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三 你说的是真的吗
查干泡子中放好事先焊制的铁架,完全模仿舰船的鱼l发射器。
吕士全小心翼翼地指挥工人们把试验雷装上去,所有人离开,只留下了一个操作工。
沿岸设置了许多观测点,用来观测记录实验数据。
下午三点整,随着吕士全举起手中的小红旗,猛地向下一挥。
看到信号的操作工轻轻地按下手中的红色按钮。
一声轻响,铁架子轻轻地一震,三米多长的鱼l向一条黑色的鲸鱼一样,唰地一声向前窜去。
远处二公里是个做为靶船的渔船,几分钟后,水纹波动处,一声闷响,鱼l击中了靶船。
由于没有装上战斗部,只是把渔船撞了个大洞。
由于查干泡子水浅,鱼l运动带起来的泥沙还是暴露了运动轨迹。但这不影响试验结果,下一步就要进行海试。
最高速度七十节!
无偏航!
无气泡!
……
一项项结果很快汇总过来。
打了个招呼,洪水清带着实验结果先回靖安汇报去了。
听了洪水清的汇报,刘大双心里暗喜:“这个东西搞定了,总算可以出口气了,到时候弄两艘潜艇去几个港口转转,一个个都让它灰飞烟灭。”
“嗯!水清,这次你们几个人立了大功,一定要好好奖励。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尽快定型,早日交付部队使用。”刘大双一脸温和的笑容。
不过,心里有点讨厌自己,什么时候变这样了?说话净是套话,没一点真情实感。
洪水清却很激动,大声说:“主席放心吧!今年年底前装备部队!”
送走了洪水清,刘大双就琢磨着这潜艇军舰怎么办?
鱼l有了,可也得有投送工具呀!最好的当然是潜艇,可跟日耳曼人订购的至少要年底才到货。自己的天津工厂又被东瀛人炸了,恢复生产也要到年底。
有了潜艇还要人员训练,真正成军形成了战斗力只怕是遥遥无期。
葫芦岛有几艘训练舰,先练着吧!起码让水兵们熟悉了操作流程。
这一天,操不完的心,连跟雯雯摸摸手的时间都没有。
刘大双真的感觉到,当个小领导太不容易了!
讲完了游击战的军事课,又组织大家讨论了两天,王士珍把各种意见汇总,形成了靖安的一套关于游击战的系统理论。
刘大双后来也被誉为中国“游击战之父”。
虱子多了不咬,刘大双现在脸皮磨练的也够厚了,面对这些称号,只能一一笑纳。要不怎么办?告诉人家自己是穿越过来的!
一说起穿越,刘大双想起了穿越界前辈们都要搞的青霉素。
这可是个个穿越人士都要搞的,似乎成了必杀技。
刘大双却不以为然,暗暗发笑,一帮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二蛋。
青霉素是什么?无非是生物抗生素的一种,既然会搞青霉素,为什么不把链霉素、土霉素、头孢等一起搞出来?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穿越过去的以学中文的、学历史的、学编剧的居多。只是在网上搜了个青霉素,囫囵吞枣般带过去了。真正学化工穿越的,也就是自己一个人。
他把伍连德叫来了,泡上壶茶,东拉西扯的,伍连德都有点烦了。刘大双才笑眯眯地开始了“循循善诱”。
“伍校长,有件事情请教一下,咱们草原上有一种蘑菇样的东西叫马粪包,我们小时候受伤流血,只要把它撕开,用里面的粉末一涂,马上止血不疼了,而且伤口还不感染。”
“有这么个好东西?”伍连德来了兴趣,他是南洋出生的,又留学西洋,对这些东西还真不知道。
“是啊!草原上的牧民千百年来都把它做为外伤良药。我就想啊,咱们组织个攻关小组,把它的有效成分研究出来,又可以生产一种新药了。”
“嗯!刘主席所言极是,我马上组织人员研究。”伍连德兴奋的说。
“还有一个事,我小时候读了不少杂书、野史什么的,……”刘大双这回是拔高自己了。
他小时候,老刘家除了窗户纸,屋里连个纸片都没有,上厕所还是用草棍、土坷拉呢。
不过伍连德不了解这些情况,只是风言风语的听说刘主席过去是个小皮匠。
“刘主席请讲!”伍连德恭恭敬敬地说。
“说的是,裁缝铺里有一种秘术,如果不小心被剪刀、锥子什么的弄伤了,他们会用一种长了青霉的浆糊涂上,止血消炎,几天就好了。”刘大双绘声绘色地讲故事。
“真的?”伍连德脖子都伸长了,这太匪夷所思了。刘主度在哪儿看到的这些?
“千真万确,这是裁缝铺的不传之秘!”刘大双很肯定的说。
“倒是值得研究。”伍连德开始顺着刘大双的思路走了。
刘大双偷偷的乐了,接着说道:“江南地区喜欢腌芥菜,越霉越香。那坛卤汁也有神效,比如肺炎、痨病等一喝就好!”
“腾”地一下,伍连德坐不住了,站起来凑近刘大双,双眼瞪大了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二七四 不能少折腾点?
伍连德对刘大双所讲的并不相信,他可没听说过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刘大双一笑,一副得道高人的口气说:
“天生万物,相辅相成,也相生相克。这也是宇宙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原因。中国有句古话,毒蛇出没之处,七步内必有解药。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伍连德还是有点不解,疑惑地望着刘大双。
“这么说吧,前几年伍大哥发现的鼠疫菌可以致人生病、死亡,那么世界上一定存在一种细菌可以消灭它,把患病的人治好。”刘大双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伍连德陷入了沉思,他是科技人员,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或者前人证实了的东西,他还是持怀疑态度。
刘大双仍旧是笑眯眯的,并不着急,他要留下一点时间给伍连德思考,毕竟这是一个崭新的东西。
伍连德脑袋里现在是波澜起伏,极不平静。
刘主席说的是真的,那可是开创了一个新的医学时代,毫不夸张地说,将是全人类的福音,造福子孙后代。
可是,刘主席所言会是真的吗?
伍连德搞不懂,可当他看看笑眯眯的刘大双,却分明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刘主席,能否明示?”伍连德试探着问。
“唉!我不懂医学,但是我注意观察了一下,浆糊上的青霉是有点怪,只要长了青霉,就没有其它细菌产生,那些黑的、黄的都看不见。伍大哥,你是学医的,你看这青霉里是不是也和那个马粪包一样,含有一些特殊物质。”刘大双难得谦虚了一回。
眉头紧锁的伍连德突然间心里闪过了一丝光亮,他有些明白了。
刘主席今天一番话绝对是有所指,似乎在暗示着他什么。联想到坊间传说中刘大双的种种神奇,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好!我立刻组织人员研究攻关,……”
………
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由靖安大学物理系和314无线电设备厂联合研制的电话也成功了。
第一批电话将在靖安城、保安军及铁路局安装。
当刘大双拿起桌子上的黑色电话,把听筒放到耳边,马上听筒里传出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请问,您要哪里?”
太悦耳了,这才对嘛!有人情味,刘大双觉得这人工话务员太好了,打电话都变成了一种享受。
他突然想起来上一世在酒厂工作时,厂里一个小会计也是用这种娇滴滴的声音跟他说:“啍!当年在部队当话务员,从来不用去饭堂打饭,一帮男兵天天争着抢着来给我们打饭。”
然后,又凑近刘大双,呼出的热气吹得刘大双脖子直痒痒。
“刘工,你知道吗?有些首长就喜欢我们转接电话,好几个老头为了争一个话务员还打起来了!咯咯咯!”
………
刘大双现在就琢磨着,要不要也指定一个话务员,专门接转自己的电话。
算了!怎么脑袋里老有这些不着调的想法,是不是男人都这德性?
有线电话通了,刘大双又要求他们研制无线通话机,就是电影《英雄儿女》中王成背的那种,手里拿着话筒,戴着耳机,义然绝然地向后方炮兵喊话。
“我是王成,向我开炮!向我开炮!”
多么悲壮的一幕,每每想起来,刘大双都泪水盈眶。
但无可否认的是,这种无线通讯器材,不仅陆军要用,海军、空军也要用。某些特种作战也必须用到。
所以,刘大双要求他们尽快研制出来,装备部队。
磨刀不误砍柴工,刘大双深知很多事情是急不得的。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经济发展、军事发展也是一样,需要时间、技术、人员、市场几个方面配合,慢慢的成熟和发展。
虽然他很想把东瀛和罗刹军队赶出华夏,把南满铁路和中东铁路收回华夏人的手中。可是,他也无可奈何地知道,边区底子还是太薄了,经不起折腾。
南边的局势越来越恶化,一山先生对于宋头领的被暗杀,一定要找出凶手,严惩凶手。
而且在一山先生心中,这事就是老袁干的,虽然证据不是很充分,但总是有些证据指向了老袁。
唇枪舌剑地论战了两个月,一山先生忍不住了,开始了动作。
老袁现在跟几个列强借到了钱,马上扩充部队,一下子招了十来万人,再加上改造的前清军、地方武装等,总兵力直逼三十万人。
有了兵,对于南边的不服从老袁的几个省,老袁有了动武的心思,只差找个借口。
对于老袁借钱武装自已,南边的几个省自然不满意。
江西都督老李、广东都督**、安徽都督老柏公开表示反对。
老袁正想找碴呢,既然你们不服从领导,和我唱对台戏,得了!你们也别干了。
一纸任免书,直接把几个人撤职了。
这下麻烦了,南边的几个省立刻炸了。
暗流涌动,一股反袁势力形成,并准备采取武装斗争的模式。
刘大双早已从各个渠道收到了情报,气得直跺脚。
“这一帮败家子,咋就不知道少折腾点啊?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抓紧了,可能华夏就一跃而起,屹立于世界的东方了。”
刘大双抓耳挠腮,也是愁眉不展。
二七五 胶州湾
黄珍去了南京,准备响应一山先生的号召,起兵反袁。
可惜,手头没几个兵,江苏都督程德全手中倒是有兵,但听说老程和刘大双走得很近,人家站在哪一边还不好说。
试着和老程接触了一下,结果老程直接告诉黄轸,现在属于边区管辖,有啥事儿找刘主席去,我无权决定。
这一竿子支出好几千里去,老程拍拍手,啥闲事儿都不管,专心整他的五年计划。
刘大双也知道,这几头叫驴他也管不了,干脆也不理了,也是专心致志发展经济。
南边的和北边的骂了几个月,南边的几个省又要自己单过,北边的真急了,呼呼拉拉派了几个师去。
到了年底,南边的基本上土崩瓦解,出洋的出洋,下野的下野,总算消停了。
刘大双那个气呀!没啥本事还整天到处跟人叫板,这回好了,地盘也没了,兵也散了。
折腾了半年,遭罪的还是老百姓,也严重的影响了华夏的经济建设。
但边区的建设却得到了极大的发展,靖安到奉天的铁路也通车了。靖安到吉林的铁路路基都铺到长春了,只是因为实在太冷了,工程暂时停下了。
靖奉铁路一通车,一下子让边区的货物进出畅顺了许多,运输量也是一下子超过了南满铁路和中东铁路。
在日耳曼订购的两艘潜艇也在保密状态下到了葫芦岛。
这是两艘小型潜艇,排水量几百吨,采用了柴油发动机,潜航只能几十海里就要上浮了。
所以,这种潜艇大部分时间是在水面航行,只有进入攻击状态时才潜入水下。
就是这种勉强的潜艇,刘大双也是指示萨镇冰,尽快让海军掌握潜艇的性能和操作,形成战斗力。
对于潜艇的作用,刘大双可是太知道了,别看这个小不点,干掉一艘军舰也是轻轻松松。
有了这个小东西,刘大双的战法丰富了许多,对于东瀛海军有了更多的对付手段。
他苦心竭虑地弄出来的鱼l,现在总算找到用武的地方了。
天津的大沽造船厂现在已经重新安装了设备,一艘二千吨级的巡洋舰正在建造中,图纸及技术指导均来自于日耳曼。
这是刘大双用来练手的,目的就是让船厂尽快拥有成熟的造船技术。
从约翰牛那里引进的那艘军舰起了大作用,不仅让海军官兵熟悉了现代海军的各种新装备,也使靖安内燃机厂通过测绘,消化吸收了蜗轮增压锅炉的技术。
这也是年轻的载洵头脑比较灵活,有长远目光的一个表现。从这一点上看,年轻人还是易于接受新事物,不墨守成规,在前清的官员中算是难得的了。
日耳曼人汉斯随船而到,专门来靖安拜见刘大双,他带来了国内的最新指示。
“刘主席,再次见到你很高兴,也希望您满意我们的潜艇。”汉斯笑着说。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谢谢你们的潜艇如期交货。”刘大双也是满脸笑容。
“我们陛下很关心我们双方的关系,上次提到的事情不知道贵国考虑的如何?”汉斯问道。
“已经上报了敝国总裁,还没有明确指示下来。”刘大双还是满脸笑容。
汉斯心里不是很舒服,他同驻京日耳曼公使有过联系了,公使告诉他,通过种种渠道探听,没见过刘大双上报此事。
但汉斯也不便发作,毕竟他们只是想和刘大双结盟,其他人还看不上。
“好吧!也请贵国加快速度,毕竟这是对我们双方有利的事情。”汉斯脸上看不出什么不痛快。
刘大双心里冷笑,双方有利?纯是瞎扯。是你们几个列强分赃不匀了,现在想重新瓜分世界,关我屁事!想找人当炮灰?大家都不是傻瓜。
“是啊!大总裁日理万机,很多事要做,慢慢等吧!”刘大双脸上的笑容依旧。
“关于胶州湾,陛下原则上同意归还贵国,不过,……”汉斯欲言又止。
“干货来了!”这才是刘大双感兴趣的东西。
立刻,刘大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看着汉斯的表情,知道对方不捞点好处是不会放手的。
“谢谢贵国的好意,胶州湾一直是我华夏领土,前清时期被强行租借,这完全是不平等条约,现在贵国决定归还,我们欢迎贵国的这一决定。”刘大双收起了笑容,面色庄重地说。
“按照当时签的协议,我们也投了巨资修铁路,搞城建,花费甚巨。”汉斯苦着脸说。
“说吧!你们的条件?”刘大双也懒得扯,直接问道。
“陛下希望我们成为盟友,一致对敌。很简单,并无特别要求。”汉斯干脆地回答。
“尼玛的!上下嘴唇一碰,很简单!单一个罗刹国就一百多万正规军,真的要拼命,老子扛得住吗?不要说还有一个东瀛国三十多万军队在虎视眈眈的。”
刘大双心里腹诽不已,说的真轻松。
“汉斯先生,我们只是个农业囯,面对列强还是无法应对的,所以,希望贵国不要抱太大希望。”刘大双不客气的说。
这下轮到汉斯腹诽了。
“上帝!这个年轻人在说什么?天上飞机,地上火车,城里满是小汽车,居然自称农业国。照这么说,柏林也是乡下了。”
“不!不!靖安的情况我们了解,绝对不是大农村,而是十分强悍的工业城市。”汉斯连连摇头。
“汉斯先生,对整个华夏的情况您并不了解,个别城市的一点点东西并不代表整个华夏。我们确实无力对抗几个列强。”刘大双也是连连摇头。
汉斯沉吟了半晌,慢慢说道:“刘主席,如果不能满足陛下的愿望,可能暂时我们不会移交胶州湾。”
刘大双的脸立马黑了,你娘的!跟我耍横儿是不是?
真以为老子怕你,跟你谈判是给你点面子。不移交,我们自己去拿!
“汉斯先生,请转告贵国陛下,胶州湾我们一定是要拿回来的,这个不需要商讨。至于双方合作,只能是互利条件才可以。”刘大双的语气不再是客客气气啦,而是不容反驳、掷地有声。
二七六 大猪肘子
汉斯在刘大双这里碰了钉子,只好发报请示国内,人悻悻地留在靖安。
刘大双知道汉斯没走,想了一下,不行,还得把这个二愣子国家的勇气鼓起来,要不这列强之间的战争也打不起来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没了,这对华夏和世界上弱小国家都是不利的。
叫来了施肇基,刘大双笑呵呵地说:“施大哥,汉斯那里你去招呼一下,顺便再谈谈。”
“刘主席,这原则怎么定?”施肇基客气地问,他可不好意思大大咧咧叫刘大双老弟。
“胶州湾一定要拿回来!他们必须在欧洲动手,我们可策应他们一下,东瀛的兵力我们负责拖住,但他们必须支援我们一批战舰。”
“大鼻子那边如何定?”
“我们可以在蒙古边境加强兵力,给大鼻子点压力就算了。”刘大双把基本原则定了。
施肇基点点头,转身要走,刘大双又把他叫住了。
“大哥,晚上你请汉斯吃顿东北菜,联络联络感情。”刘大双笑着说。
“吃东北菜?吃西餐吧?咱们靖安有几家大鼻子开的西餐厅,出品还是不错的。”施肇基心里暗笑。
“兄弟你真能整,请个老外吃东北菜。拉倒吧!那玩意儿太粗糙了,连我都不愿吃。”
施肇基是扬州人,对东北菜一直不感冒,喜欢的还是精工细做的淮扬莱。
“大哥,你听我的,就给他吃东北菜,酸菜、血肠、猪肘子、腌黄瓜你尽管上就是了。对了,再把鲜族那个米肠弄一盘,保证他爱吃。不过用猪肠子做,千万别用狗肠子,老外不吃狗。”刘大双手舞足蹈地说。
施肇基强忍着笑,这算完了,刘主席没出过山海关,骨子里就认定东北菜最好了!你说这愁人不愁人?
“刘主席,这能行吗?主食吃啥?喝大碴子粥?”施肇基半开玩笑地说。
“主食吧?还是面包吧!在西餐厅订几个大列巴,再带几瓶冰之魂酒,必须把汉森整晕了。”刘大双挠挠头说。
对于日耳曼人的口味,刘大双上一世多少了解点。
日耳曼和东北纬度差不多,气候相似,但受大西洋暖流影响,比东北暖和些,冬天没那么死啦地冷。
不过,日耳曼人喜欢吃酸菜、猪肘子、香肠、腌黄瓜这倒是和东北人差不多。
施肇基叫人通知关东大酒楼的老板关向东,准备一桌改良版的东北菜,晚上招待外国朋友。
“改良版”三个字是施肇基加的,可把关向东难为坏了,啥叫改良版的东北菜?谁知道老外啥口味?
掌握不准,又屁颠屁颠地跑来问施肇基。
施肇基苦笑着说,这是刘主席点的,你加点奶油、黑胡椒、九里香啥的就行了。
关向东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可是刘主席点的菜,弄砸了可就丢死人了。
关向东系上围裙,亲自上阵,试了一下午,左调右调的,也没弄明白了。
最后一跺脚,加点奶油、加点黑胡椒,其它不变,稀里糊涂上菜了。
别说,这菜还真对汉斯的胃口,酸菜、血肠汉斯吃了个不亦乐乎,再加上几杯冰之魂下肚,兴致可就高了。
两个人东拉西扯,世界各国聊着,感情越来越近。
施肇基看着斯斯文文,酒量可大了去了。在靖安享有“一直喝”的美名,就没人见他醉过。
刘大双是理工男,忽悠人也是直来直去,属于硬忽悠。
施肇基可不同,白白的小脸一副可爱至极的样子。忽悠人那是“春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属于软忽悠,不着痕迹,比刘大双高明多了。
也许是好久没吃猪肘子了吧!当红红亮亮的猪肘子一上来,汉斯的眼睛就开始放光。
施肇基优雅地做了个你请的动作,汉斯刀叉并举,一下子切下一大块猪肘子放在盘子里,大口地嚼起来。
施肇基也切了一小块儿尝尝,放了奶油,味道还真不错,没那么油腻腻的,还带点特别香味。
看着汉斯几口就吃完了,施肇甚把整盘都推到汉森面前说:“汉斯先生,请用!”
汉斯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说:“这怎么好,我一个人全吃了!”
“没事儿,我们中国人有好东西都是先给客人吃。”施肇基嘴上说着,心里却是觉得这肘子始终不如他老家的红烧蹄膀。
“谢谢!”汉斯客气一下,几口把整只肘子干完了,抹抹嘴说:“味道好极了!”
施肇基吃惊地看着这个家伙,饭量也太大了!
“汉斯先生,贵国这几年的发展有目共睹,已经是世界上最强的国家了。”
施肇基说完,“珰”地一声又和汉森,汉斯碰了一杯。
“是啊!我们日耳曼人是优秀的,虽然起步晚,但现在却是欧洲最强的国家。”汉斯喝得鼻子都红了。
“唉!可惜!高卢人现在整天忙着放高利贷,约翰牛守着偌大的殖民地坐享其成,上帝不公平啊!”施肇基充满了同情地说。
“上帝没有睁开眼,对我们日耳曼太不公平了!”汉斯愤愤地说。
“我相信,只要有充足的原料和市场,伟大的日耳曼必将大放光芒。”施肇基奉承话张口就来,脸都不红一下。
“施先生,你是我们日耳曼人最好的朋友,你说的完全正确。我们必须让他们同意重新划分势力范围。”
“汉斯,咱们是好哥们儿,可不能在华夏搞殖民地。”施肇基提醒了一下。
“对!对!咱们是好哥们儿,到时候也分一块儿给你们。”汉斯好像说的酒话,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
“我们无意别人的土地,只是拿回我们自己的就可以了!”施肇基笑笑说。
“那好说,只要咱们一起干,我们帮你们夺回你们的土地。”汉斯拍着胸脯说。
“多谢贵国的好意,既然如此,先把胶州湾给回我们吧!”
汉斯通红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说:“没问题的,只要咱们签个盟约!”
“汉斯,你不懂!我们总裁和约翰牛、山姆的关系好得很,怎么可能跟你们合伙对付他们呢?”
施肇基轻轻地说,脸上带着戏谑。
“啊?”汉斯酒一下子醒了,脸上都是错谔。
二七七 干外交的施肇基
汉斯的心里凉了半截,这个姓施的什么意思啊?
看着汉斯的表情,施肇基暗暗的发笑,举起酒杯说:“来!再干一杯!”
汉斯举杯,“哧溜”一口喝干了。有点生气地说:“施先生!你们刘主席不是说只要归还胶州湾就结成盟友吗?”
“唉!我们刘主席肯定是想和你们结盟的,但他不是总裁呀!这外交的事情不归他管。他也是有苦难言啊!”施肇基一脸真诚地说。
这个说法,汉斯也能接受,想想也是,这刘大双就是个地方官员,确实左右不了外交上的事。
但自己这次的秘密访问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有负陛下的重托呀!
“施先生,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汉斯不甘心地问。
施肇基故作沉吟了一会儿,低下头,神神秘秘地说:“倒是有个办法。”
汉斯急忙说:“快说!”
“这个事情唯有这么办,但刘主席和我要担很大风险,一旦被人知道就麻烦了。”
施肇基慢慢的说。
“你说吧!以上帝的名义,保证保密!”
“我们双方先签个密约,暂时不公开,一旦你们在欧洲动手,我们这边也行动。”施肇基呑呑吐吐地说。
“你们怎么行动?”汉斯可不好糊弄,他要问个详细。
“贵国支援我们几艘战列舰,我们拼尽全力和东瀛人打一仗,死死地拖住东瀛人。”施肇基大义凛然地说。
“真敢开口!一张嘴就是几艘战列舰,那玩意儿是大白菜呀?”汉斯一阵肉疼。
“施先生,你们没海军,要军舰干嘛?”汉斯白着眼睛问道。
“支援你们啊!你想,我们和东瀛不接壤,一旦开战,东瀛海军肯定要去欧洲打你们,咱们是兄弟,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打你们,必须把他们拦在海上。”施肇基口气颇有东北人喝高了的感觉。
汉斯一听,琢磨琢磨,是这么个理儿。
“这个事情超出了我的权限,需要请示国内。?”
“好!等你的好消息!”施肇基说道。
“施先生,对付罗刹人,你们打算怎么办?”汉斯又问道。
施肇基的脸又皱得跟苦瓜似的,犹豫了半天说:“难啊!罗刹人可是有名的大牲口,不好对付。靖安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不会吧!据我们在保安军的教官说,保安军战斗力相当强悍,丝毫不差于我们的日耳曼军队。”汉斯不相信地问。
施肇基想了一下,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涚:“汉斯兄弟,这是我们的最大秘密,跟别人绝对不会泄露,咱们要结盟了,我告诉你们,靖安家底薄啊!储备的弹药只够打一两场,再多就要大刀长矛上阵了。”
汉斯听了,心里一阵子舒服,暗忖道:“这才对嘛!怎么可能那么厉害?”
心里想着,不觉腰杆儿有点硬了,说话也带着傲慢。
“嗯!这也是实情,我马上汇报国内,想法支援你们一些军需物资。”
施肇基感觉到了汉斯情绪上的变化,不禁暗暗的冷笑。
“汉斯先生,结盟后,胶州湾就归还我们了吧?”
“这个一定。只不过我们先前的投资需要贵方给予一定补偿。”汉斯开出了条件。
“汉斯先生,光归还一个胶州湾远远不够吧?我们可足面对两个列强国家。”施肇基口气严肃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汉斯有点意外。
“胶州湾必须归还,除此,亚洲和欧洲也要划一部分给我们。”
施肇基是干外交的出身,在利益面前,绝没有厚颜无耻四个字。他可不是理工男刘大双,能咬下来的肥肉绝对要咬一口。
至于刘大双,他真觉得像其同姓老祖宗刘大耳朵,有时候过于宅厚,对自己人可以,对外人必须只有刻薄二字。
汉斯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啥玩意儿?中国人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这一套啦?不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吗?怎么现在也饿狼似的啦?
汉斯可不敢答应,这都是大事,只能干干的一笑说:“施先生,这些事必须要请示国内才能答复您。”
“可以,我们可以慢慢谈。”施肇基灿烂的一笑,露出了满口白牙。
二七八 抚顺的煤,鞍山的铁
东瀛人危机感很强,刘大双的保安军现在已经是他们进军华夏的最大障碍,必欲除之而后快。
前面折腾了一溜十三遭,却没把华夏搞乱,原本想着南北对峙,会大打出手。谁知,南边的太不禁打了。
北洋军一出,势如破竹,把南方平定了。
一山先生又躲到东瀛避难了,手下人更是做鸟曽散了。
东瀛人失望极了,花这么大力气,就冒个泡,太不划算了。
不管怎样,占饭满洲,占领华夏的国策不能变。
既然这个刘大双不识抬举,那就下刀子呗!
可这刀子也不好下,本来想自己赤膊上阵,但心里却有点发虚,这保安军太强了,兵少了,不一定打得过,兵多了,时间要等,财政上也支撑不了。
这可不是前十年和罗刹人开战,约翰牛和山姆都背后支持。打华夏,估计这两个国家不肯借钱。
东瀛人心里明白,真的是去占领东北,别看和约翰牛是盟国,一准儿反对,不为啥,好处不可能让他们一家独占。
至于山姆国,更别提了,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弄了个《朴约》,把东瀛坑惨了,白跟罗刹打一场,好处没捞多少。
东瀛人现在对山姆那是恨之入骨,普通的老百姓都对山姆没一点好感。
罗刹人也靠不住,签了几个密约,光是动口不动手。
这列强国家就没一个好人,东瀛人现在算是看清楚了。
奉天,张府,张小个子正端着大搪瓷缸子咕咚咚地喝茶。
传令兵进来报告说,有两个东瀛人来拜访。
“x拉巴子!他们来干啥?”小声嘀咕了一句后,示意请他们书房坐。
书房不大,摆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南边是个大窗户,东边一面墙都是书架,摆满了一本本厚厚的书。
张小个子不识字,但他很敬重读书人,知道必须读书才能心眼多,坑人都有一堆大道理。
最让他愤愤不平的是,北边的姓刘的,不就是读了一两年私塾嘛,现在可比老子厉害多了。
书房的门开了,两个西装笔挺的东瀛人进来了。
头一个认识,是原南满铁路株式会社副会长黑田一郎,后面的一个年轻点,个头也比一般东瀛人高点。
这个时候的东瀛人普遍的较矮,张小个子一米六左右,在东北人中算矮的,可在东瀛人中算高的。
东瀛人在东北被大家戏称“小东瀛”。
“张司令,这是大仓财阀的大仓昭夫,刚刚上任专门负责东北地区的事务。”
黑田一郎彬彬有礼地介绍。
“张司令!请多关照!”大仓昭夫点头致意。
“好了!好了!别整这些虚的。坐下喝茶!”张小个子大大咧咧地说。
“张将军治理有方,现在这奉天城可是繁华似锦啊!”黑田一郎坐下后,笑着说。
“我懂个屁呀!都是下面人自己搞的。”张小个子摸摸光头说。
“我在东瀛就听说了,现在一看,确实是名副其实,让人敬佩!”大仓昭夫微微一笑。
“真的?连东瀛都知道了?”张小个子满脸像盛开的菊花。
“是啊!张司令声名远播,我们东瀛人也是很敬仰的。”大仓昭夫认真的说。
张小个子有点害羞地一笑,然后是哈哈大笑。
“得了吧!净扯犊子!说吧,来找我干嘛?”
张小个子突然收起笑容,带着玩味儿说道。
大仓昭夫有点尴尬,勉强挤出来笑容说:“张将军,大仓财团特别仰慕您的为人,希望加深双方的合作。”
“嗯!嗯!都是什么事啊?”张小个子哼哼哈哈地说。
“现在本溪煤铁公司进展顺利,我们希望扩大在东北的投资,继续开发抚顺的煤矿和鞍山的铁矿。”
大仓昭夫说出了来意。
东瀛人现在本溪湖地区的煤铁开发的很成功,大量的煤炭在华夏及东瀛销售极好,每年都带来巨额利润。
对于铁矿,东瀛人怕华夏人学到技术,竟然全部通过安奉铁路运到百济去冶炼。
东瀛短缺的粮食、大豆、蔬菜等又通过张小个子提供货源,大仓财阀源源不断地卖到东瀛。这又为大仓财阀赚取了数不清的利润。
就连张小个子这几年也是赚的盆满钵满,睡觉都笑。
一口气娶了六个老婆,英勇奋战了几年,生了十几个儿女。
但有一点让张小个子心里老是整不明白,他的货物大部分是刘大双的汉唐国货提供的。
按说,现在靖安和东瀛关系剑抜弩张的,应该是停供粮食类货物才对呀!
不知道这个刘大双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不仅不停供,还年年增加供应量,价格还挺低。
“不是钻钱眼里了,就是个屯二迷糊!”张小个子时常心里暗笑。
但张小个子又是个极精明的人,手里有钱了之后,可是在奉天周边几个县买了不少地,专门种植粮食蔬菜供应东瀛。
不光张小个子想不明白,靖安很多人也不理解。
干嘛让他们吃饱了?就该饿着,看他们还有力气打我们吗?
刘大双却从不下令停供,一直不断货。但对于豆粕、化肥则严禁出口。个中原因没人想的明白。
现在东瀛人找上门来了要开发抚顺、鞍山的煤铁,张小个子脑袋一转,便知道这里面利益肯定很大,必须要想法插一脚。
“总裁有指示,这矿山都是国家的,外国人不能开采啊!”张小个子不停嚼着嘴里的茶叶,慢吞吞地说。
“是啊!是啊!所以这个事情必须要张将军出面!”黑田一郎一脸奉承。
“这个?难办啊!”张小个子又挠挠光头。
二七九 性命交关之地
待东瀛人走后,张小个子开始了瞎琢磨了。
他没读过什么书,可天生的对什么事情都是别人做过或是讲过,他就一通百通,好像没什么他不懂的。
什么叫经济他不知道,可是靖安那边办学校、建工厂、开银行、设立贸易公司等,他都是一学就懂,虽然不能自己动手,可是他能组织一群人去做。
几年功夫,奉天及周边几个城市也被他治理的像模像样,一片繁荣。
不得不说,张小个子绝对是个天下少有的奇才。
这几年刘大双的迅速发展,他可是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大仓财阀在本溪的煤矿和铁矿赚了多少钱他心里也是有数的。
至于刘大双为什么还继续提供粮食等货物卖给东瀛,他一直觉得不对劲,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就刘大双那直卜愣通地性格,和东瀛都明里暗里打了几仗啦,还能笑着脸做生意,要是没憋着坏,他张小个子八百个不信。
找不到原因,但防人之心必须有,张小个子这几年也偷偷的置办了几十万亩耕地,生产粮食和蔬菜,逐渐摆脱对刘大双的依赖。
有一点,张小个子始终迷惑不解,这个姓刘的每一步都踏得很准,很多事情都似乎提前一步准备好了。
要不然,他的靖安不可能发展得那么快,他的保安军也不可能那么强盛。
一直有个传说在他脑袋里转悠,说这个姓刘的是天上星星下凡,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张小个子不太信这个,真有神仙,按照他坏事做绝的土匪生涯,早被雷劈了。
现在活得好好的,就说明没这码事儿。
还有一件事儿,弄得张小个子坐卧不安,经常半夜吓醒。
那就是保安军一直对他们奉天安**友好相待,并没什么出格的事儿。
可张小个子却始终不放心,换了个来想,他张小个子要是刘大双,早把奉天占了,让安**重新去落草为寇。
可这个姓刘的却没一点动静,这让张小个子老觉得有把刀悬在头顶。
东瀛人贷款五百万给他,他是照单全收,招兵买马,发展工商业,基本上用光了。
现在他手下的安**,主要武器装备都是东瀛的,军事训练也是东瀛人负责。
表面上,他和东瀛人关系还不错。
可是,现在大仓财阀要开发抚顺和鞍山的矿山,却让他有点伤脑筋。
他可是深深的知道,煤和铁对于现代社会的重要性。
这两个矿山要是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可是两大助力,天天数银子就行了。
只要有了钱,什么东瀛人!什么刘大双!
x拉巴子的,全给老子靠边站。
想明白了,他浑身一激灵,卧槽!抚顺和鞍山自己经营了几年,简直是躺在金饭碗上了。这便宜可不能让别人占了。
鞋都没顾上穿好,趿拉着鞋跑出去喊人,赶紧把抚顺和鞍山的几块地买下来。
一天后,出去买地的人回来了,说那些地方早十年就被人买了,也没种地,荒在那儿也不知道干啥用。
张小个子一听,急眼了!这谁这么缺德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买来干啥?
立刻吩咐手下人,不管谁买的,听话的,扔俩子儿。不听话的,给俩枪子儿。
张小个子这土匪毛病又犯了。
再过两天,手下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说是打听清楚了,耶些地全是靖安保安物流买的,动不了,保安物流背后是刘大双。
张小个子一蹦三尺高,气哼哼地问:“啥玩意儿?你说是刘大双早把地买了?”
“回司令,是的,还是前清的时候就开始买了。”手下人恭恭敬敬地回答。
“一,二,三,四,………”张小个子没文化,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
“卧槽!小兔崽子那咱儿才多大呀?十几岁就跑荒山野岭去买地?”张小个子倒吸口冷气,脖子凉飕飕的。
远在靖安的刘大双这一天却收到了张小个子一封热情洋溢的电报,大意是说,老哥哥我喝了不少虎鞭酒,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现在准备娶第七房姨太太。
我那嘚了吧唧的七姨太是个洋学生,看中了鞍山的一块儿山地,非得在那儿建个山庄,说空气好,俩人晚上一起数星星。
不过那块儿地是兄弟你早年买下的,一直荒着没啥用。我寻思着兄弟你开个价,老哥哥决不皱眉头,现银奉上。我还一分钱的价,都让我虎鞭白吃了。
这电报把刘大双看乐了,真行啊!这瞎话编的?还数星星,你当土匪时不知道在山上数了多少年了!
但也让他心生警觉,这矿山开始有人打主意了!
马上吩咐谍报司,摸清情况,汇报上来。
二天后,一份关于东瀛人计划开发抚顺煤矿和鞍山铁矿的秘密报告呈现在刘大双的书桌上。
“啍!做梦吧!华夏的东西只能华夏人用。”
搞明白了张小个子的心思,刘大双冷冷地回了封电报。
“大哥台鉴:
此地乃兄弟当年恳请靖安大悲寺圆通大师算命所购,实为兄弟性命交关之地,万不可动土。切切!”
二八零 放声大哭的张老七
收到了刘大双的回电,张小个子脸都气青了,连摔了五个茶杯。
这简直太气人了,老子的地盘上,居然还有个你的“性命之地”,这不胡扯吗?我当胡子时,这地方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也没听说跟你有啥关系。
你是靖安的小皮匠,方圆百里都没个山,这怎么千里之外的鞍山还跟你扯上关系了!
张小个子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怕,他当时一个小屁孩为什么买这个地方,难道他真的是……是那啥?
张小个子也是有自己的星辰大海的,小小的东北根本不是他的目标。可偏偏是在这个东北,他被刘大双压得死死地。
练兵,张小个子绝对有一套,他手里的安**也不弱于国内其它军队。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和人家保安军差点,见着保安军还是有点发怵。
今年关内移民汹涌而入,奉天更是许多关内移民出关停留的第一站。
招工、招兵都极容易,奉天城内所有工厂现在都不缺工人。
招兵更容易了,大旗一竖,白花花的银元一堆,便有棒小伙子乌泱乌泱地围过来。
但眼瞅着这么好的兵源却不能多招,说起来还是“罗锅子上山——钱(前)紧”。
没钱就养不起兵,就斗不过姓刘的,这是张小个子一块心病。
现在能够开发抚顺的煤和鞍山的铁,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滚滚而来,安**马上可以壮大起来,自己的星辰大海快要实现了。
可偏偏是这个小兔崽子悄没声地把地占了,还声称不能动土。
这不是断我财路吗?
古人说得好“断人财路,如杀父母”,张小个子心里可是把刘大双恨上了。
光恨有啥用,根本不敢去惹人家,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张小个子绝不是草莽英雄,他可是有心计的。
广东人有句俗话说“矮仔多计”,绝对适合张小个子,傻乎乎的拼力气的事儿,他是不会干的。
这几天,张小个子阴着脸,一句话不说,心里反复比较着各种方案,连睡觉做梦都是这事儿。
吴大舌头听说了,连忙过来,说必须和我兄弟喝一顿。
张小个子正好心烦,见吴大舌头要喝酒,便吩咐下人整了几个菜,两个人推杯换盏地喝上了。
张小个子有八个把兄弟,吴大舌头排行老二,张小个子排行老七。
东北人能喝酒,经常在一起喝对脾气了,有时酒一多,就拜了把子。
拜把子有酒醒了认数的,哥几个真能好一辈子。酒醒了不认数的也不少,该干啥干啥去,偶尔一起喝酒才想起来是把兄弟。
张小个子这几个把兄弟,真的当回事的也就是吴大舌头和孙老六。
吴大舌头外表粗人一个,说话口齿不清,打仗敢拼命,有股狠劲儿。
但偏偏这个粗人,却又是个真正的富翁,哥几个里面绝对是他最有钱。
也许是小时候穷怕了,对钱看得特别重,除了娶媳妇花了几个钱,平时是一个子儿都不出。
但是,他却认准了一条,有钱了就买商铺买地,而且专挑好的贵的买。不光是奉天周边,靖安、洮南等地他全置办了耕地和商铺。
这两年通辽开始兴旺,他把手里的余钱全砸进去,狂买地皮。
这阵子你要是去他家,比乡下人过得还惨,天天喝高粱米粥就咸菜,炒个白菜都不放油,扔几粒黄豆就算了。
当年驻守洮南时,靖安的酒可是没少喝,尤其是爱喝大漠孤烟,一口下去,从嗓子眼舒服到肚脐眼。有时候碰巧了,肚脐眼下面都舒服。结果离开洮南后,还是想喝靖安的酒,大漠孤烟太贵,吴大舌头自己掏腰包可舍不得,只是买靖安小烧。实在馋了,就跑张小个子这儿解馋。
张小个子知道他这二哥的德性,所以今天的菜全是硬菜,烧鸡、烀肘子、炖鱼等满满一大桌子。
酒自然也是最贵的大漠孤烟。
“nnd,这酒喝着就是舒服。”吴大舌头猛灌了一口酒,夹起一大块肥肥的猪肘子,一边嚼一边乱乱儿地说着。
“哼!”张小个子喝了口酒,又想起了刘大双,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把筷子重重的摔在饭桌上。
“咋,咋的啦?兄弟!”吴大舌头觉得有点不对劲啊,连忙问。
张小个子连忙挤出来笑脸,故做轻松的说:“没啥!一点小事。不管他,二哥,咱喝酒,来他个一醉方休。”
张小个子举起杯,比划比划,咕咚一口干了。
吴大舌头也陪着干了,可心里却犯了嘀咕:“卧槽!我这兄弟今天是碰上啥难事儿啦!心里有疙瘩。”
吴大舌头也不说破,挑着张小个子喜欢的话题聊开了。
什么儿子聪明能干,闺女漂亮贤惠,六个弟妹“俏也不争春”,个个相夫教子,勤俭持家。
张小个子心不在焉地听着,哼哼哈哈地应着。
一会儿功夫,俩人一人干了一瓶大漠孤烟。
吴大舌头好久不见荤腥了,甩开腮帮子,把一个大肥肘子三下五除二干掉了。
张小个子饭量本来就不大,今天心里有事,更是只夹了几口酸菜。
吃得肚子里有点油水啦,吴大舌头偷眼看看闷闷不乐的张小个子,知道得劝几句了。
“兄弟,咋还有点不高兴呢?有啥事跟二哥说,二哥替你办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张小个子心里酸酸的,觉得特别憋屈。
眼睛一红,眼泪好悬掉出来。
“二哥!咱们是不是亲兄弟?”张小个子红着眼睛问。
“绝对是!就差穿一条裤子啦!”吴大舌头这回发音挺准确。
“咱们弟兄们这些年上刀山下火海,打下这片地方容易不?”
“不容易!要不是兄弟你是大掌柜的,估计我老吴早在冰天雪地里冻死了!”
“好!走一个!”张小个子举起杯,俩人一碰,又全干了。
“咣当!”一声,张小个子把酒杯重重的扣在桌子上,大声说:“二哥!你觉得咱们弟兄们这几年过得咋样?”
“好啊!有肉吃,有酒喝,老婆孩子一大堆。这不全托兄弟你的福嘛!”吴大舌头这回更是一个字都没说错。
“好个屁!老子觉得憋屈呀!”张小个子放声大哭。
二八一 胶州湾回来了
张小个子这一哭,可把吴大舌头整懵了。
“兄弟!咋的啦?憋屈啥?跟哥说说。”
张小个子掏出个小手绢,把脸上的泪水擦了擦,抽抽答答地说:“二哥!咱们当初受招安以后,我就是奉天省巡防营统领,姓刘的那小子才是个小县令,手下也才几十个团丁,对不对?”
“对!咱们去洮南上任,他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跑来巴结咱们。光酒都没少送啊!咱们那时候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吴大舌头连忙说。
张小个子点点头,又继续唠叨。
“就说那次剿灭陶克陶胡,咱们巡防营顶着白毛风,冻的跟孙子似的去追击,他可倒好,埋伏在洮南捡了个大便宜。面子、里子都有了。咱们哥几个除了吃了一肚子雪,啥也没捞着!”
吴大舌头明白了,敢情这里憋屈了。不过想想也不对呀,过去十来年的事儿啦,咋还磨叽磨叽没完了。
“大清没了,他一个小皮匠四处伸手,把东北、内外蒙古占了一大半去。我是奉天城防司令,也才捞着这么几个小城。你说这有天理吗?”张小个子继续倒着苦水。
“嗯!这小兔崽子是没少捡便宜!”吴大舌头也是一脸气愤地说。
“捡便宜就算了,现在在咱家地盘上,我想挖点煤,他又不让,说那地方他买下了。x拉巴子的,叫人活不?以后再过几年,咱们哥几个就得被他吞了!”张小个子满脸不忿。
吴大舌头彻底的明白了,这才是症结,我说哭啥啊!原来是想开煤矿,地儿却被姓刘的抢先一步买下了。
必须要表态了,吴大舌头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
“兄弟!不用理他,你该挖煤就挖煤,我带帮兄弟去守着,看谁敢吱个声!”吴大舌头一拍胸脯说。
“那可是姓刘的,咱惹不起啊!”张小个子故意愁眉苦脸地说。
“屁!别人怕他,我根本不尿他。当初洮南时拉我入伙,不是被我吐一脸吐沬儿。”吴大舌头义正辞严。
“关键时刻还得靠二哥。”张小个子眼睛又红了。
接着又幽幽地说:“也不知道老六他们什么想法?”
“我去跟他们说,这可是咱弟兄们自己的事情!”吴大舌头说完,猛喝一杯酒,推门出去了。
张小个子点点头,内部思想工作做完了,但光靠安**还是不行啊!必须要借点外力,……
张小个子核计啥,刘大双并不知道,按照他理科男思维,那地他买下了,就是他的了,别人还能说啥。
此刻,他戴着墨镜,带着一帮人正在视察工业园区。……
靖安工业园已经不够用了,早期圈的上万亩土地已经全部建成了工厂。
现在又在靖安和洮南之间规划了第二个工业园,就是最早的发电厂附近,占地十万亩。
这是靖安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工业园,从此以后,靖安不再规则划任何工业园。
靖安是大草原,而且是稀树草原,附近的几条河流如洮儿河、霍林河、嫩江等,径流量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季节河。
靖安的降雨量也不大,春天经常会有点旱,灌溉用水只能抽取地下水。
大规模发展工业,必须抽取大量的地下水,而这些水是祖宗留下的,不可能再生。
汉唐公司旗下的皮革厂、造纸厂、酒厂、食品厂、钢铁厂等都是用水大户,后来有商人投资兴建的啤酒厂、印染厂一样也是用水大户。
好在刘大双吸取了上一世的教训,没有去大规模种植水稻,而是种植玉米、高粱、小麦、谷子、土豆等比较耐旱的作物。
要不然,靖安的地下水很快就会消耗完,让子孙后代无水用。
污水处理也是头疼的事,刘大双并没有强求各工厂自建污水处理厂,而是在工业园区统一建设一个大型污水处理厂。各家工厂按照排放的污染物种类和污水量缴纳治污费。
上一世他在几家工厂混过,也道听途说了不少传闻。
各个工厂自建的污水处理厂由于运行费用高,很多工厂都是应付检查时开一下,平时想尽办法偷排。
国家拔了许多治污费最后也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造成了巨大的浪费。
刘大双可不相信人的自觉性,资本本身是逐利的,人性是贪婪自私的,指望着各个工厂自己治理污水,纯粹是美好的愿望。
刘大双可不想弄个环保督查组,整天如临大敌般到处检查。
他的做法很直接,硬性规定工厂只能建在工业园区,污水统一处理。
在其它地方建厂,一经发现,立即拆除,不给任何补偿,工厂投资人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看似简单粗暴,实际效果却出奇的好,没有什么城中村建厂、居民区开工的问题。
刘大双就是个理工男,想问题、办事情都是直来直去。
日耳曼国内传来了消息,同意与靖安方面签订密约,將在今年适当时候秘密交还胶州湾。但同时对于日耳曼先前的投资给予一定补偿。其它细节,为了保密起见,希望靖安方面派人去柏林继续商谈。
刘大双派施肇基以购买机器设备为借口,组织了一个代表团远赴柏林。
至于对日耳曼人在胶州湾投资的补偿,刘大双指示可以答应,以服装、食品等,分五年偿还。
最低两艘七千吨级巡洋舰、十艘潜艇必须到位,否则无法牵制东瀛海军。
胶州湾不论民用及军事设施不得拆除和破坏。
转让金属冶炼技术及最先进机床加工技术。
本来刘大双还想狮子大开口,多敲诈一点技术,但他突然发现,日耳曼领先靖安的东西真不多了。
日耳曼引以为傲的重化工、汽车制造等对于靖安吸引力不大,靖安的技术水平已经走在他们前面。只是由于刘大双低调发展,没有对外宣传,知道的人不多而已。
刘大双多少有点庆幸,好在穿越到这个时代,华夏和列强的工业差距不是特别大,稍微用力就赶上了。
要是二战后,那就麻烦了,没个几十年很难赶上。
二八二 六王爷心里的五族共和
工业园区一座巨大的厂房门前,高高地树着“木兰服饰厂”五个大字。
这是汉唐公司最早的一个服装厂,现在由姚雯雯管理。
工厂由几个车间及仓库组成,车间分别为裁剪、缝制、后整理三个,另外包括原辅料及成品仓库。
现在车间里的生产线上正在赶制灰绿色的保暖内衣裤。
这是用靖安开发的超细羊毛纤维为原料做成针织布,然后再裁剪缝制。
订单是日耳曼国防部的,上次汉斯带了样品回去,经日耳曼国防部测试其保暖效果后,紧急下了五十万套的订单。
同时,高傲的日耳曼人吃惊地发现,对于战争的准备,远在世界东方的一个小小的地方军阀竟然比他们考虑的还周全。
在听取了汉斯的详细汇报,日耳曼国防部对自己的军事计划做出了调整。他们不得不承认,东方的华夏有一位高明的军事家。
这也是日耳曼急着想和刘大双结盟的原因。
以前是高高在上,认为结盟对于刘大双是一种恩赐,现在却改变了,他们认为刘大双将是他们取得胜利的重要伙伴。
不仅在生产日耳曼人的订单,刘大双也在为自己的保安军生产军装及睡袋等,原料自然也是超细羊毛纤维。
在刘大双的观念里,好东西一定是先自己人用,他可不会低眉顺眼地把好东西卖给别人,自己人反倒是使用次品。凭啥啊!华夏人又不低人一等。
木兰服饰厂隔壁也是一间服装厂,厂名叫“托娅时装公司”,由著名的蒙古族电影明星托娅兴办,其中汉唐公司占六成股份。
刘大双可深知时装的赚钱能力,同样一件衣服,放地摊上两个铜板,挂在时装店里敢标二百银元。
刘大双是信息大爆炸时代过来的人,对各种坑崩拐骗的营销手段见的多了。
所以,对于靖安电影公司不时的指点一下,不遗余力地包装托娅。
他们准备在托娅成名之后,将顺势推出服装、化妆品、洗浴用品等,创造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将为靖安赚取数不清的银元。
不仅几部电影中做主角,为了保持热度,不时在报刋上登点花边新闻。
什么“托娅小姐关心草原牧民疾苦”,“托娅小姐为敬老院捐银元五千”等等正能量新闻之外。还登点“托娅小姐喜欢湖水蓝色”,“托娅小姐星座是白羊座”,“托娅小姐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自从托娅几年前面对记者说出“喜欢刘大双那样的男人”之后,效果特好,轰动全国,一下子成为最抢镜的明星。
这以后,每当托娅热度稍有降低,靖安的歪嘴文人便会制造个热点出来,比如这两天便登出了一个“托娅小姐和刘主席在查干泡子”的新闻。
本来就是刘大双等人去观看查干泡子冬捕,大冬天的,死冷死冷,还得装出一副热情高涨的样子。主要是宣传一下,创造个旅游热点,为靖安的经济发展做点贡献。
托娅、姚雯雯、六王爷等一帮人都去了,可偏偏歪嘴文人们拍了个托娅和刘大双的合影,再配上个惹人遐思的标题,一下子勾起了人们的八卦心,“噌!噌!噌!”地弄了个洛阳纸贵。
雯雯都快气死了,心里恨死了这帮歪嘴文人,明明她那天打扮的也很漂亮,结果各个新闻媒体只字不提。
“啍!就知道勾引那个小贼!”雯雯心里愤愤地。
可表面上还是笑靥如花,挽着托娅的手,亲亲热热的。
六王爷有点心酸,不住地想:“唉!娜如那孩子要不是命苦,现在站在这里的就是她!不行,还得在族里物色一个。不是五族共和吗?汉人、蒙人女子都有了,凭啥少了我们满人的?”
这不,刘大双刚到托娅时装公司的门口,托娅便像一只百灵鸟一样飞跑过来,亲亲热热地揽着刘大双的胳膊,嘴上轻轻地嗔怪着。
“大双哥,这么久都不来看人家。”
这娇滴滴的声音可把刘大双窘迫坏了。
大小姐!这是什么场合啊?我是来视察工作,你整这么一出!这要是传出去,我这浑身是嘴也抖落不清啊。
赶紧定定神,一本正经地说:“托娅小姐,今天我代表边区zf过来视察工作,请前边带路!”
二八三 石油化工要来了
托娅时装公司一进门就让人感觉不同凡响,车间里整整齐齐,四周雪白的墙壁一尘不染,东面的墙上有一幅大字,“民族的,也是世界的!”,落款是刘大双。
这是公司刚刚成立时,几个人过来请示工作,刘大双哪懂什么时装,只能是莫测高深地来了一句:“民族的,也是世界的!”
此言一出,惊呆了众人,大家越琢磨越觉得有味道,这才是高人,一句话就道破了事物的本质,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热情奔放的托娅当时就心里一热,这话说得简直是太那个啦,大双哥太有才啦!就有一种冲动,恨不得搂着刘大双的脖子吧唧几口。对刘大双,她可是稀罕死了。
外面都说刘大双以后要娶姚雯雯,她可不在乎,娶就娶呗!哪个大英雄都是无数姑娘爱的,要是只有一个女人爱他,说明这个人就不是大英雄。
反正她想好了,这辈子非刘大双不嫁,他娶几个妻子都行,但其中一个必须是她。
后来,巜靖安日报》就以“民族的,也是世界的!”为题,报道了托娅时装公司的成立。
再以后,这句话成了华夏时装界的座右铭,每个新入门的时装人都会对着这句话沉思良久。
托娅时装公司的地面也是特别处理的,在光滑如境的洋灰地面上又刷了一层淡绿色金刚漆。
让人走进车间,不自觉的就放慢了脚步,轻轻地落下,生怕打破了那一份恬静和素雅。
公司主要是女式时装,面料全部用靖安生产的天蚕丝及超细羊毛纤维。这可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面料,不论光泽、色牢度、悬垂性、抗起球等都好于传统丝绸和羊毛制品。
刘大双也算是开了眼了,没想到他们做的这么好。
陈列室里,旗袍、裙子、套装、内衣内裤都有,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给。
陈列室里还有几张大大的宣传海报,都是托娅穿着各式服装在那儿搔首弄姿。特别是一幅托娅穿着红色的旗袍,衬托的身材凹凸有致,简直是太刺激人啦。旗袍开叉又高,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大长腿。
“非礼勿视!”刘大双感觉到血流加速,浑身发热,好多年没上网浏览美女了,冷不丁来一下还真受不了。
托娅在旁边偷偷看着,脸微微一红,心里可是美极了。
“大双哥,这件旗袍漂亮吗?”托娅指着那幅海报,略带挑逗地问。
“漂亮!漂亮!就是容易着凉。”刘大双略带尴尬的说。
“老古董!”托娅咯咯咯笑弯了腰。
“咱们华夏是礼仪之邦,万事都要大方得体,千万不可学洋人的轻佻。”刘大双又是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
他觉得,当领导的就得这样说话,否则与身份不符。
除了托娅有点不以为然,其他随行官员及记者都频频点头,有人还掏出小本子记上。
几天时间里,刘大双把工业园区的工厂视察了个遍,特别是对于关系国计民生的企业更是问得仔细。
原材料库存、生产能力、成品库存及进出货渠道都做了详细了解。
没大的意外,欧洲那个二愣子国家今年也许要挑起世界大战。
反正这是一场狗咬狗的战争,没什么正义可言,趁着这个机会,让华夏崛起才是正路。
他没办法去说服那些大大小小的军阀,只能自己埋头去做。
根据这几天视察情况,他心里有个大概的规划了。
首先,石油暂时不去开釆,让全世界都认为华夏缺少石油,这也是保障华夏安全的一个重要条件。
日耳曼二愣子很大程度上会败于石油短缺。自己不开发石油,也就没人对华夏动歪心思,日耳曼人也不会找他刘大双要油。
东瀛也会把目光放在有石油的东南亚地区。
而现在东南亚地区大部分是约翰牛、山姆、高卢、红毛鬼等国殖民地,要是东瀛跟他们开战才好呢!
华夏的石油大部分在东北、山东及大西北,东北现在控制在刘大双手里,山东也马上归刘大双,大西北嘛!只要兵源够多,沿着内蒙古西出即可。
其次,中国也是个铁矿石短缺国家,现有的铁矿也是在东北、海南及长江中游地区。
湖北大冶矿山现在已经被东瀛人插手,其它地方必须控制住。
第三,粮食和军需品将是出口的紧俏物资,必须要大量囤积。
有了初步的规划,刘大双首先给汉唐公司郭孝纯下了指示,大量进口石油及制品和棉花、铁矿石等,对外宣称就是东北人口激增,机动车及农用汽柴油大幅增加了。服装的需求也大增。
同时又悄悄的告诉姚平治,同样的大量进口石油及石油制品和棉花、铁矿石等,囤积在上海及江南地区。
又指示刘全忠和刘全福,保安物流尽量多收购西北及外蒙古等地牛皮和羊皮,必要时,可以和山西商人合作,数量越多越好。
郭孝纯和姚平治两个人一接到刘大双的指示,心里就咯噔一下,他们可是跟随刘大双多年了,立即知道今年也许会有大事发生,刘小子向来预感最准的。
山西商人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说刘大双大量收购牛羊皮,立即把人撒了出去,何止西北及外蒙古地区,罗刹国及中亚一些国家也跑去了。
刘大双开始安排农业生产,洮南府周围,他直接让孟会忠去和农民签合同,种植小麦和玉米。
边区的其它地方,刘大双也是指示当地行政长官,马上下乡,督促农民种植小麦和玉米。
关内来的移民由孟家兄弟几个带着,在前郭、农安、安达等几个地方开荒种玉米。
这可是华夏最适宜于玉米生产的黄金玉米带地区。
最可喜可贺的是,靖安大学化学系对于石油加工已经试验成功,刘大双准备在前郭建设第一座炼油厂。
二八四 赵四儿出现了
这石油化工吧,说着挺高大尚的,实际上原理超级简单。
就拿炼油厂来说,刘大双上一世读大学吋去厂里实习过,看着也挺震撼的。
厂区占地面积超大,随便都是个几千亩。厂区内密密麻麻一排排全部排满了管道,再加上几个高高耸立的铁塔,确实是一副现代化大工厂的气派。
实习一周后,神秘感消失了,仔细把各个流程研究明白了,才发现那个原理跟老百姓在家炼猪油差不多。
石油是多组份形成的混合物,大部分是碳氢化物,如汽油、柴油、煤油等,还含有沥青、水份、盐份等杂物。
石油炼制,也像炼猪油一样,把锅烧热,水份跑出去了,油出来了,油渣留在锅里。
只不过石油炼制的锅不叫锅,叫蒸馏塔,听起来高大上。
蒸馏塔加热后,根据汽油、柴油等沸点不同,设置几个分馏口。同样沸点的油就从同一个分馏口出来了。
最后,留在塔底的粘稠物质就是沥青。
所以,石油炼制技术上并不难,上一世很多私人弄了个小蒸馏塔就可以生产汽油、柴油等。
有多难都是专家说的,老百姓都自己炼油了,谁还买他们的啊!
靖安大学化学系几个老师根据刘大双的提示,很快在实验室设计出一套中试装置,试产成功后,又设计了一套日处理一百吨石油的装备,准备工业化生产。
至于地点放在前郭尔罗斯,刘大双给出明面上的理由是人烟稀少,安全。靠近松花江,工业用水方便,靖安地下水已不够用了。
实际上,这里的地下埋蔵了大量石油,刘大双是打算在不久的将来,将这里发展成一个石油化工城。当然,这一层想法目前跟谁都不能讲。
靖安到吉林的铁路将经过前郭、农安、长春后抵达吉林。而且和南满铁路在长春交汇,以后收回南满铁路后,东北的网状铁路基本成型。
下一步,铁路将从靖安向西,穿过王爷庙后抵达阿尔山,然后再从阿尔山向南修建一条纵贯外蒙古的铁路。
这样,不仅仅是东北地区,连带着内外蒙古地区都会形成一个网状铁路,对当地的经济发展将会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同时,也大大地巩固了国防建设,使华夏的西部和北部牢牢地掌握在华夏人手里。
舅舅孟会忠来找刘大双了。
一见面,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小本子。手指头在嘴上沾了点唾沫,翻开后,笑呵呵地汇报工作。
“大双啊!我和你两个舅舅前阵子下去摸了一下底,咱们整个边区耕地在五千万亩上下,如果再开垦一点荒地,弄个七八千万亩也很轻松。关键是看人手够不够。”
这个数字刘大双已经从各地上报的数字中了解到了,并不惊奇。
要知道他的上一世,吉林省耕地有八千万亩,黑龙江省有一亿五千万亩,现在这点算啥!
“你看,这一亩地打个五百斤粮食,那可老鼻子啦!咱们根本吃不完,我担心到时候都糟蹋了!”孟会忠忧心忡忡地说。
“大舅,你放心吧!按我说的计划,你安排好就行!”刘大双笑了。
“都安排了,前郭到哈尔滨这一溜儿,靠着松花江,你说是啥黄金玉米带,我全安排了种玉米。其它地方呢,小麦、谷子、大豆、甜菜、蓖麻……”
孟会忠一边沾着口水翻小本子,一边慢条斯理地把事情全说清楚了。
刘大双也很感慨,他这几个老实巴交的舅舅,当初被他逼着上了识字班,现在也认识不少字了,基本的书信都能看懂。
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不吭不哈,默默的做了很多事。最起码,农业上的事情只要刘大双安排了,这几个舅舅二话不说就去干。
望着孟会忠鬓角渗出的几丝白发,刘大双心里有点酸。
“大舅,以后你动动嘴就行了,跑腿的事儿让那帮刚毕业的大学生去办就行了!”刘大双柔声说道。
“咋的啦?嫌你舅老了?啍!我这胳膊腿结实着呢!让他们去,我不放心,咱家的事儿还得咱自己家人去办。”孟会忠有点急了,连忙说道。
刘大双听了孟会忠的话,心里的一个隐忧又跳了出来。
似乎靖安的很多人都把刘大双当成了打天下的人,只要是刘大双控制的地方,就有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感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刘大双的。
刚刚起步时,确实是刘家的一个私营企业,可后来发展壮大了,刘大双刻意的把自己的企业全部归在汉唐公司名下,以免公私不分,后患无穷。
华夏的封建历史长,影响也深远,对于刘大双的做法,没人想那么多。
反正这些地方都是刘大双的,刘大双就是这些地方的主人。
“大舅!咱们可得公私分明,是咱家的,咱认。不是咱家的,咱可不能当成自己的。”刘大双开始开导孟会忠。
“拉倒吧!大双,我明白,你不用多说,这咋回事我心里有数!”孟会忠不以为然。
“不是,舅舅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刘大双连忙说。
孟会忠一笑,说道:“你看你这孩子!跟我还外道呢?放心吧!大舅绝对帮你把家看好。行了,我有事,先走了!”
“你,……”刘大双只能摇摇头。
还真让刘大双想到了,这公私不明真就出事儿了。
奉天张司令府,门前,一个瘦瘦的身影正在跟站岗的卫兵说着什么。
这个人如果站在刘大双面前,刘大双一眼就能认出来。
花舌子赵四儿!
二八五 我有鞍山的铁矿
赵四儿上次在温都尔汗逃跑之后,一直躲在罗刹国。
可罗刹国也不养一个吃白食的人啊!
几个穿便装的高鼻子罗刹人围着赵四儿问这问那。
所提的问题圴是军事、经济及刘大双本人的一些问题。
到了这个地步,赵四儿有点后悔了,自己这是何苦来哉!
不过,咬咬牙,把他所知道的靖安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赵先生,靖安的飞机制造技术从哪儿来的?”
“好像是刘司令,不,刘大双从山姆国找个人过来,然后就开始造飞机了。”
“那个人叫什么名?是山姆人吗?”
“叫冯如,跟我们长的一样,也说华夏语。”
“靖安的大炮技术……?”
“好像是日耳曼的吧?”
“靖安还有一种燃烧蛋和绿蛋,又是从哪儿来的?”
“这个我不清楚。”
“赵先生,你不是说你是刘大双最信任的人吗?怎么会不清楚。”
赵四儿尴尬了,他那是跟那个女人吹牛,半真半假的。
“我长期在外做买卖,真的不知道。”赵四儿小声回答道。
“那么,你们卖的货物全是靖安生产的吗?”
“是,全是!”
“这些生产技术从哪儿来的?”
“好像是,好像是……,刘大双搞的。”
“胡说!这些技术都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他怎么会搞?”
赵四儿傻了,卧槽!原来司令这么牛啊!我这不是傻吗?咋就信了那个女人哪?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呀!听老辈人说,刘司令,不,刘大双那是天上星星下凡,神仙啊!什么不懂?”赵四儿想起来靖安的传说,马上说道。
几个罗刹人脸上全露出了轻蔑地笑容,其中一个摇摇头说:“上帝!愚昧的华夏人。”
……
反复问了多次后,罗刹人对赵四儿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领了点卢布,赵四儿就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被人家扔掉了。
赵四儿来的这个地方叫伊尔库茨克,算是罗刹东部的大城市了。
可是,这里只有几万人,大多是矿工、伐木工,跟华夏的城市一比,显得太冷清了。
赵四儿手上的卢布都不知道怎么花,除了咸肉、烈酒和土豆,想吃棵白菜都难。
那个和他在温都尔汗如胶似漆的女人也不见了踪影。
需要的时候,只能是在个破旧的屋子里找个罗刹大妈,那腿比赵四儿腰都粗,屁股磨盘似的。
找了几次,赵四儿心灵很受伤,有种挫折感。
不由自主地怀念起在华夏的生活,这个破地方,一天都不想待了。
眼睛骨碌碌转了转,赵四儿和罗刹人说,他要回去东北,搞乱东北。
罗刹人也没当回事,就当个屁一样把他放了。
靖安他是不敢去了,反正他是奉天小乞丐出身,真正熟悉的还是奉天。
奉天做主的是张小个子,赵四儿知道,得想办法攀上这条大腿。
必须要承认,赵四儿有些天赋,想做点事还是能想出办法的。
花了点小钱,隐瞒了自己的姓名,和张府上的几个管家混熟了,也就摸清了张小个子现在天天为啥发愁。
“天无绝人之路啊!”赵四儿仰天大笑。
把浑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落,穿了一件新的棉袍,稳住心神,来张府上拜见张小个子。
可是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准备的一套说辞不顶用,站岗的根本不让他进去,连通报都免了。
赵四儿急眼了,板着脸说:“哎!我说哥几个,我可是有重要事儿要禀报,耽误了,你们几个可负不起这责。”
“哎哟!敢情您是个大人物,可惜,咱们张司令今天不见客,您哪!哪儿凉快去哪儿呆着去。”一个小个子卫兵嘲笑道。
“你们哪,也别狗眼看人低,爷爷还真是个大人物,进去通报一声,就说赵四儿来了!”
两个站岗的卫兵仿佛没听到,望都懒得望赵四儿一服。
心里面直笑,天天有撞白食的,还赵四儿,这条街上就好几个。
“草率啦!”赵四儿猛地醒悟过来了,娘的!自己现在可不是保安军的赵四儿了,到哪儿都有人笑脸相迎。
现在说好听点,自己就一平民,说不好听点,还是靖安捉拿的要犯。
想明白了,话风马上转了,脸上堆起笑,掏出块银元,笑着说:“误会了不是,两位大哥,我是靖安保安军的,有要事相告。”
小个子卫兵接过银元,放嘴边吹了一下,又放在耳朵边听了听,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早说你是靖安的,多耽误事!赶紧把公文拿来,我去禀报一声!”
赵四儿左右看看,做出一份神秘的样子,小声说:“两位大哥!我是偷着跑来的,有重大机密要告诉张司令,麻烦通报一下。”
两个卫兵互相望望,小个子就说:“你盯着他,我进去和队长说一下。”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军官出来了,上下打量了赵四儿几眼。
“你是从靖安跑来的?”
“是!”
“跟我来!”年轻军官说了声,径直向里走去。
赵四儿跟在后头,一声不吭。
左边是个耳房,年轻军官把赵四儿带进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一转身,掏出手枪,恶狠狠地说:“说吧!你是干啥的?有一句假话,老子毙了你!”
赵四儿乍一听这话,浑身一阵舒坦,心里老得劲儿了,这才是回家了,可好多年没听过这话了。
“快说!”看着赵四儿一副享受的样子,年轻军官有点懵,这是个什么人?别是傻子吧?对着枪口还笑。
“这事儿你不必知道,叫你们张司令来!”赵四儿胸脯一挺,眼望着天。
“哎呀!挺能装的!”年轻军官手中的枪顶在赵四儿太阳穴上。
“哈哈!小子!少来这套,赶紧去报告你们司令。磨叽啥!”赵四儿笑了。他当了那么多年花舌子,啥场面没见过。
年轻军官有点泄气,收了枪,不耐烦地说:“你有啥事,赶紧说。”
“我有鞍山的铁矿!”赵四儿一字一句地说。
二八六 有点吓人啊
一听“鞍山的铁矿”几个字,年轻的军官浑身一激灵,这阵子府里偷偷的在传,司令正为什么铁矿的事情揪心哪!
“你说的是真话?”年轻军官不相信地问。
“哈哈!敢来你们张府,你说呢?”赵四儿又是一副欠揍的表情。
“那啥,您贵姓?”年轻军官态度变了。
“小子!记住了,我姓赵,叫赵四儿。”
“赵先生您先坐,我马上去禀报张司令!”说完匆匆走了。
张小个子听说有个保安军叫赵四儿的,他可有点印象,当年东瀛和罗刹大战时,似乎就是这个赵四儿从靖安拉粮过来的。
现在听说有铁矿,张小个子大喜,真的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太及时了。
“请他过来!”张小个子表面不露声色,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是!”年轻军官知道挠到老张痒处了,敬礼后,一路小跑出去了。
“赵爷,您里边请,我们司令等着您哪!”年轻军官这次对赵四儿可是客客气气了。
赵四儿头一扬,双手一背,挺着小胸脯说:“前面带路!”
一见到赵四儿进来,坐在太师椅子上的张小个子屁股欠了欠,满脸堆笑地说:“今天是什么风啊!把赵兄弟吹来了!”
“张司令,我可找到您了!”赵四儿带着哭腔说完,“扑通”一声跪下了。
张小个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连忙离座,双手虚扶。
“赵兄弟!这么客气干嘛!快起来!”
赵四儿抽抽答答地站起来,一副满肚子委屈的样子。
这件事情他早想好了,张小个子士匪出身,可不比刘大双的宅心仁厚,那绝对是个天性凉薄,心黑手狠之人。
自己如果遮遮掩掩,不说实话,一定在老张心里留下了疙瘩,日后没有好果子。
还不如干脆说明自己走投无路了,前来投奔,弄笔钱,远走高飞。至于以后刘大双和张小个子怎么斗,不关他事了。
“赵兄弟在靖安干的风生水起的,怎么今天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张小个子略一打量,心里有数了,这小子八成犯事了。
赵四儿听到了张小个子的问话,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吧嗒吧嗒掉下来。
“张司令,不,张大帅,您就是大帅。我好命苦啊!豁出去一条命帮姓刘的干活,现在被一脚蹬了。”
“大帅?”这名字不错,张小个子挺喜欢,第一次听人这么叫,心里喜滋滋的,小子真会来事儿。行,以后就用这个称呼了。
自此以后,世人要讨张小个子喜欢的,当面多以张大帅三字称呼。办事、升官都顺利的很。
看了赵四儿这样子,张小个子哪还不明白啊!x拉巴子的!这是被刘小子给开了,跑我这儿混饭吃来了。
嘴上客气着,心里却带了鄙夷。
“赵兄弟劳苦功高,连我都略有耳闻,怎么和刘主席闹别扭了?没事,回头我和刘主席说说,你还是回去干吧!”
“大帅!我不想回去了,我就想在您这儿混口饭吃!”
赵四儿哪里听不出张小个子语气中的不屑,但他花舌子出身,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哎呀!赵兄弟,你可让我难办了!我和刘主席都是绿林好汉出身,这么多年,我们兄弟俩感情老好了,连脸都没红过,你说你来我这儿,让江湖上的好汉笑话我呀。”
张小个子一副为难的表情。
这要是换个人这么说,赵四儿说不准一口口水呸过去,可面对着张小个子,他可不敢。
赵四儿土匪窝里混出来的人,太了解这些土匪的德性了。
明明是个各种各样的坏人集合体,可尼玛的非得装出一副好人样子,话说得正气凛然,义薄云天。
你们俩感情好,拉倒吧!根本不是一路人,姓刘的不知脑袋里进水啦还咋的,留着你占着这么大个地盘。
“大帅!您是咱绿林中好汉,做事敞亮,够义气,兄弟们都愿意跟着您干。可姓刘的,他太那个了!”赵四眼圈红红的。
“赵兄弟说笑了,莫非是刘老弟做了什么事让兄弟不高兴了?”张小个子试探地问。
“大帅,我赵四这么多年风里雨里的,一晃三十多了,娶个媳妇不犯法吧?他姓刘的汉人、蒙人、满人娶了好几个,凭啥我不能娶媳妇呀?”赵四儿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x拉巴子的!原来是下半身没管住,犯事儿了。
老张立刻就明白了。
“不知兄弟娶的哪家姑娘啊!老哥我备份厚礼贺一贺。”张小个子笑呵呵地说。
赵四儿脸一红,嘴皮子也没那么利索了。
“那啥,……是个,是个罗刹娘们!”
张小个子一听,脸上的笑容收了。
看来这个赵四儿不是省油的灯啊?娶罗刹娘们?唬弄谁呀?一定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计!刘大双开了你算轻的,要是在老子这儿,一刀劈了你。
赵四儿感觉到张小个子身上的寒意,知道不能再瞎扯了,连忙换了个话题。
“大帅,听说您正为鞍山的铁矿发愁?”
“是啊!你有办法?”张小个子语气冷冷的。
“有,绝对有!”赵四儿收起那副可怜相,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说说看。”
“大帅,您知道当初姓刘的为什么买这些地吗?”赵四儿开口了。
这确实是张小个子不解的地方,刘大双当初为什么买这些荒山野岭。
张小个子点点头。
“大帅,你说这个姓刘的真有点神,让人琢磨不透。当初吧,也才十多岁,也不说为啥,就安排我们几个拿着指南针在鞍山那里到处跑,凡是指南针失灵的地方,全让我们记下来,画下来。我们几个不会画,我花了十两银子请人画的,……”
赵四儿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了。
“……,到现在,我们才明白过来,记下来的那些地方全是有铁矿啊!”
张小个子总算是明白了,但却更糊涂了。
一个小屁孩,会让人拿着指南针去找铁矿,简直是有点太那个了,这还是个孩子吗?说是妖精差不多。
“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让你们去找矿?”张小个子有点毛了,根本不相信。
“是!大帅,啥也没说,就让我们拿个指南针满山跑。不瞒大帅,跑了几个月,那罪遭的,出来了都没人样了。”赵四儿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张小个子不出声了,他是胡子出身,心里有很多禁忌的,对鬼神之说,多少还是信的。
“莫非,莫非是,……”张小个子不敢想了。这tmd太吓人了。
二八七 一年拿多少银子
张小个子脸上阴晴不定,一方面是和刘大双闹翻了。一方面是打开自己的星辰大海之路。
宁**头,不做风尾。张小个子怎么也不愿意就这么平凡一生。
太不容易了,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其中所受的苦难和委屈又有几个人知道。
“赵兄弟,既然这地都被刘小子买了,你还有啥办法?”张小个子还是抵御不了星辰大海的诱h。
“嘿嘿!大帅有所不知,买地时,姓刘的也是个小官啦,算是大清的公务员。咱大清可是明令禁止公务员经商和嫖娼的。”赵四儿笑了,又卖起了关子。他这花舌子的毛病一时半会改不了。
“禁止个屁!刘小子钱哪来的?”张小个子嘴角一歪,不屑地说。
“大帅,朝廷上个个都这样,但总是要弄个遮羞布,面子上过得去吧!”赵四儿还是笑嘻嘻的。
“行啦!别扯远啦!说刘小子的事儿。”
张小个子发现,这个赵四儿就是个碎嘴子,稍一不留神,话题就跑了。
“是!大帅!姓刘的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买,只好用家丁和我们这些人的名字买,东一块,西一块,你三百亩,我五百亩的,一点都不惹人注目。”
张小个子明白了,我说怎么全是保安物流的人买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了想,张小个子脑袋一热,哈哈大笑起来。
“赵兄弟,这么说,有几块地是用你的名字买的?”
赵四儿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竖起来大拇指。
“大帅英明,一猜就中!”
“那你的意思是……”张小个子盯着赵四儿,比看六姨太还稀罕。
赵四儿被盯得发毛,这老张不是有别的爱好吧!
“大帅,小人现在就是恳求大帅收留,赏口饭吃,那几块地算是见面礼。”
张小个子松口气,脸上又带了笑。
“赵兄弟,这份大礼可是够重的,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说完,张小个子又想起了什么,追问道:“地契可是在你那儿?”
“没有,地契当时就被姓刘的收走了!”
张小个子抓抓光头,x拉巴子的!这可有点难办。
赵四儿一旁偷偷看着,心里冷笑,这算个屁呀!多大个事,难成这样。
张小个子抬眼一看赵四儿的表情,反应过来了。
这小子一定有办法!
看着这么个其貌不扬,猥猥琐琐的人,倒是个人才,刘小子手底下能人不少啊!
“赵兄弟,你得帮老哥出出主意,这地契的事儿可咋办?”张小个子语气温和多了。
“大帅,这事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赵四儿又卖起了关子。
张小个子烦透了,尼玛的,话不能一下子说明白嘛?
“赵兄弟说说,老哥我这脑袋瓜子不好使。”
“这个吧!倒是有点办法,可能要我亲自去办。”赵四儿呑吞吐吐的。
“怎么办?”张小个子追问。
“大帅,我能问您一句吗?万一姓刘的叫人来杀我,您能保住我吗?”赵四儿问了个问题。
他跟刘大双多年,靖安有多少手段他可清楚,说句实话,就连张小个子的安**,他当年都发展了不少暗线,整个奉天城,还不知道有多少靖安的暗桩。
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了,估计活不过三天,所以,他得先保住自己再说。
“啍!奉天城是我说了算!还轮不到别人在这儿撒野!”老张明显不高兴了。
赵四儿心里暗暗的叹息,老张太大意了,这和刘大双没法比。
刘大双深知他的靖安城肯定潜伏了不少对手的密探。所以,处处小心,出个门都是鬼鬼祟祟的,至少一个排的卫兵护卫。
张小个子见赵四儿不出声,脸上的神色就有点变了,拉长声调说:“怎么?你信不过我?”
“大帅!小的不敢。只是靖安的人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有点怕。”
“那你什么意思啊!”
“这个,这个,大帅,要不这样行不行?我把事情办利索,您老给我点安家费,我先找个地方眯一阵子。”赵四儿可怜巴巴的。
“行,这样也好!等事情办完,给你一万银元。”张小个子回答的很爽快。
“谢谢大帅!”赵四儿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心里却大失所望,这点钱,相当于他在保安军两个月的薪饷。
现在他才真正知道跟着刘大双干有多好,自己献上一个铁矿,张小个子咬咬牙才赏了一万元。
赵四儿现在心里对那个罗刹娘们简直恨死了。
尼玛的!老子落魄到这一步,都是你个臭娘们害的。
“怎么?嫌少?”张小个子声音冷冷的。
“不敢!小的不敢!”赵四儿不敢再说什么,但他也封了口,本来想透露一下靖安的一些机密事情,现在却没了兴趣。
他本身就是个花舌子,给多少饯干多少事。
“赵兄弟,你不是说还有很多地契写的其他人名字,你能不能再找几个过来,多找几个,我再给你拿几万安家费。”张小个子还是想扩大战果。
赵四儿摇摇头,不加考虑的说:“大帅!这个您就别琢磨了,那帮人都是家丁,不会过来的。”
“家丁怎么啦?不吃饭?不娶媳妇?是人就有毛病!”张小个子这次真的有点火了,你个被刘小子开了的人,还拿腔作调的。
“大帅,那些人不像我,都是亲信,平时的饷饯也高。小来小去的,人家看不上。”
“啥?小来小去的?”老张就差拍桌子啦,你tmd知道不知道啊?三十块银元足够一家人过上一年好日子。
一万银元你还敢说小来小去的。
赵四儿笑了,认真的说:“大帅!您真的不知道他们一年拿多少银子?”
张小个子点了点头,冷冷地啍了一声。
“我说个数吧!就拿那个说话结巴的张文才来说,一年饷钱绝对十万以上。”赵四儿豁出去了,反正这对自己有好处,说不准老张听完了会给自己再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