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热火朝天
就在各路宾客闻讯赶来观礼,准备大闹青花大院开张大吉的时候。
在人头攒动、喧声如潮之中,只听得马福站在大门当中向前来观礼的各位宾客和商贾说道。
“各位商贾宾客,各位你老乡亲,各位左邻右舍的街坊,今天是我青花大院‘客云归’大集市开张大吉的好日子,首先请咱们的大当家刘脂儿上前来为大家致开张大吉之词,然后再请诸位一同观礼,畅游客云归。”
马福这一说,说语声音未落满宾发之际,热闹的人群中自然有人瀑出了叫好的喝彩之声,和着赞同的鼓掌之声。特别是那些远道听闻而来的宾客,更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一进无解愤眼满际。”
刘脂儿在马福宣嚣的叫声中,应席地而出,直步走到当中。两眼透彻精亮地扫视着眼前的人群,缓缓地说道。
“首先感谢各位宾客能够远道而来,欢迎各位在这大喜之日,一睹我这‘客云归’的真实风彩。另外我刘脂儿借此机会向各位街坊左邻右舍道一声:谢谢!感谢你们曾经给我以恩德,如今我还君明珠。因此我今日特别声明:凡在‘客云归’开张大吉之日直至十日大酬宾结束之期,所购买的日常用品以及柴米盐油等商品全部半价而估,童瘦无欺。若是有人发现或捉到在此期间有‘客云居’的内部人员参与做假,诓害大家的利益,‘客云居’将以该商品的十倍价格奉还,别外还把此做恶之人特别奖赏与所买商品的宾客责,令此做恶之人当众为其无偿服务三日。”
原本已是热闹非凡的场面,经刘脂儿这么一阵充满利益熏心的扇风点火,以及半价而估超低商品出售的价格。此时,不管是闻讯远道而来观礼凑热闹的宾客,还是刻意守在‘客云居’大门前等着哄抢各种半价商品的顾客,或者还是那些只是为了驻足围观骤热闹的好事之人,似乎都准备好加入了大买特买的商品人群之中,捋手抹脚等待着青花大院‘客云居’开放大门的吉利时刻。
可是,热闹的大院站前,不等刘脂儿的话语一停,就听得有人在人群中大声囔道。“刘掌柜,你真行。把你心中想要的恩惠全部实实在大的送给了咱们,你啊,还真像是天上的神仙,独独为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划划地掉下陷饼来。”
当中,又有人由衷地赞道。“是啊,只怕这普天之人能够有如此心胸和胆魄的,就数咱们离阳镇上青花大院的老鸨母刘掌柜了。难得,难得,实在是难得的大臻大善也。”
一时之间,又有人夸赞道。“哎,这刘掌柜啊岂止是不顾自身利益的大善人?要我说呐,她准得倒是世界上最不欢喜欠着别人钱财的人了。现在你这样一心一意为咱们这些平民百姓付钱谋福利,你呀都快变成一尊受人尊敬而又爱戴的活萻萨了。”
“活菩萨?真是不敢当。”刘脂儿笑着向大家挥手致谢道,好像她跟本就不在乎这些什么头衔一样。她只想按她所愿做好自己的事情就罢了,一切因果前缘她再也不去想了。
仿佛置身在一场美妙的梦景之中,自己能够亲眼看见眼前这一阵汹涌的人潮,侧耳聆听眼前这一波喧声翻滚的海浪,刘脂儿一袭嫣红地站在当中,既显得独树一帜又显得耀眼光鲜。
只是她一双看似疲惫的眼神,霎时之间又放射出一束精细的亮丽。仿佛世间就在这一瞬之时,竟让她的眼中无限延绵地展现出了一幅最精美的画卷。如同日出掠过的强烈阳光,汇集成一朵最光亮的美丽之花。
看着眼前这一场由她引起,众宾客突然高涨狂热欢呼的场面,刘脂儿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否完全陶醉于这种无限延绵的幻想之中。一时之间,刘脂儿感到有些迷糊,有些弦晕,有些错觉。以致于她似乎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就置身在众人的风高浪急之巅。
此时,迷糊和玄幻的感觉飘离了她的心。刘脂儿就像一朵飘浮的云朵一样,无根无垠地游离起来,在偌大的空间已没有了方向。
一旁的马福突然瞧见了刘脂儿此时迷离的感觉同,一时怕她有所意外,立即往前几步小声道。“大当家的,吉时已到,你就当众宣布‘客云居’开业大吉吧。”说着,又退回了后边。
刘脂儿一激灵,全身莫名的颤动了一下,仿佛即时醒悟过来一般。她随即清清干涩的声喉,又冷眼扫视了狂热的场右一遍,才高声说道。“各位宾客,各位商贾,各位左邻街坊,吉时已到,我宣布‘客云居’开张大吉,生意兴隆。祝愿各位宾客、商贾、左邻右舍、在‘客云居’购物恰愉快,宾至如归。”
说罢,就听得大门前两条高高挂起的鞭炮猛烈地炸响开来,如同睛天突然打响的旱雷炸裂在空中,久久回响,余音不绝。而另两队身穿各式彩服的狮子,更是生龙活虎地随着鞭炮的炸响舞动和跳跃开来,两排八字横列的礼仪女子更是笑靥如花地挥动手中的花朵和彩带,兴高采烈地迎接前来观礼、逛店,购物的各种人流。
‘客云居’的大门在这一刻隆重地从里面打开了,观望热闹和拥挤的人群,随即如同潮水一般向大院内打造的集市涌去。
各式各样的人物怀着不同的心情和目的,在各处不同的场合来回晃动,抢购物品,鉴赏字画;品酒喝茶,听歌看戏;锦白绢丝,游廊画舫。一时之间,竟是流恋忘返,如痴如醉的眼神已是忘乎所以。
当此之时,刘脂儿在李秋生和青衣小丫头等几人的陪同下,亦随着缓缓流动的人群跟了进来。但见眼光所到之处皆是人头攒动,说笑有声。讨价的,还价的,试样的,评头论足的,一掷千金的,全在这一瞬间上演了一场精彩的大杂戏。
但见刘脂儿领着李秋生等人也夹杂在人潮涌动的人群之中,随波而动,随人而行。一时又驻足在左边集市之中的一角,注目疑视着眼前的一切景象,仿佛要从中捉出她心中此时此此刻最想要了角解的商机。可是,旁边走过的人群和流动的人员,不时又向刘脂儿亲切地打了个招呼,亦或微微地颔首点头示意。
几人在此停留了一阵,刘脂儿就兴奋地指着当中的一个老者背影叹道。“唉,你们看这个董老爷子,真是辛苦和难为他了。打自他开始接受经营这个日常用品的集市之后,你看他就没有几翻停歇过。不是忙这,就是忙哪,有时啊居然都忙得懒往我那边跑了。现在集市开业了,你看他也没有一刻停息过,这会儿居然帮着这些伙计兜售起顾客来了,还真是个亲鲜稀罕的人物呐!”
“嗯,哪是大当家的用人得当,安排合理,才能有董老哥这一翻大作为啊!”马福在旁边搭讪道,眼中不时也露出几丝几缕的羡慕之色来。
“哎,哪才不是这样的”刘脂儿有些欣赏而过激的说道,“若是董老爷子没有这种日积月累的经验之识,就算是我再有识人的能耐又能如何啊?还不是人家脑子灵活思路想得宽广的结果。”
听着刘脂儿夸奖董老爷子的话,李秋生苦着脸呵呵地应道。“唉,不管怎么说啊,这老爷子总归是有好处的。看来我还是得跟他好好学习一翻的,以前呐是我自大了,老是看不习惯这个老家伙。”
刘脂儿扭头一笑,打趣道。“哎哟,我的李大公子,这一回你学乖了。儒子可教呀!”
青衣小丫头接口道,“就是,就是,姨娘,这可是秋生哥头一回向人低头认错喽!难得啊,实在是难得。”
正在刘脂儿和李秋生几人忙着谈论之际,董老爷子突然走过来苦笑着说道。“哎哟,你们都来了。真是不巧,我老爷子都没有空来迎接你们呐。”末了,两手一伸,就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霎时,刘脂儿被董老爷子这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逗得扑哧一笑,继而打趣道。“老爷子,想不到你真善变,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为利是图的商人了。我啊,把这里交给你代劳那是错不了喽。”
听着刘脂儿的说词,董老爷子立时一脸通红,挠着一头懵懂的脑袋苦笑道。“我,我那有啊?这不都是尽我的一份力而已吗?老姐儿,你再这样取笑于我,我可没脸做下去了。这买卖的事儿,咱还是头一回,生疏着呢!”
刘脂儿即时愉悦地说道,“老爷子,别怕嘛。谁做什么事不是有第一回啊?再多叫卖几次,你就能熟能生巧了。”说着,两眼又扫视了众人一眼,颔首说道。“哎,老爷子,你忙去吧。咱们呐,也不打扰你了,还是去别处转转瞧瞧吧。”
“哎,那我就忙去了,你们自便吧。”董老爷子学乖了一般说道,随即又扭头叮嘱李秋生道。“小子,到了嫣芷那儿,你得帮我看着这丫头,我怕她人小经历少,少不更事的就会坏了老姐儿的大好之事。”
李秋生点头应道,“放心吧,老爷子。这事儿我自有主张,不敢烦劳别人代劳喽。”
说罢,已扭头迈开了脚步,跟着前面的刘脂儿又一起走上了别处。
第二百四十七章 琴弦仙‘音’
刘脂儿领着李秋生这几人一阵溜达,不经意之间,就随着热闹的人流逛到了秋月‘当家’主宰挑大樑的胭脂水粉专坊。
远远的,就看见秋月一身披红挂紫打扮娇艳地站在水粉专坊门前吆喝叫卖开了。“来喽,来喽,新鲜上市的胭脂水粉,最好滋润护肤的养颜霜,最惊艳的桃红胭脂,全都半价而估喽!爱美的太太,奶奶,小姐们,先到先得,买到就是钻到。后到无货,想买已错过。”
而胭脂水粉专坊的集市中,此时已挤满了闻讯而来观看抢购的各位小姐,奶奶,太太。她们正围在各自喜欢的胭脂水粉专柜前,忘乎所以地挑选着,试装着。末了,还不忘让陪同前来的姐妹左右看看美是不美?靓是不靓。有的甚至还走到摆在外面的铜镜面前,揽镜自照,美美地自我欣赏一翻。
看着围满一坊子的各色女子,忙得就像一只只辛勤采蜜的小蜜蜂一样,飞舞在花间来回飘荡,不辞辛苦地劳作。刘脂儿原本就已露出笑容的脸上,更像是涂抹了一层色彩斑瓓的颜料一样,映衬出一副更加精美的笑容来。
突然看见刘脂儿领着李秋生和马福等人向胭脂水粉坊走来,秋月忙停下手中的活儿迎了上来说道。“姨娘,你来得真巧。这胭脂水粉坊啊经我这么一吆喝,那些爱美的女子啊,太太啊,少奶奶啊,全往我这儿跑了。姨娘,你看,她们不是正在里间忙着争先抢购试装吗?我想不用等半日过后,我这胭脂水粉坊的商品就要断货了。”
“姨娘,你得赶紧派人出去定购货源啊,要不一时断了货,可会直接影响到后面的生意喽。到时候,你可别说我秋月不会做买卖这种勾当喽。”
听着秋月这样自带三分妖娆的说词,七分认真的说法。刘脂儿一时乐得合不拢嘴的打趣道,“秋丫头,你真行啊。这才开张多久啊,这货源就让你卖断了。我原以为你只会青楼卖笑的那一套,谁曾想你和老爷子一样,都是鬼灵精怪的胚子,一出手全让我这个当掌柜的傻眼了。原来你们一个个的在生意场上也不输与我啊,奈何老天偏偏把你们恩赐于我呢?难道这真是我刘脂儿的善心感天动地了吗?老天爷开恩了吗?”
“嗯,那还用得着说吗?若不是大当家的这般仗义,谁又能把这一些古怪的人才推送于你呢。我想啊,肯定是大当家的善心感动天地了,方得今日的果报啊!”
马福即时呵呵一笑,上前插言道。他那喜形于色的面容,也是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就像春日里媗妍的花,阳光灿烂,纷芳四溢。
“马管家,你也真会笑话我秋月了。不过话又得说回来,若不是你这个管家治理有方,我秋月也未必会有今日之好。看来啊,人还是与人为善的好,心宽了,路就广了。”秋月即时横盯了一眼马福,禁不住悻悻地说道。她那一副眉开眼笑的丰富表情,就像她往日出场的风姿一样蛊惑人心了。
此时,刘脂儿又回头扭向李秋生说道。“秋生啊,你也听到了。人家现在做事的每个人都深有体会了,这会儿就只差你了。你啊,若是还不改改你那样的脾性,别说为人处世之事你眼前行不通,就是以后飞黄腾达了,也是止于起步的。听老娘的话,你好好改造一翻,将来必有你的好处。”
“嗯,干娘。你们的苦心,我慢慢就懂了。”李秋生顿时一阵脸红,羞泥地摸摸耳际低声道,片刻之间又莫名奇妙的望向了眼前的众人。
就在刘脂儿和秋月几人还在叨叨不休地述说之间,突然,一阵浑润如天籁的琴音从右边的教坊冉冉传了过来。
众人一阵沉寂,霎哪之间,全似是疑神贯注沉寢在这飘渺的仙乐琴音之中。仿佛三年前董嫣芷突然在青花绣楼唱响第一句的那一曲,惊艳四座,臣服八方。
刘脂儿呆呆地转身看上了右边的音乐教坊,那稍微展露出的情形,仿佛就像经历了十二年的风霜雨雪一般,时而泛现着暗淡的幽光,时而变幻着无法捉摸的阴鸷面容。
秋月斜眼横瞧了刘脂儿一眼,一时之间竟也是变换成了这一副难以描摸的模样,似是已然摸到了刘脂儿的痛处。她立时眨了眨眼,连声带笑道。“姨娘,既然你的心神已经被嫣芷妹妹勾过去了,那我也不能再留你在这里了。你啊还不如现在就过嫣芷妹妹那里去,或许还能多听一曲嫣芷妹妹演凑的神来之曲,仙音之乐。”
“秋丫头,又要你多嘴?这事儿老娘迟早定会过去的,也不急在一时吧。”刘脂儿突然回转过神来,带着不满的情绪苛斥道。片刻之后,她又温语软玉地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既然你秋丫头都向老娘下了逐客令,那我也不好老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顿了一顿,又缓缓说道。“这样吧,有关你胭脂水粉坊货源的问题,等一下我马上就加派人手帮你去催货了。你呀,还得好好的干着你的好勾当。别忙了代我告诉金燕侄女一声,我刘脂儿从心里面感激她,谢谢她了。她一个深闺中的大闺女,能够同你做得了这一份不好启齿的差事,实属不易。如今跟着你秋月反而做得有声地色,津津乐道,更是令我刮目相看。”
“好,好,姨娘的话我一定带到。那我就不陪你老了,先去忙喽。”秋月又像是带着几份打趣的话题嘟囔道,转身又往水粉专坊走了回去。
这边等秋月转身离去,刘脂儿就带着李秋生等人又往右边的间乐教坊走去。
路过茶楼酒肆的当儿,刘脂儿只是稍停了片刻,淡淡地往里边斜瞄了一眼。但见茶楼酒肆中,座无虚席,喝酒品茶的,各有不同。当中就只见金刀客今天亦是一身英雄豪杰的打扮,方巾短袄,胡髯满脸,拱手抱拳在席间来回走动。
时面抱拳弯腰向你作揖,时而昂头大笑方显英雄本色,时而与宾客撤酒椪杯,一干而尽;时而举杯邀约,豪情万千。
但是,不管茶楼酒肆的影像如何热闹宣天,豪情万仗。刘脂儿终是对着茶楼酒肆的场景,一扫而过,再也卷不起她心中一点点的涟漪。仿佛她对茶楼酒肆的场景,从心里就繁生有成千罪恶与恐惧一样。
紧跟在刘脂儿身后的李秋生等人,眼见得刘脂儿对茶楼酒肆似是已是到了冷淡之极,毫无介怀之意。
一时之间,众人竟然也是视若无睹,从容而过。
霎时之间,刘脂儿就从容地带着几人来到了设在青花大院右边的音乐教坊。音乐教坊内琴瑟悠然飘响,宛如仙音。刚才聆听的仙琴之音,仿佛还萦绕在耳,久久地不离不弃,不消不散。
不过就在刘脂儿静静地站在音乐教坊侧耳聆听的瞬间,她又觉得这些仙音宛似一把无形锋利的刀刃,一直紧插着她曾经那一颗散发慈悯光茫的心。
在这一刻,连同她最亲近的人李秋生在内,没有人知道刘脂儿此时的脑际,已浮现出三年前董嫣芷初入青花大院,‘狄侯爷’独自上门寻欢闹‘凶’之时那血淋淋的一幕。而这一幕,刘脂儿打从心里感觉和认同。尽管 这一幕已经过去三年多的光阴,但是这一直是她埋藏在心底解不开抹不去的心病。
每每触痛如此,她都觉得自己快是一个被人逼之将死之人了。若不是李秋生这小子那时舍命相救,只怕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将是镜中花,水中月。她刘脂儿或许早已是埋入尘土之人,再也没有她今日摆院设市热闹如潮的壮举,亦没有眼下的琴音似海之乐了。
刘脂儿在内心猛如海潮涨落的当儿,又不由自主地盯了李秋生几眼,好像极是怕被人则目看穿了一样,眼中微微透露出几许感激的泪光。
此时,见刘脂儿没有任何的举动和暗示,陪随而来的几人仍是默无声息地驻立在一边。好像几棵刚被人连根带坭根植的树一样,默默地定格在那里。
仿佛沉吟了片刻,刘脂儿突然扭头对着众人说道。“走,咱们都进去这个音乐教坊瞧瞧。看看嫣芷这丫头和冷月姑娘都干了些什么好事。竟然又把这如同天籁一般美妙的琴音弹凑出来了,难道她们就不怕事大招风,过后让人辗压吗?”
说着,就要举步往前了,忽然又停下来,瞭望了一遍整个装饰精致的疸乐教坊叹羡道。“哎,这些年少的丫头啊就是少不更事,不懂得锋茫大堪过后的危险处境。哎,总是乐得处处留人把柄,吃一堑了,也不见长一智。”
李秋生横撇了一眼此时已显得多愁善感的刘脂儿,当即就对着众人大大咧咧地说道。“干娘,你又多心了不是?这会儿南城的‘耿侯爷’也不敢来招惹咱们了,你还担心有谁来砸咱们的场子呢?”
“我当然说的不是这一个,秋生你知道的。树大招风,不怕一万,就怕成一啊。”刘脂儿一时显得语重心肠的说道,一腔的教诲之辞似是绵绵不绝的担心和顾虑。到于她担心和顾虑什么,好像没有人知道。
刘脂儿的话语刚落地,李秋生就不置可否的又说开了。“我啊倒是认为嫣芷妹妹和冷姑娘做得再好不过了,她们能用这样疑重而不流于世俗的琴音吸引住这么多来自四面八方的艺人、年纪轻轻的少年少女,说明她的音乐教坊亦是设立得对啊。这样嫣芷妹妹年纪轻轻的就成了教书先生,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哎,好事是好事,不过麻烦事也跟着而来了。秋生啊,你不知道的是千古帝王爱琴瑟啊。若是那一天有人把嫣芷这丫头的琴弦妙音暗报到了帝王哪里呢?咱们能如何应付啊?只怕到时候又是一翻瞎拆腾了。”刘脂儿此刻又不无担忧的说道,心中已显得食不果愈加沉重了。
“干娘,你这是年老怕麻烦的心理在作怪吧。嫣芷的事啊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有我在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李秋生还是来死心的劝解道,他希望能用他的劝解之词,百分百地释去刘脂儿这脉脉的担心和牵挂。好好做一回,快乐人生。
这时,马福也在一旁劝道。“刘掌柜,你就听秋生一言吧,他也是尽人子之心罢了。你又何必为难于他,让他尴尬于外呢?”
刘脂儿一时无限感慨地回复着马福的话语,“马管家,你话虽然是这么样说,但是人生在世,祸福无常,我又何偿不想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呢。”不觉眼中已然又滚落下几颗豆大的泪珠来。
顿时,刘脂儿略微转身偷偷地抹了一下眼泪,又郁郁天怀的接着说开了。“可是,这世上有些事注定是不能远离和逃避的,就像当初嫣芷那丫头刚进入青花绣楼的大门一样,我以为我可以好好的保护她爱护她了。谁知偏偏遇上个城南的‘耿霸天’,被他一顿搅和,这祸事就连绵不绝了。还害得两个年少的人逃的逃,离的离,我这心啊那里还有安生的日子呢?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这二三年来是怎么样渡过来的。”说着,一通晶莹的泪水又浸漫了刘脂儿的双眸,汩汩冉冉地流了下来。
霎时,青衣小丫头拎起两只水灵灵的眼睛,一脸天真无瑕地昂起勃子望着刘脂儿说道。“姨娘,这些苦难不是都雨过天睛了吗?你在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又何必提起这些过往的伤心事来冲淡欢庆的时光呢。”
“过去的永远成为过去,走下去的才是未来。”
刘脂儿坦然苦笑,低头道。“小丫头,你长进了。说话居然有分有寸了,姨娘啊可能是老了,心眼也小了,很多事情都是心有此想而余力不足呐。总之咱们还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前车之鉴不可复辙呀。”
“嗯,青衣记住姨娘的话了。青衣一定不会让姨娘多为青衣分心的,我要姨娘一生一世永远陪着小青衣。”青衣又闪动着她那两只水灵灵的眼睛说道,一副可爱而妙漫的样子就活生生的在众人面前展现开来。
旁边的马福刚想接过话题而说,刘脂儿已是一声长叹,突然沉吟道。“你们的好我刘脂儿都记信了,但愿我的话语,不是一语成谶!”
李秋生则冲口而出,霸气地说道。“不会的,有我李秋生在,干娘的话决不会一语成谶。”
说毕,李秋生的两手已握成了拳头之状,两眼亦已迸射出一股仇恨的幽蓝之光。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京城来‘客’
“还是走进去看看吧,别在这里驻杵自伤了。即使事到临头,咱们也是没办法躲的。”
刘脂儿又盯了身边已然有一些愤怒的李秋生一眼,一时又这样自我解嘲的说道。脚下亦是不稍停杵地迈了脚步,直向当中的音乐教坊走去。跟在她身后的几人见状,亦是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进入音乐教坊大门,只见董嫣芷正在教演着几个精致的女子试琴了。旁边的冷月合着几个丫环正在不亦乐乎地忙这忙哪,一会搬琴弄弦,一会儿又端茶送水,一霎哪之间急得翻找琴谱,片刻之后又走上前来迎客入门。而教坊之内不仅围满了各式装扮精致的妙龄少女,亦有跃跃欲试留着两髻总角的众多小女孩,她们全然一副听得入迷沉醉的样子,任你怎么拽也是一分一毫拉不动。
冷月眼尖,见得刘脂儿带着李秋生等人一齐踏进大门来,赶忙丢下手中的活儿迎上来说道。“哎哟,稀客,稀客,咱们的刘掌柜也亲自来视察了。”说着,回手一指,指向旁边的几个下人嘟囔道。“你们几个,快,快点过来,迎请刘掌柜进去。”
那二三个被冷月指点的下人应声而来,立即就把刘脂儿等人迎了进去。
众人也不推辞谦让,就着那二三个下人搬过来的椅子坐下,静静地聆听着董嫣芷教演那几个女子的精艺琴声。
片刻之间,众人手中又多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香茶。
这会儿,就听得冷月缓缓地走过来说道。“刘掌柜,李公子,各位老友,不好意思,音乐教坊人多口杂,咱们的教坊之主还在为人试演着,一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说着,又道了一个女子答谢于人的万福之礼,才起身立于一边。
此时,刘脂儿却满脸堆笑地戏谑道。“冷月啊,这音乐教坊被你们这样一拆腾呐,倒像是有一点像那么一回事一样。不过我个人还是认为,这见人的礼节是不是大繁杂了?”
冷月“唔”的一声答道,“刘掌柜,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什么礼节大妖艳了啊?我在宫中的时候就算见个人也比这儿的礼节多呢?那可是个折磨人的事儿了。可偏偏又被他们冠之以名的说道是‘礼贤下士’,你想啊这音乐教坊虽说不是像书塾那样教人四书五经,经史子集的地方。但也是一样要教人音律琴棋书艺的呀,一样要为人师表,礼儿当先。所经说呐,这礼当然是万不可少的。就算是繁杂锁碎的事儿,那也得授之于人啊。”
刘脂儿立时似是醒悟一般,惊诧道。“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明白了。这音乐教坊自然是不同于青楼的地方,不但可以教人琴棋曲艺,舞袖衣长,还可以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煅炼人的意志。只要你们不教那些艳词俗语,诋毁人操守的隐侮之曲,说起来还真是个可以享受的好地方。”
“对啦,就是这么着。刘掌柜,你可不许再低毁我和嫣芷妹妹的苦心孤诣了。要不然,咱们也要受人诽议了。”冷月又轻快地说笑着,一脸的娇美之情又无限延展开来。
可是,令冷月最难想到的是她此时此刻一脸莞尔的笑容之美,又急速地扩散在刘脂儿的心头。就像当初初次相见时一样,总有某一种不敢轻意碰触的情愫,不经意之间就生根在她的心里。
但是,刘脂儿此时已有了一种古仆的坦然,她想着刚才的话语应了一声道。“嗯,那是自然的事情了。以后哪,若是我刘脂儿有空就多来你们这音乐教坊走走看看。否则,省得郁积在后院也是一种受罪。”
“我这音乐教坊随时欢迎刘掌柜的到来,到时候就只怕你不来了。”冷月又是讪笑着戏谑道,刚才闪过刘脂儿眼前的‘美’又一次迂辗开来。
正在刘脂儿又一次为冷月的‘美’感到眩目和惊羡的时候,董嫣芷却意盈盈地迎了上来。“姨娘,你们来了呐!可惜刚才嫣芷分不开身,没法去相迎。抱歉了!”
刘脂儿即时抬眼掠过董嫣芷的笑靥,一时娇情地应道。“嫣芷,咱们都是自家人了。你可必这样客气呢?当初若不是你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了这摆院设市的规画,想来也不会有今天的喜庆之日了。说到 底,姨娘还是得感谢你这个丫头的聪明伶俐。要不然呐只怕姨娘现在还在青花绣楼,那个让人指着脊樑骂祖宗的活儿上混呢。”
“嫣芷,这奇功苦劳自是不能抹煞了你的。你呀,若是能如此伶俐地辅佐秋生就好了,他啊最受用你的话了。”
董嫣芷怡然大惊,立时瞪大一双不灵灵的眸子怯怯地说道。“姨娘,你又来了。人家秋生哥现在是拿着国主金牌的公子哥儿了,我说的话呀他那儿爱听了呀。他呀,现在不把我这个卑贱的女子的话噎死了就好,我那里还敢期望他能听我的教悔呢。”
李秋生脸色一红,满脸羞泥地驳斥道。“谁说的呢?嫣芷,你这样说话岂不是要把我和你生生的分开了吗?哪我又何必在乎这个手拿国主金牌公子哥儿的称谓了。我还不如现在就回归我原来的痞子身份好,省得有人整天拿这一**子的码事来说事。闹得咱们好像是隔世的仇人一样,见着生分,不见又暗地里苦苦相念。”
冷月脸色霎时一变,即时露出几分羡慕和心酸说道。“哈,哈,看吧,你俩简直就是一对冤家对头,一聚头又吵吵闹闹的,不聚嘛又叼念着对方爱死爱没的,真是搞不懂你们俩个在闹什么。若换作是我呀,我就一个字‘认’了,好好的将活一回,不亏本。”
董嫣芷两眼一瞪,带着几分不屑和冷漠道。“冷月姐姐,你也可以过你想过的生活啊,用不着羡慕我的。我这是狗咬耗子,人家不拿我当心。你呀可以横刀夺爱,适合就好。”
冷月格吱一笑,娇媚道。“哎哟,嫣芷妹妹,你这是醋酝子发酵了,可了不得啦。我啊,若真是遇着这么好的主儿肯定会真心相待了。正所谓青春年华,人生苦短,又何必两厢扎磨?可能世间之人不爱江山爱美人,也就是如此了罢。”
二女子正在打趣得紧,只听得李秋生愤然一吼,冷哼道。“好啦,你们还有完没完,要知道现在可是开门做生意的紧要时刻。可你们两个却在这里谈非所事,净把一担子好事丑事全部往我身上推,我不理你了。”
“哎呀,李公子生气了?哪我们就不说了。”冷月仍是摆出她那一副爱捉弄的心态说道,其实她心里也知道李秋生真的有些发怒了,只不过是她不甘心自己的真情被人冷落罢了。
一旁看着三人谈得有些崩溃了的刘脂儿,此时猛然冷笑两声道。“你们啊全是一帮猴儿精,一聚合就闹开了,真拿你们没办法。我啊老了,不中用喽,就等着看你们的好戏喽。”
“啊”董嫣芷猛然惊叹一声,又急怱怱的说道。“姨娘真是说笑了,谁敢说你宝刀已老了啊。要我说啊只要姨娘动动手指头,咱们这些小辈的都得颤一颤。”
刘脂儿两眼一掠,又是呵呵地连声带责道。“哎,知道你这个丫头满嘴伶俐的,姨娘说不过你。不过啊你还是先把你这个音乐教坊搞好了,再来和姨娘闹事吧,现在可是你董丫头大显身手的好时机,你呀千万不要错过了喽。”
“嗯,紧记姨娘的教诲,嫣芷这就过去好好经营这间音乐教坊,不让姨娘空自担心挂念。”董嫣芷听得清沏,一时之间赶紧上前辩解道,终于把刚才已岔开的话题又搬回了正道。
冷月见刘脂儿也把话题归复了原位,只得默默地顺应了眼前的众人之说,做开了自己的正事。
刘脂儿静静地看在眼里,突然站起来高声叹道。“哎,还是算啦不多说了,看着你们每个都在认真做事的样子,我也该高兴地走了。”
说罢,刚抬起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意味深长的道。“你们啊,都能各按自己的想法活一回了,真是慕煞我啊!”
缓缓停顿了一会,又见她接着说。“我刘脂儿啊,只怕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个偖望了,你们可得好好的把握机会喽。错过了这一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众人一时不明其意,霎时全都愣愣地盯上了刘脂儿,一迷茫,万分不解。
刘脂儿没有再回头解释,只是转身徒步而去。
就在这时,听见刚涌进来的人群中有三个素衣裹带的男子大吵大闹地囔开了。“谁是这音乐教坊的先生,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一个哄骗人钱财的货色?有没有一点教人识音的本事。”
顿时,院中之人全然一惊,眼睁睁地看着这三个男子目中无人地向音乐教坊大步走去。
坊内,不明所以的董嫣芷迎上前,一脸不解地问道。“客官,你们是谁呀?竟然这样无礼,在人家开张大吉之日砸人招牌,打人脸面!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霎时,只听得那三个素衣裹带的男子视若无睹地瀑笑道。“呵,王法?跟老子谈王法。咱们就是王法,你们要怎么着?”
董嫣芷听罢,立时惊叫一声,瞪目对视道。“啊,你们就是王法?那你们是众那里来的?”
那三个男子一脸霸气地回答道。“对了,咱们就是王法!咱们就是从京城来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赌局
三个男子这样无厘头的一闹,瞪时就把整个音乐教坊的客人都惊呆了。
坊内的宾客皆是不明所以地立在了当中,一副惊恐而又好事的样子深深地吸引了众人的好奇之心。
一时之间,众人竟是围聚而来。不稍片刻便把整个音乐教坊围得个水汇不通,人影撞撞,步屐匆匆。闹事的和揣着看热闹之心的人,混杂在了一起,仿佛就是一个时刻被点燃的火药桶,随时都会爆炸开来。
当此之时,闻声而停驻的刘脂儿等人,亦已回转身过来,慢慢涌入音乐教坊的大厅之中。
但见当中三个素衣裹带的男子,已是一团匪气地抬脚踩踏在音乐教坊当中的大师椅上,三双瞪得铜锣一般大小的眼睛,直勾勾地扫视在众人的脸上。又见董嫣芷和冷月二人,已是身如糠筛地停立在了三人的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是害怕之极,惊颤不已。
刘脂儿当即冲前大喝一声,“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我‘客云归’开张大吉之日来撒野。坏我声誉,损我颜面,你们真当此地没有王法所辖吗?信不信,我直接送你们进入大牢去,整得你们渣宰都不剩。”
“呵,呵!”只听得几声冷吼和嘲笑,那三个男子不屑一顾地回答道。“哼,又来一个装逼卖虎威的。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把咱们三个打出去啊,看看咱们京城的‘三琴客’怕是不怕?”
“什么?你们是京城来的‘三琴客’?京城的‘三琴客’就是你们这个粗鲁吓人的样子?我不信,我不信!”刘脂儿即时惊奇地反问道,一副十二分不解的样子,仿佛就憋着一肚子的窝囊气,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三个霸气而又口出狂言的恶人。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咱们三人就是从京城受人指派而来的。至于你老人家说的王法吗?咱们是不懂的,你老莫要见怪!”其中的一个男子还是不改先前的凶恶之状说道,说罢又呆立在了当中,抓起桌子之上的一杯茶水,也不管不顾有没有人品偿过,即时昂起勃子一饮而尽。
“你们是受人指派?哪受何人指派,目的何在?”刘脂儿又紧逼着追问道,好像一刻也不要让三人有停息反击的样子。
“这个吗?我就不能说了。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那就对咱们三人动用你们的王法啊?你们刚才不是很兴这一套的吗?”又一个男子不无嚣张的反击道,居然摆出了一副痞子无赖的模样来。
“啊,仗着你们京城有人就特意来咱们的‘客云归’音律坊来捣乱,耍威风了。”
此时,冷月刚从后面的洗刷间走了出来,迎上前去,摆出一副欲擒故纵的样子调侃道。
突然话语一转,又冷若冰霜地讪笑道。“哈,哈,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我京城里面也有人,而且是个大大的老好人。就凭你们三人的身份,只怕是招惹她不得吧!”
“是吗?小娘子,我就不信你们的主子有咱们的主子大,位高权重!”最年少的哪个男出口而说道,好像她口中的主子真是天下无敌了。
“呵,哪你敢不敢说出你的主子是谁吗?我到要看看你的主子是一位神仙了。”冷月又进而激言道,没给那个男子一分反省的时刻。
那男子刚想张嘴欲说就被为首的那个男喝住了,冷月想要套出那背后捣鬼之人的计划已然破产。
这时,一直惊恐着的董嫣芷,才从刚才的惊悚中回过神来说道。“我,我,我不管你们是来处于那里的‘三琴客’,还是来自天上的‘三恶人’,反正今天是我‘客云归’音乐教坊的开张大吉之日,就容不得任何人来破坏和损伤咱们音乐坊的颜面。”
那三个男见状更是不再惧怕,仿佛摸透了众人不敢轻意动他们一样。其中一个年长的男子反而迎上前来,笑呵呵地调侃道。“哎哟,小娘子,你先别说得那么凶嘛?咱们三个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赤的恶人,专门来闹事捣乱的。”
霎时,董嫣芷又瞪大眼睛不解地说道。“啊,你们不是来闹事捣乱的?那你们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是来干什么的?不会是来和咱们谈琴论道的吧?”
说毕,气色一虚,只觉得满脑子的糊涂和迷离一齐涌将上来,压得她惊慌的心都有一点快喘不过气来了。
正在此时,一直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李秋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他急狠狠地站出来,走到董嫣芷的身旁,双手搀扶着就要倾倒的董嫣芷厉声吼道。
“哼,你们三个小鬼想来横的吗?只怕你横不过我李秋生吧!”
“李秋生?”那三人一惊,立时愣愣地问道。“你就是李秋生?就是那个惊动天下振憾朝廷的李秋生?”
李秋生两眼犹如喷出一股猛列的怒火一般,直狠狠地嘶吼道。“对,我就是那个惊动天下振憾朝廷的李秋生。你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快说。不然小爷马上就宰了你们。”
那三个男子一怔,犹是不信任的戏说道。“哦,那就奇了怪了,李秋生不是在古兰镇被枭首示众了吗?怎么又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呢?你这不是滑天下之大不稽而自取灭亡吗?”
李秋生一时扭头道,“生而为人,死而为鬼,我李秋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生死之事又能奈我何?你们不信也罢,再这样在这里瞎闹下去,我就要废了你们啦。滚,快滚,远远的滚。否则,休怪我开工没有回头箭,到时我一个一个的把你们剐了去。”
那三个男仍然是死猪不怕开水汤一样,立时拱手向一众从四面八方赶来围观的宾客说道。“诸位宾客,咱们三人想请各位你老乡亲见一下,这位小哥一口咬定他自己就是那一个惊动天下振憾朝廷的李秋生。他日之后,若是有人问起这小哥是谁?我希望今天亲眼目睹围观的各位你老乡亲和宾客可以为咱们三人佐证。此小哥,就是惊动天下振憾朝廷的李秋生。”
“咱们三人在此谢谢各位了!”说毕,只见三人一个转身,各自从身上的素衣裹带中拿出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立即抛上了四周围观的宾客和早已涌动的人群。
此刻,但见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像漫天落下的梨花雨一样,银光闪闪地洒落在那些宾客和人群的头上。只听得地上传来一阵阵风起云涌的抢夺吆唱之响,四周的宾客和人群为了抢得银子已陷入了一片无边的疯狂。
目睹此情此景,李秋生和刘脂儿等人亦是心头一凉。没想到人家会来这么一手釜底抽薪,就让人家三人乖乖地钻了空子。再想要制人肘子,终是没撤。
那‘三琴客’眼见自己的人早已抛出了最后的铩手锏,又捅下了这样的马蜂窝,明白再这样熬斗下去必是死路一条,早晚受制于人。
于是,眼珠子一转,忽然计上心头来激将道。“李公子,听说你之所以能够名动天下振憾朝廷,完全是为一个名叫‘董嫣芷’的小女子。而这个‘董嫣芷’又是一个琴棋曲艺堪称一绝,歌喉浑如天籁,艳压群芳的女子。”
“而李公子能够冲冠一怒为红颜,名动天下,真是堪称当世大英豪啊!咱们‘三琴客’在李公子面前实是小巫见大巫,说实在的咱们岂敢与李公子为难啊!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咱们如今事已完毕,自知难逃李公子法网,但又岂甘心束入受戳于人。”
“不如这样吧,反正咱们也是京城来的‘三琴客’,与其败人颜面侮人人格,不如成人之美赠群锦上添花。咱们与董小姐设个三局两胜的‘琴棋曲艺’赌局,若咱们三人饶胜羸出还请李公子放了我们,若是咱们三人落败,则自愿为‘客云居’滞留三日教授琴棋曲艺。不知李公子可愿否?”
“这个,我得问一下董小姐了。”李秋生沉吟了一下答道,即时转脸望上了一旁的董嫣芷。
董嫣芷会意,刚要回答就被身后有冷月抢先了。只听得冷月气正词严的说道,“嫣芷妹妹,人家今日摆明了是来踢馆的。如若你不敢应战,只怕‘客云归’的音乐教坊未开张就先关门了。我认为咱们不但要应战而且还要羸得漂亮,才可以让音乐教坊今日声名在外,名扬四海。”
冷月话语一落,董嫣芷就接口道。“对,冷月姐姐说的一点也不错。大凡开张之日有人踢馆赐教,那多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既然今天让我董嫣芷碰上了,秋生哥,你只管答应他们就是了,不用为我个人考虑这么多的。”
李秋生又抬目盯了董嫣芷一眼,才回转身对着那三个男子说道。“嗯,你们都听到了吧?不是咱们人多欺负你们,而是真正的琴棋曲艺赌局开始了。你们谁先第一个上来?”
当中就听得那个年前的男子应道,“我来,咱们先比试琴艺吧。还请李公子为在下送上一张桐木古琴,待我与董小姐一翻比试比试。”
“好,上琴。”李秋生一声高喊,当中就有一个下人抱着一张古琴送了上来,利索地摆在了那个男的面前。
第二百五十章 三局二胜
那年长的素衣男子也不客气,直接坐落到琴台前,调动琴弦,就洋洋洒洒地弹凑起一曲《高山流水》来。
悠扬的琴声随着男子拨动的琴弦,慢慢流溢开来,回旋在这个音乐教坊的空间。高旷工之处,有如那奔流不息的泉水,仿佛绕过高山大地,一泻千里,直接奔入江河湖海。低沉之时,有如那涓涓细流,潺潺涌涌。
此时,再观整个音乐教坊的围观之人,如痴如醉地沉吟在男子所弹凑的琴音之中。仿佛受了洗礼的信徒,怀揣无限的虔虚。
一曲已了,男子弹衣而起,拱手作礼而退。
片刻之间,四周猛然醒悟过来的围观人群,霎时瀑出了一片热烈的欢呼之声,和赞赏的掌声。
在一阵喧闹之后,围观的宾客又把目光投向了当中的董嫣芷。但见董嫣芷已安然走向了那一张琴台,素手一抚,那琴先是发出一阵悦耳而冗长的弦音,接着董嫣芷又调较了一下琴弦,才缓缓抬头对那三个男子说道。“我敬你们来者是客,又是琴棋曲艺界的前辈,如今我把琴弦调到最平淡的五度音,我就有这平淡的五度音为你们弹凑一曲《凤求凰》吧。若是小女子偶然胜出,还望三位前辈见谅。”
三人听董嫣芷如此一说,又在这么多围观的宾客面前,着实把琴音调到了最平常的五度音。三人心中已是自觉不妙,霎时之间,莫不惶然大急,瞪目以对。但是想说什么,却又哑口无言。
董嫣芷亦不多言,调弦之后立时就座落下来,带着一脸的笑意与安然扫视过围观的众人,两只纤巧的素手便在琴弦上跳跃开来。
霎时,一波接着一波的天音妙曲便在围观的人群和宾客中跳跃开来,如同一首浑然天籁的神来之曲,犹悠萦绕在音乐教坊的狭窄空间。听得一片黑压压的围观人群和宾客,犹如附入神仙幻景的仙乐里,怎么也逃不出这余音萦绕的憧憬幻生。
只听得有人高声赞誉道,“哪,这才是弹琴的仙音,犹如降落人间的天籁一般,浑然天成,让人心动神迷,惊心动魄。这个小女子用最普通的五度音,能够弹凑出这样美妙的神来之曲,高,高,实在是高。。。”
听着别人的赞誉之词,李秋生仿佛醉入了一场悠长的梦景之中。他如痴如醉地看着眼前挥动琴弦的董嫣芷,心中又陷了一片无限的幻想和憧憬之中。那是别人所不知道的场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忘情世界。
曲终声止,李秋生才从董嫣芷的笑靥中浑然醒来,看着四面八方之人,为董嫣芷所弹的琴曲扎服得神魂巅倒的样子。他抢先跑上前去,握着董嫣芷的纤细之手,做出一通热烈的拥抱和无上的骄傲。
那个比琴的年长男子,自觉大势已去。满脸憔愧地立在一旁,已是无语之极。总觉得人家这个小女子是有意在承让他们这些外来之客,但是人家又在众人面前做得天衣无缝,不露一丝痕迹。既保持了他们三人的颜面,又羸得十分光彩。
败下阵来的年长男子,霎时一脸愧色地看着另外两个男子,再不说片言半语。而那两个男子似是已意识到了自己的败势,但是他俩还是祈昐着能有意外奇迹的出现,能够改变自己怕命运。
第一局胜负已定,剩下的另两个男子又交头道。“董小姐,第一局你既然取胜了,咱们自是无话可说。接下来的一局我要和董小姐比试棋艺了,不知董小姐喜欢下的是那一类棋子呀?你说出来,咱们按了规矩就好比试了。”
董嫣芷微微一笑,眼睛微微掠过一旁李秋生和刘脂儿的脸庞说道。“小女子不敢做主自选棋艺,所谓主不欺客的道理我还是懂的,那就全由你来定夺吧。你选中那一款棋子,小女子就奉陪你下那一款棋子。”
那说话有男子即时高声叫道,“董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强而不欺,胜而不娇。那我就不客气了,咱们就选一款黑白之子的围棋对垒了。”
“嘚,主随客便,全由你定了。”董嫣芷微笑着应道,随即又吩咐下人选了一副上好料子的围棋呈上来,跟着就棋子摆在两人之间。
棋盘一摆,那挑战的男子便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一脸专注地盯着棋盘上的黑白两子,似是打定注意要挽回前面的一场败局。
但见那挑战棋艺的男子涨满了一脸杀气,抢先一步把白子往棋盘中间一撤,就抢先占了棋盘中的三星连位之局,步步紧逼,直向黑子的中央一路延进,大有一口吐尽对方之意。
场外围观的宾客和人群,眼看得棋盘上的白子就这么凶险的直向黑子扑来,霎时惊得屏声呼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场中的董嫣芷。
可是,但见场上的董嫣芷仍是若无其事一般,淡定神怡。完全就没有把眼前挑战的男子放在眼里一样,居然没有一丝紧迫压抑之感。反而觉得她只当是在陪一个刚刚学艺的棋手一样。
两边黑白对阵又猎杀了好一会儿“呯”的一声,就只听得那挑战的男子忽然跳起大声高笑道。“哈,哈,我的白棋子胜喽!你们快看呀!我的白棋子胜喽!”
旁边围观的人群霎时一惊,全然惊讶地定形在了当中,显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跟着剩下助战的两个男子,一时也不知所以地抬眼看了看当中棋局。瞬间又跟着那个挑战棋艺的男子发疯似的大叫起来,“这一局,咱们三琴客胜喽!咱们三剑客胜喽!…”
随着人群的惊疑之声和那‘三琴客’的欢呼相庆之声响起,一旁观战的李秋生和刘脂儿顿时大惑不解地围上,满嘴惊惶失措地尖叫道。“嫣芷,你输了吗?嫣芷,你输了喽?这,这是真的吗?”
董嫣芷悠然抬起头来,安然一笑答道。“秋生哥,姨娘,这小小的棋盘怎么就能让嫣芷输了呢?”
“你没输了棋艺?可人家怎么就先庆祝胜利了。”刘脂儿还是不敢相信的说道,又扭头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围观的宾客仍是那一翻奇怪的表情,一眼的失望和阴沉又布满了整个脸庞。
董嫣芷见状已是无话可说,只等那挑战棋艺的男子高兴过头之后,才一把扯着嗓子喊道。“大家静一静,这棋局还没有分出胜负,你们别高兴和惊奇各过早。”说罢,对扭头对那个挑战棋艺的男子连声笑道。“你们‘三琴客’呀,也真是名不符其不实了。刚才你才走到这下围死我黑子的棋就说羸了,我真是无语啊。”
“现在我告诉你,轮到我下的这一步棋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道,胜利曙光。你刚才所说的,都是一通自我安慰的假话。这一局,羸的还是我---董嫣芷!!!”说罢,董嫣芷轻轻把手中的一颗黑棋子往白子棋盘左边角上一摆,棋盘上的白子霎时全变成了黑子的腹中肉,囊中物。
场外热闹的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场子上棋中这一突如期来的变化。
那挑战棋艺的男子听董嫣芷如此自信的一说,不由得低头一瞧。只见董嫣芷这反手一子,已把整个棋局锁死了,救无可救,撤无可撤,简直就是下得一盘天衣无缝的死棋。
那男子霎时面色苍白,呼吸疑重,妈呀一声大叫。瞪时就目光惊恐地傻愣在了其中,跟着张嘴一吐,一片散落如花的血雨就慢慢在众人的面前飘落下来。
接着,整个人也跟着自身身子的摇摇欲坠,慢慢的倾倒了下去。
场外围观的宾客和众人,霎时又瀑出一阵狂热的惊叹和骚动,直把另两个惊呼着急救气得吐血男子的声音淹盖了过去。
场上胜负已分,闹声惊天。可是,再也没有一个人去关心和怜悯一个落败的挑战者。
等喧闹的人群骚动和欢呼雀跃渐渐平息下来,李秋生才渡上前来抱拳作礼说道。“三位琴客,三局赌约董小姐已胜二局,你们是否还要继续下去?或者就此罢手?”
当中只听得最后一个未上场的年少男子,头也不抬的答道。“李公子,既是咱们立定的赌约,即使是明知咱们落败了,咱们还是得继续下去,断不可坏了规矩,自食其言。”
刘脂儿也从后边渡了上来,一脸的和气劝道。“这位先生,你们既然落败于此,我看就不必再比下去了,还是救人要紧。”说着,就要向那个吐血已经昏阙了的男子去。
可是,随即又听得那个年少的男子笃定地说道。“各位,谢谢你们的好意。咱们‘三琴客’既然是不远千里来踩场的,那就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下去。你们别再劝了,准备好最后的一场比试吧!咱们输,输得心服。败,败得光明正大。”
见那个年少的琴客已然走到了无法相劝的地步,霎时瀑出猛如烈焰一般视死如归的气慨。再看看场上围观的人群,亦是挥动着手臂,不顾他人死活地随波逐流,一浪接着一浪地摇旗呐喊,声援助威,已是到了势在必行的关键时刻,进退身不由已了。
刘脂儿两眼冒泪,只得摇头一叹,带着满腹的衰嚎郁郁退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 祸福难料
这时,只见得董嫣芷猛然从二人的背后冲了出来,豪气冲天地说道。
“好,就冲你们说的最后这一句话。我董嫣芷今日就遂了你们‘三琴客’的心愿,决不会让你们败兴而归!”说罢,又恭恭敬敬地向‘三琴客’施了一礼,才作出了一个庄重的邀请姿势。
那年少的琴客亦是着了魔一般,再不管不顾另一个琴客的劝阻。从容地走上了场中,与董嫣芷仇视地对立开来。
二人静立了片刻,那年少的琴客首先向董嫣芷深施一礼道,然后朗声说道。“董小姐,我知道我们‘三琴客’今日必败无疑。但是作为挑战你的对手,我希望你能尊重和维护你对手的人格和光荣!不要让你的怜悯和情感影响了你的智惠。”
场外,围观的众人全然一惊,瞪时直愣愣地傻在了当中,死静一片。
董嫣芷更莫然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年少的琴客,在和自己对决之前居然能说出这样振憾人心的话。霎时心中一软,不禁强压住一腔就要奔涌而出的情感道。“嗯,前辈,我答应你,决不用我的同情和怜悯作为庇护你的代价。”
霎时之间,场中顿时响起了男子的苍凉之声。仿佛一个信徒带着他的一腔热血和信昂,就静静地笃定在这场中的一刻。但是又害怕在这一刻,把所有的希翼都化成了眼前的灰飞烟灭。
可是,那年少的男子已经拍节踏歌,唱出了一首振憾人心的《易水歌》,凄厉和悲壮的歌声,霎时就弥瞒了整个空间,带着一股浓郁的悲壮飘洒开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 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声止歌毕,场内场外,顿时涌起一派悲壮苍凉的氛围。此情,此景,写照在‘三琴客’的身上更是真实不过的了。
霎时,场上无数中惊奇而迷茫的眼睛,全都紧紧地盯上了场中与男子对诀的董嫣芷。无声的压抑和惊疑,一齐向董嫣芷弱小的身上压去。
此时此刻,空气中像是疑结着一层密不透风的罕窒,仿佛就要爆发开来的火山一样,霎哪之间崩裂出来。火浆四涌,满空横流。
看着这凌厉凄美的场面,董嫣芷微弱的身躯即时颤抖了一下,略微退将几步。
李秋生眼尖手快急忙趁上前去,搀扶着董嫣芷的手臂轻声问道。“嫣芷,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眼前的场景大残酷了。若是你撑不住的话,咱们就认输这一场好了,反正咱们胜局已定,有没有这一场比试都是一样的。”
董嫣芷无奈地看了李秋生一眼,柔柔地答道。“秋生哥,我们不能认输。刚才那个琴客都说明了,即使明知他们是注定要输的,也希望我尊重和维护对手的人格和光荣!”
“可是,我担心你的身子禁不起这么拆腾啊。你虽然成全了他们,却是伤害了自己,那又何必?”李秋生极力劝说道,一脸和茫然已然涌上眉梢。
董嫣芷柔媚一笑,轻声道。“秋生,有你这样关心嫣芷,嫣芷早已满足了。但是面对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对手,我怎么能让他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呢?嫣芷唯有拼尽我的全力,才能成就他们的一翻美意。”
“也许,这就是世间所说的。士为知已都死,女为悦已者容!”唔,董嫣芷又是凄惋一笑,缓缓地说道。
李秋生沉吟了片刻,随跟着喃喃自语道。“士为知已都死,女为悦已者容!嫣芷,我明了。”说着,缓缓松开了搀扶着董嫣芷的手,慢慢退将下来。
董嫣芷拂衣而前,慢慢撤开她那已经被‘侯爷府’毒哑了的嗓子,一时用心地唱将开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场上,董嫣芷沙哑阴郁的歌声,伴着还没有来得及消散的压抑气氛。合着一曲凄婉缠绵和萧条冷落的悲歌,霎时之间又烘托出了另一种生死至情震撼人心的场面。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末了,只听得歌声转入低情处,弦琴咋断裂。
场面上,人已七分凄凉,三分销骨。
歌毕,不待围观的宾客和人群发出深绝叫好的赞叹和怜悯之声,那个年少的琴客已然倾倒在董嫣芷的面前,如同早已丧失斗志的失败者重重地吐出了一句。“绝,妙,我们全输了。”
董嫣芷颓然走过去,扶起那个年少的琴客苦笑。“你们没有输,你们输的是技艺,输不掉的是你们‘三琴客’的气节。”
那年少男子凄苦地裂嘴一笑,反问道。“是吗?我们‘三琴客’没有输吗?可我们明明是输得一败涂地啊!”
霎时,董嫣芷苦笑不已,轻声道。“其实,在这一场比赛中,你们羸了,我董嫣芷才是真正的大输家!”
场内,又瀑发出一阵猛烈的欢叫之声。似是为董嫣芷送上的,又像是为‘三琴客’鼓动而欢呼的。
场外,一缕残阳很快就把音乐教坊的这一幕消隐在暮色之中,黑夜慢慢吞噬了一切。
晚饭过后,整个青花大院地虽然还沉寢在‘客云归’开张大吉的喜庆之中。新开张的集市和茶楼酒坊中仍然有不少的宾客在游动,但是新落座的‘客云归’大厅上已齐集了各坊各市的‘头儿’,正一脸严肃地紧盯着座席之中的刘脂儿和李秋生两人。
看看人已到齐,刘脂儿摞起她那苍桑的声喉说。“各位,今天筹集已久的‘客云归’总算开张大吉了,而且也取得了意料之中的好兆头。毕竟咱们一起付出了那么多,今天总算得到了一些回报!这是一件值得大家高兴的事。”
刘脂儿这样一说,座中的各人便开始热闹起来,七嘴八舌,纷纷议论开了。
见众人渐渐进入了头绪,刘脂儿话锋一转,说道“可是,这江湖肿的麻烦也跟着而来了。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了,今天发生在音乐教坊中不愉快的一件事。由此可见,咱们‘客云归’虽然退避三舍,无异于这一争端。但是我不犯人,人自犯我,咱们总得做好应对的准备,莫让人搞得措手不及。”
“但是,今天嫣芷不是完胜他们了吗?咱们还怕什么呢?”狄金燕这样说着,一时显得莫名奇妙。
“事实上确是如此,只怕他们的目的并不在此吧。”刘脂儿盯了狄金燕一眼说道。
“哪,在那啊?”秋月擎起眉头问道,一副不解的样子让人觉得着实可爱。
“在哪?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李秋生和董嫣芷二人的身上喽。特别是那李秋生这小子,更是嫌疑最大了。”董老爷子吧嗒着一双迷得精细的眼睛,头也不抬地说着,露出一副未卜先知的样子杵在那里。
董嫣芷在座中疑然一惊,即时瞪大眼睛地推脱着说。“为了我?他们‘三琴客’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我?不会的,我以为最大的可能是为了秋生哥吧。毕竟秋生哥的手中到现在还拴着国主所赐的‘金牌’,肯定是与我没有半点关系的。”
“啊,又是扯上我了?真是凯有此理,你们一有事就扯上我来。”李秋生不瞒地撇着一口怨气说道,脸色已然变得有些阴沉了。
“对,人家明里是来踢馆的,但是你没听他们说吗?他们是受人指派而来的,这就是摆明了要找你的。”冷月呵呵一笑地从旁说道,那眉目凄迷的眼神,还真有一点特意去揭人伤疤的样子。
李秋生讶然一惊,扭头看着冷月,一时冷冷地说着。“哼,知道啦,你们一个个都嫌我在这里防碍你们了。那好,明日一早我又逃离去,这样谁也碍不着谁了。”
“李公子,你不可这样造次了。要不我这个带刀待卫岂不是要吃牢中饭了。”金刀客这时满脸惶然的说着,一双眼睛显得十分惊讶。
李秋生顿时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应道,“是,他们全是冲我而来的。你们啊全都不用为我操这个心了。”说着,脸上正色一变,又张大嘴自言自语道。“哈,哈,我面子大嘛,他们不找我找谁去啊?”
身旁的刘脂儿即时猛瞅了李秋生一眼,不容分辩的呵斥道。“小子啊,你又来了。咱们这不是为你好才这样商讨的吗?她们要不是看在老娘的面子上,我看谁还在意你这个一得瑟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咱们再怎么样好说歹说,你也当作狼心狗肺一般,大伤人心了。”
李秋生的脸色猛然一红,似是受了狠狠打击一般,仿佛雪打蔫了的茄子一样,抬头低声应着。“干娘,我又说错了吗?”
“当然喽,你不错,难道全是咱们这些人错了吗?”刘脂儿憋着怒气答道,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蓦然呈现。
正在厅中诸人一阵商议之时,门外一个小厮急急走进来报道。“刘掌柜,外面有二人指名道姓要见李公子。”
“他们是何人啊?”刘脂儿问道。
那小厮答道,“这个小的不知,刚才小的回问他们有何事要见咱家公子,那人说非得见了李公子才能说不。小的不敢么自作主张就来问刘掌柜了,咱们见是不见。”
“见,为什么不见?是福是祸躲不过。先不管她是好事坏事,现在一概从天而降了。祝福难料,咱们没有他法,只能抬头面对了,快请他们进来吧。”刘脂儿回应着那个小厮,又扫视了众人一眼,才慢慢座落下位子上来。
不一会儿,只见那个小厮就带着两个身体肥胖的男子进来了。
那二人径真走到大厅中央,环视了众人一遍之后,尖声秀气地说道。“那位是李秋生李公子,还不快快跪下来接诣?难不成是想反了不成。”
李秋生木然一怔,愣愣地渡出来道。“我是,要我接什么诣啊?我不懂。”
冷月在旁边急得直起嘴皮子小声说道,“小子,你只管跪下就好,什么也别管了,按我说的去做。”
李秋生复双盯了冷月一眼,囔道。“他们这是什么来头啊?在宫中那会我还没有行过这么大的礼呢!”说亲着,又要纠缠下去。
冷月马上怒着眼睛娇斥道,“小了,叫你咋做,你就咋做,那来那么多啰嗦。”李秋生被秋月生硬地卒了一把,只得嘴上郁郁地嘟囔了几声,终究还是无奈地跪了下去。
那两个男子又娇横地扫视了众人一遍,其中的一个立即囔道。“你们到底懂不懂这接圣诣的礼仪啊?你们这么一大帮人,难道就只有他们三人跪着听诣,其他的人就不必行礼了吗?”说毕,两眼一瞪,见众人犹是不动,干脆直接大声怒斥道。哎,算啦,不跟你们说了,你们全都给我跪下来听诣。”
众人听见这个男子这么一吼,心里更加狐疑起来,东张西望了一遍,犹是不解。刘脂儿见状,赶紧带头站起来跪下道。“你们都跟着我跪下,别慢待了天阶圣使。”
那两个尖声秀气的男子听得刘脂儿这么一声吆喝,其中一个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连连说道。“好,好,还是有识礼的人在。得了,好别和你们计较大多了。”
说着,倏然转身,从后面那个男子的手中接过一卷用黄布包卷好的锦书,再转过身来说道。“圣旨到,李秋生,你上前听旨吧!”随即右手一抖,便把那个包裹如同卷轴的锦书展了开来。又跨前一步,手捧着那套绵书念道。
“……今着黄门圣使前来相诏,见旨后,即日进京面圣!”
念毕,那男子把圣旨一收,就往李秋生的手中塞去。也不管人家李秋生是不是乐意接受了,反正我已喧喻完了,你就得接着。
一时之间,李秋生呆头呆脑地接过圣旨,愣愣地扫视了一遍。仿佛一个傻子在逗着一条老狗一样,再也不会多说一句还礼谢恩之类的话了。
看着李秋生这一傻呆的表现,这可急坏了后边跟着直跪下的冷月了。她恨不得直站起来,马上就给李秋生一个响亮的巴掌。
突然,她两眼一瞪,猛地伸手戳了李秋生一下,只听得李秋生哎呀一声尖叫道。
“谁在背后戳我?这么卑鄙下流!我,我,我要废了她。”
第二百五十二章 嫣芷发‘飙’
李秋生这一声嘟囔,霎时弄得那个读昭的天使茫然一惊,斜目逼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喃喃自语开了。
“哎呀,我的天哪,咱家在宫里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恭接圣旨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另一个男子立即趁上前来,帮腔道。“王公公,你也别大小怪了。这档子事,咱们又不是第一次遇上,只不过是眼前这样的场面有些特别罢了。何必耿耿于怀,自寻烦恼。”
“嗯,杨公公说的不错,咱们见好就收得了。他们接不接旨,爱不爱奉昭,就不是咱们所能左右的事了。”那王公公突然伸腰往前探了探身子,左右横瞧了一眼,自怨乍艾的说着,好像带着一副很遗憾的样子。他接着纵了一纵身子,又尖声细气的说着。“李秋生,圣意我已送达,明日你就和杂家一起进京面圣吧。到时候呀,你呀爱咋闹都行,这一次你可别再辜负了圣意就好。否则,后果堪忧啊!”
“后果堪忧?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李秋生莫名的看着二人反问道,那久积心中的痞子气息又要闹将而出。
那王公公复又扫视了李秋生等人一眼,冷冷地阴笑着说。“这个杂家就不好说了,必竟是圣意难测,天聪难达。谁人又敢说他猜得透天子之意呢?你呀,现在不给我惹事就好。”
李秋生鼻子里一哼,冷冷地哼出几句话来。“哼,你们不说清楚,我懒得瑞跟你啰嗦。小爷手里拴着国主的金牌,没空陪你在这里行什么跪拜大拜礼了,我的膝盖骨都酸痛了。”说罢,就要立身而起,再不管眼前这两位传旨的男子了。
冷月在后边看得眼里差一点就要冒火了,她霎时抢先一步说道。“两位公公辛苦了,还请你们宽恕李秋生生于穷乡僻囔之间,不识大体礼仪。若是有什么得罪两位公公的地方,还请你们放他一马,莫要记恨于怀就好。”
“哎,这位女子是?这声音和面孔好生熟悉啊。”那站在前面的王公公突然开口问道,又回头向身后的男子看了一眼,连带着偷偷打了一个眼色。
冷月蓦地站起来,目视着那两个男子说道。“我是冷月,太后身旁的待女。”
“啊,你就是冷姑娘?失敬,失敬!”那王公公突然放下一脸不屑的架子,作起十二分的恭敬说道。
“不客气,两位公公其实不必这样的。李公子他人就是这么一个坏脾气,但心地却是善良友好的。”冷月在这两个男子迟疑之际,突然加重语气说道,似是有意把话题拉重了一些。
“嗯,既然有冷月姑妨守在李公子的身边,那咱们两人就放心了。”那王公公像是奉承的说着,已没有先前的张扬拨嚣。突然,他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哎,看来还是太后想得远哪,居然早已对李公子有了打算。”
二人又和冷月磨蹭了一阵,才推辞而去。眼前的这突如奇来的一幕,才算是圆满结束。
等二人离去,刘脂儿才一声叹气地说着。“看吧,这祸事果然是来了。看来咱们这青花大院不论改什么行当,都是招人忌恨的事。如此下去,难不成咱们真的要被活活饿死了。”
李秋生倏然大怒,“干娘,你又在说什么糊话了。这天大地大的,怎么可能没有咱们的活路呢?不就是一道驿旨吗?你至于和它计较吗?我手上还有金牌呢,也不见得有什么变豹啊。”说着,两手一甩,又干瘪地对着众人说道。“这天还是有好生之德的,何况是朝廷呼。大不了我跟他们去京城走一遭再回来,干娘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这不是怕你一去不返了吗?哪我辛苦了这么大半辈子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招谁,惹谁了。”刘脂儿终是有些郁郁的说着,还是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
冷月渡上前来,接过话题说道。“刘掌柜,你大可不必这样的。想必李公子是天生的贵人,说不准进京对他而言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况且,李公子又不是第一次上京了。还有我和金大侠父女护着呢,保准他平安无事归来。”
刘脂儿冷冷哼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人有旦夕之祸,谁说得准呢?我还是心有所虑。”
“哈,哈。”两声冷笑过后,董老爷子才拿起他手中的酒壶不无讽刺的嘟囔道。“我说咱们这是在商讨今日开张大吉的喜事呢?还是在讨论李秋生这小子的私事啊?天都进入三更了,你们还在这里瞎折磨,累不累啊?”
“要我说啊,这小子的命大着呢。别说是一道圣旨了,就是一把大刀架在他的勃子之上,也未必能夺得了他的小命去。老姐儿,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不如咱们都散了去。养足精神,明天才好开门做生意。”
听罢董老爷子的说话,董嫣芷立即怒起一个樱桃小嘴呵斥道。“爷爷,你那酒坛子一张口就知道来搅和,还会说什么啊?明知姨娘现在是经不起折腾的,你不劝妥也就罢了,还偏偏来说风冷话,真不知你的心肝是驴肺做的还是被狗啃了。”
“哎哟”一声大叫,金刀客立时打断了董嫣芷的话反驳道。“我说乖侄女啊,你这话说得可就偏袒了。董老哥那像是不关心的样子呢?他这不是和我一样都心里有数了吗。就算是李公子现在单人独马再去京城,只怕也不见得再有什么危险了。只是可怜了刘掌柜,这会儿还在为这事揪心呢。”
“哦,那按金大侠所说,咱们就不用为秋生哥谋划一下,全由得他去了。”董嫣芷还是不以为然的反驳着,似仍像刘脂儿一样总是为李秋生揪心不已。
眼瞅着董嫣芷因为这事快要和金刀客闹起牛角来了,冷月赶紧挤进来抢言说,“好啦,嫣芷妹妹,这圣旨的事没有你们想的好么坏。有咱们这么多人陪着李公子上京去,你就大可放心了。”说着,又斜眼瞄了董嫣芷一眼,故意激将着说道。“若是你还是不放心,不如就和咱们一起进京喽。只是你这个音乐教坊刚开张就要关门大吉了。”
看着冷月这一副得意张狂的形势,董嫣芷连连白了冷月一下,不无忌恨地嘟囔着拉长声音说道。“冷月姐姐,我知道你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这入宫出院有就像是进出自家的门庭一样,别人拦阻不得了你。我嘛,一介平民百姓那有你这般福气。既可以懿指气使,又可以张洋拨嚣。”
听得董嫣芷一肚子刻薄的话语,冷月惊得瞪大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笑道。“嫣芷妹妹,你这不是拿我来开刷吗?若如此我就闭口不说了,一切听从李公子的安排啦。”说着,就退在了一边,果真不再多说一句话。
李秋生冷眼揪着二女闹成了这样一个冷清的场子,眼睛忽然迷成一条缝走近董嫣嫣芷的身旁,半是痴慎半是巅狂的吱语道。“嫣芷,你用不着摆出这个哭丧的样子吧,我还没有死呢。若是我真死了你能这样着急那该多好啊,就是听一听你这样驳斥他人的声音也值了。”
董嫣芷则目一怒,气得恨恨地咒骂道。“值你个头?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若是你死了,我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一翻呢。谁还愿意去为你哭丧啊?大不了,我嫁个鸡嫁个狗去,也不会为你这个无心无肺的痞子哭丧了。”
“可恨你这个痞子,一见着美女靓妇,你就像个干渴的黄牛看见了一个尿盆一样。也不管盆里有没有水,伸头就喝。”
“啊”,李秋生一时惶然大惊,侧目呆呆地瞅着正在气头上的董嫣芷。一脸的迷糊却是什么醒目的现了出来,他万万想不到董嫣芷就因为这一个进京之事,居然就当亲睹众人的面和自己怼怂上了。
呵呵,难怪古谚说得好,爱之深恨愈切,情愈真怒愈悲。李秋生一时怔怔地呆在了当中,无助地望上了旁边的众人。两只惊异的眼睛,再次发出一缕幽亮的光茫。仿佛寂然划过的流星,暗然消逝。
众人好像是有意避开他求助的眼光一样,有人故意端起自己手中茶杯,轻轻萌上几口,仿佛有心无意地品着叹着。有人还试图拿起酒杯故作狂饮之状,自娱自乐地独酌沉醉。再撩眼四顾,再没有人愿意搭理当中的二人。就连稀奇好事的狄金燕这时也手持一杯,专注地独酌在靠窗的边上,两耳再不闻不问此时当中显得冷清的场面。
李秋生冷眼看着此时的场景,没好气地喝道。“嫣芷,你满意了吧?一不小心就把大家闹成了这样,值得吗?”说着,气呼呼地走过去,把桌子上的一杯酒水端起,猛灌了下去。接着粗重地喘了一口气,猛然喝道。“好,既然你这么在乎我,那咱们一起进京好了,谁也别拉下。”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董嫣芷霎时委屈地落下了这一句,‘哇’的一声大叫,捂着嘴巴就往后院冲去。
李秋生当场连连叫了几声,“嫣芷,嫣芷……”。瞬间,也跟着冲了进去。
霎时,厅中的众人一阵惊愕,全然不解地呆在了当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儿女真情
董嫣芷因为突然而至的黄门圣旨,而与李秋生当众掀起的这一幕闹剧,倒是令在场的众人颇感意外。
原来两个男女之间的真情流露就是这么一副样子,爱之深恨愈切,情愈真怒愈盛!容不得有一丝一毫尘世的玷污和沾染。
可是,看着二人瞬间消失的影子,场上余下的众人一时全瞧上了当中的刘脂儿。刘脂儿仿佛格愣了一下,冷眼扫视了众人一遍,突然摊开两手,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一时长叹道,“哎,你们都别看我了,我也是无能为力啊。今天在堵局上,你们都听到嫣芷那丫头唱的是什么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你们啊,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对于这样至情至真的欢喜冤家,咱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去劝慰的呢?还不是自找苦吃,多费心机。”
刘脂儿这样一说,众人似是心有灵犀一样,场面上又冷落开来。除了各人不均称的呼吸声之外,就只有闪动着的灯光在厅中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了。
这时,就只听得青衣小丫头满是机灵地张着嘴巴喃喃道。“可是,姨娘,咱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嫣芷姐姐和秋生哥哥这样两人自伤吗?咱们就没有办法解脱她们两人的绊羁和憔虑吗?我觉得咱们总应该为她们两人做点什么才好,不然咱们哪像一家子人啊!”说着,又露了一副天真无瑕的样子。带着她未萌的童心,游离在众人之间。
刘脂儿被迫地应接着,“小丫头,你懂什么?男女之间的事小孩子别多嘴,你呀还是管好自己的嘴为妙。免得你的秋生哥发起疯来,抽了你的耳光子我也管不得了。”
青衣小丫头鬼脸一张,格吱一笑,又嘟囔着嘴巴说道。“哼,姨娘,我才不怕秋生哥抽我的耳光子呢!他呀那有你们说的那么凶,还不是虎假狐威下作一翻,能凶谁呢?”
“是吗?”刘脂儿一时板起脸孔反问,装得像模像样。
“当然了,你以为我是拿你来开刷的吗?”青衣小丫头机灵地答着,似是胜卷在握。
“哎,小丫头,你倒是精灵古怪得很!每一次咱们议事陷入沉默的时候总是你一个人在接引话题,还像个天使似的开解大家来着,看来这个大家庭还真是少不得你呐。”
刘脂儿一时半慎半恼地笑道,先前的长叹气氛已然去了七八分。众人亦是一片枯木逢春的样子,脸上已露出了一片鲜活的笑容。
这死静的场景一活,众人的话题就啰哆开了。
后院内,董嫣芷还是一脸阴沉地杵在亭边的梅花树旁,任凭李秋生站在她的身后无论怎样乞求和讨好,终是不见董嫣芷的脸上有一丝一毫的喜色和笑音,一脸的恼恨之色反而是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阴凉的夜风,仿佛从后院那条宛如玉带般镶钳和缠绕在青花大院的银河之水上飘来,让人有一阵沁凉心扉的感觉。
李秋生抖索了一下身子,突然上前温语说。“嫣芷,夜深露寒,你冷吗?”说着,就把自己身上穿的外衣直接脱了下来,披到董嫣芷的身子上。
董嫣芷回手一扯,满眼泪水涟涟地瞪目怒道。“走开,不用你小子这么好心,全都是装作一副假猩猩骗人的样子。没安一点好心肠,你到底要做给谁看吗?”说着,又一头依在了那棵老梅树上,凄宛地哭了起来。
霎时,李秋生被董嫣芷这一副娇气的样子整得一头雾水,他呆呆地疑望着董嫣芷潺弱的身影,好一阵沉默之后才缓缓说着。
“嫣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让人可怕。我只是记得当初咱们第一次离别的时候,你都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想那时候的离别应该是我这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了,以后这样美好的回忆可能再也没有了。”
“谁说的,我不信你的鬼话。”不等李秋生的话语说完,董嫣芷就回过头来争辩道。那带气的脸上仍是没有半分好转,恨和怒一直还在延续。
“现在不就是吗?你一言不合就对我怼起了怒气。刚才还搞得大家一起跟着我活受罪呢,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一点过火了吗?”
李秋生这样生硬的说着,再不顾及董嫣芷的心中感受。他想既然是两人因此闹开了,就得打开天窗说亮话。与其从新来过,不如现在就一刀两断地挑明的好。不然大家心里一直在顾虑,彼此的问题仍然是解决不了,到最后还得从新来整理一遍。
“过火?我怎么过火了。我自己发自己的火,生自己的气,碍着谁了?用你这么多嘴多掩码的来理我!”
董嫣芷仍是不可开交的反击道,根本就不管李秋生是不是能钻得了她的空子,反戈一击。总之现在我董嫣芷就是这么无厘头的闹了,你李秋生能怎么着啊?还不是得围在我的身旁打转。
看着董嫣芷这时打定了主意一般,玩冥不化。李秋生怅然对空一叹,喃喃自语道。“想曾经,有人可以三千青丝为我白,不死不休两缠绵。可如今,有人变得心如刀剑风霜恶,一朝更比一一朝狠。
只怕我这一世,虽然不怕黑暗的孤独慌凉,但是真的怕想起曾经的寂寞泣血了。下一世,若是再能牵你的手?是不是我还有来生的另一场悲伤!”
“去,去,别来和我说这些酸腐的相思句。若真要跟我说这些,只怕你这个痞子还不是我的对手吧。劝你还是不要在我的面前卖弄这些了,否则你会后悔莫及的。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作: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董嫣芷又是一脸怒气的回击道,还居然顺便向李秋生吐出了一口唾弃厌恶的涶液,她那恼恨的表情好像是到了最极恨的样子了。
李秋生没想到自己一腔想挽回董嫣芷笑靥如花的心思,就这么轻意被她的话语击碎了。顿时像一只受了伤的猛虎,添着带血的伤痕颓废地落败在荒山野岭中,没有了自己的归属领地和王国。李秋生只得把头一转,想着就要闪身离去。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嘲笑之声。
“小子,这一回败惨了吧。美女变成了狮子,你这只猴子就只能乖乖落败了。”说着,又是哈哈一笑,形同那些长嘴巧舌的恶妇一样讽刺道。“哈,哈,小子,你真是笑死我了,原来你小子也有让人数落的时候。”
李秋生猛然回头,只见狄金燕一脸怪异地走了进来,皮笑肉不笑地立定地在二人背后。李秋生无谓地说道,“贼婆娘,你又想耍什么诡计啊?没见我李秋生这会儿正哄着一个大美女吗?哪有空理你呀!去,去,别来烦我。”
“唔”,狄金燕一声冷笑,“我烦你?小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多少斤两。虽说我比不得嫣芷妹妹美貌与智慧并存,但我也不是街上那些招摇过市的猪头靓女啊。你不睬我也就罢了,可别自作多情来纠缠我。”
“呵,呵,我纠缠于你?”李秋生亦是瞪大眼睛反击道,好像他从来就不是地球人一样,居然不知道有这么一句话。“好男不跟女斗!好狗不挡道。”现在他既然和半道杀出的狄金燕交上了火,那么这个结就得轰轰烈烈的纠缠下去。
只听得狄金燕狡诘一笑,“小子,咱们也别像嫣芷妹妹那样熬着了。现在正是夜深人静,风清月朗的时候,咱们不如一起去后边那条河床游玩划船去。好不好啊?”
李秋生迟疑了一下,懦懦道。“贼婆娘,你又有什么目的?没见我现在正被嫣芷妹妹闹着吗?那里就能同你去疯得了。”
狄金燕冷冷一笑,瞪眼瞅着李秋生说道。“哈,哈,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就想在这样宁静安详的夜晚,和你去温习一下咱俩在安乐寨渡过的那个夜晚。那个只有咱俩静静地坐在小溪流青石板上听风赏月的那夜晚,免得咱们一进京了,可能就永远也没有机会去怀念和温习那些美好的日子了。”
李秋生眼里掠过一丝狡诘,突然微微点头赞道。“嗯,贼婆娘,你这个主意好。反正我现在也被人恼着,我这就你赶过去,趁着月朗风清,在进京之前好好玩她个美好的回忆。”
两人笑着一拍手,就要转身离去,此时只听得眼前的董嫣芷突然怒道。“果然是一对有情有义的狗男女,偏偏在我的面像演戏一样。你不脸红我都为你脸红,哎哟,羞死人了。”
董嫣芷这样强蛮说着的时候,她又冷眼偷偷地偷视了二人一眼,忽然破涕为笑地厉声说道。“哼,李秋生,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单独和她鬼混在一起!就算你现在强行要去,那也得带上我。否则,休想出得了这个门。”
李秋生莫然一怔,笑呵呵地应道。“行,行,我愿意了,那也得人家金燕愿不愿意接受你一起去才行啊!”
董嫣芷怒眉一闪,冷冷地丢下一名话来。“她啊,你别看她现在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可是却恨不得我就在现场呢,要不然谁给她招架你这个大痞子啊?”说着,抢先一甩手,就拉着李秋生的手臂往院外走。
狄金燕见状,乐得狡诘一笑,转身跟了上去。
这时,就听得院门前传来一声嘲弄和蔑笑,跟着冷月就捏着一个火把堵在了大院门口。
她笑意盈盈地打量了三人一下,一脸冷若冰霜地说道。“哈,哈,少了我一个。今晚,你们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院门去。”
三人一阵惊疑,霎时就愣在了当中。一时之间,谁也答上一句话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上京之‘忧’
一夜月色清朗,风轻夜重,四人趁着进京的间隙终于畅游了一个欢乐的夜晚。
等到五更雄鸡将呜时,随着夜色隐去,天色降临,四人才尽兴而归,在倦意侵袭眼睛的打瞌中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觉醒来,日上中天,昨夜突然降临青花大院喧旨的两位公公,早已等候在前院‘客云归’的茶楼酒肆之中。刘脂儿自然是不敢抬慢二人的,除了自己和金刀客等人小心翼翼地作陪在一旁之外,还特意安排了两个下人左右听候使唤。
宣旨的王公公自然不是傻子,眼见‘客云居’的头儿都奉陪二人在这里,唯独就是不见昨日领旨那个‘李秋生’,左右环视了一眼,立即开声问道。“刘掌柜,你看咱们都在这里喝凉茶也差不多了,你是不是也该派人去摧促李公子出来相见了。咱们得约好,一起上京复命去啊。若总是赖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听得王公公如此相摧,刘脂儿满脸堆笑地陪笑着说。“哎哟,王公公,你就别急嘛。我家这个李秋生啊虽说领受了圣旨,但是呢他赖散惯了,一时半会起不了那么早也是常有的事。”嘴里这样说着的时候,刘脂儿又起身为两位公公斟了同轮酒水,更是吩咐茶水酒坊的厨子,通力置办了一桌颇具特色的珍稀佳肴。又好说歹说款待了一翻,二人才算稍微安静下来。
虽然王公公是贪杯了一些,但是人家刘脂儿始终没有提起这摧促的事儿。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了酒席上的奉承和劝慰,他想李秋生的身边毕竟有太后安插的人在这里,就算是他心里有万般的无奈和苦衷,此时也只能顺应自然了。
所谓天子有诏,臣子拉马不上船,可能就是这个理吧。况且上京这事路途遥远也不是一二日就能到达的,这路上担搁一时半会也不见得国主就大发雷霆不通人情吧。这样安妥了自己一翻,两位公公便心安理得地和刘脂儿及金刀客等人开怀畅饮起来,一时倒也不再提起摧促上京之事。
正在几人酒醇耳热之际,李秋生和董嫣芷等四人一同从后院走了出来,直向茶楼酒肆坊走去。
入得茶坊酒肆,一眼憋见‘客云归’的主要头儿和两位宣旨的公公已到了酒醇耳热之际。正在眩目和晕乎之间,李秋生坦然迎上前去,躬身作礼笑道。“哎,有劳两位公公久等,李秋生在此向你二位请罪了。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二位多多包函。”说毕,又转身扫视了余下的众人一遍。
此时,王公公带着几分酒意说。“承蒙李公子盛情款待,那里还有什么得罪之处啊。况且李公子幸得天颜眷顾,必定是前途不可限量,咱老哥俩又岂能自抬身价在李公子面前丢丑耳。”二人一边说着,一边连连起身让座,不一会儿便把几人让入了座中。
李秋生向二人回敬了一回酒,正要说话之际。只听得冷月抢先开腔了,她把着酒盏则目问道。“不知二位公公此来宣照,是太后的主意呢?还是国主私下里的意思。能否借一步说话,也好去了刘掌柜这一翻锥心挂虑。”
二人听得冷月这么直白白的一问,脸色忽然惊悚了一下,急忙岔开话题答道。“冷姑娘,这个就不是老奴所知的了。老奴受命如此,也不过是一个跑腿的,断不敢与冷姑娘相比的。”
“哦,那我就不烦扰二位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冷月一时又自我解嘲的说道,想从二人身上打探消息的念头已然断了兴趣。
但是,那个王公公好像思虑了一下,又耸耸头说道。“不过在咱哥俩离京传旨之时,好像听说是什么梁王爷当廷向国主进谏下的昭书,至于具体的原因嘛咱确实是不知道了。”
王公公说罢,李秋生瞪时木然惊叹道。“啊,又是那个什么狗屁‘梁王爷’从中搞的鬼?上一次,在京之时我就是被他纠缠不清的。这一次,我非得让他摔个筋斗不可。”
听着李秋生的蓦然惊叹,刘脂儿顿时紧张起来慌乱说道。“王公公,这位梁王是什么来头啊?咱们井水犯不着河水的,他千里之遥居然能和我家的李秋生结上梁子?这岂不是令人姨所匪思了吗。”
“哎哟,刘掌柜,你要是问起这个事儿啊?咱俩还真说不清了。”王公公一时叹气叹道,那表露的情形简直就是一副让人忧心肿肿的样子。迟缓片刻,他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连连说道。“可能,可能是梁王一伙歹人和大将军李亮光有什么过节吧,非得逼着国主把李公子昭回京城不可。”
“哼,这个梁王也真可恶!天下那么多人,他偏偏就和咱们家的秋生闹上了。”刘脂儿一时气愤休休的怒喝道,仿佛她此时有心境已在不断的对这个恼即的梁王产生莫名的憎恨和仇视了。
王公公看着刘脂儿此时已形同一个被激怒了的老虎,露出这般凶狠的煞相,连忙出言安妥道。“哎,刘掌柜,你大可不必这样杞人忧天了。相信李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他梁王怎么生事也是无止于事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担心我家秋生啊。他一个少年郎在朝中又无势力可言,现在被这个梁王这样盯着不放,实是让人担心呐。”刘脂儿又蓦然的飙出了这一句,忧思的神色更显浓重了。
看着众人一副莫说纷争的样子,李秋生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立时大声制止道。“好了,你也别在这里瞎掺和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我就不信分梁王还能在众人目睽睽之下,生吞活驳了我不成?”说罢,李秋生一拱双手,又向一旁的王公公作礼道。“李秋生烦劳两位公公久等了,今儿酒席一结束,我就和你俩一起上京去。”
刘脂儿一听,霎时一愣,一脸的惊讶之情又像疑固了的蜡烛一样,流动不开来。
青花大院摆院改市的第三日,新开张的“客云归”显得异常的沉闷。
接近午时,但见大门口先是两匹单骑悠然而出,紧随其后的才是一辆装饰精致的大马车。
刘脂儿则满脸悲情地带着‘客云归’的一众人员,从大院内走出。缓缓涌上大门外,送别领受旨意即将北去京城的李秋生。
就在李秋生和董嫣芷等人转身蹬上马车之际,刘脂儿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悲伤又哭洋开来了。她已顾不得秋月和董老爷子的一翻劝阻,愣是奔向前来握着李秋生的手宛悲情地叮嘱道。“秋生啊,你这一去万事都得靠自己了。有什么闹心的事情儿,你也得让着嫣芷这丫头。虽说有些事是因为嫣芷这丫头造成的,其实她跟咱们在一起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干娘老了,已经没有什么期昐了。我只希望你们俩个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你们都能相互扶持,相互激劢。万不可学做那无情的恶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对方丢掉,只慕高枝嫌落叶。”
李秋生木然道,“干娘,得了,这些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身边还有这么多人,不碍事的。只是你这般模样,总让我心中有愧而已。”说罢,倏然转身,一边蹬车而上,一边悄悄抹去眼中溢出的泪水。
“刘掌柜,你就放心吧。有我和金燕在,量李公子也不会活得大苦的。”冷月从车内探出半个头儿来劝慰着,说着又用手指了一指车内的董嫣芷,才把身子慢慢宿了回去。
刘脂儿点点头,含泪应道。“嗯,冷姑娘,那我就拜托你了。将来若是有缘,我刘脂儿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毕,刘脂儿又要掩面而泣,但是马车已然移动,再想做什么说什么已是不能了。
啸啸斑马,寂寂关山月。
一行人沿着官道往北直走了十天半月,这一日,远远的就看见京城的模糊轮廓在眼前若隐若现了。
李秋生探头出来东张西望瞧了一会儿,忽然一眼憋见官道两旁的小店居然透着酒肉的暗香。他两眼一打颤,猛然听得腹中传来一声咕喽大叫,接着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无休止的搅动起来了。而李秋生的全部心思,早已被路边那些小店涌出的暗香之气勾引得神魂巅倒了。
他试图强制住这一种因饥饿所带来的冲动,努力想像着到了京城之后的各种偖华之梦。但是无论李秋生怎么压抑和控制自己的情绪去做这种梦想,他所能得到的仍是那些引诱了他心灵和嘴巴的美味之香。那一种饥饿之感仍是没有从他的身体之内完全剥离开来,饥饿和香味依然让他欲摆不能。
李秋生突然向车厢外大囔一声道,“王公公,停车,停车,我要下去吃东西!我要下去吃东西。”
那王公公忽然驱马停滞下来,退到李秋生乘坐的马车前拱手问道。“啊,李公子,你要下车吃东西啊?这种荒野小店岂是你这种有身份的人来吃的啊!我看这儿离京城也不过是半日光景的路程,你就忍一忍吧。等咱们进了京城随便你吃个够。”
“若是现在你叫咱们在这些荒野的路店中停驻下来,歇息一会,是不是有一点在冒失了。若是半道途中遇上个扫把星,只怕你的安全受到了伤害,那咱们就是白辛苦一场了。往后谁还敢去招惹你这样的大梁啊,那岂不是要招祸上身吗。所以还是请李公子忍一忍吧,竺、等咱们进了京城任你吃个够就是。”
李秋生啊然一声,惊悚道。“王公公,不会吧!难道在天子脚下吃个饭也要看日子呐?这岂不是摆明说盗贼横行朝廷无人了吗!”
王公公一听,惊得连连颤应声道。“这个,这个,杂家就不敢多言了,还请公子见谅!”
第二百五十五章 此仇不报非君子
令李秋生没想到的是自己提出下车吃饭的事,也被这个王公公帮意借词他说拒绝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满的愤怒来。
李秋生不明白这个王公公为什么要这样故意与自己作对,但从王公公闪烁其词的眼睛光中李秋生看懂了其中的门道。其实不是王公公不愿意让他下车去路边的小店用餐,而是在这样的路边小店一旦停下来,可能就会让这一行人看到一些见不习惯的现象。
比如等你拿起筷子用餐之时,一涌而入的小乞丐;又比如等你出门之时,守在门乞讨要饭的老婆婆;再比如倚在路边饥饿得嗷嗷待哺的小孩。这一路北上过来,李秋生一行人也是见之不少的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走得越靠近京城这种流弊的现象就越来越严重。大有蝗虫过境,寸草不生的境地。
等李秋生明了王公公这种担心和故意借口之词之后,他便不再说话和喧闹了。他自思了一了阵,反而又从车厢内探出半个身子来,左右瞭望了一遍,只觉心中的热血在瞬间变得沸腾和膨胀起来,脑中又浮现出三年前自己只身北上京城的幻影来。自己也是这般落泊到了忍饥挨饿的日子,若不是在大街的三岔路口遇上当时心地善良的韩公子救济,只怕他李秋生早就葬身在京城旬的乱坟岗了。
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些埋藏在心底的疼痛之时,李秋生蓦然又对着前面驾车的车夫大喝了一声,“停车,我要下去用餐。停车,我要下去用餐。”
这呐喊之声霎时传到前面驾车人的耳朵里,立时就变成了一道精彩绝伦的手喻。只听得那车夫在前面‘喻’的一声长吟,便把那急驰而去的马车靠边勒停了下来。
不等那马车停稳,李秋生就一跳而下,也不跟同在车上的董嫣芷和冷月打一下招唤,就直往旁边的一个小店走去。
此时,跟在身后的王公公急得直落下马背来,紧跟上去,嘴里啰啰叨叨地念着。“哎哟喂,李公子,你可不能乱来呀。要不出了什么大事,杂家可是担当不起啊。”
李秋生似是充耳不闻一样,直接往那个小店走进。
那店主突然见有客人进来,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迎了上来,甩起肩膀上那条白布巾吆喝道。“客官,里边请,需要点什么?小店竭力招待,保准各位进店的客官满意。”
李秋生冷眼扫视了一上,但见这店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窗明几净,不落一丝俗道。他抬脚径直就走了进去,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顺手把起桌子上的茶盏倒了一小杯茶,端起来微略沾了一下嘴唇又漠然放了下去,目光却专注地扫了那店主人一眼。
那店主吓得当头一愣,赶紧陪笑道。“客官,你需要点些什么?你点好了,小人这就炒将上来。若是还需要点一些打包的,小人也必定做得妥妥贴贴的。”
杵立在一旁的王公公这时才傲然冷哼道,“小店有什么是上好拿手的招牌菜只管来几个,然后你再帮咱们预备几份女子喜欢吃的点心就好。”说着,右手一摆,示意那店主快快弄吃的去了。
那店主一时会意,笑着退去。
李秋生示意旁边的王公公一同坐了下来,二人正要谈话之间。
这时,只听得店外传来一声乞讨的吆喝,就听见一个小男孩带着怯怯的声音说开了。“掌柜的,行行好,可怜可怜个吧,给点吃的,我实在大饿了。”
那店主去而复返,突然看见一个小乞丐讨上门来,就要搅黄他这一趟生意了,立马出言驳赶着说。“去,去,别来这里搅和了。我这店里的生意啊,这几天全都让你的侮气赶跑了,现在好不容易又来了一趟,求求你,你就别来打搅了。”
小乞丐听得店主这么一说,好像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一样,立即惊愣在了那里,迟疑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走。
那店主儿看着小乞丐转身而去的背影,霎时无可奈可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道。“哎,多可怜的孩子啊,可惜咱也是有心无力了。”说着,又转身而去。
这时,只听得店内的李秋生高声喊道。“店家,麻烦你去把这个小乞丐叫回来,我送他一顿吃的。”
那店主一阵迟疑,以为是听错了话一样回转过来,上下打量了李秋生一遍,还是有一些不相信地看着二人。
看着店主一副迟疑不解的样子惊悚在那里,坐在一旁的王公公即时又摧促道。“哎,店家,你没听见李公子刚才的说话吗?还不快去把那个小乞丐找回来,李公子要送他一顿饭呢。”被王公公从旁这样一吼,那店主像得了令牌的将军一样,立即奔出店外撤开声喉就大声叫道。“喂,小鬼,你回来,你回来呀,今儿有你吃的了。”
片刻之后,那店主又从外面拽了回来,后面跟着刚才那个来乞讨的小男孩。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在进店门的一霎哪就定定地望向了座中的李秋生。二人放眼看去,只见这个小乞丐一脸肮脏的模样,蓬头圬垢的头发,乱七八糟地镶钳在一颗干瘦的小脑袋上,两只黑不溜啾的眼睛呆涩地闪动着,干疤疤的身子裹在一件破败的长衫之中,兀自散发着发霉的酸臭之味。
旁边的王公公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见李秋生莫名的抬头瞪了他一眼,王公公又勉强放下了捂着嘴巴的手。
这时,只见这个小乞丐闪动着一双迟疑眼睛,走上前来惊叫道。“你,你,你是秋生哥?秋生哥,我可找着你了。”说着,就要惊喜地趁上前来,与李秋生相认了。
旁边的王公公看得眼尖,顿时瀑喝道。“哪里来的野孩子,乱认亲戚,李公子是你随便能认识的人吗?滚,滚到那边去,等一下得了施舍你就走,别在这里碍人耳目。”
李秋生亦是霎时一惊,两眼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小男孩,突然也惊喜的叫道:“小叮噹,原来是你呀!大意外了。”但听得王公公刚才一声瀑喝,直凶着叫人家‘远滚’,眼前的小乞丐刚刚烯起的热情之火,瞬间又熄灭了下去。人如枯稿的树枝,又死死地颤抖在那里了。
见此情形,李秋生瞪时怒斥道。“王公公,你又多言了。是我请这个小乞丐吃饭,又不是你,你急什么急啊!这里那有你多嘴多舌说话的地方。”
王公公被李秋生这样当面一吼,顿时委屈满脸地辩白道。“李公子,杂家不也是为你的食欲着想嘛?那里就错了呢。”说着,又莫名地衰叹了一声,长怨道。“哎,杂家真是出力不讨好,咱这遭的是哪一门子的恨啊。”
李秋生连忙接声道,“公公没罪,是我当时没认出人而已。现要小叮噹居然认出了我,那也算是咱俩相遇一场。但是,若是王公公受不了小叮噹这种臭味之苦,还请王公公迴避一下,咱俩可得好好相聚一会了。顺便麻烦你告诉马车上的董嫣芷和冷月姑娘一声,这小店不适合她们这些娇气的小姐用餐。她们啊,还是比较适合在车上吃一点点心而已。”
王公公自觉自惭形淤,一时被李秋生噎得满脸通红。他心有不甘地嚅嚅叨嗫道。“这小兄弟既是李公子的朋友,杂家自然是得认着的,岂敢难为了李公子的朋友啊。”说着,王公公眼光一挑,又默默地看视了小乞丐一眼,仍是摆出一副无法理喻的样子。
那知小叮噹却这样回击着王公公说,“哼,别瞧我这么小,我不仅仅是秋生哥的朋友这么简单地,我也算得上是救秋生哥于危难之中的一个人了。”
“哦,是吗?”王公公睥睨地反问着,眼中又放射出了一道阴郁的精光。
“当然是了,不然你自己问问秋生哥啊。”小叮噹一时毫无悈意地答道,脸上又溢出了几分自得其乐的形色。
霎时,李秋生立即打断小叮噹的话语撩起话题说道。“小叮噹,你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好的大事了。”听得李秋生这样一问,小叮噹当即机警地四下里环视了一遍,见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怯怯地述说道。“秋生哥,那次我帮你引开那一伙恶人之后,我就东躲西藏了一阵,可是最后还是被他们抓住了。”
“他们抓住我之后,就逼问我有没有你的下落。我说不知道,那一伙恶人就狠狠地打了我,直把我打得皮开肉绽晕死过去。幸亏得了一个驾车老者的帮助,我才从鬼门关里捡回了这一条小命。原来那一个老者就是秋生哥雇佣他卖嗓子的人,他说得了秋生哥的好处,那里敢忘了帮助秋生哥逃避灾难的我啊。”
“那驾车的老者见我孤苦零丁,就把被打得晕死的我带回了他的家。这样过了十多天,我的伤才慢慢好转。不想有一天有人雇佣老人的马车进京,恰好在城门口碰那一伙磊府的帮凶,他们就连抓带打地把老者缚回了磊府,当夜那磊疯子又带着那几个家丁偷偷侵袭而来。”
“幸亏那天我外出晚归,以现了那一伙恶人。那一伙恶人抓不到我,便趁着天黑,一把大火就把老者的全部家当付之一炬了。我没有了归宿之处,又只得到处流浪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救我的老者在磊府到底是生还是死了。”
小叮噹这样前前后后一说,把个现象 才还一脸笑靥的李秋生气了个半死。在李秋生听得小叮噹如此凄惨的复述之后,他然昂天大叫,一声长啸,一只拴成了拳头的手狠狠地砸向桌子之上。
只听得呯然一声大响,李秋生当即又怒目瞪舌地吼道。“他奶奶的,磊疯子,我李秋生和你和磊府仇深似海,此仇不报非君子!!!”
第二百五十六章 小叮噹
不明所以的王公公,即时被李秋生的盛怒之举吓了一大跳。
他急急地抚摸着自己卟卟乱跳的小心肝,两眼迷离地对视着眼前的李秋生。
李秋生也不多作解释,他只是一劲地把店主人刚端上来的好酒好菜,猛往小叮噹的饭碗里送。
小叮噹也不推辞,似是饿极了一般。把李秋生直往自己碗里挟送的洒菜一一接下,直到那个海碗装得像一个小山一样高高地突耸起来。,他才开声推辞道,“秋生哥,够了。秋生哥,够了。你总不可能把这些刚上的酒菜全倒到我的碗里来吧,若是这样,你还让不让我安心的吃一回饭啊。”
听得小叮噹这么一叨囔,愤怒中的李秋生好像恢复了清醒的神志一样,干涩,难熬。只觉得眉黛弯弯,却似杀人。珠颜赤赤,好像花落。胸腔中装满了腔莫名的怒火,就像要奔涌而出的洪流,滔滔不绝,咆啸声声。
二人看着李秋生一时又变成了这一副吓人的样子,马上就转换了话题,生怕李秋生这急性子再听下必是要恨不得杀人放火了。
王公公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来陪笑道。“李公子现在正是正午用膳的时间,你看咱们是不是先幇填饱了肚子再说。而且咱们还得赶着进京呢?你若想报仇雪恨呐,总得先拜见传旨昭书的国主才行吧!免得落人口舌。”说着,又猛眼向小叮噹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也应该转转李秋生的话题,帮李秋生灭一灭心中生起的一把怒火。
小叮噹会意,张着满嘴饭菜的嘴巴嘟囔道。“秋生哥,你这是去那儿啊?又上京城去?你就不怕那磊疯子再找你的麻烦吗?要不要我又要像上一次一样,把守城的兵卒给你引将开来啊?”
李搂生嘎然一笑,自嘲地说道。“小叮噹,这一次就不用辛苦你了。若是你愿意的话,秋生哥还可以大摇大摆的带你进城去。现在咱们再也不用对那些恶棍东躲西藏了,咱们也可发以让那一伙人知道,曾经欺负过咱们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样说着的时候,李秋生当场又捧起了一杯酒水,昂起勃子就一饮而尽。看着他这一副显得气宇轩辕的样子,倒是让小叮噹甚是不解和迷茫。
以至在小叮噹大口吃饭的同时,还不忘间或地斜眼瞄瞄坐在他对面的李秋生和王公公。偶然露出一二句‘是吗’‘是吗’的反问?仿佛在他心底偷偷生起的疑问,你俩现在到底是那根葱那根蒜啊?居然这样在小爷的面前吹起了牛逼!到底是不是这么熊,小爷咱还知道呢?
看出了小叮噹的心里疑虑,李秋生颇然大笑。他忽然扭头向一旁的王公公吩咐道。“啊,王公公,麻烦你先把这些鲜美的点心送到外面去,先让嫣芷她们吃点充充饥吧。然后再给那些随行的兄弟送些吃的过去,咱们总不能只顾自己填饱了肚子而饿了别人。”说毕,又猛然向小叮噹的饭碗挟上了一大堆好菜。
王公公会意,立即起身打点这些点心和美食去了。小叮噹则一时傻乎乎地看上了李秋生,又露出了一脸的惊疑和困惑,似乎有几分惊喜,又有几分意外。
李秋生则伸手拍小叮噹的肩膀笑笑说,“小鬼,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赶紧吃饭吧,咱们还要赶着上京呢。”
小叮噹又是‘哦’的一声,眼中露出的神色越发惊异了。
等二人吃饱喝足,小叮噹高兴得一时趟开肚皮叹道。“秋生哥,这一顿饭,你让我吃得真过隐。这吃饱了撑着的滋味直是好生受用呐!”
李秋生微微一笑,不再理会小叮噹的赞誉之词。又唤过店主,随手摊上一堆碎银说道。“掌柜的,麻烦借你辛苦一趟。借用你家或帮买一二套和他一般年纪的衣服过来,让他刷洗换上,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
那店主两眼一迷,笑呵呵地趁上来看着那一堆碎银答道。“得,客官,小店秉乘竭力为顾客服务的宗旨,一定办得如客官所愿。”说罢,两手把那碎银一捞,全握在了手中,便乐呵呵地走开了。
只半会儿的功夫,便见那店主拿着一套斩新的衣服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往李秋生的面前一放,“客官,你要的衣服来了,就请这位小兄弟随我更衣去。”
李秋生急忙应了一声,点头示意,小叮噹就跟着店主儿往里面更衣去了。
等二人进去,李秋生才站起来直往外面走去。
此时,董嫣芷三人正落下马车来,倚在一边,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什么,一边又肆意地吃着王公公送过来的精美点心。
见得李秋生满腹心事地走了过来,董嫣芷迎上前来打趣道。“秋生哥,你不是进店去用餐的吗?这会儿怎么反倒垂头丧气地出来了。难道是店主人招待不周,李公子没有食欲?还是没美娇娘在左右两边陪酒,不习惯了。”
李秋生憎恨地狠盯了董嫣芷一眼,郁郁地答道。“是,没有你这个美娇娘在则,我食欲不振。这不是出来和你们一同吃点心了吗?”这样说罢,李秋生颓废的精神一振,猛地扑上来,抓了几块点心就往嘴里送。
后边的冷月和狄金燕见状,呵然笑道,“李公子啊,不是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吧。居然把你的魔爪子伸向了咱们,你就不怕嫣芷妹妹罚你跪搓衣板吗?”
李秋生逢迎一笑,捌捌嘴说道。“这个倒是不怕的,因为我现在就要送她去她的姨娘杜夫人那里去了。她不在我的身边,他怎么让我跪搓衣板啊。”
“啊,你要把嫣芷送回杜府去?”狄金燕一时大声惊愕着说道,满脸的不解之情霎时涌上了她的心头。
狄金燕千百个想不明白,李秋生为什么在众人快到京城的时候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而且他又不是不知道董嫣芷在杜府所遭受的一切罪孽,李秋生这样做,和送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呢?狄金燕一时迷糊在其中,不得其解地看上了一旁边笑意全无的冷月。
冷月在听到李秋生这样安排的时候倒是没有多大意外的,毕竟她明白李秋生现在带着董嫣芷进京回旨,无异于落给了别人一个铁案如山的罪证。就李秋生曾经做过的那些勾当,以后想怎么样为自己辩白似乎都是徒劳了。所经冷月对天李秋生此举并没有大大的惊悚和异议,反倒觉得是高明的一着。
王公公没料到李秋生有此一着,干脆顺水推舟地买了一个人情。“公子有公子的高见,杂家自然是再没有什么意见和建议的了。”
地球人都知道王公公这种似是而非的表态,不过是在敷衍一时罢了,想听到他们那一帮人的真心话,那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而董嫣芷在听到李秋生说出话语的这一刻起,她一下子就变得怒火中烧地喝道。“李秋生,你这个痞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半途而弃。难道我董嫣芷现在在你的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不堪重负的累赘!李秋生,你给我说清楚呀,我董嫣芷不是那种不知廉耻,不知进退的人!如果是你觉得我拖累了你,你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我一起进京城的。李秋生,我恨你!!!”
说着,董嫣芷又一脸冷若冰霜地怼怂着眼前站立的李秋生,满眼的怨恨和委屈好像就要瀑发的火山一样,切底将他淹灭。
被董嫣芷这一通痛骂,李秋生好像没事儿一样,仍是一脸癞皮地嬉笑着,半晌才从嘴逢里崩出这一句。“嫣芷,你想恨就恨吧,想骂就骂吧,我李秋生一样承受着,不改初衷。只是要告诉你们一句,双兔旁地走,安能辩我是雌雄?”
李秋生这么一说,连同董嫣芷在内的三个女子霎时也变得懵懂开来。她们各怀心思,一脸懵逼地逼视着李秋生,好像就是要听得李秋生亲自解释这一句话一般。但是李秋生在说完这一句之后,就像没事的人儿一样,高高地跷起了他的二朗脚,又显示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斜癞在马车旁。
看着李秋生从小店出来之后变换了的模样,众人显得莫衷一是。霎时都愣在了那里,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秋生哥,我换好衣裳了。你快来看一看,我好像变了一个人喽。”
霎时,一声清脆的男孩说话之声从店里面传了出来,接着就看见一团痴走如风的身影,直接从店内奔向了当中的李秋生。
李秋生不躲不闪,‘哦’然一声应道,立马从旁站起来,迎上前去赞道。“小叮噹,你真靓。果然有我当年的威风,看来咱们必定是缘份不浅呐。”
小叮噹脸色一红,兀自摸着自己的小脑袋,低声问道。“秋生哥,什么叫做缘份啊?我,我不知道啊!我只听别人说过男女之间才说缘份的,却没听说过男子之间也是说得缘份的。”
李秋生冷眼瞧过众人,又一脸无辜地戏谑道。“这个,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咱俩还挺有缘的,就拿来用了,你那管那么多听说没听说的规规矩矩啊!”
小叮噹听得李秋生这么生硬的解释,也不自觉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是一脸茫然地看上了当中李秋生。
旁边的众人即时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霎时间全然看上了他。
第二百五十七章 曲意安排
此时,一旁的董嫣芷却欣然走上前来,左右瞧着这个风趣的小男孩说道。
“小叮噹,这缘份二字啊,可不只是用在男女之间的关系上喽,它也可经用在你们这些男子的身上呀。只是这两个字在不同事物的身上,所表达的意义各不相同而已。若是用在两个有情人的男女之间,那就是情愫暗生心仪之极啊。若是用在两个偶然相遇的男子之间,那就是有一点趣味相投英雄惜英雄了。”
董嫣芷这样解说着的时候,小叮噹则显得出奇地瞪着一双大眼睛,圆溜溜地瞅着眼前的董嫣芷,突然冲口而出地说道。“我明了,你,你就是秋生哥跟我说起的那个董嫣芷吧。”
董嫣芷脸色一红,霎时羞泥地答着道。“嗯,我就是秋生哥说起的那个董嫣芷。”
可是,这一会儿不等董嫣芷的话语一落,小叮噹又突然飙出了一句。“嫣芷姐姐,你真漂亮,难怪秋生哥一心只惦念着你了。”
霎时,董嫣芷的脸上又是一片绯红,宛若一片花枝繁盛的桃林,突然被风抖落无数花瓣的样子,满天绯红,落緓缤纷。
看着此情此景,小叮噹又瞪眼横瞧了董嫣芷几下,一时摸摸头发,好像回忆了很久才自言自语地说道。“嫣芷姐姐,可能你不知道我和秋生哥在一起的那一会儿。秋生哥说除非生死,不然对你定会不离不弃。”
瞬间,董嫣芷的身子又猛然抖动了一下,她蓦然转过身来,痴迷地看了李秋生一眼,敝敝嘴吧,欲言又止。
李秋生看着董嫣芷这一份情形,突然对着一脸洋洋自得的小叮噹驳斥道。“小鬼,你又多言了。我且问你,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样的话?你那一只耳朵又听见我这样说了。莫得是小孩嘴多,乱说风凉话。”
那知小叮噹早已蹩起了嘴吧,摆出一副气愤休休的样子,白了李秋生一眼才说道。“秋生哥,现在人人都敬你是英雄了。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你在嫣芷姐姐的面前就变成了狗熊呢!”
小叮噹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猛然瀑出一阵讪笑来。瞬间,全然不屑一顾地看上了当中的李秋生,仿佛众人都想一睹李秋生出丑落下风头的糗事一样。
董嫣芷更是一脸羞色地怒笑道,“小叮噹,若是秋生哥成了狗熊,那你不就是土鳖王八蛋了吗?”
“我可不是,我要像秋生哥一样喜欢一个人,我就会做她心目中的英雄了,决不做狗熊。”
李秋生只觉得脸上一阵**,像被人狠狠扇过耳光一样。他猛然说道,“小叮噹,我的事不用你多管。你只管安我的安排跟着董嫣芷去村府就好,少不了你的好处。”
董嫣芷猛然抬头瞪眼看向李秋生说,“啊,秋生哥,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我去杜府啊?你这不是在拆煞我吗?人家的一腔兴趣都被你打没了。”
李秋生一时默不作声,却是冷眼旁观地点头回应着董嫣芷,仿佛要董嫣芷和小叮噹去杜府已是铁定的事情了。
可是,小叮噹在看见李秋生如此确定的回答之后,满心欢喜地拍手叫道。“嫣芷姐姐,难道你不愿意惦我跟着你吗?要知道秋生哥这样安排也是有他的道理和想法的,咱们只管相信秋生哥就好。”
董嫣芷被小叮噹这么一缠蛮,即时陷入答与不答都是不称心的两难处境是。毕竟,在董嫣芷的心里面她是不愿意尺这样与李秋生分开的,但是人家李秋生就在一顿饭的功夫,已然作出了这样的决定,而且突然之间又冒出了这么一个旧时的小恩人来,她一时也是不好回答小叮噹的。
一旁的冷月和狄金燕好像看穿了董嫣芷的心思一样,冷月首先接过话荐来说道。“嫣芷妹妹,你不用过多担心的。对于李公子这样的安排我倒是觉得非常适合的,因为现在圣旨传昭的是李公子而非他人,你跟着进京本来就不大合适了。况且你这样纠缠于李公子肯定是对他不利的,谁知道朝中有没有人因此多生非议,反而因此惹出麻烦来那就不好了。”
此时,董嫣芷莫名奇妙地盯了冷月一眼,极不情愿的郁郁说道。“嗯,冷月姐姐的心思我全都懂,但是我还是放不下这一颗心。谁知道我与秋生哥的这一别,又要经历什么呢。”说着,她的眼中又泛起了一片迷茫和不解,脸上的苍白之色愈加积厚起来。
听着二人的这一翻交谈,狄金燕眼中掠过一丝不屑和讥笑,她冷冷地笑着插话进来说道。“嫣芷妹妹,依啊大过于纠心李秋生了吧”这样说着的时候,她的眉眼一瞪,又扭头瞅着李秋生好像包藏祸心的说道。“放心,没有你在他身边日子,我会好好替你照管着他的。若是他使坏了,我保证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听着狄金燕对自己这么**的挑衅和莫名的取笑,董嫣芷霎时面红耳赤的羞泥着说。“金燕姐姐,你怎么也这般取笑于我?我可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片隐藏啊。”
狄金燕霎时一怔,赶紧笑着答道。“嫣芷妹妹,我没有取笑于你啊。我这不是为你处心积虑着急了吗?咱们身为女子岂有取笑对方之理。”
“可是,刚才你说的话明明是带着刺儿吗。”董嫣芷反驳道,没有给狄金燕留下一丝多余余地。
“嗯,我真是好心不得好报了。”狄金燕这样自嘲的说着,又把求助的眼光瞪上了冷月。
冷月似是有意要我捉弄狄金燕一样,两手一摊,装着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呆立在当中。
正当五人闹成一片不可开交的时候,旁边的王公公忽然插话进来催促道。“李公子,你还有兴趣一头扎在这些儿女情怀之中啊。眼下咱们还是先进了京城再说吧,我怕夜长梦多,恐生巨变。”
李秋生呵然一笑,“王公公,你多虑了。我只是一个于国于家两不相利的人,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想法呢?要知道,我一直是被天下人冠以恶名的人啊。人不扰我,我都避之不及了,那里还有心思去计较这些。”
王公公轩然一笑,奉迎道。“哎哟,李公子怎么可以诽身自薄呢?熟不知连出于淤泥而不染,翟青而不妖,在杂家眼中看来,李公子必是人中龙凤,又岂是久居池中之物啊。说不得此次进京应昭就是李公子飞龙在天之是。,到时天下还有谁敢言李公子是天下恶人啊。”
李秋生听得王公公这么一吹捧,脸上已是满脸绯红起来。董嫣芷在旁则没好气地数落道,“哎啊,王公公,你就别奉诚这个小痞子了。他要有那个命啊,也不致于让人家遭塌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我说啊,早晚得跟着这小痞子玩完。”说着,又不由自主的衰叹了一起来,连续道。“哎,这就是我董嫣芷的苦命吧!还能指望谁呢。”
这时,只听一旁的小叮噹却恨恨地反击着董嫣芷的话语说道。“嫣芷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抵毁秋生哥呢?我觉得秋生肯定不是你说的这样。就像那时我帮他脱困之后,他对我的承诺一样,现在秋生哥不是做到了吗?”
小叮噹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坚定地说道。“我相信秋生哥的做法,我现在就是跟着嫣芷姐姐你了,决不做秋生的负累。”
董嫣芷瞅着小叮噹这一副决绝的样子,却一脸无奈地应道。“好,好,算我是怕对你了。小叮噹,你跟着我是可以的,但是你不能给我添乱喽。不然的话,我会把你物件一样卖了的。”
小叮噹呵然一笑,又有意无意的苦着一张脸说道。“不会吧,嫣芷姐姐,你想卖我?那你也得问问我小叮噹有没有那么傻啊?全由得你做主!”
董嫣芷却一脸正色道,“小叮噹,你跟了我,那就得由我做主了,说什么也由不得你了。”
小叮噹当即一惊,两目又傻傻地定在了董嫣芷的身上,再不说一句话在。
看着二人这样你来我往的口水战争,突然就嘎然而止了。李秋生慢悠悠地渡过来,紧瞄了二人一眼说道。“既然你们二人没有什么话好说了,那就该轮到我说了。你俩都给我听好了,等一下进京后,我就叫金燕另雇车送你们去杜府。等我和王公公进京完了这一趟差事,我就过去找你们。”
“在村府内,不管你们听到什么样的消息民,或者有关我的传言,你们都不要担心挂虑。特别是嫣芷你,我最担心你心神恍惚,忧思重重了。”
“秋生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潜你好好照顾好嫣芷姐姐,不让她伤心哭泣,不让她忧心重重,我一定会想法子逗她笑的。”小叮噹此时好像很有把握的说道,又侧目怔怔地看上了当中的李秋生,立即生出十二分景昂的样子。
李秋生蓦然一笑,对小叮噹轻言道。“嗯,小叮噹,秋生哥相信你说的,也相信你一定会那样做的。”
“秋生哥,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小叮噹这样说的时候,又向前迈了几步。渡到李秋生的跟前,突然伸出一只稚嫩的小手缓缓地说道。“来,秋生哥,咱们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毕,一只弯曲成勾的手指已利索地伸到了李秋生的手掌前,就静静的等着李秋生一手勾上去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突生惊‘变’(上)
直到这时,李秋生才屈指成勾,重重地和小叮噹的手指紧紧地拉勾在一起。
霎时,众人只觉得一阵莫名的感动。全然惊奇地看上了当中的两人,一小一少拉手弯勾的盟约游戏。
等这一切结束,王公公立即把这一行人分成了二半。一半由狄金燕在前领着,伴着董嫣芷和小叮噹悠悠的往京城郊外的杜府走去。另一半由金刀客勒马在前头开道,带着李秋生和冷月等余众直接往京城的皇宫奔去。
在马车上,李秋生突然好奇地问上王公公。“王公公,为何你们这么忌惮在这些路边小店用餐啊?是你们朝中大员看不上这些荒野小店呢?还是别有隐情啊!你看,有时在城里根本就吃不上这么鲜美的美味,在这些荒野小店不是可以一品佳肴吗?”
一时之间,王公公为难地耸了耸肩,显得极其愰惚的说道。“李公子,不是咱们不爱在这些小店吃,只是近来边疆告急,流民大增。国主惧怕有外敌奸细追随流民而入,会千方百计打探我方的部署和应对之策。所以国主下昭告喻各方官宦臣子,尽皆避免在京外各处荒野小店闲谈逗留,以免遭奸人惨害之苦。”
“啊,边缰告急?流民增多?那里的边疆告急,我怎么就没听说呢?”李秋生顿时讶然大惊,一双盛气凌人的眼睛霎时愣愣地定在那里,一脸的僵直在瞬间疑固。唯有一阵急促的呼吸之声,还在延绵不断扩散开来。
王公公看着李秋生突然变得僵直的面容,一时着急地解释道。“李公子,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边缰告急的事嘛,以前也是偶然有之的。不都是那些外邦邻簇有一些不服本朝教化的愚民,想寻机挑起事端好从中渔利罢了。等咱们的王师一到,宰他个杀鸡敬猴,他们就闹不成什么气候了。”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可是,可是,这朝中边缰告急,国主特意昭我回来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是你们朝廷之中的人员啊”李秋生惶然的抢先说道,一头逼切破解的心情冷不防地展露开来,眼光直凛凛地逼视着眼前透露出消息的王公公。
王公公还来不及回答,冷月就跟在后头一时也惶恐不安地问开了。“王公公,这消息可是真假来着?我怎么就没有听人说起过呢?”
王公公猛然盯了冷月一眼,敝起他那半阴半阳的话语说道。“冷姑娘,这消息啊你可别不信。现在啊,大凡雾朝中的官宦子弟,能避的都差不多避开了,不能避的就都往京城躲难来了。他们啊,早把京城当成了避难中心喽。”
“哪,王公公,那国主特意招李公子进宫又有什么深意啊?难道说国主他老人家还真想让一个目不只丁的痞子去应对这些国家大事?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题而不稽吗?”
冷月听得王公公如此一说,立即又反驳过来,一脸的惊呼真是出人意料。
王公公冷眼一瞄,阴冷的眼光霎时掠过冷月的脸庞。“哎,冷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贬低李公子呢?我也不知道国主这个时候昭李公子回去有什么大事交代啊?”说过之后,又诚惶诚恐恐地盯了李秋生一眼,却是不敢再多说一言。
李秋生被冷月一通冷刷下来,好像是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再想这个问题了。虽然他心里现在窝着一窝火,但是在这样的絮乱的环境之下他也只得忍耐住了。毕竟,来到了京城还是人家冷月主宰的地方,若是触怒了她恐怕也是有害无益吧。
这样一想开来,李秋生的心就畅顺多了。他微微抬头一笑,对视着冷月道。“冷姑娘,咱们先别谈论这一个事情了,还是想想进京后会有什么好事或者坏事,等着我李秋生来领受吧。到那时我还是奉劝一句,冷姑娘不要再插手我的事就好,免得遭受连累。”
冷月莫名奇妙地盯了李秋生一眼,似是毫无在意的说道。“李公子,这话儿我就不爱听了。当初我决意追随李公子而出宫之时,早已心随你愿。眼下即便李公子就要踏上断头之路,冷月也是追随公子而去的,岂可自己独自偷生啊。”
李秋生眉头一皱,很是无奈的吐气道。“哎,冷朋啊,那你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让嫣芷半道而分了。你想若是这一次我进宫有个三长两短的意外,嫣芷跟着我岂不是又要遭殃了。所以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我只得忍痛拒绝嫣芷再随我而去。但是至于你吗?我就没有这个担心了。”
冷月眉眼一瞪,很是不解的问着。“李公子,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我冷月在你的心目中就没有一点点的份量吗?你的心思就全部给了董嫣芷!”
李秋生安然道,“当然不是了,嫣芷不可和你相提并论。即便你犯了什么大错,朝中之人就算对你用刑也得忌你三分。毕竟你的背后站着一个太后,而嫣芷她什么也没有。”
冷月即时无语地长叹羡了一口气,呵然冷笑道。“李公子原来是忌弹这个啊。可我现在已不是太后身边的人了,反而是李公子你身边的人。我冷月还有什么太后可依啊?”
不等李秋生肆意的回答,一旁边的王公公就插嘴道。“冷姑娘,你傻啊。就算你现在不是太后身边的人了。即便是你犯了什么罪孽,任谁也是不敢轻意动你一根毫毛的。”
“为什么啊?”冷月似乎很是不解的问道,眼中又掠过了几分惊疑的困惑。
“哎呀,你真是傻得可爱了,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就是这个理啊!”王公公又急忙补上这这一句,好像得让冷月切底明白其中的道理一样。
经王公公这么一说,冷月好像全然明白了其中的奥秘一样,突然省悟过来说道。“哎呀,你们两个说来说去,还不是暗地里指着太后身边的人,别人轻意不敢动弹和得罪我的。可是,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是跟随你李公子的待从,再也不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婢女了。”
“呯”的一声大响,行走的马车突然高高低低地蹦跳了一下,把车内的三人霎时震了一个明晃晃的裂趄,几乎就要倾倒下来。
三人中,最受不得这种突然袭击之苦的王公公,突然莫名奇妙地向车前大骂了一句。“赶车的,你这是逼人赶死呢?还是急着去投股啊。这么明晃晃的大道也能让他撞出个大坑来,这分明是不让人安生呐。”
这时,只听得前面赶车的车夫隔着车厢连连道歉道。“三位,抱歉了。刚才道上确实有一个大坑,我是避无可避才偏着过去的。谁想还是撞上了一个小水坑,让三位受惊了。”
“受惊了倒是小事,若是伤损了李公子那才是大事呢!”王公公一时怒气未消地回顶道,好像非得说狠一点才能渲泄心中的怒气一样。
见两人的话语一时之间又指向了自己民,李秋生连忙安慰着二人说道。“王公公,我没事,你也不必刻意责怪车夫了。我想他也不是有心的,咱们还是莫要怪人大堪才好。”
王公公抬眼正视了李秋生一眼,忽然用平和的语气叹道。“也罢,既然李公子能以宽人为本,那我再还能说什么!杂家随公子之意就好。”
“那我代前面的车夫谢谢王公公了。”李秋生一时又爽朗的说道,总算把刚才的症结解了开去。
马车就这样安静地走了一会,三人正觉得困倦侵袭之时,就听得前面传来了一个兵卒的大吵大闹之声。“停下,停下,请你们接受咱们守城岗哨的检查。”
前面单骑领头的金刀客即时纵马上去,对着那几个兵卒高声囔道。“你们休得无礼,快快闪开,让李公子过去。”
“让李公子过去?你以为这城门是你家的过道啊?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啊?”
那个挡道的兵卒忍不住金刀客的刺激,首先怒起来吼道。接着又往道路中间挪移了几步,然后两手撑在腰间,立即摆出一个挑衅而示威的架势来。
看着眼前这个挡道的形势,金刀客悄然怒道。“你们是那个营的?竞敢这样拦着道路不让李公子过去,难道是想反了不成?”
那个兵卒又趁机反击道,“啊,什么哪个营的?你管得着吗?什么李公子?什么快闪开让行?老子还不鸟你呢!你倒先耍起威风来了。”说着,气得‘哼’的一声大叫,那兵卒又重重地在金刀客的面前吐了一口浓啖。半晌过后,才用手抹抹他的嘴唇打量着眼前的金刀客叫嚣道。
“哼,就想凭你这一句话,让咱们让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大爷还不知道你是那一根葱那一根蒜呢?你真当我们这些兄弟都是透明的,被人吓大的啊?想进城,你们就得接受咱们的检查。否则,你就在这里自己牛逼去吧。”
说罢,那个兵卒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重又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第二百五十九章 突生惊‘变’(中)
金刀客见状,仿佛满腮的胡子差不多都要被他气得直竖起来了。
但是,他仍是忍耐住心中就要瀑发出来的怒火,大声叫道。“快闪开,让李公子过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是你对咱们兄弟说的吗?”那兵卒仍是没有半分怯意的反口问道,他那不屑一顾的眼神和气氛又加重了几分,而且还一脸嘲讽的愣在那里。
“对,我就是对你们这一帮兵痞说的。你想怎么着啊?”金刀客不输口气地反击道,右手已悄然摸上了跨下的刀柄。
“哈,哈,你居然敢说我是兵痞,那我偏偏就做一个兵痞的样子给你瞧瞧喽。免得辜负了你一翻好意。”那兵卒仍是不依不饶的说道,好像今天偏偏和金刀客赌上怨恨一般,你不退,我也不让。
看着眼前的这个形势,金刀客又扭头回望了李秋生三人共坐的马车一眼,一时急得抓耳挠舌道。“今天老子不和你们堵气,省得担误了李公子的正事?等那天老子有空了,再杀回来和你们玩玩。”说罢,打马扬鞭就要冲撞而进,再不管眼前这个兵卒有什么反应了。
那知这个兵卒反应也是极快,眼见金刀客有意朝自己撞来,立即横枪塑架欺身上来,再度拦在了金刀客的面前。
金刀客无奈,只得又按奈着性子吼道。“你当真要李公子的去路?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那兵卒又冷冷地嘲弄道,“天下那么多姓李的,我那知道是哪个李公子啊?就算要我放你们进去,你们也得报上名号来吧,京畿重地岂能由得你们糊来。”
金刀客莫名地叹了一口气,心中终是气愤难休地答道。“在这世间,我说的当然是李秋生李公子了,难道还能是其他的刘公子赵公子啊!”
“李秋生?”那兵卒全身惊异了一下,仿佛突然碰触到雷电一般。只见他略微迟疑了一阵,突然转身拨刀上来,一边还不忘回头向着城门口的一众兵卒大声喊道。“兄弟们,李秋生在此,李秋生在此,快来抓人啊!快来抓人啊!莫让他再逃了。”
面对突台其来的状况,金刀客莫地然惊悚了一下,随即又拨刀勒马挡在了李秋生所乘的马车前。一时左右环顾,虎视眈眈。
后边,守在城门口的兵卒见前面的兄弟和别人拉开了架势力,而且嘴里还狂叫着‘李秋生’的名字。那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操起手中的吃饭家伙便奔涌上来,一时之间竟也把单骑的金客和李秋生所乘的马车围困在了当中。
金刀客大声一吼,挥刀上前,就要杀将而去。突然在手中单刀与那些兵卒相距尺许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在他挥刀就要砍下的霎哪,马车上的王公公已然探身而出,大声瀑喝开了。
“呸,你们休得张狂,杂家在此,谁敢乱动。再动,就一个个砍了你们的狗头。”
王公公这一声瀑喝倒也显得有几分威力,只见那些围攻上来的兵卒已然停在了当中,就像不会走动的木偶人一样,竟然有些疑滞不动了。
当中更有兵卒认得这是宫中大监特有的口音,特别是那不男不女的阴阳声调总是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如今突然觉得有一个宫中的大监落坐于此,一时也不敢再马虎地意开来。没有了带头人的呐喊助威,众兵卒一时围而不攻,聚而不散,就这样保持着又方僵持的局面。
见现场的兵卒没有退去,王公公气得骤然跳落下马车来,直走到刚才那个叫嚣的兵卒面前阴鸷地说道。“哎,刚才不是你囔着要抓李公子的吗?现在你倒是哑了啊。杂家告诉你,别说你了,就是你的官长来了,也不敢口出狂言抓捕李公子。”
那兵卒被王公公一顿斥责,好像很是受了委屈一样,欲言又止。
旁边围上来的那些兵卒,一时也没了主意。正在此刻彷惶之际,城内有一将官慢慢渡上来傲慢的摞声道。“谁在这里闹闹啊?是不是都嫌自己活腻了。当此流民闹成灾荒之际,想让爷请你去牢里吃饭啊?”
王公公正眼一瞧跟前的来人,‘呸’的一声大叫道。“哎哟,这不是禁卫营的刘将军吗?你怎么跑到南门来守城了呢!你造的是什么孽啊。”
那刘将军也冒似对王公公客气了一翻,拱手走上跟前来愤满地叹气道。“哎,不瞒公公所说,这不全都是拜那些流民边患所赐吗?这闹心的事啊不说也罢,敢问公公你这是打那里来要往那里去啊?”
王公公顿时笑容满面地作态道,“刘将军,杂家这不是奉了国主之命去宣昭李公子入朝的吗?这劳苦的差事呀,咱就别提了,还是刘将军说些杂家不在京中之时的新鲜事吧。”
“要说新鲜事吗倒是没有的,也就是公公在京时那些鸡毛算皮的臭事了。”刘将军讪然答道,突然话逢一转,又神秘兮兮地说道。“敢问公公此次去京外招的又是那一位李公子啊?”
王公公白了刘将军一眼,颇为意外的说道。“自然是闹得满城风雨,朝野震惊的李秋生李公子了,除了他,还有谁还能让杂家这么疲于奔命的啊。”
刘将军霎时‘啊’然一声大叫,接着便是很无奈的摆手颤声道。“哎哟,公公宣召的竟是那个朝野震惊的李秋生李公子了?王公公啊,这可了不得了!这可了不得了!吓死末将了。”
一时之间,王公公见得刘将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让自己大吓了一跳。他一时末解其意地循声问道,“刘将军,你这是为何啊?我一提到李秋生你就变得如此惊魂不定了?你真当这个李秋生是个死而复生的鬼魅呀!我告诉你,你得睁眼好好看清楚了。这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个以诈传诈的鬼魅魍魎。”
“王,公公,我,我,当然知道李公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可是,可是,我得按,按律办事啊!”那个应声而惊悚着答话的刘将军,一时哽塞着咽喉吞吞吐吐地说着。
可是,还没等王公公来得及听得清楚刘将军说的是什么,就猛间听得眼前的刘将军突然变脸地向那些围而不攻的兵卒大声叫囔道。“你们还等什么,都给我攻上去,把李秋生给我活抓了,决不许让他逃脱。”
众兵卒听得主将突然这么一声吆喝,好不管眼前的王公公是什么样的表情了,好像突然被闪电劈了一般,立即握着刀枪怂恿着围了上去。
片刻之间,这刚刚舒缓下来的场面,又变得如同水火不相溶一样折腾起来。
金刀客陡地一惊,马上提刀而上。而王公公却在背后追上来,不明所以地大声吆喝着。“刘,刘将军,你,你们,这是闹的那一出戏啊?咱胶话未说完你就反脸了。”
那刘将军一边驱赶着这些兵卒围攻而上,一边慌乱地答道。“王公公,这朝中的大事咱也是不得而知。只是作为军人的本份,咱们就得按命行事。”
王公公一时讶然大惊道,“刘将军,什么大事你得说明白啊?这样打打杀杀的,你想反了不成?”
“王公公,不是咱想反了,实在是朝廷有令,抓获通敌奸细李秋生者重重有赏。见而不报者,与贼同罪。”那刘将军愕然回首答道,又扭身回去吆喝着那些兵卒围攻而上。
金刀客早已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他这个国主钦点的贴身待卫此时像疯了一样,左冲又突地护在马车前,绝不让好些兵卒再靠近马车一步。
场面上的混乱之战,一时之间竟让王公公变得莫名的糊涂起来。他一边大声斥责着那些围攻上来的兵卒,一边死死地挡在马车前。混乱中,他的衣袖一甩,那封国主的昭书随即掉落下来。他灵机一动,猛地抓起地上的昭书,大声囔叫道。“我有国主如书在此,你们谁敢再动李公子?”
王公公这一声大喝,居然让混战的双方突然就停止了下来。刘将军即时步上前去,接过王公公手中的昭书看了一看,唉声叹气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王公公,你虽然的国主的昭书在手,但是我也有朝廷的律令在此。而且这朝廷中,朝令夕改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再者我手中的律令日期比你昭书的日期还在后头呢,看来我还是得按着朝廷的律令行事了。”
“王公公,你的昭书过期了,还请你不要以身试法,防碍咱们行事了。”
王公公似是很不相信刘将军说的一样,迟疑了一下,步上前去,抢过刘将军手中的朝廷律令一看,霎时就愣住了。
那朝廷律令很是清楚的写着,正如刘将军刚才所说的一样。“……抓获通敌奸细李秋生者重重有赏。见而不报者,与贼同罪。”
王公公霎时就愣在了当中,手中的朝廷律令澿然而落,像一片被秋风抖落的叶子,让人木然的不知所动。
他嘴中仍是喃喃地叨念着,嘴里不断地从复着这一句话。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国主怎么可能这样朝令夕改呢?”
“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一定有误会。”
第二百六十章 城门惊‘变’(下)
一时听得王公公这样啰叨不断,那打急了的刘将军急忙回头辩白道。
“王公公,这中间有没有误会末将就不得而知了。既然我手上有朝廷律令在此,食君之禄当为君事,还请王公公见谅。”
说罢,那刘将军又急忙返身迎向了挡在当中的金刀客。霎时,双方碰接的刀枪之声聚然响起,和着一连串的混乱呐喊厮杀之声交积在城门口。
见得王公公刚才的劝说之言毫无作用,反而激起了更多兵卒的肆意围攻。金刀客此时已是急红了眼,杀意渐起。突然,一刀横地里飞来,他紧接着大吼一声,挥动着手中的钢刀连砍带劈就挡在了马车的前面,与刘将军及那些兵卒战到了一处。
一旁的王公公“哎哟”一声大叫,无助地闭紧了双目,双手紧紧地拴在了自己的胸前。他怎么也料想不到他前去宣召的李秋生,居然未进皇宫就已先在京城的城门口被人带兵捕捉了。
他猛然觉得这简直就是有人直接甩起巴掌狠狠抽了他的耳光一样,让他耻辱难当。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无力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严重地发展下去。
这边,当金刀客和刘将军战得耳热正醇之际,只听得一声断喝从马车内传出,就见李秋生已经大气凛然地从马车上跳落下来,一副无所愄惧的样子直逼视到了双方人员的面前。
李秋生则目励精地盯着眼前战得气喘如牛的刘将军,平静而深被遂地微笑道。“刘将军,你们就不要再打下去了。不管么说既然你的手中握有朝廷的律令非得抓我李秋生不可,那好不如我就遂了你的心中所愿。我不用抵抗束手就缚跟你走,这样大家两不相伤岂不是更好。”
呼得李秋生如此一说,那场中的刘将军当即抱拳对作礼道。“难得李公子深明大义,小人感激不尽。若是小人有什么得罪李公子的地方,还请李公子多多包函。小人职责所在,不得不勉为其难了。”
“哎,刘将军,你不必客气。我既受昭前来自然不会与朝廷对抗。”李秋生爽快地答道,几乎没有一丝犹预。
接着上前几步,他又环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突然拱手说道。“各位兄弟,咱们同是一国臣民,我李秋生虽为草莽流寇,但是断不会当国之奸细,认贼作父。至于朝中有些见不光的小人,想要陷我于不义之中,一时之间我也是难以和你们辩白。所以我不为难在场的各位的兄弟,我也希望你们不要为难跟我一起的人,万事由我一人担待!”
眼见得李秋生这么一通开合,把在场的兵卒都说得有了一些动容,金刀客连忙抢上前来大声责问道。“李公子,你不可如此抵毁自己。即便你现在受人冤屈可也不能束手就擒啊,那无异于自我毁灭,落人口实。况且任我的能力,现在也不见得我就保护不了公子。”
金刀客这么生硬地抢着一说,李秋生马上出言阻止道。“哎,金寨主,我知道你的能力。可是现在不是咱们和那些奸人动手的时候,我现在吃亏一点不见得有什么不好。可能对你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们免却刀兵之灾,我嘛顶多落得个囚牢之灾罢了。但是,这样咱们就不会落人把柄,再被他人冠以搞拒朝廷之罪了。”
听李秋生这样一开导,金刀客沉默了一会,正想反驱着李秋生的话说开来。
那料到王公公已从后边抢上来叫好道,“金校尉,咱们应该听从李公子的建议,少与这些人争长论短。现在咱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进宫去,弄清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下手救人。否则,白耗在这里也是徒劳无益。”
金刀客迟疑了一阵,终是难以释怀的徒叹道。“可是,我难以接受李公子一进京就被恶人贯以莫须有的罪名下狱了。这叫我金刀客心里如何接受这一事实啊?还有嫣芷,冷月,金燕,她们又会怎么想呢?”
王公公愤然上前顶着金刀客的话语说道,“金校尉,现在时间紧迫那有那么多值得你犹豫和选择的。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走得一个是一个。勉得咱们受人暗算,连在外想办法营救李公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着王公公这一急切的催促,和不胜其烦的样子,李秋生回头笑着对仍然没有释怀的金刀客说道。“金寨主,你听我的吧,别在犹豫这些了。那几个女娃子,我会向她们交代清楚的。就像王公公所言,只要你们平安的在外面待着,那就有机会想办法来救我了。”
“否则,咱们一旦让那些小人落投入了冤狱,那咱们可就真的玩完了。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李大将军出现啦。”
金刀客蓦然一惊,抬目紧盯着一脸坦然的李秋生,嘴角突然强烈抽动了几下,一时又自怨自艾地喃喃道。“李公子,哪,哪,这样岂不是委屈你了。我金刀客好恨自己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受难而无能为力。这岂不是上天在取笑我吗?”
李秋生看着金刀客这愤然的情势,立即又开解着说。“金寨主,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记得我在‘安乐寨’的时候,你时常教诲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你怎么就糊涂了呢?”
金刀客抬眼一怔,霎时又满脸羞涩地自责道。“李公子,我,我,刚才真是气急糊涂了。也许我真应该听你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秋生的脸上即时露出安然的笑意来,他又扭头看了看对面的刘将军等人,很是平淡淡地说着。“金寨主,你带着冷月他们快走吧,别再担搁刘将军和他们兄弟办差的时间了。我不想因为这样,让冷月产生过多凄迷的现象。”
“哼,李公子,感谢你一有‘好事’就把我撇开了。你把我冷月当什么人了?”
这时,冷月突然从马车上落下来,从背后三人的背后穿出来铿锵地说道,一副大义凛然的女侠形像蓦然生起。
瞬间,又听得她格格一笑,厉声道。“可是你李公子就不知道我冷月的脾性了,我也是一个不负情谊的女子。你对我好,我必以恩德报之。你对我坏,我必以生死付之。”
蓦然听得这么悲壮的一个女子话语,李秋生霎时变得漠然感动和低调。他苦涩一笑,暗自忍下心中激动的波澜,一时冷冷地说道。“冷月,这个时候我李秋生不需要你的忠心和真情,我只需要你的自由和安全。只有你自由和安全了,我才可以了无牵挂地做我的事情,走我的独木桥。否则,我良心难以安稳和平和。”
李秋生这么冷漠的一时托言过后,只见得冷月瞪着一又水灵灵的眼睛,面露万千柔情地说道。“李公子,这个我就不用你管了。你说过我是太后身边的人,我又没有做错什么,量刘将军他们也不敢为难我的。”
冷月这样说着的时候,猛然冷眼瞄上了对面的刘将军一眼,带着风情万种的娇娋语气说着。“刘将军,我刚才说的对吗?你们是不会为难我的吧。”
这催人心魄迷人心魂的话语,从冷月的嘴中娇滴滴地落下来。对面的刘将军就已经瘫软得有气无力的答道,“哎哟,哟,这,这不是太后身边的冷月姑娘吗?那,那,那是自然不敢为难你的事了,咱,咱们,咱们这些卑微的小人岂敢开罪于太后啊!”
那刘将军如此身软骨酥奉承的一说,冷月就高跷着一张樱桃小嘴向李秋生娇横地冷哼道。“李公子,你看到了吧。刘将军他们那会为难于我呢,你若是要当英雄那就做你的英雄去,我可没有心思在这里和你绕舌,我得回宫去看看太后她老人家了。”
一旁的王公公也凑上来接着话荐说道,“噢,对了,李公子。既然你自己愿意束手就缚随刘将军而去,那杂家也该进宫回国主的差事去了。”说着,转身作礼继续说道。“冷姑娘,金校尉,杂家就此与你们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冷月格吱一笑,连忙打岔道。“王公公,你是该进宫回凛国主的了。那我也该回家走一趟了,咱们就公头各行其是吧,李公子的事呐听天由命吧。”
见二人打起了各自进宫的主意,金刀客会意地拱手作礼道。“既然王公公和冷姑娘都要走了,那我也得回一趟司隶校尉营了。”说着,又故意向李秋生躬身作礼一拜,再不多说一言,转眼飞身打马而去。
一旁边的刘将军见金刀客已然离去,马上又跳出来拱手作礼说。“李公子,时间也不早了,就请你随末将去梁王府走一趟。”
“梁王府?”李秋生和冷月及王公公三人顿时同声惊叫起来,一脸不解地停驻在了当中。
王公公不解地嘟囔道,“刘将军,你们捉拿李公子不是去天牢而是去梁王府?”
“对,就是梁王府。”旁边的刘将军又加重了语气说道,仿佛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为什么?难道抓捕李公子不是朝廷的旨意?”冷月急迫地出口而言。
刘将军泛泛而答道“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按命行事。”
等三人惊愕过后,刘将军猛然向身后的几个兵卒一挥手,就有两人按刀而出,直走到李秋生的面前,左右挟持架起李秋生就走。
那刘将军也转过身去,飞身骑上兵卒牵过来的一匹战马缓缓跟了上去。
冷月和王公公二人又是莫名一惊,呆立在当中竟是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