窃钩者诛,窃国者候!
老袁心里经常不自觉地念叨这句活。
《顺天时报》是总部在奉天,主要在京城出版发行的一家报纸,老板是东瀛人。
因为报纸经常报道一些东西不偏不倚,没有明显的倾向性,老袁也喜欢看。
老袁的大儿子袁和庭有点摸透了老袁的心思,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样把这事儿办成了。
他可是长子,事情一旦办成了,这以后的江山就是他的啦!
京城八大胡同,每天都是热闹非凡。有钱了嘛,免不得有点小心思,大家都要出来潇洒一下。
百顺胡同里的万秀苑,袁和庭约了个客人来听戏。
正在上演的是昆曲《牡丹亭》,婉转的唱腔,吴侬软语的念白,都是袁和庭喜欢的。
别看袁和庭是北方长大的,他不太喜欢京剧,特别是男扮女装的旦角,更让他没兴趣。
昆曲里的旦角真正是女子扮演的,眉目传情,身姿婀娜,葱葱玉手,粉白脖颈,尽显小女儿的美艳娇羞。特别是软软糯糯的苏州白话,听着别有一番韵味。
“袁先生,贵国的戏剧很有意思,特别是一些念白,我都听得懂。有些发音和我们的发音差不多。”
客人轻轻地一笑,小声说道。
“松井先生也喜欢华夏戏剧?这〈牡丹亭〉可是流传了几百年的一出戏。”
袁和庭笑笑,也是压低声音说。
客人是东瀛公使馆文化参赞松井一雄。这可是个华夏通,对华夏文化研究颇深。
“是啊!作者是汤显祖,著作等身,堪称华夏的莎士比亚。”松井一雄慢慢说着,显出了深厚的华夏历史文化功底。
“哈哈!松井先生高论,让人耳目一新。来,品一品我这茶,这可是刚刚从苏州送来的。”
松井一雄端起茶杯,仔细观看,只见茶叶条索纤细,白毫隐翠。茶汤嫩绿明亮,清澈见底。
用鼻子闻闻,香味浓郁,夹着花香果香。
轻轻地品了一小口,口腔生津,回甘悠长。
“好茶!真正的好茶!”松井一雄由衷地叹道。
“松井先生可知道,此茶在当地又叫做’吓煞人香‘”。
松井一怔,马上反应过来了,笑着说:“不虚此言!不虚此言!”
“松井先生喜欢,我准备了两斤,等下带回去慢慢品尝。”袁和庭看似随意的说道。
“如此多谢了!”松井也学华夏人拱拱手。
不过,他眼珠一转,又笑笑说:“袁先生,贵国有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碌。不知是否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办?”
袁和庭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犹豫了一下说:“不知松井先生是否和<顺天时报>总编相熟?”
三四七 潮涨潮落
袁和庭转弯抹角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了。
就是需要巜顺天时报》,多报道一下总裁的丰功伟绩,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效果。
松井一雄是华夏通,听了一下就明白了。
原来是老袁想玩的更大点,要开历史倒车呀!
喝着香喷喷的碧螺春,心里开始打起了算盘。
《顺天时报》是干啥的?他比谁都清楚,幕后老板是东瀛外务省,专门为了入侵华夏而办的一份报纸。
表面上看,它的报道很公正、很客观,而且文笔都是华夏风格的。
但却在许多关键问题上,美化东瀛,吹嘘东瀛的巨大成就。
有意无意地散布东瀛人对华夏人的友善,慢慢消减华夏人的反感心理。
现在袁和庭有这种想法,正好可以利用,趁机搅乱华夏。
松井一雄可不是单纯的文化参赞,他身上也带着东瀛情报机关的任务。
“袁先生,请您放心吧!主编是我的好朋友,这个事情一定办到。”松井一雄一口答应了。
“多谢松井先生!”袁和庭也是一身轻松。
当晚,松井一雄将整理好的情报火速报回东瀛国内。
东瀛内阁极为重视这一情报,密令驻华夏公使,全力配合。
最高兴的是西园寺公望,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天助我也!”
山东龙口的东瀛军终于修好了一条栈桥,全部士兵、装备开始陆陆续续运到岸上。
木村吉夫现在有一种快要疯了的感觉,被日耳曼人折腾了两次,损失一千多士兵,帝国沦为了国际上的笑柄。
可另一个更现实的问题迫在眉睫,那就是几万人的吃饭成了问题了。
运送粮食的那艘货船被击沉后,木村吉夫已经要求部队每日定量,节衣缩食了。
已经发了紧急电报给神尾光臣,请求支援。
神尾光臣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就地解决!”。
神尾光臣是知道东瀛的实际情况的。欧战一起,刘大双的边区率先把出口的粮食、棉纱、药品等全部上涨了几倍价钱。华夏其它地方也是跟风猛涨,加上受战争影响,东瀛的生丝等产品滞销,粮食及日用品价格上涨,东瀛已经吃不消了。
“这个刘大双,似乎处处针对帝国。”这是神尾光臣越来越强烈的感觉。
龙口,只是一个小镇,属于黄县管辖。
黄县历史悠久,乃春秋战国时黄国所在地,后黄国被齐国所败,故地称黄。
县西南有黄山,西北有黄水河。秦时设县,斗转星移,已跨越了两千年。
县府在龙口镇南二十里,有内外两道城墙围着。
外城墙皆为夯土所筑,年久失修,已残破不堪,防御功能是没有了。墙内墙外已经起了许多民房。
内城墙倒是好些,砖石结构的,城门、城楼尚在。
内城街道虽然是窄窄的,但房子大多砖瓦结构的,古色古香。
主要的商铺也都在内城,一片片的招牌,街道上人头涌涌,显得很是繁华。
虽然知道东瀛军队要来了,除了几个大户收拾了细软躲到烟台去了。大部分都没走,他们都听说了,东瀛军队是过境去青岛,所以并不害怕。
马占山派人去通知了县长,说最好动员老百姓躲一躲,免遭兵患。
县长小脖子一梗,没当回事。
袁总裁都同意了,关你们东北人啥事?
马占山可不是什么爱民如子的好官,话说到了,你不听,关我屁事。
不过想了想,还是汇报给了刘大双。
刘大双也头大,他又没有刘家祖先刘大耳朵的魅力,带着几十万民众拖家带口的转移。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不想管了,好话听不进,吃点亏,付出血的代价就长记性了。
他可是记得,为了几两银子,洋人攻打塘沽时,可是华夏老百姓把洋人士兵从船上抬到岸上的。
民不知有国,大清也算是一个奇葩。
不过,毕竟受教育多年,还是有一颗爱国爱民的红心。
调了一个中队的保安军,穿着便装,号称是“黄县自卫队”,把路口给堵上了。
边区的媒体发了一个记者采访刘大双的谈话记录。
刘大双在采访中谈到:“我国恪守中立,边区自然也遵守。但如有任何军队伤害到华夏平民,保安军将对该国发起无差别报复。……”
报道一出,动静弄得挺大。
首先是东瀛人恨得牙痒,他们表面上不屑一顾,可心里却怕了。
那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无差别攻击呀!就是说这混蛋不管平民还是军队都会攻击,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几个列强包括华夏国内一些小资情调的人也是满脸不屑。
粗人啊!野蛮人啊!发表个谈话都没水平,就不能觉悟高点,语言文明点?
真是没素质,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怎么混的。
华夏老百姓却喜欢刘大双这个调调,个个赞不绝口。
这才是好领导,说的话听着就长志气,就觉得腰杆**的。
京城里,松井一雄跟袁和庭打了招呼,胶东的事儿,你们做做样子就算了。做为回报,我们将全力助你们袁家登顶。
于是,袁总裁也是不疼不痒地说了几句要保证民众安全之类的话,然后就没声音了。
《顺天时报》最近连篇累牍地报道袁总裁的丰功伟绩。连小时当孩子头时做的诗也刋出来大加赞赏。
不爱金钱不爱名,大权在手世人钦。
千古英雄曹孟德,百年毁誉太史公。
风云际会终有日,是非黑白不能明。
长歌咏志登高阁,万里江山眼底横。
各路文人有那心思灵活的,也明白点啦,立即发文,反复点评,赞赏有加。
这些消息刘大双也收到了,不禁仰天一叹:“乱世来了!”。
龙口登陆的东瀛军,忙碌了两天,终于把人马、装备全部卸下来了,沿着码头,兵营都排了十几里长。
战列舰、巡洋舰这两天一直在海面巡逻,倒也平静,啥事儿都没有。
陆军全部登岸,海军歇了一口气,只留下一艘巡洋舰在海面巡逻,其它的船原地抛锚休息。
特别是运输船,明天要启航返回东瀛,抓紧运送给养,这边的几万人马眼看着揭不开锅了。
今夜是大潮,半夜时分,一个一个的大浪高高拋起,狠狠地摔向岸边。
巨大的海浪声,吵得人都睡不着觉。
东瀛是岛国,对海水涨潮落潮习以为常,照样睡得香香的。
山风号巡洋舰还是在海上巡逻,一个个大浪排山倒海般涌来,三千吨级的大船现在就像是一叶扁舟。在浪花间忽上忽下、窜高跳低。
桅杆上的瞭望兵把自己绑在桅杆上,要不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抛进大海。
随着舰船的上下跳动,探照灯也是忽高忽低,看的不是很清楚。
突然间,他发现海上密密麻麻地漂来了一大群黑乎乎的东西,正随着潮水凶猛地扑过来。
暸望兵心猛地抽紧了,睁大眼睛使劲往前看。
当探照灯正好照上的一刹那,他看清了,都是一颗颗硕大的水l。
“我的大神啊!”瞭望兵绝望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