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初见梁王
等李秋生被刘将军一众兵卒带走,二人才慢慢回过神来,彼此无奈地对望一眼。
王公公首先颤声说道,“冷,冷姑娘,这明明是朝廷下的律令,刘将军他们为什么偏偏把李公子往梁王府带呢?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冷月又往他们远去的背影遥望了一眼,才回转过身子来答道“王公公,这个我也在狐疑之中。”沉思片刻,想了一想,冷月又抬头说着,“王公公,这个律令是不是梁王假朝廷之手而私自昭发的呢?若是这样的话,那李公子可就有危险了。”
王公公被冷月这么一提拨,仿佛突然醒悟过来说。“冷姑娘,你说的这个我不敢否认。这种手段别人是做不出来的,但是梁王他人就不同了。他啊……”
冷月霎时打住王公公的话语说,“王公公,梁王他有什么不同呢?他还不是朝中的一个王爷而已吗?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为什么朝中就没有人反对他呢?”
‘哎哟’一声尖叫,王公公垂头丧气地说着。“梁王啊,只要他想做不到的事,却没有他做不成的事。他现在假借着国主的名义,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冕之王也是不亦乐乎的。”
“啊,就他,还无冕之王?”冷月顿时惊得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出乎意料的惊悚道,一脸娇美的花容已渐渐变得苍白。
王公公看着冷月这么一副僵硬的表情,一脸的不屑说道。“冷姑娘,你还别不信。在朝中,梁王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冷冷的语气好像人家欠了他十辈子的老帐一样,说得把那一张肥厚的嘴巴都脱开长了。
冷月看得蓦然一惊,突然连连叫道“坏了,坏了,王公公,咱们赶紧回宫吧。晚了,李公子就玩完了。”说着,冷月好像又想起什么事情一样,连忙叮嘱道。“王公公,你赶快把此事回凛国主。我也得向大后她老人家使使枕边风了。”
王公公似是明了冷月的心意一样,啊然应了一声‘走喽’。二人便领着剩下的人员,往宫中的方向急驰而去。
再说李秋生束手自缚之后,被刘将军带领的兵卒一路押着,直往城中的梁王符走去。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大街小道上已是人迹稀疏,灯火凄迷。
虽然刘将军他们吆吆喝喝地走在大街小道上,但是停下来围观人的人群并不多。毕竟当兵的这样押着犯人穿街过巷,对那些平民陌姓而言已是司空见惯了的事情。以至于当一众兵卒押着李秋生经过的时候,并不能引起街中陌姓的大多关意。
如此一来,李秋生没有成为众目之痴,而且也避免了他人的扞扰。不稍一个时辰,就被刘将军带领的兵卒押到了梁王府外的大门。有守门的兵卒见状,早早就人回报进去了。
不稍一刻,只听得直立在梁王府的这一对金壁大门‘嘡啷’一声从里面打开了,迎面走出一个满腮髯须、鹰眼、勾鼻、面相凶恶、身穿黑色红锦衣的老者来,两旁站着五六个穿着甲衣的带刀护卫,右边伴着一头戴方巾的师爷。
不等梁王走近,一众兵卒已然全部跪倒下来。刘将军急忙赶上前去,躬身作礼道。“末将拜见王爷,李秋生已然就擒,现听候王爷发落。”说罢,反手一挥,就有两三个兵卒把五花大绑的李秋生硬推上来。
那站在当中的梁王听得刘将军如此一报,脸色霎时大变,整个身子似乎微微一震,阴鸷的目光蓦然变得凄迷起来。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围着眼前已被绳索绑缚得不能再有一点反抗的李秋生转了一圏,然后昂天哈哈大笑道。
“小子,你就是那个搅动朝野声名远播的李秋生吔?我还以为你是长着三头六臂,脚踏彩云,身披紫金冠衣,手握青龙宴月大刀的天神呢!不想你竟是这么一个名不见经的稍小小子,真是羞煞老夫,气煞朝野也!朝中孔夫那么多精英勇将,竟然无一可奈尔何?哈,哈……”
“想不到吧,你也有阶下囚的一天。李秋生,任你再厉害也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怎么样?李秋生,这种被人抓住綑缚的滋味不好受吧!”
“哈,哈……”
一时之间,梁王在李秋生面前的瀑笑之声,就像天空禁不住竭力降落下来的雨点一样,飘飘洒洒,厉人耳目。
突然,只听得一声硬塞,一声骇人听闻的咳嗽之声响起,瀑笑中的梁王突然弯下身子猛烈地抽畜起来,差一点就触地而卧了。
后面的一众家奴和护卫见状,猛然扑上来,七手八脚左右相扶,一阵不小的骚动之后才勉强架起就要扑地而倒的梁王。那头戴方巾的师爷急心拨开众人,上前问道,“王爷,你没事吧?要不咱们先回府去,李秋生这个煮熟的鸭子还怕他飞了不成!”
谁知梁王却一反常态,刷地甩开两旁扶持他的七手八脚,怒喝道。“你们都慌什么慌!不就是一声硬塞的咳嗽吗?我梁王死不了,还不是好好的在这里站着吗?”
见此情景,李秋生猛然站起来,笑哈哈地反击道。“哈,哈,梁王爷,你是不是你的坏事恶事做尽做绝了,老天爷也帮着我收捡你了?如果是,你以后做事可得小心点哟,。否则,老天爷真会收拾你的,到那时就悔之晚矣!。”
可是,不等李秋生抒这话说得落地生根,梁王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两眼开裂了。他猛地喘了一口气,缓缓地颤声吼道。“李秋生,你个臭小子居然敢当众侮辱我?气煞我啊,气煞我啊!李秋生,你现在别得意大早,等会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梁王吼罢,刚才还喘着气的身子又猛烈地挄动了几下,摇摇欲坠的身影有一点像秋风中拂动的枯树一样,一只还伸长指着李秋生的手指已然微微发抖。好像此此刻就连他那一腮的胡髯,也差不多一根根直竖起来。
旁边那个戴着方巾的师爷见状,又急忙走上前来劝慰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你可不能上了李秋这小子的大当啊!他现在精明得很,虽然被咱们绑着,但是他就是抓住了王爷过于气愤和咳嗽的这个把柄,故意来激怒王爷你的。”
听得师爷这么一说,梁王爷稍微平缓一点的气息,霎哪间又被这个师爷的话煽风点火燃烧了起来。
他突然狠狠地盯了李秋生一眼,又猛然地甩开了扶住他身子的家奴和护卫,气激如牛地发飙道。“哼,你们也大低估我这个梁王爷了,我岂能被这个不入流的小瘪三当猴耍了啊!”说着,刚要抬脚上前几步,想要狠狠地休侮李秋生一遍。那知梁王的脚下刚一移动,那个才平缓过来的躯髅身子一晃,差一点又要摔了一跤。
李秋生见状,猛然又狂笑了一下,反唇相讥道。“梁王爷,我刚才说的不错吧。现在报应来了,你可真得小心哟。”说着,李秋生又冷眼扫视了众人一遍,犹是无所愄惧地讥讽着。“梁王爷,天作孽犹可救,自作孽不可活。你贵人多忘事,可千万不要忘记了这一句古谚哟。”说罢,李秋生又在梁王爷的面前拼命地蹦了几下,好像故意在向这个已经气得七孔生烟的老头示威一样。
一向傲慢过高目中无人的梁王爷那里受过人这般侮气,不想今日一身的傲气和狂妄竟然败落在李秋生的面前。而且还是一个被自己设计捉拿了的年轻小子面前,一时之间,所有目中无人的傲气和自视过高的狂妄,全部在这一霎哪之间冰封瓦解,烟消云散。
这个集傲气和狂妄于一身的梁王爷,突然‘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的嘴中飞濺而出,如烟花迸空而出一般洒落下来。接着他的整个身子又剧烈地晃动起来,甚至已经有一点摇摇欲坠的样子,慢慢的扭曲身子往后面退去。
再次见得梁王爷被李秋生气得吐血就要跌倒的样子,旁边的师爷惊得赶紧吆喝着那几个家奴和护卫一涌而上,七手八脚死死地扶住梁王显得有些残弱的身体说。“王爷,你大可不必如此动怒,以致着了这个小子的门道,终是害了自己。在下以为当此之际,王爷应该先把此等奸窄之徒投入大牢,待王爷不缓了身子再来审问不迟。”
耳中听得师爷这样为自己打了圆场,气极之中的梁王似乎有了一丝笑意。他突然又甩开众人扶住他的手,走上前来阴鸷地笑道。“李秋生,你真够狡猾的了。装得像模像样的,老夫差点就上了你的大当啦。行啊你,难怪朝中那么多精英对你都束手无策了。”
“哈,哈,梁王爷,不是我李秋生狡猾,是某人坏事恶事做尽了,自知理亏,所以防人之心堪于防川啊,这又怎么能怪得了我呢?”李秋生在梁王说下那些话语之后,又义无反顾地驳斥道,仿佛就等着眼前这个凶恶的梁王对自己作出最终的判决了。
可是,还没等李秋生的心思往这方面延伸下去,就听得梁王一声大喝,然后像个濨爱温和的老者一样,哈哈大笑地说道。“李秋生,你不就是想激怒老夫对你作出快意的惩罚吗?现在老夫偏不上你的大当了。听闻你在逃亡的路上不是很牛逼的吗?现在倒让老夫想起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就是把你投到那些恶臭通天蚊虫横飞的大牢去,让你小子偿偿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说着,右手一挥,就有两个兵丁走过去,直推搡着李秋生就往梁王府内的地牢走去。
李秋生皱然心凉,仇恨地盯着已然扭曲了脸形的梁王一眼,猛然挣扎着大叫道。“老匹夫,就算你做得再狠毒,也休想让我李秋生屈服于你!总有一天,我让你血债血还!”
“哈,哈…”那奸笑着的梁王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突然又目中无人地狠狠地丢下一句。
“李秋生,你小子就做做这样的美梦吧!落在本王的手里岂能容你放肆。”
第二百六十二章 秋生受‘刑’
看着那两个兵丁把李秋生推推搡搡的拦下去之后,旁边的师爷又急忙渡上来,对着仍不解气的梁王垂垂怯怯地说道。
“王爷,刘将军虽然把李秋生擒来送给了咱们,但是王爷府还是不能肆意损害他性命的。否则,日后在朝中王爷就是众的之疾了。”
梁王霎时回过头来,略微一笑,似是惊疑地看着那个师爷说道。“刘师爷,李秋生本来就是本王强令朝廷征改律令捉拿的,如令又落在了我的梁王府上,他的生死一线还不是我一句话说了算。朝中之人又有谁人能与我为敌啊?只怕是刘师爷多虑了吧。”
众人听得梁王这么信旦誓誓的说词,莫不是为之一惊,有些心善的兵卒已然是脸上微微变得苍白了。
虽然他们早已知道和习惯了梁王爷的狠毒和阴辣,但是还没想到这个梁王爷竟是如此肆意妄为。更可恨的是他还目中无人地在众人的面前,毫无介意地谈论着一个人的生死。就好像他在把弄着股掌之中的一颗棋子一样,进退皆是身不由已。
见识了梁王的厉害和阴毒之后,押解李秋生过来的刘将军及一众兵卒,这时好像突然良心发现一样,似乎都怀着一股愧疚之意。不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不愿意多看眼前这个王爷一眼,再不愿意听这个梁王多说一个字。
他们突然觉得把一个能够搅动朝野,而又让人颇觉有几分敬佩的李秋生抓捕过来,并且亲自押送给这个阴鸷的梁王府,似乎真的是一个不小的错误。于是,在他们之中已有了一些小小的议论和纷扰之声慢慢响起。
一时害怕自己的手下突然生事,刘将军赶紧找了一个借口向梁王告辞道。“王爷,李秋生我已押送过来,末将身上还负有守城之责不便在此久留了。就请自此告辞,还请王爷明鉴。”
兴奋与气极中的梁王自然不明刘将军等人的主意,只当是平常的客气话一般。从又扫视了众人一眼,才慢声咳气的说道。“哎呀,刘将军,真是辛苦了!此次能擒得李秋生这个乱臣贼子,刘将军和你的部下功不可没。待明日上朝之时凑明国主,我当为刘将军等人请功。到那时,咱们再一醉方休。”
刘将军一听,梁王在这昏溃之时仍是不忘为自己及一众部下说着请功的事情,这厌恶之心早已横生在憎恨的眼光里了。怨毒就像蚕食灵魂的魔鬼,慢慢在这些人的心中繁衍开来。
可是,他们又能奈其何呢?身在梁王府的地盘上,只能暂时忍受着这一刻的压抑,不能自由地把心中的不快横生出来。
否则,只要他们一动了手脚,那么一顶莫大的谋反帽子,肯定就会从眼前这个阴毒的梁王嘴中甩手而出。等待他们的命运,恐怕也只能是形同刚才那个李秋生的可怜下场一样。
想及种种情况,刘将军只是故作逢场作戏地应承梁王爷一样,很是客气地推辞了一翻。转身一挥手,就带着他的那些部下匆匆离去了。
等刘将军及一众兵卒离去,那狗头师爷又蹿上前来兜嗫着说。“王爷,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刘将军带领的这一众部下,似乎对王爷的所作所为已暗生不满。为防万一,王爷少得与这种人接触为好。否则,只怕是拉拢不成反被其噬了。”说着,又用手指了一指皇宫的方向,笑意悠长地退了下来。
梁王似是会意一般,狠狠地盯了那个方向一眼,猛然吆喝一声,显得很是为难的猩猩作态道。“可是,刘将军他们捉住李秋生有功,本王怎么可以不赏呢?那岂不是叫本王失信于天下人了吗!”
不等梁王的话语一落,谁知那刘师爷又是如此窘迫的驳斥道。“哎,王爷,虽然他们有功。可是仍是不可重用啊。难道王爷就没有听说过养虎为患的典故吗?你还想从蹈复辙!”说得自己好像是为眼前这个梁王,分担当着十二分重的责任一样。
梁王重又盯了刘师爷一眼,故作两难决择地相怜相惜道。“按刘师爷所说,若刘将军等人已有异心。本王自是不敢重用的,否则本王岂不是愧对国家了。”说着,又故意往前走在路端上,抬手遮目遥遥地瞭看了一眼,回转身来自言自语地说着。“哎,刘将军啊,你多好的一个人呐,怎么就果真如刘师爷所说了呢?”
身后的刘师爷会得梁王此中的意义,直接踱上来接着话荐奉迎道。“嗯,王爷说的是,王爷说得是,对国家社和社稷不利的人,自然是不能重用的。”再不顾旁边的一众家奴和护卫,是如何眼睁睁地瞪着自己上演这一出好戏的。而梁王似乎找到了落下来的台阶,阴冷一笑,转身独自向王府的院内走去。
梁王府内,华灯已上。光耀的灯火如同白昼一样,在王府的每一个角落点亮开来。
可是,在暗夜来临和浸袭之际,幽暗而冷清的王府大院,显得十分寂静和可怕。除了那些时常走动的丫环和伺女之外,就剩下那些驻守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默无声息的兵卒了。
在后院的一处偏僻之处的石洞中,只听得有人在暗夜之中传来了一声凄苦的惊叫。“他奶奶的,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啊?蚊虫居然多过乡下的茅厕!恶臭居然盖过集市上霉烂垃圾散发出的毒气味。梁王爷,你这个奸诈的小人,我李秋生何曾受过这般苦楚!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黑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又从后院的偏僻之处传来,“哈,哈,李秋生,你想杀了本王,就凭你?你是不是想得疯了。李秋生,本王现在就坐在这里等着你,有本事你自己就过来杀了本王啊!若是没本事的话请你不要叫了,就是叫破喉咙喊哑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了。”
说毕,那自称为梁王的老者人又一脸悠然自得的坐在那里,随手端起了一杯茶水慢慢品偿起来。
突然,梁王一挥手,旁边跟随的随从一声不地走过一人。附耳于前,梁王细细交代了一会,那人便回身吆唱上两人往洞内走去。
霎时,刚才还喧闹叫苦不迭的李秋生就被三人抬了出来,狠狠地往梁王面前一丢,就听得李秋生猛然一声叫苦开了。“哎哟,痛死小爷子。梁王,你用得着那么狠吗?”
“哼,我狠?我还没有你偿到我梁王的苦头呢,你倒先叫苦起来了。”梁王语带讥讽地冷冷说道,语气中带着别人无可争辩的冷傲。
“唉,梁王爷,你明明知道我李秋生现在被你幽禁着。一时动弹不得,自然是大言不渐地卖弄起自己的权谋来。若是我李秋生像以往一样还在外面活蹦乱跳的灵现着,你拍着胸膛问一下自己,你敢这样放肆的在我面前张狂吗?”
“梁王爷,我告诉你。就算你把我李秋生囚禁在这样恶劣的地方,我李秋生也不会屈服于你。等人出去之后,我必定会让你在我所受的罪孽之上加倍奉还!”
哈,哈,那梁王在洞外又是两声冷笑着说道。“哎哟,李秋生啊李秋生,你还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等待了。虽说你是本王见过最不怕死的一个小子了,但是你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嘴巴怎么还是那么狠硬歹毒。”
说着,他又吧嗒吧嗒的轻嗑了一口茶水,似乎故意让李秋生听到那茶水滚动的喝声一样,抹抹他那干瘪的嘴巴哎声叹气地继续说道。“哎,李秋生,本王怜你也是一个难得的青年才俊。若是你肯认输一下,或者稍微低一下头,屈就本王,本王心一软,说不准就会放你一条生路了。可是,你现在的表现很令本王失望。那你就继续在石洞内享受那些最脏肮的地方和臭气吧,本王就不奉陪你了。”
梁王说完,就要起身离去,只听得洞中的李秋生拼死的诅咒道。“你个老东西,梁王爷,你先别得意大早。虽然我李秋生受制于你,但是不见得你就能杀了我啊?你若是有种的话,现在就给我来个痛快的。若是没有你梁王爷的狠毒和奸险,那就麻烦你免开尊口。我李秋生生就一副溅骨头,宁愿死也受不得你梁王爷的好。”
李秋生这拼命的一激,反而激得梁王更像一只嗜血成性的恶魔一样。他潸然而笑,哈哈地说道。“年轻人,你真有骨气,可惜你用错了地方。”
“呸,我用错了地方?这样你也能说得出口。”李秋生在石洞内又丢出了这一句,正待他又要发飙之际,只觉得自己的脚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冉冉蠕动,接着就成片成片的往他的两腿根上爬。
李秋生趁着洞口外那一点飘进来的微弱灯光,低头一瞧,就见这些细小的东西像那些蠕动的虫蛹一样,铺满了一地,嗞嗞作响。特别是在黑暗中它们露着一个个细小的头颅,挤满了李秋生脚下的每一个地方,慢慢扭动着它们细小的身子往李秋生的两腿上爬。
此时,李秋生只觉得头皮发麻,心头一阵阵发凉。仿佛有一种已经发飙了的冷风,直接从他的背脊往脑后勺翻涌,凉嗖嗖的。
突然一声大吼,就听见李秋生在洞内如同猴腮狗急一般尖叫开了。“啊…啊…来人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啊?要吃人了!要吃人了!”
在洞外的梁王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冷笑,黑夜中,眨动他那一对冷幽的眼睛阴恻恻地说道。
“李秋生,你不是很能的吗?哪你就在洞中好好享受这一顿蠕虫覆满身的盛宴吧!”
第二百六十三章 宫闱之‘乱’
梁王离去后,后院的这个偏僻之所信佛又恢复了黑夜的死静。
可以肯定的是在那个漆黑而潮湿的石洞之中,还发出了李秋生刚才剧烈挣扎过后的低微声音。如同油枯灯尽的烛火,将熄着最后的一丝光茫。
一阵沉寂过后,只见院中又有两人打着一盏灯笼慢慢的走过来。
到了石洞门口,走在前面的一个男子则头对另一人说道。“哎,郭伯,这都三更天了,整个王府大院内谁不趴在窝睡得像死猪一样香苦啊!为什么这苦差和得罪人的事全由咱俩包了呢?难道咱哥俩天生就是苦命不成?还是在梁王府做事办差处处受人打击和妒忌啊?”
只听得被称为老郭的家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直言道。“小李子,你这样的问话我可就回答不了了。嗯,偌大个梁王府上止下下的人,有那一个比咱哥俩好事坏事做得多呢?这不是逼咱哥俩做尽断子绝孙的罪恶吗?”
前面撑灯的小李子好像也来了精神一样,立即点头同意道。“嗯,郭伯,你说得对。我听外面传闻啊,这个李秋生好像还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呢,不知怎么的就惹上梁王这样的大冤家了。这会儿,又叫咱俩三更半夜过来对李秋生用刑,岂不是天下的好人都让梁王这个奸孽小人折损怠尽了吗?”
后面的郭伯霎时接上话头来说道,“嗯,小李子,我想过了。这一次咱哥俩得对洞内的李秋生留一手,坏事不可做尽,也算是给自己积一点阴德了。”
前面的小李子又转过身来,望着背脊有一点驼的郭伯决绝地答道。“唔,咱俩决不能那样做了,若是把这个李秋生折损在咱俩的手上。万一有一天梁王府倒了,将来叫咱俩怎么向天下人交代呀?哼,这个梁王真是大可恨了,把咱俩都往绝路上逼。”
看着小李子一时说得气极的样子,郭伯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巴,拉到一旁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唔,小李子,咱们小声点,发防隔墙有耳。你也别恨了,既然把咱俩逼到了这一条路上,哪咱们就给他留一手吧。”
小李子会意一笑,立即伸出右手,做起了哥俩好,一百年不变的合作手势。然后在前面撑着手中的灯笼,掏出锁鍉打开石门,引着郭伯往石洞内走去。
二人进入石洞内,只觉得一阵冷风迎面扑来,灯火摇拽,寒气逼人。
小李子在前突然尖叫了一声,“郭伯,好冷啊!”霎时响声四面缭绕,阴森恐怖,咄咄逼人。
郭伯猛然上前抓了小李子左手一把,似是十足的打气敦促一样。“小李子,别怕。冷是有一点冷,只要有灯光就会暖和的。”
“嗯”小李子沉声答道,突然脚下一滑,咕咚一声,连人带灯就向前倒了下去。
可是,小李子毕竟是年少力壮,又借着石壁的支撑之力,只是闪了一个大大在的裂趄总算站稳了下来。
郭伯见状,赶紧上前一拉,不仅没有拉着小李子的手,反而从地上抓起了一把粘乎乎湿漉漉的东西。但是因为洞内光线大黑,郭伯一时也看不清手里抓的是什么东西。他猛然尖声叫道,“小李子,快把灯笼转过来,看看我手里抓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李子应声移过灯笼来,往郭伯手中一照,妈呀一声大叫,颤声地往后退道。“郭伯,虫,蠕虫,好多好多的蠕虫!”
看着小李子霎时凄然大变的脸色,郭伯疑惑地借着灯光往自己的手中一看,立即吓得甩手一跳,跟着就大吼大叫起来。“妈呀,小李子,咱哥俩不是撞上地狱阎罗殿了吧?人,人,李秋生他人都变成蠕虫了。梁王爷,你好狠毒的手段呀。”
等郭伯还在大叫‘李秋生’名字的时候,好像突然提醒了前边的小李子一样。他再也顾不上还在原地尖叫的郭伯,立即提着手中的灯笼往前探究起来。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四处瞭望,并不住的喊道。“李秋生,你在哪、李秋生,你在哪?”
仿佛在石洞的尽头,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呻吟,好像在阴冷恐惧里传来的哼一样,“我,我,我,在,在这。是,是谁在叫我。”
小李子霎时听得毛骨悚然,冷汗淋漓。好像在这如同鬼火明灭飘怱的灯光之中,他的内心不断产生出一阵阵的恐惧。但是他还是提着晃如荧火的灯笼,循着声音照过去。小李子只觉得心里又是一阵卡忐不安的惊悸,他连忙惊恐地后退了几步,吃吃地哑声道。“你,你,你就是李秋生?”
暗淡的灯光下,只见一张满脸伤痕、逢头圬垢的脑袋,低垂在一具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分不清是人身还是木桩的躯体上。肚子以下全是爬满了刚才那些还在郭伯手中拼命挣扎蠕动的虫蛹,一双仅剩下一缕逢隙的眼睛毫无精亮地困合着,一张仍然流有血丝的嘴巴还在苟然残喘地呻吟着,“我,是,李秋生。我,是,李秋生。”
后边的郭伯已摸索了进来,见此情景立即惊叫着奔上前来,一边拍打着李秋生身上的蠕虫,一边急急的叫道。“快,小李子,你还傻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帮忙,把李秋生救出去啊。”
小李子被郭伯这样一囔,好像突然从恶梦中醒悟过来一样。立即走过来,挥动手脚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回得宫中,王公公不敢有一丝的怠慢和疏怱。
他既顾不得向左右同僚打探清楚事情的原委和来胧去脉,也顾不得整顿衣衫去梳洗一翻,和小手下的一众老小交代一遍,一跳下马车就急急地往国主李天昭居住的养心殿跑去。
到得养心殿前,已是午间时分,只见养心殿内大门紧闭,左右护卫死死地守在大门前,连眼睛也不眨一下,那情形好像不让任何人靠前一步一样,深怕他人弄出的一点响声就会吵到国主的休憩。
五公公一心急于见到国主李天昭,静静地守在殿外左瞧右等了一会,眼见养心殿内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他急得两手一交,稍微沉吟了一下,就定定地向养心殿的大门走去。
就在王公公接近养心殿大门的一霎哪,只见得旁边闪出一个待卫,手按刀柄走过来厉声喝道。“国主有令,休憩时间,一律免扰。否则,按律当斩。”
王公公蓦然一惊,懵逼得像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自己离宫出使喧昭之时,一切都还是好好的,现在这宫中的皇令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一条?
看着眼前这个握刀而立的待卫,一脸六亲不认的样子,王公公刚刚兴起的见驾心情又莫名奇妙的跌落了下来。他双手合拢,脸上露扭曲而强装的笑容,低声道。“这位兄弟,我是宫内行走大监王公公,现在有要事相见国主,请你通容一下。”
那个待卫听得王公公如此一说,翻动两眼,左右打量了一下,拖长声音笑道。“哎哟,你就是宫内行走大监王公公呀?失敬,失敬。不过我忘了告诉你,梁王有令。特别是你王公公,在国主休憩的这一段时间里更不能让你惊扰国主了。”
王公公诧然大惊,这梁王不就是明明打着国主的旗号,来阻扰自己和国主相见的吗?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连国主身边的待卫都换成自己的人了。可是转念一想,王公公又忧心如焚,暗暗叫苦开来。妈啊,这不是急死人的事吗?国主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李秋生还笔着你去救呢?
那个待卫见王公公一时惊呆了在那里,竟然不知所动,立即又出声驱走进道。‘王公公,麻烦你走远一点,别宒在这里影响了国主的休憩。否则,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王公公一听这带刺的话儿,气得瞪时鼓起两只圆邦邦的大眼睛,手指着那人颤声怒喝道。“你个狗奴才,才来宫里几天啊、就狗仗人势跟杂家横盯鼻子,竖盯眼睛了。信不信,往后杂家动动指头就捏死你。”
哈哈,只听得那待卫连连冷笑两声,反驳道。“哈哈,王公公,谁是狗奴才你不照照镜子自己看看?”说着,脸色一变,又大声怒斥道。“你个狗东西,快滚,再啰嗦一句,老子砍了你。”
王公公顿时恨意重重地气休休着,右手指已然无意识地指上了那个待卫,可是他的双脚已接抖嗦得厉害,身不由已的一点一点往后退。
正在二人如此情急僵持之时,养心殿的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小大监即时探出半个头来询间道。“休憩间,谁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就不怕国主他老人家砍了他吗?”
王公公咋惊之下,定眼一看,霎时如同遇着大救星一样,赶紧趁上前来叫道。“小安子,是我。我要见国主,烦你快快相通一下。”
那被称为小安子的大监瞪时露出笑脸来说道,“噢,原来是王公公啊,那就不用麻烦我再通报了。这会儿国主正叨念着王公公回来了没有呢?这不就派我出来打探打探消息了吗。”
“哎,如此堪好,如此堪好。小安子,杂家真是大谢谢你了。”王公公一时嘻嘻哈哈地说着,抬脚就往养心殿的大门踏进。
那待卫见状,又要上前阻拦,小安子突然回头大声斥责道。“大胆,你敢,快滚一边去。”那待卫霎时脸色苍折一片,头一低,就灰溜溜地退到了一边去。
王公公见状,心里突然就格瞪了一下,然后冷眼掠过那个待卫的脸庞,不动声色地露出一丝闪亮的精光。
第二百六十四章 闹上朝堂
王公公随小安子进入养心殿后,左转右拐走了一阵,心里连连生出了莫名的究竟。
正想出言相问之时,就听得前面有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公公,你可是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啊?”说话间,一个身穿金丝龙纹黄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已然闪出在他的面前了。
王公公蓦然一惊,赶紧迎上去,跑下作礼惊呼道。“国主,大事不好了!李秋生出事了。”那穿锦袍的中年男子闻言,先是大吃一惊,脸上霎时变阴睛不定开来。
他瞪着一双惊讶而又疑惑的眼睛急急地催促道,“王公公,什么大事不好了啊?朕不就是派你去昭个人而已吗?至于这么惊慌失措吗?”说着,似是难以相信地白了王公公一眼,又呆呆的驻立在了当中。
王公公心下大急,又惶恐地连声回凛道。“国主,当然不是奴才惊慌失措,而是李秋生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那穿锦袍的中年男子又是猛然一惊,听得王公公两次如此回凛自己,不禁勃然大怒。“王公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李秋生出大事了?快说呀!朕就不相信朕派你出去办一点小事就这么难?而且,而且你遇到的人比朕的天下还要强硬?”
王公公被中年男子突然这么一吼,吓得立即又哆哆嗦嗦地抖动着嗓子凛道。“国主,不是奴才办事大难,而是奴才带着李秋生等人回到京城南门时被梁王派的人劫持了。可能李秋生他人,现在就囚禁在梁王府中呢。”
听得王公公如此一说,那中年男子气得脸色铁青,怒目圆睁,立时双脚一跺,恨恨地甩手吼道。“哼,又是这个梁王从中作梗,坏我好事。王公公,你说,梁王他这样做到底要干什么呢?”
霎时听得中年男子李天昭这样怒吼,惊悚之中的王公公又颤抖着回凛道。“国主,这,个,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劫持之人可是手持有国主的律令的,奴才那敢贸然阻止呀。”
国主李天昭听得又中茫然一惊,呆呆地立在当中万分不解地沉吟着。“王公公,你说什么?那守将手中持有朕的意旨?”说着,又转过身去,茫然一愣,一手摸着颌下的半撮胡子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此说来,你们都认为在城门口擒拿李秋生是朕的旨意了?”
“不,不,不敢。”王公公惊得浑身打颤地答道,心中的迷茫和不解此时又平添了几分。可是,王公公从国主李天昭的蓦然反应里,已经意识到这件奇怪的事情的确是有一些扑塑迷离和意外了,而且其中一定隐藏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故事。但是他又不能在此时启齿相问,只能隐忍在心里面。
正在王公公迷茫和苦苦思虑之际,又听得国主李天昭勃然怒道。“不敢?王公公,你说你不敢?只怕你此时的心里一定认为是朕授意所为了。好啦这件事也不难为你了,既然李秋生他人现在在梁王府内,量分梁王也不敢过份为难李秋生的,至于吃一些苦头吗?凭梁王此人的脾性和做法,只怕李秋生是难逃此劫了。”
“哪?国主以为如何相救李秋生啊?”王公公不等李天昭的话语一落地,他就故作惊恐地问开了。
“这个嘛,可能要等到明日上早朝再议了。现在嘛,只怕让李秋生在梁王府吃一些苦和教训也是好的。”国主李天昭默然说道,又负手而立,一脸神秘地瞅向了养心殿外的灰色天空。
听得国主李天昭如此似忧非忧似急非急的的言语,王公公一腔充盈胸际和脑海的憔虑霎时又显得飘渺开来。谁知道李天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狗皮膏药呢?既然作为一国之主都这样说了,他一个受人役使的公公又怎么样呢?想到这一些,他无助地垂下了一脸憔急的容颜,任由心中的不安狂放开来。
见王公公麻木地跪拜在当中,似乎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李天昭突然长叹了一声道,“王公公,起来吧,这事儿我算上知道了。若是再没有其他的事凛报,你就先退下去。朕累不了,想休息民一会。”
那知李天昭说这话儿的声音还没飘远,就听得养心殿外的待卫连声报道,“太后,驾到!太后,驾到!太后,驾到!”随着那待卫的叫声落下,就听得有多人急促的脚步声一并传了进来。
王公公循声望去,只见太后在几个宫女的族拥下一脸严肃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在回廓转角之处,李天昭已于王公公二人先迎了上。
匆忙走到太后跟前,李天昭作揖一礼道。“孩儿不知母后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母后降罪。”说罢,便闪在一旁,好像给太后让道一样。
此时,只见得太后梁氏横瞅了眼前的李天昭一眼,冷冷地讥笑道。“若是皇儿眼中还有我这个母后存在,你却为何一面派人去招李秋生那小子,又一面暗下频昭半道擒拿他呢?难道这不是你在做戏给衷家看吗?原来你连衷家也欺骗了呐。”说着,梁氏禁不住心中的一声衰嚎,竟然暗暗地啾泣起来。
李天昭见状赶紧又上来劝慰道,“母后,就是你给孩儿十二分的胆量,孩儿也不敢欺骗于母后啊。这事儿,孩儿也是刚刚从王公公的嘴中才得知的。母后若是不信,请母后看王公公现在还跪在那里朝见孩儿呢!”说着,李天昭像对天发誓一样,转手一指,就指上了当中还没有来得及站起的王公公。
而远处的王公公猛然瞧见国主李天昭随手一指,就指上了自己,好像是向自己推卸责任一般。怕得赶紧连爬带滚地衰嚎着迎了上去凛道,“太后,奴才也是刚刚回宫就马不停蹄的来谨见国主了,至于宫闱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奴才也是不知的,还请太后明鉴。”
那梁氏听了王公公的凛报,也不搭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国主李天昭说道。“皇儿,我且问你,李秋生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错啊?他现在是不是又犯了那一条朝廷律法,值得你这样当廷下昭捉拿他呀!今儿你若是不给给衰家说清楚明白,衰家明早就直接闹上朝堂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那一个心黑的家伙,要置李秋生这小子于死地!”
国主李天昭刚想要辩解,猛然瞧见太后已像变了脸色的疯婆子一样,直向自己发起了疯狂的进攻。他气得急速地一边跺脚表白,一边摔摔衣袖答道。“母后,此事真不是孩儿所为。若是孩儿所为,孩儿必不敢把母后逼成眼前这个疯巅了的模样。”
“噢,如此说来,此事果然不是你有心所为了?母后现在反倒是错怪你了?”梁氏霎时又收住泪花冷冷地说道,心中仍是像七上八下十五只吊着的水桶一样,晃晃荡荡,捉摸不定。但是,刚才脸上的衰容已似是减三分。
李天昭见梁氏有脸色已有了几公宽容,马上又振振有词的说道。“母后啊,此事果真不是孩儿所为呐。母后可否静心想一想,孩儿贵为堂堂的一国之主,还用得着去和一个什么也没有的街头瘪三争什么长短吗?所以孩儿想,这中间肯定有人想借我之手对李秋生不利了。”
“噢,若是如此,皇儿得赶紧去梁王府救人了。否则,去晚了,只怕就只能剩下李秋生的一具尸体了。”太后梁氏一时这样忧忧戚戚的说道,刚刚好转的脸色好像又濛上了一层阴郁的灰狸。
李天昭眼见母后的脸色刚有了一些好转,眨眼之间又回复了先前的阴郁之色。马上又作揖施礼道,“母后,休要大急。若李秋生真是被押往梁王府那倒不见得有什么危险,顶多是受得一此皮肉之苦罢了。母后断不可因此坏了孩儿的大计,让那些奸人逍遥法外。”
“噢,原来皇儿心中早有筹谋大计?”梁氏漠然反问道,心中似是犹不解恨的长叹了一口气,继而沉沉地出声道。“哎,也罢,皇儿既然有定夺,那母后也不强人所难了。你还是说出来让母后听听吧。”
李天昭为难一皱眉头,压低声说道。“母后,此时人多嘴杂,为保险起见孩儿还是不说的好。免得说了出来,泄露出去那就前功尽弃了。”说着,猛然抬头瞧了太后梁氏一眼,又趁上前去,几乎贴着大后的耳根旁又压低声音说道。“难道母后不想查出此事的幕后真凶吗?现在朝中人人都说梁王有不二臣子之心,咱们何不借助李秋生之事揪出这幕后真凶来呢?孩儿也好看看这个梁王到底是不是怀有什么不二臣子之心。”
太后梁氏听罢,似乎猛然大惊了一下,脸色刷地又苍白了几分。立即就愣愣地站在了当中,张着一双惊呆了的眼睛定定地大叫道。“快,快,叫传司礼大监立即鸣响金钟去,召集京中报有大注官员立即上朝,听后宣旨。”
李天昭见太后梁氏好像一时失了方寸,吓得犹如天下大乱一样,立即上前来扶住太后梁氏说道。“母后,此等小事万万不可鸣响金钟,召集京中所有官临朝听政。这样只会导致朝中大乱,人心惶惶。你还是先回寿春宫去安憩吧,万事由孩儿担着就是。”
听得李天昭如此一说,太后梁氏一时茫然地看上了外面一望无际的天空,走前几步,突然喃喃自语道。
“就依皇儿之计也好,只中咱们皇家之忌,已是到了是可忍,熟不可忍的地步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堂前证‘词’(上)
此时,刚好日过中午,本应该是阳光最灿烂的时刻,但是不知为何此时偏偏有一朵乌云遮过了金灿灿的日盘,留下一幕暗色的围帐天宇,正随着那一团阴影慢慢移来压上了他们。
梁氏倏然一怔,突然像泼妇一样又冷冷地苦笑道。“好啊,既然皇儿心中早有打算,那李秋生之事衰家就先放一边吧。待明日早朝之时衰家就堂堂正正地坐在朝堂之上,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地衰家的面前装神弄鬼,还要大张旗鼓地剪灭衰家的子子孙孙。”
边上的众人听得大后如此一说,霎时一惊,全然看上了当中的梁氏。但见梁氏一甩手宛,又抬头看着此时昏暗的天空,怱然恨恨地低声呻吟道。
“如此堪好,是可忍,熟不可忍!衰家就不相信,就凭那几个小人奸邪之道就能反得了这芸芸天下,朗朗乾坤!”
当此之时,除了国主李天昭之外,在场的诸人似乎谁也不懂太后梁氏为何单独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见太后梁氏当场仇恨地发起飙来,作为第一贴心待女的冷月看着此时的势头已然不对,赶紧从后面迎上来扶着梁氏安慰道。
“太后,冷月请你宽心就好。我见识过李公子的机智勇敢,而且李公子福大命大,即便落在奸邪之人的手上,他断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坏事发生的。你想啊,从前李公子还没有现在这么机灵出名的时候,他都能逢凶化吉平安存活下来。现在有了太后这么善良仁慈温厚的关爱在罩着,天下之大,谁人又敢动他一根手指。”
冷月这一说,倒把还在惊愕和迷茫中的太后梁氏拉回了现实。梁氏鸷然回过头来,露出一腔难以捉摸的笑容打趣道。“哎呀,衰家就知道有你这个精灵鬼怪的丫头在我的身边,衰家是不会有难过和不开心的日子的,就算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呀,经你这个丫头的嘴一说啊,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事。”
说罢,梁氏突然停驻下来,笑了一笑,又打趣着说道。“你呀,才出去几个月呀?怎么就学得跟秋生那小子的油头滑嘴一样了。是不是出宫在外的这些日子,秋生那小子都给你灌输他的那些口水和恶劣行径给你啊?”
“没有,没有,绝对是没有的。太后啊,你这是说的那里话啊?”冷月一时急急地为自己辩白道,心中涌现出的急促之情已是无言自表了。但见她一摞自己额头上垂下的发髻,又像振振有词地辩白和撤娇道。“太后啊,没事你就拿人家来取笑。要真是像太后说的那样啊,我还真是求之不得呢。能天天陪在李公子的身边,也算是冷月此生最大的心愿了。”
“啊,如此说来,你这个丫头岂不是喜欢帅小子,而嫌弃我这个又老又肮脏的老太婆了?”太后梁氏在冷白把话说出口之后,突然又这样冷不丁的打趣道,刚才和国主李天紧昭相商的紧迫之情,似乎在她的脸上已是无影又无踪了。
直到此时,看着太后梁氏由悲而喜由怒而笑的转变,国主李天昭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他又看了看眼前二人一对欢喜冤家的身影,突然插言说道。“母后,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相商了,还是恳请母后先回寤宫休憩吧。孩儿再不敢惹母后为国事家事分忧了。”
听李天昭这样一说,太后梁氏呵然一声格笑,抬眼看着李天照缓缓说道。“冷月啊,你看衰家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还没坐热冷板凳,人家就要赶咱们走了。看来啊,人老了,在别人的眼里总是个拖累呐。”说罢,转身看了众待女一眼,又挥挥手好像极其不耐烦的冷哼道。“咱们走吧,你们没听见人家下了逐客令了啊。”
李天昭霎时满脸通红地吱语着说,“母后,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啊?这天下之太莫说是皇宫了,那里还有母后去不得留不得的地方。孩儿只不过是体衅母后身心操劳伤神废体罢了,岂敢阴止母后行动自由啊。”
“哎,不敢就好,只怕你是口是心非,言不由衷就坏了。”太后梁氏突然又加重了语气说道,眼兴又一次扫过了李天昭的脸庞。
冷月此时却笑着和解道,“太后呐,国主这也是出于一片孝子之心嘛,你为何偏偏就这样折煞了人子之心啊。要我说啊,这不能全怪国主一人,你也的不对的地方。这样两相互让和兼就不就好了,何弄得大家不欢而散才罢休呢?”
“啊,衰家有这样的糊涂吗?小丫头你嘴多了。我看啊你还是想着你心里的那个小帅哥得了,衰家一定如你所愿。”
太后梁氏笑着这样反击道,脚下已然迈开了向外走的步子。众人亦是不敢怠慢,一时也跟了出去。
等李天昭送走了太后一行人,王公公也连忙转过身来作辞道。
“国主,奴才打扰你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为了李公子这事啊,奴才到现在还是未曾进过家门呢,你就可怜可怜一个见吧。”
李天昭连忙回过头来应道,“也罢,王公公,让你劳苦受累了。今日之事实出无奈,不望王公公紧守金口不可对外宣扬。否则,事泄机亡,那就大祸临头了。”
王公公脸色一变,额上直冒冷汗回道。“国主请放心,今日之事奴才半字也不敢相提一个,定当为国主保害机密。”
“好,那你去罢。我这里这几天,你就暂时不要过来请安了。”李天昭看着王公公转身而去的样子,在后面又加上了这一句。
王公公心头一震,略微沉吟了一下,突然觉得一身冷气蓦然从背后轻轻生起。再作揖道别一声,急急退去。
第二天,朝阳高照,鸟儿鸣啾,看来又是最美好的一天降临了。
养心殿内,李天昭在一众待卫和几个司礼大监的族拥下,坐着八抬大桥缓缓向勤政殿走去。
殿里殿外已然聚满天了各级的大小官员,只等着上早朝的钟声一响,他们就会行那朝会的跪拜大礼等着国主李天昭亲临政事了。
正在他们交头接,纷纷议论今日有何新鲜之事可凑的时候,只听得殿堂上司礼大监拖长声音高声喧道,“国主驾到,百官见驾!”
文武百官听得这殿堂之上的喧啸之声,霎时就按部就班作礼朝拜起来,齐声喧呼。“国主,万岁,万万岁。”
礼毕,众文武百官又听得司礼大监走出来高声宣道。“国主早朝,百官有事凑事,无事退朝。返回本部,按律办事。”
等司礼大监这喧声一过,就听得堂下有一人站出来高声凑道。“启凑国主,臣有本上凑,请国主定夺。”
众文武百官循声一看,只见朝堂之中梁王已然越众而出,手持凑折凛道。“国主,臣近日查得‘安乐寨’余孽李秋生其人并未伏法腰斩。当日行刑监暂之人,大将军李亮光有私放死囚之嫌。为刚正朝纲,撇除祸害,臣请国主治大将军李亮光‘欺君妄上’之罪。对‘安乐寨’余孽李秋生再度实行化开处决,不可放纵逃犯。”
一时之间,梁王如此直指大将军李亮光包庇犯人的做法,霎时就在朝堂之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震动。文武百官随着梁王一字一顿的揭露之声,众口毁誉之词也紧跟而至。百官对大将军李亮光的褒贬之词也不一而足。
朝堂之上有人惋惜,有人气愤非议,更有人不解恨地当堂诅咒起来,一时之间,弄得整个朝堂乌烟瘴气,人声鼎沸,简直就没有一点威严肃穆的样子。
李天昭虽然高坐在朝堂之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但是他一时也犹预不决起来。等旁边的司礼大监敦促了好几次,“国主,该你老上场了。”他才整整衣袖站起来,向堂下已然非议得热火朝天的文武百官喧懿道。
“诸位爱卿,你们所说所议之言,朕已明了。但朕不能听信梁王一人之言而治李大将军之罪。正所谓古谚云:偏吸则暗,廉听则明。故此朕在梁王没有拿出足够多的证据,证明李大将军有罪之前,朕不能草率行事,动摇国家根基。”
喧喻罢,李天昭又横眼扫视了众文武百官一眼,接着喧喻道。“况且早在半年之前,梁王就已经弹核过李大将军此事了。当时也是由天证据不足而流于毁誉他人,而今天梁王又重新提起此事,朕觉得那是多此一举,毫无意义。”
朝中文武听得国主李天昭如此一说,自是明知基意在偏袒李大将军无疑的了。而梁王此举,确实是有一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跟的做法了。因此,从文武在国主李天昭喧喻之后,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场面此时又冷清了下来,再没有人在朝堂之上敢于高声论长短了。
梁王气得满脸恼怒,他连连回头看了一看自己拉拢的一帮文武下属,此时也好像根雕的木偶一样驻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爆发的侮骂和惊悚霎时无声地表露开来,但是那些心腹暗臣好像就是不会动的根雕一样,任尔冷眼丰逼,他们就是闭口不言。
梁王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突然回过头来瀑喝道。“启凑国主,臣所凑之言,并非虚假。臣手中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大将军李亮光有罪,‘安乐寨’的不死余孽就是李秋生。”
听得梁王这么一说,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时之间又全然肃静下来,瞪着一双眼睛,已是显得惊骇不已!
第二百六十六章 堂前证‘词’(中)
冷眼看着朝堂上众文武百官的连锁反应,片刻之间似乎有了莫大的转机一样。
梁王自得地笑了一笑,脸上又露出了一丝阴鸷的狡诘,眼中又慢慢地放射出一缕幽幽的精光。
他像一个刚刚取得战役胜利的将军一样,带着蔑视的眼光转身对着朝堂之上的李天昭冷冷地说道。“启凑国主,刚才为臣所言句句谐实,你要不要为臣把手中的证据拿出来让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瞧一瞧,辩一辩是不是真伪啊?若是这样的话,国主和当朝和文武百官就不会觉得为臣的凑本是无中生有,诬蔑他人的谎言了。”
梁王说罢,又自得满志地扭头扫视了众人一把,就定定地站在当中等待国主李天昭的回答了。谁知还不待李天昭在堂上出言喧喻,阶下的磊副相这时也站出来启凑道。“启凑国主,为臣以为梁王之说并无不妥。是该让梁王把手中的证据拿出来,让文武百官亲眼见证梁王所言是真是假的了。否则,如此拖持下去,梁王弹核李大将军这本永远也没有结案的一天了。”
磊副相这样凑议着的时候,他又一脸诡异地望向了身边的梁王,而且眼中还闪起了一缕一缕的阴毒光茫。但是朝堂之下的文武百官似乎对磊副相这一套,已经用习惯了的手段视而不见一样,真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了。
看着眼前出现的这种一怪异现像,国主李天昭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愤瞒,叹了一口气冷冷地说开了。“朝堂上下皆是军国大事报议的地方,而眼下堂上却有人把此等大事视作儿戏一般,三翻五次旧事重提,非要把国之良将,朝廷柱石,筮蔑成奸邪歹毒之徒。那好今天在朝堂之上,朕就让你们亲眼见证谁是忠贞义胆之人,谁是奸邪可恨之辈。”
朝堂下的文武百官眼见国主李天昭,突然发起了寒风一样狂妄的发飙。霎时之间,众臣子全都仿佛如临大刀阔斧加身一般,立时变得肃穆而惶恐慌开来。整个堂上除了听得到各人的均称呼吸之外,再也听不到一点民议的声响了。
这时,见朝堂上下再无一人敢出来挑事明言,大将军李亮光却闪出来,拱手凑道。
“启凑国主,梁王一而再再而三地无端挑拨和诬蔑臣下对国主的忠心,为臣实是心有此恨而不能叫冤啊。既然梁王一口咬定他的手中有为臣的千般罪状,百般供词,那么臣请国主允许梁王把报有的证据拿出来。让当朝文武百官亲眼一睹为证,为臣才能死而无憾。若是国主一味忍让梁王和磊副相对为臣的诽谤和攻击,岂不是寒了为臣的一颗忠心啊,你让为臣如何再有颜面统领三军,杀敌报国。所以为臣还请国主为臣子主持公道,断不可让奸人得势,忠臣受苦。”
见有人在这样死板而压抑的空间开了说话和源头,后面一众正直的文武也给纷纷站出来,各抒已见。直把这个严肃压抑的殿堂,又带回了活跃的发氛围中。
当中最属刑部主事乐炫凑本振振有词了,他跨前一步,先向国主李天昭作朝拜之礼后,才恭谨地凑道。“国主,臣记得梁王和磊副相二人报凑之事,早在半年前就由国主当廷定下由为臣一手操办之昭。现在梁王和磊副相二人旧事又重提,并且一口咬定他们手上有李大将军和李秋生二人的罪状证据。那臣以为,不管是臣下一众文武百官,还是天下民众,包括陛下本人,也一定想亲眼见这梁王和磊副相二人手中的证据吧。”
“臣以为,只有把他们二人手上的证据拿出来,让天下人亲眼目睹了,此事也就算完结了。至于谁对谁错,到时候按侓惩办,昭告天下不就是澄清环宇,振肃朝纲了吗?此乃一举两得之事,国主何不试之。”
一众文武听得乐炫主事说得如此精妙,除梁王和磊副相及一些亲信外,几乎所有的人都齐齐向前附议道。“国主,臣等附议乐主事之议。还请国主定夺,责令梁王和磊副相二人,把他们手中的证据拿出来当廷验证,千万不可寒了天下人的心呐。”
此时,已经加转端坐在高高庙堂之上的李天昭,眼见得堂下一众文武的附议会然怼上了梁王和磊副相等人,再想从中调停及缓解下来已是不可能了,只得硬着头皮又站起来渡前几步喧喻道。“朕,顺应众卿家的呈辞,就着梁王和磊副相把二人手中的证据呈堂上来,以示清正廉明,严肃纲纪。”
李天昭这样一说罢,堂下的梁王和磊副相二人又赶紧进言道。“国主,若要臣把证据拿出来,那就得请国主先允许臣下传唤一人进殿。臣以为,等此人进殿之时,天下诸事谐白了。”
“嘚”李天昭想也没有想一下就大声应允了,这倒像是吓了梁王和磊副相一大跳,他们二人做梦也没有想得到李天昭现在居然答应得这么快了。这让他们二人好像当头着了一棒一样,居然辩不清自己是和谁站在同一阵营的人了。
就在这骑虎难下之际,不知道梁王和磊副相发了什么麻卑之气。居然当廷大吼一声,吓得众文武纷纷让路,他却一转身就目中无人地走出了大殿之外,亮开嗓子大声叫道。“安公公,快把李秋生那小子押上堂来,我要让这些迂腐之徒无言可辩?到底是我梁王诬蔑了谁?还是李大将军做贼心虚!”
梁王这一声大吼,果然让在廷的众文武吃惊不小。有胆小的和怕事的一些同僚,已然开始目光暗淡地看上一旁威严而立的李大将军了。好像在此时此刻他们真有一些后悔自己做事不谨,思虑不周。以致自己站错了队伍也全然不知,往后在朝中行走就等着秋风扫落叶之势,把自己一行积攒的功劳都贬放外流了。
看着众文武有了一些撼动的悔意,李亮光和乐炫二人还是面无惧色地站在风口浪急之中,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场无情风瀑的到来和侵袭。端坐在高堂之上的李天昭好像也是为二人大捏了一把冷汗一样,不明向二人投来莫名妙和无可奈何的眼光。仿佛告诉二人这一下全得靠你们自己了,我身为国主之威再想偏袒于你,在事实面前也是不可能的了。
大将军李亮光似乎此时是很了解国主的担心一样,他扭头看了一遍站在自己身旁的乐炫一眼,又默不作声地看上了堂上高坐的国主李天昭一下,嘴角上霎时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
堂下,等安公公带人把李秋生推推搡搡地带了进来,梁王从前面讯猛地冲了上去,突然抬起一脚,狠狠地揣在了李秋生的脊背之上。只听得李秋生啊然一声大叫,猛然地裂趄而摇晃了几下,终是没有倒在地上。
但是,一口鲜红色的血已然从他的嘴中喷涌了出来,像天女散花一样洒在了朝堂之下的地板上。接着就听得梁王极度的狂笑道,“李秋生,你小子就等着认罪吧。这一次在朝堂之上,我看你往那里逃,还有谁救得了你啦。”
随着李秋生那一声惨叫,以及梁王在廷上那一阵目中无人的狂妄之声落下。朝堂之上,霎时就发出了一阵文武百官惊心动的嘘叫。接着就只见一个十七八岁衣衫褴褛的少年人,被他人捆绑得像过年包粽子一样,五花大绑把一双手臂结结实实地捆在了他的身上。
横目一看那少年人的头上,除了还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外,已是一脸污垢、满面尘土地覆盖在一头蓬头散发的脑门下面了。一双血迹糢糊的手掌,凌乱地捌在胸前。似是十分难以松动似的,挣也挣不得,扭也扭不住。
再看那脚下一只沾染着血迹的破布鞋,还紧紧地套在左边的脚板上。右边光脚的五个小丫子和开裂裤管之间露出的脚裹,仍然泛动着流动的血水。那些结了痂的伤口上,经此一难,亦是血迹斑斑,血丝泛动。
可是,朝堂上的文武一眼相敝之下,无不为之动容叹息。心中莫不怪责这个梁王整人的手段,对于一个这样的少年人来说果然是大过狠毒了。但是众文武百官之中,除了李亮光和乐炫少数几的几人之外,其余的人员好像全都惧于他的淫威之下,一时之间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见此情景,高坐在朝堂之上的李天昭猛然跳起来大声怒道。“梁王,你在朝堂之上也大目中无人了。竟然敢当着朕的面子当众出脚伤人,而且还这般肆无弹忌,胆大包天。如此看来,你视朕为何人啊?在这朝堂之上,是你梁王说了算还是朕说了算啊?”
虽然李天昭是之般怒火冲天的说着,但是堂下的梁王好像根本就不当李天昭所说的言语是一回事一样,当廷哈哈一笑,又拱拱手又作揖说道。“国主,臣以为对天下将死之徒不必大过心慈手软,那是他们罪有应得的结果。若是国家都似国主这般赢弱可欺,慈悲为怀,那天下就不是这样日夕让国主操劳的天下了。”
“国主啊,任你怎么说,我刚才的举动都是没有错的。对于将死之囚徒,咱们用不着跟他讲仁慈和兼受,非攻和礼仪。”
听罢梁王的说话,李天昭气得两眼一瞪,怒得狠狠地一跺脚,猛然把手中的拆骨扇往堂下用力一甩,映出一副火山就要迸发的样子恨恨地吼道。“梁王啊,你别自以为是朕的亲王叔,就可以这样胡作非为。朕告诉你,若不是念关护朕有功的份上,朕早把你杳办了。”
朝堂之中的文武百官倏然一愣,仿佛全然不解一般,霎时全都死死地盯上了当中的当中的梁王。
可是,但见此时的梁王也是一脸惊愕的样子,呆立在当中,一动不动。
第二百六十七章 堂前证‘词’(下)
此时,国主李天昭对梁王的这一通怒吼,全都出乎朝堂之上所有百官的意料。
他们完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一样,此时国主李天昭所表现出来的强硬态度与愤恨,与往日的忧忧寡断疲弱相比,简直就是让人觉得惊悚万分,耳目一新,更让人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雄壮。甚致连一上自以为是的梁王,此时也惊呆于他那目中无人的恶果,一时竟傻愣在了当中,不知所措。
可是梁王毕竟是经历过凶险狡诈的梁王,他只是在迟疑和惊悚了片刻之后,又使出他那一招颇为自得的手段,冷冷地对着堂上高坐的李天昭讽刺道。“哈,哈,国主啊,你对一个危害朝廷的贼人尚且如此宽容,难道我一个对朝廷有功而又殚精竭虑扶持你的王爷,你就不能对我的无礼和傲慢有所担待吗?”
梁王如此一说,那傲慢和无礼的蔑礼之态,霎时又惊得还没有完会醒悟过来的文武百官,又是当头一棒。可是,这些朝中的文武百官永远也不会想到,梁王的傲慢和蔑视对国主李天昭竟然是这样的明目张胆,理所当然。
但是朝堂之上凭谁又敢相信,一个敢于挑衅和张扬跋忌的臣子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无天了。最可恨的是然而对于这样以下犯上的臣子,国主李天昭只是气得脸色苍白,怒目横视,一只指着梁王的右手已然无力地抖落了下来。
冷眼瞧着这样的结果,梁王又睥睨地对视着众臣子谑笑了一遍,才意犹未尽的缓缓说道。“国主啊,为臣刚才所说的道理对不对啊?臣下没有愈越在国主的权威之上吧?如果国主再什么都不回答臣下的疑问,那我就当国主没有责怪臣下的意思了。哪臣下就请国主按律议事吧,千成别为了忍让臣下的话题和态度而不敢苟言。”
目视着梁王这一副咄咄逼人,占尽风头和得了好处还卖乖的的样子,端坐在高堂之上的李天昭,又一次被气得哑口无言而毫无办法。虽然李天昭几次三翻地动了动嘴唇,欲说还吐,但终是欲言又止,不知为何居然连臭屁也懒得放一个了。
此刻,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蓦然又被李天昭和梁王二人的奇特表情和相互怼怂的表演惊呆了。谁也猜测不出二人这样的精彩表演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梁王总是想把自己的权威和言辞凌架于国主李天昭之上。对于这样的情形和关系,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早已是有目共睹而无言敢怒了。
正在二人俞演俞烈的骑虎难下之势,被绑缚于堂上的李秋生突然发飙地对着梁王狂笑道。“哈,哈,梁王,你看你现在这个狂傲的狗熊模样,那里有一点为人臣子的模范。别说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心里对你不敬了,就是我这样一个朝廷的囚犯也对你视而不见啊。”
“为人臣子者,若要人敬你,必先敬于人。天下之大莫不过君臣关系,父母血缘之亲。皇权之上莫不过君为最大,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正是如此之天道也。可是梁王,从我第一次与你正面接触到现在为上,我从来就没有见你对君主有过忠心效死之迹。反而是你对君臣之道勃逆,对皇权之下的蔑视与傲桀!”
“梁王,这就是你作为一个臣子的待奉君主之道吗?别有文武不敢说你,那上惧你手上的权势。而我李秋生敢于说你,那是因为我作为一个被你视为朝廷钦犯的人,都懂得尊重和为人臣子的天道和昭昭之理。而只是一个张狂跋忌舞弄权术的奸孽小人。”
包括李天昭在内,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难以想像得到,此时此刻的李秋生居然敢憋着一口怒气,神勇无比地直言指责了堂上不可一世而又傲慢嚣张的梁王。等李秋生的犀利之词从堂上慢慢落下,众文武百官又一齐亮刷刷地盯上了他,此时的惊奇和剧烈跳动的担心,并不哑于刚才对梁王一时发怒的飙罕。
高堂之上的李天昭眼见朝堂之下的李秋生,居然毫升无避违地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自己的名字。他的心里也是先是一惊,后是一愣,胆心梁王又要借题发挥开来。蓦然听得李秋生为自己和众文武直面诘责了梁王的不二臣子之心,当下又转惊为。
正要站起来为李秋生压惊和正名几句的时候,只听见朝堂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太监的喧叫之声。“太后架到,百官接架!”
未等那太监的声音消去,太后她人已经神精气爽地走进了朝堂,后紧跟着冷月等三个贴身的使女。文武百官见状,立即齐刷刷地跪下来,作礼恭迎道。“臣等恭迎太后,太后吉祥,千岁,千千岁!”
太后似乎已是视而不见,一众文武百官的躬身迎接之礼了。她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免礼,平身!”之后,就直接走到了玉阶下之处和李秋生所屈身站立的身旁。片刻沉默之后,众臣子就听得太后一声响亮的赞誉之词传来了。“哈哈,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李秋生,看来衰家真是没有看错你啊!堂堂朝堂之上,胆敢义正恶词,诘责梁王不臣二子之心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一人了。”
“这真让衰家高兴和自豪,天下还有人明知自不量力,还是不怕皇权不愄死难,也要诓扶天下之君臣大道,人间正义。此等忠义节烈之士,不倔不愄之少年,衰家敢问在座的各位文武,你们拍着胸膛敢说他是朝廷的钦犯和敌人吗?是视我皇权于虎儿狼的恶人吗?”
“即便是你们之中有人敢说是,就冲李秋生刚才反诘梁王的那一翻话,衰家也是不大相信的。因为死难见贞节,大志见品格。而你们呢刚才都做了些什么?食着君之禄,领着朝廷用度,危难之时却不见你们有一人出来,纲正君道,诘责小人。”
“衰家知道你们文武百官都惧怕梁王,但是衰家告诉你们:梁王毕竟只是一个‘王’,‘君’才是天下之主。你们都不要再惧‘王’忘‘君’了,衰家不会多给你们机会的。”
太后说到动情激动之处,不禁又渺视了还跪在堂下的梁王一眼,继而又狠狠地盯上了站在高堂之上的李天昭一眼,冷冷地说道。“皇儿啊,你也得学学李秋生这一把的骨气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你在臣子面前的颜面都丢光了。朝中文武只知道有梁王而不知道有国主,你以后如何统领天下,治理社稷啊!难道老祖宗的千秋功业就要败在你的手上了?衰不允许,也绝对不能让你走上这条不归路。害我以后无颜见先仙人了啊。”
李天昭被太后梁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么一通老泪纵横的说教,脸上已泛起一通又一通苍白不定阴晴变幻的脸色,额头之上已似冒出了一阵阵的汗珠。李天昭怕恐地抹了一抹额头上的汗珠,作礼说颤声说道。“母后教训的是,孩儿谨记在心了。孩儿累累劳母后出手相助,实是惶恐之极,孩儿应当降罪自责。”
李天昭还想再惶恐的说下去,太后梁氏啊然一声,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许语道。“皇儿啊,现在不是你自责的时候,而是你该如何处理眼前之事的时候,再这样下去李秋生就没了。”
太后梁氏这样一说,李天昭又语哑在了其中,正要说着该如何处置此事的时候,只听得梁王在大堂之下,嚯地站起来冷冷的讪笑道。“太后如此诘责臣下,岂非不是在责难臣下有不二臣子之心了?臣下若如此担当下来,岂不是百口难辩,任人诋毁了。太后,臣下不服啊?”
哪知太后梁氏看也不看梁王一眼,就冷发冷地说道。“我看啊,这天下还真没有梁王不敢做的事情啊?刚才你在大堂之上所说之言和做作,可是你应有的为臣之道?就拿其中的任何一条,衰家都可治你不敬之罪。”
梁王啊然一惊,没想到太后梁氏现在居然跟自己叫起板来了。梁王脸色一变,马上装出一副受了冤倔的样子来说道。“臣下为国家社稷安定之大计,刚才那是万不得已而己。难道太后也认为臣下有不二臣子之心?若是按太后所说,那臣子早就应该慢谋反之人了,何致于今天还屈膝在国主和太后的面前,而不自己另立江山社稷!”
“噢,如此说来梁王还是忠臣之道了,哪你为何到现在还要苦苦周拆于李秋生一人啊?”太后梁氏一时不答,反而紧盯着眼前满是伤痕的李秋生重重问道。
“太后,李秋生是‘安乐寨’的余孽,祸乱朝廷的逆贼。大将军李亮光当日询私舞弊,监暂无力,招致案犯逍遥法外,纲纪不振。臣下怀着一颗对朝廷和祖宗基业负责的耿耿忠心,不辞劳苦,千里追凶,万里擒贼。奈何太后仍是如此对待臣下啊?视臣下为逆贼,蔑视国主之辈啊?臣下有何过错招至太后如此看待啊?”
梁王一时语气生硬而钯切的说道,还是一口咬定李秋生就毁坏朝廷和祖宗基业的罪魁祸首一样,再也不能从他的心中和眼里转变成一积极而上进的人了。
可是,太后梁氏并不直言答复梁王的一翻表演忠心,他还是冷冷地摆出一副至高无上的凌利架势说道。“梁王啊,你口口生生说李秋生是‘安乐寨’的余孽,朝廷的祸乱。那家问你一下,李秋生的所做估为果真如此吗?他的真实身份又真是一个流街头无父无母的孙儿瘪三吗?如果衰家说李秋生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和后裔呢?你还认为他是一个朝廷的死囚吗?”
大令梁王没想到的是坟后梁氏,在自己积心处虑擒拿得李秋生之后,太后梁氏她居然敢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面诘问自己,李秋生妈不是一个朝廷的祸害,更不是一个流落街头市角的小瘪三。反而振振有词地告诫自己和他人,李秋生是某个人存在的影子和后裔?这不是冒天下之大题而不违,捉人之长短的笑话吗?他一个一直自以为是天下要柄任其舞弄的梁王,怎么可能相信这个事实呢?
他蓦然沉思了一下,突然又笑声如雷地自言自语道。“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太后,你不会是被一个山贼的余孽媚惑了心智了吧?你竟然这样为他出头,甚至不惜为了这个小子而和整个朝堂之上的文武相斗下去。太后,你这是安的十么心肠啊?如此歹毒之极。”
李天昭站在高堂之上,突然听得梁王这样无厘头地诘责起太后梁氏来,马上带着心中一腔无处可泄的怒火瀑喝道“住口,梁王,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休得如此侮捏母后。李秋生这件事儿牵涉甚广,这事儿朕亦是略有耳闻,但是我一时之间朕也难与你们诸位说得清楚。你们不防先冷静下来,静心听听各方面的证词证据是怎么说的,再作下一步的定论吧、何必一定要弄得大家老气横秋斗牛冲天的样子。事情还没解决,你们就先吵闹起来了。”
听得李天昭在高堂之上这样一说,梁王好像也收揽了几分刚才的盛气道。“哄,既然国主都如此发话了,那我梁王也总不可能这样和你们相持下去。算了吧,我梁王退后一步,你们也让一步,就说说这李秋生到底划相似于谁?又是谁的后裔吧。这样说白了,咱们也好了结了此事吧。省得牵肠挂肚的,对大空都是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梁王当众如此一说,太后梁氏当即就哈哈地苦笑道。“既然梁王非要逼衰家说出来,那衰家就告诉你了。李秋生就是前‘河阳王’在世的影子,他就是‘河阳王’的骨血后裔!我的好孙儿,你的好倒孙!”
梁王啊然一声大叫,当即又傻愣了在其中,一副迷茫于野的样子,霎时惊得目瞪口呆,吱吱语语许久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三宗大罪
看着梁王此时这一副寒蝉若禁的木纳表情,以及好像百般禁忌提起‘河阳王’的忌讳,太后梁氏莫然的苦笑道。
“梁王,你这是怎么了?衰家一提到当年的‘河阳王’,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神经兮兮,表情呆涩,说话前后不接,牛头不对马嘴。难道在你的心里面当年的‘河阳王’,对你竟有这样大的无形威摄?”
听得太后梁氏在大庭广众文武百官面前,竟是这样不遮不避直指自己的痛脚之处,梁王突然咋舌发飙道。“哼,大后啊,你也大小看我梁王了。这怎么可能呢?你把一个死去了十多年踪影全无的‘河阳王’搬出来,就以为能镇得住本王了吗?”
“若是如此,那本王岂不是在这世道上白白混了这几十年的光阴?你叫本王如何能调度百官,摄政国事。”
“哈,哈,可笑,真是可笑,想不到在这堂堂朝堂之上,还真有人把一个死人的名讳抬出来镇摄本王。幼稚,无知,妇仁之见原来就是如此的啊……’
在梁王这样极度自我狂妄的胡言乱语中,整个朝堂之上似乎再也没一个人愿意站出来顶掸撞一句。
见此情景,高堂之上的李天昭勃然大怒道,“梁王,朕敬你是皇叔和长辈,同为皇室血裔,不可操刀相向而已。你别真以为朕就治不了你,而让你这样顶撞太后,垂帘丑恶耳。若你还不知道收首自问,朕就要拿你是问了。”
那知高堂之上的李天昭虽然说得牛气冲天,瀑跳如雷,但是堂下的梁王就像一个耳朵已经发聋的聋子一样,对李天昭盛怒之下的话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仍是我行我素地立在那里,一脸蔑视地睥睨着眼前的场景。
见此情景,太后梁氏忽然又潸然泪下道。“梁王,你可先放低一下你的架子,听衰家一言。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衰家已经告诉你李秋生的实情了。难道你现在还不想放人吗?真的等着衰家自己上去亲自动手?”
“若你还真是如此的张狂拨跽,那你这个梁王的威风也摆得大过头了。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没有人能治得了你。”
太后梁氏这话儿刚一落地,就听得身旁的李秋生言不由衷的呵呵大笑开了。“哈,哈,原来我也是当今皇室至亲的一员啊!梁王,你这个泼皮想不到我有这一般来历吧。既然是如此,那我就不必惧怕于你的淫威之下了。”
“梁王,依据祖宗之法,你现在已犯了三条必死大罪。而且是罪不可赫,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哈哈,小娃儿,你可先别得意大早,也可别惊喜万分。想诛我的人哪,恐怕还没有出生在这个世上吧。至于这皇室的事情呐,那就更不可说了。怎么可能仅凭太后区区几句话,就断定你是‘河阳王’的遗孤和后裔呢?就算事实百这样,你一个逃脱漏网的余犯,你又叫天下人如何相信你和信服你啊?”梁王似是很有把握和分十的说道,同时又故意用眼光瞟了李秋生一眼,窃窃嘻笑着说。“李秋生,若按我说呀,你还是赶紧先认了那‘安乐寨’和掠劫皇粮的事实吧。本王也好给你和大将军李亮光一个痛快。省得拖拖拉拉,夜长梦多。”
听着梁王这扭着勃子也能说得天花乱坠的大话,李秋生眉头一皱,大喝道。“梁王,你这么想把我毁灭于世,消失于野,为什么不把你的有证据拿出来啊?你把我的这些铁证都摆出来了,我还能不如你所愿的生死而去吗?为何偏偏白浪费这么多口舌之劳,而不能事到功成,人治必亡。”
“但是,如若你再拿不出中够多的证据来证明我的罪过,那你就犯了第一条诽谤皇亲国戚的大罪。这罪名虽不至于让你丧命狱中,但是足可以让天下人和满朝文武百官看清你梁王真实的面目了,掩瑕与疵,害人无形。到时候你的身价就会日落千丈,声誉毁地,只恐难再在朝廷上行走了。”
梁王驻目一听,突然哈哈笑道。“哎哟,李秋生,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这般伶牙利齿啊?可惜的是死到临头了你还大言不惭呐,真是佩服,佩服。”说罢,又怒目而视,对着太后梁氏不无讥讽的甩手道。“太后,你不会不认为臣下说的话有错吧。是对是错,你到底发个话吧?也好让臣下做事去啊!”
眼见得梁王这咄咄逼人的阵势,又一次让所有我陷入了沉默的绝境,李秋生又翻然大笑道。“梁王,纵使你一时得势,非要我李秋生一死。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天下之势不可用尽,过犹不及必自毁。你这样以下犯上,不守臣子之道,是为大不敬。当属已犯第二条以下犯上逼宫自立之罪。”
听得李秋生如此一说,梁王更是当作一场耍猴戏一样,反首诘问道。“啊,李秋生,我不过就是问问太后和国主如何处理你小子罢了,何谓本王又犯了第二条以下犯上逼宫自立的大罪啊?你是不是苦头没吃够,反而来讨罚了。我梁王岂是你等小子可以欺瞒,随便胡言乱语凌辱的!”
“实话告诉你,不论你今天在朝堂之上怎么样辩白和狡辩都休想逃脱本王的惩罚。本王若是今天在文武百官面前不能坐实你的罪责,那本王还有何颜面自立于朝堂之上,辅佐国主,摄政天下。”
包括太后梁氏和国主李天昭在内,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集今日上朝就好像是看热闹的人群一样,对于梁王这种狂妄之极的傲桀已是无言可说,无词可造。仿佛现在整个掌控朝局的人并不是国主李天昭,而是他一个蛮横无比的梁王。唯有他梁王可以无冠而坐拥天下,其他人只是他手中的一颗跳跃的棋子罢。
看着众文武百官的无动于衷,目睹太后梁氏和国主李天昭被逼得的愄弱其辞,仍然被绑缚着的李秋生重又挣扎着站起来顶撞道。“梁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不就想趁今天早朝定了我的罪名,然后了解了与大将军李亮光的恩恩怨怨嘛。你的这个心思我没有猜错吧,你敢不敢当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应承下来啊?”
被李秋生拼死一激,此时已是将近进入疯狂之态的梁王,那里还顾虑得了那么多心思,当即就哈哈大笑地答道。“李秋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别说应承你这一二句问话,就是十句百句也是无所谓的。”
梁王正要当着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的面应承李秋生的问话下来,可是站在他身旁的磊副相却急忙插足充言掩饰道。“梁王,你千万不可应承了李秋生这小子的妄言,着了这小子的诡道。他这是用得是引君入瓮之计,你一入了他设下的圈道,那你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全完了,仿如雄鸡叫舞一呜天下白了。”
可是,梁王终是没有等到他身旁的磊副相,把这一腔苦心积虑的话语狠狠的甩出开来,他自己就已经大张旗鼓地应诺下了李秋生的话语,“他厉声说道,李秋生,你听好了,我现在的心思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即便如此,那你又能耐我其何啊?”
但是,最令梁王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话语,刚刚出了他的嘴巴还没浇地生根的时候,眼前的李秋生就手舞足蹈地大声狂笑开了。“梁王,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可惜啊,可惜,枉你聪明一世,却贩在糊涂一时。你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还能自圆其说吗?”
旁边的磊副相此时却是一脸的萎薇,他郁郁地自悲自沦的叹道。“梁王,你终于还是着了这小子的道儿。下官救之不用啊,完了,一切都完了。”
听着磊副相这么沉沦的低叹之调,梁王突然又发飙地盯了磊副相一眼,猛然吼道。“完什么完?谁完了?我怎么一点也觉察不到!”说着,他也一脸狐疑地看上了身旁的磊副相,似乎是要磊副相必须向他点明此事一样。
霎时之间,只听得磊副相好像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梁王,你既然承认了李秋生的问题,那就等于你自己承认了自己要把持朝纲,凌架于国主之上。若是往更严重的方面说,你就是想图谋不轨,自立为王!这岂不是你承认了自己犯了窃国谋反大逆不道之罪吗?”
梁王听罢硬碰硬副相这么一通解释,立时惊叫一声,狠狠地怒目盯着相好疥的李秋生吼道。“小子,你血口喷人,污蔑忠良,我,我梁王岂是这等奸孽小人,我要劈了你。”
这时,满朝文武就听得朝堂之上的李秋生,又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开了。“梁王啊,你自己都承认自己犯了窃国谋反大逆不道之罪了。我李秋生一个受缚之人,岂能冤枉得了你一个梁王啊?正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现在这图谋不轨之事终由你自己亲口说届,满朝文武百官为证,岂容你一人抵懒。”
稍微停顿片刻,李秋生又只哈哈大笑地重语气说道。“梁王,记得先前我说过你犯了三条必死大罪。这第三条大罪嘛,就是你窃国弄权图谋不轨叛逆之大罪了。而且这是一条死罪,天下人,人人得而诛之的死罪。”
梁王霎时目瞪口呆地驻立在那里,右手颤抖如筛报指滴着李秋生,嘴里依依呀呀地嘀咕了好一阵,终是吐不出一个字来。好像被人使了定身**一样,结着罗网越挣扎越紧绸。
这时,朝堂之上的李天昭,终于气得瀑跳如雷地拍着身边龙椅大声吼道。“好你个梁王,你竟然埋藏如此祸心。杀戮皇室,自立为王。”
“来人啊,把包藏祸心的梁王拿下!”
第二百六十九章 河阳王(上)
朝堂之上的瞬间转变,让文武百官没有想到的是就凭李秋生一个被绑这人的微弱之力,居然可以让牛逼轰天目中无人的梁王掉入了他预设的圈道,最后落得了一个百口难辩而又自认其罪的下场。
太后梁氏满眼含悲地走上前来,一脸动容地俯视着眼前伤痕累累而血迹斑斑的李秋生,轻轻嚅动她那半涩的干唇叹道。
“秋生啊,你真了不起啊。这情形和气度以及外在的气质,也是在这般年纪,多么地与你那‘河阳王’的亲爹相像啊。可惜家的命运怎么就这么苦呢?不但辜负了当年英态气爽的‘河阳王’,就连你也无能援手相助,一任你飘落风尘的十多年,经历人间之苦,世间之痛。衰家有愧 于‘河阳王’,更是有愧于你。因为在你成长的过程,我缺失了做为一位奶奶对孙儿应有的关爱。”
“可是,在这十几年的风风雨雨里,奶奶又何偿不想拥这一份对你深挚的爱呢?可叹世事弄人,人间骨肉分离罢了。”
突然听得太后梁氏这样毫无掩饰的一说,已经被两个待卫前来解脱绑缚之后的李秋生愣是一惊,心里就漠然涌起了一股无言的感动和心酸。他真的不知道太后梁氏第二次这样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语的时候,他的心里有没有相信过事情的真相况如太后梁氏所说。他李秋生就真的是那个什么‘河阳王’的遗孤和后裔吗?他李秋生真的是可以一步蹬天,落迫街头无人理会的小瘪三可以是山鸡变凤凰吗?此时,李秋生第二次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望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一些风烛残年的老大婆,心里竟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她的一席之话,一片流露的真情。
李秋生只是惊若木鸡地耸立在当中,好像对于什么的问题情景,他再也不想作出明觉的答案一样,埋藏在心底运载他来说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被高堂之上李天昭大声瀑喝着要捉拿起来的梁王,此时却是一股脑儿扑愣在了自己一手制造的惊恐之中。他蹬目怒视着眼前已经获得了自由行动和陷入憔虑的李秋生,恨恨地疯狂笑道。“小子,你若果真是当年‘河阳王’的遗孤和后裔,那我梁王今天能栽在你的手里也不算冤枉了。”
说着,朝堂之下的梁王又苦苦一笑,突然大声喝道。“苍天有眼,果不其负。纵然作恶多端能逃一时风浪,操纵王权。但终究是难逃法网,罪犹遗孽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阎王恶鬼自然上报。”
李秋生稍然走上前去,猛然盯了梁王正好,一甩被他们打乱的蓬松头发说道。“梁王,古语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你现在能翻然醒悟过来,也不失为正本清源,掩卷深思。我李秋生现在所能送给梁王的,可能也只有这衷心的一句了,请梁王记好了。”说着,李秋生又深深地向梁王鞠了一躬,转身再不看梁王一眼。
要此之时,梁王好像是突然之间得了佛意的信徒一样,从从容容地看了李秋生一眼,脑中瞬间又构勒出另一个人久远的身影来,仿佛和眼前这个形神相似的年轻人一样,让他猛然脑洞大开,而另一个人的影子和点点滴滴便在他的心涧由然而生。
濛胧中,梁王似乎听到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地召唤自己一样,迫使着他迷茫的眼神又聚焦在了一处,慢慢构勒出一个极其形神相似的‘河阳王’影子来,仿佛就站在他的面前,笑嘻嘻地向梁王招手说道。
“梁王,我的好皇叔,我来了。久别重逢,你还好吗?”
梁王的心里霎时繁衍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直冲击着他那颗极力回忆往事的脑袋,苍茫的往事一片一片浮现和清白开来。
二十多年前,梁王和‘河阳王’还是一对至情交契的好叔侄,他们二人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京城与皇宫中。相交之际,好得一天到晚,开影不离,简直就是一对狗不离貂貂不离狗的莫逆之交。
由此熟悉和不熟悉的人,只要看见二人粘连在一起乐悠悠的样子,大都以为他们必是一对情同父子衣同手足的父子之交。那时,就连先皇李中兴对梁王和‘河阳王’这一对叔侄情深的皇家之人,亦是另眼相待,宠爱有加。
朝中好多大事难诀之事全交到二人的手里,全凭二人决断处理。由此,几乎还引得朝中一些元老重臣,诽议纷纷,指责不断。但是先皇李中兴就像是打定一副死脑子一样,再也听不进其他臣子的一点意见和声音。
久而久之,朝中重臣见以已之力难以改观先皇李中兴的决定和意志,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其二人在朝中处政下去了。对于其他臣僚和诸多皇子来说,这不可不说是一种无比的荣幸与宠爱。由此也引得一些用心不良的奸孽之人眼红脸热,处处积心处虑设置障碍,暗加阻挠。
因此,梁、河,二王出现的第一次的尴尬和决裂,主要是在于梁王府的一个小污吏身上。
那时,梁王府同现在一样,管派着全国的粮草征收调拨和实物赋税大权。可谁知这样一个重要而又牵涉一国生死大事的重要职位,却偏偏被梁王按插上了最讨他欢心的姨太太的小舅子赵大熊。
话说这赵大熊虽是个文墨占点滴不通的贫困溅户出身,但是他在幼小之时跟在同房亲戚的帐房之中帮着管事算帐,倒也是用心上进,很快就得到了那大有米店掌柜的赏识。赵大熊眼见自己一个名不见经的贫困瘪三小民,在短短的二年之中就获得了大有米店张掌柜的赏识,悉心教诲。而且大有米店张掌柜还每每在众人之前,饮酒品茶之际,暗示赵大熊有意要把他的独生之女张氏许配给他。好让赵大熊全心身投入到这米店运营的生意之中。
有了这一般天大好事的突然降临,对于一个一贫如洗,家无隔夜粮的赵大熊来说,更似是如虎添翼,久旱逢甘雨。他一鼓作气,把大有米店的生意又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大了一倍,乐得那大有米店的老掌柜张千发更是喜形于色,逢人就夸。而他手中那一个独生之女张氏更是心上生欢,早已对赵大熊秋波暗投,芳心独许了。
旁边的伙计和周围的左右邻居,突然见得赵大熊这样一个穷困落魄的小子都能遇上上天掉下来的狗屎运,无不流露出无限的羡慕之色和啧啧称奇的眼红病。更有那些无声生非之人,整天追在赵大熊的屁股之后,讨要一些经验心得,以期自己也能在一夜之间遇上这样的好运,成为一只山鸡变成凤凰浴火重生的美好故事。
但是,这赵大熊的好运还不仅仅上于此。先前因为家穷,父母早逝,唯一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赵姬,却早早就被人卖入了烟花风月场所寄养着。谁曾想这赵姬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奇特女子,年纪轻就学得了一手琴棋曲艺之乐和飞天舞女之姿。那些青楼的老鸨和烟客,眼见此女赵姬有利可图,又生得风流标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商量着出钱把赵姬从头到脚包装了一翻,再推介出去。
赵姬果然不负众望,霎时在烟花场所身价百倍,灸手可热,讯速成为红遍大江南北的歌女风云人物。可是,事有凑巧,就在那些烟花场所的老鸨准备把赵姬一再推崇包装之际,却被外出京城办差的梁王遇上了。
梁王一见之下,果然倾心,一见着这个貌美如花能歌善舞的赵姬,就像魂不守舍的病死人一样,殃殃不去,绵绵无力。就这样在外逗溜了多日,梁王对这个赵姬已是嫉迷到了不离不弃的地步,跟随梁王而来的仆众见状,早有人暗暗告诫梁王不可以皇家之尊拾遗一个烟花女子,以免影响皇家声誉,贻被人笑。
但是,此时正陷于热火朝天之中的梁王,那里还听得进这些下人和随从官员的劝阴呢!他狠狠把心一横,就连人带巴马把这个赵姬大摇大摆地接入了梁王府,而且还搞了一通热闹非凡大操大办的娶妾风波。
这样一来,这赵姬由一只栖身于烟花场所的山鸡瞬间就变成了飞上高枝的金凤凰。她当然忘记不了那个曾经与她相依为命,受尽别人冷眼和凌侮的哥哥赵大熊了。
这吹枕边风的功夫,在梁王府自然是无人能及这个新入主的赵姬的。加上梁王终得新欢,为讨美人欢心,自然是对赵美人为哥哥赵大熊在梁王面前求个差事是来者不拒的。谁叫人家梁王是掌管着天下粮仓的大权呢?
当梁王心花怒放地听得赵姬介绍他的哥哥,赵大熊是个开米铺的好手之后,梁王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盘算,他想这赵大熊不正是与自己管着的天下粮仓之事不是不谋而合吗?这,这,这当真不是老天赐给他梁王一个能人了吗?
赵姬自然是应答得心知胆明的,何况自家哥哥眼下毕竟是做着几大间米铺的生意人。无论别人怎么样去调查和辩白,也是假不了的。
所以梁王当下听得心生欢喜,一点头,这个好运连连的赵大熊,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梁王府钦点的粮道总管。
第二百七十章 河阳王(中)
话说赵大熊因为妹妹赵姬的关系,由大有米店的现任掌门人,一跃为梁王府钦点的粮道总管。
这一下,可乐坏了原来的老掌柜张老丈人了。这个张老丈人倒像是有意要显摆一样,手里就拴着一个小茶壶,右腰边的跨下绑着一条红麻绳,红麻绳的另一头却拴着一个二三个月大小的黑狗仔。这个张老丈人就这样开始整天逗留在茶楼和酒肆了。
说来也怪,好像有人故意放出口风和消息一样,说他家的姑爷如今就是梁王府钦点的粮道总管了。这样一来,不管这个张老丈人有事没事,整天就有一大堆同行或左右街坊,围在他的身旁逢迎拍马溜须。
如此下来,不知是张老丈人乐此不倦呢?还是津津乐道如此摆显之间。总见得他人的影子不管是在茶楼之中还是在酒肆座上,只要有人围拢上来恭维他,这个张老丈人就乐得合不拢嘴地呵呵笑道。
“哎,你们看我家姑爷,真是个时来过转飞黄腾达的人物。你们谁曾想到,就他以前那一副破落的窘迫相,打自有了我这个老丈人的救济之后,竟然是祖宗显灵,坟头冒烟,倒让他官运畅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了。”
“这人呐,最是不可小瞧之处,就是在他不发达和贫苦之际,你不知道谁有什么能奈?谁可以一飞冲天?老少爷儿们,这看人呐就和咱们做买卖一样,你投资对了就可以大发横财。你若是押宝投资错了,那就是血本无归,辛苦一辈子的钱财那算是要切底打水漂了。”
“可是话又得说回来,你们又有几个似我这般识我家姑爷是个大才的人呢?要不然一个个都让你们押宝押对了,那还有我老张今日什么事啊?”
看着一帮同行,或左右邻居街坊,围着自己不断恭维叫好的声景。老掌柜张千发霎时又血脉高涨喷薄起来,对着一众人员神秘兮兮地应承道。“哎,看在咱们都是同行和左右街坊邻居的份上,若是碰上有机会,我就叫我那个乖女婿都为大伙谋点秘利喽,也不枉了咱们是同行一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众同行和左邻街坊听得张千发这样神秘兮兮的对自己一众人许诺,自然是求之不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之下来全不费功夫的结果,众人那里还有傻到推辞不接受之礼。一时之间,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和左右街坊,全都像盛大节日里摆祭上三生祭拜自己的老祖宗一样,直接虔虚地拜谒起这个大有来头的老掌柜张千发来,仿佛大都希望能从他这里捞上他家里那个大姑爷的一点好油水。
当然了,看着这么多同行和左邻右舍都赶来为自己庆贺,光耀门庭。这个已经显得老奸巨滑的张千发,自然知道众人肚子里打的是什么馊主意。就凭他能从茫茫的人海中慧眼识得赵大熊这个英才来看,他自然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所以不等众人和左邻右舍开口,他就心知肚明地应允了众人没有道破出口的要求。
在此当中,只听得这个老掌柜张千发笑咪咪地拱手说道。“诸位,承蒙大家多年照顾周济,我张千发才得与有今天的发展成果。当然了,古语云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糠槽之妻不下堂。我张千发自然不能忘记了诸位的恩德,总之一句概括来说。就是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我张某人的一碗饭,决胜少不了诸位的一勺粥。”说着,又拱手作礼一回,才端起一杯酒来,敬向众人,昂起勃子一饮而尽。
有了老掌柜张大千发的投保作票之举,自知日后必有利益财帛相关的事情降落头上。众人又向他恭恭敬敬地恭维了一阵,才心安理得的各自散去。对于这种见习惯了唯利是图的嘴脸,这个张千发呢倒也不介意跟他们这一套。毕竟同行上争,镳死谁手尚未可知。
等众人散尽之后,他自己又独自饮了一会儿茶水,再听了个茶楼里卖喝歌女的小曲,他才意犹未尽的晃悠悠的走回去。
为人作了保有和一砣砣的笃信之言,这个张千发自然不能在众人和同行的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丢了说话的威信。
张千发的一门子心思,仿佛就转落在了他的这个大姑爷赵大熊的身上。虽然他不能日夕夜唠地在赵大熊的耳边吹吹枕风,和赵大熊秉烛长夜大谈一些米市上的事情,经营钻钱之道。但是张千发的言语间,好像早已转落在了他的独女张氏身上。
那时,只听张千发故作酒意糊涂地叹道。“女儿啊,都说女婿是顶半个儿子用的。你看爹这个辛苦了大半辈子的命根,说不定那天就撤手人寰了。而今你也嫁得如意郎君,富贵有加。就是爹爹这把老骨子还没有为父老乡亲们,左右街坊,同行,做得一点点的好事。老爹这心啊可是挖心窝子的痛呐,你能不能替爹爹想个法子,让姑爷大人在粮道之事上为低父乡亲们谋得一点好处啊?”
张氏是个灵利聪慧的女子,听得老爹说多了这米市上的事情有,自然知道老爹话里其中意思了,连忙安慰道。“爹同,你放心,这事儿包在女儿身上,必让夫君为爹爹之事谋得两全其美。”
尽管张氏明白老爹的意思是让她教唆赵大熊在粮道之上,能为自己的这一些老同行老邻居钻得些沾油带水的利益,或者偶尔做一些偷樑换柱假公济私的勾当,实在不行也得为老丈人这张老脸讨个偏门侧漏的私事,为她爹这张老脸贴一贴金泊,装一装门面。
等张氏把这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赵大熊听的时候,这个赵大熊自然明白张氏突然之间向自己吹说这些枕边风的根源,就是老丈人张千发的意思。但赵大熊倒也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听了张氏的枕边风倒也不好意思决意回绝了老丈人的心机。毕竟,自己今天的全部所得皆源于老丈人的一场真心恩赐。
于是,赵大熊就开始不明不暗地为老丈人张千发,在粮道之事上谋划下了一条偷樑换柱假公济私之计。其实不是赵大熊估料不到这样做恶的结果,他这样做肯定是剑走偏锋,主意就是在还人家当日伯乐智识千里马之恩。
可是,这样一来,虽然张千发的面子有了,对同行和左右街坊的承诺也实现了,白花花的银子也随着赵大熊在粮道之上暗中的调度如潮水相涌而来。
但是,这样的风声火熄的消息也慢慢流传和扩大开来,一点一点在米闹和粮道之上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
话说打自梁王府钦点了赵大熊这个粮道总管之后,开始倒也是担心憔虑了一翻,但是随着赵大熊在粮道之上事毕躬亲兢兢业业的表现,滴水不漏的严防死守,不讲情面的雷厉风行,倒也让梁王去了先前的多余心病。
如此一来,赵大熊在粮道总管这个位置上把梁王义代的事情做得有条不絮,有生有色,总算为妹夫争了一口气。先前那些反对梁王如此用人的臣子,眼见人家赵大熊没沾着一点梁王的便宜和好处,你再整天这样叨囔下去,那不就是显得自己是嫉忌贤能的小人了,这样的事儿对于那些官场上的老大爷们自然是闭口不提的了。
眼见着自己美女妻娇妾提携的人选并没有大丢自己的脸面,而且使用和调拨起来都是得心应手,暗合已意。梁王这个总揽天下粮道调拨大权的王爷,这个时候总算抛开了这个些俗世纠心的烦恼纠结,全心全意投入到了美妻娇妾赵姬的怀中,过起了快意逍遥神仙一般倦慕的日子。
眼见自己没有了别人的管制和牵绊,赵大熊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起来。原先那一颗谨慎处事的小心再不用提心吊胆别人的指指戳戳,很多粮道之上的事情处理起来,赵大熊也懒得去多谨见一会那个贪杯好色的梁王了。他想与其让梁王见着自己指指戳戳一翻,还不如少去招惹这个压在自己头上的大岁好。免得被训斥一翻不说,还嫌自己啰嗦无能。
心中有了这一翻暗生的心理,赵大熊的胆子便慢慢膨胀和胆大起来,有意的无意的总为自己干瘪的腰包掏进几个银子。再加上张氏在自己的耳边吹上那老丈人的一味心思,富贵不能忘记父老乡亲和左右街坊邻居的恩德。这个赵大熊便开始慢慢谋划中饱私囊偷樑换柱的好意了。一方面在表面上自己做得公公正正,坦坦荡荡,另一方面却暗地里就做起了老本行官商勾结的获利营生。
直到半年后的一天早上,同为掌管粮道之职的河阳王,风风火火地带着兵将闯入梁王府要捉拿粮道总管赵大熊的时候。
当时梁王还沉寢在一怀春闺梦里,一脸惊讶地看着身边的美姬娇妾酒醉梨花胜海棠的样子,痴痴地惊问道。“哈哈,河阳王,你说可是我推荐的那个赵大熊?就凭他赵大熊那个人模狗样也敢在本王面前犯奸作科,中饱私囊?你,河阳王,不是带着这么多兵将来和我这个梁王开玩笑的吧?”
当梁王惊悚地听到河阳王认真而坦率地大声回答他的时候,他自己也惊呆了。“梁王,我不是带兵来和你开玩笑的。侄儿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赵大熊的。”
这时,梁王才开始翻然醒悟,形同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般,猛然从卧榻之上跳起来大声地狂怒道。
“赵大熊,你个奸贼!枉我这样信任你,你竟然也这样害我?本王誓与你不两立!”
第二百七十一章 河阳王(下)
看着梁王此时才如梦初醒的样子,河阳王低低地说了一句。
“皇叔,事已至此,你多说多恨又有何用。你还是赶快和小侄一起去捉拿赵大熊案吧!”
“啊,和你一起去捉拿赵大熊归案?”梁王啊然一声大叫,似乎突然意识到此事的厉害关系和严重性了。他一时咋惊地沉声问道,“好侄儿,你快告诉皇叔,赵大熊摊上什么大事了?皇上非得让侄儿带着兵将入府捉拿他不可。”
河阳王略微迟疑了一下,似是极不情愿地说道。“梁王,在你钦点赵大熊为粮道总管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就以假公济私偷樑换柱的手段,总共贪没了二万石粮草,拆合银子二百万两。现在被人告发到皇上那里,父皇着令小侄前来王府捉拿赵大熊归案。”
听了河阳王的陈述,梁王的整个身子似乎极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等河阳王的说话消失殆尽,梁王就气得哇哇大叫道。“赵大熊,你这个狗奴才,居然敢瞒着我做下这么惊天动地的大案!看我若是抓着你,非得把你剥皮拆骨不可。”
稍停了片刻之后,梁王又故作惊讶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皇侄啊,河阳王!皇叔现在真是悔不当初呐,不听你的规劝,错用了这个赵大熊,真是罪有应得,无言可说了。”
此时,只听得河阳王又在一旁边大声安慰道。“皇叔,事已至此,你又何须这般怨天忧人?自责其深。想来也非是皇叔识人不浅,而是他人善变大深。”好像也是一副出乎意料之外的样子,彼此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烦人的结果。
可是偎身在一旁的赵姬,听得夫君这样对河阳王连连作了一翻认怂,陪着不是。霎时,亦是落得心惊肉跳,花容失色。她立即跳将起来,浑身颤抖地跪在梁王的面前衰求道。“王爷,你就可怜可怜奴家哥哥一回吧?奴家哥哥肯定是受了奸人所蛊,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荒唐之事来的。”
“若不然的话,你是知道的,就凭奴家哥哥那忠厚老实的本份,你就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情来的。奴家在这里求求王爷你了!!!”
“你求我?可我又求何人去啊!”不等赵姬把话说尽,梁王就脑怒得立即狠狠地反驳道。接着又甩起一张咀牙裂目痛恨不堪的样子来,硬是横着一张阴沉恐怖的脸不说话。
看着眼前被自己突然带兵而致扰搅得人心不安,逼迫得鸡飞狗跳的梁王,河阳王的心中蓦然有了一些坎忑不安。他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这种同室操戈的遗憾感觉,为什么一定要发生在皇室骨血的身上。朝廷中所有的事都要他们带上天命不可违的紧咒砸,反不得,抗不争。
眼见梁王没有为自己的乞求所动,还是一副死鬼不食人间烟茶的样子黑横着脸色。赵姬转而又跪向了一旁已经显得左右为难的河阳王跟前,她尽量发挥着女子特有的垂怜之乞,哭泣道。“溅妇求河阳王开恩,莫要听信外间传言,枉害了溅妇哥哥性命。”
“溅妇自知人微言轻,不敢强使王爷听信溅妇之言。但请看在梁王的面子上,就请王爷给溅妇一点恩惠吧,溅妇必感恩戴德王爷之恩。”
经不得赵姬又作出一翻妖媚煽情的恸哭,经不得赵姬一口一个‘溅妇’的呐喊,一声一把涕泪的衰嚎。霎时之间,总算把梁王一颗刚刚浇灭了怒火的心又硬生生地点燃了。
梁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鼻吼生烟般激怒道。“赵姬啊,你这般低三下气的乞求河阳王有用吗?人家今天就是来看咱们梁王府闹笑话出丑的,你还不知道和明白吗?我梁王府的脸面都快被你丢尽了。”
“起来,起来,你起来,不许求人了,不许你再丢梁王府的颜面了。”梁王好像已经疯狂了一样,大声地惊叫着。再不管不顾一旁边站着看着的河阳王,现在的脸上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冷酷表情了。
他只是一时没命地咆啸着,自言自语的说着。“虽说我梁王府提拨的人犯了事情,但错不在我,可也不能让梁王府的后宫妃子这般丢三下气的求人呐。而且连她们都一口一个‘溅妇’,一口一个‘奴家’的叫开了。我梁王府的颜面何在啊?”
“河阳王,你今日带兵前来不是特意来看我梁王府闹笑话的吧。莫不是你领了梁王府皇叔这一份情面,今天这事儿就不劳河阳王你操心了,梁王府闹出的乱子就由梁王府自己向皇上交代吧,烦请河阳王暂且移兵回去,莫再相扰梁王府了。梁王府现在真是丢死人了,经不起你们这一般波扎。”
耳中听得梁王这语气说得决绝,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河阳王已是一脸惭愧之色,他拱手向梁王作礼道。
“皇叔,不是侄儿想与你为难,只是皇命难违,烦请皇叔见谅。说实在的,其实这种事儿只要刑部派出一个捕头再带几个牙役前来就可以完成了。但是侄儿还是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偏偏派侄儿带兵前来梁王府拿人?”
梁王看着一脸歉意的河阳王苦着脸儿说道,“唉,好侄儿,你不用去想这些问题了。王兄自有他的主意,你又何必去猜测呢?你先带兵回去吧,别再让皇叔为难了。”说着,已似向河阳王下了逐客令一般,让人堪觉尴尬。
在此之时,河阳王又看了梁王一眼,突然抱拳道。“皇叔既然坚持如此,那小侄就先告辞了。但明日你须得向皇上有个交代才好,不然小侄也难逃失职之责了。”
梁王霎时哈哈一笑,皱眉道。“好侄儿,你先带兵回去。皇叔怎么可以骗你呢?明日必与你在皇上面前撇清关系,不让侄儿为皇叔背这个黑锅。”
河阳王即时说道,“哪,侄儿先行告退了。皇叔,请留步。”说罢,再一次向梁王作别之后,便一撤手,招了那些带来的兵将,向梁王府大门外急速离去。
目送河阳王带兵而去,梁王的心境总算是松懈了一下。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稍微滴出的汗水,刚想试着让口枯舌烂的燋渴嗑上一口凉茶,就见那个美妻娇妾的赵姬又一脸苦水的缠了上来。但听得那赵姬突然嘤嘤的哭泣道,“王爷,咱府里是不是摊上大事了?我哥哥赵大熊你可得救救他啊?要不然臣妾没有了哥哥,恐怕也再难伺待王爷你了。”
梁王心头一震,一股莫名的恐惧感马上从他的心底繁衍开来。他的脑中依稀记得初识眼前这个赵美人的情景。是她给了他无限的幻想和活力,是她给了他女人最温而柔甜美的一面,也是她给了他这个王府增添了一些莺歌燕舞的色彩,和环佩相呜的水乡梦色。
如果眼前这个美娇娘突然从自己的视线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将来如何面对剩眄来的孤独时光。可能,也许,或者再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这个梁王平生欢喜,爱上心头了。
一滴泪突然滑落在梁王的手指心,冰凉的感觉慢慢从掌心传遍整个身心。男人骨子里的热血和雄性即时被这股柔情之力点燃开来,梁王莫名的耸了一耸肩,爱怜地盯着眼前这个让他变得猛烈如火的女子,突然哈哈大笑地说道。“明白了,明白了,士为知已者死,女为阅已者容。天下情义两字,都莫及这儿女柔情。赵姬啊,我梁王什么也不说了。只要有我梁王存在的一日,你和你哥的性命就平安无忧矣。本王又如何能舍下得了你这天下的偷心之物而独自偷生呢?”
赵姬听得梁王一时如此豪迈大发的情怀,当即又怜声问道。“王爷,说的可是真心话?奴家那里走的可是一条死无退让路的呐。你若欺骗了奴家,那么王爷得到奴家的将是一具尸体,再不是现在一个活生生让王爷消遣的优物了。”
惊疑的目光与笃定的誓言,就这样无声的掠过梁王的眼眸,他一眨眉眼,两手心相握在一起,用力地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恋君之情,爱君之美。”
赵姬无言地闭上了她闪动着汩花的双眸,又柔软地侧伏在梁王的两膝之间,静静地聆听这个男子给予她的一切世界。
朝堂上,左右两旁的文武百官,形情苟索地木纳在当中,一言不发。梁王倔伏在阶下,卑躬倔膝地向端坐在高堂之上的国主李中兴伏维哭道。
“臣,荐人无力,滥造国家粮草损失无数。自知无法宽宏于天下,唯今之计,只求国主赏臣以责罚,彰显天下之公正廉明,切不可生泛包藏私心,放臣一马。”
瞬间,只听得国主李中兴喧喻道。“梁王,这可是你的本意?明知朕不杀你而偏来此种低劣的把戏。你是想掩饰你和过错呢?还是想推卸于河阳王失了监管之策啊?”
“臣,不敢?臣自知罪孽沉重,不可求国主赫免。故等国主对断耳?”梁王仍是伏地自责道,再无辩驳之词。
“哦,既然梁王愿认罪伏法,那我就听听河阳王的意见吧?”国主李中兴在堂上自吟道,突然调转话题另外问开了。“河阳王,你和梁王同为天下粮草掌权大臣,监守自盗该当何罪啊?”
堂下的河阳王一怔,突然愣愣地答道。“按我朝祖宗定制的律法,监守自盗者,罪加一等,杀无赫!任何不得夹私讲情,坏我祖制。”
“好,朕就按河阳王的说法定了。赵大熊监守自盗,杀无赫!”国主李中兴在高堂之上面无表情的恩准道,堂下的一众臣子早已是一片高呼‘万岁’之声了。
伏维在地上的梁王突然抬头,目露凶光地盯着仍在一旁据典说法的河阳王,眼睛里已似生出了无数邪恶的仇恨怨毒。
恍惚间,在梁王的眼中和脑子里,只觉得一个美艳无比鲜活的生命,就在他这一眨眼和瞭望之间变得烟消云散。
一团殷红的血渐渐濛弊了他的双眼,一滴老泪冰凉而下。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二王结仇(上)
在恭听了国主李中兴当朝喧昭之后,朝堂之上的梁王已经没有了往日神彩飞扬的嚣张拨跽。所有的一切对于此时的梁王,似乎都显得了无生趣,颓萎败废。
他低沉着一张瞬间显得憔悴而腊黄的老脸,怨恨地盯了与他并排而立的河阳王一眼,又狠狠地盯向了端坐在高堂之上的国主李中兴一眼,良久才缓缓地拜谢道。“臣,多谢国主隆恩!臣,虽肝脑涂地不敢言报国家之恩也!”说罢,又扭头看了河阳王一眼,语气急促而幽怨的对白道。“多谢河阳王,一身忠肝义胆,刚正不阿,此为国之幸事也!小王自愧不如,有负天恩,还请河阳王以后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侄儿以后还多得向皇叔学习,希望皇叔不吝赐教,小侄感激不尽。”河阳王即时转身连连作礼歉让道,好像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梁王的心底和眼中,已产生出无数道仇恨的怒火,就差恨不得一锤把他摔打碾压成粉末了。
“哈,哈,一向恃才自傲的梁王也有向人低头认错的时候啊,难得,难得啊,梁王,你真是让朕另眼相待呐。”不等梁王说完自己的话语,高堂之上的国主李中兴已然先自开口说开了。这样一来,梁王没去不把国主李中兴的话题延接下去,他只得苦着一张脸自嘲道。
“国主,你这是要羞侮死臣了。臣本就犯了举荐人不当之过,又害国家白白损失了二万石粮草,拆合银子二百万两。这罪孽加起来也够臣一辈子受用的了,臣之罪何其大也!如今能得国主不罪之恩已是万幸矣,何况国主还有河阳王这样光明磊落忠肝义胆的臣子相助,臣岂不是羞愧死了。”
梁王的话语一落,又听得高堂之上的李中兴哈哈大笑地喧道。“梁王啊,俗许说得好了。人非圣贤熟能无过,你既能在朝堂之上勇于认错,有这般轻虚之举,自然是难能可贵的。朕如此罪你,也只是给你提个醒,鼓个钟。无非就让你们懂得勤政爱民,切忌涸泽而渔罢了。一切国之根本,皆在于民呐!”
“你梁王也罢,河阳王也罢,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也罢,庙外的黎民陌姓也罢,在朕的天下江山面前,皆得受制于朕,按朕之意治理天下。否则,毁坏祖宗之法,遗害朝廷体制,是为天下人之敌也。”
李中兴的话语一落,朝堂之上的臣子百官亦是讶然一惊,全然愣愣地看上了高堂之上的国主李中兴。如同傻子哑叭一样,人员虽多却是没有人愿意此时跳出来说个事儿。
这时,只听得河阳王直直地站出来作礼凛道。“国主英明,天下吏治,不过如此。尔宽臣奸,尔严臣忠。宽严相济,文武之道,一张一弛。除恶尽奸,方能久远。”
梁王心中霎时为之一震,眼角的余光又怨恨地盯上河阳王。他暗自沉思一会,莫名的暗暗恨道。河阳王,原来你是这么用心对待你这个最好的皇叔的啊?非得让本王的小美人血溅当场不可。我恨你,我恨你!!!
但是梁王转念一想,立即又作礼回复道。“嗯,国主教训得是,臣谨记于心了。此后臣必恭恭敬敬伺奉国主,兢兢业业勤政于天下黎民,向河阳王多多学习,团结百官,招贤纳才,不负国主持宠之恩。”
那知不等梁王的马屁在朝堂上拍得直响,就听得国主李中兴在高堂之上说道。“河阳王,你虽贵为朕的儿子,但是朕也期望你能一直秉持这一份刚正不阿的秉性下去,为国家,为社稷,多谋福泽,遍布恩德。将来祖宗的基业,说不准就全靠你一人了。”
听得国主突然把话题引上了自己,河阳王刚想接上话儿,就听得旁边的梁王抢先说开了。“臣以为国主说得好,当今之上能像河阳王这般有才俊的皇子实属不易,加之能持才自谨,不骄不躁,更是显得人中龙凤。国主若是将来若是传以大器,祖宗基业必将大盛于世,经久不衰。”
经梁王这样一说,堂下的文武百官皆是出言奉诚道。“国主,梁王所说皆是大忠大善之言,愿国主谨慎持之。臣等愚味,不敢乱言矣,愿国主早作定夺之计!”
众臣子这么一吆喝,这时,端坐在高堂之上的国主李中兴,倒是没有了一句说话的份儿,他反而一脸神秘地哈哈大笑了。
众人一愣,全然惊在了那里,包括此时的梁王在内,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轻于启言了。
看着眼前一时转变了话题的场景,最令河阳王没有想到的是梁王这一翻话,居然能揪住了众人的心,而且还一味地奉迎国主对自己的大加赞誉之词。猛然醒悟道,众文如此一下毁誉之词压来,岂不是要把自己逼在风尖浪急之上吗?这和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啊?
他静心思虑片刻,作礼凑言道。“承蒙国主和众文武百官的夸奖,小王实是深感惭愧。小王何德何能累列位如此错爱,国家大事岂容小本觊觎,当有国主全盘做主。小王只是按命行事,为国主效力罢了。”
河阳王这一泛泛而说,就听得堂上李中兴的笑声嘎然而止道。“哈,哈,众卿家,错就没有看错河阳王这个皇儿嘛。你看他多么轻虚谨慎啊,你们说一句过火的玩笑话,他都紧张成这样了。唉,河阳王啊,不愧是朕的好皇儿。”
河阳王即时借机下台道,“朝廷有国主这样英明的君主治理,恭喜国主之恩威有如春风浴雨,草木含露,必是祖宗基业之福,天下百姓之福。”说罢,深躬一礼,又道。“国主若是别无他事,臣子这就请辞而去。愿,国主恩准!”
“哎哟,你看,你们看,朕一高兴其他事情都忘了。若非河阳王提醒,咱们还在这里兜圈子呢?罢了,罢了,其他臣工可有何事相议啊,若是别无分事朕就退朝了。”国主李中兴故作惊疑地说,一脸的歉意好像是特意向朝堂之下的众臣子摆的。
既然国主李中兴这样开了口,众臣子自是毫无异言。不出片刻之后,朝堂之上的一众臣僚已是慢慢散去。
此时,梁王一时百无聊赖地走在宫中的大道之上,不时两目怒火中烧地环视着宫中这一切再熟悉不过的景物,胸中的气息又剧烈地起伏和膨胀开来。
突然,他脚了下一滑,猛然打了一个裂趄,整个身子就狠狠的向前南倾倒下来。但是在眼看就要跌倒于地的瞬间,他又猛然拦直了身子,稳稳地站住了脚根。可是,如此一来,梁王右脚上的一只锦玉绣花乌锦鞋已然迸裂开来。
梁王气得狠狠地盯了那只裂开的锦玉绣花鞋一眼,愤然怒道。“哼,人倒霉悔气的时候,连走路也会撞上鬼。难道我梁王今天的运气就这么背吗?连一只破鞋也来欺负我。”说着,又盯了那破鞋一眼,气得把那只裂趄了的破鞋横脚一甩,就甩上了一边的小道儿,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走了。
后面跟随在左右服待的安公公即时追上来,阴郁地说道。“王爷,这是皇宫可不是荒郊野外喽。你这一甩,只怕又甩出祸端来了。杂家还是把赛马场捡起来,带了出去吧。”
安公公哪曾想到自己的话语刚一说完,就听得梁王极其瀑谑地叫嚣开了。
“哼,皇宫?你这个奴才也知道是皇宫也。既然知道是皇宫,那就更不用理它了,就让那破鞋横在那里吧。谁爱怎么样生事就让他来找本王好了,想当初本王当孩童时还时常在这些地方玩耍,捣蛋呢?如今全让他李中兴一个人霸着了,你皇的天下,凭什么他一个独享着,我就只能乖乖的做他的臣子了。”
这样说罢,梁王又怒目扫视了周围一遍,一副瀑跳如雷的样子就横在了安公公和一众随丛的跟前。众人见状,一时之间皆闭口不言,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梁王看着这些随从的情形,霎时又停在了当中,恨得刚想张嘴开骂起来,就听得安公公又笑阴阴地趁前附言道。“王爷,话虽是这么说的,可自古以来君臣关系就是如此的啊。天下最无情无义的就是至高无上的君亲关系啊,即便是父子爷儿也得遵循的。否则,祸不远矣。”
梁王冷眼一瞧,似是很不经为然的蔑视道。“安公公,这个本王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本王就是想不明白,同为父王的儿子,为什么一定要分出一个君臣关系来,而且一时生效就只能永远臣服于他。本王打心里就不服啊!特别是今天在朝堂之上,更让河阳王这小子狠踩了一脚,这夺妻杀妾之恨,如何让本王咽得下!”
见眼前的众随丛和安公公没有再搭理自己,梁王忽然哈哈一笑说道。“怎么,你们都怕了。若是本王现在就说有一天我要改变这种倔侮的局面呢?你们是不是都被本王的话语吓得屁滚尿流了。告诉你们,本王今天就这样说了。你们之中谁想来拿本王的人头去抢功的话,尽管来吧,本王不会惧怕于你。”
梁王这样说着的时候,又横着一张阴冷的丑恶之脸,极力张狂地呈现在众人有面前哈哈说道。“也罢,都跟你们这些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的人说话作事,岂不是引火烧身,难成大事。”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二王结仇(中)
一时听罢梁王的张狂之语,众随丛亦是茫然大惊。
错愕之下,就觉得有一股冷嗖嗖的阴风从勃子后面猛飙而出,肆谑着他们的感知。仿佛又似一把把利刃的刀剑从他们的背后直闪而来,瞬间就能砍掉他们的头颅一样。
安公公猛然一愣,怯怯地盯了梁王和众人一眼,立即又默默地低下眼帘来说道。“王爷,这古来之制本来就是如此冷酷无情的,杂家一时之间也无法跟你说得清楚。何况这等大事不是杂家能指手画脚的,你还是等杂家把那个破鞋捡了,杂家自己带出宫去。”
梁王一听,两目霎时雌裂开来。他气得一边直跺着光脚板,一边怒气冲冲地吼道。“哼,就你们这些个狗奴才,现在连本王最看好和器重的河阳王也挥刀砍上本王了,可见有你们那一位为本王争一口气啊!就只知道整日趁炎附势,不思进取。”
梁王怒罢,又狠狠地盯了偌大的皇宫一眼,手舞足蹈地冷冷一笑,自嘲地自言自语道。“本王明白了,你们只是想贪图本王的富贵却不愿为本王就义赴死。这么贪生怕死的奴才,如何能成就本王的大事啊?本王不指望你们了,你们爱咋整就咋整,就当本王没瞧见你们一样,不管了。省得气坏了身子,反招来杀光身之祸。”
一众随丛又是惊得一阵目瞪口呆,魂飞魄散。一个个形同一个不会走动的木偶就僵立在了那里,再没有人愿意发出一个多余的声音来。
梁王顿时又咀目一裂,仿如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狂魔厉鬼一样,大声怒瀑着。
“嘢,嘢,你们,气煞我了,气煞我了。”
等梁王一人就这样怒火中烧地乱发了一通恶气之后,众随丛才间或地相互对望了一眼,默不作声地扶起仍不解气的梁王上了马车,才扬鞭打马向城北的梁王府赶去。
此时的梁王府内已是喧声冲天,人声鼎沸了。
王府的王夫人正一脸哭丧地坐在大厅的正堂上,一边冷眼斜瞧着厅下一众哑声环立的师爷门客,一边侧目瞟视着他手中捏着的一张黄纸。
黄纸上好像写了半页龙飞凤舞的文字,但是从王夫人现在所表演出来的这个情形来看。这个王夫人好像是斗大的字数也不认识几只一样,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也不知其中写了什么意思。只是冷眼盯着这一张共纸,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念道。
“梁王爷,下官…之…女…出…身…卑…鄙,门…庭…低…落。……”思前想后,唯恐小女难成大器,有负王府期望,不堪与梁王府小公子喜结连侣之好。今遣臣府中下人,悉数返还梁王府所有的聘礼,以示断绝秦晋之望,外加礼数百金,聊表臣府之真心。”
念着,念着,王夫人突然一怒,狠手一甩,大声叫道。“宁府这是什么东西吗?老娘读了半天也不知所谓。刘师爷,你过来,给老娘念念,这宁府写的是什么东东?老娘就不信,这个宁府还敢给梁五府写战书不成?”
众家奴门客听得王夫人如此一叫嚣,脸上的表情又莫名奇妙的变化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回去。
厅下的的刘师爷突然被王夫人点了一将,颤抖着走向前来,恭敬地接着王夫人手中的黄纸,看了一遍,摇头晃脑地念道。
“梁王爷,下官之女出身卑鄙,门庭低落。思前想后,唯恐小女难成大器,有负王府期望,难成正果,不堪与贵府小公子喜结连侣之好。今遣臣府中下人,悉数返还梁王府所有的聘礼,以示梁宁两府断无秦晋之缘。唯望梁王知悉臣心之苦,外加礼数百金,聊表臣府惶恐之心。”
刘师爷的话语还没落完,王夫人就惊悚得直接大叫起来了。
“天啊,这是退婚书?宁府好大的狗胆子啊!我梁王府都倔尊就卑了,他宁府算什么东西啊,竟敢这样明目张胆地休辱我梁王府。来人啊,把宁府这些送还聘礼的奴才统统给我抓了,我要狠狠的责罚他们,让宁府的人知道梁王府不是他人想欺负就可以欺负的,想退婚就可以退婚的。”
“就算这婚儿咱梁王府不结了,这宁府也休想赖掉这门婚事。”说着,王夫人突然冷冷一笑,从大师椅上蹦了下来,对着一众家奴门客说道。“哈哈,你宁府不是想休辱我梁王府吗?好啊,老娘就让你小小的宁府摔个筋斗,在世人面前露个屁股了。”
只等王夫人的话语一落,厅下的一众家奴和门客马上就群起而吵闹开了。
有人从中响应道,“对,王夫人,咱们梁府就应该这样做,才不管他是宁府还是胡府呢。只要休辱了咱们梁府的面子,就没有必要放过他们。”
又有人从中气愤愤的吼道,“唔,夫人,这宁老爷分明就是趁着咱们梁府出事的端儿而落井下石吗?这宁府的宁老爷也大可恨了。王爷没惹上事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宁着手臂也要趁炎附势,现在王爷惹上麻烦事儿,他们就宁着大腿走了。对于这样的主儿,夫人,咱们梁王府不要也罢。否则,还显得咱梁王府要高攀他呢!”
更有人即时现出妙计阴招叫嚣道,“夫人,我看那宁府的女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即然薄情,那么就怪不得咱们就寡义了。宁府那女娃子,咱们的小公子肯定是不能要了,但是咱们也不可就这样放过了她。咱们梁府只把那女娃子抢过来,强给她许配个街头市角的破脚瘪子,或者流浪于世的痞子,乞丐,让宁府从此难以在世上抬头做人。”
…… …… ……
“静一静,你们都别吵了,别闹了。这样乱哄哄的成何体统?有话要说的一个接着一个来,别做什么都乱烘烘的像一窝蜂,老娘看着心就烦。”
当中只听得王夫人突然拍着旁边的八仙桌叫道,看似她的脸上已布满了一层深重的阴云。仿佛人倒霉时呈现的衰运,印堂之上总现着一朵带凶的乌云。
众家奴和门客被王夫人当场这一吼,霎时就全都安静了下,偌大的厅堂中就只剩下众人的呼吸之声和愤怒之声了。
“刚才你们之中谁说的,把宁府那个女娃子抢过来,咱们许配给街头市角的破脚瘪子,或者流浪于世的痞子,乞丐?”王夫人忽然冷眼审视着众人高声问道,凌利的语气仿佛杀人的利器一样,让人不寒而粟。
“夫人,我说的。”随着这一声话落,当中就走出一个貌似尖嘴猴腮,额凸嘴长,半瘦不高的破脚家奴来。
谁知王夫人冷眼横瞧了这个灰头土脸的家奴一眼,立即掩着自己的嘴巴瀑笑开来了。一阵狂荡的讪笑之后,王夫人才阴冷地尖酸说道。“哈哈,老娘总算是明了,你小子能想出这个法来的原因了。不就是以已之身量他人之长吗?”
“唉,可惜了,刚才我还在啄磨你小子有多大能耐呢?说得老娘心痒痒的。原来一见之下竟是你小子想媳妇想疯了,故意出此下三烂的歪点子,好让老娘给你找个媳妇吧。”
“你呀,聪明倒是聪明过头了,可惜的是你算计上老娘的头上啦。哈,哈,老娘就是把那女娃子卖入青楼妓院了,也不能便谊了你小子的啊。”
那家奴被王夫人当众一说,立即跪倒在地上,头如捣蒜的叩头辩解道。
“夫人,冤枉啊,夫人,奴才那里敢算计夫人呢?刚才不是你让咱们想法子制止那宁府的吗?我一激灵,腿一抖,就想到这个歪邪恶毒的点子了。奴才真的没有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算计夫人你啊,就算夫人给我十二个胆子我也是不敢如此胆大包天,刚才奴才着实是为夫人想主意的。”说罢,又连连向王夫人叩了几个响头。
王夫人盘问了一会,见再问不出什么异样的结果来,长叹一声说道。“算啦,退下去吧,量你也不敢在老娘面前耍奸。”
那家奴听得真切,又抢白了几句,才赶紧抖索着退了下去。
在大厅之中,王夫人还想再向众人盘问下去,还有何办法可以让宁府既出了奇耻大丑又让王府扬眉吐气。这时就听得门子在院外高声喊开了,“王爷,回府了。王爷到。”
众人悚然大惊,一时默无声息齐齐地恭列在大厅两边,恭恭敬敬地迎接着梁王回府。
只一会儿,众家奴和门客就见梁王一脸阴沉地趟了进来,把身上的黑色披风往安公公手中一甩,便颓然坐入了厅中的大师椅中,一手接过下人的茶水,便大口大口地猛灌了几口。
等梁王这一切动作和习惯都做完之后,他才扭头环视了厅中的众人一眼,半晌才迟疑的向王夫人问道。“哎哟,夫人啊,今天是什么大喜的日子啊?你这样把王府上下有头有脸的家奴和门客都拉拢过来了,为的是什么喜事啊!”
“王爷啊,现在梁王府那有什么喜事呐,这可是人家宁府给咱们梁王府的退婚书。”王夫人霎时一脸悲情地说道,好像就连眼中也带出了几分泪水来。
梁王即时一脸愕然道,“退婚书?宁府的退婚书。夫人,你这不是和我开天大的玩笑吧!就凭他宁府也敢向梁王府派发退婚书?”
王夫人一脸气急如嘶地吼道,“谁跟你开玩笑了?呐,这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自己看看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二王结仇(下)
王夫人说罢,直接就把手中捏着的那一张退婚书递了过来。那退婚书不偏不斜,直指在梁王的面前。
梁王伸手接书,迂辗过来。两目一盯,脸上原本就暗淡的神色,此时显得更加深沉和阴郁了。
梁王莫名的打了一阵寒颤,背脊之后一股阴冷之气由然而生,连同哆嗦的手腕一样,好像握着千斤之重,一时显得软弱无力。就连起伏膨湃的胸膛,压抑得边同掠过字眼的目光也渐渐滞涩下来,伴着眼中慢慢散发的幽怨积疑不动。
“气煞本王了,气煞本王了,反了,反了,全反了。这年头,就连小小的宁府也敢跟梁王府横盯眼睛竖拉鼻子了。”梁王突然就拍着座下两边的扶手,当即大怒起来,声音寒碜而冷酷。
旁边的王夫人冷眼斜瞟了梁王一眼,一脸冷若冰霜地讥讽道。“唉,王爷,不用大吼大叫了,这些我都比你做多了,可是一点毛都没有用。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王爷如何向宁府讨回这一份公道,而不是在王府大吼大叫。”
“夫人,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这真是让人不解恨的事啊?我梁王府岂是受这等侮气的主。”
一时之间,梁王又忍禁不住的说开了。两眼睛放射出的阴鸷眼光像是会杀人的利刃一样,清寒而冷幽。
可是,王夫人却不屑地冷哼道。“王爷,王府现在不受这等侮气你又能如何啊?谁不知道咱梁王府现在正是受国主颇为苟垢的时刻,稍有不谨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谁还愿意雪中送炭而不是落井下石呢?这世道,也变得大快了。”
梁王叹气道,“唉,这都怪那个该死的赵大熊,本王为他雪中送炭,他却要我家破人亡。可恨,真真是大可恨极了!还有那宁府宁老儿,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有一个女儿吗?你现在写的是什么退婚书吗?这分明就是你欺人大甚,在众人面前打我梁王的耳光。既然你们都是这样无情的,那就休怪我梁王无义了。这必老账新帐,咱们总得一起算。”
说毕,他的两只手已然捏紧成一拳了,仿佛所有的恨意全都疑聚到了两只睁得猩红的眼睛一样,像喷薄的烈日赤焰当空,燋化了一切。
话说胆敢给梁王府书写退婚书的宁府,就座落在京城北面的一条柳庄胡同内。宁府倒是显得宅院不太,却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幽静在这繁华之地。
此时已是日过中天,宁府一对小小的大门仍是一连三日紧闭不开。气得那些梁王府派出遣送退婚彩礼的一众家奴,即时又聚集在宁府的正门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是什么鸟鸡毛的宁府嘛,真是吃饱了撑的。放着好好的梁王府小公子不选,偏偏还写个什么退婚书来打人脸面。这一下好了,咱梁王府发起威来了,你宁府倒是装起宿头乌龟来了。开门,开门啊……”
“开门,开门啊,宁老儿,咱们梁王府遣送你老的退婚彩礼来了。快开门收下啊,再不开门的话,咱们就要撞门啦!到时候咱们可不管你收不收下了彩礼喽。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众家奴一阵叫囔,宁府小小的大门就是没有从里面打开来。这一急,可气坏了梁王府带队的管事刀疤三了。
这个刀疤三正是年表气壮之时,那里经得起宁府的这一翻折侮。他直上前来,左右上下横瞧了双门紧闭的宁府一眼,撸起礼袖管吼道。“梁府的大小爷儿们,梁王派咱们前来遣返宁府退婚彩礼,奈何宁府死活不开门耳。这不是要打咱们老少爷儿的脸吗?与其让宁离合悲欢的龟儿孙子打脸,不如咱们老少爷儿们把这宁府的大门撞开去。省得咱们无功而返,在梁王面前失了面子。”
刀疤三的话语一落,当中就有几人切头切尾的响应下来。纷纷操起手中的木棍和扁担,直向那宁府的一对大门砸去。
只听得一阵呯呯嘭嘭急促的高打之响,耸立在宁府当中的一对大门已然慢慢倾斜,歪落开来。众梁府的家奴又是一阵急速的瀑喝,尖叫开来,仿佛山贼土匪进村抢却一般,枉命嚣张。
正在众人努力撞门之际,宁府之门突然从内打开了,接着就从府内传来了一声老者的瀑喝之声。“你们梁王府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拆民房,私闯禁地。我要去国主那里告你们!告你们梁王!”
刀疤三在众人快要把门掸开之际,没想到居然从府内蹦出一个过花甲的老头来,而且嘴里还不断叨念着和怒骂着他们这一众家奴的恶劣行径。刀疤三本来就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武夫,那里受得宁府宁老头的这一般侮骂。未等宁老头把一腔愤怒的情绪完宣泄开来,他就抡起一拳一股脑儿往宁老头的门面打过去。
只听得宁老头一声大叫,整个身子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往宁府院内飘落而去。紧接着‘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就见宁老头一手指着此时已经气得红了眼睛的刀疤三,一边哑哑涩涩的说道。“强盜,土匪,强盜,土匪!你们是强盜,你们是土匪!我要去国主那里告你们!”
那知眼前的刀疤三鸟也不鸟宁老头一眼,就朝后面的一众家奴挥手大叫道。“兄弟们,咱们只管把宁府的彩礼搬进去就好,其他的什么也别管。”说着,率先把一个缠着红绸缎子的箱笼单手拎起,就搬入了宁府的大院内,往空地上一放,就讯速退了出来。
其他梁王府的家奴见状,亦纷纷搬起自己手中的彩礼,学着刀疤三的样子照做了一遍,就走出了宁府大院外。
看着自己带来遣返给宁府的退婚彩礼已然达到了目的,刀疤三才在宁府门外向着宁老头拱手作礼道。“宁老头,今天我受梁王派遣退还彩礼给你,现在事与功成,那咱兄弟们就要告辞了。若是有不便和伤害之处,还请宁老头多多包函。咱们身为王府奴才,受主人之恩,必忠人主之事。所经若是宁老头你咽不下今日之气的话,只管梁王府就是了,我在梁王府等着你。”
宁老头做梦也没料到与梁王府的退婚之变,竟然招来今日宁府被强行撞门自己被欧打之罪。想来也是挺冤枉的,见此情景,一时之间竟然不免老泪纵横起来,他艰难地盯了刀疤三一眼,悻悻地说道。“老夫以为梁王持宠自傲也罢了,没想到你们这一帮凶徒竟然也是如此妄顾国法,擅闯民宅,欧打朝廷命官,我一定要去国主那里告你们无法无天的梁王府!”
那知刀疤三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关于今日之事,守老头你爱怎么样咱兄弟们也碍不着。但是咱相信今日之事皆由你宁老头退婚而引起,国主不可能只责罚一方,而偏袒于另一方。反正咱们不过是家奴一个,命溅如土。再怎么着也逃不过这一个奴字,坐牢跟挨官司是同一样和道理。而你宁老头就是不一样了,不该落得和咱们奴才一样的命运。”
宁老头听着刀疤三的一袭话,突然大声叫囔道。“滚,你们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一眼。凭你怎么说,我也是会去国主那里告你们梁王府的。”一激动,一口淡淡的鲜血又喷了出来。
听得宁老头下了逐客令,刀疤三也不再纠缠于宁府了。他扬起头,向众人吆喝了一声,便浩浩荡荡而去。
梁王府内,王夫人端坐在大厅之上,听了刀疤三一遍眉飞色舞的凛报,一时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起来。
王夫人突然哈哈大笑地拍手称道,“刀疤三,这一回辛苦你了。如果不是我执意派你过去的话,估计这梁王府退还给宁府的彩礼是退不成的了。我就说嘛,非常之事还得用非常之人。你家梁王就是不信。这一回,我非让他认识到这一点不可?否则,咱梁王府就谁都可以欺负了。”
刀疤三一时轻虚道。“嗯,多谢夫人的夸奖。奴才只是尽职本份而已。如今咱们伤了宁老头的颜面,后面宁老头去国主那里告御状的事,还请夫人和梁王早做准备。免得,到时苍促应对,连累王府。”
王夫人冷冷一笑,娇慎之情溢于言表。“刀疤三,这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由梁王自己担着就好,你就此回去,好好的做好你的事情去吧,将来梁王府不会污告诫你的。”
“嗯,夫人,那奴才下去了。”刀疤子拱手说着,一转身就走出了厅外。
晚上,等梁王一回府,王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把刀疤三这事告诉了他。
王夫人本以为梁王会奈耀自己做绝和妙的,谁梁王听了她的叙述之后,拍着大腿,勃然大怒道。“唉,长毛之妇误我大事俟。长毛之妇误我大事俟。”
王夫人霎时大惊,一脸不屑的盯着梁王逼问道。“王爷,你这是何意啊?这不是你贬低臣妾的意思吗?难道又是臣妾做错了什么吗?”
梁王愤然恨恨道,“当然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而是河阳王那衰仔又找上门来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怒火中烧(上)
“河阳王?他又来王府找什么渣啊!”王夫人一时惊得莫明奇妙的说着,脸上已多了一层阴繄的颜色。
梁王急得直撸起袖子忿忿恨道,“唉,夫人有所不知,近来我受赵大熊粮道贪污之累,国主李中兴对本王不再信任有加。更可恨的是今日在朝堂之上,国主居然喧喻本王降格一级,粮道之事现在开始完全受制于河阳王掌控约束,本王不得自行定夺。”
“啊,赵大熊贪污粮响之事居然害得王爷这般苦楚?可恨,实是可恨。”王夫人连连惊愤道,忽然她又急促的瞪眼问着。“王爷,王府现在如此受制于人,咱们如何是好啊?”
梁王心里霎时格瞪了一下,暗想着。对啊,王府现在受难于此,该如何是好啊?本王总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吧?不行,本王得有所作为才不至于处处受制于人。
这样暗自想着的时候,梁王已是略微迟疑了片刻。只见他瞪目环视了一下厅外自由广宇的天空,突然说道。“夫人,惊什么?本王现在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把柄落在他人手上,只要咱们静心在王府内渡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到时再伺机谋事。量他河阳王再怎么有才能干,本王什么也不做,他就是有心做恶也是无可奈何的。”
“哎哟,王爷,你这不是以静制动,以强示弱吗?这样王府和王爷就能自保有吗?”王夫人一时又顾虑重重的说道,仿佛在她的眼中,这一切的做作都是毫无意义一样。
梁王看着王夫人这一顿极其讥讽的表情,马上不以为然的祉充道。“夫人,这不变以应万变的办法虽然是故旧了一点,但是有时还是很管用的。我梁王府什么也不动,做得虚虚实实,他们又能奈我何啊?”
“王爷,不是臣妾不想认同你的做法。可是,眼下王府的刀疤三已把宁府的宁老爷收拾集得差不多了。那宁老头这会儿还囔着要上国主那儿告王爷你呢!”王夫人撇撇嘴说道,心里已似是有了几分怯意。
梁王脸色一沉,立即搓着两只手掌嘟囔道。“哎哟,我就说吗?今天你这么好心好意的跟老夫拉这些家常了,原来是你这个长毛妇坏了王府的好事拉。唉,唉,真是气死老夫了。老夫少交代一句,你们都不让我省心。”
“这,这一回,只怕河阳王那牛脾性子的主子又找上门来了。”
听得梁王一连串的自怨自艾之话,王夫人很是窝火的怒喷道。“王爷,你现在是不理很惧怕那只牛脾气的河阳王了。我就说嘛,梁王府这是怎么了?竟连一个小小的宁府都敢骑在咱们的头上撒野了,原来是王爷这时候怕着别人呢!”
“你,你,这是气煞我呀。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诶,老夫懒得跟你多啰嗦了。”梁王似是如梦初醒一般,恨得咬牙切啮地负气而去。原来王夫人竟是为了搏得自己的谅解,而非曲意尊和自己。
王夫人见梁王突然摆出了这一副架势,气得鼻子一哼,大声叫道。“老鬼,你摆什么脸谱嘛?老娘才不受你这呕火之气。”
说毕,王夫人亦是负气而去,丢下了一场不欢而散的空冷气息在打转。
一宿无话,天就慢慢亮了。
早上,王府外,突然又传来了一阵猛烈的兵将叫吼之声。
接着就听得有兵将挡在王府的大门前,厉声叫嚣道。“梁王爷,快把藏身于王府内的刀疤三等凶徒交出来,咱们兄弟绑了好交差去。”
守卫王府的卫兵将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见得有一队人马气势汹汹而明晃晃的操着刀枪围过来,那还管你三七二十一,立即也顶了上去,两队人马就这样僵持着。
前来捉人的带头将军见状,赶忙打马奔上前来喝道。“我等奉了京畿守卫总管河阳王之命,前来梁王府捉拿带人打砸宁府的罪人刀疤三等凶徒,请各位兄弟莫要横加阻绕,迂误朝廷律令。”说罢,把手中的律令往众人面一摆,左右展示了一下,便挥手向王府大门冲去。
见得来人拿出了朝廷的律令就横在自己有面前,那些守卫王府的兵将一时也不好再做出抵挡。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奉命而来的兵将,瞬间就冲入了王府大院内。
就在带兵前来王府拿人的这一队兵将,即将如入无人之境之时,只听得王府内的安公公突然迎上来,对着他们大声斥责道。“住手,住手,你们休得张狂。这里是梁王府不是户外野人,容得你们放肆!”
众兵将被安公公这么一声大吼,顿时也横立在了当中,没有再四处搜索下去。带队的兵将即时迎上来冷冷地笑道,“安公公,你也休得张狂。咱们奉了朝廷律令而来,可不是你能叫停就能停得下来的。至于梁王本人嘛,咱们也是按律办事,事不关已者丝毫不会侵犯的。”
安公公冷眼一瞧,立时嗡声嗡气地怪笑道。“真的吗?你们这些兵痞也会守规矩?我可是不见得你们是这样的。”
“哈,安公公,咱们不是这样的,那是怎么样的啊?你倒是说来听听。”那带头的兵将一时冷眼蔑视道,居然装出一副不把人横在眼里的模样来。
安公公眉眼一笑,又嗡声嗡气地说道。“你们若是尊重王爷,就应该在入府之前派人凛报王爷,而不是一声招呼不打就直接闯入府中横冲直撞了。你们这个样子,那里有一点尊重人的意思啊?”
那带头的兵将呵呵一笑,立时更正道。“哎哟,安公公,若是按你所说。只怕咱们还没到王府那刀疤三等人早就逃光了,还会等着咱胶兄弟来这一趟辛苦吗?走开,你只是王府里的一奴才罢了,没有资格来跟咱们这些奉命行事的谈价还价。”
说着,那带兵的兵将伸手一挥,那些站定的兵卒又开始走动搜寻开来。
安公公见状,气得哇哇大叫,正要以作之时,就听得背后传来了梁王的一声冷笑。“呵,呵,是吗?梁王府也是你们能来撤野的地方。你们听好了,马上都给我滚出王府外面去。否则,有你们的好看。”
安公公猛然回头叫道,“王爷,你总算来了,这可是吓死奴才了。”
谁知梁王却不动声色地应道,“安公公,若是本王再不出来的话,只怕这梁王府都要被人折了。你说,我还能不出来吗?”
那带头的兵将听得梁王和安公公这么一阵对白,明知他们二人是冲着自己来。但是自己也是按着朝廷的律令来的,根本就没有错和自己什么事。
于是那带头的兵将突然拱身作礼道,“末将见过王爷,末将奉朝廷律令前来王府捉拿刀疤三笔凶犯,还请王爷鼎力相助。若是偶有打扰之处,还请王爷开恩见谅。末将代表众兄弟,在此谢过王爷了。”
梁王听得那兵将如此一说,觉得人家好像完全是受命而来的样子,不关乎人家一点屁大的事。就算你梁王心里有十二道不安生的心,这时也怪不到任何人了。
可是梁王毕竟是梁王,他眼珠一转,马上又似是逢迎扮傻道。“啊,你是奉命而来的?那你奉的是谁的命啊?捉的又是那一家的凶犯啊。”
“这个吗?末将奉的是京畿护卫总管河阳王之令,前来梁王府捉拿二日前带人打砸城北宁府的罪犯----刀疤三等凶徒。希望王爷开恩,助末将一臂之力。”
未等这兵将好好的把话说完,那知梁王突然就板起脸孔来怒道。“啊,又是这个牛脾子的河阳王?他还真和我这个最要好的皇叔扛上了?天啊,河阳王,你虽得势力一时,这可不是叫我要亲手做下亲者痛仇者快的好事来吗?”
那带头的兵将听得梁王这样一说,一时仗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喃喃说道。“梁王,末将谨奉朝廷律令而来,并不明白又如何让梁王做下亲者痛仇者快的好事来了?”
梁王被那兵将这样一问,立即亦是惊悚了一下。不过他冷眼斜瞧了那人一眼,很快就又回答过来了。
“他河阳王以一人之威,逼亲杀戚,害我妻儿。岂不是他操刀在手,枉杀无辜。我梁王府所犯何罪,偏偏值得他这样日夜掂记。这不是他河阳王大逞能,逼迫本王做下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吗?”
那带头的兵将听了梁王这么怒火中烧的一顿爆喝,整个身子犹如停驻在惊涛拍岸的海浪之中,惊悚得连连颤抖了一下,甚致还向后连退了几步。
可是,他还是意识清醒地悄声说道。“如此说来,梁王是决计要阻止末将前来擒拿凶徒刀疤三等人的了。梁王,若是你如此做作就不怕激起朝廷中人的共愤吗?我相信光明磊落的河阳王决没有害你的那个心思。必定是梁王你自己多虑了,误入岐途啦。”
“哈哈,我梁王多虑了、误入岐途了?你是谁啊、竟敢来教训我堂堂梁王?不管你信与不信,反正我梁王对河阳王此生是没有半分好感的了,这种专门做亲者痛仇者快祸事的人,我恨死他了。”梁王像一个不肯认输的传教士一样,仍然坚守着他心中早后的一根底线。
但是,眼前那个带头的兵将仿佛被人突然击碎了他的精神信昂一样,不可相信地喃喃争辩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河阳王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梁王你又是他最为敬重的皇叔,这其中一定有某些误会,才令你对河阳王大为不解。”
“哈哈,误解?”梁王在听得那个兵将的辩白之后,无由地苦笑道“梁王府沦落到今日之困境,全拜河阳王一人所赐。我现在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以泄我的心头之恨。”
一脸无情的冷霜,已似冰冻三尺的湖水,怎么砸也砸不出一个窟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