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八 没了兴致
张小个子有点吃惊,没想到保安军的军饷这么高。
原来只是听说靖安的人均收入高点,军饷也高点,可是差距不会这么大吧!
“赵兄弟,看来你在靖安收入也不少啊!”张小个子明白过来了,这小子是嫌给的少了。
“回大帅,一年下来四五万元还是有的。”赵四儿听出张小个子的不痛快,但他不管了,反正他也不打算在这儿干,拿笔钱去天津、京城躲起来,要不在奉天这儿他活不了几天。
“好,兄弟不用担心,事情办好了,我再给你加钱,保证你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张小个子开出了空头支票。
“全听大帅的,小的上刀山下火海都是一句话的事。”赵四儿彻底失望了,说的话也是胡子中的套话了,不用过大脑,张口就来。
“这个事情怎么办?小兄弟只管放心就是。”
“事不宜迟,明儿个派人和我去趟鞍山,把事情办了!”赵四儿答应的很痛快。
“来人!叫辅臣过来!”张小个子对门外吩咐了一声。
不大一会儿,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军官进来了。
此人个子有一米七左右。身上的军服也是呢子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但赵四儿只搭了一眼就心里有数,这是个精明人。
“赵兄弟,这是我兄弟辅臣,明天你们一起去趟鞍山,把事情办了。”张小个子笑眯眯的介绍。
“是!全听大帅的。”赵四儿连忙答应。
“七哥,嘎哈去呀?”张辅臣不明所以,连忙问。
“一件大事,一路上全听赵兄弟的。”张小个子板着脸说。
“是!”张辅臣连忙答应了。
“今天晚上赵兄弟就住府上,你安排一下,要保密。另外,去帐房支一万元给赵兄弟零花!”
待两人走后,张小个子又陷入了沉思。
按说,这几年奉天发展的也够快了,几条铁路在这儿交汇,带来了庞大的人流和物流。各项事业也可以称得上是蓬勃发展。
在工商业上,他还是尽量多学刘大双的做法,鼓励工商业,很多政策都是照搬靖安的。得益于便利的交通,工商业也是一片繁荣。
靖安成立了靖安银行,他不仅引进了东瀛的正金银行,而且自己也创办了一所东三省银行。虽然是他的银行不像刘大双那样有充足的黄金和外币做资本金,但凭着老张家的名头,也办得红红火火。
可是,听了赵四儿关于保安军薪饷的话,老张心里惊惊的。
两地接壤,平时也有来往,估计自己的军中也会听到了这些消息。
张小个子胡子出身,手下的几员大将也差不多。
胡子是干啥的?不想干活,整天想来快钱的一帮人,义字是挂在嘴边的,利字才是蔵在心里的。
两边的差距有可能带来军心不稳啊!
再有一点,还不知道刘大双背后做了多少小动作,有多少人倒向了靖安。
越想心越不安,张小个子吩咐后厨备了点酒菜,又让帐房拿了一万元支票过来。
准备停当,悄悄的把赵四儿和张辅臣叫来了。
“赵兄弟,明天你们出去办事,老哥我备点酒菜,预祝你们马到成功。”
说完,端起酒杯干了。
赵四儿心里冷笑,知道张小个子寻思过味来了,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张辅臣有点糊涂,对这个流里流气的赵四儿,他没一点好感。但嘴上却答应着。
“七哥,你放心吧!我明天一定陪着赵兄弟把事情办妥。”
“大帅放心吧!绝对没问题。”赵四儿也赶紧表态。
“好,等兄弟办完事,老哥我再送一万元,兄弟想去哪儿,我来安排,保证安全。”张小个子客气了许多。顺手掏出来支票。
“这才对啊!知道我值钱了吧。”赵四儿心里想着,口中也客气了。
“大帅太客气了!我来投奔大帅,可不是为了钱,是姓刘的做事太那个了。”
“兄弟的心意我明白,老哥我手头紧啊,这不刚才你嫂子拿了私房钱出来,又凑了点。等铁矿挣着钱了,兄弟啥时候要钱,吱个声就行,我立马叫人把钱送去。”
张小个子满脸真诚的说。
赵四儿要不是胡子出身,估计就信了。现在他对张小个子这话可一点不信。
拉倒吧!都是干这行的,何必呢?
“大帅的厚恩,小的一定记住,等躲过了这阵风,小的一定回来,鞍前马后效劳。”
赵四儿也开始表决心。
张辅臣旁边看着,他可知道,他这个结拜哥哥绝对不简单,城府极深,忽悠人也是一套一套的。
可这个流里流气的赵四儿他感觉看走眼了,这个人忽悠人功夫不比他七哥差,而且浑身上下一股熟悉的气味儿。
没错啦!原来对这个保安军的人大概了解一点,知道他也是胡子出身,现在确认无疑。
张辅臣端起酒杯,脸上挂着笑。
“我敬兄弟一个,不知道兄弟原来是哪个绺子的?”
赵四儿一笑说:“小山头,当家的没啥名号,平时也就是别梁子、抓秧子。”
“听说是被刘小子给灭了?”
赵四儿尴尬一笑,摇摇头说:“是!邪门了,被个十来岁小孩儿灭了。”
张小个子和张辅臣哈哈大笑。
“不冤,别说你们个小山头,罗刹人、东瀛人也没谁占过便宜,刘小子不简单啊!”张小个子边喝边聊。
“兄弟,靖安我去的少,你给哥哥讲讲,也让哥哥开开眼界。”张辅臣是个仔细人,有这样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这一问,正好挠在赵四儿的痒处,几杯酒下肚,他的嘴上就没门了。
这一讲,仔仔细细,绘声绘色,听得二张目瞪口呆,原来靖安还有那么多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这么说,我们安**对上保安军毫无胜算?”张辅臣问出一句憋在心里的一句话。
赵四儿喝高了,自从逃离温都尔汗,好久没这么嘚瑟了。
听到张辅臣的问话,嘴角一歪,轻蔑地说:“胜算?得了吧,我的哥哥,想都别想。”
张小个子脸色立即阴沉了,他这安**可是全部东瀛装备,也是东瀛人训练的。绝对是一流的部队,竟然被赵四儿鄙视了。
张辅臣仿佛浑不在意,他其实就是要通过赵四儿的口提醒一下张小个子,别犯浑,那个人不是你惹得了的。
“赵老弟,为啥姓刘的不对我们动手呢?”张辅臣仍旧是笑呵呵地问。
“这个人,我跟了多年,多少有点了解,只要你不叛国,不当内奸,一般他不会动你的。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华夏人不打华夏人!”
说完,赵四儿突然间神色黯然,娘的!自己投奔了罗刹人,这不也是刘大双最恨之人吗?
感觉到脖子后边凉飕飕的,赵四儿没有了喝酒吹牛的兴致。
二** 有人被出卖了
“老弟,你说我们军中有多少靖安的人?”张辅臣语气越来越亲切。
张小个子闻听,心里却是一震,竖着耳朵听下文。
赵四儿有点为难,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要是全讲出来,他相信他肯定看不到明年的太阳。
刘大双是憨厚老实人,赵四儿早摸透了,只要你弄出一副可怜相,说不准会放过你。
可那个整天躲在暗处的幽灵一样的李秋雨让他胆寒,那绝对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自己现在要是把靖安的事抖落太多出来,李秋雨被惹急了,杀了他并不是难事。
就这张府中,肯定有靖安的人。
赵四儿这么多年也没少干这种事情,汉人、蒙人、满人他都发展过。靖安大车店的一半儿利润都用在这上面了。
抬头看看两个人**辣的目光,赵四儿知道不讲点干货出来是过不了关的。
长叹一声,心里一阵阵发酸,自己本来过上了好日子,却都被那两个娘们毁了。
光靖安银行存款都几十万元,自己这就是作呀!这回作到头了。
“这保安大车店、保安物流全是靖安的人啊!”赵四儿先把这两个谁都知道的供了出来。
“老弟不用有顾虑,我七哥既然答应了保你安全,你就大胆说吧!一点事情都没有。”张辅臣知道赵四儿在敷衍,马上给个定心丸吃。
“nnd,这两个犊子是想要老子的命啊!”赵四儿心里暗暗骂道。
他就是个花舌子,逼到这个份上,滚刀肉的劲头上来了。
拿过酒壶,赵四儿给自己满上,吱溜儿一口干了,又倒上一杯,吱溜儿又干了。
放下酒壶和酒杯,用手抹了下嘴,嘴角带着笑说:“两位当家的,小的是花舌子出身,大大小小的场面也见过不少。两位当家的想知道什么,我也请楚。明人不说暗话,十个人十万银元,明天办完事,一手交钱一手交名单。另外,两位当家的给我准备头大牲口,两把喷子,小的自己踏条子!”
二张有点愣住了,没想到赵四儿还真不好对付。
他们两个都是胡子出身,花舌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最清楚。
这种人并不多见,头脑灵活,口齿伶俐,生死不惧,真要是不要命的劲儿上来了,你就是一刀一刀把他剐了也不会啍一声。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张小个子开口了。
“老弟痛快!我老张也不含糊,就按你说的办。”
……
这个时候,鞍山还不是一个市,只是辽阳市的一部分。
大清早,张辅臣、赵四儿两个人在一个排的人警卫下前去辽阳。
路还是士路,跟靖安的洋灰路还是没法比。
汽车是靖安产的骏驰汽车,速度不算慢,土路上也能跑出三四十公里的时速。
几十公里路,一个小时多点到了。
去到市府,赵四儿声称地契丢了,要补办。
市府的人一看是张副司令带来的,真的假的都得办啊。
翻箱倒柜找出留底的地契,让赵四儿重新按个手印比对了一下,还真是本人。
什么都能假,这手印假不了,华夏的官府自唐宋以来就有专门验证手印的人,经验丰富的很。
接着又签了个卖地文书,赵四儿名下的几块地全变成了张辅臣名下了。
市府的人明白了,这是张副司令看上人家的地了。
一切搞好,赵四儿拿出个小纸条,笑嘻嘻地说:“当家的,名单在这儿!”
张辅臣也没言语,从怀里掏出十张银票,递给赵四儿,顺手接过纸条。
警卫队长牵了匹黑色大马过来,两把短枪,一一交给赵四儿。
赵四儿翻身上马,腿一夹,猛抽一鞭子,大黑马扬开四蹄,疾驰而去。
奉天城里开始了秘密抓人,十个人中抓到了七个,有三个人早搬走了。
这些都是保安物流发展的线人,当初由赵四儿和刘全忠掌握。
赵四儿出事后,几个重要人物已经接到了通知,转移了。特别是一些干过黑活的,更是全部转移。
外围的也打了招呼,告诉他们小心点,不安全的话可以去靖安。
另外,谍报司秘密发展的人物,赵四儿并不掌握,这些名单只有李秋雨和刘大双知道。
现在,万通社做为一个新闻机构,也会收集一些情报,这些人都是郭孝纯掌握。
目前的靖安,秘密情报系统由三部分组成,即谍报司、保安物流、万通社。互不统属,互不交叉。
刘大双很快得到了消息,奉天的一些线人被捕,而且很大可能是有人出卖了他们。
“这是谁干的?”刘大双有点恼火了。
二九零 于冲汉
刘大双上一世看了不少谍战小说和谍战剧,包括一些秘密系统人士的回忆录。
他可是深知谍报工作的重要性,用好了,不要说事半功倍,不费吹灰之力都可以的。
这么多年,在谍报上,可是没少花功夫和银钱。说句实话,国内国外如此重视情报工作的,也许只有精细的东瀛人可比。
但取得的成就也是可观的,不仅仅国内各个地方,世界上几个主要国家也秘密发展了许多谍报人员。
举个例子,真要是和张小个子开战,张小个子的安**不知道有多少人马上会调转枪口。
有许多的东西,如电报密码、谍报人员工作细则等,刘大双都是一一提出了许多具体意见。
比如,潜伏人员出外执行任务,只要超过了规定时间一个小时未归,其他人必须马上撤离,不许有任何迟疑。
这一条,甚至包括大部分谍报司人员都觉得太严格了,谁出去执行任务还没个意外事情耽误时间了呢!
唯独李秋雨略一思考便举双手赞成。
刘大双也是暗暗称赞,这小子天生就是个搞特工的料。
奉天那里几天后传来了消息,被捕的线人都是保安物流的人员,现在有点怀疑是赵四儿告密,因为同时知道这么多线人的,绝对是赵四儿、刘全忠、刘全福三个人之一。
“赵四儿!”刘大双反复念叨了几遍,感觉到不妙,赵四儿如果想搞点什么,对靖安的危害极大。
“立即查清事实,如果是赵四儿,不留活口。”刘大双给李秋雨下了密令。
拿到了铁矿的地,张小个子便筹划着开矿了,这可是个下金蛋的鸡,必须得抱在怀里。
开铁矿,张小个子一没技术,二没资金,愁的是一筹莫展。
张小个子有个顾问叫于冲汉,本来是个秀才,后来跑到东瀛京城外国语学校任华夏语教师,几年后成为标准的亲东人士。
回国后,因为精通东瀛语言,被张小个子聘为顾问,专职负责和东瀛人打交道。
看着张小个子这几天在犯愁,稍微打听一下,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掏出来个小梳子,把头发梳理一下,又掸掸身上的灰尘,便一脸笑容地来见张小个子。
张小个子见他进来,强打精神让人例了杯茶,闷闷不乐地问:“先生怎么这么有空。”
“于某见大帅有点心事,特来相询,也许可以破解一二。”于冲汉一副狗头军师的神态。
“啊?是有点愁事,先生可说说看。”张小个子来了兴趣。
“所虑者,一技术,二资金,三销路。不知于某说得然否?”
张小个子看看于冲汉,哈哈大笑,然后说道:“先生既然猜到了,必是已有妙计?”
“大帅可还记得,前阵子东瀛人来府上谈过煤铁开发的事,何不借用东瀛人的力量,把矿先开起来。”于冲汉微笑着说。
张小个子深深地看了一眼于冲汉,半天没吭声。
“x拉巴子的!这是陷老子于不义啊!咱老张虽是绿林出身,好歹也是华夏人,这把矿拿去给东瀛人开采,国人背后还不得戮老子脊梁骨。”
张小个子心里打着转转,没说什么。
看看张小个子的神情,于冲汉笑了笑说:“大帅必有所虑,必是国人之口舌。”
“古人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帅又何必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呢!”于冲汉补充了一句。
“可是,可是,俺老张终归是华夏人,总不能忘了祖宗啊!”张小个子还是不答应。
“大帅,成者为王败者寇,历史都是人写的。唐太宗为了皇位把两个亲哥哥都砍了,结果呢?历史书上还是一代明君。”于冲汉冷笑道。
“先生差矣!俺老张可做不了什么一代明君。”
“大帅可是真心话?我观大帅,素有雄心,日前也是个龙困浅滩。于某追随大帅,也正是看中了大帅必非池中之物。大帅再想想,您的几个把兄弟,十万安**,难道甘心困于这么个弹丸之地?如此,大帅危矣!”于冲汉有点痛心疾首的样子。
张小个子一惊,连忙问道:“咋的啦?还危险了?”
“大帅三思,南边的袁大头咱们先放一边。单说北方那个人,民团起家,现已坐拥内外蒙古及东三省大部,前阵子又占了葫芦岛、山海关、天津,大势已成。如果大帅苟安于此,手下的弟兄们见不到前景,难免会动点心思,只怕不待姓刘的相邀,有人都会投过去。”
如同五雷轰顶,张小个子还真怕了。
这个姓于的说得没错,自己这么不思进取,困守着一亩三分地,难保弟兄们不寒心。
x拉巴子的!看来就得豁出去了,要不趁早去刘小子那儿靠窑儿。
见张小个子有点心动了,于冲汉又趁热打铁,诡秘地一笑。
“大帅,这有些事情是可以变通的,咱们也不一定让人说出啥来。”
“噢!还有这种办法?”张小个子马上问道。
“咱们可以成立个公司,东瀛人只是入股,这样一来,大家还有什么话好说。”
于冲汉亮岀了心里的底牌。
民国是不允许外国人在华夏随便开矿的,必须要京城农商部批准。
二九一 保证一字不漏
几个月后,奉天成立了一个中日合办振兴实业公司,申办人是安**和南满铁路株式会社。
主要业务是采矿,包括煤矿和铁矿。
远在靖安的刘大双收到了这一消息,这是夹杂在每日要闻中。
每日要闻属于内部资料,靖安几个头头脑脑才能看得到。
一般人没太注意这条新闻,刘大双却敏感地注意到了。
“张小个子要和东瀛人合伙开采煤矿、铁矿?这个有点问题,这个老张不是在鞍山开挖吧?”
刘大双琢磨琢磨,必须要了解清楚,那一片的东鞍山、大孤山、齐大山这几个有铁矿石的地方可全是自己买下了。张小个子和东瀛人又准备挖哪里呢?
施肇基带着代表团的人回来了。
和日耳曼签了密约,日耳曼同意把胶州湾交给刘大双,同时提供两艘三千吨级战列舰并转让技术。
边区zf在战端开启的时候,必须攻击驻扎在百济国的东瀛军队,同时在海上袭扰东瀛海军舰队。
交还胶州湾暂不对外宣布,边区zf秘密派人接管。
至于罗刹国,边区zf在开战时也必须陈兵边境,给罗刹国施加压力。
刘大双是一喜一忧,喜的是不费一枪一弹收复胶州湾,忧的是,几个方向开战,兵员不够啊!
现在人是有的是,只是征兵太费钱了,一套装备下来都要几百银元,每日吃喝住加上军饷,一个人每月随便都要几十银元。
可是,多了个胶州湾及烟台几个城市,不派兵去守是不行的。
唉!自穿越过来,好像是钱一直不够用。上一世是穷**丝,穿越过来也是穷的叮当响。
抱怨归抱怨,新兵还是征了两万。
但青岛派谁去坐阵,刘大双考虑了许久,最后,拔通了通辽马占山的电话,……
马占山当夜坐火车回了靖安,第二天一早出现在刘大双的办公室。
“老马,回来的挺快!”刘大双笑着说。
“主席召唤,一分钟都没耽搁。”马占山嬉皮笑脸的。
“在通辽干的不错,没想到你还是个当官的料。”
“主席别笑话我了!我哪懂什么当官啊,反正是主席咋说我就咋干,不听话的,一鞭子就抽老实了!”马占山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刘大双也笑了,说也奇怪,万通社发给他的秘密报告,对马占山褒多贬少。
说马占山一天土匪一样,张口就骂,扬手就打,可偏偏是下面的人还拥护他,说他是个好官。能力强,有担当,不贪财,不惦记别人老婆。
“不过,你那儿打人骂人的毛病要改改,当官要有当官的样子。”刘大双板着脸,故做严肃的说。
“是!是!是!谨遵教诲!”连答应了几个“是”的马占山,明显是应付。
“有个重重的任务交给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刘大双语气模仿着上一世电视剧里大领导的口吻。
马占山心里一喜,刘大双急匆匆地叫他回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让他办,现在听到刘大双的问话,忙不迭地回答:“喜欢!喜欢!为主席做事,头拱地都行。”
“好!我先告诉你一件事儿,必须绝对保密,对自己的家人都不能说。”刘大双这次是真严肃了。
马占山也不嬉皮笑脸了。
“胶州湾马上就是我们的了!我准备派你先去青岛。”刘大双囗气**的,没有丝毫感情。
马占山听了浑身一抽抽,妈呀!不带这么玩儿的,隔着上千里的地方,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那可是日耳曼人占着呢!
不过脑子又一抽抽,你说我这驴脑袋呀!主席说是我们的,那就是我们的!我还瞎想啥呀?带着人过去抢就是了。
“请主席下命令,我马占山马上带人过去抢过来!”马占山小眼乐得眯成缝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刘大双听了哈哈大笑,指着马占山说:“瞧你这样子!像个市长吗?咋说话办事还跟胡子似的!”
马占山讪讪笑了,说道:“我这不是高兴吗?”
“高兴啥?”
“俺老马好久没打仗了,主席现在要胶州湾,我带人去拿下来了就似了!”
“不用你去拿,去接收就行了。”刘大双又笑了。
“啥?”马占山把小眼睛努力的睁到最大,上下左右看看,觉得刘大双是在开玩笑的。
“刘主席,您是大领导,不带这么逗手下弟兄们的。这个事儿,谁也不能争,我马占山保证漂漂亮亮的把山东给您抢回来。”
“不仅不用抢,包括武器装备、营房要塞、工厂铁路等全部移交给我们边区。”刘大双认真的说。
马占山激动的都要哭了,我的妈耶!这刘主席积多大德了,这好事儿都能摊上了?
不对呀!为啥让我保密呀?这八成是娶了人家公主,知道我老马嘴严,不会乱说的。
要不雯雯和那个托娅知道了,还不把他挠死。
于是,马占山脸上带着贱贱的笑,谄媚地说:“主席,这都是老爷们儿的事儿,我保证一字不漏!”
二九二 萨拉热窝
“刘主席就是牛啊!前面娶个大清格格弄了一火车宝贝回来,现在娶个公主,胶州湾都陪嫁了!不服不行,黑不溜秋,蔫不咕咚,挺招女人稀罕的。只跟我老马说了,这说明刘主席也是最信任我的呀。”
马占山正在瞎琢磨着,又听到刘大双说:“暂时任命你为汉唐公司青岛分公司经理,全权处理各种事宜。”
马占山马上不乱想了,咋的啦?市长撤了,就给个分公司经理?不是最信任我吗?
“刘主席,这,这……,我在通辽干的不好?”
“不是,不要小看这个分公司经理,这只是第一步,……”
刘大双把计划详细讲了,并告诉马占山三日内做好准备,然后,带着人马立即去山东。
这一批去山东的,不仅仅是保安军的军事人员,还包括行政人员、工厂技术人员。
所有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又红又专的人物,特别强调,一年内不能回家,不能泄露自己的工作。
马占山换上了青袍马褂,悄悄的去上任了。
葫芦岛港口,以汉唐公司的名义开始向青岛运送物质。
一船船木头箱子装的东西全是严严实实,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建筑工人秘密抵达青岛,在郊区圈了块地,开始修建野战机场,这是为了保密,只是把地平整好,建几个小房子,围墙一围,对外宣称建工厂。
青岛的青岛山等几处制高点及烟台的烟台山等几处制高点全装上一个墨绿色的大网,并有武装人员日夜守卫,这是靖安大学刚刚研制出的雷达,也是由于保密原因,对外宣称是电台发射机。
一帮日耳曼人看了只嘀咕,这华夏人太落后了,整个电台发射机也这么笨重,还弄得神神秘秘的,谁稀罕啊!
借助于日耳曼人修建的地堡和防御工事,刘大双可是准备把胶州湾变成一个绞肉机,让来犯的侵略者丧身于此。因为他知道,这里必是东瀛人窥觑的地方,到时候必定派兵来抢占。
上一世第一次世界大战一开战,东瀛人就出兵占了胶州湾及山东大部,为以后入侵华夏打下了基础。
这次,刘大双一定要他们尝尝华夏人的怒火。
这一忙乎,又是几个月了。地里的麦子都熟了,玉米也吐出了红缨,孕育出一个个肥大的棒子。
此刻的欧洲上空,战云密布,同盟国和协约国两大军事集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恨不得把对方一口水吞了,但又迟迟不动手。
“真磨叽!”刘大双等得不耐烦了。
一帮列强,兵强马壮的,还不如东北人。
人家东北人打架,就两句话。
“你瞅啥?”
“瞅你咋地?”
然后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到一起,电炮、通天炮一顿互捶,鼻青脸肿地各回各家。
刘大双着急啊!现在各个工厂开足马力生产了快一年了,武器弹药、服装鞋袜、皮带背帶、马鞍挽具、食品药品、香烟烧酒等,各种货物把仓库都塞满了。
这天天生产,卖的又少,资金链越来越紧,刘大双天天愁死了。
各个厂的厂长每天把报表报上来,不断地抱怨仓库不够用了。
这不行啊!想打仗还拖拖拉拉不动手,还好意思说是列强国家。
没办法,帮帮他们吧!刘大双叹口气,拔通了李秋雨的电话……。
巴尔干半岛,历来有“欧洲的火药桶”之称,扼守着黑海的咽喉及通往远东地区的要道。
有一个叫做巴尔干之虎的国家,简称巴虎,现在被奥匈帝国占领了,成为殖民地。
巴虎人长得高,随便找一个人出来都是二米的身高,因此也被称为“人类的屋脊”。
俗话说,身大力不亏,巴虎人还是很能打的,几百万的人口,在上一世里,足球、蓝球、排球都牛叉得不得了。在世界上比赛,经常是前三名。
这让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华夏国羞愧难当。
可现在巴虎成了奥匈帝国殖民地,巴虎人不服啊!偷偷摸摸成立了好多抵抗组织,一直伺机打击奥匈帝国。
今年夏天,巴尔干半岛异常炎热,太阳火辣辣的,烤得人都不肯出门。
奥匈帝国王储斐迪南大公和妃子索菲亚来了萨拉热窝视察。
巴虎抵抗组织得了消息,便打算干票大的,把斐迪南和索菲亚干掉。
可能天太热了,王储夫妇都住在兵营里,并没有进城。
这让巴虎抵抗组织没有机会对王储夫妇下手。
这个吋代,由于刘大双的蝴蝶翅膀的扇动,情况还真有了点变化。
由于日耳曼得到了靖安许多新的武器装备和作战理念,欧洲大陆上发生了许多微妙的变化。
大家都在转变作战理念,空军的作用提前得到了大家的重视。
原来是平面的二维作战,现在却变成了立体的三维作战。
罗刹国工业基础差,又没有得到刘大双的技术转让,在飞机和丅k车制造和应用上落后了许多。
面对着日耳曼的军事压力,罗刹人不敢硬杠,只能磨叽了。
巴虎傀儡政府早已得到了有人要刺杀王储夫妇的消息,可背后的靠山罗刹国却严令他们不许抵抗组织擅自行动,避免刺激同盟国。
王储夫妇一直到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这也是刘大双着急的原因。
为了早点开战,靖安早年布置的特工人员开始行动了。
二九三 鞍山动土了
萨拉热窝市政厅广场上,这几天很热闹,每天下午五点以后,天气没那么热了,便有人来表演节目。
内容还挺丰富的,热情奔放的舞蹈、男女高音、手风琴演奏等,甚至魔术、杂技都出现了。
大夏天的,比较闷热,市民们每天晚上都来广场上欣赏丰富的节目,热热闹闹的,成了大家消暑的一个好地方。
斐迪南和索菲亚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反正在军营里闷得慌,便打算也去欣赏一下表演。
奥匈帝国情报部门也收到了消息,说有人要对王储夫妇不利,所以极力劝说王储夫妇呆在军营里。
可是,两个人实在是无聊死了,尤其是索菲亚,妇人家心性,哪里有热闹不去看一下,心里跟猫抓似的。于是,又是撒娇又是耍赖的,天天磨叽着要去看表演。
斐迪南被磨得没办法了,再不答应,晚上索菲亚都不配合了。
硬着头皮,不理情报部门的劝说,执意要去看表演。
去到市政厅要路过一座桥,可就在这个桥边,王储夫妇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前面警卫车刚刚走到了桥头,一声巨响过后,警卫车被炸的粉碎。
王储夫妇的座车紧随其后,一个急刹停下了,王储夫妇惊慌失措地从车内冲出来,却看见一个青年人微笑着举着一把手枪,正对着他们。
没等他们夫妇俩人明白怎么回事,枪声响了,夫妇二人倒在了血泊中。
一口气把手枪中的子弹全部射完,年轻人扔掉了手枪,仰天大笑。
第三辆车上的警卫人员现在才反应过来,跳下车,一拥而上,逮捕了年轻人。
……
当天,刘大双收到了密电:“大幕拉开了!”
刘大双终于松口气,这才对啊!原来的剧本就是这样的,必须要按原来剧情走下去。
立即给青岛的马占山发了电报,做好准备,接手防务。
马占山接到电报后,心里一阵子激动,娘的!终于要开打了。
要说吧,这东北人天生能忽悠,马占山更是“山”字辈的大忽悠,这阵子靖安的烧酒、大猪蹄子可是没少运过来,和几个日耳曼军官都喝成了哥们儿了。
从一号堡垒到五号堡垒,构成了一个要塞,日耳曼人领着马占山全看了一遍。
马占山看完了,心惊肉跳的!我的奶奶呀,这日耳曼人太能糟蹋钱了,堡垒墙壁都是一米厚的钢筋混凝土的,别说开枪,架炮轰也伤不了分毫。而且功能齐全,指挥部、储备部、弹药库、休息室都有,里面放上几万士兵,任你外面如何攻打,一年二年不见得能攻下来。
自己前阵子还跟刘主席吹牛逼,说是带人来抢青岛,现在看,幸亏没来,损兵折将不说,估计也完不成任务。
但马占山也仔细看了,这个要塞也不是完全没弱点,只要刘主席批准了,把他那个黄绿色气体往里面一放,估计连老鼠都剩不下了。
刘主席英明啊!不费吹灰之力,娶人家一个公主,就把这么大个要塞拿下了。
“生男当如刘大双,打仗赚钱不用慌!”马占山读过几年私塾,肚子里有点墨水,也能拽几句。
但是对于这么秘密的接收青岛,脑袋瓜子很灵的马占山也直迷糊。
这是天大的好事呀,应该是举国同庆,载歌载舞,然后再给刘主席封个爵位啥的才对吧!
可这刘主席居然一声不吭,来接收的这帮人也全是秘密过来的,穿的军装颜色也差不多,离远点根本分不出来。
“这刘小爷打着啥主意呢?莫非是……”。
马占山不敢乱想了,加上想想刘大双让他保密的命令,现在看来远不是怕雯雯和托娅挠的事,这里面水深着呢!
刘大双又收到了刘全忠的密电,说是张小个子和东瀛人合伙在鞍山那里不知道干啥呢?修了土坯房,拉来了一些机器,到处钻探。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加之张小个子前阵子想跟他买地的电报,刘大双知道,张小个子这是和东瀛人合伙开矿。
“这也太不讲究了!我买的地,你去采矿,连招呼都不打,以为那是你安**的地方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刘大双有点生气了,对于张小个子,他一向采取的是井水不犯河水,主要是上一世的张小个子好事坏事都干过,毁誉参半,所以,只要他不过份,不叛国,刘大双打算让他安度晚年的。
现在这事儿就过份了!
刘大双发了份电报过去,口气有点不善,言外之意,就算你是大哥,在我的地上动土,多少要打个招呼吧?
张小个子很快回电了,语气极为客气,说兄弟你是不是有啥误会吧?你的地方,老哥我胆子再大,也不敢随便乱动啊!
这几块儿地方都是我兄弟买的,衙门里有手续,一点没有含糊不清的地方。
刘大双把张小个子的电报看了两遍,他确信张小个子没说假话,可那几块儿地他也没卖过呀?
二九四 开矿是好事
高速鱼l的生产加速了,葫芦岛、天津、青岛都有了库存。
几艘潜艇没日没夜的训练,就是一条,偷袭各种舰船,可不只是军舰,大型民用运输船也是偷袭目标。
靖安西边的阿尔山,现在也通了小火车。山里没什么人,一个是运送山里的木材出来,一个是将武器装备、生活和军需物资运进去。
刘大双觉得自己有点作大了,弄不好这第一次世界大战要比上一世打得惨烈,打得时间久。
所以,他布置了刘玉豹带着几千人的工程队在山里施工,掘地三尺,大兴土木,这是刘大双做的最坏的打算。万一靖安失守,依托阿尔山的地形和工事也能坚持个一年半载的。
而且这里靠近华罗边境,也是阻挡罗刹人入侵的第二道防线。
茫茫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可以守卫的险要地形不多,只能是靠着阿尔山和索伦山建立一道稳固的防线。
沿着中东铁路,保安军在哈尔滨、昂昂溪、扎赉特旗、满洲里等地都加强了兵力,一旦情况有变,将迅速的击溃罗刹人护路军队,接管中东铁路。
罗刹人的驻军及谍报人员察觉到保安军的调动,迅速的上报了罗刹国内。
罗刹国现在西边的压力巨大,日耳曼人的军队调动频频,似乎要有所动作。弄得罗刹人紧张的不得了,也是在边境上频频调动军队,以应付不测。
收到了来自华夏东北的密报,罗刹朝廷议了一下,估计暂时没大事,尽量避免和保安军正面冲突,现在真的没兵力调往东线。
罗刹国内有些人不服气,华夏算个屁,当初咱们十几万人就轻松占领了东北全境,一直打到他们国家京城。现在怎么还怕了,不就是个地方军队吗?派三十万人过去,灭了他就是。
罗刹皇帝也是一肚子气,净说没用的,此一时彼一时,国内现在啥情况不知道啊?新占领区、南边、北边都不安宁,天天有游击队冷枪冷炮的。
布尔什维克现在也是越来越强,打个jc局,炸个桥梁铁路的,就跟吃饭那么容易。
国内经济一塌糊涂,都揭不开锅了,要不是从高卢人那儿借了印子钱,早养不起你们这帮猪啦。
派兵?从哪儿派?消停点,能忍就忍着,等灭了日耳曼,回头再收拾这帮黄猴子。
采矿必须要农商部来批,张辅臣和于冲汉两个人兴高采烈地进京办手续。
自清朝开始,对外国人采矿就控制得很紧,一般不予批准、。
民国也继承了这一传统,对采矿控制的很严。
袁总裁的办公地点在西苑,也是前清的宫殿,还有中海、南海等几个湖面。风景是一流的,又没有外界的打扰,安安静静,一片祥和。
农商部的周部长接见了张辅臣和许冲汉。
“张副司令,许先生,你们张大帅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周部长和蔼可亲,脸上带着微笑。
张小个子现在可是袁总裁亲自任命的东三省巡阅使,比刘大双自己选的边区主席名正言顺多了。
周部长知道袁总裁东北能使唤动的就是张小个子,所以还是比较客气的。
周部长也算是个能人啦,曾留学山姆国,做过驻外公使,任过交通银行总办,清华学堂也是他一手建成的。
张辅臣和许冲汉可是恭恭敬敬的,论资历,论威望,周部长可是远超他们的。
“周部长,我们大帅准备在东北釆矿,这是报告,还请您批准。”张辅臣递过报告说。
“开矿是好事,振兴民族工业,袁总裁和我都是大力支持的。报告先放在这儿,等我仔细看看。”周部长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说完,手拿起茶杯,象征性的呷了一下。
张辅臣二人明白了,这是送客啦!满肚子话还没说呢。
二九五 座山雕和八大金刚
长春,伊通河旁边的一个小村庄,李秋雨一副客商打扮,正静静的坐在一户人家里。
这是保安军的一个秘密联络站,三间大瓦房,有个大院子,院门紧紧的关着。
李秋雨一个人盘腿坐在东屋炕里,炕上们小方桌上摆了个大茶壶和几个茶碗。
李秋雨慢条斯理地品茶。
西屋里有五六个保卫人员,都是荷枪实弹的棒小伙。
过了阵子,院门开了,有人带着忠义军的林正源和李不群进来了。
到了东屋门口,带路的人轻轻地敲了两下,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中间没说一句话。
林正源和李不群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去,脸上是挤出来的笑,他们面对着的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傢伙,绝对比他们胡子还手黑。
“李司长,我们来了!”林正源轻声说。
“来了就好,这大热天的,累坏了的吧!赶紧喝口茶歇歇。”李秋雨满面春风,仿佛见到了多年的老朋友。
林正源和李不群欠欠屁股,都坐在了炕沿上,嘴里连连客气着。
“不累,不累,有什么事李司长尽管吩咐!”
“唉!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大当家的吩咐了,我必须来跟二位说说。”李秋雨细声细语的。
“原来是大当家的有事吩咐下来,那我们兄弟俩没说的,绝对漂漂亮亮地干完。”
林正源连忙表态。
“大当家的意思是你们把通化和牡丹江一带的绺子都联络联络。以前干的啥,咱们也不追究了,只要从现在开始,改邪归正,大当家的还当他是自己的兄弟。”
李秋雨不紧不慢地说了几句。
“行,这事儿就交给我们哥俩,保证不掉链子。”
“这几年,洋人在咱们国土上趾高气扬的,你们忠义军当初也是不错的。大当家的希望今年你们多动弹动弹,别让那帮洋人过得太舒坦了。”
李秋雨看似随意的这么一说,却把刘大双真正的意图流露出来了。
“李司长,大当家的对我们这帮兄弟是不是不太满意啊?”
李不群觉得李秋雨话里有话,连忙试探着问。
“没那个意思,只是大当家的的说了,有手有脚,挺大个男人,干点正事,别在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还是老规矩,只要你们动手打洋鬼子了,粮食、烧酒、弹药都是大当家的出。不过,大当家的也说了……”
李秋雨顿了一下,眼神凌厉了许多。
“再有谁敢祸祸老百姓,不管是谁,保安军将彻底清除,一个不留。”
这是刘大双交待给谍报司的任务,横行了几十年的土匪和胡子等将在东北绝迹。
他一直痛恨这一帮不劳而获的傢伙,挺大个人了,干啥不好,非得去抢别人。
前清可以忍,其他人可以忍,但刘大双不允许边区范围内再有类似的人马存在。
马上进入多事之秋,他的管辖范围内如果还存在有其他武装势力,将会是一个隐患。
对于土匪和胡子这些人,刘大双始终不相信那些传说,什么劫富济贫,什么抗御外敌,这都是扯犊子的多。
反倒是好吃懒做,见利忘义居多。
所以,一战如果开始,有外部势力渗透进来,或者是自己处于不利的局面下,他可不敢保证这些人不在背后捅一刀。
现在保安军中有一半都是新兵,如果还有土匪为非作歹,正好用来练练兵。
他这次让李秋雨与林正源和李不群面谈,主要是传达这个信息,要么从良,要么消失。
“这个,这个,我们忠义军一向忠义为本,造福乡梓。只怕,只怕有些小股绺子,平时手脚不干净,一时收不了手。”林正源探探李秋雨的口风。
“哼!这次什么都不要想了,要么老老实实改邪归正,要么就不要在这个地界儿混了。否则,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李秋雨口气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明白了!多谢李司长转告,我们兄弟二人这就去通知道上的朋友。”
几天后,几乎大大小小的绺子都收到了消息,要么去打洋鬼子,要么归顺保安军。当然,也可以解散回家做个守法公民。
土匪胡子,不论大小,都有点牛叉叉的,不服别人管教。
刘大双暗中资助他们点物资,他们偷偷摸摸的去放个冷枪,打个闷棍,这事还可以干。
现在说要收编或者是解散,有许多人心里还是不情愿的。
华夏古语有云:宁当鸡头不当凤尾。
黑龙江东部,威虎山上,老匪座山雕正襟危坐,屁股下的交椅上垫着一张虎皮。
这就是传说中的威虎厅,可没电影里那么威风,就是个大号的窝棚。
在这深山老林里,真要修建个像样的大房子或者找到个冬暖夏凉的山洞,挺不容易啊!
土匪本来是个破坏性团体,愿意干活的人几乎没有。东北的土匪诞生的年代短,也没有前辈遗留下来的类似水泊梁山一样的寨子。所以,搭个地窝棚,能住人就行。千万别被影视剧带偏了。
至于山洞,那更扯犊子,冬天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滴水成冰,还有人能在山洞里住半年?
怎么挡风?怎么保暖?点几个火把油灯的人就能不冷?无良作者太多,乱写一通,根本凭空臆测。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吆五喝六的。老子上山时,他姓刘的小兔崽子还吃奶呢!”
座山雕对着八大金刚开口了。
二九六 青蒿子和蚊子
座山雕瞧不起刘大双也是有底气的,不管怎么说,座山雕也是土匪世家出身。
打小就在土匪窝里混,练就了一身好本领,有“三绝“,第一,上山下山如履平地,大气都不带喘的。
第二,枪法也好,指哪打哪,比刘大双的家丁卜凡军还强一大截。
还有一绝是夜晚视物如同白昼一样,这都有点超常规了。
懂化学的刘大双知道,在这个普遍的缺乏维生素a的年代,大多数人都有夜盲症,晚上出门啥也看不见的。
座山雕自带夜视功能,着实是一绝。所以,绿林中人都尊称座山雕“三绝哥”,简称“三哥”
威虎山上的大号窝棚威虎厅,夏天能遮遮雨,冬天能挡挡风。绝对没有住土坯房舒服的,冬天不冻死都算万幸啦!
还有一点是山里的土匪们最怕的,那就是夏天的蚊子,一团一团的,能把人围上吃了。
什么在山上看月亮,数星星,也就是靖安的歪嘴文人能编出那么浪漫的故事。
不过,世生万物,相生相克,偏偏是东北遍地产的青蒿子却能驱蚊。
夏天时,山上的人家也好,草原上的牧民也好,都会在天黑后,点上一把青蒿子,蚊子就会踪影皆无。
山上的生活是清苦的,至于什么百鸡宴,那也就是个想像而已。
周围都没有什么人家,去哪里抢鸡呀!一天二顿,苞米面能吃饱就不错啦!
说起来,能吃点好的,他们还得感谢刘大双。虽然是冒点风险,但只要给洋鬼子填了堵,靖安方面烧酒、大饼、罐头还是给了不少。
座山雕虽然是没有张小个子的星辰大海,但也不甘居于人下。
现在多好啊!除了冬天猫在山上冷点,别的还可以吧,最起码一帮喽啰还是听他指挥的。大小也是个领导。
刘大双的指示一传达过来,座山雕心里就不大痛快,可掂量掂量,还惹不起这位刘小爷。
琢磨琢磨,还是开个会吧,是合是散,大家拿个主意。
“三爷!你说姓刘的这小子才多大点呀?敢管咱爷们儿的事?”大金刚五大三粗的,性子有点爆。
“老大,咱们兄弟在江湖上行走,可不是比岁数的?”
站在大金刚旁边的二金刚冷冷地说道。
“老二,你,你诚心的是不是?”大金刚平时最烦这个瘦了吧叽的二金刚,但偏偏是二金刚心眼多,他还斗不过。
“老大,不懂吧!就别瞎咧咧!省得兄弟们笑话。”二金刚又是几句话,噎得大金刚喉结动了几动,愣是一句话反驳不出来。
其他几个金刚咧着嘴乐,当把戏看了。
“一帮鳖犊子!”
座山雕心里骂了一句,摆了摆手,马上全肃静了。大家都听座山雕怎么说。
这座山雕能力太强,文武双全,就因为他能力太强了,反倒是手下净是一帮二货,打打杀杀的行,遇事拿主意那就麻爪了。
好比三国时刘大耳朵能力不行,就会嗷嗷哭,但手下厉害,武有五虎上将,文有卧龙凤雏。
反观老诸葛,能力绝对强,能掐会算,呼风唤雨的。
结果呢?事事亲为,最后弄了个“蜀中无大将,瘳化做先锋”。
本来是按东北的土匪规矩,除了几个当家的,下面还设置“四梁八柱”,分别负责谋划、战斗、后勤、侦察、放哨、谈判、销赃等事情。
座山雕有点老诸葛亮的劲儿,觉得自己一个人顶几个,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管理,干脆来个“扁平化”管理,一杆子捅到底。
八大金刚也就是八个队长,平时干啥忙啥都是听座山雕的。
“最近啊,都给我消停点,抓秧子、绑票的事儿就别干了。缺酒喝了,就去弄两个罗刹人的靶子(人头)去靖安换酒喝。”
座山雕阴沉着脸,把事情布置完了。
“三爷,现在马上入秋了,咱们不出去划拉点,这冬天可是没啥好嚼喝的了!”三金刚小心翼翼地问。
“嗯!真有点麻烦!”座山雕直挠头皮。
……
靖安大学化学系,还是那个百济族的金花老师,正在耐心的听刘大双絮叨。
“金老师,有种叫疟疾的病你知道吗?”
“听说过,好像是打摆子,人盖几床棉被都觉得冷。”
金花沉吟一下说道。
“对,这个病很难治,现在都没有什么特效药。”
刘大双又絮叨了一句。
“都是南方多,咱东北这边少。”
“对,你知道疟疾是啥东西传播的吗?”
金花扑闪扑闪两只大眼睛,不确定的说:“好像是蚊子吧?听说天热有水的地方特别容易得。”
“对,咱们靖安草原上到处都是沼泽地和水泡子,为什么不得呢?”刘大双继续絮叨。
这还真把金花问懵了,是啊!为啥呢?
看着笑脒眯的刘大双,金花心思一动,突然明白了。
这个半仙儿似的刘主席今天一定是要讲什么东西,东拉西扯的只是为了起个话头。
“原来不是为了自己才来絮叨的!”金花心里免不了有点失落,可脸上还是摆出一副虚心受教,认真听讲的样子。就像相声演员捧哏儿的似的,故做迷惘地跟着也絮叨了一句。
“为啥呢?”
“以前听个老中医说,只要用咱们这青蒿子煮水喝,就能治好疟疾。你注意看没有,把蒿子点着了,蚊子一个都不来。”
“真的吗?”金花可有点不相信了,这疟疾可是治不好的,全世界都没有特效药。
“真的,<黄帝内经>、<本草纲目>中都记载了。”刘大双十分肯定的说。
“一定要用咱靖安的蒿子吗?”
“那倒不一定,不过据说是咱这儿蒿子长得大,药效足。”刘大双顺口应道。
“刘主席,您的意思是不是咱们研究一下这个蒿子?”金花轻声问道。
“对,超细纤维研究完了,你们接着研究蒿子,把里面能治病的成份提取出来。”刘大双郑重地说。
“好,保证完成任务!”金花调皮地一笑,两只眼睛充满了妩媚。
刘大双心神一恍惚,差点摔倒了,连忙镇定了一下心神,心里暗骂不已。
“娘的,咋这么点定力都没有了?真没出息!”
二九七 人心不足蛇吞象
对于青蒿素,刘大双还是知道点他的作用的,这是治疗疟疾的特放药。
刘大双研制青蒿素的目的,一个是为了以后在南方地区作战使用。另外一个目的,自然是赚点钱,毕竟现在这么个大摊子,到处都用钱。
大概想想,靖安的制药业现在开始起步了,而且都是市场上急需的。
靖安的医药产品主要有,以磺胺类一系列衍生品开发的各种化工药剂。以止血消炎散、清瘟灵为代表的中药材制剂。以青霉素为代表的一系列抗生素类药剂。
现在又从植物中提取有效成分,开发青蒿素类产品。
一个现代制药业在靖安已经开始起步,刘大双打算成立个医药研究所,加大投资,招集一帮精兵强将,把药品开发做大做强。
这药厂真的是暴利呀,刘大双心里可是有数,像靖安生产的磺胺类的百炎净,一个五十升的小反应釜,生产的磺胺每片药就用几毫克,大部分是淀粉类赋形剂。
一盒药四十多片,加上包装,成本也就二角多钱,可出厂批发却是一元银元。
市场上零售都是二元以上。
就这还供不应求,由于南满铁路和中东铁路停运刘大双的货物,导致刘大双也报复性地不供应百炎净给东瀛和罗刹两国。
两国为了买到百炎净,不得不在市场上偷偷摸摸的以零售价收购。
啥赚钱?制药最赚钱,制化工药更赚钱。
刘大双现在很自豪,不采石油,不挖矿,就凭这化工知识绝对是穿越前辈们望尘莫及了。
正高兴的刘大双,却收到了刘全忠的密报,已经查实,张小个子和东瀛人在鞍山咱们的地上开工了。
已经开始盖房子,也运进来了一些设备,看样子是来者不善,根本没把咱们当回事的。
刘大双沉思良久,叫来了施肇基。
“施大哥,你辛苦一下,去趟奉天。”刘大双开口说道。
“刘主席客气了!去奉天办什么事?”施肇基笑着冋。
“几年前,我在鞍山那个地方买了点荒地,前几天收到了消息,奉天的张司令和东瀛人在我的地上建了房子,也运了设备进去,不知道想干什么?”刘大双尽量平淡地说。
“这倒有点奇怪了,按说这几年咱们和张司令关系也不错,他不会这么莽撞吧?”施肇基满脸疑惑。
“他前阵子发了封电报给我,说是要娶个七姨太,说是在那里建个别墅看星星,这不胡扯吗?”刘大双轻蔑地说。
“是有点扯。”施肇基可不信他张小个子有这份闲情逸致。
“我告诉他了,我算了命,那是我性命攸关之地,不准他动土。”刘大双接着说。
“既然告诉他了,还有动作,这可有点说不过去。”施肇基虽然是不明白什么“性命攸关”,但觉得这事儿张小个子不占理。
“是啊!你去见一下张司令,把事情搞清楚,没有我同意,绝对不能开工。”刘大双很坚决地说。
“行,那地契啥的在咱们这儿吧?”施肇基问道。
“在,都在汉唐公司档案室放着,你可以去看看,摘抄几份。”
“好,我这就去准备资料,明天出发。”施肇基说完转身离开。
施肇基走后,刘大双坐在椅子上又陷入了沉思。
对于张小个子,他真的好感不多,他有时候甚至想不明白,上一世那么多人还给他歌功颂德。
别的不说,北洋时期,张小个子担任蒙疆巡阅使,当外蒙古闹分家时,他借口军费不足,拒不出兵。
后来海内外爱国人士凑了八百万美元给他。结果,钱收了,仍是不出兵,眼睁睁地看着外蒙古分出去了。
对于这种土匪心性,毫无民族大义感的人,刘大双从心里瞧不起。
这么多年,他没去动张小个子,是心里还留着最后一点希望,只要不损害民族利益,就放他一马。
可现在,公然和东瀛人勾结在一起,刘大双有点动了真火。
尼玛的!现在不是上一世那个局面,东瀛人耀武扬威,咱们华夏人忍气吞声。
现在怕东瀛人吗?在刘大双眼里,根本没把东瀛人放在眼里,要不是想下盘大棋,就那么二万人的护路队,早把他们赶下大海去了。
回过头来说,你张小个子那么精明个人,不会连这点大气候都看不明白吧?
为什么偏偏要和东瀛人搅和到一起,难道真的当个东北王才过瘾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
二九八 听说要招安?
让刘大双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怎么上一世读过的很多书,一说起东北的胡子和土匪,侠肝义胆的多,凶残狠毒的少。
可真穿越过来后,接触了现实才知道,拉倒吧!有一个算一个,啥侠肝义胆啊?都是些凶残的家伙。
一帮身强力壮的人,守着大片肥沃的土地不去耕种,老老实实养家糊口。
偏偏喜欢啸聚山林,绑票、抓秧子,不把苦主家折腾得破产都不会收手。
收不到钱或者是人质家里给的慢点,割耳朵、剁手指,残忍至极。
打击侵略者的事有没有?绝对有,但没几个是为了民族大义,大部分是为了钱。
前几年东罗战争时,就是因为东瀛人开出了价码,罗刹人头四十两银子一个,这才刺激的辽东土匪都去杀罗刹人领赏。
林正源、李不群和李秋雨会面后,一方面把消息放了出去。另外一个方面,俩人也在合计,忠义军何去何从。
忠义军人员成份较复杂,最早是溃败的义和团、清军散兵和马匪三部分组成,队伍一度壮大到两万人,战斗力也比较强。
当时正是庚子之乱后,罗刹军占领了东北全境。
忠义军倒是扎扎实实地和罗刹军打了几仗,也光复了几座被罗刹军占领的城市。
后来,清廷和八国联军议和后,也开始对忠义军暗下黑手,再加上罗刹军武器装备精良,几番战斗下来,死的死,跑的跑,忠义军人数最后仅剩下二百余人,活动于通化附近的山林中。
刘大双在靖安组织民团时,正是忠义军最困难的时候,在刘大双暗中资助下,忠义军总算是挺了下来。
在通化一带几个绺子中,忠义军算是大堂口了,别的绺子轻易不敢招惹。
牡丹江是座山雕,通化是忠义军,只要把这两个大绺子降服,东三省的匪患就差不多消停了。
通化,椅子山,因山顶有块大石头像极了一把椅子,所以名椅子山。
东北人文化人少,很多山名地名都起的很粗糙,如奶头山、夹皮沟、棒槌山、擦屁股沟等,尽往人体构造上招呼,要是后来的网络时代,肯定通不过敏感词检测。
椅子山上的石头也像一只靴子,要是刘大双起名,信手拈来,登云山、仙履山,立马高大上了,还带点仙气。
椅子山海拔不高,一千多米,位于通化北部,算是通化的屏障和门户。
如果要进攻通化,椅子山绝对是要首先攻克的。
山上树木极多,也很少人上去,因为忠义军占据椅子山好多年了。一般人都知道了山上有胡子,躲都躲不及,谁还去惹麻烦。
半山腰密林深处,一个大窝棚里,林正源和李不群正商议着什么。
“老大,咱们真的降了刘小子?”李不群有点不甘心的问。
“老二啊!这事儿明摆着,刘小子现在把东北一大半都收到手下了,你想想,换了你,能允许别人在你的地盘上舞刀弄枪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卧榻之侧不能让别人睡觉。”林正源眼睛望着窝棚外面,慢悠悠的说。
李不群沉默了半晌说:“行啊!咱们折腾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
二人都沉默了,他们也知道,毕竟他们也是义和团出身,这个刘大双听说还是个真神拳,平时对他们也不错,跟着干也不会太差了。说不准刘小子一使劲儿,取了天下,他们也算是从龙之臣。
“大哥!二哥!你们都在啊!”随着一声大喊,一个大汉急匆匆地走进来。
“三弟!你来的正好,有点事儿和你商量下。”林正源一见来人马上招呼道。
来人身高一米八,皮肤白,眼睛不大,高鼻梁,长脸,典型的东北人长相。大名叫刘永和,马匪出身,作战勇敢,枪法超群。
当初组织忠义军时,刘永和领着手下的马匪也加入进来,成为三当家的。
“大哥!二哥!听说要招安?”刘永和坐都没坐,急急地问。
二九九 磨磨唧唧刘永和
林正源和李不群相视苦笑。
“坐下,喝碗水,慢慢唠!”林正源笑了笑说。
刘永和大马金刀的坐下,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碗水,“咕咚!咕咚!”两口喝下。
放下碗,用袖子在嘴巴上一抹,虎着脸说:“好了,你们说,我听听!”
“前几天,我和你二哥去了趟长春,见了保安军的人,人家传话给我们,说是咱们有些事情不能再做了,要不加入保安军,要不解散回家。”林正源尽量委婉地说。
“啥事儿不能再干啦?”刘永和气乎乎地问。
“老三哪!咱们虽说号称忠义军,可朝廷也不给咱们军饷,咱们也没种地,也没开厂,这几百号人总不能把嘴缝上吧!所以,咱们有时候也干点顺手牵羊的事儿。”林正源有点尴尬,这忠义军,说穿了,也是个大点的绺子。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你们都是关里来的,我刘永和可是咱东北的,这疙瘩就这样,我手底下这帮兄弟,打洋人没含糊吧?”刘永和不再叫大哥二哥,直接喊大当家的二当家的。
“没含糊!三弟手下这帮人绝对都是条汉子!”林正源连忙答道。
“这么说吧!我刚才来之前也和几个弟兄商量了,大当家的二当家的,两位哥哥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刘永和说道,听口气似乎有点邪火。
李不群一看,麻烦了,这不是闹掰了吗?赶紧打圆场。
“三弟,别说气话,咱哥几个再好好核计核计。”
“核计啥?你们哥俩都商量好了,我也不耽误你们的好事。”刘永和略带嘲讽的说。
“兄弟,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咱们这么多年了,脸都没红过,啥事儿不能商量啊!”林正源也有点不高兴了,话说的就有点重了。
“好,算小弟失礼了!那我就说说,咱们现在这样自自在在的有啥不好,非得投靠那个姓刘的?”刘永和眼一翻,满脸的不高兴。
“兄弟,说句实话,咱们在山里这么闹腾,看着挺好的,可你闹腾一辈子又能咋地?出去了,外面人不照样叫咱们胡子。以后生个儿子,也这么满山跑当胡子?”
林正源干脆把话说开,也不蔵着掖着的。
“这,这个……”刘永和有点卡壳了。
想了半天,憋憋屈屈地说:“咱不当胡子也行,但不去靖安不行吗?当初我领着一帮兄弟杀富济贫,吉林谁不知道啊?姓刘的小子当时还穿开裆裤呢!”
“那兄弟的意思是……?”林正源问道。
“要不咱们去奉天,投奔张大哥吧!不管怎么说,张大哥也是咱绿林中人,大家看着对撇子!”刘永和轻声说。
林正源听了后,明白了刘永和的心思,估计是这两天张小个子的人来活动过。
李不群看了一眼刘永和,笑了笑说:“兄弟,姓张的最近来找过你?”
“嗯哪!吴大舌头前阵子来了通化,我们哥俩喝了顿酒,吴大舌头的意思是,咱们过去,起码给个营长干。”
刘永和脸上多少有点不自然。
“老三,这事儿你可有点犯糊涂,你说姓张的能跟刘小爷比吗?差的远了!别看刘小爷年轻,大事上一点不糊涂,这么几年,蒙古也好,咱东北也好,哪件事人家不是办得漂漂亮亮的!”林正源有点生气了。
“可是,可是,我就觉得有点不把握。他姓刘的小皮匠出身,听说对手下要求严,咱们去了怕是没好果子吃。”刘永和还是不太想去靖安。
他可是听吴大舌头说了,靖安保安军训练苦,要求严,出去喝顿酒都不行。
另外,必须要识字,否则再有本事也升不上去。不像张大哥这儿,只要你能带兵,现在给你个营长,两年后说不准就是团长、师长了。
吴大舌头还口齿不清地说,当年在洮南时,姓刘的要留我,要把整个保安军交给我,我都没尿他,还是回了奉天。
虽然是不太相信吴大舌头的话,但是保安军军官必须要识字他是知道的。他可是一个大字都不认识,真要去了靖安,当个大头兵,他可是一万个不情愿的。
“保安军中也很多原来是胡子出身的,现在不是个个干的不错。”林正源安慰道。
“大哥,你应该知道呀,保安军不识字的是当不了官的,我老刘粗人一个,去干啥?”刘永和有点急了,脸红脖子粗的。
林李二人这几年和保安军接触的多,这一条倒是知道的。
早几年,靖安办了很多识字班,不管是谁,都去学习。否则,任你再有本事,当不了领导。
他们的三弟是苦出身,没读过书,现在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去学习,估计有点难度。
“老三,我可听说了,刘爷那二十多个家丁,原来也是胡子,也没几个识字的,后来不也全学会了,好几个现在都是大队长了。”李不群插话。
“二哥,我这年纪还学啥?真要是过去当个大头兵,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刘永和难为情地说。
“老三,你还是不是条汉子?这点事磨磨唧唧的。有啥呀!人家能学你不能学,你跟人家比差啥呀?”
林正源有点发火了,平时挺痛快个人,咋今天这么磨叽了。
三零零 你的意思哪?
牡丹江,威虎山上威虎厅里,狍子肉、野猪肉、野鸡、野兔等摆了一大桌子。
香气扑鼻,门口的一群小喽啰个个口水直流,拼命的咽唾沫。
座山雕和八大金刚正在招待奉天来的客人。
来的客人是吴大舌头和孙老六,孙老六也是张小个子拜把子兄弟,和吴大舌头一样,最得张小个子信任的。
自从买了赵四儿那几块地后,张小个子就有一种预感,他和刘大双之间再无不会像以前那样相安无事了,两个人肯定要闹别扭。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张小个子可不是什么善人,一旦感觉到有些不利,他可是要预做准备的。
这么多年,就是靠着这份警觉,从一个小土匪,一步一步做到了东北巡阅使。
为了增强力量,除了征兵以外,他开始派人联络各地大大小小的绺子,许以高官厚禄,务必拉到自己旗下。
一旦有个风吹草动,这些绺子也会是个不小的助力,打正规仗不行,杀人放火,搞点小破坏还是没问题的。
座山雕算是牡丹江最大的绺子啦,张小个子很重视,派出吴大舌头和孙老六两员心腹干将携重礼前来。
座山雕也不敢托大,论起江湖辈份,人家张小个子可不差于他,而且现在是手握重兵的一方豪强。
这次专门派两个把兄弟前来拜山,礼物装了几大车,这个面子是给足了。
东北人好虚的,平时在外面混,讲究的就是个面子。
里子咋的都行,面子必须光鲜亮丽。
刘大双当年在厂子里混的时候,别看厂子破产了,工资都发不出来,但皮夹克,貂皮大衣是必备的。
光看外表,东北的富裕那早就进入小康,迈向中等发达了。
刘大双清楚地记得,有个同学两口子都下岗了,靠在家贴袼褙糊口。
可一见到刘大双去了,立即开口道:“卧槽!兄弟来了,走,下馆子去!”
马死不倒架,这就是东北人的性格。
胡子之中那就更讲究了,谁辈分高,过年过节的,一帮子人得送点东西,捎句吉祥话。要不辈分高的觉得没面子,那你日后在江湖上就不好混了。
所以,这次张小个子给足了座山雕面子,座山雕也不敢托大,带着八大金刚一直迎到山门外。
远远的,就望见崎岖的山道上,十几辆三挂马车正吃力向山上驶来。
一队骑兵,约摸三四十人,荷枪实弹地护卫着。
走在前面的是一黑一白两匹高头大马,黑马上的是吴大舌头,白马上的是孙老六。
队伍越来越近,约摸四五十米,座山雕满脸堆笑,向前迎了几步。
吴大舌头和孙老六翻身下马,疾步向前走了几步。
“三哥!山上风挺大的,您咋还出来了!”吴大舌头说话虽然漏风,但嗓门大。
“兄弟!说啥话呢,天上下刀子我也得来迎迎我兄弟呀!”座山雕也是嗓门大大的。
“三哥你见外了,咱哥们谁跟谁呀!咋还客气上了。”
“哈哈!光是你吧!我就不出来这么远了,这不还有孙兄弟嘛,第一次来我这儿,我得好好招待招待!”座山雕一边笑一边说。
“敢情俺老吴不受欢迎啊!来,介绍一下,这是三哥,威虎山大当家的。这是我六弟,孙烈臣。”吴大舌头也是边笑边给双方介绍一下。
“见过大当家的!”孙老六连忙一拱手,客气地说。
座山雕一把上去,挽着孙老六的手说:“兄弟,外面凉,咱进屋唠去!”
几个人又是一番推让,座山雕在前,吴大舌头和孙老六在后,三顶轿子把三人向山上抬去。
八大金刚没资格坐轿子,只能步行跟着。
到了威虎厅,下了轿子,三个人又是一番客气,座山雕居中坐下,吴大舌头和孙老六一左一右陪坐。
“三哥,这次来,我们张大帅可是给您送了不少好东西!”吴大舌头喝了一口茶后说。
“是吗?大帅还记得我这个穷哥哥呀!赶紧抬上来,让我开开眼。”
孙老六冲外面一招手,一个年轻军官跑进来,掏出一张大红的礼单,转圈敬个礼,大声念道:
步枪五十支
子弹两万发
银元一万元
金表十只
大漠孤烟酒一百箱
上等杭绸五十匹
罐头两百箱
白面二百袋
……
吃的、喝的、用的都有,很多是山里急需的,林林总总,念了半天才念完。
座山雕听得眉开眼笑,不住点头,嘴巴上连连客气。
可心里却直犯寻思,这张小个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估计是有啥事要我办吧!
等礼单一念完,座山雕脸上的皱纹全笑开了花。
“大帅还记得我们这些山沟里的人,送这么些东西过来,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三哥,我们大帅可从来没忘记咱绿林中这帮兄弟,有啥好的,都分点过来。”吴大舌头笑嘻嘻地说。
“可不是咋的!啥也别说了,上酒,咱们哥几个今天得好好近面近面。”
威虎厅里一桌,就是座山雕、八大金刚陪着吴大舌头和孙老六。
其他人,在外面另外安排了几桌,也是酒肉管够。
酒过三巡,几个人慢慢的都有点酒意了。
“三哥,我真羡慕你,这青山绿水的,过得舒坦。”吴大舌头干了一杯大漠孤烟后说。
“拉倒吧!兄弟你净寻老哥我开心,这穷山恶水的,冬天冻死,夏天热死,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座山雕眯着眼睛说。
“不是吧!我可听说了,靖安姓刘的那小子挺器重您的!”
“啥器不器重,咱们没事杀几个洋鬼子,靖安有时候送点粮食、酒啥的过来表示表示。”座山雕心知吴大舌头要说正事了,所以,说话也多留个心眼。
“听说靖安那边要把东北地面的绺子都给归拢了,不知道有没有找三哥说这事儿?”吴大舌头开始进入了正题。
“传信过来了,让我们自己琢磨,过去也行,就这么着也行。”座山雕淡淡的说。
“三哥,你的意思哪?”
三零一 谈啥全忘了
听了吴大舌头的问话,座山雕没有立刻回答。他不是傻子,这大势多少还是看得明白的。
论实力,绝对是刘大双强过张小个子,他要是倒向张小个子这边,冒的风险挺大,这万一以后姓刘的得了天下,他这一宝可就押错了。
可是倒向刘大双,似乎还有点不心甘,因为刘大双就是传了个信,不冷不热的。
三爷我也是要面子的!你们刘家算啥?当初连个最小的绺子都不是。
想要三爷我归顺,不说八抬大轿来抬吧,怎么的也得派个有份量的人过来,送点礼,说几句漂亮话,兴许一高兴,三爷我就过去了。
现在叫人传个话来,这叫啥事儿呀?当你姓刘的是绿林总瓢把子啊!传个令箭过来,我们就全得听。
座山雕拿不定主意,只能打哈哈,端起一杯酒说:“吴兄弟,咱们俩可几年没见了!兄弟现在混的风生水起,升官发财,老哥我就差了劲儿了,还是这么没出息,天天猫在这儿山坷拉里!来!哥哥敬你一个。”
“三哥笑话我不是,我这就是个骡子命,天天累死累活的,哪像三哥这么逍遥自在,天天聚亲,夜夜新郎!”吴大舌头半开着玩笑。
“老了,不中用了!也就是喝口酒了!”座山雕自我嘲讽的笑着说。
“哈哈哈!三哥你还别说,我现在就得意这一口,别的还真没兴趣了。”吴大舌头哈哈大笑。
“可不,这大漠孤烟喝着是真得劲儿,热乎乎的,浑身舒坦。”座山雕盯着手里的酒杯,慢慢悠悠的说。
“是啊!我当年在洮南也是喝这个喝惯了,现在喝别的酒都没味儿。”一提起大漠孤烟酒,吴大舌头来了兴趣。
“兄弟,洮南那时候,刘小子没少孝敬你吧!”座山雕笑眯眯的问。
“那还用说,咱是省巡防营的,他个小县令,啥事儿不都得求着咱。但咱老吴绝对是行得正,一两银子都不要他的,最多也就是喝他点酒。”
“就兄弟这酒量,可不是一点吧,一年还不喝个五六百斤!”座山雕笑道。
“大差不差吧!刘小子就这点好,酒上真不抠搜,酒管够喝。”吴大舌头总算是说了刘大双一句好话。
又喝了阵子,座山雕冷不丁问道:“哎,我说兄弟,当初你在洮南时,刘小子就没说留下你,咋还放你回奉天啦?”
吴大舌头夹了块儿狍子肉,放嘴里使劲儿嚼着,含混不清地说:“咋没有啊?私下找我唠了好几回,又是升官又是许愿的。咱老吴啥人啊?那可是绝对敞亮,够义气,管他是谁,我就认准了我张兄弟。”
“兄弟讲究!看来我张兄弟没看错人!哥哥敬你一个!”
吱溜儿!,一杯酒进了肚。
“三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要是跟人,还是属我张兄弟最够意思。跟其他人混都是白扯。”吴大舌头这回舌头真有点大了,好像是喝多了。
座山雕意味深长地看看吴大舌头,转头对着孙老六说:“孙老弟!咱哥俩第一次喝酒,一定得喝个痛快。这么地,我起个头,打一圈儿。”
“好,听三哥的。”孙老六微微一笑。
这下子气氛热烈起来,大金刚早就憋着呢,这回可得着机会啦。
轮到他坐庄了,他倒满三杯酒,然后走到吴大舌头面前说:“吴大哥,远来是客,我今儿个先敬吴大哥和孙大哥。”
吴大舌头和孙老六连连摆手说:“不行,三哥在这儿,先敬三哥!”
座山雕却一摆手,笑了笑说:“哪儿的话,两位兄弟大老远来的,必须得喝。”
大金刚一仰脖,“唰!咧!唰!”三杯酒全下肚了。
“吴大哥,孙大哥,我先喝三个,两位哥哥喝两个就算是看得起小弟啦!”
吴大舌头也是哈哈一笑,拿过酒杯,大金刚连忙满上。
“唰!唰!咧!”也是连干三个。
孙老六微微笑着说:“兄弟,我可没吴哥的酒量,我随意吧!”
大金刚点点头说:“孙哥,您随便!喝多少都是给小弟面子。”
“唰唰!”孙老六连干了两个。
……
大金刚打完一圈了,二金刚、三金刚、四金刚……,乱哄哄的全上来了。
喝谁的都行,不喝谁的都不行。
面子大过天,敢卷谁的面子,动刀子都不奇怪。
这顿酒从下午一直喝到了晚上,点上火把接着喝,喝了多少酒没人知道。
最后,能站起来的几乎没人了。
至于要谈啥、说啥,全忘了。
三零二 公务员不能经商
施肇基到了奉天,他没有先去见张小个子,而是去找了刘全忠。
“全忠啊!当初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施肇基见了刘全忠直接问道。
刘全忠现在是奉天保安物流的总经理,是奉天最大的运输公司,背后的人又是刘大双,在奉天也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
可是见了施肇基他可是恭恭敬敬的,这是公子的大哥,不管什么职务,那绝对是不能怠慢了的。
“回施厅长的话,这个事说起来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刘全忠语气极为恭敬,肚子里一边打草稿一边慢慢的说,生怕哪里说错了。
“噢!这可是时间不短了,我现在要去和张司令交涉,希望你尽量提供当时的真实情况给我,以便商量对策。”
“好!那一年刚过完年,公子把我和赵四儿几个人叫过去,交待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我们谁也不知道啥意思啊!”刘全忠继续说道。
施肇基笑了笑,示意刘全忠继续说。
“但那几年吧,我们家公子竟整一些谁都不明白的事儿,我们都习惯了。所以啊,公子交待了,我们哥几个二话没说,背上行李就出门了。”
“公子怎么交待的?”施肇基好奇地问。
“公子让我们几个带上一帮人,去一个叫鞍山的地方,说实在的,就是山边上的一个大屯子。然后,让我们在山里拿着指南针到处走。”
“指南针?是怕你们迷路吗?”
“这倒不是,公子交待我们,一旦发现指南针异常,不再指向正南正北吋,马上把地点记录下来,并且画好地图。”
“你们是怎么发现指南针不正常的?”施肇基兴趣大增,刘全忠的话对于他比天方夜谭还吸引人。
刘全忠一听笑了,看着施肇基说:“厅长,要说我们家公子,那真是个奇才,都不知道他脑袋里咋装了那么多东西。当初,我们也这样问公子,公子给了我们两块怀表,然后念了一个口诀,就把这事儿给整明白了。”
“口诀?”施肇基一愣,心里有点发毛,难道这刘主席还会念咒语?
“啥口诀?能告诉我吗?”施肇基小心翼翼地问。
“太能了,现在可不是啥秘密,咱保安军都懂,作战时没指南针都行。”刘全忠笑着说。
“赶紧教教我,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还真说的没错。”施肇基感叹道。
“厅长,您客气了!我念一下,您记下!”刘全忠客气了一下。
“好!好!快说!”施肇基有点迫不及待了。
“时间一半对太阳,十二就是正北方。”刘全忠慢慢念出一句顺口溜。
“时间一半对太阳,十二就是正北方。这是啥意思?”施肇基想了半天没搞懂。
刘全忠看着施肇基的样子,不禁一乐,笑道:“厅长,是这个意思。您要看看怀表的时间。”
施肇基疑惑地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来一块亮晶晶的金色怀表。
“现在是下午两点钟。”施肇基报出了时间。
可这时间和方向有啥关系呀?风马牛不相及。
“厅长,您把表盘放平,下午两点就是十四点,十四点一半就是七点。您把七点对准太阳,十二点所指的方向就是北方。”
刘全忠耐心的解释着。
摆弄了半天,施肇基终于明白了。
“你是说,十年前你们公子教你们的?”施肇基不敢置信,十多年前,他还在国外留学,刘大双也就是个流鼻涕的小屁孩。
“肯定是啦!我们公子能耐大着呢!”刘全忠不以为然。
施肇基完完全全震惊了,指南针找矿,怀表辨方句。这简直有点匪夷所思。
施肇基是在国外学文学的博士,对物理不是很懂,但是大概的指南针的原理还是知道的。
可那个处在靖安这么一个偏僻地方的刘大双是怎么知道的?又怎么想到用这个方法去找铁矿。
估计说出去,全世界的人都没人想到这种找矿方法。
震惊了好一阵子,施肇基回过神来,尴尬的一笑说:“全忠!接着讲。”
“厅长,你还别说,按照公子说的,我们真的找到了好多指南针不正常的地方。画图我们都不会,还是赵四那小子脑袋转的快,去镇上请了个代写书信的帮着做了记录,还画了图。”刘全忠一口气说完。
“那些地都买了?”施肇基问道。
“买了,我们在山里转了小半年,把发现的地方全画图报给公子,公子眉头没有皱一下,全买了!当时可全是荒山啊,去县里办手续,辽阳那帮犊子全笑话俺们。”刘全忠脸上带着点骄傲。
“全忠,我查了资料,怎么地契全是你们一帮人的名字,反倒是没有公子的名字。”施肇基心里还是不解。
“妈呀!厅长,您原来也是个大清的官,这都不懂?”
“?”施肇基两眼瞪圆了,心里想,啥玩意儿我又不懂了?
刘全忠看着施肇基懵懂的样子,又乐了。
“大清有规定,公务员不能逛窑子,不能经商 。咱们公子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绝对是守法公民,违法的事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