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八 看上了就拿
大自然的力量,有时候是人力无法抗拒的。
这可是涨大潮,巨大的浪头,小山一样高。
山风号虽然发现了水l,但太迟了,眼见着海面上一颗一颗鱼l被巨浪裹协着,向着军舰冲来。
左舵、右舵都没有用了,只要军舰转弯,侧面船舷一定会撞上水l。
“倒车!倒车!”舰长急促地命令着。
三千吨的军舰正在向前航行,想停下后退,谈何容易呀!
强大的惯性促使着军舰向水l迎去。
眼看着离水l不到一百米了,整舰的人都开始绝望了。
“射击!”舰长歇斯底里的叫着。
这就更难了,军舰在上下颠簸,水乚也在忽上忽下,根本无法瞄准,只能是撞大运了。
别说,东瀛人的运气真不错,还真的有颗水l被引爆了,但掀起的水柱只存在了一瞬间就被一个大浪吞没了。
军舰正在刹车,速度降了下来,水兵们能清楚的听到了钢板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也许下一刻,钢板都会裂开。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祈祷他们能够想起的一切神灵,保佑他们不被水l撞上。
一切都是徒然的,几分钟后,在又成功引爆两颗水乚后,终于听到了船艏位置传来的一声巨响,整个舰猛地一顿,船头便向下沉去。
军舰的速度一下子没有了,开始“随波逐流”了。
水兵们又连续听到了几声巨响,舰身如跳舞一样扭动了几下,断成几截,一排巨浪涌过,便再没了踪影。
“海面有许多鱼雷漂来,我舰受伤将沉,立即规避。”
这是通讯兵最后发出的电文。
东瀛舰队锚地又是警铃大作,各种船只紧急点火升压力。
“该死的日耳曼人!”木村吉夫双眼赤红,如同野兽一样暴走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只有几艘轻型船舶启动了,沿着海岸线,向东急遁。
二个小时后,大潮已经平息了许多,海面上的浪头也渐渐的降低了,海水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天渐渐的亮了,不用探照灯,东瀛军也发现了遍布海上的水l。
两艘扫雷艇冲上前去,开始慢慢的清理航道上的水l。
又有坏消息传来,刚刚先启航的一艘两千吨级运输船触礁了。
渤海本来就水浅,岸边全是大大小小的礁石,慌不择路的运输船在一阵子瘆人的响声过后,卡在礁石上动弹不得。
萨镇冰这次下足了本钱,把烟台库存的水乚全放了出来。
牟子平几个人看得直嘬牙花子,心疼不已,你是海军司令不假,可没这么用水乚的,这不是败家吗?
萨镇冰看看他们一副守财奴的模样,笑呵呵地说:“真尼玛的穷惯了!你们以为是北洋舰队呀?打一发训练弹都舍不得,出一次海又心疼煤钱。告诉你们,咱刘总司令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干掉一艘军舰,就赚了!老子是南方人,比你们会算帐。”
牟子平几个人一脸不舍地装满了水乚,悄悄的潜到东瀛军锚地不远的地方,趁着大潮,把几百枚水乚全放了出去。
刘大双收到战报也是一脸悲愤。
这萨老头就是个败家子,仔卖爷田心不疼。跟个农村二杆子种地似的,大把大把地往地里撒种子,收多少就不管了。
心疼归心疼,咬着牙还得嘉奖一番。
东瀛军现在心疼的可不是咬着牙了,这开战才几天啊!损失了五艘舰船。算算帐,快上千万元了。心都开始滴血了。
原本想着把青岛的日耳曼人财产抢了,弄个几千万元花花,可如果这样下去,再损失点,这仗就打赔本了。
傻逼呵呵的跑这么远打仗,真为了协约国啊?没点好处还干个屁呀?
华夏外交部长老王可不管战事如何,你东瀛军既然登陆了,这买路钱得付了吧?
一纸账单送到东瀛驻京公使馆,预付两百万元,多退少补。
东瀛人根本没打算付这钱,收到了帐单也是没了音信。
京城有家小报不知道怎么收到了消息,直接把东瀛人赖帐这事儿给捅出来了。
这一下,全华夏都炸了,丢你祖宗的!咱们华夏吃糠咽菜,每年的庚子赔款一分不少地付给你们。白纸黑字签的协议,你们开始赖帐了。你不仁,我不义!既然这样,请你们退出华夏,哪儿来回哪儿去。
八大胡同首先宣布,东瀛人来听戏,必须预付款。
有几个魁首还羞羞答答地说:“刘大双来了,我们姐几个免费招待!”
刘大双看了消息,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呀!你们这姐几个也太不正经了。哥是那缺钱的人吗?
说归说,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混了十几年,总算有点猪脚儿光环了。
莱阳、平度、即墨几个地方传来了消息,由于道路年久失修,昨晚一阵子大风刮过,路上出现了很多大坑,暂时无法通行。
东瀛军没粮了,派出一个中队直奔黄县而来。
木村吉夫交给他们的任务是,征集一千辆骡马大车,二十万斤粮食,五百头猪,五百头羊。其它的看上了就拿。
三四九 今年夏粮歉收啊
派出的中队长叫小林森次郎,祖上都是和华夏通商的,懂华夏语,也会做生意。
接受了这个任务,他心里开始划魂儿,征集这么多东西,身上可是没几个铜板,光凭一张嘴去呀?
临走前,木村吉夫叫人送来了一捆军票。
这军票并不是真正的货币,而是东瀛军军部内部发行使用的一种证券。从东罗战争开始,东瀛没什么钱了,就用军票发军饷,但它并不能兑换货币。它也跟货币不一样,没什么国家信用的。说白了,就是掠夺占领区人民财富的一种手段。
小林森次郎琢磨琢磨,估计长官的意思是想空手套白狼了。
向着黄县方向走了两个小时,拿出地图看看,再有个十几里地就到了。
不得不承认,东瀛人这几十年在华夏可没少花功夫,这地图测绘的极其准确。山川、道路、河流、村庄标示的清清楚楚。
当然,靖安除外,当年去的几批测绘人员全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前面是个小山坡,道路正好从坡底绕过。
远远的就望见,一杆杏黄旗,上书“黄县自卫队”。
路上设了路障,两个重机枪掩体正对着大路。
十来个穿着百姓服装的人站在路上,冷冷的看着过来的东瀛军。
差不多有二三十米距离了,守在路上的自卫队员大声喊道:“停下!干什么的?”
同时,十来个人手中的枪也举了起来。
东瀛军一紧张,停下了脚步,也纷纷举起枪。
小林森次郎挥挥手,要士兵们放下枪,独自一人走前几步说:“我们是东瀛帝国的军队,前往黄县。”
自卫队一个挎短枪的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这里是华夏,不欢迎你们,该干啥干啥去。”
“请问你贵姓?”小林森次郎彬彬有礼地问道。
“我姓黄,是这儿自卫队的队长!”挎短枪的答道。
“黄队长,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去黄县征集点物资。”小林森次郎解释道。
“征集?这是你们东瀛国呀?没门,请回吧!”黄队长脸上有了怒意。
小林马上反应过来了,连忙笑着改口道:“黄队长,我的华夏语说的不好。我的意思是买一批东西!”
“买东西可以,最多去三个人,不许带武器。”黄队长脸色缓和了一点。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林有点火了。
“你们东瀛人买东西都是几百人扛着枪去呀!”黄队长说完,把头一扭,不理人了。
“黄队长,真以为我们帝国的军队是吃素的?”小林口气强硬了。
“算个屁!老子又不是没打过
”黄队长连头都没转。
“好!让你见识见识!”小林恼火了,回头命令道:“准备进攻!”
东瀛士兵唰地一下散开,伏在地上,举枪瞄准。
重机枪手、掷弹筒手马上寻找地形,开始准备开火。
黄队长哈哈大笑,身子往路边一闪,右手使劲儿挥了两下。
左边山坡上突然站出几百人,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东瀛军。
小林森次郎吃了一惊,再仔细看看山坡上的自卫队更是大吃一惊。
一眼望去,重机枪几十挺、迫击炮十几门,估计一声令下,自已这一个中队就得死伤大半。
小林擦擦头上的冷汗,有点懵逼了。
这是什么自卫队呀?武器装备比华夏正规军还好。他可是知道,华夏正规军可没多少重机枪和迫击炮。
黄队长转身,几个疾步,已经转到一块大石头后面看不见了。
路上的十来个人也是后撤几步,就地卧倒,就听到“噼里啪啦”一阵枪栓响,枪口也全对准了东瀛军。
小林可急了,打又不敢打,过也不敢过,只能大声喊道:“黄队长!误会!误会!”
喊了也白搭,再也没有人理他。
小林森次郎真是又气又急,原来在国内都是听说华夏人对他们怕的要死,见面都是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现在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人家都不尿他。
有心想回去,可是任务还没完成,几万人马嗷嗷待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每天都是两个饭团,早上一个,晚上一个。天天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们这个中队今天是出来执行任务,才多发了一个饭团中午吃。
忍吧!做生意讲究和为贵,现在还不是和华夏人翻脸的时候。
小林森次郎委屈死了,两眼都潮湿了。
叫士兵们后退二百米,原地休息。他自己带着两个精明一点的士兵徒手进城。
自卫队几个人也没拦他,搬开路障让他进去了。
可小林森次郎却明显地感觉到自卫队员脸上藏着的笑。
奇耻大辱!我忍!我们民族最大的优点就是忍。
过了中午,三个人才来到黄县县城,吃了饭团,又累又饿的三个人才有了点精神。
问清楚了商会所在地,三个人赶紧过去。
商会会长姓孙,是个干瘦的小老之人,三角眼,鹰钩鼻,一看就是个尖酸刻薄之人。
孙会长早得到了消息,知道东瀛人要来买粮,吃过午饭,就等在商会里了。
见到小林三个人进来,孙会长满脸堆笑,客客气气让座、上茶。
小林瞟一眼茶杯里的茶,淡而无色,一团浑浊的茶叶沫儿。
耐不住口渴,小林轻轻地嗫了一口,香味是没有啦,还弄了一嘴茶叶沫儿。
两个士兵渴坏了,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孙会长见状,笑眯眯地问:“小林先生,老夫的茶不错吧?来人!再给两位小兄弟满上。”
小林森次郎一脸苦笑,就这茶还不错,绝对是泡过又晒干了的。
“孙会长,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是想筹集些粮草。”小林没心思再品茶,开门见山。
“好说,好说!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孙会长脸上的皱纹笑成花了。
“暂时要二十万斤粮食,五百头猪,五百只羊。价格合适的话,后面还会要很多。另外,还要雇佣一千辆马车。”小林谈生意还是很自信的。
“不知粮食都要哪些品种?”孙会长眯着眼睛问。
“大米、面粉、玉米、黄豆都可以。”小林答道。
“噢!是这样啊!大米不多,都是咱山东济宁的贡米,可贵了去了。面粉嘛!倒是有点,只是今年夏粮歉收啊!加上欧洲打仗,这个价格嘛……”
孙会长停住了话,望着小林森次郎。
三五零 地雷也有化学的
看着孙会长一脸痛苦的表情,小林的后背开始发凉,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请孙会长言明!”
“一袋十元。”孙会长眼睛还是眯着,轻轻地报出价格。
听了孙会长的报价,小林突然间有种要杀人的冲动,习惯性地伸手去腰间摸枪,可惜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没带武器进来。
“你!你这是趁火打劫!”小林大概知道市场价,不超过四元一袋,这还是最近涨价后的价格。
“年轻人,做生意嘛!你情我愿,你可以不买。”孙会长有点不高兴了,三角眼瞪了起来。
“好!就依你。”小林脑袋一转,有了主意。
“没问题!就按孙会长说的价格?”小林一口答应了。
“好!痛快!那我们谈谈数量吧!”
孙会长脸上皱纹又笑成了花。
很容易,两个人就把数量敲定了,只是对于雇佣的一千辆大车,孙会长死活不答应。
“那么请小林先生预付一部分货款,我好去准备货物。”孙会长笑着说。
“我还是先看看货吧!”小林也笑着说。
孙会长皱了皱眉头,喊了个人进来,吩咐他带着小林他们去看货。
仓库就在商会后院,当打开仓库大门的一瞬,小林森次郎眼睛都直了。
院子里都是苇席围起来的一个个粮囤,库房里也全是麻袋包装的一包包粮食,堆得满满的。
“请问这位先生,咱们这里粮食可是不少啊!”小林笑呵呵地问带路的伙计。
“那是,全县的库存粮都在这儿,别说你要二十万斤,要五十万斤也拿得出来。”小伙计一脸自豪。
小林点点头,开始看货。……
“华夏到底还是富裕呀!”小林心里面暗暗感叹。
看完了货,小林笑嘻嘻地回来了。
“孙会长,华夏地大物博,确实非我东瀛可比呀!”
“小林先生客气啦!货看的怎么样?”孙会长问道。
“不错!”小林回答得很爽快。
“那就请……”孙会长拖长了声音说。
小林笑笑,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梱军票。
“这是十万元,做为预付款,其余的货款,我们明天来拉货时一并交齐。”
孙会长脸色变了,拿起一张军票反复看看,随手一扔。
“小林先生,这是什么东西!”孙会长的话语带了火气。
“这是我们东瀛的军票,一样当钱用的。”小林仍旧笑嘻嘻的。
“小林先生,这你就不厚道了!十年前,你们和罗刹人打仗时就用过这玩意儿。仗打完了,一分钱不值,都拿来给小孩擦屁股。”
“不会的,我们士兵发饷也用这个。”
“哼!没钱就是没钱!上午我还听了广播,说你们欠着买路钱还没给呢!来人!送客!”孙会长三角眼一瞪,立刻翻脸了。
小林三个人讪讪地告辞而去。
东瀛军向青岛进攻的路可不太好走。
马占山认真研究了刘大双关于游击战的讲话精神,又把刘大双印发给指挥员的小册子反复阅读了几遍。
他对这个地l战来了兴趣,这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事情,一个小村庄,土法生产地l,硬是把侵略者炸的屁滚尿流。
地l战的宗旨就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这说白了不就是忽悠嘛!这可太对马占山的胃口了。
靖安的军工厂生产了不少种类的地l,有压发的、触发的、绊发的、电击发的等等。
反步兵的,反车辆的门类也很齐全。
拟定作战计划时,马占山特意去了仓库转了一圈,亲眼看看各种地l长的啥样。
有一种化学地l让他特别感兴趣,这是一种电击发的,杀伤面积超大,一颗雷可覆盖方圆五十米范围,而且由于空气中充满了d液,一定时间内,敌人无法进入爆炸区域。
“呵呵!好东西呀!也不知道刘司令这脑袋咋长的,这么些坑人的东西他都能想出来。”
胶东大多是丘陵,道路都是在丘陵之间,弯弯曲曲的,上坡下坡特别多。经常是几百米甚至几公里的一个大上坡,过了坡顶,又是几公里的大下坡。
人力车或畜力车走这样的路特别累。
东瀛军两个先锋大队今天运气不错,向平度方向搜索前进了大半天,一点异常情况都没发现。
后面的大部队也沿着道路向平度方向前进。
木村吉夫有点急,神尾光臣命令他们一周之内攻克青岛,没想到,光是大部队登陆就花了两天时间。
剩下五天,能赶到青岛就不错了,如果路上出点意外,无论如何是赶不上了。
下午三点多,打先锋的两个大队已经走的人困马乏了,但尖兵却发现了不妥。
这是一个长长的上坡路,迎着刺眼的阳光,可以清楚的看见,坡顶上飘起日耳曼的军旗。
“准备战斗!”,青山大队走在前面,大队长青山正义下达了命令。
东瀛军平时的训练还是可以的,听到了命令后,立即四散开来,各自寻找有利地形,隐蔽起来。
机枪手、掷弹兵也忙着构筑简易工事。
青山正义躲在路边一个小沟里,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敌情。
坡顶及两边山梁上的高地全部有人影在活动。
侧面包抄已经行不通了,看来要强攻了。
“白皮猪!这次让你们长长见识,我们帝**队的勇士将横扫一切!”
青山正义下定决心了,他必须让士兵们相信,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三五一 与时俱进的胡子
卜凡军也是胡子出身,按理说抓几个土匪不费劲,谁最了解土匪,肯定是土匪呀!
李大勇的一番话,真的提醒了他。他也注意观察了,平时到饭点的时候,也叫几个队员登上山顶,四处瞭望。
土匪也是人,就算躲在密营里,总得吃饭吧!你吃饭总要生火吧!生火总要冒烟吧!
可是连续观察几天,也没见什么地方冒烟。
老鸦子倒是见过,但这鸟儿不吉利,见着躲还来不及哪,谁还去追着看啊。
今天上午,卜凡军带着李大勇一帮子人登上了一个最高的山头,拿着望远镜开始四处观察。
“队长,王八沟那边有老鸦子!”一个队员拿着望远镜兴奋地喊道。
卜凡军连忙转身,顺着那个队员指的方向仔细看。
人眼几乎看不见什么,可在高倍望远镜前,确实发现了有几个黑点在天空盘旋。
“在地图上标记好,马上赶过去!”卜凡军下了命令,他也不知道李大勇说得对不对,但现在没其它办法,只能试试看。
望山跑死马,虽然看得到在什么位置,但在山上深一脚浅一脚的,直到天黑也没赶到。
“原地休息,明早去掏他们!”卜凡军下了命令。
初秋的山里,已经很冷了,晚上气温几有几度。
好在保安军后勤还是可以,几件衣服一穿,一点都不觉得冷。
怕生火暴露目标,队员们只是吃了六张大饼压缩干粮和罐头。
布置好岗哨,往睡袋里一钻,便美美地睡到天亮。
天刚亮,太阳还没出来,只是东边的天空一片橙红。
“嘎!嘎嘎!”几声老鸦的叫声传来,卜凡军抬头一看,就见几只乌黑的老鸦在空中盘旋,不时发出刺耳的叫声。
“真尼玛的晦气,一大早就听见了老鸦叫。”有人嘟嘟囔囔骂了一句。
卜凡军盯着天空中的老鸦发了半天愣,突然间哈哈大笑:“大勇!你说的没错,只要有老鸦飞的地方,一定是密营。”
李大勇笑笑,没吭声。
“队长!你咋这么肯定呢?”有队员不解地问。
“哈哈!你们看看,昨晚咱们就在这儿吃东西,现在又拿出东西吃,这香味儿把老鸦引来了!”卜凡军一指干粮和罐头说。
“这玩意儿鼻子这么灵!”大家一阵子好奇。
“是啊!山里的活物都是有灵性的,个个都有绝招。要不鼻子特别灵,要不耳朵特别尖,要想逮住还真不容易。”
李大勇是猎户,见过的多了。
“李大哥!山里什么最难抓?”有人来了兴趣。
“一个是野猪,一个是熊瞎子,一枪打不死,小命就没了!”李大勇笑着说。
“真的?”
“野猪这玩意儿,天天在松树上蹭松油子,然后又去沙土里打滚,沾上一身沙子又去蹭松油子,弄得全身刀枪不入。”李大勇兴致勃勃地讲开了。
“那咋打呀?”
“反正全身这枪砂是打不进去,只能在它张嘴大叫时,一枪打进嘴巴里去。要是打不中,这野猪就能把你嘴了。”李大勇认真地说道。
听得众人一阵心惊肉跳。
“那熊瞎子咋打呀?”有人又问道。
“熊瞎子最值钱的就是熊胆和熊掌。你得先气它,让它气得鼓鼓的,这样胆里的胆汁就满了。还得想办法让它用熊掌得猛拍树和石头,让熊掌充满血,这才值线。”
李大勇侃侃而谈,把众人都吸引住了。
“熊瞎子胸口有撮白毛,必须一枪打中,如果偏了,是打不死的。到时候这家伙发起疯来,能把人活活撕了。”
闲聊了一阵子,早饭也吃完了。
“出发!”卜凡军喊了一句,当先走出营地。
约摸走了两个多小时,李大勇轻轻地说了一句:“卜队长,胡子密营就在这附近。”
卜凡军一摆手,队伍停下了。
“你怎么知道?”卜凡军问李大勇。
“这树枝有折断的,草丛有踩过的,一定有人在这里活动过。”李大勇回答道。
“侦察班!派两个人过去侦察!”卜凡军冲后面轻轻地吩咐了一句。
“队长!我也去吧?”李大勇请求道。
“好!”卜凡军点点头。
三个人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的窜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三个人悄悄的回来了。
“队长,是胡子,在一个山坡的阳面搭了几个地窨子。”一个侦察兵汇报道。
“好,你们三个带路,分三个方向围过去。记住了,一个不留!”卜凡军下达了任务,他可是记得刘大双的话。
两个光复军连长点点头,各自带着几十人从两侧包抄过去。卜凡军也带着几十人慢慢的围了过去。
土匪们的地窨子在一片松林中,露出地面部分也全是松木搭建的。如果不是靠近了仔细看,还真发觉不了。
正准备吃午饭,忙忙碌碌的,松林边上有个人斜背着枪在放哨。
不用卜凡军出声,两个侦察兵上去,从后面一个虎扑,嘴一捂,匕首一划,哨兵就软软的倒下了。
光复军可是专门经过游击战训练的,杀个人、撬个门都在训练科目内。
卜凡军打了个进攻的手势,光复军士兵们开始利用地形、树木隐蔽接近土匪。
差不多三十米的距离,才有一个土匪发现了光复军士兵。
“有跳子!”这个土匪惊慌地喊了一声。
话音未落,一排黑乎乎的手榴弹就到了。
“轰!轰!”爆炸声还未响完,爆豆般的枪声又响起了。
二分钟后,已经没有站着的土匪了。
卜凡军慢慢的走上前去,满地的尸体,几个没死的在大声**。
卜凡军没理,眼睛落在了土匪的午餐上,压缩干粮、罐头、白酒全是靖安产的。
“没天理啊!老子当胡子的时候,苞米面饼子都吃不饱。这帮王八犊子全吃细粮,还有酒有肉。……”
卜凡军都想哭了,自已的胡子当的太苦了,现在的胡子太幸福了。
三五二 心中的大英雄
被击毙的是四金刚带着的一批人,二十多人,只有三个没死。
打扫了一下战场,把吃的东西带上,其它的东西还看不上眼。
三个没死的简单包装一下,任其自生自灭了。既然选择做土匪,那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隔着几座山头,七金刚一伙人听到了枪声,根据枪声传来的方向,大致知道是四金刚一伙出事了。
二话不说,七金刚一伙人抬腿就走,向山里钻去。
座山雕和二金刚此时带着人正像牡丹江方向运动。
他们是打算渡江向南,投奔张小个子。在这深山老林里,吃喝拉撒都成问题,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东瀛军的买路钱一直未付,引起了华夏国内的一片热议。
华夏国内有批这样的人,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偏偏一天天喜欢裂开嘴巴胡咧咧。
也不知道谁泄露的消息,国内人都知道了允许东瀛军通过并收取过路费是刘大双的主意。
刘大双是谁呀?那也是响当当的公众人物,而且热度很高。
一帮噌热度的,别有用心的人开始在报纸上开骂了。
“……,念小利而罔顾国家大义,非君子所为,乃十足小人也!”
“……,引狼入室,使我民众横遭战火荼毒,刘大双此人,心如蛇蝎,应自裁以谢囯人。”
“不顾袁总裁劝阻,一意孤行,如今局面,覆水难收。……”
“袁总裁老成持重,真正的爱民如子。刘小贼口蜜腹剑,其心可诛。……”
有些喜欢刘大双的人,现在也不好说什么,这事情说起来,刘大双做的确实不妥。
不过,这事情也不能把责任全推到刘大双头上啊!
“……,民国怪事迭出,明明是总裁的决定,偏偏把责任推到了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东北地方官身上。那个刘大双真若有此权力,莫不如大家都听他的好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收不到钱埋怨刘大双,收到了钱,功劳又是谁的呢?难道是总裁吗?……”
老袁也不能不发话了,《顺天时报》记者采访了他,并将谈话原文发表。
“问;总裁先生,外界对于刘大双先生的种种议论,不知您有何看法?
答:刘大双先生也是一片好心,奈何年幼,有些事情不怪他。全部责任由我来承担。希望我华夏诸人,精诚团结,互相谅解,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
这谈话一发表,骂刘大双的更多了,啥叫年幼?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岂是一句年幼可以推搪的。
还是袁总裁好啊!高风亮节、宽宏大量,无形中,大家对老袁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刘大双这两天憋屈呀!本来年轻人心高气傲的,又是个理科男,没啥城府。
被报纸上各种骂一激,心里的气可就大了。
你大爷的!老子在这里流血流汗,银子天天流水似的花出去。为了啥呀?还不是为了华夏不受外面列强欺侮,早日强大起来。
既然这样,你们愿意做亡国奴就做吧!老子回靖安当土财主去。
正气得七窃生烟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
刘大双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了姚雯雯的声音,一改以前的刁蛮,变得娇滴滴柔情似水。
“大双哥!衣服做好了,我拿过来给你试试,你穿上绝对很帅。”
“行了!我知道了。现在没时间。”刘大双粗声粗气的。
“哟!跟谁生气哪?是不是报纸上那帮人?别理他们,小心气坏了身子。我知道你做的肯定对的,要不我过去帮你捶捶背?”姚雯雯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却听得很清楚。
“不用了,我这正忙,等回来再试衣服。”刘大双跟三伏天吃了个冰棍似的,气消了一半。
“好!早点回来,人家,人家都想你了!”姚雯雯的声音开始腻歪了。
“嗯!嗯!……”刘大双有点窘迫,不知道咋回答了。
“啵!亲你一下!”电话里响起了一声儿童不宜的声音。
“嗯嗯!”刘大双都觉得脸红了。这丫头啥时候也这么大胆了。
刚放下电话,铃声又响了。
这回是托娅那风风火火的声音。
“哥,没生气吧!别勒他们。听拉拉蛄叫还不种地啦!不就是几个买路钱吗?我这有五十万,先垫上。看他们谁还敢吱声!”
“托娅,你不懂,不用你先垫。”刘大双急忙说。
“哥,咱俩谁跟谁呀,瞎客气啥。就这样,挂了!”托娅说完,挂断了电话。
托娅团队的几个歪嘴文人可知道,这是个提高托娅知名度的好机会。立刻在报纸上发表声明。
“鉴于东瀛军过路费未收到,为解政f燃眉之急,托娅捐款五十万元。”
这一下,可轰动了,大家纷纷竖大拇指。
“女中豪杰!有情有义!”
姚雯雯一看不高兴了,连忙打电话给姚平治。
“爸!借点钱给我?”
“借钱?干嘛用?”
“帮帮大双哥。”
“拉倒了吧!大双可比你爹有钱。”
“不是,爸,那个谁……,那个托娅捐了五十万。”
“噢!这么回事。”姚平治笑了。
“爸,你借不借呀?”姚雯雯急了。
“借,我闺女差啥呀!人家出多少,你爸出多少。”姚平治斩钉截铁地说。
京城八大胡同的几个魁首也在报纸上发了几句话。
“我们姐妹几个把项链、镯子、头钗卖了,凑了十万元,捐给刘大双先生。不求别的,只希望刘先生有空来看看我们,让我们见见心中的大英雄。”
三五三 一流列强不好打呀
刘大双还是年轻,气来的快,消得也快。
姚雯雯和托娅的两颗真心,八大胡同女人们的一片好心,让刘大双又满血复活了。
“看来我还是挺有女人缘的,理解万岁呀,尤其是这八大胡同的女人们,屡屡支持自已,看来真得找个时间去逛逛。这可是上一世没有的盛况啊!”刘大双沾沾自喜,心思又活泛了。
但是,刘大双还是低估了劳动人民的觉悟,尤其是靖安附近的,这可是刘大双给他们带来了幸福生活。他们从心里感激刘大双,某种意义上说,刘大双就是他们心中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神。
靖安刘大双家里,刘玉虎伤刚好,能下地走动了。
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忽拉拉围了一群人,说要见刘大人。
门口几个卫兵吓坏了,问了下才知道,都是来给刘大人捐款的。
刘玉虎连忙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双手连连作揖,口里不停地说:“老少爷们儿,请回吧!这个钱不能收。”
一个五大三粗的工人说:“老爷子!你让刘大人把那帮娘们儿的钱退回去。咱靖安老爷们都死光了?哪还轮到他们出面啊!”
刘玉虎一脸苦笑说:“大兄弟,没有的事儿,谁的钱我们刘家都不能要!”
“咋的老爷子,瞧不起我们啊!不管了,这是我的!”那个人扔下一袋钱,转身跑了。
“哎!哎!别介儿啊!”刘玉虎急得直喊,腿脚不利索又追不上。
其他人一看,都是哈哈一笑,扔下钱就跑。
刘玉虎急了,大喊一声:“卫兵!把路封了,任何人不准进。”
卫兵们反应过来了,连忙封路,谁也不能过来了。
县府门口同样也上演了这一幕,还有报社、电台都有人去捐款,要求转交刘大人。
一个晚上捐了一百多万出来。
这下子可惊动了不少人,六王爷、七王爷、江苏总督老程、云南督军老蔡、广西督军老陆、山西几大财团纷纷来电询问要不要帮忙。
连上海的王金荣都打电话问姚平治,大双兄弟缺钞票了,尽管出声,老哥我绝不含糊。
刘大双紧急发表声明,感谢各位的厚爱,东瀛军过路费暂由我刘大双个人交给民国收支部。东瀛军所欠之钱由我个人去催缴。
至于个人所捐款由个人领回,实在无法领回的,将捐助胶东百姓,帮助他们减少损失。
刘大双不是什么高瞻远瞩的政治家,就一破理工男。
按说,国家之间扯淡的事儿他不用上火,可是被别人有心一激,自已掏了腰包。
他那钱可是血汗钱,一张皮子一张皮子挣出来的。
连人马车辆及损坏的山林房屋,刘大双列了个帐单,到现在为止,合计三百万银元。
通知汉唐公司付款后,刘大双抱着腮帮子牙疼。
这钱可不好要,东瀛人根本没打算给。
刘大双现在可是收自已的钱,脑袋里跟个陀螺似的,转的飞快。
刘大双预付了过路费三百万元后,媒体上一下子静了。
“傻子刘大双,傻得可爱!”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东瀛人赖帐到何时?”
“总裁,这笔钱你好意思收吗?”
……
过了一天,媒体上是一片同情刘双的声音。
郭孝纯的万通社现在是开足马力,在全世界揭露东瀛人的背信弃义,无赖嘴脸。
连老袁家乡项城,一帮老头老太太都是满口河南话的夸奖。
“恁个刘大双,真不赖啊!俺要是有闺女,都想嫁给他。”
“恁可是怪能吹的,有闺女咋的?人家相中相不中可不好说。”
……
靖安的媒体突然宣布了一个爆炸性新闻,靖安大学医学系和医学院联合研制出一款新药。对致病菌有全面的灭杀作用。
新药命名为“华夏一号”,是根据华夏古代医学记载结合现代科学方法研制出来的。
华夏一号注射液可神奇了,举风咽炎、肺炎、脓胸、白喉、猩红热、疖肿、流脑、破伤风等细菌感染有效,一针见效,二针转好,三针全愈。
特别是对于流连花丛的男男女女更是天大的福音。什么淋病、杨梅大疮更是一针扎下去,立马止痒,连扎几针,病去无踪。
最最神奇的是,治疗外伤感染,不论是刀伤、枪伤、摔伤、驴踢了、狗咬了等外伤,注射了华夏一号,伤口不感染,愈合的快。人也不发烧,不会烧傻了。比原来靖安的百炎净疗效还要好。绝对是救死扶伤、实行革m人道主义的无上良药。
欧战正酣,每天伤者无数,迫切需要这一神药。各**队都疯了,立刻来电咨询、采购。
靖安汉唐公司做为华夏一号总代理,声称由于产量有限,只能供给最友好国家。东瀛由于欠债不还,被列入黑名单。
马占山和青山大队及山崎大队两个先锋大队差不多打了一天了。
保安军的阵地前可是躺满了尸体。
这还是马占山不愿意暴露实力,阵地前埋了点地雷,重武器只用了重机枪和迫击炮,七五炮和后面炮兵阵地的一零五榴弹炮根本没用。
青山和山崎两个人被结结实实揍了一顿后,再也不敢冲锋了,焦急地等待着后面的重武器运上来。
两个人都有一个感觉,这老弱病残的日耳曼军武器太好了,跟当年的罗刹军根本是两码事。
到底是一流列强,看来不好打呀!
三五四 高兴了一半
马占山也在等东瀛大部队和重装备上来,他可是想一口吃个胖子。
路实在太烂了,本来就是土路,又被马占山征集了大量的民夫,把路挖得一个大坑连着一个大坑,这路基本上是废了。
可东瀛军也没办法,总不能飞过去吧!胶东这里到处都是丘陵,其它地方也无路可走。
人马倒是容易过去,可这装备就没办法了。都是大车或者汽车拉着,一个个大坑挡住了前进的路。
东瀛军只能是一边修路一边前进,这速度可就没法说了。
好在有几万人,干起活来也快了许多,艰难地折腾到快天黑,总算是来到了离马占山他们十来公里的地方。
东瀛军大部队停下了,不敢再前行,他们可是知道,对方是有大炮的,再前行,估计就要做炮灰了。
安营扎寨,布置好警戒部队和岗哨。
炮兵开始紧张地修筑炮兵阵地,他们可知道明天或许是一场大战。
天黑前最后一个小时,保安军的侦察机又照例来转了一圈。
东瀛军现在都习惯了,这侦察机每天早中晚至少来三遍,也没什么不友善的举动,盘旋几圈就走了。
这一天可把东瀛军累惨了,修路本来就是重体力活,还要赶路,更是累惨了。
最关键是,粮食不够,吃不饱,沿途地里树上能吃的全被一扫而光。
玉米刚挂浆,籽粒还没长成呢,也被东瀛军掰了下来生啃了。
果树倒是不少,但东瀛军有点怕,不太敢摘。
有饿得实在受不了的,偷偷的摘下来吃了好像也没事。
苹果虽然不是很熟,有点青涩,但吃起来也是满口生津,爽脆无比。
可这吃的人一多,就出事了,接二连三地有人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东瀛军指挥官吓坏了,严令不许采摘任何东西。
这是张文才领着一帮特战队员干的好事。
他是土匪窝里出来的人,从小就没干过几件好事,坑人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
跟了刘大双这么多年,张文才觉悟还是提高了不少,所以,往果树上抹药时,他就吩咐队员说:“都眼睛睁大点,别全抹了,咱不能祸害老百姓,以后咱们自已也是要吃的。”
队员们心领神会,隔着几棵抹点药,还留了记号,免得以后自已一不小心吃了,那就笑话大了。
炮兵阵地修好了,十几门大炮也各就各位,就准备明天天一亮,开始进攻坡顶上的日耳曼军。
东瀛军这次兴师动众,出动了几万人马,那是抱着必胜约信心来的。
也知道日耳曼人修了很多坚固的工事,所以,大口径火炮都带了上百门。
东瀛军毕竟还是有点素质的,安营扎寨,阵地布置的井井有条,几万人马竟然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
胶东夏未初秋的夜晚还是很迷人的,深邃的夜空中,繁星点点,一阵一阵的凉风刮过,驱散了白天有些燥热的暑气。
累了一天的东瀛军,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唯有几个大些的帐篷里还亮着灯光,那是一些军事主官及参谋们正在制订明天的作战计划。
东瀛军最前沿一个炮兵阵地位于一个小山窝里,隐蔽性很强。
这个小山窝在马占山的地图上标明的是三十七甲,直线距离十一公里,刚好在榴弹炮射程内。
夜深了,马占山穿戴整齐,一身戎装,看了看怀表,指针指向夜里十点。
“按计划开炮!”马占山简短地下达了命令。
十点整,十八门一零五榴弹炮齐齐地发出一声怒吼!
“轰!轰!”一颗颗炮蛋砸向了三十七甲地区。
与此同时,九门七五山炮和一百毫米迫击炮也同时射出了炮弹。
这些炮弹却是砸向青山大队和山崎大队的阵地。
十分钟炮击过后,按照计划,所有炮兵撤出阵地,向下一个阵地撤去。
步兵都伏在战壕里,警惕地注视着前方,掩护炮兵撤退。
马占山和张文才伏在战壕边,拿着望远镜使劲儿望,可除了黑漆漆的夜空,什么也看不到。
“老张,估计对面这帮犊子得报销了吧?”马占山低声问道。
“这一顿炮下去,剩不下几个了,嘿嘿!”张文才偷偷的笑。
两个小时后,步兵也开始撤离阵地,张文才领着一帮人又是一阵忙碌,在撤退的路上埋上了雷。
不过,这次却只是让马占山和张文才高兴了一半。
东瀛军的前沿炮兵阵地是彻底被炸毁了,十八门榴弹炮成了零件。
但青山和山崎却是早有防备,他们知道日耳曼军有重炮,所以,天黑以后,趁着夜色,悄悄的后撤了一公里。
马占山的炮火没伤到他们分毫,但如此猛烈的炮火让他们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这次打日耳曼人,看来凶多吉少。
此时的马占山可不知道,仍旧是骑着高头大马,啍着小曲,慢慢悠悠地向下个阵地走去。
“二姐名叫王月英,
独坐在绣楼思相公。
思念相公名叫张廷秀,
手扒楼门望南京。
二哥呀,
你到南京去赶考,
一去六年不回程,
光知你进京不回转,
就忘了,撇下小妹受孤丁。
……”
三五五 大国之民孙会长
此时,黄县自卫队的阵地却遭到了东瀛军的炮击。
凌晨三点,正是睡得熟的时候,突然而猛烈的炮火把自卫队打懵了。
保安军这两年扩军太快了,部队中大部分是新兵。虽然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但打打顺风仗还行。这突然而至的炮击,一下子让队员们乱了起来。
转眼间,便出现了近百人的伤亡。
“隐蔽!快隐蔽!”黄队长声嘶力竭地喊着。
听到了喊声,队员们似乎清醒了点,连忙跳进工事及战壕里的防炮洞。
“快发报给王司令,我们遭到了东瀛军大规模攻击。”黄队长着急地命令着通讯员。
猛烈的炮击过后,也不知道有多少东瀛军冲了上来,到处都是枪口喷出的火光。
所有人都拿起手中的武器开始战斗,只要是有人影晃动,有火光出现的地方,枪弹、炮弹就往那里招呼。
天黑看不清,双方都是在小心翼翼地各自为战。
睡梦中的王士珍接到黄县自卫队发来的电报,心猛地一沉,大意了!
看完电报,略一沉思说:“保存实力,迅速向烟台方向撤退。同时电告烟台及马占山,想法救援。”
传令兵走后,王士珍再也睡不着了,开始在屋里转圈。
他有些自责,怎么搞的,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还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
刘大双是个毛头小子,人生经历小,对人性的恶也许体会不深,考虑不到。可自已应该想到啊?
几万大军登陆,自已还天真的以为他们会遵守两国之间的协议,不会明目张胆地对华夏百姓下手。
甲午海战时,十年前东瀛和罗刹人开战时,东瀛人都是选择不宣而战的偷袭,这个民族本身就是这么龌龊,自已居然还是把他们想的太好了。
既然这样,我老王也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算了。
凌晨五点,天刚亮时,东瀛军突破了自卫队的阵地。自卫队人员损失殆尽,仅黄队长带着几十人逃走了。
通过审讯俘虏,东瀛军知道了这股守军是来自东北的保安军,这个情报被迅速发到东瀛军部。
黄县县城现在就是一片狼藉,那个原来不肯让百姓撤离的县长傻了。他可没有想到,东瀛军会突然间杀过来。
枪炮声响了小半夜,后来越来越稀,他就知道,那个打着黄县自卫队旗号的保安军败了。
“县长,赶快走吧!要不来不及了!”
警c局长带着十几个人连连催促。
“你们走吧!去烟台报告这里的情况。本官守土有责,绝不离开。”小县长气节还是有的。
局长露出了钦佩的神色,敬个礼说:“县长,您多保重!”
枪炮声一响,孙会长马上醒来,浑身就是一哆嗦。
“完了,这小鬼子是奔着粮食来的。财不外露,财不外露!我怎么这么笨啊!”孙会长一脸悔恨,眼睛里都是泪水。
“老爷!赶紧跑吧!”一个下人进来急匆匆地说。
“跑?往哪儿跑?”孙会长三角眼一瞪,大声说。
下人不敢出声了。
“老爷,左右邻居都出城了,咱们也走吧!”大太太轻声劝着。
“把值钱的收拾一下,你们先去烟台躲躲。”孙会长发话了。
“老爷!你怎么办?”大太太担心地问。
“不用管我!你们快走!”孙会长平时在家里就是说一不二,他一发狠,家里人谁都不敢出声了。
套好两辆大车,挑值钱的装了一点,一家人就奔烟台去了。
孙会长带着个伙计,把商会里存的点灯用的火油,一桶一桶往粮囤上沷。
“会长,这粮食不是糟蹋了吗?”小伙计问道。
孙会长面无表情,冷冷的说:“糟蹋了也不能喂那群王八蛋!”
泼完了油,孙会长吩咐了一声:“你也走吧!”
“会长,那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孙会长还是面无表情。
第一个冲进黄县县城的是小林中队,他可是有点耀武扬威的感觉。前两天被自卫队逼着交出武器才能进城,别提多委屈了。
小林森次郎目标很明确,带着大部队直奔商会而来,其它的都是假的,那几十万斤粮食才是救命的。
几万大军这每天的消耗可是不得了。一天两个饭团,维持生命还可以,要去打仗,基本上没戏。
这里到青岛还有二百来公里,靠两个饭团是绝对走不到的。
前天他回去一汇报,说黄县储存有几十万斤粮食,整个东瀛军眼睛里都是绿光。
听说不接受军票,木村吉夫默不作声,转身离开。
参谋长秀吉井微微一笑,只说了句:“不收就欠着,先把粮食拉回来!”
就这样一个旅团的东瀛军携带着重装备直奔黄县而来。
小林森次郎记忆力不错,一点弯路都没走,直接到了商会仓库。
打开大门,正看到孙会长拿着火柴点燃了一个火把。
老头花的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大商贾。
“哈哈!孙会长,又见面了。”小林得意地笑着。
“哼!惦记着我这粮食吧?”孙会长冷啍一声。
“没错,今天专门过来拉粮食。”小林狞笑道。
“带钱了吗?”
“哈哈哈!军票有,银元没有。”小林哈哈大笑。
“那就请回吧!”孙会长淡淡的说。
“哈哈!现在可由不得你了,来人,搬粮食。”
“小国之民,鼠目寸光,永世成不了大气候!”孙会长脸上全是瞧不起,三角眼也射出鄙夷的目光。
“那我就看看你这大国之民,……”小林嘲笑道。
可是,下一刻,他的嘴张大了,那个瘦瘦的老头把手中的火把向后一扔,熊熊大火呼地一下烧了起来。
三五六 风乍起
黄县被东瀛军攻占,一下子成了爆炸性新闻。
首先,刘大双的边区各种媒体报道了黄县被东瀛军占领,华夏百姓死伤二百多人。
刘大双发表了语气最严重的声明。
一,惩治凶手,还华夏人民一个公道。
二,所有东瀛军立即退出黄县。
三,向全体华夏人道歉并赔偿所造成的损失。
四,鉴于东瀛方面屡屡背信弃义,现决定扣押青岛及龙口附近的东瀛船只。
五,以上所有船只就地抛锚熄火,等候处理,擅自行驶,一律击沉。
六,已登陆东瀛军队原地驻扎,听候安排。如果擅自行动,后果自负。
七,停止向东瀛出口粮食及其它食用物资。
刘大双的声明引起了国内的一片赞同声,这才对嘛!一个国家怎么可能随便让外**队进来打砸抢。
特别是刘大双扣押东瀛航船,让国人太解气了。管他能不能实现,起码腰板是挺得直直的。
老袁的屁股也坐不住了,你娘的!这也太不像话了,老子一直忍着,好容易把国人怒火转移到刘大双身上了。
你们这群畜牲,竟然直接攻打黄县,还打死了几百人。
叫了外交部老王过来,立即约见东瀛公使,强烈抗议,严重抗议!
老王也是气坏了,立刻约见,连点风度都不要了,破口大骂。
东瀛公使承受着老王的怒火,待老王发泄完了,礼貌地起身告辞了。
一天之内,国内都知道了,骂刘大双的、骂老袁的继续骂,两个败类,这是真正的引狼入室。
不过很多人骂刘大双骂得更狠,引狼入室不说,现在又吹牛说把东瀛的船全部扣押。哼哼!我看你刘大双怎么收场。
国内各巨头也是私下里为刘大双捏把汗,这小子太敢说了,这世界上真没哪个国家敢这么说话,六十多艘各种舰船,这可是人家东瀛性命所在,你说扣押就扣押了。
不过,静下来想想,这个时候不说点狠话是不行的,要不怎么收场?
一山先生在广州发出了声音,对于黄县百姓所遭受苦难深表痛心,对老袁的胡作非为深恶痛绝。
本来一山先生准备这几天发动讨袁起义的,不过一看这形势,民族大义为重,不能去添乱。
江苏督军老程第一个旗帜鲜明地支持刘大双,表示将和边区共进退。
其它的省份还在观望,静待事态发展。
东瀛国内外都把刘大双的话当成了笑话,你姓刘的有这本事,早动手了!还用啍啍唧唧拖到现在?
但有两个人却没有笑,一个是西园寺公望,一个是神尾光臣。
他们俩个人反倒觉得,刘大双既然敢说这话,那就有一定把握。他们俩个人有个不约而同的看法,刘大双绝对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神尾光臣紧急命令部队原地待命,加强警戒。
孙会长一把火烧了仓库的粮食,小林森次郎对着孙会长连开数枪。
熊熊烈火中,只听见孙会长的哈哈大笑……
本来就是为了粮食来的,现在粮食没有了,还和华夏的队伍动了刀枪。
这种关键时刻,只能说东瀛人真的缺乏战略眼光,得罪了华夏这样一个大国,将使他们处处受制。
也许,东瀛人还沉浸在甲午海战以后的骄傲中,庞大的华夏在他们眼里如同纸糊泥塑的,一个巴掌就能拍碎。
收到了消息的约翰牛、高卢鸡都是一下子震惊了。
卧槽!这个时候你个小兔崽子去和华夏开战,这不是傻吗?我们这边拼命的拉拢,你们为了点粮食就动起了刀兵。
这是要完蛋的节奏啊!真要是华夏倒向同盟国,协议国马上就得瘪茄子。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食品、日用品、药品、弹药大部分靠着华夏供应啊!没有了华夏的供应,这仗都没法打呀。
约翰牛和高卢鸡两国公使心惊肉跳的,生怕被这鼠目寸光的东瀛人坑死。
约翰牛和高卢雄鸡驻京公使联合发表声明,希望华夏和东瀛双方克制,调查事实真相,协商解决。
最高兴的是日耳曼人,躲在京城的汉斯听到了消息,乐得一顿干掉了一个大猪肘子。
“亲爱的刘大双,天天跟我们耍小聪明,老琢磨着两头讨好,两边赚钱。这回好了,被东瀛人拖下水了,乖乖的加入同盟国吧!”
乐坏了的汉斯又鼓动着日耳曼公使发表了一份措施严厉的声明。
声明中遣责东瀛人不顾国际法,肆意攻击中立国平民并抢夺百姓钱财的强盗行经。并号召全世界人民认清协约国的邪恶本质,勇敢地加入同盟国,共同打击协约国。
从天亮开始,保安军的侦察机就开始在黄县上空盘旋。
旅团长野村昭夫望着天上的侦察机有了点不祥的预感。
他立刻命令一个大队去撒退的路上修筑工事,掩护大部队安全撤走。
又命令在城里的另外东瀛军开始挨家挨户搜粮食。
这个命令一下,黄县百姓可遭殃了。
一进家门,这些士兵的兽性全都暴露出来了。
何止是抢粮食,金银财宝就没有不抢的,见到漂亮的女人也是几个人一拥而上,发泄兽欲。
黄县县域也就是几万人口,老百姓也不富裕,家里就那么点糊口的粮食,怎么甘心被抢走?
身材高大的胶东人,操起扁担、菜刀开始反抗。
零零碎碎的枪声,一个个男人倒下去了,留下的都是女人和孩子们绝望的哭声。
没走的黄县县长欲哭无泪,眼睛都是怒火,他后悔死了,当初听黄队长的,把百姓撤走,何至于上演这么一出人间惨剧。
三个小时后,从烟台赶来的保安军一个骑兵小队已经到了黄县城外。
这是个侦察小队,并没有盲目进攻,而是远远的观察着。
这并不是他们见死不救,而是知道自已这几十个人上去,起不了什么作用。远远的威慑,也许起的作用更大。
这也是刘大双的军事思想,绝不做无谓的牺牲。
至于那些悲壮的故事,还是留给那些无良文人去编吧!
三五七 来自烟台的怒火
得知保安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野村昭夫立刻下令撤退。
几万人的县城,东瀛军也抢了十几万斤粮食。不过,老百姓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东瀛军喜欢吃的稻米几乎没抢到多少,更多的是玉米面、地瓜干、小麦粉。
运输工具也是五花八门,牛车、马车、驴车、人力车全用上了。几百名华夏人被强行抓来,赶车的赶车,推车的推车。
猪在绝望的嚎叫,羊在胆怯的悲咽,鸡鸭鹅也是呱呱、咕咕叫个不停。
凡是能捉到家畜、家禽全被抢走了。
如果没有军装,这支队伍跟抢劫的土匪几乎没有区别。
黄县县长现在算是体会到了,跟这样的军队还想讲道理、讲规矩简直就是笑话。
“他爹!我一个女人家有什么办法呀?”一个衣不敝体、披头散发的女人大声哭喊着。
“滚!老子不要你这个脏女人!”一个中年男人恶狠狠地把那个女人推出门外。
这是一个被东瀛军沾污的女人,丈夫嫌弃她脏了身子,把她推出家门。
女人坐在地上呜呜地哭着,旁边的人只是麻木地看一眼,并没有人上来劝说。
也许是绝望了,女人不哭了,站起身,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她曾经的家。然后,猛地向前一冲,头重重地撞在院墙的石头上。
“嘭”的一声响过,女人的身子软软的栽倒在墙下,头上满是鲜血……。
这令人心碎的一幕不断上演着,撞墙、上吊、投井,几百名女子告别了人间。
山东是孔孟之乡,男尊女卑思想特别严重。平日里女人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生儿育女,操持家务。
家里吃饭都是男人先吃完,女人随便在灶台上扒拉一口。
传统的礼教更是禁锢着人们的思想,也是平时言行的规范。
“**事小,失节事大”,这是牢牢铭刻在人们心中的一种传统文化。
“身”是自己的,“节”是丈夫的。
不管如何,丈夫的“节”必须守住,否则便不配在世上生存。
有时候,华夏的女人是可怜的,是苦命的。
刘大双给烟台的萨镇冰下的是死命令,必须全歼这帮畜牲,手段不限。
又命令萨镇冰在海上布下水l,封锁东瀛舰船。
“刘司令,烟台的水乚全用完了,需要马上再送过来。”电话里的萨镇冰有点尴尬。
“好,我马上通知靖安发货。”刘大双没有多问,爽快地答应了。
“那个,那个,这次攻击这群东瀛人,是不是整点狠的?”萨镇冰期期艾艾地问。
“不要问我,你是指挥,烟台的海陆空三军都归你指挥,怎么攻击是你的事!”刘大双并没有正面回答。
“是!明白!“萨镇冰不再问了。
刘大双知道,对于东瀛人的仇恨,萨镇冰可以说是最深的一个。
这个甲午海战幸存下来的老兵,心里始终燃烧着一股复仇的**。只要给他机会,这个老将会手段尽出,不顾一切地去消灭东瀛人。
刘大双自认自已永远成不了一位叱咤疆场的大将军。虽然他也很想体验一下纵马扬鞭、奋勇杀敌的感觉。可是,始终对于尸山血海、残酷无比的战场有种心理上的不适。
特别是自己手中的这些个攻击手段,他多少有点觉得残忍。但他也深深的明白,对敌人不能有半点仁慈,否则死掉的就是自己。
对于这股攻占了黄县的东瀛军队,他心里也是恨极了,所以,必须歼灭掉。
长叹一声,刘大双下令靖安的军工厂马上向烟台发货。
野村昭夫的部队行进速度极慢,如蜗牛一样。
带着火炮等重装备及抢来的东西,根本无法快速前进。
胶东崎岖不平的泥土路更是不适应这些超重的车辆行驶。
留下一个大队殿后,野村昭夫烦躁地命令部队加速前进。
自从保安军的小股骑兵出现后,他心里就笼罩着一种不详的预感。
“嗡嗡!”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来,保安军的侦察机又飞来了。
空中盘旋了几圈,振振翅膀,又带着轰鸣飞走了。
一个小时之后,天空中隐隐约约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而且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风的呼啸,鸟儿的鸣唱全都听不见了,空气中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嗡嗡声。
十几架飞机从东方的云层中钻出,怪兽一样,冲着野村昭夫的队伍高速冲来。
最先受到攻击的是走在前面开路的一个大队。
十几架飞机从高高的天空中俯冲下来,巨大声音呼啸而至,那股威势让东瀛士兵胆都吓破了,不用当官的命令,全都卧倒在地,尽量找土坑、石块等地躲藏。
“轰!轰!”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响过,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
“咳咳!”嗓子里一阵剧痛引起了剧烈的咳嗽,紧接着眼睛里也是火辣辣的,泪水奔涌而出,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
周围的树叶、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发黄。
满地都是挣扎打滚的东瀛军士兵,由于嗓子快速充血肿胀,连喊叫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像野兽一样发出“嘶嘶”的吼声。
三五八 骑兵立了大功
东瀛军殿后那个大队还算是幸运的,保安军的飞机为了保证东瀛军前锋部队死透死绝,反复几次,把携带的弹药全倾泻在前锋大队所在区域。
就在殿后大队一个个心有余悸,暗暗庆幸他们没遭到轰炸的时候,他们又听到了地面传来的隆隆的声音。
东面又是卷起高高的尘土,十八辆tk车一字排开,伴随着轰鸣碾压过来。
烟台距离黄县一百公里左右,不论是骑兵还是tk车、汽车,以现在的平均时速都要三个小时才能赶到。
萨镇冰接了刘大双的命令可是全部人马都出动了,他可不像刘大双,小里小气的,做啥事都留一手。
现在烟台留下的只是海军学堂的一帮学员,扛着枪,装模作样地在军营里训练。
东瀛军队可是第一次和tk车对阵,胡乱放了几枪,丝毫不影响tk车的前进。
这下子可有点慌了,这刀枪不入的钢铁怪兽,他们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
他们不知道怎么办,保安军却知道啊!
tk车顶上的重机枪开始疯狂扫射了,十几挺重机枪射出的子弹交织成了一片弹网,挨着、擦着就是骨断筋折,要是正面打中,人身上爆起一团血雾,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前后透亮。
tk车东瀛军也听说过,也试制过,但以东瀛匮乏的资源,做出的tk车就是个薄皮大馅饺子,重机枪都防不住。
所以,东瀛军并没有很重视tk车的作用。加上现在的东瀛奉行武士道精神,坚信精神力量的强大作用。
也不奇怪的,被奉为“军神”的乃木希典大将就是武士道精神的代表。他的事迹鼓舞着无数东瀛军人。
可今天,他们发现武士道精神不灵了,精神力量再强大,也不是钢铁和化学反应的对手。
东瀛军的惊悸还没有消下去,远处又是一片尘土扬起,一辆辆汽车从尘土中钻了出来。
待汽车停下了,便见到车上跳下一群一群的穿着迷彩服、戴钢盔的保安军士兵。
简单的集合整队,便跟在tk车后面冲了过来。
殿后的大队长已经绝望了,他知道面对着十几辆tk车,他的防线就是纸糊的,根本无法阻挡。
“勇士们!为天皇陛下效忠的时刻到了!”大队长声嘶力竭地喊着。
这一喊还真起了作用,就有士兵全身挂满手榴弹,嗷嗷叫着向tk车冲过来。
勇则勇矣!但还没等靠近,就已经被打成了肉泥。
保安军的一个骑兵大队这个时候也赶到了,锃亮的马刀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闪光。
骑兵没急着冲锋,带队的大队长一声令下,所有战马都停下排好队。
骑兵们左手勒缰,右手举起马刀放在胸前,目光平视,杀气腾腾。
野村昭夫在远处一个山丘上观察着战场四周的情况。
打前锋的一个大队在保安军飞机轰炸完毕后,能够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回跑的不足两百人,其他人要么不动了,要么还在地上翻滚。
“天照大神!保佑我们吧!保安军也太狠毒了!”野村昭夫心里都快流血了,仰天悲呛。
再看看殿后的一个大队,正面是十几辆tk车冲过来,后面跟着无数的步兵。更远处,一群骑兵正在集结,看来马上就要发起冲锋了。
“抛弃辎重,向码头方向撤退!”野村昭夫不是愚蠢的人,知道再耽误下去,一个旅团都会被消灭。
兵败如山倒,听到了命令撤退,东瀛军的心理就崩溃了,知道败了。坐汽车的、骑马的、撒开两条腿的开始没命地奔逃。
野村昭夫骑着一匹东瀛标准的高头大马,一骑绝尘,后面是卫队紧紧跟随。
骑在马上的野村昭夫突然间有个感觉,所有东瀛人都被刘大双骗了。
关东军才两万多人,可是十年来竟然和刘大双的保安军“和平相处”,这么强战力的保安军像小绵羊一样乖,从来不惹关东军。
所以,在东瀛人看来,保安军还是不敢惹身为列强的东瀛军队。
另外,东瀛人在华夏国内几个军阀身上也见识到了华夏军队的战力,基本上属于战五渣水平。
张小个子的安**全套武器装备都是东瀛的,人员也是东瀛顾问训练的。在华夏算是一流了,但在东瀛人眼里却是不堪一击。
自已这一个旅团四千多人对上保安军,连一个回合都没战上,就稀哩哗啦的败了。
这保安军得多强战力啊!我们还雄纠纠地来华夏打日耳曼人,现在看来这里面水挺深啊!真正要打,这保安军随便都能打下来。现在却不动声色骗我们兴师动众、山高路远的过来了,姓刘的这小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这,这,……怎么有把我们一锅端的感觉,直要是这样的话,帝国就危险了。
野村昭夫冷汗直流,连裤裆都湿了。
这个刘大双太坏了,我必须跑回去跟领导汇报他的邪恶计划。
不过,他要回去汇报的想法现在也很奢侈,远处的骑兵大队已经瞄上了他们。
大队长指挥刀一举,高喊道:“兄弟们!杀呀!”
一马当先,直奔野村昭夫逃跑方向追来。
保安军现在的马可是蒙古马和顿河马杂交后选育的优良马种,即有耐力也有速度,只是耐粗饲差了些,要喂精饲料才行。
东瀛军的马匹比较差,由于岛国的闭塞性,马匹大多近亲繁殖,东瀛的马和小毛驴一样,瘦瘦的。即没力量也没速度。后来上个世纪中期引进了二十多匹阿拉伯公马改良马种,结果同样陷入了近亲繁殖怪圈,最后的马和狗差不多大。
这十来年,抱着约翰牛的大腿,引进欧洲公马,开始改良马种,但由于本来母马底子差,搞到现在,得到的马也就是比蒙古马略略高点。
野村昭夫骑的这匹马已经是最高的了,速度也快。但比起保安军的战马还是有差距。
追逐了二十分钟,已经追上野村昭夫一伙人啦。
看看很难跑掉,卫队长一声怪叫,所有的卫兵勒缰、停马、落地。
把战马伏在路上,以战马为掩体,开始射击。
随着枪声,有保安军骑兵落地。
“散兵线!冲锋!”大队长一声断喝。
骑兵们向朵盛开的花朵一样,刷地一下散开了,但冲锋的速度并没有减下来。
几个呼吸间,又有十几个骑兵中枪落马,但冲锋的队伍也冲到了东瀛军面前。
刀光一阵子乱闪,上百个卫兵的头颅飞上了半天空。
野村昭夫回头望望,彻底绝望了。
三五九 最好吃的煎饼
野村眧夫用马鞭拼命的抽打马屁股,双脚马靴上的马刺也死命的猛扎马的腹部。
战马负痛,使出吃奶的劲儿向前猛跑。奈何四条小短腿再怎么捣腾,一步也就是那么远,又没生翅膀也飞不起来。
这画面有点像一群猎狗在撵兔子,一个小马在前面四蹄翻飞地跑,一群大马在后面腾云驾雾般追赶。
天然的缺陷,靠努力是没办法弥补的。
大队长高成骑着一匹青骢马,跑在最前面。
这匹青骢马可是匹好马,五岁牙口,腰细腿长,这可是高成利用职务之便挑选的。
越追越近,眼看着就是一个马身的距离了,高成两腿用力,使劲儿一夹马腹。
青骢马平时可沒受过这个委屈,四腿用力,嗖地一下,向前猛地一窜,两匹马就差不多平行了。
高成哈哈一声大笑,倒转手腕,马刀平抽,啪地一声,把野村昭夫抽下马去。
这一抽,差点把野村的脊梁骨打断,他惨叫一声,身子一歪,倒下马去。
高成调转马头,马刀斜斜地指向野村。
野村摔得七荤八素的,勉强爬起来,手去腰间摸枪。
“别动!”随着一声断喝,高成的马刀已经指向他的脖颈。……
小林森次郎负责监管民夫,这枪炮声一响,飞机一炸,他就看出来了,这仗没法打了,差距太大了。
出征前夜,他那个满脸皱纹的爷爷就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傻小子!到了战场机灵点,保住命是第一位的。啥武士道不武士道的,那就是骗傻子的。多给上司送点礼,官越大越安全。”
小林受过西式教育,对武士道本来就不感冒,他可是觉得活着比啥都好。
现在觉得情况不妙了,马上命令手下原地待命,静观其变。
因为民夫和他们在一起,可以说是整个战场最安全的。
保安军的枪炮有顾忌,都不往这边招呼。
“乡亲们啊!咱们得救了!”小林对着那些民夫用华夏语大声说道。
民夫们正被枪炮声吓得哆哆嗦嗦的,生怕这枪子不长眼,在自己身上穿个窟窿眼。
现在听到了小林的喊声,都抬头看着小林,满脸的麻木。
“乡亲们!咱们是一家人,我们祖上也是从这去的东瀛,就是徐福带的那五百童年童女。”小林连忙解释。
别说,这徐福东渡的故事,乡下人还真有不少人听过。
便有个二愣子中年人瓮声瓮气地说:“你是说,童男童女都成了两口子啦?”
“对!对!”小林忙不迭点头,两口子不两口子他可不知道,保住小命才是真的。
说着话的功夫,便有一队保安军向这边冲过来。
小林手下的士兵立即紧张了,拉动枪栓,准备战斗。
“不许开枪!”小林高声命令道。
因为东瀛军和华夏民夫都混杂在一起,冲过来的保安军也停下了脚步,枪口对着小林他们。
“保安军兄弟们!别开枪,有话好说。”小林扯着脖子喊道。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对面的保安军命令道。
小林连忙下了命令:“快!放下武器!”
士兵们有些迟疑,似乎不明白小林的意思。
“你们是猪吗?这仗还能打吗?要想再看到你们的父母兄弟,赶紧投降!”小林不耐烦地喊道。
士兵们明白了,这是让我们投降。这敢情好了,不用横尸异国他乡了。
这武士道精神打胜仗时还可以提提神,现在被保安军瞬间就打得落花流水,连旅团长都撒丫子跑了,士兵们早就泄气了。只是没人敢第一个说出投降两个字。
现在中队长都命令投降了,大家浑身一阵子轻松了。
“哗啦啦”一阵乱响,所有武器都扔地上了,争先恐后地举起双手。
……
四千多人的一个旅团,最后逃回去的不超过六百人。
木村吉夫如泥塑的一样,呆呆地坐在一块石头上。
野村的电报他已经收到了。知道受到了保安军的攻击。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再没有任何消息。
木村心头升起一种不祥之兆,野村凶多吉少。
但他又不愿意相信。
几个灰头土脸的士兵被带到木村面前。
“将军阁下,这是野村旅团的士兵,我们败了。”一个参谋面色苍白的说道。
“嗯?”木村抬起头,眼睛如恶狼一样盯着这几个士兵。
“将军阁下!………”
几个士兵七嘴八舌地把战斗经过描述了一遍。
“蠢货!”听说一个旅团被灭了,木村的眼睛都红了。
可是,还没等他发完火,天空中又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十几架飞机从东边的天空中钻了出来。
“隐蔽!”
“卧倒!”
东瀛军可是慌了,军官们大声吆喝着。
几分钟后,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起了。
这次的轰咋目的性很强,专门对准火炮及运输车辆。
面对天上的飞机,大炮及运输车辆根本无法遁形。保安军的飞机跟玩儿似的,见着就炸。
萨镇冰的目的很明确, 打掉了东瀛军的重武器,这就是一个无牙老虎,想什么时候收拾,想怎么收拾,全看保安军心情了。
这是王士珍告诉他的,把毒蛇的牙拔掉,慢慢炮制。
萨镇冰现在可是心情大好,看着战报,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这是打仗吗?保安军一百公里外急急地赶过去,直接就碾压平推了。浑身的劲儿都没使完,这四千多东瀛军就死的死,降的降,灰飞烟灭了。萨镇冰头一次感觉这东瀛军也太不禁打了。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唉!刘司令要是早出生几年,我那帮老兄弟肯定也不会那么憋屈地战死,现在也一定和我在一起痛击东瀛人。
这就是命啊!老兄弟们,萨某人一定替你们报仇。
木村吉夫不敢再向青岛攻去,重装备几乎都被飞机炸毁了,靠人拿着根烧火棍去攻打日耳曼人,木村还没有那么蠢。
民夫们这次趾高气扬了,背着手,慢慢的跟着走。
这回轮到小林森次郎这群俘虏做苦力啦!
打扫完战场,武器弹药、吃的用的都整理好了带回黄县。
胶东人民平时生活艰难,过得节俭。他们在保安军打扫完战场后,又仔细地搜了一遍,衣服、鞋子、帽子都扒下来了,连子弹壳都捡回来。
回去的大车比出来时装的东西还多,保安军一帮人只能苦笑,也没劝止。
不过,每个人心里都有点感慨,多亏了刘主席,咱边区可比这里富裕多了。这些东西,在边区可没人去捡。
担心黄县百姓饿肚子,刘大双专门指示从烟台汉唐公司仓库里运了些干粮、罐头、糖果等。
有个叫韩琼芳的小女孩,当时只有五六岁,后来长大了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最好吃的煎饼》。
“那一年,保安军打跑了小鬼子,又怕我们挨饿,运来了好多吃的东西,干粮、罐头、白糖等。
平时,我们吃煎饼都是抹点面酱,卷一棵大葱,吃起来有点辣,煎饼的韧性很足,我年纪小很难咬得动,每次吃饭都累得腮帮子疼。
可这次保安军给每家发了两斤白糖,妈妈心疼我,特意在煎饼里卷了白糖,一口咬下去,甜甜的,脆脆的,别提多好吃了!那也是我吃的最香的一次饭。…… ”。
注:煎饼卷白糖是我一个小同乡美好的回忆。
三六零 没一点有用的
一天之内,形势发生了逆转,保安军雷霆出击,不仅消灭了抢粮的野村旅团,顺带着把东瀛军的重装备也炸了个七零八落。
万通社、边区各个媒体率先发布了这个新闻。国内各大报及电台迅速转载并出了号外。
华夏国内老百姓可是乐坏了!卧槽!这刘主席牛叉呀!小鬼子敢来抢粮食,那就是找死!
舆论上骂刘大双的一下子都没了,全是一片赞扬之声。
"七十年来第一人!“,这是万通社发的一篇社论,文中写道:
“纵观华夏,泱泱大国,引领风骚数千年,傲立于世。独近七十年,屡受列强欺侮。坚船利炮,国门洞开,华夏文明几毁于洋人之手。然刘氏大双,原本布衣,起于草莽,平内乱,御外敌,北疆无恙。兴工商,振实业,造福一方。
今东洋人背信弃义,颐指气使,屠我军民,强占黄县。又是刘氏大双挺身而出,神兵天降,聚歼贼寇。
平心而论,当今华夏,刘氏大双可称七十年来第一人!曾、李、洪、杨之辈远不如也。
……”
社论虽多有称赞刘大双之意,但却无一例外被各家媒体转载了。
这是保安军第一次兵对兵将对将的与东瀛军死磕。可战局却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
国内各省督军心里可就起了波澜,比如云南督军老蔡,这可是在东瀛士官学校留学的人,对东瀛军的战力很清楚。
看着报纸上那语蔫不详的报道,老蔡对刘大双的保安军可来了兴趣。
这是一支能轻松战胜列强军队的虎狼之师啊!
以前的传说,刘大双的保安军硬撼罗刹军都不占下风,老蔡是半信半疑的。谁打仗也不会说自己输啊!
现在黄县一战,他是体会到了,保安军也许比传说中的更强。
打定主意,老蔡通电全国,坚决支持刘大双兄弟,敢犯我华夏者,全民共诛之。
广西老陆、湖南老唐也通电全国,全力支持刘大双,愿与来犯之敌誓死一战。
最难受的是老袁,不表个态不行呀!
但这话怎么说呢?搞不好这就是国战啊!老蔡、老陆、老唐他们又不当家,咋说都行,自已是总裁,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华夏。
老袁现在觉得挺窝囊,大家嘴巴里都说他是总裁,坚决拥护他。可做起事来却连招呼都不打,到底是不是总裁呀?
尤其是姓刘的这小子,做事每每出人意料,谁都敢打。
考虑后果没有啊!这闯出祸,谁来擦屁股?还不是我这总裁出面解决。
不过,这大义方面,老袁还是知道的,他虽然有不少鬼心思,但屁股往哪里歪还是明白的。
“吾华夏百姓,皆为民国之民,现黄县民众遭战火荼毒,袁某深感痛心。所受损失,由外交部向涉事国追讨。”
老袁发了个简短声明。
东瀛人可是有点懵圈了,这是啥节奏啊!去的时候好好的,回不来了!
一个旅团眨眼间灰飞烟灭了。
见过牛叉的,可这么牛叉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这还信誓旦旦地参加协约国,要去欧洲和列强掰掰手腕。谁知道,一踏上华夏国土,先是被日耳曼人打了个鼻青脸肿,现在又被一个民团揍得哭爹喊娘。
面子里子都没了,这人可是丢大了。
别的先不管,先把面子找回来吧!
东瀛军部发表了措施强硬的声明,增派两个师团到百济边境,如若刘大双及民国总裁不能做出令人满意的答复,东瀛军随时进攻东北地区。
另外,从东瀛国内再增派两个师团在龙口登陆,支援进攻青岛的部队。
表面功夫做足了,私下里的动作也开始了。
外务省分别拜会了约翰牛、高卢鸡、山姆、罗刹等国驻东瀛公使。希望他们看在兄弟的份上,必须联合对付刘大双。
除了山姆之外,另外三个国家可全是协约国成员。
洋人交往,全都是利字当先。原来感觉东瀛还算个强国,打大清、打罗刹,无一败绩,绝对是亚洲一哥。
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六七十艘舰船,几万人马去打个老弱病残的几千日耳曼人,还连连吃亏。
再说了,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呀?打日耳曼人是借口,无非是多要点援助,趁机占领华夏的地盘,抢夺日耳曼人财产。
谁都不傻,只是留个面子,没把话说明罢了。
跟华夏保安军比,差距更大了,根本不是对手。如果这样,拉住保安军好过你这出工不出力的东瀛军。
几国公使心里面打着算盘,对东瀛兴趣不大了,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山姆国现在和东瀛国一直闹别扭,起因就是《朴次茅斯条约》,东瀛人一直觉得被山姆人耍了。
“我们是中立国,与贵国及华夏均保持了友好关系,与刘大双先生的合作也很愉快,所以,我们愿意做调停人,调解双方关系。没有什么不能谈的。”山姆国公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最烦的是高卢公使,他们半个国家已经被日耳曼人占了,每天几万人死伤,国内二十岁到四十岁的男人都上了战场。剩下一大堆寡妇,连繁殖都成问题了。
现在正和华夏接触,希望华夏派点男人去,不打仗,只是在工厂做工及承担一些运输和建筑工作。
你东瀛人一点忙帮不上,还净添乱。有本事你们自已去打吧,我们爱莫能助。
“欧洲战事吃紧,我们正全力抗击日耳曼人入侵,不论人员还是物资,都没有办法再去帮助别人。”高卢公使冷冷的拒绝了。都快亡国了,还管你们这些破事。
约翰牛现在还是名义上的世界老大,面子还是要的,总不能让小弟寒心。再说,打青岛日耳曼人,他们也答应了出兵的。
“放心!我们会去和华夏交涉,希望他们杜绝此类事情发生。否则,我们约翰牛人不排除使用进一步的手段。当然,也希望贵国约束一下自己的军队,以免双方再发生冲突。”
约翰牛公使拍着胸脯答应了。
剩下的罗刹人,东瀛人抱的希望最大,希望他们出兵,两面夹击刘大双。
“不,不,不!”罗刹公使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山东不在我们双方密约范围内,要打你们自己去打,我们必须严格遵守条约。”
罗刹公使最清楚,现在的罗刹就是一条摇摇欲坠的破船。内忧外患,已经病入膏肓。西边日耳曼军队猛攻,国内几百万男人都上了战场。可布尔什维克都到处点火,发动袭击。眼看着就撑不住了。
唯一的指望是刘大双这里提供了大量的粮食、服装、枪支弹药等物资,罗曼诺夫王朝才勉强维持。
而且刘大双是好人啊!体谅我们的难处,没钱也行,什么矿产、木材、古董字画都可以交易。这可比山姆国好多了,只要外币和黄金,连卢布都不收。
转了一圈,东瀛人仔细品品,卧槽!都是一帮子扯淡的,没一点有用的。
三六一 直捣靖安
刘大双也是比较紧张的,毕竟开干了,不小心点是不行。
全军一级战备,边区实行宵禁。进出人员全部要检查。
葫芦岛,坐在办公室的刘大双正在冥想,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六十多艘船,就算弄一半儿回来,也是三十多艘呀!那老子的海军也初具规模了。古代有句什么话来着?对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必须得去抢啊,自已造,十年也不不一定造这么多出来。”
刘大双现在已经把东瀛军的六十多艘船当成自已的了。
得小心点,别让这群小子全给我炸坏了,那些船可是我的了。炸坏了还要花钱修,划不来。
打了个电话给萨镇冰,开口笑道:“萨老!东瀛军的船要来的,都放进来,出去的一艘也不行。”
“刘司令,击沉容易,拦截可难啊!”萨镇冰一听就眉头直皱。
“原来载洵搞的那个海军陆战队,还有这几年天津和烟台训练的海军,不管是人还是船,全部派过来。你做个计划,开始抢船。”刘大双现在一门心思要把这些船弄到自己手里,要不买路钱不是白垫了,他刘大双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是,明白!”萨镇冰蔫蔫地回答,脸上的皱纹深了好多。
放下电话,刘大双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翻了脸了,先下手为强。
又接通了冯如的电话。
“冯司令,交给你一个任务,轰炸旅顺关东军的机场,飞机全部干掉。”
“是,明白!”冯如可兴奋了,这空中大战还没真刀真枪干过,都是自已人训练,没啥意思。
“注意保密,争取一战解决,不能拖拉。”刘大双又嘱咐道,反正现在正跟东瀛军扯皮呢,多一件少一件事都是一样谈。
第二天一早,葫芦岛、天津、烟台三个方向起飞了三十六架飞机直奔旅顺飞去。
十二架蓝鹰轰炸机和二十四架奎木狼战斗机组成的三个编队,一路轰鸣,气势磅礴。
旅顺的东瀛军观察哨所远远的就发现了来袭的保安军飞机编队。
最先到达的是烟台的飞机,大队长雷志民亲自上阵,驾驶着一架奎木狼战斗机一马当先。
布置在老铁山上的东瀛军高射炮阵地开始射击。
十八门高射炮在天空中交织出一片弹幕,严严实实地封锁往了保安军飞机前进的方向。
雷志民他们的一个主要任务就是摧毁这个高射炮阵地,为后面的两个编队打开通路。
雷志民猛地一推操纵杆,飞机发动机发出高声的怒吼,速度攸地加快了。
把机头向下一压,对着炮兵阵地俯冲下去。同时,左手按在发射钮上,两束火舌从机头侧面喷出,向东瀛军炮兵阵地倾泻而下。
所有的奎木狼战斗机都是一个动作,加速、俯冲、扫射。
跟在后面的蓝鹰轰炸机在俯冲的同时,一长串黑黝黝的炸蛋飞向了东瀛军阵地。
雷志民感觉到飞机有两下轻微的震动,他知道飞机中弹了,但并不知道被击中了哪里。
一拉操纵杆,飞机又轰鸣着向上爬升。
“谢天谢地!”雷志民长吁了一口气。
爬升到一定高度,又调头飞回来,准备再次扫射东瀛军高射炮阵地。
在他视野里,已经发现有几架飞机冒着浓浓的黑烟,歪歪斜斜地向烟台方向飞去。
雷志民知道,这是中弹的飞机正在返航,如有不测,也可以跳伞。海面上有保安军的小船救援。
再一次扫射轰炸过后,东瀛军的高射炮阵地基本上被打废了,再也看不见发射的火光。
这一波的攻击,运气没那么好,2016号飞机被炮弹击中,凌空爆出一团火光,直接解体了。
还有几架飞机被击中,同样冒出黑烟,脱离了战斗,向烟台方向飞去。
雷志民带着飞机编队在高射炮阵地上盘旋观察,确认一下战果。
第二波天津编队也到了,他们直扑旅顺机场。
可惜,得到了消息的东瀛军飞机匆匆起飞,向北新义州方向飞去。他们只有六架轰炸机,知道没有办法对抗,干脆逃掉,起码保住了飞机。
飞机场也没什么好炸的,天津编队和随后赶来的葫芦岛编队发泄般的把机场上能见到的建筑物包括跑道全部炸了一遍。
刘大双统计了一下战果,觉得这仗打亏本了。炸了东瀛人十几门高射炮,飞机一架没炸到。
自已的飞机除了当场损失一架,还有三架在飞回烟台途中坠入大海。
炸弹消耗了几百枚。
“这帮小兔崽子,就不知道勤俭节约吗?”刘大双又是一阵肉疼。
东瀛国内可是炸了锅了,华夏驻东瀛公使馆被愤怒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乱石块、臭鸡蛋被扔了满地,窗玻璃也被砸烂了。
一群东瀛人头上扎着白布带,举着大标语,高呼口号。
“打进华夏,报仇!”
“占领华夏,惩办凶手!”
……
也有人围住了首相官官邸,同样是头上扎着白布带,递交请愿书,要求参军,进攻华夏。
还有一群女学生也加入了请愿队伍,自愿加入“慰安妇”,想兵哥哥所想,急兵哥哥所急。
东瀛内阁会议已经开了几个小时了,个个铁青着脸,不苟言笑。
报复是一定的,可怎么报复却成了问题。
山县有朋和桂太郎主张立即从青岛海面抽调几只战列舰,轰炸烟台。
海军部大将村上格一却直摇头。
“诸君,千万要重视这个刘大双,据我所知,烟台有刘大双的机场,港口有岸防炮,我们的军舰如果过去胜败难说。我们以前都忽略了飞机的作用,现在的空中优势在刘大双一边。”
众人都沉默了,村上格一说的是一个基本事实。原来一直被他们瞧不起的华夏,就因为一个叫刘大双的人,已经可以打得他们手足无措了。
“那我们只有从安东进攻,直捣刘大双的靖安。”大山岩阴沉沉地说。
三六二 我只跟你们都督谈
躲在大连的赵四儿小日子过得挺舒坦。
隔三差五的就借口出去打短工,找个小酒馆吃点喝点,再带几个铜板回家。
赵四儿这花舌子出身,天生就会看人脸色,知道韩氏喜欢啥。所以,每次从外面回来总是带点糖果、花生、油酥豆什么的给两个孩子吃。
两个孩子吃的欢喜,也渐渐的改口管赵四儿叫爸了。
韩氏现在感觉赵四儿的腰越来越好了。有时候忍不住娇羞地问:“当家的!你这腰好利索了?”
赵四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腰上使劲儿。
“你看这腰,啥毛病没有。”
“嗯!嗯!轻点儿!”
……
赵四儿有点家的感觉了,漂泊了这么多年,突然间安定下来,也觉得挺好的。
他有些后悔,自已不作,说不定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他手里现钱不是很多,花着花着就见底了。还有一张十万元的银票,但他不敢去兑换,知道刘大双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找自己。稍有不慎,就会露出马脚。
韩氏现在有个稳定的家,每天接点缝缝补补的活,也能挣几个菜钱。
赵四儿是个闲不住的人,躲了一阵,好像没什么事,手里的钱也紧张了。就琢磨着出来弄点小钱花花。
他是自小在市井里长大的,自然知道哪里热闹。
这个时候,欧战刚起,各种物资一下子紧俏起来,价格也是噌噌地往上涨。
赵四儿在市面上蹓了两天,便把大概门道摸清楚了。
赵四儿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当年东罗两国在辽东开战,他可是负责牵线搭桥卖物资的。
眼前的一幕让他觉得一个大机会就在眼前,抓住了,就是一个妥妥的小财主。
他决定利用手中的十万元银票,干笔大的,起码要把喝酒吃肉的钱赚出来。
他买了几份报纸,开始研究各种消息。
看着看着,山东龙口的消息吸收了他。
这战斗模式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初,那些拍黑砖、打闷棍的黑活可都是他和张文才干的。
刘大双自诩清高,可从来不沾这些东西,馊主意可都是刘大双出的。
现在龙口这儿,装神弄鬼,让敌人死了不知道怎么死了的手段,不就是放大版的拍黑砖、打闷棍吗?
这真是日耳曼人干的?赵四儿摇了摇头,开始把前几天的报纸都买了,拿回家去慢慢研究。
韩氏一见赵四儿买了一大梱报纸回来,有点乐了。
“当家的,这还没过年呢,你就糊墙啊?”
“去去去!老娘们儿家的,知道啥!老子买回来看的。”赵四儿一脸不耐烦。
“哟!当家的你还识字?”韩氏眼睛都瞪大了。
“你以为?老子祖上也是富户,从小读过几年私塾。”赵四儿顺嘴瞎吹。
“就是,就是!我说怎么感觉你和一般人不一样呢!”
赵四儿一愣,连忙说道:“快点做饭去,老子饿了!”
说完,拿起报纸慢慢翻着。
研究了大半天,他有八成八握这是刘大双干的,绝对不是又蠢又笨的日耳曼人干的。
“就差飞机没出动了,只要出动飞机,基本上就实锤了。”赵四儿暗暗冷笑。
没过两天,保安军出动飞机轰炸了野村旅团。
“哈哈!”赵四儿放声大笑。
“刘大双啊!刘大双!你这小尾巴一撅,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在屋里琢磨了两天,赵四儿跑到关东都督府,要求见都督,说有重要的事情报告。
守卫的卫兵看他就像白痴,几枪托把他赶走了。
“狗眼看人低!该着你们被刘大双打!”
挨了几枪托的赵四儿站在门口大骂。
正骂得起劲儿,门口走出几个人,其中一个听到了赵四儿的骂声,马上目光看过来。
又听了两句,冲着赵四儿招招手说:“你过来一下!”
赵四儿看看这个人,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军装,个子也不小,口音生硬,明显是东瀛人。
“叫我?”赵四儿问道。
“是!”
赵四儿也不惧,昂首挺胸地走过去。
“你刚才说刘大双?”那个人问道。
“对呀!”
“靖安刘大双?”那个人又问。
“对!就是他!”赵四儿爽快地答应。
“你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他的事情我都知道。”赵四儿不屑地回答道。
“好多事情?”那个人听后,脸上露出了喜色。
“你来这里干什么?”
“有点关于刘大双的事。”赵四儿一眼看出那个人脸上的神色变化,口气变得淡淡的。
“好!这里不方便,我们进里面谈。”那个人语气热情了许多。
“我只跟你们都路谈!”赵四儿口气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