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众人当场吓了一大跳,惊得简值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一直擒住这些贼人头儿的男子,现在居然在他们的面前变成了一位美祙而娇靥的女子。
这说的跟唱的就是不一样,说的说变了就变了,唱的怎么变也是唱。而且,还让人很容易信以为真的样子。
霎时,女子发出一声娇靥的尖叫,恨恨地怒斥道。“老爷子,你也大不正儿八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掀我的帽子,让我就这样露出了原型。你说,我该怎么罚你。”末了,又跟着补充一句道。“哼,你可别说我不念故人之情哟,这可是你自己自找的。”
董老爷子顿时盯着眼前这个美袜的女子绕起圈子来,转半晌之后,突然一脸讪笑地凑也上来胡眉道。“哎哟,我说乖侄女,你就别跟我老爷子过不去了。这一次,你就大度一点,委屈一点,我老爷子下不为例。”
“得,既然如此是老爷子自己开了金口,那么我就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了。只是眼前这些和自己做过同一勾当的贼人,咱们该项如何处理啊?我得听听老爷子的意见了。”那露出一副女儿之身的女子好像很是大度得体的说道,让人突然间又能觉察得到她不是女儿之身一样。
后边的刘脂儿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谁?见董老父子一时撇开自己和这个女子好像混得很熟的闲聊了起来,在身后慢慢渡上来迟疑道。“老爷子,这位姑娘是。。。。。。”
董老爷子见得刘脂儿一脸不解的样子直视着自己,忽然乐呵呵地说道。“老姐儿,这就是你不知道了吧。咱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差点就不认识一家人。”
“这个女子啊,可是和你干儿子李秋生相互搭挡,干出古兰镇上唯一一件惊天动地的劫粮之事的大女侠狄金燕。老姐儿,我和李秋生这小子能活到位现在这个时候,除了大将军李亮光的庇护之恩之处,就数眼前这个金女侠和她爹和功劳最大了。若是先前没有这个金女侠的暗中保护和一路追随,只怕我和李秋生这小子现在已是路边的一堆白骨了。”
等董老爷子神乎其神的把这个事情一说透,刘脂儿乐得像见了自己一生最崇敬和莫拜的大恩人一样,喜滋滋地撵上来作礼说道。“哎哟,大闺女啊,不,金女侠,你这不是我刘脂儿的大恩人吗?李秋生这小子的事情全靠得你的一应周全才活得下来,我刘脂儿这会儿就把你当活菩萨和老祖宗一样敬奉了。”
“你若是不介意我刘脂儿这张老脸做的是卖笑的营生,咱们就好好的坐下来谈一谈,像一家人那样亲亲热热的,不分彼此。若是你心里忌恨咱刘脂儿是个做溅的主子,那你就受了我这八拜的大礼,也算我作用为李秋生这个干娘的一点心意了。”
狄金燕自然能听出刘脂儿这弦外之音,先自我介绍和声明一下,让对方心里有个底。免得到头来我好不容易和你们打成一片火热的场面,最后因为咱自己这种卑微的身份发,你们又和我做起隔山如牛的哑吧勾当来。到得那时,我岂不是落得人生尴尬,颜面尽失。
思及至际,狄金燕微微一笑首,回转身子来对刘脂儿说道。“刘掌柜,你就别高抬我了。咱们做的勾当都好不到位那儿去,要不也不会连累你的干儿子李秋生这会儿还被困在将军府呢。咱们也就是半斤和八两的关系,谁也别笑话谁,瞎扯谁,一个秆子造不出两种星子来。”
听得狄金燕这样开了金口,刘脂儿的心里顿感轻松了许多。她又笑嘻嘻地走上来,围着狄金燕转了半圈子道。“大闺女啊,你真是咱娘俩的大救星和活菩萨了,来让我这个李秋生这小子的干娘好好认个模样儿,也好日后为你多烧高香,祈求菩萨佛祖多多保佑你。”
刘脂儿正这样说着话儿,董老爷子忽然冷笑一声插言道。“我说老姐儿,你就别只顾得自己的嘴快心甜来吹捧我大侄女了,还是省点心思为你的李秋生这小子多烧点高香吧,也许菩萨能让他早点脱离苦海,走上阳光大道。”
刘脂儿顿时切头切尾的怒骂道,“切,你这个乌鸦嘴,狗嘴里那里能吐得出象牙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免得总是来和我这个老婆子唱对头戏。你呀,还是得多操心咱大闺女刚才和你说的大事吧,免得让咱大闺女操伤了心,我可是不依你的。”
“哎呀,你们两个就别说了,烦都烦死人了。你们再这样说下去,我就得做正经事去了。“狄金燕看着二人这样吵闹的说道,早已摆出了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来杵在那里了。
二人见狄金燕已有了些许的不乐意,当即回过眼神来说道。“好,好,大闺女,乖侄女,我们不打扰你了,你就省下这心烦的恼儿,好好的坐在一边冷静快去,我这就去收拾了这一帮不省心的小王八糕子。”说着,竞已双双退了一边去。
看着二人省却了这烦心的眼前之患,狄金燕正想退却而去,又听得旁边一个老婆子的声音突然颤魏魏的走向来说道。“恩人哪,大恩人嗯,你可是我这个孤老婆子的两次救命恩人呐?说什么我也得好好趁这个机会谢谢你了。”
狄金燕头儿发麻地一愣,刚刚才赶走了两个不省心的冤家对头,这会儿,又突然冒出一个老婆子来,正想着懊恼之际,只听得她的口中之言说得心中一振,就情不自禁的往回瞧了。
这不经意的一瞧之下,居然让她的眼中生出了几分惊奇和呆愣。这遭老婆子不是别人,正是二年前李秋生从她的刀口下,救下的那一位长霞村的拐脚老婆子。
此翻二人相见,倒也颇感意外,那老婆子即时满目含泪地拐过来说道。
“大恩人呐,这两年来我可是一直不敢相忘你和李秋生的大恩大德啊。打自老婆子从别人嘴里,打自听得李秋生在古兰镇犯了大事,我这老婆妇的心啊就像上崩紧的琴弦一样,每时每刻都在心里记挂着恩人的安危呐。只恨我老婆子身无长物,又经不起这山长水远的奔波之苦,就只能尽量把自己的小窝往古兰镇的方向靠近了。谁曾想到位今日能见到大恩人你呢?这可是菩萨保佑,佛祖现灵了,老天终不负我这一片拳拳眷恋之心啊。”
包括狄金燕在内,听得这个老婆子的一翻肺腑之言,众人顿感鼻子酸涩,眼睛生泪。特别是刘脂儿这个一尚以泼辣著称的老鸨母,这个时候听了眼前这个老婆子的一翻慨叹之言和眷恋之心。她的心中早已是一片泛滥成灾的汪洋,眼中亦已是泪流满面。
刘脂儿真的料想不到李秋生这个平素在她眼中为所欲为,人人嫌弃,众怒眼馋的人,在他身犯绝境而无力对抗黑暗的时候,居然还能积心处虑地为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尽一点微薄之力。她突然感觉到李秋生这小子瘪子气息下的一颗善良之心,正如十多年前那个高贵妇人托孤的时候报说的一样,他的身上流着天下最为公正而又高贵的血统。如果能够我,或许这个天下将为她所倾覆。
刘脂儿赶紧走上来扶着眼前的拐脚老婆子说道,“老人家,你就别说了。李秋生是我一手扶养拉扯长大的孩子,他的德性如何我一目了然。其实达小子没有那么好的,不知道他在逃亡的日子,从那里学会了关心他人这一点。也可能这小子只是为了做作一翻,让别人来称赞一下他的。你老人家就不必牵挂于怀了。”
那知那老婆子一脸垂弃的争辩道,“这位老姐儿,你就别说得那么难听了。李秋生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我婆子还能不清楚吗?用不着老姐这么抵毁他的。你若是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这位金女侠,李秋生是怎样从她的刀口之下舍身救我的。”
这个老婆子这么一直白,霎时惊得刘脂儿口呆目瞪地盯着眼前的狄金燕。摆出一副满腹疑虑的样子,仿佛刚才刚刚升起的满腹好意和感激之情,顿时就像泄洪的堤坝,一触即溃,经不得半点风浪。
狄金燕大是惊悚了一下,咋舌地退到了一边,不敢再看刘脂儿一眼,生怕刘脂儿此时所表现出来的母爱天性,会毫不迟疑地打击了她心中刚刚被老婆子建立起来的高兴之劲。
董老爷子却像那壶不开提那壶一样,当即又渡上来怪叫道。“乖侄女啊,你不会连李秋生那小子都拿来试刀吧,那你们又怎么会结识得如此紧密相连的呢?难道路这上上天之中的溟溟安排,非得让你拿刀来试试这小子的身子,你们才给不打不相识?”
刘脂儿又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的吼道,“董老爷子,你个死乌龟王八,你就一心想着李秋生那小子这么容易出大事吗?我可容许不得你个老头儿这么损他。”
董老爷子气得恨恨地说道,已经没有刚才那一副开心的心态了。
“哎,我有损他吗?真是口多若人嫌,勤问讨人恨。我不说了,我闭嘴静坐去。”
第二百零二章 侠女之意
话说董老爷子和刘脂儿因为那个老妇孺的话,偏偏又差那么一点就闹起了乱子。落得场上之中的众人一时也是不明所以,众人皆是模糊不清地瞪眼看着二人,好一阵莫名奇妙。
董老爷子狠心把话一摞下来,他人就好像蛮牛发飙地退到了一边,靠在墙角上再不看刘脂儿一眼。
刘脂儿自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见董老爷子把一肚子的窝囊之气全撤在了自己的身上,马上也拉下脸来阴沉着一张扭曲的脸形苦笑道。“你走就走,别在我的面前甩脸色。总似那些讨厌的吊死鬼一样,动不动就摆出一可恶的峥嵘脸孔来,横盯眼睛,坚拉鼻子。老娘现在没心思去和你一块儿,瞎扯谈。”
“嘚,咱走就走,你还真以为咱这些年来浪荡江湖原来是混饭吃的呀?离开你就没好果子吃吗?”董老爷子听着刘脂儿如泼妇一般尖酸的话儿,突然又忍 不住的回嘴强顶了几句,说着作势就要牵马离去的样子。
狄金燕这时好像隔山观虎斗一般,眼见二人好像闹僵了一样,立马走上前来劝解道。“老爷子,刘掌柜,你们吵什么吵?闹什么闹?如果你们说一二句话就能改观那小子的状况的话,李秋生也不致于到现在还困死在将军府之中。你们都听我一言,谁也不许瞎吵闹了,伤气又伤身,吃力不讨好。”
狄金燕这一囔,场上的众人霎时都把眼睛一齐盯上了他们,二人突然觉得在这样尴尬有些难为情起来。就因为那老婆 子的一句话,这两个老大爷老大婆居然就闹将起来,一个为李秋生讨好,一个为董嫣芷脸上贴金。
那老妇孺见自己一句无心的话就惹恼了董老爷子和刘脂儿,当即也心惶惶的渡上来劝慰道。“老哥哥,老姐姐,你们也别着急了。既然金女侠都说了李秋生还好好地活在大将军府中,那不是天下最好的事情吗?你想呀,这天下有多少人要拿他的人头去换酒钱啊?如今他进了大将军府岂不是就进了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吗?”
“哎,至于董姑娘嘛,那倒 是比李秋生更加让人担心了。我看你们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快点回离阳镇去,不管成不成,咱们直接上‘侯爷府’找 那个‘耿侯爷’要人去。”
刘脂儿虽然停住了刚才的说话,可是一听到那老妇孺又出了这个馊主意,当即就哼享地反驳道。“哼,若是有这么好的事情,咱们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了。‘耿侯爷’是谁啊?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猛虎,进了他的门那就休想活着再走出他府上的那一道门崁。”
“你们不清楚,我可是清楚得很。只怕董丫头这一次真是铁了心要畏身于虎,誓要报了你这个老爷子和李秋生的深仇大恨才罢。”
刘脂儿这一怂言,大家一时又陷入了一阵沉思。狄金燕则乖乖地走上来,扶着那个老妇孺安慰道。“老婆婆,这事就不打扰你老人家操这个心了。要不那天李秋生那小子知道咱们又招惹了你,那小子还不得把我扯出来批个稀巴烂才怪呢。你啊,还是在这里好好安生吧,等有了好消息我一定会让人传达于你。,也不负你这一心的牵念了。”
那老妇孺一时错愕之间,就显得怪愣愣地盯着场子上的三人了。不知道她是为什么,那老妇孺突然发飙似的走近旁边那几个山贼的身边,甩动手中的拐杖狠命一挥就往那个贼首“金刀客”打去。一边用力甩打,一边恨恨地骂道。“好你个畜生歹人,你找什么借口不好,偏偏找个“金刀客和李秋生”两人的借口来胡弄我?是可恨,实是可恼。这些杖责都算是我这个老太婆用命还你的,你可别来责怪我。”
那受了老大婆杖责的贼首,虽然疼痛难忍,口中嗷嗷直叫,眼中金星闪闪,但是因为刚才已见识过狄金燕的厉害,现大又多了董老爷子一个好帮手,到底是不敢胡来,只好羞愧难当地横在当中,苦苦支撑着身上的皮肉之苦。
他此时似乎真的有点后悔自己不该盗用人家‘金刀客’的大名来为自己制造声势,可是他也清楚“安乐寨”真正的金刀客已魂归地府,被官军剿灭于山涧,最后被 问斩于市。现在突然招致一个老人的脑恨,真是苦逼得无地自容,悔不当初。
等眼前这个老妇孺泼泄够了一腔情绪,狄金燕才乖巧地从容劝解。“老婆婆,你别气了,气多了伤身。要说这被人冒名顶潜的气啊,我比你还大还冤。我简直就恨不得把你些王八糕子统统宰了去,我爹的名头都让这一帮小子败坏了。”
狄金燕顿了一顿,又略微含怒的续说道。“但是,李秋生那小子曾经劝悈过我,世间之事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多作恶孽,自造其祸。这事儿我是有记在心上的,虽说这小子有那么一点不正经的瘪三气息,说到底还不是一个十恶不赤的人。”说着,自己的脸上居然先自绯红起来,像满天落樱缤纷的桃花一样,一片一片慢慢殷红开来。
这时,董老爷子却从后面蹦了出来呵呵笑道。“乖侄女,就冲你对李秋生这小子的这份情谊,我老爷子也是非舍命帮你不可的。虽然我和你爹还存在着佳胥翁的争执,但是这并不防碍咱们对李秋生这小子的支持和帮助。”
“哼,老爷子,谁要你多嘴了。我对李秋生这小子有不有情那是我心里的活儿,怎么可能是你一个大老爷们知悉的。”狄金燕回头盯着董老爷子懊恼的叹道,心中好像又升起了一股温柔的情愫。
董老爷子眉眼一挑,高声邪恶的笑道。“哈,哈,一说你,你就来了,乖侄女,你真是不比嫣芷那丫头差呀?若我是李秋生那小子的话,一定把你们两个都收了,总算不枉此生呐。”
“哈,你们一老一少就在这谈情说爱吧。莫把那些贼人强徒都冷落了才好,要不然呐人家闹起不可不是玩的。”刘脂儿在旁边看着二人这样眉目传情的打趣着,心中又莫名的升起一股怒火来。她已经顾不得这二人再在她的面前多担搁一些时日,很怕错过了回离阳镇救援董嫣芷的时间。
狄金燕横盯了一眼忿忿不平的刘脂儿,突然冷笑一声,嘴角微微露出几丝笑容。“刘掌柜,你别急啊,就算你再急,现在也不能就飞回离阳镇找‘耿侯爷’去。你呀,万事莫急,还等我把这一帮贼人都收服了,董姐姐的事就好办了。”
刘脂儿不明所以地惊望了狄金燕一眼,半是怀疑半是顾虑地僵在当中说道。“大侄女,你的意思是要利用这十几个贼人帮咱们去救董丫头?”
狄金燕又是不屑一顾的眼色说道,“刘掌柜,这有何不妥吗?如果这十几贼人若能为咱们所用,最少这一路上有他们为咱们开山搭路的,也可以省了好多路上的麻烦了。刘掌柜,这第划算的生意,难道你不认为值得咱们好好去谋画吗?”
直到此时,从后院出来就没有说过话的青衣小丫头,五凤,张老豹三人,此时此刻才露出民几丝欢喜的笑容。只见青衣小丫头直愣愣地走到狄金燕的跟前,伸出她那肥娕而又胖嘟嘟小手,轻轻拉着狄金燕的手宛带着孩子的气说道。
“狄姐姐,你真厉害,这么好的办法都让你想到了。等我长大了,也要学狄姐姐这样好的本事,打击坏人,帮助好人。”
狄金燕“哎哟”一声,低头看着眼前的青衣小丫头微微一笑道。“你个小丫头倒是看不出来啊,巧舌如簧,珠玑玉碎。若是再让你出来历练几年的话,你还不飞上天去了呀。小乖乖,你真会说话,姐姐就是喜欢你这个性子。”
说着,狄金燕又蹲下身来,满脸欢喜地望着青衣小丫头的脸庞,突然伸出她那纤巧的手来,捏捏青衣的脸颊说道。“小乖乖,以后你就跟着姐姐混好不好?姐姐带你去看外面精彩的大千世界。”
那知青衣小丫头却语出惊人的答道,“狄姐姐,你虽然想带我出去浪荡外面的世界。可是我不能丢不姨娘一个人不管呀?所以还是谢谢狄姐姐的好意,等秋生哥和嫣芷姐姐都团聚了,咱们再说未来吧。”说着,居然又对狄金燕露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稚嫩之气,让人忍俊不禁。
狄金燕被青衣小丫头当面拒绝了的请求,脸色稍微变了一下,立即就站了起来,转身对着那十几个贼人冷冷说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啊?‘金刀客’又是谁啊?”
“我来告诉你吧,我就是安乐寨的大小姐狄金燕,‘金刀客’就是我爹。你们这帮狗东居然打着我爹的旗号在这里胡作绯为,今天我若是不教训教训你一下的话,真是让你们笑话我‘金刀客’无人了。现在给你们两条选择的路,一是一路跟我回离阳镇救人去,二是你们若不想跟我走的话,那么你们就自宫吧。我要让你们偿偿大老爷们作恶多端,突然就变成了大监的滋味。”
说到最后,狄金燕的声音竟然是变得有些傲枭的阴冷了。她的眼睛里忽然就繁衍出一丝诡异的灵光来,像一只嗜血的恶魔厉鬼一样孤立在众人的面前。
众贼人早已吓得魂不守舍了,只等狄金燕话语一落,就如鸡头捣蒜一般唯唯喏喏的点头应声道。“我等愿意大在小姐走,我等愿意为大小姐赴汤陷火。”
半月后,离阳镇的城门口。从官道上突然就涌出了一辆被数十单骑前呼后捅着缓缓而来的马车。
走在最前面就是一老一少两匹骠罕的单骑,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并轡而行。
第二百零三章 临时主意
离阳镇的城门外,一辆马车正被数十单骑左右簇拥着缓缓走来,前边开路的两骑更是威风凛凛,不威自严。
守门的兵卒远远看见一队人马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当下既然敲紧了守城的铜锣。那挂在城门口的锣声一响,归宿在城楼和暗住的一大队兵卒,就在城楼上一个值日官的指挥和吆喝之下。霎时涌了上来,居然吓得那一队守城的官兵,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刀在手,剑出鞘,忧心耿耿地抌在了当中。
走在最前面的两骑见状,挥鞭驱马而上。就在跟离那队守城兵卒的一丈开外停了下来,只见那驱马而上的女子再走前几步,环视了那守城的官兵一眼,突然挥动手中的一张令牌向前喝道。“守城的各位兄弟,你们都听好了。我是大将军帐下司隶校尉营的骑都尉,受大将军委派前来离阳镇办差。现在我手中的令牌就放在这里,若是不信的话,叫你们的长官尽管上来辩认。”说着,那女子把手中的令牌往前一摆,就立定在原地之上再不摧马走前一步。
守城的值日官在城楼上紧张地眺望了一阵,见没有什么异样和动静,立即在城楼之上吆喝了一声,摧促一小队长走上去,接过令牌就往上送。
那城下带队的小队长不敢怠慢,受了将令立即走上前去,接过那令牌往城楼上送。那守城的值日官接过令牌,先是大略地横摞了一眼,然后才仔仔细细地重复看了一眼。片刻之后,突然就大声向城下的那一队小兵喝道。“散开,散开,快快让都尉大人进城。”
城下的那一队小兵听了主将的吩咐,早已巴不得撤退而去,那里还有心在这里干与执刀拿枪的对着。不一会儿,整个城门口又恢复了不静,那女子才回头向后面的人员吆喝了一声。“进城!”后面的众人才慢慢地驱赶羊马儿恍悠悠的向城中走去。
走在前头的那个女子,忽然侧过头来冷眼看视了并驹而行的老者一眼,呵呵笑道。“老爷子,看到了吧。咱们前一阵子受了那么多屈弊和日子,今日算扬眉吐气了一把。看来这大将军府的玩意儿就是好耍,只要这么拿着轻轻往那些官爷军爷的跟前一放,保准畅通无主。”说着,她突然又把目光投上了远方,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啊,有些人闹到现在还是带罪之身呢!终是落得个不干不净的样子,尽是做些鸡呜狗盗的鼠辈之事。”
那女子话音一落,就听得那则边的老者气得瞪目结舌道。“好你个贼婆娘,你真是死性不改。我老爷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数落我了?看来你也不过是一只飞上高枝就想变凤凰的土山鸡,这世道的事啊深着呢?你女娃子一个懂什么啊?刚得了一点好处就来冷嘲热讽我。”
说着,因为骑马的缘故,那者竟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持续了一会儿,才听得他缓缓哑声道。“狄金燕啊狄金燕,枉你聪明一时,却糊涂一世。依我老爷子说啊?若是没有我这个老爷子一路护着李秋生这小子的话,我想就没有你今天这般威风凛凛了。你啊,真是得了老爷子的好处还在这里卖乖,你害不害羞啊?”
那被称为狄金燕的女子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瞪时变得恢溜溜地丧兴失趣的说道。“咦,老爷子就会虎人。我都官帽官衣加身了,你还在抢说自己的功劳。你这厚颜无耻的行径,估计在这世上也是无敌于人的了。说什么都往你自己的身上揽,真不明白你是假装不知道呢还是真的不知道?”
那老爷子即时皱着眉头哈哈一笑,又卖起关子摞下话来。“大侄女,你别老损我张老脸行不行。再怎么说我这张老脸还是和你爹爹有过闪情的,损我不等于直接损你爹爹吗?你呀,还是收收你的口德。将来我好在李秋生那小子面前替你说上几句好话,让这小子也一并把你纳入闺房之中,做个姨太太也是不错的嘛?”
“呸,呸,你这个乌鸦嘴,越说越不像话了。我真恨不得把你这张臭嘴封堵上去,让你永远说不出一个字来。什么做个姨太太也是不错的?那你为什么不让你的孙女董嫣芷,将来做个李秋生这小子的姨太太就好,也不见得这小子就少得了你的酬劳钱啊?”
“为何你却偏偏要扳正你的孙女董嫣芷为李秋生这小子的正宫呢?我狄金燕就必须得屈尊则位吗?天下那有这样的道理啊?要我说呀这倒不是先来后到的道理,而是你老爷子一厢情愿的想法。到 头来能不能用上,犹未可知呢?”
这一回,倒是轮到那董老爷子高兴得手舞足蹈了。他阴恻恻地回城头一笑,很是滑稽而不娇情的拖长声音道。“这就是李秋生那小子的天性使然了,这小子认人不认理,怪只怪狄女侠终是无能为力挽回后来者居上的局势,还有先入为主的各局。”
“哎,哎,别说你了。只怕就天下的国主和太后,也未必能挽回这小子的脾性。爱人之切,爱之愈深;痛人之恨,痛之愈恨。天下之事,谁也无能为力去更改。”
正在二人相互拆台相互抵毁的时候,只听得前面一阵爆竹之响,两条蔓延在地上闹得滚热的火龙,已然落在一座装饰精细风雅别致的大院门前闹开了。
这火热的场面,只见大院门口肃立着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静静地恭侯在大门之前。两边各排列着一队青一色的女子,后面紧跟着院中的下人和小厮之类的各色人物。
那院门口的老者只等这边的马车一靠近大门口,马上就渡过去恭身作礼道。“马福带领青花绣楼的一秆人物,在此恭侯大当家的完誉归来。恭祝大当家的自此安乐无忧,百事享达。”说着,那马福便迎了上来,后面再跟上两个丫环一左一右扶持着刘脂儿从车上降落下来。
刘脂儿落得车后,随着马福和两个左右丰扶的丫环往青花绣楼前走了几步。忽然就停下身来横眼扫视了众人一眼,再回转过身来向后面的董老爷子和狄金燕等人说道。“哎哟,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呀?到家了都进来吧。剩下的就让那些下人去做,咱们也该进屋去歇歇脚了。”
众人听得刘脂儿这么一吆喝,而那些做贯了贼人强徒的恶人见此一翻光景,聚然凑上来就要往青花绣楼内闯去。
那知狄金燕突然厉声斥责道,“滚开,你们这些强盗恶人也配进入这样的雅院受人伺侯?我不说了,你们自己也不撒把尿照照自己的貌叨,有没有这个福份进去享受一翻。”说着,已然冷冷地杵在了那门之前,摆出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
那十几个贼人强徒被狄金燕懵端端的这么一道瀑喝,心中已是怒火中烧但是却一点也不敢声张开来。只是一个劲地圆睁着怒眼无助地看着横要他们面前的狄金燕,眼中放射着强烈的不满和愤瞒,就是众人之中没有一个人敢出于反抗。
董老爷子在一旁看得众贼人强徒被狄金燕制治得服服帖帖,不由得放声的哈哈一笑,随即跟上前来打趣道。“大侄女,你还真有二手,这么一邦大佬爷们居然被你治得服服帖帖,没了一点男子的骨气真是气煞我了。男人之气全让这邦龟儿孙子丢尽啦,连一点点的表示没有。”
狄金燕冷眼瞧上董老爷子讥讽道。“老爷子,若不是看在李秋生这小子的面子上,我才不会饶过你呢?你还不一样得跟他们一样乖乖的听我的话。”
董老爷子被狄金燕的尖利之言霎时溢得满脸通红,气得直颤抖地气呼呼怒道。“大侄女,算你狠,居然算计到我老爷子的头上了。也罢,这些人我也懒得管了,你自己爱怎么扎腾就扎腾吧,我跟老姐儿进院里歇脚去喽。”说罢,就一脸怒气地向院中走去,直到进了院内还不忘突然回头看看外面的情景。
董老爷子这一走,那些受了委屈的贼人强徒就更变得更加憔懆不安了。众人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狄女侠到底要怎么整治他们,才肯让众人跟着进入院中去歇脚休息了。一时失神惊惶的眼睛突然就聚集在狄金燕的身上,只等着眼前这个钳制自己自由的女魔头发号施令了。
狄金燕像没事人一样,只是静静地盯了众贼一眼,又回头看向了青花绣楼大院内,突然高声说道。“小子们,你们想进里面去温柔吃混住也可以,不过在你们进去之前得为我去做一件大事。事成之后,我保证一定让你们进入青花绣楼大院内白吃白住。若是你们不敢跟我去做这件大事,那你们都别怪恨我,我就只好叫你们在大街上打地铺了。”说着,傲慢地摆出副高高在上的样了,再不理会众人一下。
那十几个贼人强徒被狄金 燕这么一逼紧,立即像一只摇头摆尾的哈吧狗一样向主人百般讨好。“狄女侠,你快说吧,是什么事都别弊屈咱兄弟几个。头断了不过是碗大的伤疤,十八年后咱们又是一条好汉。”
听得这十几个贼人强徒的心中激情已是到了火急火燎的地步,立即高声说道。“你们哪里也别想去了,这就随我去城南的‘侯爷府’找人去。”
众人一听,当即就傻愣在了原地,怎么也料想不到狄金燕就这么直吧吧地叫他们十几个贼人强徒硬闯‘侯爷府’。
这,这不是要他们在大岁头上动土吗?刚才嘴上说得那么强烈,可真到了关键无时刻他们十几个小毛贼那有这个胆呀!
第二百零四章 闹上门来
话说狄金燕葫芦里卖的狗皮膏药,竟是马不停蹄就发号施令,令这十几个贼人强徒硬随着自己向‘侯爷府’奔袭而去。
这十数个贼人强徒自是不傻,虽然当时一阵眩晕,弄不清金女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膏。但是等他们清清楚楚地听到金女侠强令他们,随她杀向‘侯爷府’的时候,他们终于明白过来了。
天光白日的,朗朗乾坤,就凭他们这十数号人马硬闯‘侯爷府’,那岂不是在拿他们的性命在开玩笑。可是刀徂握在狄金燕的手里,这些贼人强徒又不得不唯命是丛。一时之间竟是爱动不动,懒洋洋地跟在狄金燕的后面,哆哆嗦嗦地向‘侯爷府’杀奔而来。
这时,刚才被气得一肚子窝囊之气的董老爷子,好像意识到了狄金燕的闯窝之意。急得赶紧从院内跑出来,拦在众人的面前吆喝道。“大侄女,你们,你们这是为何啊?就这样明晃晃的杀上侯爷府?你可知道现在的耿侯爷可是不比往日的破落户了,刚得了国主的青昧做了一回钦命巡检大人。你们这个时候去招惹他,那岂不是在摸老虎的屁股啊!”说着,董老爷子愣是凑了上去,勒住狄金燕的马缰绳,就是不松手让她往前走。
狄金燕一看董老爷子这个怂样的架势,急得在马背上高声法叫道。“老爷子,你这是作堪?你自己不怕事不敢去‘侯爷府’也就罢了,说什么大话要阻止我狄金燕的去路啊?你这不是和我金女侠过意不去吗?”
“让开,快让开,你再不让开,我狄金燕就和你过不去了。”狄金燕端坐在在马背上娇斥着,右手已高高扬起了握着的马鞭。那个样子似乎只要狂老爷子不放手,她手中马鞭就会毫不犹豫的落下来。
董老爷子好像是吃定了狄金燕不敢下手一样,兀自不动地站立在那里抓紧马缰绳不放。霎时气得狄金燕挥起鞭子就往董老爷子的头上落下去,只听得‘哎哟’一声大叫,刘脂儿已不知什么时候从院内跑了出来,直挺挺地往董老爷子的身旁一靠,硬生生地替董老爷子挨上了狄金燕这怒火的一鞭。
三人顿时错愕在了一起,狄金燕和董老爷子更是料想不到刘脂儿突然从里面骤了出来,而且还硬生生地挨了自己这一鞭,心中已是生了七八分痛惜和怯意。
狄金燕立即从马鞍上滚落下来,扶起倒在地上的刘脂儿满脸憔急地问道。“刘掌柜,伤着那儿没有?你怎么那么傻呢,偏偏从时面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啊?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哎,你还是快给我回去院内去,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这个心。”说着,猛地站了起来,转身向董老爷子没好气的怒道。“看到了吧,什么事情你都来瞎扯和结果怎么样呢?痛不在你身上自然是与你不相关的了。滚吧,快扶着你的刘掌柜回院内去,免得到时候李秋生那小子回来找你算个帐,你这个自认的老翁婿就不值钱喽。”
董老爷了此时又被狄金燕抢白了这一阵,满脸涨红得红绿紫蓝已是分辩不清了。他哑涩着嗓子淡幽幽的说道,“得了吧,大侄女,你爱怎么拆腾就怎么斥腾,爱咋闹就咋闹吧,我老爷子不管你了。”说着,转身扶过倒地的刘脂儿哽咽道。“老姐儿,咱们走。这烈娃子的事儿随她去吧,省得咱们再多操一心。只等到时她们什么事情也闹不成了,就会灰溜溜地回来了。”
刘脂儿无缘无故挨了一鞭,此时已是显得心灰意冷。她失神落魄地一把甩开董老爷子的手,一边蹒跚地往院内走,一边言不由衷的淡淡道。“去吧,你们想做什么事我都不管了。只是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铁定的律,我一个老太婆又能阻止什么呢。”
刘脂儿这一走,场中的董老爷子霎时之间也跟着尾随而去。那刚才还嘈杂着叨囔的贼人强徒,此时也显得分外寂静。他们谁也不敢去招惹眼前这个已经惹火了的金女侠,只怕还轮不到自己出声来反对就已经遭了一顿瀑鞭子。所以他们十几个贼众索性一也不出声,就聚在前面看狄金燕她们三人演戏好了。
等二人离去,狄金燕横扫了那十数个贼人强徒一眼,又吊起她那尖锐的声喉不紧不慢的说道。“哼,你们看什么看,还不快走,是不是也要吃姑奶奶的一鞭子,才知道要去硬闯‘侯爷府’。”众人被狄金燕这么一揪着屁股赶,想逃避都来不及了,只得嘀咕着硬着头皮往城南走。
这一路上,虽然狄金燕并不具体知道‘耿侯爷’的府地在那里,但是这并不是难得倒她狄金燕的头顶问题。只要一张嘴,随便往街边上的一个行人打听问问,什么问题也算解决了。况且十数人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看似有一翻气势汹汹的样子,倒是引得一众不明真相的路人纷纷驻停相望,还愁什么路旨的问题不能有人指引。
看着眼前这一翻引人注目的光景,骑在马背上的狄金燕猛然发觉自己,原来也可以这么威风凛凛的走在大街上,引人注目,遭人痴妒。她心中一股傲慢的情绪悄然生起,慢慢延展在她那张看似凶横娇蛮的俏脸上。但是她此时却傲而不动,眼睛直视前方。好像那前边突然出现的‘侯爷府’,才是她的心头之患。毕竟,董老爷子刚才劝妥她的话还萦绕在心头,悄悄的敲打着她这一颗蹦蹦跳跳的心。
狄金燕揣着一肚子的担心和崁卡,带着十数个贼人强徒走在街心上。经过三街九巷,左摇右摆,总算在走出巷子边沿的当儿,远远地就看见了一座高大壮观的府地横在了眼前,她想,呵,‘侯爷府’总算是到了,哈哈,也不过是如此吗?心中如此盘算着又突然变得不安和激荡开来,仿佛吊着十五个七上八下的水桶一样,起起落落,冲斥着她那颗充满悬疑的心房。
片刻之间,狄金燕就带着这十数人的队伍,晃悠晃悠地闯到了‘侯爷府’的大门跟前。守门的兵将见一女子骑着高头大马事,英姿爽爽地带着十数人向‘侯爷府’冲来。
守门的带队将校马上一手捏剑,一手挥动着手掌叨囔道。“来者何人,速速通报。不然统统把你们锁了投入大牢去,按私闯侯府盗窃之罪判处。”说着,那带队的将校已把右手握在了刀柄之上,已然做好了一副随时准备拨刀擒拿来人的动作。
狄金燕漠然打马向前,右手一扬。突然就在那个带队的将校跟前,飙出一只乌黑闪亮令牌来,并且傲慢地冷笑道。“这位兄弟,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手中的这个东西是什么东西。别说我不告诉你,看了之后,你就得马上派人去凛报‘耿侯爷’,就说我司隶校尉营的骑都尉,狄金燕专程来拜会他‘耿侯爷’了。”
那带队的将校霎时摸了摸头脑,又愣愣地上下左右盯了狄金燕一眼,带着十二分嘲弄和蔑视的口吻阴阴地说道。“女娃子,我当兵带队干了那么久,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司隶校尉营有个骑都尉狄金燕来着。我看你们这一队人马,个个衣衫不整容貌凶恶的样子,不会就是拿着一个假令牌来哄我的恶人贼子吧?”
这守门的将校话语一落,再加上他那一副贼眉鼠眼看人低的怪脾性,狄金燕顿时被他的话语激得火冒三丈,心中的怒气勃然而起。只见她把手中的那个令牌往那守门的将校跟前一甩,随即高声喝道。“就知道你们这些看门守家的狗眼看人低,不过没关系以,现在姑奶奶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计较。但是你必须得看清楚我这个令牌是真是假再说,若你还是这么不识抬举的话,就别怪姑奶奶我翻脸不认人了。”
那守门的将校一看狄金燕突然之间变换了这个架势,亦是大愣了一下,又阴阴地说道。“‘哎哟,女娃子,你这是吓人呢?还是唬人啊?尽摆出这么大的架子来给谁看。”说着,作势欲拂那个摆在自己眼前的令牌,就要转身退去。
狄金燕突然出手如电,往那守门的将校背心一抓,用力一甩就把那将校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再往前踏出一脚照着那人的胸膛踩去。那将校猝不及防被狄金燕偷袭得手,想再反抗已是尽失了先机,受制于人。他只得哑然叫道,“女娃子,你想干什么?在侯爷府居然胆敢袭击守门将校,你不是想反了不成?”
“我不想反,可是有人逼我反啊?你呀就是溅,敬酒不吃,吃罚酒,怪不得我啊。”狄金燕一反刚才的冷傲,凑下身子来凶狠地说道,脚下的力道又稍微加了几分,只痛得那个将校一时在地上嗷嗷直叫。
旁边的兵丁见状,猛地扑了上来,抡起手中的刀枪就向狄金燕刺去。跟随狄金燕而来的十数个贼人目睹此情此景,早已按捺不住手中跳动的兵刃,不等狄金燕吩咐下来,就大吼一声扑了上去,架住了那些兵丁直飞而来的兵刃。
狄金燕回头看了那些贼人一眼,眼中露出少许精明的亮光,猛然大叫道。
“好,小子们,你们干得好。回去,姑奶奶重重的有赏。”
第二百零五章 左右为难
一时之间,十数个打家劫舍的贼人强徒,眼见高高在上的狄金燕开了金口。那里还管你眼前是什么‘侯爷府’‘相爷府’,反正操起手中的刀刃就向守护侯府的兵丁扑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几个扑愣上来耀武扬威的家伙干翻在了地上,就听得那些兵丁呼号衰嚎之声满天飞扬了。细看之下,就差没生死战场上那鲜血淋漓的恐怖血腥场面了。
那被狄金燕干翻仍踩踏在地上的守门将官,霎时就看得惊呆了。张着一个o型而说不出声来的瘪嘴,眼睛惶恐地盯着狄金燕好一阵才幽幽的逼出一句道。“女娃子,你,你真是司隶校尉营的骑都尉狄金燕?可,可是,你也不该如此作溅咱们侯爷府的守门官兵啊?你这不是拿自己的官职来招惹是非吗?”
狄金燕霎时冷冷一笑,突地吐语凑近那个将校跟前喝道。“这个就不劳你大驾操心了,你还是先求求姑奶奶先放过你吧。不然的话你自己都脱不了身来,又有何资格来跟我说这样的话啊?”说着,狄金燕再不看上他一眼,反而把眼光看上了侯爷府的大门之内。
大门内有二三个没有随队而出的守兵,还没有弄明白眼前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就见自己的带队长官被骑马而来的女娃子擒了个结结实实,扎在地上动弹不得。如同一只受了缚绑而嗷嗷大叫等告待宰杀的肥猪一样,只有睁眼看着屠夫举刀扎向自己咽喉的份儿,却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了。
三个兵丁一阵慌乱,有两人忙丢盔弃钾向侯府内走。一边拼命跳跑,一边没命似的囔着一个将军的名字。“赵将军,赵将军,祸事来了。外边侯府的大门都被贼人抢了,周校尉他人正被恶人擒着呢?你快来救命啊,快来救命啊。”
那两个兵丁这样慌乱地叫囔了一阵,片刻之间就见侯府大院内急急走出一位带兵的将军来,后边还隐隐跟着一大队着了刀枪剑棒的兵卒。等那赵将军带人一起冲出侯府门口,就已见狄金燕正一手操刀,一手环顾在那个周校尉的咽喉之处,两眼虑视眈眈地望着冲门而来的救兵,刀尖已然陷入了皮肉之冲
那匆忙袭而来的赵将军见势不妙,亦不敢造次。猛一挥手,就令后面一涌而上来的兵丁,手握刀枪团团围信住了狄金燕等人。
那被狄金燕擒压在地上的校尉,眼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带着大队人马围了上来。挣扎着猛然叫道。“赵将军,救命啊。赵将军,救救小人吧。小人都快被这修女女娃子压榨死了。”
这时,才见那个赵将军从众兵丁裂开的一条缝隙中走了进来,抱拳向狄金燕作礼说道。“不知这位女侠如何称呼,为何带着一众人员来大闹‘侯爷府’?难道女侠不知道这样也是犯法违纲的吗?”
等的话声落尽,狄金燕才抬头瞧了瞧眼前这位赵将军一眼,嘴角微微吐出一句道。“赵将军,不是小女子专程来闹事的,只是你的手下大不给人面子了。小女子好心给他一个颜面,他却跟小女子来粗的。”
“赵将军,你来评一评这个理?天下那有官军专门来欺压小女子的。还好遇上我这样菩萨心肠的好人,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而已,没伤着他的筋骨。要不然呐,我狠心一点,他就惨喽。”
听得狄金燕的解说,那赵将军又抬手作礼道。“女侠,教训得是。只是不知女侠因何事而来,非得造访侯爷府不可?”说着,他就正眼不变地盯着眼前这一位不知何处来路的小女子,眼睛里闪烁着奇怪的光茫。
狄金燕见得这位赵将军果然还有一点温和的样子,没了先前这个周校尉的火瀑卑性。手一松,脚下一闪,便把那被她压在地上的周校尉放了开来。
她走向前去,啪了一啪手掌中的尘土,右手一扬,一个黑色之物又突然吊荡在她的手心下。“赵将军,可认得此物?这就是我的来处。至于我为何一定要拜访‘侯爷府’,那是因为我听说我的一位故人就被困死在‘耿侯府’上,我只是想来接她回去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你的故人?”赵将军似是惊讶不已的反问道,脸上的惊疑之色已是霎时生起。他看了看眼前神光流彩的狄金燕,又开口说道。“看女侠年纪轻轻,那里有什么故人被困死在‘耿侯府’啊?不会是女侠让错了什么地方或地址吧。”
‘哎’的一声,狄金燕作势欲笑道。“赵将军真会说笑,认错地方倒是没有。只是我这位故人呀,只比我大得一二岁而已,听说是‘耿侯爷’北巡古兰镇时刚刚带回来的。”说着,又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杵在了那里。
那赵将军见问不出什么样结果,只怕问得再多仍是徒劳无益。只得接过狄金燕手中的令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把,突然变色说道。“不知司隶校尉营骑都尉大人架到,小人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见谅。大人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遣人通所知‘耿侯爷’去。”说罢,赵将军一声吆喝,转身着令众兵丁一一退去。再吩咐一人,速速向院内通报去了。
看着眼前的变化,狄金燕一时自我解嘲道。“得啦,赵将军,算你还识货,认得此令牌,不然又不知道还得我费多少口舌之劳,才能解了彼此的疑虑去。”
那赵将军呵呵作势道,“都尉大人说得是,不然咱们只怕还得一翻兵擁相见呐。若是到那时苦的只怕是咱们这些人喽。”
“哪当然了。”狄金燕既不辩也不避地爽快答道,仿佛她一直都拿捏着十二分胜算的样子。
正在两人谈得火热之际,‘侯府内’又匆匆涌出一团人来。只见当中一个衣着锦绣的老者,在一众人员的簇拥下缓缓向二人走来。
那赵将军急忙转身迎上前去,立在一边,躬身作礼道。“报侯爷,刚才就是这位司隶校尉营骑都尉大人登门拜访侯爷你。”
那当中的老者似是很傲慢的一副形态,死死地猫起眼睛盯着眼前的狄金燕好一会儿,才冷冷地从他的嘴角里嘣出几个字来。“哎哟,女娃子,还真看不出来啊,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司隶校尉营的骑都尉,看来你的前程不可限量啊。”
狄金燕听得这个猴尖嘴腮的老者如此刻薄自己,当即也冷冷地回凛道。“耿侯爷,我狄某人不是来和你攀亲戚走串门的,我就只问你一事。一个多月前,你可从古兰镇的‘千府府’带回了一个叫‘李金儿’的歌女啊?她可是我们司隶校尉营要找的人,还请‘耿侯爷’如实相告。”
‘耿侯爷’没料到眼前这个女娃子连‘侯府’的大门都还未进去,就跟自己提出了‘李金儿’的事情来。心中虽然有一点不高兴,但是终究没有发飙开来。他阴沉着嗓子奸滑地答道,“女娃子,你问的这个李金儿啊,可是犯了什么律法大罪啊?值得司隶校尉营的骑都尉大人亲临追揖啊。”
狄金燕目睹‘耿侯爷’如此惺惺作态,自是针锋相对道。 “她呀,犯了什么律法大罪倒是没有。我刚才都已说明白了,李金儿,可是我们司隶校尉营要找的人。还希望‘耿侯爷’不要从中作梗,若是知道之处,还能多多相协于我才是。”说着,又冷眼横盯了‘耿侯爷’一眼,居然在他的面前踱起了八仙步。
‘耿侯爷’见自己没讨得半分便谊,心中堪是不快。他气鼓鼓地转身对着侯府的一众人员和兵丁,故作弦虚地大声斥责道。“你们,你们可曾听说‘耿侯府’中有一个叫‘李金儿’的歌女?我作为一府之主,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呀?是不是你们当中的某一个人私下接纳了这样的歌女而不敢告知于我呀?”
此时,众‘侯府’的一秆人员已是知晓了‘耿侯爷’的用意,当即争先恐后的陈述道。
“侯爷,没有。”
“绝对没有,侯爷。”
“没有,侯爷,咱当真就从没听说过侯府有这人的名字。”
“可能是这位骑都尉大人自己弄错了吧,居然敢以下犯上来‘耿侯府’撤野!”
等侯府的一众人员和兵丁表过态之后,‘耿侯爷’突然笑哈哈地迎上前来,一脸惋惜地向狄金燕羞愧地说道。“骑都尉大人,你也听到了。我府上的人都说没有听说过这个‘李金儿’的名字,你再仔细想一想,是不是你自己开错了或者是记错地方了。”说着,便做出了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把手横摊在那里。
狄金燕见状,顿时气得七巧生烟,口中冒火。但是她一时又找不到发飙的理由。人家‘耿侯爷’的人都说了没有,你若是不信只能是自己进府去搜人了。
可是这样一来,麻烦忧就大了,一来她没包过董嫣芷其人,即便真有其在时面让她搜着了,自己也认不出来啊。二来她捧着一个骑都尉小官来搜一个‘侯府’的家门,岂非是犯上作乱了,这话若是传出去怎么也说不过去吧。三来打草惊了蛇而寻不着蛇,到头来如何善终?
一时之间,狄金燕就左思右想犯难在了当中,思虑百遍,终是没有个稳妥的办法,急得旁边她带来的那一群贼人也是憔虑不堪,萦萦苟索。
第二百零六章 “侯爷”耍蛮
‘耿侯爷’没料到自己这么低劣的一招,竟然也能镇住了眼前的骑都尉狄金燕,心中暗喜,转眼又进言刺激说。
“都尉大人,你不会是也不相信我‘耿侯爷’的话吧?再说我一个堂堂煌煌的‘侯爷’,怎么可能去编个谎言来唬你司隶校尉营的人呢?好像我没这个必要吧。”
“若是都尉大人还不相信的话,我‘耿侯爷’这就陪你进府内一看,到底我‘侯府’的人有没有说假。你可以不相信我侯府所有人的说话,但是你不可以不相信你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实。”
身后的一众府内仆丛下人,没等‘耿侯爷’把这些拆辱他们的话完全说透,就在牛管家扇动的带头下从后面涌了上来,对着当前的狄金燕围成半个椭圆的扇形。
“都尉大人,我家‘侯爷’都这样低声下气的跟你说实话了,你一个小小的都尉总不能记我家‘侯爷’这么耗着啊。是走,是留,是进府搜人,你总得表个态吧?你这样默无声息耗着算个啥事情啊。”
狄金燕一时崁卡在当中,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她万分憔急之际,她带队而来的十数个贼人却耀武扬威扑上来吱声道。“大人,怕他个鸟啊?要查、要搜你吩咐一声就是,咱兄弟拼死冲进侯府去看个究竟,就不信他‘耿侯府’能把咱们十几号兄弟光天化日之下全部消灭了。”
这十几号贼人的及时出声,倒让被逼得憔头烂额中的狄金燕,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妥善的活儿。只见她一扬手臂,喝止住身后那十几号贼人的吵囔之声。“你们别起哄,休声闭嘴,全听我的指挥。”说着,她就迎上当前的‘耿侯爷’,呵呵一笑作礼道。“非是小女子不信‘耿侯爷’的话,只是小女子初来乍到宝地,头一件事就听得街头市井上的三姑六婆在风传‘侯爷’的作恶心多端之事。”
“那对‘耿侯爷’的风物秽言和痕恨之态,小女子听着都觉得恶心想吐,就不知‘耿侯爷’天天生活在离阳镇上听着是什么感觉了?是侯爷你无心无肺了呢?还是你习惯麻木不仁了?如此依据那些市井的流言和风言风语推断,小女子又如何相能信得了你们‘侯爷府’的话啊。”
停顿片刻,狄金燕突然又提高声音半是笑意半是讥讽的挖苦道。“‘耿侯爷’,你说小女子是该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好呢?还是该听信你们侯府这么多人的众口一词啊。”言毕,又摆出一副女子应有的傲慢之态横在了‘耿侯爷’等人的面前。
‘耿侯爷’在得意洋洋之际,没想到眼前这个都尉大人竟然会假借市井流言来对付自己。一时之间竟也愣在了当中,横着两只睁得铜锣一般大小圆鼓鼓的眼睛,像一个稽血的恶狼对到嘴的猎物,无奈地散发着失败的怨恨之毒。
但是很快“耿侯爷”又像一只回过神来的猛虎一样,突然反扑过来嘻笑道。“都尉大人,我身为此地的早高官员,做事严厉一点,公正一点,而且毫不留情地动到了他们的利益所在,自然是容易招惹小人嫉忌和歹人怨恨的。你身为都尉大人,又怎么能偏听偏信呢?我‘耿侯爷’若真是像她们口中所流传的那样,国主能容我在此胡作非为吗?天下的律法岂不是就被你按加在我的身上了?”说着,‘耿侯爷’居然露出了一副悲戚的面容,好像他已濛受了很大的冤屈一样,自己做为清廉的形像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市井上的流言蜚语给毁败了。
看着‘耿侯爷’突然变起的这一副悲容的嘴脸,狄金燕莫名的偷笑起来。她斜目细瞧了一眼侯府的众人,突然觉得这是多么的讽刺和嘲讽,一个‘侯爷’居然要向一个‘骑都尉’苦苦衰怜?这算是是天下那门子正事吗?以前李秋生那小子告诫她的‘耿侯爷’,却不是眼前这么一副卑微懦弱的老头形像啊。
难道是这个家伙发现了什么端倪,还是他已意料到自己将来要有什么变故而改观前颜了。一连串的疑虑就这样在狄金燕的脑中辗转返恻,像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样澎湃激烈地冲刺着她的心。
狄金燕正想着如何张口对付眼前这个狡猾的‘耿侯爷’的时候,身后的街角之处突然就传来了董老爷子和刘脂儿的叫喊之声。她急速回头看去,二人已经在几个管家模样的下人带领下冲了过来,慢慢向自己的身边靠拢。
狄金燕刚好借此机会大声向二人喊道,“老爷子,刘掌柜,你们怎么都赶过来了?你们不是不来掺和我这件事儿的吗?为何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董老爷子气喘吁吁地凑上来苦着眉头答道,“乖侄女,我这不是担心你在侯府吃了大亏就届求老姐儿带着我赶过来了。你啊,看来真是好歹不识人心呢!”
狄金燕忽然冷笑着说,“哎哟,老爷子,亏你想得这么周到,要不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这个僵局了。老爷子,你来帮我出出这个主意,我该如何和‘耿侯爷’打这个交道?”
董老爷子横脸一扭,迷眼转向旁边的就脂儿道。“乖侄女,这个问题你就得问问我的老姐儿了?她是这里的地主之谊,和‘耿侯爷’打过交道多年,总算得上半个知根知底的人物了。要出什么主意对付‘耿侯爷’老姐儿可能比我在行得多了,你就虚心的向她讨教讨教一下吧。”
这时训脂儿才凑上前来急说道,“大闺女,听老娘一句话。这‘耿侯爷’啊咱们不好招惹,没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之前,你就是明明知道董嫣芷就藏在他的府中,你也是无法让他承认有这么一回事的。”
“他呀,是个癩皮跟破落户并集在一起,又自持是当朝‘梁王府’的姻亲和磊副相的故交,十足的就是一个关系户。若没有难撼动他地位的证据,单凭咱们的猜测和料想是拿他没办法的。”
“我看这一次呀,他被你这个不知何来头的‘骑都尉’哄着出来,已经是给足你天太的面子了。否则,按以往的路数,他‘耿侯爷’早已让他的这一帮府里的家丁仆丛把你打扒了,那里还留得你在这里和他叽哩嘎啦瞎扯这么多。”
“依我看啊,咱们还是先回转青花大院内静待一段时间再作打算。让他自己图穷匕现了露出尾巴才好,到那时咱们才有机会救出董嫣芷。”
听着刘脂儿这一翻啰嗦之言,狄金燕突然张开嘴巴尖叫道。“刘掌柜,这‘耿侯爷’真有这么难对付吗?我怎么感觉他现在好像一只可怜兮兮的落水狗一样啊,招人垂怜啊?”
“我说大闺女,你就不能听老娘劝一句吗?这世上,有那一只吃人的狼自己的额头上标明它会吃人呀?不都是隐藏其形护其奸诈的吗?你若是还不信我的话呀,等一下你就会偿到‘耿侯爷’的苦头了。”
狄金燕正等张嘴回复刘脂儿的解说,对面的‘耿侯爷’已经变得不耐烦起来了。他突然从一众府内人群中跑出来亮着嗓子,高声吼道。“都尉大人,你怎么和朝廷要犯的亲属混和起来了呢?人家都唯恐避之不及了,可你一个朝廷命官却是这般糊涂,和这些乱臣贼子的家属打得火热了,你就不怕我一封凑章送到国主的面前去吗?”
听着‘耿侯爷’一开口就口口声声辩称自己是和朝廷要犯的家属走在了一起,这刺耳的话语像寒冰的利剑一样直刺着狄金燕的胸膛。她俏然怒起声喉来辩白道,“‘耿侯爷’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请你不要抵毁我的清白,也不要妄加罪名给刘掌柜。”
“噢”的一声拖长声音掠过之后,‘耿侯爷’直白白地走近前来睥睨地说道。“都尉大人,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意来和我‘耿侯爷’唱对台戏。连朝廷都下了旨意的人了,难道我‘耿侯爷’还能冤枉他李秋生不成?老鸨母不就是李秋生这小子的干娘吗?她干儿子犯了的大事,她这个做干娘的难道不是要犯亲属吗?]”
“都尉大人,现在我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你们就是老鸨母特意找来和我‘耿侯爷’过不去的大人呐。在古兰镇老夫没弄明白你是什么来头,现在明白了就没关系了。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若是你想从我这里开刀,我劝你这个小小的都尉大人还是赶紧逃吧。不然老子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这个女娃子弄死,捏成粉沫!在离阳镇的地界上,老夫才不管你是什么营的大人物呢?。”
众人听得‘耿侯爷’突然变了声调的怒斥,不禁愕然大惊。几十双眼睛一齐射上了,此时变得面目狰狞而趾高气扬的‘耿侯爷’。
‘耿侯爷’说的一点也不错,在离阳镇的地界上他确实可以这样做。亦可以一手遮天,包揽了所有的大小事务。就连以前那个还敢跟他斗上一斗的李大官人,这两年也被‘耿侯爷’摞倒了。现在新来上任的官老爷,对‘耿侯爷’的言语举趾更是言听计丛,不偏不离。
第二百零七章 意外之喜
正在狄金燕和董老爷子等人不知所措之际,只听得背后突然又传来了一声年轻男子的断喝之声。
那声音粗犷而嘹亮,随即就像雄壮而有力的臂膀把‘耿侯爷’刚才还桀骜不羁的一把涙气压了下去。霎时又把还在自鸣得意的‘耿侯爷’,旁敲侧击地猛怂了一把。
“‘耿侯爷’,你敢对你刚才所说的话负责吗?如果你不敢负起这个责任,现在就给我滚回一边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若是你敢负起这个责任,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随着那年轻男子的声落话止,一时还气焰嚣张的‘耿侯爷’突然就停止在了当中。他神情麻木而枯稿地站在了那里,脸上再也撇不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和往日不可一世的浮夸。
有的只是他那枯瘦的脸上,突然就皱起的无数年轮的苍老之花。仿佛那裹紧松树的皮壳,一层层,一皱皱,映射着无数斑驳的苍桑,让人看着就有一种欲哭无泪的伤感。
见得‘耿侯爷’如此之态,众人亦是一惊,只觉得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快速地从他们的眼前掠过。突然之间,就气定神怡地威风凛凛地驻立在了‘耿侯爷’的面前。像一尊无所愄惧救苦救难的神灵,活生生地展现在众人的面前。用他的濨爱之心,播种着人间的善良。
这时,就只听得狄金燕和董老爷子这边的三人之中,刘脂儿突然疯狂地奔上前来,一阵狂喜的大吼大叫道。“李秋生,李秋生,你小子总算回来了!老娘这心啊,总算也快被你扎磨得支离破碎,分崩离淅了!”
可是那年轻男子只是倏然转身,对着跟随上来的刘脂儿微微一笑,并不说出一句话。然后又潇洒自如地站在了‘耿侯爷’的面前,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瞪着这个从前风光无限,现在已经有点干瘪残年的老头儿了。
一时之间,一老一少,四目相对,寂静之极。上百双惊惶不解的眼睛,同时聚集在了二人身上。而此时争斗对峙中的二人,眼中就像攒射着惊疑的精光和仇恨的怒火。仿佛两团剧烈燃烧的大火焰,恨不得霎时之间就把对方的所有一切彻彻底底的烧毁熔掉,留不下半点的蛛丝马踪和灰怠。
整个场面上全然鸦雀无声,沉默,沉默,一切都沉甸在无生的沉默之中。
压抑交替着压抑,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声压抑与重复繁衍。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转动,流云仿佛也静止在了半空之中。
风没了,树静了,堪至连同周围的一切环境和人,都像停止了运动一样,呆若木鸡地立在当中。
整个世界像进入了时空的静止时刻,所有的一切都疑固在轮回不停的道路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缕的活动痕迹。
唯有彼此极不均称的呼吸之声在剧烈地喘动,以及眼中突然闪过的笃定精光,还能豫示着一丝生命的活力。
此时此刻,似乎静止而疑固的场面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你不动,我不进,就这样防备着,警惕着,对峙着。。。
仿佛两只不容一山的白额吊睛老虎正在势殊死搏斗一样,都在为争取属于自己的地盘而不惜鹿死对方。
霎那之间,对峙着的两人同时惊悚而又大感意外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可是他们的眼睛仍是放射着令人不解的幽光和恨意。
“李秋生,原来是你啊?真是出人意料!”‘耿侯爷’突然开口惊叫道,好像他已从这一辈子的记忆中抹去了这个生痛的名字。
“耿侯爷,当然是我了,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我吧?我可没有忘记三年前,我泼你的那一能滚汤热水哟。”
李秋生在说完了这一句之后,突然冷冷一笑,又接着抛下了一句道。“耿侯爷,恐怕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个世间上,在这样的时刻,你还能见得到我吧?”
“哼,李秋生,你不是在古兰镇被大将军李亮光斩首了吗?你,你,怎么还能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啊?难道古兰镇上杀的那个不是你吗?你小子有变身之术?”
‘耿侯爷’禁不住一肚子的疑问,连珠带串的说道,一时之间竟像是不让自己停住口吻一样,非得把这一些积隐的疑问全盘托出来,跟他说个清清楚楚不可。
但是,李秋生只是翩然冷笑,淡淡地说道。“‘耿侯爷’有劳你的牵挂地,我李秋生非常感激你。我大难不死,自有天佑,用不着跟你多说一句。”说着,话锋一转,又不容置疑的怂诵道。“‘耿侯爷’咱们只说今日事,不淡过往之由。你若是据理力争,那我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容忍你的蛮横和嚣张了。”说毕,再不对任何人多说一个字,又慢慢恢复了原先的状态。
眼见阔别三年之后的李秋生,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的侯府面前,并无半点尊丛的样子。‘耿侯爷’顿时气得直冒火,刚刚才被一个‘骑都尉’惹火了不说,现在又突然冒出了一个冤家对头来,这日子到 底是怎么了?难道真有是到了‘侯府’遭灾的地步?
‘耿侯爷’在心里暗自掂量了一下眼前二人的底细,脑中不免又突然闪过二人合伙欺骗刘大胖和何大富劫持粮草的序幕来。他突然像开悟了一般,阴阴地对着眼前的李秋生大笑道。“李秋生啊,李秋生,横你陪明一世,糊涂生时啊?你本来就是朝廷通揖的逃犯,这会儿你又死而复生的站在我‘大侯府’的面前,我岂能轻意饶过你啊?”说着,回头一声吆喝,厉声大吼道。“赵将军,你身为侯府带兵护卫将军,现在就有朝廷要犯死而复生在这里,你为何不带领你的一众手下兵丁去拿人?难道你也是个暗通贼匪,涂害朝廷大员的帮凶?”
那一直闪在‘耿侯爷’身后的赵将军被他当头大喝了一棒,只得唯唯喏喏地从背后踱了出来,伸长勃子怯怯地问道。“侯爷,你说这个年轻人是朝廷通揖的要犯‘李秋生’?可那个劫粮的‘李秋生’和安乐寨的贼首不是一并被砍头了吗?侯爷怎么能说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个劫粮的要犯‘李秋生’呢?大庭广众之下被砍了头,人死怎么能复生呢?侯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听了赵将军惶惶恐恐的一翻话,‘耿侯爷’气得直跺脚筋怒吼道。“赵将军,本侯爷虽然老迈晕花,但并不眼瞎。你说这个年轻男是李秋生,他就得是李秋生,难道你敢说他不是李秋生吗?你还啰嗦什么,赶快带领你的兵将去捉拿朝廷要犯‘李秋生’。”说毕,又像赶鸭子上岸一样,扯着那赵将军的袍衣就往李秋生的跟前拉。
后面的一众兵丁看着‘耿侯爷’气得把自己的头儿就这样揪着往前拉,情急之下再不等什么头儿的命令了,手握着刀枪相互簇拥着就往李秋生的前后左右包围上来。霎那之间,就把耿侯爷和李秋生团团围在了中间。
那赵将军见自己的兵丁围了上来,立即喜形于色的说道。“侯爷,既然这个年轻男就是朝廷通揖的要犯,你小心退下去,让末将带兵先擒了这一众恶贼再说。免得这些恶贼反将起来,伤了侯爷那就是末将的失职了。”言毕,赵将军往前一步护在‘耿侯爷’的身前,自己则拨出长长的佩剑,时时刻刻注意着眼前的李秋生突然发起的偷袭。
后边的狄金燕和董老爷子等一伙人,见得李秋生不知从那里刚冒出来和‘耿爷爷’怼上了一两句,眼看又要被‘耿侯爷’的护卫兵将擒住了。气得董老爷子当下心中大急,顾不得再思考许多,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刀就往前冲去,嘴里却连连叫囔着。“‘耿侯爷’你想仗势欺人,得先问问我这手中这把刀子同不同意。”
刘脂儿见董老爷子为了刚刚才露脸的李秋生就要和‘耿侯爷’拼老命了,她也突然撕扯开左右两边搀扶自己的五凤和四水,嘴里骂骂咧咧地冲上去,亦不管能不能起到解围的作用,挥起她那苍老的拳头就往围住李秋生的那些兵丁身上擂去。
狄金燕看着二人为李秋生已经像发疯了的老虎一样冲向当中,亦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气愤和憔急,娇咤一声,尖叫道。“小子们,你们都傻啦,还快上去呀。把人给我抢回来,别管他是侯爷府还是相爷府了。否则,我饶你们不得。”
那十数个贼人如此得了狄金燕的口令,操起手中的刀刃就向那围着的兵丁冲了上去,立时也把那一帮兵丁围了个半圆。
眼看两方的人马就要为了争夺李秋生这小子大打出手了,这时又听得一声瀑喝之声从街口处响起,片刻之间就见一个满脸髯须的老者飞身而入。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围困在当中的李秋生护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即时啸声如雷的向那些兵丁吼道,“住手,住手,你们都住手。我告诉你们;李公子,不是你们能动得了的人。否则的话,你们就会有灭顶之灾啦。”
混战中的双方,突然听得从天外飞身而入的老者如此高声大喝,当即就僵住在了当中。一时不知所措,仿佛大家都不知道听谁说的好一样。
众人都莫名奇妙地望着眼前这个以已之身死死护住李秋生的这个老者,不进也不退,局面顿时就僵在了当场。
第二百零八章 冷月解围
这时,又听得狄金燕突然冲着那老者大声喊道。“爹,你怎么也来了?李秋生这小子不是自己又单独逃出来了?你是不是来追他回去的?”
那老者顿时护住身子,抬头向狄金燕苦脸答道。“乖女儿,这一回他不是逃跑出来的,而是这小子自己要求出宫的。”说着,头一摇,叹道。“哎,什么也别说了,等爹把这一帮人喝撕扯散了,再找个时间好好跟你说一说。现在正是刀枪无眼之时,若是再喝止不住他们的这些兵丁,记住咱们眼前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护住这小子的性命,也不得半点差错。”
“嗯,爹,看你说的这么严重,难道你也对女儿保密了不成?”狄金燕突然不满地对那个被她称为爹的老者喷瞒道,小嘴巴一撇,又娇声如醉的低眉道。“唉,女儿听爹爹的话就是,一切由爹爹做主。”说着,狄金燕同时又闪身到了李秋生空着门户的另一方,以防被那些兵丁突然偷袭。
父女俩刚接上话,李秋生就回头对着狄金燕微微一笑道。“贼婆娘,辛苦你这些时日了。不过从现在起,我李秋生就不用你这么为我辛苦奔波劳累了。你的好日子呀,就快到来了。”说着,又一把轻轻握住狄金燕的一只手,目光中满是放射着灼人的温柔。
狄金燕猛然觉得在被李秋生握着自己的一只纤纤巧手的同时,全身仿如触及低压电流一般,一股酥软的麻麻感觉霎时之间流遍全身。如沐三月的春风,顿时多了一种被温暖包溶而懒洋洋的错觉。她的俏脸猛地一红,仿若一树桃花般攒放开来,娇靥无比,芳香馥郁。
李秋生看着当即红了脸的狄金燕,一时禁不住嘴的打趣道。“贼婆娘,原来你也会脸红如桃花啊,不过你现在别误会表错情了,我这不是对你有那个意思的。”说着,又是呵呵一笑,继而转眼望向了外边剑张弩拨的场面。
狄金燕这当儿正浸寢在一席幻想之中,被李秋生当头又泼了一盆冷水,马上板起脸孔来恨恨的怒道。“你,你个死臭小子,谁稀罕你的情义了。刚给你一分脸色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若不是为保护住你小子的小命,姑奶奶还真懒得逗你玩呢。”说毕,猛地把李秋生捏着她的一只手往外一甩,如挣脱牢笼的困兽一样飞奔而逃。
金刀客看着二人在这生死关头,依然是一副打闹不休的样子,连忙则头吆喝了一声,摇头叹息道。“哎,你们两个娃儿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哪,一聚头就闹上了。有意思,有意思,真是大有意思了,不过你们还是先得保住性命要紧。若是吃饭的家伙没了,就算再有情义也是枉然。”
“爹,你又来取笑女儿了,真讨厌。”狄金燕恨恨地看上金刀客娇慎道,心中已然握紧了剑柄,好像随时准备防御着外面冲上来的兵丁。
这时,圏外缓冲过来解围的董老爷子高声地结着圈内的李秋生和金刀客喊道。“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哎,你真是对咱不薄呀,咱们一帮死党又见面了。臭小子,金老弟,你们都还好吧?都别慌,我这就带人给你解围去。”
李秋生突然高声地对着圈外的董老爷子挥手示意道,“老爷子,你就别瞎掺和了,这事儿咱能解决。你呀,快点把老鸨母搀扶回去,别让这些刀枪无眼的兵丁伤着她了。要不然,我唯你是问。”
董老爷子没想到李秋生开口就把他的话语挡了回去,一脸不悦地蹿到刘脂儿的身旁,闷闷不乐地拉扯着一边挣扎一边着往里冲的刘脂儿,撇撇嘴说道。“老姐儿,你也听到了。那小子说了,让我好好照看着你,他能解决这个问题。”
“老姐儿,你是不是也该听听这臭小子的话了。不然的话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向这个臭小子解释啊。”说着,董老爷子就把满脸忧虑还惶恐着呼叫不断的刘脂儿从混乱之中强拽了出来,直往后面的四水和五凤面前送去,再不管不顾眼前的混乱局面了。
这会儿,人多势众的‘耿侯爷’却乐得在几个兵丁的护卫之下,哈哈大笑地对着场面上的家将兵丁叫嚣道。“你们只管给我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谁打死或捉住了‘李秋生和狄金燕’这一伙乱臣贼子人,侯爷我给你们千斤赏金,封妻荫子,一样不少。若是你们这中的某一个,放走了这一伙乱臣贼子,唯你们是问!”
众侯府的兵将突然之间又听得‘耿侯爷’这么一叨囔,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了。哎,作为护卫兵终于等到升官发财的机会了,谁还会那么傻白白的让它从身边流走。不等‘耿侯爷’的话语一落地,众兵丁早已握刀撑枪又围冲了上来。
霎时,侯府大门前的两拨人马看似就要闹将起来,大有那刀枪闪烁血溅沙场的悲凉场面就要张鼓拉幕上演了。
这时,又听得被围困在圈中的金刀客大声嚷道。“‘耿侯爷’你怂容你的手下及护卫兵丁作乱,难道是你想反了天不成?还不赶快收了你的护卫之兵回去,我司隶校尉营的人马就要认定你们作乱天下了。”
“哈,哈。”又是两声干涩的冷笑,‘耿侯爷’退在边上边咳带喘的指手划脚叫嚣道。“哼,你们一个个的才是乱臣贼子,居然敢拿着一个假令牌就来向我侯府撤野。是可忍熟不可忍,我若不管教一下你们,你们看来是真不知道我‘耿侯爷’是何许人也!”说着,猛吼一声,又大叫开来。“来人啊,快给我把这一众乱臣贼子拿下,我再来个古兰镇上第二个刑场重演,看看这一帮乱臣贼子还能不能逃脱生天。”
一时之间,‘耿侯爷’气得的连吼带喘地在边上胡乱叫嚣着,好像他心中积蓄的所有仇恨都要在此一刻发泄开来,根本上再也听不进任何一个人的善意劝解之言了。场面上的护卫兵丁,眼见得自己头顶上的主子已经愤怒到了竭斯力底的疯狂状态,一时之下也不好违逆主子的喝令,从又发起了新一轮的围攻。
在此之时,侯府外的连场打闹之声已深深惊动了院内的一切人员。只见侯府内稍微有一点打斗力量的人员,不管中守护的家丁,还是下至挑水煮饭的厨夫,听得‘耿侯爷’发出如此恶毒之令,霎时之间全都拿捏着各自称心的家伙奔了上来。整个混乱的场面上更是人声鼎沸,喧声吵天。那里还有谁再去注意被围困在当中的李秋生等人是何许人也?就等着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崩崩跳跳,争相逃命了。
‘耿侯爷’在边上看着势力渐渐衰溺下去的‘李秋生’一伙人,忽然又跳出边上叫嚣开来。“李秋生,你不是很能逃的吗?现在我就站在这里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了。三年前我没有让你变成死尸已是便宜你了,这一次我让你插翅难飞。还有你那个可恶坏我好事的老鸨母,等收拾完你们这一伙人了,再空出手来慢慢收拾她,也好让你们一家在另一个世界团聚。”说着,那‘耿侯爷’又神情张狂地奸笑开起来,仿佛一个阴毒的魔鬼,冷酷地面对着一个弱小而不断挣扎又垂手可得的猎物。
此时的李秋生好像再也看不得眼前的‘耿侯爷’张狂下去了,他挣脱狄金燕护住的右肋,再借着金刀客的臂力,猛地跃将起来,向‘耿侯爷’高声叫道。“‘耿侯爷’,你休得张狂!睁大你的眼睛,再好好看看我手中的这一块宝物是什么东西?看它能不能镇得住你!”说罢,李秋生猛地从衣兜内掏出一个圆形而金灿灿的金牌来,往头顶上一举,又高声叫道。“堂堂山月国内,所有人员见此物如同见国主亲临。‘耿侯爷’,你不会见到国主不行君臣之礼吧?”
那‘耿侯爷’正在得意叫嚣之际,那里还听得进李秋生说的是什么?虽然见李秋生的手中霎时拿出一个如同国主身份像征的金牌,但是他略微迟疑了一下,又呵呵地大笑起来道。“李秋生,你黔驴技尽了吧?又想耍你们那一套欺骗人的把戏了吧?告诉你,在我‘耿侯爷’面前门都没有!”
因为说得激动力和激烈,语气的压抑之声连连使得‘耿侯爷’顿时干咳起来。稍微停顿了一会,他又睁开他那疯狂了的血红眼睛,狂烈地叫道。“哈,哈,李秋生,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乖乖地等着策手就缚吧,省得我大费周扎。”
看着‘耿侯爷’已进入了疯巅的壮态,李秋生时皱起眉头来再次说高声说道。“‘耿侯爷’,看来你真是死性不改,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李秋生就让你见识一回,开开眼界吧!”说着,往外打了一响 亮的吻哨,片刻之间,就见一辆装饰豪华的大马车飞奔到了混乱的场子当中。
混乱的场面上倏然停顿了下来,霎时所有人的眼光,一齐射向了当中的那一辆装饰豪华的大马车上。
片刻之后,只见马车上的马夫微微掀起车帘,只见一个衣着桃色淡红彩衣锦缎的女子从中缓缓走了下来,一个盘卷着宫中打扮的精美发髻更加衬托出这个女子的美艳和妖娆来。‘耿侯爷’那叫嚣着的志喉空然就嘎然而止了,他和场上的所有人一样,似乎都被眼前这个美艳而妖娆有女子吸引开来。吸了一口冷冷的凉气,张大嘴巴霎时就傻愣在那里。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这个十分妖娆美艳的女子,柳眉含情,风姿翩翩,行云流水一般向当中的‘耿侯爷’走去。
大约到了接近‘耿侯爷’五步开处的距离,这个美艳的女子又倏然地又停顿了下来。她张开她那美目流转的春色之眸,微启半闭张合的樱桃朱唇,轻声细语道。“‘耿侯爷’,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连见了国主的免死金牌你都不可一世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难道想反了这个天不成?”
这个美艳的女子说话虽是轻声细语,但是却磁性十足,清清楚楚。就连呵斥‘耿侯爷’的语气,仍是那么的动听悦耳,赏心悦目。
那刚才还叫嚣一时的‘耿侯爷’,霎时就被这个美艳的女子一语软溃了下来。他蹶着一脸的酱紫之色,和着满脸涌起的苍桑和凌乱的沟壑,迎向前来颤魏魏的躬身说道。“不知冷月姑娘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冷姑娘恕罪!”
听了‘耿侯爷’的借口之词,那被称为冷月的女子反而转过身来,望着场上一片混乱的众人冷冷地说道。“‘耿侯爷’,你还认得我是冷月呀 ?我以为你老眼晕花什么也不认得了呢?可你还是认得了我啊。”
‘耿侯爷’听得冷月姑娘的口气有些不对劲了,赶紧凑上来陪笑道。“哎哟,我‘耿侯爷’可以谁都不认得,唯独不可以不认得你冷月姑娘呀。谁不知你是太后的贴身第一待女啊,只要在大后的面前吹吹风弹弹手指,你就可以捏死一个人如同轻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耿侯爷’自然是认得冷月姑娘的。”
冷月回头呵呵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好啊,‘耿侯爷’说得好。既然你连我这个小小的宫中待女都认得,那你为何连国主的免死金牌都敢视而不见呀?不会是‘耿侯爷’老眼昏花认不得了吧?若如此想必这天下没有什么你‘耿侯爷’不敢做的事情呢?我一个小小的太后贴身宫女,又如何能有办法让你这般服贴听话啊?你这不是做戏给别人看,还是为了掩人耳目啊?”
“金牌?什么金牌啊?我没看见了,在哪里啊?”‘耿侯爷’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带着惊涛骇浪一样憔虑的心情问道。显出一副不可名状傻乎乎的样子,仿佛他真的没见过什么金牌一样。
不想此时,冷月却狠狠地盯着装模做样的‘耿侯爷’怒斥道。“‘耿侯爷’,金牌么现在就在李秋生的手上。你要不要我亲自拿来给你看看啊?免得你又说我糊弄你啊。”
顿时,‘耿侯爷’突然放软刚才猛烈的架子说道。“不敢,不敢,本侯爷岂敢劳驾冷月姑娘亲手伺待啊,还是由得我自己走过去看看瞧瞧吧,免得自己心里不踏实。”说着,居然就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
“若是如此最好,你自己看清楚了最好,什么闲言碎语也没有了。”冷月又像赞赏着‘耿侯爷’的举动说道,目光又游漓在被困在当中的李秋生身上。
此刻,只见‘耿侯爷’躯軁着身子晃悠悠地走到李秋生的面前。抬眼往上一望,当即就双膝跪在了李秋生的跟前,嘴里连连喃喃说道。
“吾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二百零九 三千青丝为君白(上)
‘耿侯爷’的举止和动静突然转变,让在场的所有兵丁和府内的仆从人员。霎时惊得括目相待,一时都急忙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呆立在当中。
李秋生仍是手持金牌站在当中,瞧见‘耿侯爷’突然在自己的面前跪了下来,并且伏地跪拜山呼国主万岁之声连绵不断。他冷冷地一笑,嘴角里崩出一句。“‘耿侯爷’,你也有知道跪拜认恩的这一天啊?我记得刚才你不是很牛逼的吗?你还污蔑我李秋生不知从那里借个假金牌来哄骗你的吗?现在为什么冷月姑娘一出现,你就改头换面来装模作样敷衍了事了。”
“实话诉你,我李秋生并不想以此金牌压服于你,只是你的行事方式大过嚣张了,我不得已而为之。可是你呢见了这个金牌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张狂为所欲为了。若是冷月姑娘不出现在此的话,我估计你是至死也不认我手里这张金牌的。可见你这个老顽估,到底有多么食古不化,还是故作官腔不甩人。”
“我知道你心里现在还是不服气不死心,一定是想着我这人金牌是从那里得来的。这个我就不必告诉你了,你只要知道我李秋生不是一个作恶多端,曲意抢劫朝廷粮草,并被大将军领兵剿杀于古兰镇的人就可以了。”
‘耿侯爷’倏然一惊,赶紧回头,向着一边还在傻愣着的侯府仆丛和守护的兵将叫囔道。“你们,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们都不想要小命了吗?没见我‘耿侯爷’都跪在了这个金牌的下面了吗?见金牌如同见国主亲临,你们全都给我放下手中的兵器,好好的跪下给国主行跪拜大礼。”说着,竟又先自己忙忙乎的磕拜起来了。那一副虔虚的模样,仿佛他此时又变成了一个忠实与世无争的信徒。
侯府的一众人员耳闻目睹自己的主子,在那个美丽女子的游说下,走到了李秋生的跟前抬头看了看他手中的那张金牌,突然就无语地跪了下去,而且还回头狠狠催促一众人员跟着齐齐跪下。情知不妙,可能是‘耿侯爷’真的碰上了个真主儿。霎时,吓得当头一愣,颈背冒汗,也不管别人是怎么样对待,反正自己就先跟着跑下来了再说。
场面上,侯府这边的人员一片齐刷刷的跪到,剩下董老爷子和刘脂儿这一边的人员,也跟着傻愣了一阵。董老爷子突然就向狄金燕带来的十数个贼人高声说道,“跪下,跪下,见金牌如见国主亲临。咱们可不能早犯了国主之威,别让李秋生这小子难堪。”说毕,董老爷子就首先向李秋生那个方向朝拜起来。后面那十数个贼人和刘脂儿等人,亦是跟在董老爷子的身后,一齐跪着山呼‘刀岁’起来。
看着刚才还是混乱不堪的场面,霎时之间就因为一枚金牌的威力得到了有效的遏制。李秋生那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平稳开来,他又睥睨地盯了拜伏在地上的‘耿侯爷’一眼,冷冷地说道。“‘耿侯爷’, 现在对于你的所作所为,我不想滥用金牌至高无上的权力纠治于你,还是等着朝廷的律法来治理于你吧。”
听了李秋生那铿锵有力的话语,‘耿侯爷’一时又抬头张眼望着虽怒却不恨的李秋生唯唯喏地说道。“嗯,老夫记着李公子的大恩大德,只怪我‘耿侯爷’有眼无珠,不识得李公子的天人相助之威。还望李公子看在我‘耿侯爷’也活得不易的面子上,饶过我这一回吧。咱以后感念着李公子之恩,必定洗心革面,从新做人。”说毕,又哭丧着一张苦逼的豆腐脸,乞伏于李秋生的脚下。
李秋生看着突然就愄惧得虚脱于地上的‘耿侯爷’,眨动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明眸说道。“‘耿侯爷’,我李秋生说过决不动用金牌的力量来惩治你,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不过。。。。。”说着,顿了一顿,话锋一转,紧接着摞下话语来。“‘耿侯爷’,不过我李秋生现在倒是要你为我做一件事的,不多不少就一件事。”
‘耿侯爷’霎时像获得了赤免的囚犯,欢喜地张大眼睛盯着一脸威仪的李秋生答道。“李公子,所为何事啊?你但说无妨,我‘耿侯爷’一律照办就是。”
李秋生一奴嘴,立即就发话道。“‘耿侯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怨不得别人。既如此,我且问你,你奉旨北巡古兰镇的时候是否在千户府掠回一个叫‘李金儿’的歌女?”
“李金儿?”‘耿侯爷’重复着这三个字说道,眼中突然掠过一阵迷茫的暗淡之光。立即皱起他那满是沟壑的皱脸说,“是有这么一个‘李金儿’,不过她,她,她在侯府停溜的这一段时间里出了一些状况,至于她人嘛还是完捒整无损的。”
“什么?‘李金儿’出了一些状况?”李秋生突然瞪起圆睁的怒眼发飙道,刚才还显得平静的心,已经慢慢开始剧烈地接抖到开来。继而李秋生又闭目昂天长叹,回过头来,仿佛一只受伤了的老虎猛然咆啸着。“‘耿侯爷,那她受到了什么样的意外?我现在就要你把她给我带出来,否则小心我捣毁了你的侯爷府。”
霎时,‘耿侯爷’急得连连向李公生赔礼道歉着说。“李公子,你莫急。你在这稍等一下,老夫这就派人去把‘李金儿’接出来与公子相见。”
李秋生头也不抬的恼恨道,“好,小爷就在这里等着你把“李金儿”送上。若是‘李金儿’完整无缺也罢;若是她有所损缺,‘耿侯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滚,快滚一边去,莫在这里阻碍了小爷的闲眼。”
等李秋生收了手中的金牌,‘耿侯爷’等人起身退去。
狄金燕这时才惊悚得张大一双圆睁睁的眼睛,好奇地追问道。“臭小子,你什么时候也弄了个这么厉害的金牌啊?我怎么就不知你小子什么时候多了这个能耐呀?居然能把国主的免死金牌也弄出来摆显了。李秋生,咱们一月不见难不成我狄金燕就得对你括目相待了吗?哎,看来古人所说的‘士别三日当括目相待’一点也错不假,转眼间你小子就飞上高枝变凤凰了。”
“哎哟,贼婆娘,我那有你说的那么有能耐?这不都是国主心存善意特意给我的方便吗?这中间啊也有你的功劳喽。”李秋生显得好像很是不好意思的答着,眼中空然掠过了一丝阴郁的乌云。
金刀客在一旁插着嘴说,“乖女儿,你就别问那么多了。爹敢担保这小子呀,将来给你的惊喜比现在的还多呢,你就好好的待他吧,少不了你的好处。”
狄金燕不明所以地撇着嘴忿忿道,“爹,我又不问你,你多什么嘴啊?”说着,又扭头急促地追着李秋生问。“臭小子,旁边那个美女是谁啊?是不是我不在的短短半个月中,又到处沾花惹草了,小心我替嫣芷姐姐狠狠的打扁你。”
李秋生扭头横盯了一眼狄金燕,没好气的塞责道。“贼婆娘,你别张口闭口就扯这些儿女之事好好不好。没见我心烦着吗?等一下见了董嫣芷,你给我闭上嘴,一边去什么也不要说,一切由我来应付,行吗?”
狄金燕小嘴一撇,还是强扭着好胜的脾气娇慎道。“好,臭小子,现在你是这里的主,我是待从,那就一切都听从你的吧,不过到时我若是禁不住嘴巴了,露嘴多说了一二句,你可别责怪我。”
李秋生猛然回头,两眼一瞪,惊叫道。“贼婆娘,你敢?看我不拆了你的骨头去。”
两人正在扯着牛皮,冷月突然从外边走了进来,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眼狄金燕道。“李公子,想必这位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大女侠狄金燕了吧?果然是个女中豪侠,巾帼不让须眉。金女侠,你真让冷月昂慕得紧啊。”
狄金燕没想到这个冷月一上来就说破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还似知根知底一般。当即就怨恨地盯了李秋生一眼,拱起手来淡淡说道。“冷姑娘,你过奖了。我那有那么好啊,一定是李秋生这小子在你的面前糊言乱语吹嘘我的吧。你千万别信这小子的吹捧,要不然啊他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他数钱呢。”
冷月即时呵呵一笑道,“金燕,你也别说得李公子一无是处了。其实他也一个蛮好的人,要不我怎么可能跟他一同出宫来呢。以后啊,还是请金燕别再这么臭小子臭小子的啊了,不然啊自己人倒是无所谓,若是别人听了那可就不顺耳了。”
狄金燕俏然一惊,张口细语。“冷姑娘,叫个名字有这么严重吗?我怎么不觉得啊。我都叫顺耳了,难改口喽。”
冷月仍是一副笑脸道,“当然不是了,不过你这样不分尊称的叫,只怕有人听在耳里不舒服呢,到时又闹出什么误会来就不好解释了。咱们还是改口尊称一下,也不是大难的事情呐。”
旁边站着的金刀客这时又不冷不热的插话说,“乖女儿,你就听听冷姑娘的话吧。冷冷姑娘她人可是好着呢,是个不可多得的温婉柔顺的女子。你听她的话准没错,还有你别忘记了爹交代过你的话儿。”
狄金燕还是一脸的懵逼和迷惑,一时却又自言自语着说。“哎,不就是个破名吗?爱怎么叫有什么稀奇的。偏偏这么多人来这样教唆我,真是烦死人了。臭小子,臭小子,以后不这样叫你了,都 让你们一个个称心满意吧,免得又让我一个人招是若非。”
二女正谈论着这话儿,刘脂儿已经偷偷的赶过来了。她带着一副泪眼凄迷的悲恸之容默默地站在李秋生的面前,极力压抑着一腔就要奔涌而出的剧烈心情,极其细致地端详着
一脸青春阳阳之气的李秋生。
李秋生突然撇开金刀客和狄金燕二人的左右护卫,从中急急地走了上来,一把跪在刘脂儿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满眼悲情地说道。“干娘,我回来了。孩儿这一走就劳你牵肠挂肚了两年三年,实是孩儿的不是。今日一跪之拜,实是难以慰劳干娘的念子之心。李秋生自是肝肠寸断也难表这赤子的拳拳眷恋之心。孩儿只愿从今日之时起,再不与干娘分开,咱们娘儿俩从此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万望干娘知悉孩儿的一片赤诚之心,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不舍尽量夜,不舍日月。”
刘脂儿见得李秋生当着这么多人的场面居然给自己下跪聊表了一腔心思,不仅喜得满脸淌泪,两眼更是暗中生光。刘脂儿一时也半跪着双膝,扶着李秋生的双手感叹道。“秋生啊,干娘有你这么一个好孩子儿已经足够了。即便是舍了娘的身家性命和青花绣楼的全部家档,只要能救你于水火之中,脱离苦海,干娘所做的一切也是值得的了。万事你不要恢心,只要有干娘存在的一日,干娘就不会让我的好孩儿受大多的委屈和悲衰。干娘宁愿自己一个人去经历千辛万苦,也不愿意让我的好儿子去涉一次任何的风险。秋生,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到末处,刘脂儿已是哭不成声了。
母子二人三年后的第一场的相逢场面,竟是在这样殊死相搏的苦情环境之下。虽然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岁月的风霜就这样匆匆在人间留下了悲欢离合,月缺月圆。
李秋生这当面的一跪,刘脂儿这半蹲之势的泪雨滂沱,看得一旁围观的众人无不黯然落泪,心酸溢溢。想想自己亲人父母的哺乳之情和抚育之恩,场上的众人和所有侯府的兵丁那里还有再刀枪相见之理,全都齐目目视着李秋生母子二人的相逢场面,默默地垂下了一幕幕悲悯的同情。
这时,冷月从旁闪出来,笑意盈盈地举手祝贺道。“恭祝李公子。母子团圆,得尽天伦之乐。”
“祝愿刘伯母,苦尽甘来,福泽恩惠。”
第二百一十章 三千青丝为君白(中)
刘脂儿此时头脑一热,马上就放开李秋生的手宛,转身走向一旁的冷月,呵呵一笑道。
“哎哟喂,冷姑娘,你真是一个美得标致出彩的大美人呐。也不知道李秋生这小子是那一辈子修来的福气,就连在逃亡之中也能带回来这么一个比一个标致,一个比一个出色娇艳可人的女子来。我若是身为男子啊,那可真是被他这小子的一身瘪劲羡慕得眼馋死了。”
有了刘脂儿这一段最为光鲜的夸词,只听得冷月不慌不忙的反击着。“刘伯母,你大夸耀我冷月了。冷月只是宫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待女,那里能入得了刘伯母的法眼啊?刘伯母,你还是别夸奖我了,我啊禁不得你这些高攀的说词的。”
“况且呀,李公子的身边多得是像嫣芷姑娘和金燕侠女这样聪慧而兰质惠心的女子,我冷月啊充其量不过是个供人使唤的丫头而已,实不能与她们二人相比媄的。刘伯母,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她们二人的身上,李公子这样粗心大意的人呐很是需要有人细心照顾的。”
听得冷月这么委宛自谦的说词,刘脂儿乐得又是哈哈一笑,盯了李秋生一眼才说道。“秋生啊,你看冷姑娘多会说话啊。人美嘴甜的,实是惹人喜爱。我看你啊,以后还得多多依持冷姑娘照应呢。干娘就求你了,以后啊,你别把这么可心有爱的人儿放走了,留下来与干娘做个伴也是极好的事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会儿冷月听着刘脂儿这露骨露肉话语,那有不明白她肚子里隐藏的是什么鬼主意。正当冷月倚在刘脂儿的身旁暗自高兴的时候,就只见两边的董老爷子和金刀客气忿休休地走了过来。
董老爷子没好气地甩上刘脂儿的脸庞,恨恨地不明所指地说道。“老姐儿,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这没良心的话呢?我和李秋生这小子都在外边流浪两三年了,吃了多少苦,咽了多少泪,才换得这小子的一点点希望和将来。你现在倒好好,捡个现成的干娘做做,不记恩念情也就罢了,倒先把外人引进来好鸠点鹊剿了。你现在这么开口脱现了,等一下,你让我把董嫣芷那丫头往那放啊?你总不能再留一个小心眼,偏让董丫头这娃儿再落得街边流浪乞讨了吧。”
刘脂儿一看董老爷子这不顾场合猴急的架势,立即就讪笑着露出一副乐呵呵的心情迎向来说道。“老爷子,这个你大可千百个放心,我家这头把交椅肯定是让你老来坐的,没人能挪得动你的位置。嫣芷那丫头啊,我就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当成一颗珍贵的奇珍异宝贝含在嘴里护着呢?又怎么会忍心让她再渡流浪街头市角啊?老爷子,你现在就别来添乱子了。我呀,这心够是操劳了。”
刘脂儿这一阵铿锵有力的回答,霎时让董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地自言自语道。“哎哟,有了老姐儿这一句话,我老爷子就放心啦。得,老姐儿,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咱一边去,就静等嫣芷那丫头出来相见了。”说着,他那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看似很是让人感到了一阵满足。
而金刀客却不屑一顾地朝着董老爷子翻了一阵白眼,好像是极尽讽刺之意一样。因为金刀客从来就没有接角过刘脂儿,所以当董老爷子就这样在刘脂儿的面前耍癞而娇情造作的时候,他只能翻着一双白眼在骨碌骨碌地打转而无能为力。但是他又不甘心董老爷子一时抢了先机,只得瞪着一双古怪的大眼睛在刘脂儿的面前来回晃动。
刘脂儿似乎看出了金刀客心中藏着的不瞒,一时摞话下来道。“哎哟,金大哥,亏得你刚才一力护住我家李秋生这小子,总算没让这小子吃着侯府兵将的亏。我刘脂儿在此向金大哥相谢一声,也算是你帮我家秋生一场。至于你家金燕嘛也是个不错的女子,听董老爷子说他们爷孙俩在这一路逃亡之上,多得你家金女侠屡屡相助才能化险为夷,脱离生死。我刘脂儿算是欠住了你们的一生恩情了,实是难发相还啦。我看啊,像金燕这档一个出众既能文又能武的好女子,我也是喜欢得紧的,但终得是让李秋生自己做主来决定吧?我是做不了这个主儿的。”
金刀客听得刘脂儿这么一囔呼,立即就搭上干涩的声喉道。“刘掌柜,你这话儿我就不爱听了,说得咱们好像隔着十万八千里一样,遥遥不可相及。要知道没有咱金刀客往日舍去的‘安乐寨’,就没有你李秋生的今天了。狄金燕和李秋生两人呐,都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儿,那还那么分得出彼此之间的你的我的呀。我就一个话儿,金燕这一辈可能就是跟定在李秋生的前后左右了。你们休想罢脱得了咱们这一对父女!”
“哎哟!”一声大叫,董老爷子却杵在一边伸过头来打趣道。“我说金老弟啊,你得人家愿意才行啊。俗许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母鸡不浮蛋拆断它的脚也没有用啊。金老弟,我劝你还是知足一些吧,别把咱们的关系闹僵了。”
“去,去,别来烦我。你个死老头,你什么时候为我老金说过一句好话啊。”金刀客气得连声喝道,突然又折回头来,对着一脸懵逼的董老爷子挖苦道。“董老哥,你懂个舍啊?这世上再深的情义也比不过时间的陶汰和距离,所谓日久生情就是这个理,两小无猜亦不过是时间的竟是问题吧。别说刘掌柜让你坐上了头一把交椅,只要李秋生这小子不点头,你也是白费心机的。”
董老爷子本想搭个话儿,消遣一下心中的苦闷,没想到被金刀客捅了个正着。脸色一通涨红,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气得嘶牙裂齿一个人苦着脸呆在那里,活脱脱的就像一张哭丧着苦瓜脸。
李秋生这一边,看着四人情不自禁地围着刘脂儿打转,他没好气地大声叫囔道。“啊,你们,你们,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打我李秋生一个人的主意?这,这,未免也大着急了一点吧。我劝你们呀,都别看我现在能拿着国主所赐的金牌,威风凛凛的站在这里吓唬人了。若是那一天,我又犯了傻事和死罪,我看你们谁还愿意再陪我一同去同甘共苦,餐风露宿。”
此言一出,四人皆是愕然一惊,当即齐齐地看上了当中的李秋生,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是啊,在场的众人之中,除了冷月知道李秋生获得金牌的来历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有谁能够更加清楚的知根知底了。这一切,就算是一路从京城陪李秋生南下的金刀客,也不见得他就知道李秋生已经获得过国主赐予的金牌。
当然了,李秋生在风口上再这样给自己打了一个比方,那四人自然是无从应对了。毕竞谁也不愿意再去过那种飘泊浮沉,无根无底的苦日子。
眼睁睁地瞧着四人惊呆在当中的样子,李秋生才露出一张狡狤的笑脸,乐呵呵地笑道。“哈哈,原来你们也是怕我再这样流漓巅沛的赤日子啊?其实我也知道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我只是戏说而已,不拿自己当真的。”
这样惋言的说着,李秋生又抬头望向了侯府大院之内。这一副急不可待的情形,倒让人觉得李秋生此时此刻已变成了别外一个人一样,居然没有了温情的一面。
沉默片刻,冷月当即踱出来反驳着说。“李公子,你现在的身份已非往日可比了。你呀,一举一动都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了。免得有些人听着不舒服,到时告你一状,你可就惨喽。”
“告我?”李秋生顿时扬起一弧嘴角冷冷地反击道。霎时,又回目看了着今日打扮得特别俊美冷艳的冷月一眼,微微一笑,上前说道。“哎呀 ,冷月,这你就多心了。我李秋生何时怕苦过这样的事情?时至今日,我还在乎别人的行状吗?况且我又不是什么官宦子弟。有人喜欢告我,那就让他去告吧,我李秋生才懒得鸟他们呐。”
刘脂儿呆在一旁边,听着李秋生这三年离别之后的说话和气势,和先前的行当居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和改进,仍是一副街头市角瘪三的老样子。又见冷月姑娘好像处处都在竭力维护他的样子,赶紧走向去拉着李秋生的手宛哄道。“秋生啊,不是为娘的说你。你都是历练过二三年的人了,世面见多了,也该改改你先前瞻那个臭皮气了。若是你一直都是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你想若让嫣芷那丫头看见了都不知道她有多笑话你呢。”
“哎,这个呀,她想笑话就让她笑个够喽,反正我就是这个臭皮囊了,你还想我有什么改变啊?”李秋生没头没脑的说道,好像已经是很不耐烦的样子了。
看着李秋生又摆出了这一副恶劣的样子,刘脂儿又急得满脸惶恐的耐心讨好着说。“秋生啊,话是不能这样说的。人长大了,就该有个长大的样子,总不能做任何事情都由得着自己的性子吧。若是人人都如你一般这样任意妄为,那这个世道岂非是纷乱丛生了,还有何朝廷律法可言啊。”
正眼看着李秋生无动于衷的样子,冷月突然走过去,冷冷地扳起她那一张俊美的脸孔正色说道。“李公子,我不管你以前如何放浪形骇,怎样粗卑陋俗,或者是那般的张狂个性,我行我素习惯了。但是从现在起,你必得给我好好记住:你要与以前的一切粗劣与恶俗的行径相告别,必须挺起你的胸膛来,堂堂正正做一个好人。否则,我冷月第一个与你有仇。”
李秋生正眼说道,“冷月,我就这个毛病有这么严重吗?非得闹得大家不欢而散你才满意吗?你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可你还得顾及我的心情啊”说着,又抬眼望了望场中的一众人员,好像突然之间陷入了沉思一般。
几人正为李秋生的秉性各自劝说着的时候,‘耿侯爷’已经气喘吁吁地从府内走了出来,直走到李秋生的面前凛道。“李公子,你点名要见的那个‘李金儿’她死活不肯出来。她说了,要是强硬逼她出来与你相见的话,她唯有以死谢罪,你们能见到她的只有一具尸体。李金儿还说了,她的心里今生只留待她的‘秋生哥’相见,其他的不管是任何人,单独邀约概不相赴。”
刘脂儿从旁边踱上来急得直插嘴说道,“‘耿侯爷’难道你就没有向李金儿说明,咱们就是她的‘秋生哥’和她的姨娘来接她回家的吗?你不会傻到连这话儿都 不会说了吧。”
“哎哟,刘掌柜,你这是天大的冤枉啊。我‘耿侯爷’岂不是这样说的呀,可是那‘李金儿’她就是不相信我的话呀。她不但不相信我的话,而且还放出话风来。她的‘秋生哥’已经在古兰镇被官衙正法了,这世间那里还有人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官衙斩首了的还能够死而复生的人呢?还说我‘耿侯爷’如此险恶用心,岂不是又在骗她姐妹俩出来偷偷卖掉的吗?”
‘耿侯爷’一时苦逼着脸说,停顿了片刻,突然干咳了一会,继而又喃喃自言自语道。“我为不是出力不讨好吗?今天我犯着谁了,碍着谁了?”
看着‘耿侯爷’这一副沮丧的皮囊,还停留在懊恼之中,李秋生急忙走向前来紧紧地追问道。“那‘李金儿’可曾还有特别的交代?或者什么传言之类的。”
‘耿侯爷’当即想了一想,又用手摸索了一阵衣兜儿,突然开口说道。“李公子,你看我这老糊涂的记性,刚才因为急着回复公子果然忘了一件紧要的事儿。等一等,我这就找出来交转交给李公子。”
说罢,‘耿侯爷’急忙往自己身上的衣兜里摸索了一阵,才从胸膛之下的衣兜里摸出一团折叠的纸张来。一边交给李秋生,一边颤抖地说道。
“李公子,那‘李金儿’说了,如果想见她的人真的是她心中一直念想着的‘秋生哥’的话,那么她的‘秋生哥’一定能够猜得透这几张纸里面画的意义。如果不是她的心头牵挂的那个‘秋生哥’的话,那别人就永远没人能读懂她的心思了。”
咦,想见美人颜,先过三道关。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三千青丝为君白(下)
李秋生从‘耿侯爷’手中接过那一团拆叠得棱角分明的纸张,一一展示开来。
只见第一张纸的表面上凌乱而有序地画着一堵半圆形的墙,里面隐若可见一些雕樑画栋的楼宇,当中一只神彩分明的燕子,好像正从那金碧辉煌的楼宇中飞出。
李秋生翻过第一张纸,只见第二张纸上,又赤然画着两只好像相互嬉戏,迎风飞舞,一正一反方向而又频频回头相顾对方的两只燕子。
见此情景,两旁围过来的众人顿时发出了一声哦然的慨叹,随即很快又沉默下来。
李秋生并不在意旁边一众人员的举动,又继续翻动第三张素纸。但见第三张素纸上,当中正画着一个长发垂髻的女子,一手挽着下垂的长发,一手拿捏着一把髻子一样的东西,好像正对桌上的一面镜子垂垂自照,亮丽的眼睛似乎滴落着淡淡的泪珠。
众人看着这三张画着各不相同的图案的画纸,一时全傻愣了在当中。刘脂儿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左蹦右跳,愣是看不出一点弦机来。到最后,她竟然自言自语地埋怨道。“哎,这个董丫头啊,搞个什么不好,偏偏搞几张这样画中的纸。即使你的千言万语要说,谁又看得懂你要说的是什么啊。哎,哎,真是急死才能娘。”
冷月也凑上来看在了几眼这三张各不相同的画纸,一时也陷入了沉思。因为她也实在乍不出这个‘董嫣芷’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又不好在李秋生的面前自掉身价,所以干脆一言一不发,故作苦冥想之状。
狄金燕自然是少不得跟上来凑热闹的,她指着李秋生手中的这三张纸呵呵地打趣道。“李大公子,看来你想见你的嫣芷妹妹还真得动一翻脑筋喽。要不这样吧,你若是实在想不出来,那你求我一声姑奶奶,我这就带着你飞入侯爷府去见人,不管她画的是什么东西,先见了董嫣芷她人再说,顺便问一问她画的是什么意思。”
不等狄金燕的鬼注意一落地,董老爷子就迷起眼睛来嘲弄道。“金女侠,我求求你了。谁都知道你轻功了得,飞墙走壁自然不成问题。但是你能不难让这小子好好想一想,咱们能不能来一点温柔的。也好让嫣芷那丫头知道她的‘秋生哥’这三年来不是白混的啊!”
听了董老爷子这样无情的驳斥,狄金燕更是一怀怒气的憋憋嘴道。“是,是,是,董老爷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才懒得和你争,有本事你替李大公子解画中意义去啊?别傻呆在这里装疯卖傻了,我看着都觉得有一点恶心。”
二人的争辩,立时让目光眺上远方的李秋生突然断喝起来。但听得李秋生一声轻声呵斥道,“哎,看看你们自己,一言不合就干起来了。你们吵什么吵呀?董嫣芷画这三张画的意思其实又有何难呢?你们谁去拿笔墨来啊,我当场答了就是,省得你们都给我吵翻天了,我还没空治得了你们呢。”
刘脂儿好像遇着救星一样,听得李秋生如此爽快之言,又看着李秋生手拿画纸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赶紧凑上来急急的问道。“秋生啊,嫣芷画的这三张画,你心里可真是有解了?若是没有,你还不能回得大急,要不她认定你不是李秋生本人就难办了。这丫头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秋生淡然一笑,微微地点点头对刘脂儿说道。“干娘,你别急。等笔墨来了,你就知道我有没有答案和迷底了。”
母子二人正说话间,侯府的一个小厮已然拿了一支笔和墨砚过来。李秋生也不搭话,拿起笔墨蘸了一会墨,落笔就在第一张纸的则旁写道。
“寻君不遇琼楼苦,又别经年春复回。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堂百姓家。”
写毕第一张纸,冷月在旁再移过第二张,一一铺好。李秋生又欣然提笔,又气定神怡地直写道。“去不相送路朦胧,忍却回头万事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写毕第二张纸,冷月再移过第三张,李秋生已似迫不及待就想要奔涌而出的洪水一样,提笔就如飞龙走珠一般落墨写道。“长发垂髻花容瘦,香魂一缕花灯灭。三千青丝为君白,不死不休两缠绵。”
李秋生写毕,怕墨迹未干,影响了字体,干脆随手放下笔来,用嘴对着那些未干的墨迹吹了又吹,才让冷月收起,再命人急急送入侯府内,场上的一众人员就等着看下一场好戏了。
众人看得李秋生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这三张画纸回复得天衣无缝了。当下亦不禁为李秋生这副我行我素的神怡尊容暗暗捏了一把汗,虽然他回复的这三张画纸的诗句看似都是再贴切不过的了,但是谁又敢担保这些诗句就是那个‘李金儿’画此画的真实心声呢?
等待是个煎熬人心的过程,沉默和沉寂是最能恫吓和勾起人心惊惶的手段。所以‘耿侯府’的大门外,此时虽然已经没有了两帮人马的热闹战争,但是这一阵的沉寂和等待足以让场上的每一个人的心胆都繁生出一丝丝的惶恐的荒凉和绝望的气息民。
就在众人都陷入一片绝望和恐慌的时候,侯府内突然奔出一个长发垂髻白衣裢袂飘飘如飞的冷艳女子。那女子一边狂奔而来,一边朝不停地呼叫着李秋生的名字‘秋生哥,秋生哥,你可真来了?’而她一双晶莹如冰玉雕琢的眼睛,急切之间在人群之中寻不停顾寻找着她口中喃喃嘶叫的‘秋生哥’。
李秋生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在一眼憋见那个白衣女子奔袭而来的霎哪之间,已然纵身而出,就像一只落单了的惊弓之鸟拼命的往前奔。
两人的距离由远而近,疯狂的影子就在只有一二步之间霎时停顿了下来,仿佛突然之间站成了两棵树的姿态,遥遥相距而又近近相望。
沉默在二人之间转动,目光如水一样温柔地泼洒在对方的身心之上,心中急剧而热烈奔腾的思绪,仿佛如决堤的洪水在突然决堤冲击之后又嘎然而止。
场上众人的目光一时之间全然聚集在了当中,齐齐射向当中的李秋生和‘李金儿’。鸦雀无声的场面,仿佛整个世界就在这一刻停滞而凝固。
四目相对,目光如灼而瞧注,疑重而激烈的呼吸在两人之间流动。二人就像天际中两颗突然相遇在一起的星星,迸射出相碰接之间的霎哪光茫熣爘,两双纤巧的手倏然地紧握在了一起,十指相扣,环环相通。
董嫣芷一时倚在李秋生的胸前,像个受了委屈突然找到可以倾诉的对象,泪眼凄迷得喃喃地说道。“秋生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负我的,正如你刚才所写的。长发垂髻花容瘦,香魂一缕花灯灭。三千青丝为君白,不死不休两缠绵。”说,眼中流趟出一圏晶莹的泪线。
“嫣芷,秋生哥怎么可能负你呢?我记得你说过‘寻君不遇琼楼苦,又别经年春复回。’现在我不是回来了,你的苦也该过去了。在这尘世,就让我们好好的重新开始吧。”李秋生心痛得压抑着一腔就要奔涌而出的千言万语说道,那张先前痛苦万分的面容已生出了一份刚毅的坚强。
“秋生哥,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你的心意。不管你身在何处,是生还是死,嫣芷这一生都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别人抢不走,夺不去。那怕要用我的命去为你守驻,我也愿意而不悔。”
“哟,我都懂,都懂这一生的爱与苦,全为你奔走操劳。”
“嗯,不论多苦多难嫣芷也不会让秋生哥心生忧怨,遗憾一生的。所以嫣芷在没有秋生哥陪伴的日子,不管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困苦,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生死攸关,嫣芷都不敢一个人独自去寻死觅活,嫣芷怕自己在这一个世上突然消失之后,秋生哥就会孤独一辈子,想念嫣芷一辈子。再想想,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女子像嫣芷一样爱护和念想着秋生哥了,那秋生哥岂不是要很苦很孤独一辈子。所以嫣芷不敢也不忍心让秋生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这个世上,偿尽一生相思而不能相见的人的滋味。嫣芷必须对秋生哥有所交代和依持,否则那就是嫣芷对秋生哥这一生的最大残忍。”
“嫣芷,秋生哥全都明白。在这个世上,你是最关心和爱怜秋生哥的女子了。即使秋生哥穷尽一生的所有,亦或不能报答你此生此世的深情所爱。也许我李秋生的出现对你而言就是一种错,把你一生的情缘全锁死在我一个人的心中,不能让你有一种自由的解脱。”
“不是这样的,秋生哥,你千万别这样说,不然嫣芷此生难以安心了。其实造成你这样流漓巅沛的状况,全是因为嫣芷一人而起,与秋生哥沾不上边的。现在好了,咱们又在一起了。只要咱们好好的活着,那可比世上什么样的珍贵的古宝都好。”
“嗯,嫣芷说的不错,你我不是从小生长在一起的青梅竹马,虽然只是偶然相遇在一起,但是那些与你共同有过的时光,足以让你我此生难忘,情深似海。所以我认定你就是我此生要寻找和相娶的女子,我不允许尘世上任何的人欺负你,凌辱你。哪怕只有一点点对你的伤害,我都要用我的血去祭奠这一份情和爱。”
看着场面上众人陷入了二人忘情的卿卿我我的莺声燕语的柔情场面,‘耿侯爷’突然高喝一声,对着他那一府人员和兵丁叫道。“去,去,都给我回府去。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啦,还这样伤情的看什么看。”说着,先自惭形秽地扭转了身子,再不忍心偷眼看一看此中互诉情愫的男女。
眼见‘耿侯爷’也生出了这一桩成人之美的法子,狄金燕也不甘示弱地对着她带来的十数个贼强徒说道。“哎,你们也别在这碍人眼睛了。人家好不容易相聚了一回,咱们走吧,别惊扰了李公子的青春美梦。”说罢,已自带头领着那些人缓缓退去,脸上却显出一幅莫名奇妙而又变化多端的表情,一边走着,走着,倏然间,两颗冰冷的泪珠便中她的眼中坠落。
刘脂儿刚想上去和董嫣芷打个招呼,却被旁边的冷月一把扯住,满眼羡慕地摇摇头说。“刘伯母,咱们还是走吧,有情人难得相逢一场,就让他俩好好相聚一会,我们就不要惊扰他们二人了。”
刘脂儿还要憋嘴的说什么,董老爷子已经走过来。他扯着刘脂儿一边往回走,一边喃喃道。“走吧,老姐儿,现在李秋生和董嫣芷重逢了,咱们就是多余的人了。走吧,把这最美好的时光留给她们,她们大需要了。”
场子上,所有的众人都离去了,就只剩下了久别重逢的李秋生和董嫣芷二人。二人好像已进入忘我的二人世界一样,再也不管不顾身外的一切恩怨是非。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只有对方的存在才是他们最值得关心和爱护的人儿,世间再无任何的事物可以代替他们在彼此心中的位置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静美,风止云停,阳光稀稀。
李秋生和董嫣芷二人相视一笑,突然又相拥在了一起,静静的,仿佛世界已为他们的情谊因爱而静止了一样,再不敢有稍微的改变。
“这世上的爱啊情呀,总是让你我两颗孤独的心如此靠近,却又显得如此的相距遥遥。秋生哥,若我真的为了你不在这个世上了,你会怎么样过下去。”董嫣芷扑在李秋生的怀里,突然闪动着长长的捷毛,像一个充满惊疑的小女子孩一样瞪眼地问道,兖满美丽和不安的眸子又闭合在了一起。
李秋生一手抱紧董嫣芷的腰枝,一手抚摸着她的一头青丝,很是深情款款的喃喃道。
“这一生,我不怕黑暗的孤独慌凉,却怕想起你的寂寞泣血。下一世,若是能牵你的手多好,可我怎么等来生的另一场悲伤。”
李秋生的话音未落,这时,一缕阳光强烈地照耀过她俩的头顶和身上,生耀出许多五彩斑澜的色彩来,仿佛两颗耀眼闪烁的星星,突然重现出一束束火树银花,光焰满天。
又像霎哪之间的眸子,攒射出许多耀眼熣爘的光茫,一簇簇,一束束,射向苍茫的天宇……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三个女人的‘戏’
天上的金乌慢慢在天边有了倾斜的影子,微风轻拂在青花绣楼后面的一条玉带缠绕的银河之上,微微卷起一层层的澜漪,一漾一漾的荡漾开来。
李秋生一脸静穆地站在岸边吸水的阶梯上,看着这一条玉带般缓延流淌的河水静得出神。而离他隔着二三米远离水最低的石阶中,董嫣芷半蹲在靠近岸边的水面石阶上,挥动一双灵巧的笋嫩之手,欢快地拍打在水面的波痕之上,激起了一朵朵细碎晶莹透剔的小水花。
阳光下,则像一个冲出父母百般束缚的小女孩,双双映衬出一片片跳跃的七彩光茫,慢慢挥化成一幅旖旎的画卷。
董嫣芷突然扬起头,看着后边的李秋生喊道。“秋生哥,你快来啊,这水温润得很,就像三年前我们在此处玩耍嬉水一样,其乐融融。一要都是原来的样子,一切都不曾改变。”说着,又回过头来,迎向当中冲击而来的一一阵水流,激起了她的纤细之手。
李秋生机械地应了一声,徒步往下走了过去。便和董嫣芷立在了一起,扬起双手也击起了流动中的水面。霎时,水面上的小水花更加繁多和跳跃起来,像一层层卷起水面的波浪,冲击着岸边的水草和礁石。
看着这河水繁生起一漾一漾的水面,李秋生沉沉地说道。“嫣芷,这河水虽是温润无比,可是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一场戏水了。”说着,又抬眼望向了这一条宛如玉带装点在青花绣楼后面的银河,像是想起了什么。
听着李秋生这样不避违言的言词,董嫣芷则目回眸地说道。“秋生哥,你这样说,可是在怪责和不满嫣芷的什么吗?”
李秋生惶然解释道,“不,不,不是,秋生哥只是觉得天地变化,日月无情。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呢?”说着,他的眉头之上,突然就掠过了一层紧皱的深锁。
“哦,我明白了。秋生哥,你放心,不管你喜欢谁爱谁,嫣芷都不会反对和阻绕你的。像秋生哥这样忠勇两全仁义满天下的男子,嫣芷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子又怎么能配得上你呢?所以无论秋生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嫣芷有的只是一生最衷心的祝福和无限的爱意,绝不会吃秋生哥一点点的醋意。”
“唉,嫣芷,你误会秋生哥了。秋生哥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秋生哥是说原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慨叹,就是古人这样繁生出来的呀。”
“怪只怪时光匆匆,好事多磨。咱们的命运被拴在别人的手里,任人摆布和操纵,才造成我们这样聚少离多的悲悯局面。现在我们既然又能重逢在一起了,那我们就要好好珍惜彼此拥有在一起的时光,不再为了任何的一点点小事情而闹得别扭休休了。”
“可是,刚才秋生哥不是说了吗?这水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水了,那我还是三年前的我吗?”
“嫣芷,你别和秋生哥拗口了。秋生哥的心没有变,人也没有变,对你还是原来在青花绣楼的样子。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恨不知所踪,一笑而解。”
“这可是真的?”董嫣芷欢快地侧目问道,眉心又勾起一道淡淡的伤。
“真的,嫣芷,秋生哥答应过你的决不会食言。”李秋生很肯定地答道,脸上又多了一种明眉的坚毅。
“可是,我还是怕这两三年的分离别怨,你会对我淡之以忘的。”
“别傻了,若是秋生哥对你还有一点的异心,那么今天我还会这样突然出现来救你吗?经历了那么多,你应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能知悉和了解我的心思的人了。”
“嗯,嫣芷相信秋生哥的情义,就像这世间万物长存一样,生生不息,绵绵长长。”
“哎,咱们以后,要像这细水长流的玉带河一样,缓绵千年,生生不息。不管怎么样,再也不把自己的命运操纵在别人的手里了。”
正当二人独在一处嬉水欢情之际,狄金燕和冷月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悄悄地来到了河边的石阶之上。
目光过处,二人突然面面相觑了一阵,赶紧把自己的声音压低下来。
因为二人刚好看见李秋生和董嫣芷正在河岸边的忘情地嬉水,欢声笑语。对于她们二人的到来竟然毫无觉察,像透明的水晶一般。
狄金燕一脸怒气地瞪着李秋生和董嫣芷二人在河岸边嬉水取乐的样子,霎时气得嘴里不停地对着二人戏水的方向喃喃细语,好像在狠狠诅咒着李秋生此时变了心眼一样。
“你个死木头,烂木头,臭木头,姑奶奶花了这么大的血本一路救你,护你,到头来却落得了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场欢喜一场愁。死木头,烂木头,臭木头,你有种,你小子一直在变着戏法玩我,耍我,我还以为你是能娶了我的大英雄呢?原来你也是这么肮脏和龌龊的人,还是这么不露心声的喜欢你的董嫣芷啊。臭小子,算你狠,连门也不给人家留一扇进出呐?我恨你,恨你,恨你!”
冷月在一旁看着狄金燕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连忙追上来拉着狄金燕的手宛安慰着解释道。“狄金燕,你消消气,消消气啊!也许李公子并不像你想的这么无情无义呢?也许我们现在都看错了他的一举一动呢?到时候,你又该如何向李公子道歉一时的错误冲动啊?”
“哼,咱们一时看错了他?”狄金燕气得冷哼一声,盯了冷月一眼,又怒气冲冲的说着。“哼,我一直都看错了他,从第一次与他相遇开始,我就不应该相信他的。可是,可是,那时我真的是被他的大义和爱心感动了。所以我才一直暗中帮助他,甚至是连我的爹爹也牵连进来了。”
“你说,我那时傻不傻,以为为这小子付出了全部,他就会喜欢我的。可是,可是我还是错了。”说着,一阵心酸,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一副梨花带雨的倦容,看着突然让人就会生出一种心酸的欢喜。
冷月听着狄金燕这一腔满腔悲愤的叙说,只得又出言相劝着说。“金燕,你别灰心,李公子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纵然你一时得不到他的欢心,往后她也要来靠近你的。你如此伤害自己不如做个让他来求取你的人。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的要挟他一下了。”说着,冷月也自叹了一下,眼光又忍不住心中的欢喜,偷偷地瞄向了不远的二人之处。
狄金燕突然弯下腰,捡起一颗大石头,随手就往李秋生和董嫣芷二人之处扔了过去。只听得‘嘭’的一声大响,惊得水面溅起了无数的小水花。小水花一时四溅得二人浑身上下,全是一塌糊涂。二人突遭偷袭,惊得回头四望之时,飞溅的水花还在他们的脸上身上慢慢滴落。
李秋生突然高声地向狄金燕吼道,“贼婆娘,你搞什么鬼?居然对我也用起了下三烂的手段。”说着,一手扶起惊惶中的董嫣芷,一边向二人走来。
狄金燕既不躲也不避,就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任凭冷月如何摧促和劝解,她也不理不睬。就像一头发飙了的蛮牛,鼓起了她那一肚子受尽屈憋的窝囊气,好像准备向迎面而来的对手发起猛烈的进攻。
二人搀扶着走了上来,董嫣芷捏着浏海上的水珠,柔柔地说道。“金燕姐姐,是嫣芷妹妹做错了什么吗?让姐姐发这么大的火,生这么大的气。如果姐姐是因为我而生气,还请姐姐多多原谅!嫣芷妹妹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看着董嫣芷在狄金燕的面前又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李秋生心中的怒火不打一处又涌了上来。他盯了狄金燕一眼,甩甩他眼中流露出的几分愤瞒,不冷也不热地说道。“金女侠,你很痴妒吗?今天 我就是和董嫣芷一个人呆在一起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况且我又不是属于你的私人物品,非得受你调遣。”
狄金燕脸一红,立即反驳道。“李大公子,我没有什么不满和不高兴啊?我且问你,只许你们二人在河岸边谈情说爱,卿卿你我。就不许我向河中抛石头寻乐子啊?我这样也是自己寻乐找消遣呀?好像是碍不着你李大公子什么事情哟。”
“噢,原来贼婆娘是自己一个人在找乐子啊?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罢,李秋生又抬看上了远处江面的一眼,只见一条玉带般的银河如娇似俏地缠绕在绣楼的背后,几外弯曲屈折的河道更是别有一九曲回肠的味道。
远处的江面上,一轮斜阳铺江照水,金黄如碧。归鸟倦倦,娇如初月探水。五彩斑瓓,胜似柳红江花;古色古香,艳似风微水榭,荷香飘渺。
李秋生眼睛定定地瞪着这一幅美如山水墨画的丹青,突然说道。“来,嫣芷。那里有一条小船,咱们泛舟河面上去。别在这里碍人耳目了,省得又溅得我们一衣带水。”说着,拉起董嫣芷的手宛,就向旁边那一条横在江面上的小船走去。
片刻之后,李秋生又好像遗忘了什么似的。忽然,回过头来向冷月拱手道,“冷姑娘,拜托你,好好的帮我眧顾一下狄女侠了,我会报答你的。”
狄金燕一时瞠目结舌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望着李秋生拉着董嫣芷的手宛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恨意。如同恶心不已的俗物,让人觉得无端地搅扰起呕吐的虚情。
不远处的江面上,李秋生已戴着董嫣芷上了那条小船。只一眨眼的功夫,那条小船就快速顾离开了岸边,向着几道拆弯的水道慢慢飘离而去。
夕阳下,美轮美幻的霞光和归鸟恋巢的鸣叫之声。把小船上,李秋生和董嫣芷相依相偎的影子映衬得更加美丽凄艳。
狄金燕在岸边看着眼前和这一幅画卷,眉头一皱,跺跺脚,猛然吐出了几个轻蔑的‘呸’字。
霎时两颗硕大的眼泪,又如珍珠一般慢慢从眼际滑落下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曲不成歌
看着李秋生和董嫣芷二人双双泛舟河面,渐渐远去的背影,岸边又恢复了刚才的静。
狄金燕恨得咬牙切齿地从地上又重捡起一颗硕大的石头,狠狠地砸上了一水幽蓝的河面。河面顿时又像炸锅一般溅起了一阵晶莹的小水花,甚至还惊起了一层层的小小波澜。但是瞬间之后,所有的一切又归于平静,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时,冷月从后面走向前来轻轻地叹出了这一句。“哎,这世上的男女恩怨呐,都是两情相悦惹的祸。既知如此,双何必当初呢?”
说罢,她又拉了拉已经气得快成疯子的狄金燕的,怀着很是同情的心态劝慰道。“金燕,你又何必一时这么耿耿揪心。放开一下,未必就不见得不好。握紧了反而就像手中的沙,握得越紧漏得越快,到最后落得两手空空,连一点点的尘埃也没有。”
霎哪之间,狄金燕像是突然明悟了一样,一时伏在冷月的肩膀嘤嘤地哭泣着。“冷姑娘,你不知道真心付出之后,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我的心多有不甘,曾经的一切又仿佛像是在昨天一样,在我的心头萌生。可是人在,心不在,形同末路,我又能奈其何?”
“冷月姐,虽然我也懂‘自古多情空遗恨,此恨绵绵不关风与月’,可是我就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去想他,去想曾经的一切。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和幼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没有什么好结果,却非要迫使自己去想,去争取。”
“李秋生,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你心里有了董嫣芷就不能有一点点我的位置吗?为什么非要这样在别人面前折侮我。”
看着狄金燕在自己的面前好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突然找到哭诉的对像一样。冷月只好抒她拥在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她的长发,轻轻拍打着她府伏的背脊,像一位善良的母亲一样,任由她把一腔所有隐藏和积压心底的情感和秘密全部倾泄出来。
此时此刻,也许只有这样无声的安慰和宽容,冷月才觉得这是对狄金燕最好的包容。就像天空中那些自由翱翔的生命,容不得有半丝半缕的束缚。
可是,在这斜阳草草,落日铺满美丽的黄昏,伤情与凄美并存的画卷。只是没有人知道在冷月这一颗看似与已无关的心灵,在她痛惜狄金燕一片痴情而暗自神伤的同时,她也感觉得到一种来自自己心底的伤心欲绝。其实冷月也和狄燕一样,深深的喜欢着这个令她们一时伤情而充满神秘的‘李公子’。一如她当初决绝地向太后请求,非得一同陪着这个‘李秋生’离宫南下不可。
再次抬头看着李秋生和董嫣芷双双泛舟河面,渐渐远去的背影和风中遗留二人残余的苟笑,冷月悄悄地扭过头,好像是怕被狄金燕发现了一般,捏着半片衣袖轻轻地擦试了自己眼中已然流出的泪。
远处的小舟上,董嫣芷有些木讷而抖瑟地回头看着岸上相依而立的冷月和狄金燕二人。眼中又连连溢出一串泪珠来,俊美的脸上似乎复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冷霜,整个人的神情已变得十分悲丧而低调了。
李秋生正眼着董嫣芷突然出现这些悲悯的变化,急得丢下手中的摇撸走过来握着她的纤细之手问。“嫣芷,你这是怎么了?只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落得如此凄凉,是不是又想触动你的什么伤心事了?”
董嫣芷正眼看着一脸真诚而急切的李秋生说道,“秋生哥,我一回来你就这样宠着我,护着我,爱着我,刚才肯定是得罪了冷月和金燕两位姐姐了。你看她们两人的身影正偎依在一起,相互安慰着,支撑着,说不准现在一定是忌恨死我了。”
李秋生却淡淡一笑,回头望上岸边的二人道。“嫣芷,你又多心了。我李秋生对她们从来就没有过这个心思,你又如何说得她们对你有恨啊?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吗?要我说啊,你只管放开心胸不要去管她们二人会怎么样子,只要我李秋生一天对你好,她们就是眼红得掉下地来,也与你无关的。你再这样自作多情的硬伤下去,我看你都快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思啦。”
“话虽如此说,可是作为女子,我看得出她们心里眼里对你的爱意啊。可我董嫣芷又岂能为了独享你的爱而伤了她们二人的心呢?”董嫣芷不无忧怨的说道,眼中似乎又多了一道泪痕。
李秋生看着董嫣芷这样泪眼涟涟娇靥的场面,忽然心急得发狠道。“嫣芷,你这样总是纠缠于她们二人,是不是怕我李秋生以后生有二心。我可告诉你,相逢之时我就亲口对你说过的:这一世,我不怕黑暗的孤独慌凉,却怕想起你的寂寞泣血。下一世,若是能牵你的手多好,可我怎么等来生的另一场悲伤。”
听着李秋生说得似是发起誓言的话,董嫣芷娇靥的脸颊一红,宛若一朵桃花一般粉红。她突然急起身子又扑向李秋生的怀里,双眸掠过晚霞满江的河面,凄迷地喃喃呓语道。
“秋生哥,不管嫣芷身在何处,总是无端端的给你招惹麻烦是非了。可是你却从来没有责怪过我,反而对我爱备有加,你让嫣芷该如何报答于你啊?”
李秋生突然望着那一轮红得如烈焰一样的夕阳坚定地说道,“嫣芷,你什么也不必多说了,我心里都明白你的苦楚和担忧。但是你只要记住你画给我第三张画纸的意思就足够了,我无论做了什么也不再乞求于你!”
董嫣芷美眸一闪,眼中落下几滴泪珠来。她长叹一声,紧紧抱住李秋生的身忽然随口喃喃念道。
“长发垂髻花容瘦,香魂一缕孤灯灭。三千青丝为君白,不死不休两缠绵。”
霎时,李秋生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念道。
“三千青丝为君白,不死不休两缠绵。”
直到撑灯时分,只见偌大的青花绣楼早早就关闭了,往日此时正是车水马龙迎来送往的热闹大门。
院内院外虽然张灯结彩,鼓乐犹响,做作得也比往日开门营生的时候更加是灯火通时和富丽堂煌。但是此时此刻大院门前再也见不到一个前来取乐消遣的老顾客,反到是显出一片清凉的景象。
原来打自响午刘脂儿回到青花绣楼之后,她就突然下了三日停止营生的决定。吩咐大管家马福安排人手,把整个青花绣楼大院里里外外通通打扫清洁一遍。
刘脂儿心想,她必须以最热烈和最隆重的方式来迎接李秋生和董嫣芷二人重新归来。她不愿再以往日的前情旧景,在二人归来踏入家门之时,又一次触及二人心中的伤疤。既然那些过去的所有的不幸都烟消云散了,一切都是新生的,那么她也希望能给李秋生和董嫣芷二人一个全新的新生和美好的希望。一家子人,和和气气团团圆圆在一起,共享受天伦之乐。再不去想,再不去碰那些灰飞烟灭的前尘往事。
如此一来,到了夜色正浓之时,青花绣楼大院内自然是富丽堂煌热门非凡了,而大门之外却是人迹可罗,冷冷清清,再也迎不来往日的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由此看来,除了自己本家之人外,刘脂儿是打定主意,再不让一个外人在这个时候沾染进青花绣楼大院来了。
可是,这一份纯粹的宁静和真倒也是十分难得的了。尽管城南的‘耿侯爷’一连派出了好几拨人马,前来邀请李秋生和董嫣芷等一众人员上门做客,但是都被刘脂儿派出去的下人挡了回去,紧闭大门予以拒绝。
如此闹到了早后,‘侯府’的牛管客居然这样向‘耿侯爷’献言。“侯爷,她刘脂儿的青花绣楼能推脱你‘耿侯爷’的邀请,但那李秋生就未必不能买你‘耿侯爷’的几分薄面子了。咱们不如打着侯府为迎接‘李秋生’大驾归来设下接风洗尘宴为由相请,你看他‘李秋生’敢不敢不来?敢不敢不给你‘耿侯爷’几份薄面子?”
听罢牛管家的忠言,‘耿侯爷’顿时眉开眼笑着说道。“牛管家,你这法子可是带着霸王强上弓的味道了。不管怎么样,你说得不错,他李秋生虽有金牌在手,但是在离阳镇的地面上他现在还得买我几份薄面子的。好,咱们就以这样的法子去请‘李秋生’过府相叙喽。”
那知‘耿侯爷’打发琮请李秋生的第三拨人马还未进入青花绣楼大院,刘脂儿就已经按排大管家马福带着一众下人堵在门外,容不得‘耿府’的人员来相请,就把‘耿府’打发来相请的人员轰了回去。
直气得那‘耿侯爷’一手驻着拐杖立在‘侯府’的大门口脸色铁青,脑门瀑裂,合下一撇胡子迎风胡乱飘飞。手中的拐杖,不停地打击在青花砖面上,发出一连串‘咚’‘咚’‘咚’的怪响之声。
而恰在这时,青花绣楼大院内却是瀑发出一片欢声笑语,琴瑟各鸣。时而低沉,时而激昂。当中一人闻乐起舞,衣袂翩翩。她努力试了几下,声喉里终是唱不出一曲成歌。
霎时之间,女子的异常举动,引得众人一片讶然大惊。在这片刻之际,全然看上了当中那个随乐而舞的白纱袭靥的白衣女子。
而李秋生这小子,他简直就瞪圆了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望着她,心中顿时生起了一道道强烈的猜疑。
第二百一十四章 陷身‘侯府’
在座的众人,谁也没想到当中随乐而舞的白纱袭靥的女子,居然唱不出一句动听的歌谣来,这无异于晴天劈了一个大响雷。
欢庆的宴席中,立即瀑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之声来。在场的众人,一时都万分不解地看着场中的董嫣芷,好像在等着她的自我辩白一样。
不等刘脂儿先自发声,秋月已然越众而,走近董嫣芷的身旁急切的问道上。“嫣芷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三年不见你就落得了这一副光景?你,你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吧。”
“秋月姐,我,我,……”当中的董嫣芷哽咽着泣泣而答,压抑着就要说不下去了。刘脂儿急忙从座上站起来,走进宴席中央握着董嫣芷的手宛安慰着说。“董丫头,唱不了就唱了,千万别为难自己。咱们都是自己人,不听那歌声琴曲也罢。来,到姨娘的身边来,咱们母女好好的聚在一起,其他的什么也不管了。现在回来了,一切有姨娘为你做主。”说着,又伸出右手,轻轻为董嫣芷试去了眼中滴溜的泪水。
这时,一旁的董老爷子再也坐不住了。他嚯地站起来,怒气休休地把手中的酒杯往地上狠力一甩,当即叫嚣道。“丫头,是不是在‘侯爷府了什么委屈?他们把你的声喉都弄坏了。爷爷这就找他们去,为你讨回个公道。”说着,就要甩桌而出,带着酒举就要向门外冲去。
一旁的金刀客赶紧出席来劝止道,“董老哥,休得奔撞。‘耿侯府’岂是你一个人能冲撞得进去的地方,你还是忍一忍吧,等明早咱们和你一起去问个明白。”说着,已然出手死死地拉住了因气极一时而冲撞而出的董老爷子,两人顿时绞缠一处。
刘脂儿一看这两个难缠的老家伙绞在了一起,立即厉声说道。“老爷子,大伙儿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你现在出来添什么乱啊?金大哥说得对,还是等明日咱们一起陪你去‘侯爷府’问个明白。你现在就这么莽莽撞撞的私闯进去,人家不把你当成刺客一样来看待才怪呢。都给我回来,今晚大家都得好好的喝这一场团圆酒。谁不座下来喝酒,我刘脂儿跟他过不去。”
在座的众人听得刘脂儿这么一叨囔,霎时就堵住了自己的刚要喧囔的嘴巴,再不敢多小声多议论一句有关董嫣芷现在唱得歌不成歌调不成调的事宜。一时之间,众人沉默了下来。
这时,宴席中又换上了另一批衣着鲜亮的歌妓舞女,众人才恢复到当中的欢聚状态来。
狄金燕在一旁边则目望瞄向当中默不作声的李秋生,忽然向他掷来了一个小糖果,突然又走过来俯身于李秋生的耳旁悄声道。“李大公子,你不是很爱很宠你的嫣芷妹妹的吗?现在她受了‘耿侯府’的虐待连歌也唱不成了,怎么也不见你李大公子咱哼一声啊?我的李大公子,你不会只会对我这个‘贼婆娘’大呼小叫,而对‘耿侯爷’却束小无策吧?那么你的嫣芷妹妹就只好受人侮辱了。”说着,突然又讪笑了几声,仿佛她就是有意刺激一脸表情变化古怪的李秋生一样。
坐在旁边的冷月,眼见狄金燕在这种情况之下,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李秋生此时刚刚平复了的耐性,急得她心底如流水一般喘急。冷月急忙走上前劝阻道。“金燕,你不可造次。李公子不是你口中说的这样的人。他现在不出声,并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愤恨和憔怨。他这么刻意沉默,可能是他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以。咱们现在最好不要惹他了,否则对谁都没有好果子吃。”说着,又拉了还在气头上不冷不热的狄金燕一把,才退回自己的位置之上。
一直独自在自斟自饮着热酒的李秋生,被狄金燕这么一激,气得把手中的美酒往地面一甩,立即越众而出道,走近董嫣芷的身旁憔急地安慰道。“嫣芷,你怎么了?今天是不是大累了,不如先回到座位上休息一会,别为了我而为难了自己。这琴舞之乐,我听不听倒是无所谓的,你好不好才是我心头最为担心和牵挂的头顶大事情。”
听着李秋生这一翻捂暖心窝的话,董嫣芷的心里霎时觉得暖洋洋的。她的脸上又如桃花一样绯红开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霎哪之间又飙满了晶莹的泪水。只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羞涩之心,董嫣芷才抑制住内心的波动,没有让眼泪急速地掉落下来。
众人看着宴席中的李、董二人,一时又悲悯了在一起,霎时都把自己的眼睛移上了别处,或者装作举杯相饮,邀月相醉,故意躲开目睹二人这般亲昵的举动。
青花绣楼大院内,一场众人分别三年相聚的团圆酒就在这样尴尬的氛围和不愉快的节凑中结束。
黑夜像覆辙的流水把一切掩盖,晨曦在黎明的起跑线孕肓出破晓的光明。
一个半月前,古兰镇的千护府内,奉旨北巡的‘耿侯爷’已在千护府张大人的恭送下踏上了南归的路途。
临行前,千护府的张管家特别交代‘耿侯爷’的随行贴身护卫牛大个,中间那一辆装饰豪华而隐蔽的马车上,就载着‘耿侯爷’点名要带回去的‘李金儿’和‘李彩儿’两名美姬。提醒牛大个务必做好临时保密防御措施,不可声张走漏了消息。还得一路上好生照顾看管好二人,免得给‘侯爷’和‘千护大人’带来灭顶之灾。
有了千护府张管家的叮嘱和吩咐,又切头切尾了解了‘耿侯爷’的秉性,牛大个自然是不敢怠慢这一桩打着‘王旗’掩盖下的肮脏交易。一来怕得罪了花花大岁‘耿侯爷’,二来又怕惹恼千护府的一翻好意。
所以当他向半眯着眼睛在马车之上假目以寤的‘耿侯爷’偷偷说明这事的时候,‘耿侯爷’只是机械地张开眼睛盯了牛大个一眼,便又融懒地闭上眼睛,拿着手中的那把拆骨香扇往牛大个的头顶上就是一拍,半慎半痴地愤骂道。“你个牛大个,到底是比不得你爹那个狐狸精办事得力。就这么个芝蔴绿豆大的小事,自己也不想想办法把她搞掂,偏偏来生烦我。亏你爹还说你家那么多三半二戚呢?你就不能随便按个名堂敷衍过这些手下的人来?哪你还做什么贴身护卫,还不如回去之后跟你爹再多学几年,再出来混混世界得了。”
说来也怪,得了‘耿侯爷’这一翻开悟的教导,牛大个捂着生痛的头颅,一边走一边沉思,居然也头精脑灵开来。突然,他一拍手,大声叫道。“好计,妙计!‘耿侯爷’为人做事就是高,只轻轻一点就能教化人,解决了我这麻心的好事儿。”
牛大个为了防止手下一众人员的百辩之口,他居然在‘耿侯爷’的说话当中,找到了‘李金儿’和‘李彩儿’两人最好的身份装饰。霎哪之间,这两个‘美貌’并扬的女子,转眼就成了‘耿侯爷’的远房‘亲戚’。
如此一来,人家‘耿侯爷’北巡之际,顺便照顾着自己的远房‘亲戚’回乡,并没有什么来妥。就是外人或者那些市井上的三姑六婆想要搬弄口舌是非,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是真是假,百川之口看来也只能是止于流言蜚语了。
牛大个按着‘耿侯爷’点拨的这一计果然是好使,不但骗过了一众手下,也骗过了一众川州过府来攀附‘耿侯爷’的官衙之人。如此一来,不但让‘耿侯爷’借此机会嬴得了一些更好的名声,而且着实满足了‘耿侯爷’私下的心愿。也许,这是牛大个和‘耿侯爷’二人都不曾意料到的好结果。
等北巡之事一了,回到侯府,牛大个自然得了‘耿侯爷’的一记重重奖赏。甚至连带他那个被‘耿侯爷’称为狐狸精的老爹,也一并得了‘耿侯爷’的莫大好处。牛大个父子二人更是对着皮笑肉不笑的‘耿侯爷’,又一次表明了他的忠心耿耿。“多谢侯爷的栽倍,小人父子甘愿为侯爷赴汤陷火!”
可是,这可苦了‘李金儿’和‘李彩儿’主仆二人。这一回,她们二人可是着着实实的被牛大个弄进了‘侯爷府’。
一进‘侯爷府’, ‘李金儿’和‘李彩儿’二人就感觉到一种揪心的局促不安,一股凉飒飒的阴风仿佛从胸后勺慢慢袭来一样,浕凉一片。
因为在她们主仆二人被牛大个硬生生地带人,缚进‘侯爷府’后院的正厅的片刻,一双如同从地狱中繁生出来的充满嫉忌和阴毒的冷幽幽而犀利的眼睛,就突然撞现在她们的眼前了。‘耿侯爷’的原配王夫人已形同一尊地煞巫婆一样,拖着她那个胖而墩厚的身段端端正正地恭候在后院的正厅中了。
两边威严而肃穆地站着六个不同年龄的婆子,丫环,和下人,她们的神情僵直而木讷,就像机械组合的木偶人体一般。可能你推一下,她就动一下,你不推或不动,她们就永远站立在那里,没有一丝解脱的自由。
‘李金儿’和‘李彩儿’二人挣脱束缚后,抬头四顾,茫然之间,不禁嘘然大惊,连连叫出了几声撕裂人心的尖叫。
“鬼啊,巫婆来了,救命啊!救命!”
“救命啊!救命!”
第二百一十五章‘侯府’夫人
‘李金儿’和‘李彩儿’主仆二人这几声尖叫,惹祸的事端就不招自来了。
只听得刚才还威严而肃穆的侯府后院大厅中,突然就传出了几个男女呵笑之声。混合在一起,仿佛隔着空气断续冒泡的泉水‘扑哧’之响。如同拉响的撕裂屁风,让人听着忍俊不禁的就笑开了。
这厅中的讥笑之声一起,就听见那端座在厅中大师椅上的‘王夫人’,仿佛一只刚刚睡醒的母大虫裂开嘴巴就大吼开了。“死丫头,溅人,你们笑什么笑啊?老娘有那么让你们好笑吗?”说着,又掠起她那两只如绿豆一般深陷而榨小的眼睛,扫视了这几个下人和牛大个等人一眼,鼻吼里冷冷地哼道。“哼,既然你们几个那么喜欢笑,等一下办完这里的正事,老娘就让你们这几个溅人笑个够。”
冰冷的语气听得有些刺人心骨,如同头顶上突然贴着一把剃须刀飞过一般,须发尽落。惊得众人心头冷凉如雪,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董嫣芷’和‘春俏’二人挣扎而起,直愣愣地盯着正中央那个长得穷凶极恶状似巫婆一样的老女人,声音颤抖地惊叫道。“你,你,你就是‘耿侯爷’的原配王夫人?”
那老女人两眼一反,色迷迷地看了‘董嫣芷’和‘春俏’二人一眼,冷冷地哼道。“哼,对了,我就是‘耿侯爷’的原配王夫人。小娃娃,你能怎么着啊?”说罢,两眼一眯,往后靠了靠,突然又伸长勃男过来,张开双目道。“小娃娃,不是你们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董嫣芷’和‘春俏’二人吓得‘哇’的一声大叫,过了半晌,‘李金儿’才回过神来怯怯应道。“夫人,我们姐妹俩哪里敢有话对夫人说啊?这不都听从夫人的安排吗?”
一夫人依着一张气势汹汹的架势说道,“噢,原来你们姐妹俩没有话对我说呀?那好,我也不跟你们多废话了,就直接开门见山的摊牌吧。”说着,又把那肥胖的身躯宿回了座椅之上,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杵在了那里。
二人一惊,自己这还没进侯门的,人家王夫人就先和自己说开了。‘董嫣芷’当即打起精神来问说着,“不知王夫人要和我姐妹二人说点什么?还请夫人一一指明。不然咱姐妹俩就像一个闷葫芦一样了,不知报措啦。”
只听那王夫人冷哼一声,扳着那肥胖的脸孔道。“嗯,想知道是什么呀,这还不简单吗?我就来告诉你。我听说呀,你们姐妹俩在千护府的时候不是很吃香喝辣的吗?甚至呀,你们姐妹俩居然能利用你们的美色,让‘耿侯爷’这个破落户当众休侮了我?不知道二位是不是记得可有这一回事啊。”
王夫人话音一落,董嫣芷惊得急忙拉了春俏一把,仿佛怕是俏说错话一般,然后才缓缓的说道。
“王夫人,关于这种说法我们姐妹二人不敢苟同。因为你所说的这个休侮你之说,并不是我们姐妹二人所说的,而是‘耿侯爷’自己在酒精的作用下当着众人的面说的,非是因为我们姐妹的这一般唆使。”
王夫人霎时轻蔑一笑,半是赞赏半是讥讽的说道。“哎哟,还真看不出你个小娃儿还是个尖嘴牙利的家伙啊!经你这么一说,那倒成了‘耿侯爷’自己的事情了,全推托得与你们姐妹俩人没关喽。”好像她整全人看起来真的让人觉得很好欺骗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听着王夫人这半冷不热的话儿,董嫣芷惊得连连叫苦不迭。若是这个肥胖得如同一头猪的老女人耍起奸滑来,就算自己所说的一切不是事实,在她的嘴里也得变成事实了。自己再争辩下去,也未见得有什么溢处。再斜眼看着眼前这个老女人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再想要这个老女人拿‘耿侯爷’来开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董嫣芷当下把心一横,又连续泣诉道。“夫人,事实本来就是如此。‘耿侯爷’贵为当朝‘侯爷’,我们姐妹岂敢信口雌黄,血口喷人!若是将来追究起来,这可是天大的罪孽呐,我们姐妹如何承担得起啊?还请夫人明察秋毫。”
那王夫人又听了董嫣芷此言,方才挪动着她那肥胖的身子,半晌才慢慢地说道。“哈,哈,小娃娃,量你也不敢在老娘的面前说假话。我府里那个‘破落户’的秉性和言行呐,老娘自是清楚得很。要不然呐就凭他‘耿侯爷’那副德性,在外面的世界能混得个‘花花大岁’的浑号?还真是笑死老娘了。”
说着,那王夫人脸色突然一变,转而对着一旁还在恭听着吩咐的牛大个说道。“牛大个,你是跟老爷身边最近的人了。我且问你,这两个女娃子说的可是大实话?”
牛大个刚刚偷着乐了一阵子,没想到王夫人突然就把话题问向了自己。他半躬半拱地凑上来,捧着一个笑脸说道。“夫人呐,你这不是来拿牛大个耍乐子吗?‘侯爷’的脾性你是最了解不过的人了,那里还有我说话的份儿呀?”说着,又在王夫人的面前杵起了晒秆子,抖索着两只手,突然显得一脸的无奈与无辜。
王夫人一眼卑睨着当中变得窝窝囊囊的牛大个,突然讪笑着提高声音说道。“大个啊,你父子两就护着那个‘破落户’吧。好啊,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了!信不信,有一天老娘照样拨得了你这一身皮。”
牛大个被王夫人这么一声大吓,倒是变得老参实了许多。马上阴沉了一腔脸色,哭腔道。“夫人说得是,小的岂敢不把夫人放在眼里。这两个小娃儿说的全是实话,当初就是‘侯爷’在千护府的宴席上,当着这么多官衙同僚摆酒说的。”
“我是把她们两个小娃儿弄回‘侯爷府’了,可这也是‘侯爷’给小人出的主意啊!夫人啊,小的在你和‘侯爷’两人之间谁也不敢得罪啊,只好如实照办了。”
王夫人又冷冷地盯了牛大个一眼,半眯着眼睛吩咐道。“哎,牛大个啊,我就知道这肯定是那个‘破落户’的馊主意。老娘也不为难你了,你下去吧。”说着,好像是累了一般,又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子,咋然说道。“不过大个啊,你得给老娘长个记性,今日之事绝不可让‘耿侯爷’知道。否则,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顿时,牛大个喜得像个得了赤令的囚犯一样,当即连连点头示意。一边说“记得,记得,小的一定记得夫人的教诲,保守今日的秘密。”一边慢慢退了出去。
厅中就只剩下了王夫人和六个丫环婆子了,以及已经易了名字的董嫣芷和春俏二个外人。
王夫人等牛大个等人退去,才回过头来对董嫣芷和春俏二人说道。“小娃儿,你们也亲眼看到了。这个‘侯爷府’表面上是那个‘破落户’耿侯爷做正主儿,其实暗地里还是这个‘王夫人’说了算。以后啊,那个‘破落户’那里你们二人只管应付着就是了。若是他再来骚扰和为难你们姐妹二人,你们就来告诉我,我为你们做主了。”
二人听得‘王夫人’如此交代,不免心中暗暗叫好。心想自己二人被逼进入‘侯府’必定难逃一却,那里还有打算再完好无损地生还的希望。不想老天让自己掉入了一道绝境,却又为自己打开了一道逃生的天窗。这心中打定‘一死逃难’的主意,到底是施行不得了。
正在二人暗喜之际,又听得‘王夫人’闪动着她那张肥胖的老脸,半张半合地说道。“小娃儿,老娘虽说没为难你们二人了,可是没说过要放过你们二人啊?”
二人又是陡然一惊,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肥胖的老女人。正不知道这个老女人要对付她们打什么馊主意的时候,眼睛里却露出了一脸的不解和惶恐。
沉默片刻,惶恐中的二人又听得王夫人用慢悠悠的口吻说道。“小娃儿,不是老娘不放心你。只怪你们长得大娇贵和美艳了,天长日久,难保我府里那个‘破落户’不对你们凯愈偷窥,所以先委屈你们姐妹俩在府里的戏班子呆着了。”
“都给老娘呼好了,从今日起,你们姐妹俩就是‘侯府’戏班里的一员了。你们的一切用度和调遣,皆得听从戏班沈淦儿的指派。”
王夫人就这样漫不经心的说着,随手一指,指尖就落定在右边第二个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的丫环身上,一时冷冰冰地说。
“沈淦儿,你站出来吧。老娘可把这两个娇艳的小娃儿全都交给你管了,你可得好生用心看管了。若是由得她们二人闹出什么乱子来,休怪老娘反脸无情。”
董嫣芷和春俏二人的身形微微一抖,不由得循目望向那个在‘王夫人’背后一直站立着的‘沈淦儿’。
只见那个被‘王夫人’称为‘沈淦儿’的粉衣丫环随声而出,定定地拱手作答道。
“是,夫人。沈淦儿,谨遵王夫人的吩咐。”
“一定不让这两个小妖精在府内生出什么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