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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剑客笑傲书生     落灯花txt下载     落灯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六章 筹谋划画

    胡校尉被李大帅喝退后,心中自是生成了一股怒气,直直地闷在了当中。

    李秋生被两个护卫亲兵左右按死,一时动弹不得。只得恨恨地盯着一旁正眼撂在渔形玉配的李亮光身上,嘴里唧唧吧吧地叼念着一大堆听不清道不明的唠嗦。

    李亮光没有再看李秋生一眼,他只是闪烁着一双犀利的眼睛,盯死在他手中捏着的渔形玉配之上。身形似乎微微摇动了几下,手中哆嗦的打着轻颤。他的脑中又浮现出十几年前的那一幕,所有的往事似乎都会重生的光景一样,在他的心头脑中悠然而生,点滴无遗。

    这不就是十几年前,当年河阳王托孤之时,当着自己的面把这个玉配一分为二的半圆渔形玉配吗?怎么就落到了这小子的身上了。难道这一切都像安乐寨狄寨主说和那样吗?这小子真的是故主“河阳王”的后裔。也就是说李秋生这小子,就是当年自己冒死护孤的那个男婴儿?也就是自己托付给青楼老鸨母时的河阳王亲骨肉。。。。。。

    然后,一别就是十几年的光阴,今天当年那个冒死带出绝境的‘小男孩’居然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当年那个“小男孩”现在竞然成了自己的阶下囚。这不是闹了一出天大的笑话吗?可是,眼前的这个半圆渔形玉配又不得不让他相信,这是他当年亲身经历和亲眼所见的,不容置疑。

    大过突然出现的事实,又让李亮光慢慢疑虑和仔细推究开来。尽管眼前的渔形玉配足以证明了它是当年故主‘河阳汪’之物,但是他既不能当众揭开李秋生这小子的身份,也不能就此肯定眼前的少年人‘李秋生’就是“河阳王“的后世遗孤。

    况且当年战后,直到十年之久,自己也派人暗中追寻和调查过。当今国主王族也多有发出寻访协查之令,但是他所托孤的青花绣楼和老鸨母,就好像从世界上消失了的尘埃一样,了无踪迹,何无音信。就连边垂之地的那一幢青楼也被大火焚烧怠烬,消失得一点残存的痕迹也没有。

    人海茫茫,浮踪萍影难相寻。眼看一段积压多年的往事就要在自己的心中告一段落了,不想多年后的今日又在自己的眼前浮现。李亮光有些迷茫和悲愤难言起来。他一直深深以为对不起故主托孤之重的“河阳王”,今天终于在看到李秋生身影的片刻,看似可以让他好好释怀了。

    示意护卫亲兵放开扭紧李秋生左右双手,李亮光亮了亮沙哑沧老的声喉,盯着李秋生扭曲的脸孔,摇了摇手中的渔形玉配说道。“小子,这是你的随身之物?不是你从别人的身上偷窃而来的吧?更不是你从集市的商贩手中卖来的吧?快快从实招来。”

    “呸,你是什么“飞虎将军”呀?怎么一开口就枉屈我是小偷?或者窃贼啊?你也不看看你家小爷生的是什么骨头,怎么可能做那些下溅的勾当呢?偷人钱财。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真是污没祖先呀?“李秋生在恢复平和的自由后,一本正经的呸上李亮光吼道。

    惊得那两个放开李秋生手脚的护卫亲兵,急忙又扑了上去,一左一右猛地擒住李秋生吼道。“小子,休得对李大帅无礼!否则,打折你的狗腿。”

    “哈,哈。”接连两声大笑响起,李亮光不怒反笑道。“小子,你真有种!本帅面前你竞然敢大放阙词,污蔑他人。是可忍,熟不可忍啊!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拖出去,投入中军大牢笼里,待本帅亲自好好招呼,招呼!”李亮光见两个护卫亲兵又把李秋生死死的扭住,生怕有什么闪失,突然开中大声说道。

    堂下的众人和旁边两列将校,不明李亮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狗皮膏药,眼见李秋生这小子的顶撞直把李大帅激了个大怒。又听得李大帅一声怒吼,直把李秋生打入了中军大帐的牢笼,顿时觉得松了一口大气,总算李大帅被这小子激怒了,所以投入中军大牢笼内,好好惩罚一翻。

    众人殊不知,这是李大帅另一翻搭救李秋生这小子使出的心计。表面上是要严厉惩罚李秋生,实则是暗地里救出了李秋生免受了皮肉之苦。只是李亮光此时的手段做得上当高明,被激怒的诸将校和护卫一时觉察不到其中的巧诀而已。

    就在两个护卫亲兵把李秋生拖出大厅,准备投入中军大帐牢笼的时候。前去古兰镇,请何大人和刘大胖两人来军营的刘参将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凛报道,“李大帅,何刘二位大人已在厅外听候,请李大帅示下。”

    李亮光转身轻‘哦’了一声,看着满脸风尘仆仆的刘参将说道。“刘参将,辛苦你了。本帅,有请何刘二位大人,快快带进来。”

    刘参将得令,转身而退,随手向外吆喝一声,何刘二位大人就慢慢渡了进来。双双走到李亮光的面跪下作礼道,“不知李大帅急召下官前来,有何要事吩咐?下官听差就是。”

    “不,不,二位大人,快快请起。本帅召你俩前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安乐寨,本帅已攻下,设计抢劫你们押远粮草的主犯,以及朝廷通辑的要犯李秋生亦已抓到。因你是朝廷和‘梁王府和磊副相’钦点的押粮官,故本帅领旨前来剿贼之前,‘梁,磊’二府人员就叮嘱过本帅,人犯一旦捉拿到便交由何大人处理。所以本帅不敢擅越职权,故按‘梁,磊’二府嘱托所办,请何大人和刘大人查证验收。”李亮光坐在大座之上,极其委惋的说道,好像他带兵来讨伐安乐寨和捉拿来李秋生只是屐行的义务,其他的一切他再不闻不问。

    何,刘,二位大人仿如做在梦里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心想李大帅不远千里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功劳,怎么可能就轻意让给自己了呢?这不是使用权人有诈吗?不行,咱现在手上一没有兵,二身边又没有将,如何能要得这捉拿贼寇和朝廷要犯的功劳。哎,还是推掉算喽,现在自己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好。只要能够保着脑袋回到京城,到时才能够海阔天高,任渔飞跃。

    静默了一会儿,何大人叹气道。“李大帅,这事万万不可。何某人德溥福浅,不堪此任,还是李大帅你自己押解要犯回京吧,下官从旁协助就好。”

    “哦,何大人真会说话,难道你还怕我‘飞虎将’害你不成?本帅也只是按命行事,并无过份之想。”李亮光从座上站起来说道,直眼逼向了当中的何大人和刘大胖。

    “当然不是了,李大帅名满宇内,谁敢在大岁头上动土。下官就不同了,只怕押着朝廷要犯李秋生还未走出古兰镇之境,又会引出另一帮贼众的虎视眈眈。迎面而来,岂不时下官又办了一件大坏事。”何大人此时竞诚惶诚恐的说道,再无当初的强势之理。

    李亮光故住为难地轻哦了一声,说道。“如此,倒是难为本帅了。‘梁,磊’二府有令在先,我不得食言啊。若是何大人感到为难,那不如我助你领五十兵士回归京城,你看如何?”

    “李大帅,下官觉得还是收李大帅提领的好,下官真的是能力有限,不堪重任。下官,跟着李大帅一同回京就好,就好。”何大人一边说,一边扯上刘大胖应对道。此时,总算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眼见何大人一再推委躲避,李亮光才面露笑容的说道。“既然何大人感到为难,那我只好屈蹲将就了。不过还得何大人一路相随,才能免了我日后被找渣算帐的滋味。”

    “嗯,那是再自然不过的更好 ,下官回京之日,一定追随李大帅军营而走。”何大人又一次像表示衷心一样,向李亮光抛出了他的老底。

    一旁的刘大胖自然也是使尽婀姨奉迎的极力讨好道,完全就是一副怒颜卑膝的样子。

    “好,好,那本帅就勉为其难好了。不过二位大人还是先得把这要犯押回古兰镇的大牢看管住先,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马上赶去跟你们汇合。咱们三天后起程回京,二位大人早做准备。”李亮光在见到自己的计策又得以施行的时候,终于向何刘二位大人说出了这一句。

    “嗯 ,下官随时恭候李大帅的差遣,咱二人这就押解朝廷要犯回古兰镇去。”何刘二位大人最后作揖向李大帅辞道,然后慢慢退了出去。

    李亮光等二人退去后,右手一挥,立即就有两个护卫亲兵走了上来。

    李亮光附耳于其中的一个亲兵,一阵絮絮细语之后。两人也跟着何刘二位大人的后尘步了出来,直往中军大帐摆放牢笼地方而去。

    厅中的诸人一时不解,完全想不到李大帅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一段这特么有型的小秘密。

    顿时,诸人全愕然了在其中。

第九十七章 白捡的功劳

    何大富人一走出了安乐寨的大厅,摸了一摸额头上的汗珠对同来的刘大胖说道。“好险啊,要不是咱们反应快,差点又掉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圈套之中。”

    刘大胖顿时伸过勃子,转过头来说道。“何大人,你这说的是什么糊话啊?你看咱们既是‘梁,磊’二府的人,这个李大帅虽然名满面天下,可也不见得他能把咱们兄弟怎么着啊?”

    何大富听罢刘大胖的话语,嘴角露出一丝奸滑的笑意道。

    “我说刘大人啊,亏你还是古兰镇的正堂呢?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也不懂吗。他李亮光手握重兵倒是算计得好,却硬要把两个朝廷要犯推给老子押送回京,这不是明摆着把咱们往死路上送吗?你也不想一想,老子押送的那几十车粮草尚且难保存平安,这一回要是押解两个轰动朝廷的要犯又岂能幸免。如此看来,刘大人啊,咱们还是少沾这一趟浑水的好。”

    经何大富如此一说,刘大胖顿时悟道,一边还是充满疑虑的说道。“如此说来,你说的也是不无道理。可是,可是,人家李大帅明明是说受了‘梁,磊’两府所托啊,这又不是他李亮光自己单独做的主意。”

    “哎,刘大人呐,嘴长在他李亮光的身上,他想怎么说不可。难道咱们现在还得去应证一翻啊?不可能吧。反正我这心里是不安稳的,你刘大人爱信就信了,到时出了别的大事来,你可不能说我没有提醒你。”何大富见刘大胖对自己的说法还是半信半疑的,一时又在旁边加紧语气如此说道。那憔恨的表情,真是雷打的耗子,大材小用了。

    刘大胖眼见何大富对自己一时的表态多有怨恨,又怕事情真有所闪失,急忙接着话荐连连说道。“都依你,都依你,我刘大胖听你的就是了。”

    何大富这时才一露笑脸道,“还是咱兄弟同心的好,有什么事情总能彼此照顾着。”说罢,又回头瞧了瞧后面,一手指了指,正从厅内追赶上来的两个护卫亲兵。

    刘大胖即时会意,微微笑了笑,立即高声说道。“这李大帅真是个居功不傲的大人物,还把自己挣得的功劳送给咱兄弟,真是大让人感激和意外了。何大人,你说咱们兄弟该如何感谢李大帅啊?”

    何大富也立即随声附和道,“嗯,嗯,李大帅真是个难得的君子,咱们兄弟一定要记着他的大恩。将来若是有个好处,咱们也得还人家一场恩情呐。”

    两个追赶上来的护卫好像并不在何刘二人在说什么一样,一路小跑跟向来就直接抱拳说道。“二位大人,兄弟二人奉李大帅的主意特来给二位大人带路护驾了。若是多有打扰二位大人之处,还请二位大人不要见怪。”

    何大富首先转头回身搭礼道,“如此堪好,有劳二位多多辛苦了。等回到古兰镇之后,咱兄弟一拼酬谢你们。”

    那两个护卫亲兵好像受不得别人的抬举和夸奖一样,脸儿一红。立即装作酬谢一般 ,呆呆应了两句“使不得,使不得!”之后,便若无其事地走在了何刘二人的前面。

    四人来到中军大帐前,其中一个护卫亲兵走上去,忙从兜中拿出一道手令,恭敬地交与当班值守的秦校尉。自己就自觉地退到了一边,等待秦校尉的下一步吩咐。

    秦校尉退后一步,展锦细看,随后回头挥手向身后站立的卫兵说道。“去,你们几个,去军牢把朝廷要犯李秋生押出来,交于何刘这二位大人解押回镇衙。然后再点一队兵丁,尾随相送。”

    那几个卫兵得了将令,立即转身而去。

    不一会儿,就从中军大帐的后卫押出了一辆囚车,里面正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看样子闭目而卧,何无惧色,正是被李大帅特意押送回中军大帐加紧守护的李秋生。

    等卫兵把囚车押到秦校尉的面前停下,秦校尉即时迎上前来作揖说道。“二位大人,在下已按李大帅的军令把朝廷要犯李秋生交付于你。请二位大人即时验证,咱好回复李大帅的将令去。”

    何刘二人也即时向秦校尉抱拳作礼道,“好,咱兄弟这就查验去。”说罢,二人就围着囚笼仔细辩别开来。因为李秋生在古兰镇的“春香院”和何刘二人有过直接面对面的交集,所以验证起来二人也是不怕别人做假的。毕竞,在这一霎之间,任谁也无法在中军大帐内对李秋生做出以假乱真的把戏。

    只见何刘二人围着囚笼转了一圈之后,何大富立即停下来,对着囚笼内的李秋生狠狠怒道。“哈哈,你这个遭天杀的小子,也落得有今天这个熊样。等老子把你弄回到镇府,咱兄弟二人一定得好好亲自招你小子一顿,不然难解咱兄弟这心中之恨,脑中之怒。等着吧,小子,很快你就偿到咱让低落生不如死的手段和滋味了。”

    李秋生在囚笼内听得何大富如此雌牙列齿的怒骂,立即从笼内躺着的杂草堆中坐起来,对着何大富怒目而斥道。“哈,哈,你这个肥头大耳的猪,小爷的手下败将,你还有脸在这里狐假虎威,你不害澡,爷还潜你害澡呢。若不是凭着李大帅的官军,你这个猪能把小爷怎么着啊?小爷居然敢做下这么逆天的大事,还怕你这什么生不如死的手段吗?只怕到时死的是谁还犹未可知呢?现在就来这里大放阙词了。”

    “哎,小子都到这个时个了,你还挺猖狂的,难怪你小子敢做出这逆天的事情来。不过现在任凭你小子怎么嚣张都是枉然了,只要落到咱兄弟的手上,定叫你偿偿生不如死的滋味。”刘大胖在一旁,眼见李秋生还是死性不改的汹向何大富,赶紧出言阻止和恐吓道。好像他真不希望自己和何大人在秦校尉和众多的卫兵面前,失了自己作福作威的颜面。

    何大富见刘大胖把话题旨了过去,免得自己在别人面前丢了官威势头。立即转身向秦校尉抱手作揖道,“秦校尉,这小子就是这么一个叼钻泼辣的无癞,咱们别理他子,还是办咱们的正事要紧。”说罢,躬身一礼,又接着说道。“多谢秦校尉的鼎力帮忙,等回到古兰镇,咱兄弟二人定不会忘记你的恩德。”

    秦校尉忙作礼还揖道,“区区小事,不劳二位大人放在心上。好啦,咱现在正式把李秋生交由你了,一切事情皆由二位大人负责了,小人就此从旁协作罢了。”

    “别,别这么说,还是由你来看守吧。”何大富在秦校尉说出上面几句交代完毕的话后,惊得大惊天动地失色的连连说道,好像他已领教过外面还有什么贼众和江湖人物,心有不死,还会偷偷摸摸过来抢夺李秋生这块到手的肥肉一样。

    “既如此,那我就不推辞了。二位大人,请前面带路,咱们这就押解李秋生回镇衙去。”秦校尉在听从了何大富极力推托的邀请之后,这样明晃晃的说道。

    看起来秦校尉并不在意何大富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一样,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是顺水推舟,暗地里屐行李大帅的将令而已。但是,何刘二人又怎么能看出这一招其中隐藏的奥秘呢。

    诸人略微整顿了一下队形,何刘二人便带着秦校尉点起的一队人马,押着囚笼里的李秋生。和另一队从安乐寨押解出来和金刀客和董老爷子等一干人犯合在了一处,向古兰镇的官衙进发。

    一路上,行程匆匆,倒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事儿。除了李秋生有时隔着囚笼,大喊几句董老爷子和金刀客父女的名字外,大家都是闭紧嘴巴不说话儿的主,谁也不愿意自己首先打破这个僵局的沉默。

    这样沉闷地走了几个时辰,古兰镇的轮廓便隐隐在望了。众人一阵兴奋,不同的声音便嘈杂开来。顿时,这队人马合如此烧开了的沸水一样,咕咚咕咚直响,翻滚拆腾。

    直至进了古兰镇的府衙,何大富才跳下马鞍来向秦校尉躬身邀请道。“辛苦了,秦校尉。来,咱们兄弟先为你接风洗尘去。其他的事自有府中的差人去办,咱兄弟就不敢再烦劳秦校尉操心了。”

    秦校尉也跟着客气一翻道,“多谢何刘二位大人了,在下职责在身那算得了什么功劳啊?要谢,二位就谢谢李大帅罢。李大帅把这一块肥肉拱手送给你,那才是奇功一件呢。”说罢,竞也抬脚跟了进府衙去。

    话虽如此说,可是何刘二人还是不敢慢待秦校尉的。因为这秦校尉现在就是何刘二人的护身符啊,若是慢待了他那不是等于自砸饭碗吗?说不准三更半夜的,外面突然钻出几个打劫的贼人来抢人,单靠府衙这几十个差人是不管用的,人家秦校尉带来的兵才是真家伙呢。

    所以不等人家秦校尉自己说出来,何刘二人就先做足了这功课。毕竞何刘二人这白捡的功劳是不够让自己宽心的,只能从另一方面着手讨好这有实权的人物了。

    因此这接洗尘接风酒一摆,下面的兵丁就乱了。才不管你是将军还是校尉呢,反正现在是开怀畅饮的时间,咱拿起酒水佳肴三五成群就灌了个底朝天,你老即使有再大的给耐也是管不着的。

第九十八章 阴奉阳违

    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不把秦校尉一行,当作亲爹亲娘一样伺候好,还等什么到时候啊?况且人家李大帅也发话了,三天后就来镇上接人一起押解上京去。若是这三天之中有什么闪失,岂不是自找苦吃?他何刘二人才不会这么傻呢?笨到把自己诓入到这浮燥的乱世中。

    虽然何刘二人真本事是没有的,但是这伺候人的本事他们二人倒是学得十全十美的。才不管你镇上的衙役愿不愿意去伺候这些军营来的大爷,只要他们这些军爷吃得舒心,睡得安心,玩得开心,就没你们当差的什么事。否则,有个三长两短的闲言碎语,嚼舌根的市井烩话,咱何刘二位大人有的是办法整蛊你们。

    这样一阵忙碌下来,苦只是苦了古兰镇府衙的当差了。一边要照顾不期而来的官军大爷,一边还得派人安顿从安乐寨捉回的一干人犯。而最让他们气愤的是,还得听丛何刘二位大人的轮翻指挥,把秦校尉这一众官军伺候得舒舒服服,不能出一点点的差错。

    这样一通折腾下来,不是把镇府里那几十个当差的官儿扎磨得晕头转向,整蛊得软呼呼的了吗?谁还有心去管你是朝廷的要犯,还是那几个从安乐寨捉回来的一干人犯呢?咱当差的只要稍停休息,片刻这个时候那就是最好的礼遇了。

    古兰镇府衙大堂上的洗尘接风酒正热烈地进行,那些郁积已久如同虎狼饱餐饥渴的士兵,此时那有收敛口福肚子之理。能喝能饮才是此刻各个士兵的王道,大餐面前凯能亏待了自己的肚子和口福。所以任凭秦校尉在就餐前就发布过吃酒不可担误正事的条令,但在这些见习惯了刀光剑影和生死的士兵面前,这些条令和丰盛的佳肴比起来,简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秦校尉见状,一时难以纠正这些见了酒就忘了爹娘是谁的兵丁,不得不抱歉地向何刘二位大人打歉道。“哎,这些终日不沾大餐油水的兵实在是大可恨,真是让二位大人见笑啦。其实也怪秦某领兵无方喽,连小小的百十号人也管不住了。二位大人,见量了。”

    何大富此时那敢把秦校尉的话当真一样看待,他急速的迎上来说道。“不怪,不怪,当兵的都是靠拿命换来的,就这点粗鲁算什么。只要他们高兴,就是把镇上的酒巴肉全吃完了,咱们做父母官的也得为你们谋划上,诀不能让咱们的小英雄就些淹没。”说毕,又努眼看上了另一边的刘大胖,好像示意刘大胖该说什么似的。

    刘大胖会意,即时迎向前去笑道。“我看秦校慰就不必为这些事耿耿于怀了,来,咱们喝酒去,别只顾了他们,忘了招待咱们兄弟的贵客。”说罢,一把上前,拉起秦校尉的右手就往后堂内走。

    一时之间,秦校尉被何大富和刘大胖这样兜来转去骗了个通,又被刘大胖死死地拉扯着往后堂宴桌上的座位往下按。眼见自己反抗推辞不得,只得硬羊头皮顺从了他们二人的一翻美意,就着宴桌坐了下来。端上酒杯,彼此敬过一翻。

    这酒杯一旦无端地碰起来,这酒桌上的活儿就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了。秦校尉看在心里急在气头之上,他一面竭力推辞何大富和刘大胖的劝酒之词,一面不失时机地寻找极有可能被另外贼暗暗下入的机会。虽然这保护人和反面的角色有些过火,但是这并不防碍秦校尉那躯具有军人血性的性子。在任何情况下,从来就不失具备血性的味道。

    此时,何刘二人相互交替着把秦校尉等稍微有一些带队头儿的职衔,统统用他们一惯善于运用的温软细钿来诱赂行赌了。这样倒也把这些随来护卫的军爷,伺候得舒舒贴贴的,不敢稍有差错。看似眼前的情景,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他俩人把持和笼络一样。

    秦校尉自是机智聪明之人,明知被何刘二人交替着劝酒醉饮,他也是装作一副糊涂的模样,任人摆布,随波逐流。喜得何刘二人顿时眉飞色舞,心中生起对牢笼中的李秋生的恨意和责罚,又重重地落在他俩二人的心头之上。

    只见何刘二人向一旁敬酒把盏的青楼歌女,相互使了一个眼色。那些被聘请而来的青楼女子,霎哪之间似乎是明了何刘二人的的主意一样,各自把盏,笑意盈盈地迎向当中的秦校尉和一众小头儿。弄得秦校尉和一众小头目顿时又失去了自持的定力,被她们这几个卖笑的歌女和舞妓,一时迷离得如坠入层层迷雾和云海之中。

    秦校尉似是有意无意地迎合何刘二人主导的把戏一样,也张着一双迷离的醉眼,口吐糊语地伪装在这酒色之中。实则是他的心里一直在期盼着,你这两个家伙的把戏什么时候才上演啊,老子都等得心慌慌了。

    何刘二人一见眼前这个酒醉群芳的架势,心里不免露出了一丝丝奸滑的喜色。二人相视一笑,便慢慢退出了当中的酒席中。怀着一腔泄恨的怒火,直向镇府的大牢内奔去。

    夜已深沉,冷月迷雾。

    守门的狱卒和赵捕头见何刘二位大人,仍然风尘仆仆星夜前来探监,自是不敢怠慢。一面吩咐人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护大牢内处;一面把二人迎入牢内的烤刑房内坐下,刘大胖即时附耳于赵捕头的耳边,细语一阵。赵捕头立即恭身而退,何刘二人又慢慢座回了原来的位子。

    只一会儿,赵捕头和几个公差就押着李秋生和狄金燕张牙舞爪地押进了烤刑房。赵捕头抢先一步向何刘二人作揖说道,“二位大人,要犯李秋生和逆贼狄金燕已带到,请大人示下。”

    何大富听罢嚯地从座上站起来,怒目而视。他皮笑肉不笑地审视了一回李秋生和狄金燕之后,才眯着一双只剩下一条缝隙而奸滑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哈哈,小子,这一回咱们又见面了。想想被你们两人害苦了的这些日子,老子就恨不得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啃你们的骨头!不过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你现在落在老子的手上,你可还记得老夫说过的话?等咱们再见面的时候,就是我对你动用大刑伺候的时候!哈,哈,这一回,老子没有对你说假话吧。”

    “何大人,咱们别跟这两个乱臣贼子多废话了,先把这两个害苦咱们的乱臣贼子吃吃大刑,严刑烤打一翻。也让他们知道这此肉之苦不是好受的,不然难以解脱咱们这心中的怨恨。”刘大胖没等何大富把话说尽,声消云散,就已抢着话题说下去了。似乎他心中对李狄二人的恨意,比何大富结李狄二人的恨意还要深恶痛绝,不溶一分解释。

    李狄二人听罢何刘二人的对话,心中的怒火顿时又剧烈燃烧起来。仿佛就要瀑发的山洪一般,茁壮而出,直往何刘二人的门面而去。

    李秋生一甩两边押住自己手臂的差役,吼道。“狗官,你假借朝廷之名,贪赃王法;又倚‘梁,磊’两府的势力,巧立名目,横惩爆滥。害苦苍生,侵占民脂民膏。别人不解,容你巧舌如簧,欺上瞒下。若是我李秋生今日不死,他日再见你等贪官,必将手执利剑,削你等首级,凯容你害民误国。”说罢,又斜眼冷瞧了两个奸贼一眼,狠狠地吐出了胸中一腔怨气。

    “哎,死到临头,你小子还在逞口舌之通,真是胆大妾为不知死活的家伙。看来今晚就是把你俩打死在这个烤型房里,也是死不足惜了。”赵捕头在李秋生说了一通话后,终于抢先了这一步。似是在提醒李秋生道,“老子就是把你含家铲了,这个时候还有谁救得了你。”

    在赵捕头言语的刺激下,何大富的神经终于被子激怒了。他把手往桌子上狠狠一砸,大声吼道。“上刑,快上刑,快快给李秋生这小子上大刑。”

    话落声止,赵捕头等内个差役已然押起李秋生就往刑具架上绑,一顿疯狂的荆刺鞭子便如狂风瀑雨般打落在李秋生的身子上。

    李秋生顿时痛得牙关紧闭,两眼发白。直起一双怒目,死死地盯着座中的何刘二人,就算是被他们整蛊得哼哼呀呀的,他也终于没有叫不出一声来。

    何刘二人,一看李秋生这个架势,就气得火烧火撩的怒骂起来。何大富首先眯起他那双鼠目寸光的眼睛,扫视了李秋生和狄鑫燕一眼,恨恨地贬斥道。“小子,你这么熊?怎么又落到咱们爷的手里了。看来老天也在帮咱们复这个仇啊,你就慢慢等着品偿和领受咱们的复仇的吧。咱兄弟有的是办法整蛊你,也不急在这一时。”

    “识相的,你就老实交代为什么要抢咱们兄弟看管的粮草?说不出个所以员来了吧。看来你还是乖乖领受咱们为你这小子准备的美味大餐吧,咱们好看打猴的戏啊?”刘大胖紧接着口吐狂言嚎叫道,好像这个时候他已满足干眼前的报复了。

第九十九章 一道诏书

    话说李秋生被这何刘二人狠狠地鞭打了一顿,看在狄金燕的眼里心里,霎时痛得嗷嗷直叫道。

    “狗 官,有本事你来打我杀我?别再为难一个小子了。李秋生什么也不知道,全是我一个人使的诡计。你们要复仇出气,就冲我一个人来好了。”说毕,又是一阵激烈的挣扎,直把那几个押解的差役弄了个慌慌张张。

    狄金燕这一闹,还真把杀气腾腾的何刘二人吸引了过来。

    何大富回头一瞪,顿时大声叫嚣道。“可恶的贼婆娘,你急什么急,等爷收拾了这小子再慢慢来伺候你不迟呀。”说罢,又抬起一脚,直往李秋生的小腹上踢去。只听得李秋生“哎哟”一声尖叫,捂着肚子就瘫软了下去。

    狄金燕当下大惊,擎起一双圆睁的怒眼,直瞪上笑意犹存的何大富。吼道,“你这头肥猪,你把这小子整得这么惨。若是有机会,姑奶奶一定要让你十倍奉还!”

    “哈,哈,你还是先考虑一下你自己再来担心别人吧。”何大富以一个胜利者的姿势,得意洋洋地站在狄金燕的面前眉开眼笑的说道。好像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一样,只要轻轻挤动他的手指头,别人的生命就在这一瞬间被挤成粉沫。

    可是,狄金燕还是面不改色地盯着何大富怒道,“狗官,你休得伧狂。今日落到你的手里,你就是把姑奶奶砍了,姑奶奶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贼婆娘,你现在这么急着为这小子送死,不是看上咱何大人这头上的乌纱帽了吧?它可是可以保你不死的哟。”刘大胖突然从旁插言道,把狄金燕刚才还怒发冲冠的火气给顶了回去。

    “谁稀罕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乌纱帽了,你也嫌弄脏了自己的嘴。你们两个狗官,真是一对狼狈为奸的好搭挡。你们的所作所为,姑奶奶现在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们,也好为这世上的老百姓除去两条蠹虫。”狄金燕在听了刘大胖的插言之后,又是一通怒火冲天的快言快语道,简直就把这两个糊涂的‘官老爷’沧了个半死不活。

    旁边行刑的赵捕头见状,急忙抢上来说道。“二位大人,咱们休得和这两个乱臣贼子啰嗦。你们只管下令行刑就好,小的看他们嘴还能硬到几时。”

    “哈,哈,赵捕头说得对。休得和他们啰嗦了,你们只管行刑就好。”何大富突然像寻到了打开复仇之门的锁匙一样,高兴得直向刘大胖叫了起来。

    此时,刘大胖似乎也像热烈回应何大富的复仇利剑一样,跟着喙头,又是一阵奸滑的阴笑。

    牢房内的几个公差又忙碌起来,挥起手中的鞭子无情地向李秋生和狄金燕的身上落下。

    “啪”的一声大响,直在牢房内清脆的回应。随后,一颗闪亮着黑暗之光的鹅卵小石子,就直接清淅地打在了何大富的额堂之上。

    只听得何大富当堂“哎哟”一声大叫,摸着被打痛的额头,从座位之上直站起来。张着一双惊惶失措的眼睛,瞠目四望。接着大声吼道,“谁?谁这么胆大包天。在大牢也敢暗中偷袭我?难道你们都不想活命了吗?”说毕,又莫名其妙地扫视了一下牢内。见没有什么发现,又驻回原来的位子,以为只是耗子翻动了那里,致使乱石掉落砸中了自己的门面。

    何大富这么一吵囔,房中的几人直接就望向了他那里。等了一阵,见没有动静,众人又回归了自己的工作。

    刘大胖不知就里,张着一双半信半疑的眯眼,看着反应有些过激的何大富说道。“何大人,你这是为何啊?无端的惊叫了一声,把行刑的公差都担搁了。”

    何大富顿时莫名其妙的附和说道,“我懵端端的坐在这里被一颗石子打了?你们最好赶快提高警惕,免得遭此灾祸,恐生事端。”

    牢房中的几个差役听得何大富如此一说,赶紧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但见牢房内烛火明灭可见,阴风阵阵,偶尔几声耗子的惊呼之声响起。整个牢房在深宵冷莫的夜色中,显得更加阴森恐怖,惶然如魔鬼地狱一般。

    刘大胖和几个差役心里顿时发休和惶恐起来,相互对望了一眼,怯怯地向何大富说道。“何大人,咱们被你这么无端的一说,也感觉到了一丝丝阴冷发休的气息。与其在这里和这两个乱臣贼子耗着,不如咱们先离了这是非阴森恐怖之地吧。等明日天亮后,咱们再来收拾这两个贼子不迟。”

    几个诚惶诚恐的差役话未说完,就被何大富一时指着鼻子骂了起来。“都别说了,咱现在恨不得一刀就亲手结果了这两个可恶的乱臣贼子,那里还有心情等得到天明再来惩罚呢?你们都给我狠狠的用力打,往死里打。把牢里所有的大刑都统统给这两个家伙用上,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俩人的嘴巴,报不了咱们所受的这些仇恨。”

    刘大胖和几个差役被何大富这么一逼,又硬着头皮举起鞭子往李秋生和狄金燕的身上抽去。

    伴随着李秋生和狄金燕的一声大叫,又听得“啪“的一声大响,站在一旁气急败坏的何大富又痛得剧烈地大叫起来。

    “哎哟,痛死老子了。谁?又在暗中偷袭老子了。快点滚出来,不然老子和你没完!”

    何大富的恐叫之声还没有说完,墙上的窗口外又飞来了一颗石子,直打在他的鼻梁之上。一时之间,痛得他嘎嘎直叫,在狭隘的牢房内团团打转。

    刘大胖和几个公差更是大吃一惊,相互猜疑着此时的情景。是不是有高人从中作梗?暗中帮助眼前这两个顽冥不化的贼人。

    李秋生和狄金燕见此情景,亦是大感意外和吃惊。想不到到了这个危急的时刻,还有人为自己施以援手。于是,李狄二人又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像乐得坐山观虎斗一样。此时又苛刻地向何刘二人说出了一通激烈愤怒的话语,气得何刘二人当场有苦难言,一时亦不敢大过于对二人再施与酷刑了。

    只听何大富气得咬牙切齿的在一旁说道,“龟儿孙子,你真有种,到死也有人暗中帮助你。咱今晚暂且饶过你,待明日再收拾你不迟。姑且让你俩多活跃内个时辰,省得到时说咱何某人不仗义,苛刻人。”说罢,又夺过差役手中的鞭子,狠命抽向当中冷眼渺视的李秋生。

    这时,就只听得牢房背后传来一声大响,吼道。“何大人,且慢!你这是为何啊?公报私仇?还是想杀人灭口啊?”

    牢房中的众人顿时大惊,即时回头看向牢房中的门外。只见秦校尉带着十几个护卫亲兵,一脸怒气的闯了进来。在门口处,右脚稍一用力,就把牢中的大门踢得山响,摇摇晃晃。

    何大富见状,赶紧迎向前去,笑意盈盈的献尽殷勤说道。“噢,秦校尉,你怎么也来了?这种地方不该是你来的啊。你劳苦功高,本来就应该呆在酒宴上的。不知道是我摆设的酒不好?还是伺候你们的歌妓不美?只要你说出来,我何某人马上去给你换酒换人。”

    “嗯,这阴森恐惧的大牢就不该烦劳秦校尉亲自来查岗了,刘某代为效劳就好。秦校尉,你还是转回镇府去宴饮吧”刘大胖在一旁也不落殷勤的说道,好像急得眼珠子都要飞奔出来了。

    但见秦校尉冷眼环视了一下四周,冷冰冰地指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李秋生和狄金燕说道。“是啊,我本应该是在酒宴上的。只是这个时候我若不来查探的话,只怕有人就要做胆大包天的事了。我呀,为了自身的职责所在,还是该来查一查这牢岗的好。”

    何刘二人明知秦校尉此时说的话是冲他们二人发起的怒火,心里虽有不甘和拙拙的恨意。但是,一朝被人家抓紧住了把柄,也只好装腔作势,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一时之间,竟也是有苦难言,有冤无处诉了。

    这边,秦校尉话语刚落,又冷眼打量了一下何刘二人。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回头喝道,“来人,把这两人弃了刑罚,扶到干爽通风明亮的牢房去。等三天后,与李大帅一起进京。”

    后面护卫的亲兵,像得了将令一样。即时走出四人,分别把李秋生和狄金燕扶了起来,直走出了这阴暗的牢房内。

    秦校尉又冷眼一瞧,哼的一声“冷哼”,冷冷地给他们丢下了一个不可抛拗的背影,和一阵利索冷凉的寒风。

    何刘二人,此时弄得自己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顿时,气得把牢房里刚刚准备好的刑具,狠狠地往地上摔去。又怒气冲冲地踩上两脚,张着血红的大眼睛吼道。“李秋生,我和你没完!李秋生,你等着,终有一天,我要踩死你!!!”

    三天后,古兰镇的官衙内,李大帅正准备打点人马,整理大军。押着一干人犯,朝京城进发。

    这时,衙外传来了一声八百里快报的呼叫。当中就有三个兵卒模样的人骑着三匹快马飞驰而来,口中喊道。“八百里快报,李亮光,何大富,刘大胖速速听诏。”

    三人一阵迟疑,相互对望了一眼,只得落下马来跪地接诏。

第一百 章 偷梁换柱

    话说上回,一首诏书突然而致,使得李亮光,何大富,刘大胖,三人齐齐落下马来,急忙跪地接听。

    当中就有送诏的使者,趾高气扬地站在他们的面前。四下里瞭望了一眼,见眼前已是跪倒一片人山人海,个个疑神屏息的样子,读诏之人才神乎其神地持诏宣诵道。

    “诏曰:滋接获抵报,‘飞虎将’李亮光平贼戮首,旗开得胜;且此仗一举捋获朝廷要犯李秋生及其同伙董庭仪。为惩前毖后,安抚一方,佑我社稷,朝堂审议,令‘飞虎将’李亮光为审察监斩正使,押粮官何大富为监斩副使,刘大胖为协丛使,将一干人犯按国之刑律从重处之,不得徇私舞弊,以敬效优。诏此钦定!”

    宣读毕,持诏使者当即冷眼环视了一下众人,又是一声高喊。“听诏之人,还不快快接诏,难道还等国主并自来宣诏吗?”

    三人被站在前头的持诏使者如此一哼,当即就躬身向前接诏道。“臣等接诏,谢国主,愿吾主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摆事实出一个接诏的架势,就立定在了那里。

    就在三人向前接诏之际,持诏使者当即又轻哼一声,向前一步小声道。“何大人,传梁王府和磊副相口喻,务必将朝廷要犯斩首示众,决不可轻留至京城会审。”说罢,才把手中的诏书递到了李亮光的手中。然后才退回先前的位置站定,平声说道。“你们都起来吧,诏书已毕。咱们就随便些好了,何必闹得这么拘谨呢?同朝为臣就不必如此多礼节了。”

    此时,跪着的众人才缓缓站起来,纷纷交头接耳,说了一些平常的客气话。现场的气氛,顿时也活跃和沸腾起来,不再有刚才听诏时的肃静和严厉。

    李亮光走向前来向递诏使者抱拳作礼道,“劳烦周公公大架,不远千里传诏,本将实是惭愧,还望周公公海量。”说罢,立即转过身又对一旁的刘大胖说道,“刘大人,周公公等三人转辗千里送诏书,已是劳顿之极,烦请你按排人手,带下去盛情款待,以尽古兰镇的地主之谊。”

    刘大胖听得李大帅如此安顿,心中自是欢喜之极。毕竟身处古兰镇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能够亲身伺候一回京城来的宣诏公公,想来不也是奇功一件吗?说不准还因此得以升迁呢。他刘大胖这人,现在怎么能不喜极而欢呢?

    所以,当李大帅一把话说完的时候,他就摇摆着肥胖的身体直接走向周公公的面前,摆开一个迎接邀请的架势婀姨奉迎道。“三位辛苦了,请随小人到官衙中歇息吧。以便小人略尽地主之谊,为三位上使效犬马之劳。”

    刘大胖这一啪马溜顺须的一说,只见周公公等三位上使老脸一横,当即冷哼一声道。“好,那杂家就随了你去,看你有什么好招待的。”说罢,辞过李大帅和何大富,招呼一声两个随从,转身跟丛刘大胖而去了。

    等三位上使一走,何大富就渡到李亮光的跟前说道。“李大帅,你也听见了。这诏下得真是时候,既省了咱们押送朝廷要犯一路北上之苦,又安妥了一方百姓。看来还是梁王府和磊副相想得周到,哪咱们就跟着诏书的法子做就好了。既省心,又无风险。回头还得去谢谢这两府的恩情呢?”

    何大富哪曾料到,没等自己的话语落地成形。李亮光就冷鼻子一哼,大声吼道。“何大人,你知道什么?这其中的厉害你想过吗?弄不好,将来咱们还得成为此事的替罪羊呢!砍人容易,救人难。你懂吗?”怒罢,一挥手,就回头嘱托刘参将、秦校尉等各部将领先带兵回营,安顿好,别作打算。自己则拿着诏书,没头没脑的直走入了古兰镇的大衙。见此情景,两边的护卫亲兵也不敢多问一句,只是默默地跟在李大帅的后头走。

    入得古兰镇的大衙,李亮光把手中的诏书往案桌上一丢,拉开当中的那把大师椅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左右两边的待从卑女,眼见李大帅竞如此生气,惊得像个哑吧的木偶人一样,只是机械地上茶倒水,环立伺候,再不敢多一分一厘自作的纠缠。

    李大帅饮过茶水之后,居然托起左手,按在两边的大阳穴上,不停地揉动。接着呼出一声长长的气息,两手叉在胸中央。一双如鹰犀利秃鹫的眼睛左右四顾了一下,脑中似是立时飞速转动起来。只听得他自己慢慢的自言自语道,“李秋生啊,看来本帅真的得对你做一翻手脚了,不然你小子就永无出头之日了。”言罢,又似在心里狠狠的盘算了一翻,才招手叫人把何大富和刘大胖二人请了进来。

    何大富正在呕气,御侮之际,听得李大帅有请,当下大是惊诧。先前被李大帅呵斥的一幕,又映入了他的眼帘。他垂头丧气地往里走,转眼之间便进到了李大帅正座着的大衙之中。他怀着极度惶恐的心情向李亮光悠悠的说道。“不知大帅请小人来有何指教,还请大帅明示,小人才好做作。”

    另一边的刘大胖也噤若寒蝉的怯怯搭讪道,“是啊,李大帅,你有何指教就直说吧。咱们都是同一条线上的人了,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呢?”

    “二位大人,莫急,莫急。咱们先来商讨一下这个诏书的事情吧。二位大人,对此有何商见呢?但说无妨。”李亮光在座上冷漠地看了一眼何刘二人之后,才懒洋洋的试说道,好像很是厌烦眼前的辣手事情一样。

    “这当然是按照昭书上的懿旨办事了,难道李大帅还觉得有其他的好计策吗?”何大富在听完李大帅的说话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一旁的刘大胖眼珠子一转,也跟着何大富的话题推崇道,“小人觉得何大人的入法最好了,咱们只按照朝廷的旨意做就好。什么麻烦也没有,日后别人也抓不着构陷咱们的把柄。”

    何刘二人这样一唱一和的照应着,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是不需要考虑和谋局似的。现在只要李大帅一句话,他们就能马上去牢中把一杆人犯砍个稀巴烂。一了百了,免得夜长梦多。

    过了一会,见座上的李大帅没有一点表示。二人不禁又彷徨起来,相互对望了一眼,又怯怯的说道。“那依李大帅的主意呢?咱们该如做啊。”

    “这个嘛?”李亮光顿了一顿之后,突然说道。“朝廷的诏书自然是没错的,只是这‘梁王府和磊副相’的口喻嘛,似乎就有点画蛇添足的那个了。我这心里总是觉得有一点不妥,但一时又不知错在哪能里?”

    “这个自然是不必考虑了,想那‘梁王府和磊副相’自是有周密安排的。不然他们二府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要周公公另传口喻,咱们只管按章办事就好。‘何大富明显偏上‘梁磊’二府的口喻说道,心中像吃了十足的定心丸一样,不怕你李大帅不按章行事。

    刘大胖似是为何大富马首是瞻的,何大富说什么他就跟着鹦鹉学舌一般说什么,从来就不敢拿自己的主意来垫底。

    李大帅在座上冷嘲热讽眼扫了二人一眼,终于嘘出了一口长气。然后,他突然站起来说道,“嗯 ,二位大人说得有理。哪咱们就定在三日后,在古兰镇的菜市口处斩这一秆人犯吧。现在需要二做的事就是即刻回去发布府衙通告,晓喻全镇,三日后处决这一秆人犯。”说罢,李大帅向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何刘二人退下。

    何刘二人不敢稍有阻碍,只得唯命是丛。抱拳作礼“喏”的一声,缓缓退了出去。

    等何刘二人一走,李亮光又派人叫来秦校尉。一阵附耳于言,细细交代之后,秦校尉点头作礼匆匆而去。

    府衙布告一张贴,古兰镇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商阜档口,像瀑炸了的山洪一样,到处传说着三日后在菜市口处诀人犯的消息。沉默了一阵的古镇,又闹得沸沸扬扬,空前绝后。好像古镇上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三日后的这一场处诀犯人的热闹一样,其他的事情就不足挂口经传了。

    再说李秋生当夜被秦校尉救出牢房的行刑房之后,就转到了一个比较干净宽敞的隐秘大牢内。就边守护的人员也换成了秦校尉带来的亲兵,吃住用药也有了别于一般的对待。这让李秋生大为奇怪,想不到都沦落到了这个窘境了,牢里居然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特殊的对待。

    他心里真是说不出憾然,这是一种喜或忧的滋味。

    三日后,古兰镇的菜口上被看热闹的平民百姓围得人山人海,浪涛声急;看似大有山雨欲来风满城的架势。

    古兰镇第一次处诀人犯的现场就设在了这里,场上的气氛显得异常严肃庄重。只见主场上端坐着一员正气浩然的老将“飞虎将”,旁边护卫着秦校尉和一众亲兵。隔案的何大富则一脸喜气地则坐着,手中执着的监斩令版已微微抖动,额头之上似乎也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汉迹。

    “时辰已到,带人犯!验明证身,行刑!”刘大胖终于在快到正午阳光映照一点的时候撒开了嗓子,大吼起来。声振全场,轰人耳目。

    就听见“咔嚓,咔嚓,咔嚓!”几声刀刃碰击骨头的响声传来,鲜血顿时激喷而出,直染红了一大片地方。

第一百 零一 章 将军之谋

    随着菜市场上围观平民百姓的一声呐喊和惊叫,古兰镇上第一次处诀犯人的现场终于落下帏幕。

    没有见识过处诀人犯的古兰镇平民百姓,终于大大地开了一回眼界。其实处诀人犯,和宰鸡杀洋没有什么区别,都只不过是让一只活生生的人或鸡鸭在瞬间失去生命罢了。唯一区别的是人犯多了一条在世上造恶作孽的罪名,并在行将就木的时候,接受了官府赖以维持统治者所制订的律法而已。

    是鲜血,都一样充满了血腥味。是死亡,都一样充满了悲哀。

    等围观的平民百姓一阵惊呼怪异过后,李亮光才示意一旁的何大富道。“何大人,该你上场了。这其中的言词就不用我这个武夫教你了吧,你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何大富像得了嘉奖令一样,顿时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到刑台当中;嘴一列,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商贾同仁,各位老少父们,你们都看到了。与朝廷作对,与官府作对,与百姓作对,都是没有好下场的。今天这个朝廷要犯李秋生及其同伙,安乐寨的匪徒贼首金刀客及一秆人犯,就是一个好端端的列子。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处。所以何某人在此奉劝古兰镇的各位老少爷儿们,切莫生贪婪之心,图谋之志。否则,今天这些乱臣贼子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明天。”

    没等何大富说完,四周便有了不同之气即时回响。意在趁机起哄的;乘危渡却生死的;意在拼死冒险抢劫民众财物的;各色各样的人物顿时便行踪诡异起来。此时,冷晒得何大富的身子直打颤。他急急地望了李大帅一眼,无可奈何地摇头一声叹,恢溜溜地走回了座位之上。

    刘大胖见状,急忙抢向来说道。“李大帅,你快看,是不是台下就要瀑发民众大骚乱了。为了不伤及无辜,咱们还是先撤吧。让这些叼民自己先乱一乱,咱们再出兵收捡他们不迟。”

    “哈,哈,想不到你刘大人坐镇于此,原来也是上贪生怕死之辈呀?看来还是非得老夫出面制止不可了。”李大帅即时从座位上站起来,不紧不慢地捋着哈下的胡须说道。威严而精练的样子,犹如一只随时准备发飙的狮子,正虎视眈眈地注视菜市场中的一切反响。

    刘大胖被李亮光当右一拂,顿觉颜面尽失。他刚想奋起反抗一下,为自己拉回点面子。可是他一回头,又一眼看见场子中四处激动愤怒的人群。此时已是群情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大有瀑发骚乱之举止。他一咋舌,又宿回头去,怯怯地对李亮光说道。“李大帅,这场面恐怕非得你老人家出面不可了。小人就这点本事,只怕没能耐控制得了这样郡 情激烈的场面。”

    “哎,刘大人,你打住,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本事了。那好,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帅的行事风格吧。”李亮光横了场子上一眼,突然出言打断刘大胖的话语说道。

    说毕,李亮光往台子中央一站,闪电般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往天空上一挥,撩出个漂亮的剑花说道。“众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本帅奉命在古兰镇处诀要犯和山贼强徒,为的是按抚一方百姓,惩处一方山匪恶霸,还你们一方地面平安清净。上报国家,下报黎民百姓。请你们相信和支持朝廷的决策,也支持咱们朝廷的军事行动。本帅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谢和无私的致意。”说罢,握剑作礼,向在场的各位父老乡亲深鞠一礼。

    然后,他又抬目四处撩望了一眼,话锋一转又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还有那些不明事理,为虎作帐,认为咱们这些做法是在杀鸡敬猴做戏给你们看的。麻烦各位兄弟自己站出来,我李亮光一一给你们做答,释疑解惑。决不让各位父老乡亲心里打鼓,眼睛蒙尘。”

    说罢,又把手中的宝剑往剑鞘里一推,宝剑即时入鞘。李亮光便如一座巍峨的英雄雕像,坚毅而又挺拔地站在了台子当中。

    这样一来,刚才四周喧闹骚动的场面似乎立即停止了下来。众人都屏声呼吸望向台子中央的李亮光,好像都在等着他下一步明觉的指示方向一样,场面寂然而静。

    刘大胖见状,赶紧走了过来,立在李亮光的身后说道。“李大帅果然是威风八面,虎威不可小觑。只要你一出马,这场面马上就变天了。不过小人还是觉得借李大帅的虎威,先遣散了这一帮围观的民众再说,免得他们这些叼民趁乱生事,岂不是自寻苦吃?”

    李亮光顿时气得两眼一瞪,回头怒视着何大胖挖苦道。“既然刘大人这么怕这些叼民惹是生非,现在行刑已了也没刘大人什么事了。不如你和何大人就先撤回去,我留在这里看看,到底是官逼到民众造反?还是叼民生事多端。”

    无端端的又被人汹了一顿,刘大胖的老脸顿时气得火辣辣的。他瞄了一眼台下的几个差役吼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头都砍了,还不赶紧收尸去。咱们好了事,交差撤回去。”

    台下几个差役被刘大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顿瀑喝,心里自是积着一股怨气。但是人家刘大胖是你的顶头上司,你能咋么样?顿时愣愣地走到场子中央,用布包裹好那几具无头尸体,抬起就朝南城门走去。刘大腾一看这场面,向李亮光和何大富打了个照面,自己便跟着那几个差役后头走了。

    李亮光一看刘大胖已借故撤了,便也渡到何大富的面前说道。“何大人,你也不打算先撤回去吗?刘大人都撤了,我怕你看不惯这血腥的场面晚上会做恶梦的。”

    何大富被李亮光这样一说,心里先是格蹬了一下,慌忙说道。“这血腥的场面何某自是讨厌之极,但是身为监斩副使我不敢忘了‘梁磊二府’的嘱托。既然李大帅说起此事来,那何某不如就此先撤回去府衙的好,徒留在这里看着也是生厌。只怕后面食之肉物,也是难发下咽了。”

    李亮光轻蔑一笑道,“何大人既然惧怕于此,那你就先撤回去,李某留下来清场就是了。”

    何大富听完李亮光如此一说,自是恨不得顺水推舟,送李亮光一个顺水人情。于是,他也客气了那么几句,然后打起晃子附着随从,也乖乖地打道回府衙去了。

    等何刘二人及其所有的随便丛走后,李亮光又向场子中还没有散尽的人群说道。“众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人犯已处诀完了,时间也不早啦,还望各位父老乡亲速速趁早离去,天一擦黑,城门一关,你们想再回去也是难事。只盼各位父老乡亲谨记今日之事,不可作恶生事,不可为非作歹。否则,官军一来,后悔莫及。”说罢,又向四周作了深深一缉,然后慢慢退回自己的帐下。

    场面四周仍不愿离弃的人经李亮光这么一鼓囔,慢慢的也渐渐退将而去。只是还有一些残留的小孩,仍意犹未足顽劣地观看在那里。显得新鲜而又害怕,拘谨而又窘迫。

    直到这时,整个菜市口的场面上就只剩下李大帅的一些护卫亲兵了。再一看,天色将晚,霞光从云缝里拼命挤出,匆匆留下一缕残途的光影就消失了。

    秦校尉从后台快步走向前来作揖道,“李大帅,现在已无外人,天色将晚,咱们是否可以把‘人犯’转移入中军大帐了?”

    只见李亮光机敬警地四处打量了一下,见没有什么外人和特殊的情况可能再发生,挥挥手当即答复道。“嗯,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但是不论在任何一种情况下,秦校尉,你都不能让外人知道咱们从中做了手脚,偷偷把一秆人犯用死囚调包了。否则,将来后患无穷,你我也不能置身事外。”

    秦校尉跨前一步,抱手作礼道。“请李大帅放心,就是小人粉身碎骨,搭上全家老小的性命,也不敢泄露半点故主的机密。小人必和李大帅一样,为保故主的一点骨血,甘愿抛头颅洒热血,决不食言。”

    李亮光急得赶紧离座起身,扶起半跪的秦校尉说道。“好样的秦校尉 ,你不愧是跟丛我李亮光多年的生死兄弟。你的这份情和义,我代表故主和李秋生向你致谢了。兄弟,谢谢你!”说罢,拍了拍秦校尉的肩膀,双眼疑视了好一阵。才又轻声说道,“兄弟 ,去吧,一切小心谨慎为谊。”

    秦校尉一抱拳,坚毅地说道。“喏,谨遵李大帅的吩咐和安排,小人这就去了。”说罢,回头吆喝一声,带着几个亲信匆匆而去。

    原来李大帅早在处诀犯人之前,就在府衙大牢之内由何大富和刘大胖二人,亲自验明证身了李秋生和金刀客等一秆人犯之后,便暗中派出秦校尉在押送途中上演了一出‘调包’大戏。用别处找来外貌与特征相似的死囚犯,换下了李秋生和金刀客、狄金燕和董老爷子等一秆人犯。

    等到菜市口处诀犯人的大戏一结束,他便暗中支开何大富和刘大胖等人及一众公差衙役,只留下自己的亲兵卫队来维护清理现场。目的就是好偷偷暗中换下李秋生等人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入中军大帐,换上亲兵护卫的衣服暂时充当大帅的护卫人员。这样既能掩人耳目,又能不动声色地救下了李秋生和金刀客等人。

    如此做作,岂不是一举两得,两全其美。看来李大帅这一手,做得真是天衣无疑逢,点滴不漏。

    难怪李大帅在处诀犯人的场面上一直沉默无声,只等围观之民众群情汹涌之时,自己好从中使计,救人于刀下。

第一百 零 二 章 半道插曲

    在古兰镇处诀案犯完结之后的第二日,李亮光在官场的形式上对刘大胖交代了一翻,便领着大军往京城进发了。

    押送粮草的大官人何大富不想再在路上落单,亦恐在路上再生意外。便带着他的那拨人马,押着剩余的粮草,尾随在李亮光的大军后面,也一路往北驰骋而上。

    这样一来,两支不同的队伍,一前一后走在风尘滚滚的官道之上。千兵出征,百骑飞奔,和着昭光日幕,看着就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李大帅并不反对何大富的做法,毕竞,同朝为臣,各有各的做法,各有各的任务和使命。走在同一条官道上,前前后后相隔着本也是极其平凡之事。何况大家都是急着回京交差呢,井水不犯河水的,倒也相安无事。

    奇就奇在李大帅的大军里藏着朝廷的要犯:李秋生和金刀客、董老爷子及狄金燕等四五个人。这几个人犯从两天前被李大帅莫名其妙的‘处诀’之后,一变身就成了中军帐前的带刀待卫,夹杂在这三千多人的大军中倒也是平安之极。如果不是熟眼之人,很难在众多的随丛中发现他们不是军中的人马。

    好好的事情就坏在李秋生这小子的锼主意之上,没事的时候这小子却偏偏给你惹出是非来。在这行军北上的第三日,李秋生就在中军帐的位子上坐不住了。

    这一日,大军行至了两座大山相狭的山坳前。因天色将晚,山势险要,夜里过山多有不便。为保险安全起见,李大帅便命令大军就地扎营,夜宿山坳之前。

    这样一通命令下来,大军自是相安无事。各部人马自有自己的官长将校管制,用不着李大帅亲自去操这个心。倒是李秋生和狄金燕这两个年轻的男女,一穿上军装,又有秦校尉信一众亲兵暗中相护,倒是不安分起来。

    这一夜,二人和秦校尉等众人用过晚膳后,话也不多,客气一翻,就乖巧地回营自宿了。

    等到三更时分,夜寒露重。李秋生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就开始一通‘咕噜’‘咕噜’的乱叫乱涌,再过一阵就前胸贴后腹的干瘪下去了。饥饿伴随着清醒的意识就在他的脑中繁衍开来,转辗反侧之际,再难以入眠。他一侧头就看见与自己隔床相睡的狄金燕,此时睡得正香,仿佛做着一个悠长久远而又乱入心扉的好梦。

    李秋生来了精神,想起往日贼婆娘对自己的种种不是,心里不禁发起毛来。他一骨碌爬将起来,慢慢靠近狄金燕的耳边,伸手挠耳细语道。“贼婆娘,贼婆娘,快快醒一醒,醒一醒。咱李秋生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狄金燕睡得正香,冷不防被李秋生这小子这样一纠,立马就醒了,睡意全无。她怒目而视李秋生道,“小子,三更半夜了你不睡觉,又想搞什么歪主意?现在咱们身在军营,多得秦校尉他亿从中照应,万事小心,你可千万别再来害我。”

    “哎,贼婆娘,你别动不动就先说我害你了。这一回,咱实在是肚子饿得厉害,睡不着了。现在不是来找你聊聊了吗?”李秋生当即憋夷的说道,不屑的眼神顿时放出精亮的光茫来。

    “啊,你肚子饿关我什么事啊?偏来打扰我。”狄金燕又不以为然的反驳道,好像她现在因睡觉大困的原因,真的不想理会李秋生这小子一样。

    “怎么不关你的事啊?现在咱俩同住在一个营帐,我不找你找谁去。贼婆娘,别说了,你快起来跟我一起到外面去转转吧,看看这山里能不能有什么特别意外的收获。或者抓个山鸡野免之外的野味填填肚子。”李秋生在遭到狄金燕的断然拒绝后,仍然不死心的盎求道。好像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坚毅干练的小子了。

    没办法,李秋生又软硬兼施磨了一会,狄金燕终是敌不过这小子的口舌之劳。心一横,就答应了。

    李秋生顿时高兴得像个十足快乐的小孩,拉起狄金燕的手,躬起腰,出了营帐,躲过巡更哨兵的盘查,便和狄金燕飞身潜入了眼前的大山腰。

    两人一入了夜幕中的深林,就如同进入了无边际的海样一样,宽广无际。趁着三更过后七月晴空露出的一轮月光,二人竞也能在夜幕中熟视睹物。仿佛当初二人在安乐寨的小溪谷,静听夜风歌唱百禽鸣啾一样,爽意而清雅,宁静而淡泊。

    七月炎夏的夜,自是山中飞禽走兽日伏夜出的时候。饥饿如同雷打不动的定律,降生在这些有灵性和生命的动物之上。它们也会像饿极了的人类在属于自己的领地,寻找充饥解渴的食物。

    当然,话又说回来。对于一个出身于绿林山贼的狄金燕来说,这些夜里擒捉山禽野兽的绝活在她的眼里自然是小儿科了。所以不大一会儿,狄金燕就带着李秋生在深林里寻踪觅转悠了一圈。一只硕大肥胖的白兔便奔奔跳跳地跃入了二人的眼中,成了他俩此时最好的猎杀目标。

    只见狄金燕回头虚晃一指,对着李秋生吹嘘道。“小子,别动。你在这等着,看我的绝活就好。”说罢,蹩身前进,蹑手蹑足而去。

    李秋生循生望去,只见前方那堆长势浓郁的从草丛中,慢慢奔出来一只肥硕的大白兔,正在疑惑地东张西望,好像举棋不定的样子,该不该迈出脚步下的那一步。

    李秋生顿时睁大眼睛盯着那只肥硕的大白兔,一边抹抹嘴巴,一边喉咙里滴咕着几口哽咽的唾液。看他那个样子 ,好像眼前这个大白兔已经被他二人擒获折杀烤得正香了一样,只等待着他俩动手撕肉大口嚼食了。

    “叽,叽”两声尖叫,前面那只肥硕的大白兔已被狄金燕飞手打出的小石子击了个正着。痛得它满地打滚,不停挣扎。

    说时迟,那时快,狄金燕一个箭步冲上去,照准兔子的两只耳朵挥手擒去。那只肥硕的大白兔,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狗狗一样被狄金燕高高地捉在了手掌之上。空悬着两条后腿拼命挣扎了一会儿,便安静地停下来了。

    李秋生快步跟上去,一转身,狄金燕便把手中的兔子举到了他的面前,嘻嘻一笑道。“小子,怎么样?姑奶奶的擒拿手法还不错吧。你小子还真有口福,半夜里混摸出来居然也让你碰上这么个大家伙。走吧,打个天阔干爽的地方,咱们烤了去。”

    李秋生涩涩一愣,摸摸头脑苦笑道。“不是我有福,那是姑奶奶的绝活好,手段高明。”

    “知道就好。别说了,走吧。哎,我怎么也觉得我的肚子这时候有些咕咕叫了。”狄金燕盯了李秋生一眼,轻俏的说道。似是妩媚打趣的样子,又似是女子特有的娇慎矜持一样。

    一堆篝火在七月的夜空生起,伴随着烤肉的清香慢慢飘荡开来。两个年轻人就在这样月色清柔的夜晚,分享着只属于他们自由烂漫漫的时光。

    月亮很快就偷偷地西斜了,篝火也正在慢慢熄灭。李秋生轻咳一声,摸了摸有些吃得圆胀的肚子说道。“贼婆娘,还真得谢谢你,要不今晚我的肚子肯定得闹一场空城计了。若不是硬把你拽出来,我还不知道贼婆娘有这么一手好绝活呢。现在,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就像人家口里说的那些优秀的女子一样了。”

    李秋生还想再长篇大论说下去,当即就被狄金燕怒目打断话题戏耍道。“哎,哎,小子,你说谁像什么样的优秀女子?你这是奉承我吗?姑奶奶才不稀罕呢。”

    “啊哈,当然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女子喽。”李秋生眼睛闪过一丝奸滑笑说道,又不好意思地低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啪”的一声大响,李秋生的脑袋突然遭受了狄金燕狠力一击。接着就听得狄金燕再恨恨的骂道,“小子,让你能。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了?看来是你小子还真是人小鬼大了,这次就让你长长记性,免得下次再生事端,毁人清誉。”说罢,又要起身追打起来,不让这小子有片刻的喘息。

    这时就听见林外传来了一声恨恨而又嫉妒的吼声,“好热闹的场面啊,你们两个是那个部众的逃兵?三更半夜色的,胆敢在李大帅的大营外生事喧闹,是不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都抓起来,送李大帅帐前治罪去。”吼罢,一挥手,身后便走出几执长枪长刀的士兵来,直往二人身上夺去。

    借着微弱的火光,李秋生定眼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安乐寨捉拿住自己和狄金燕的那个刘参将。他猛吸了一口气心里衰叹道,‘真是冤家路窄,又偶上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另一面却又暗暗担心,怕被这个刘参将认出了自己的原型,进而影响了李大帅和秦校尉一翻精心策划营救的心血。

    两人大惊之下,急忙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害怕受罚的样子,走向前来颤魏魏的说道。“…我…俩…不是,逃,逃兵,我…俩…是…秦…秦校尉…部下…亲来的护卫。只因晚上闹肚子,不想刚出来解手就被将军逮住了。还请将军鉴量,放过小人。”

    “哈,哈,你们以为本将军是三岁小孩随便可以戏弄的吗。我且问你,你俩说是闹肚子,可是为何却有这么多篝火熏烤的痕迹?而且到现在还飘荡有肉香的味道。你俩鼠辈竟敢如此敷衍本将军,不是作奸犯科之人,那必是混入军中的奸细了。来人啊,速速绑了二人送到中军大帐去审问。”为首的刘参将得意地讪笑道,好像根本就不听眼前这两个小兵的解释之词。只想按他自己脑中的想法,恨不得立即就去中军大帐邀功请赏。

    几个兵卒一拥上前,就把李狄二人绑了个结实。押到刘参将的面前,刘参将正眼一瞧,突然一声尖叫“妈啊,鬼来了!”几个兵卒一时不解,并不知道刘参将为何在看见二人的片刻,突然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只好怔怔地望向他们的刘参将,连连问道。“将军,你这是怎么了?为何闹得如此惊慌恐怖?”

    刘参将好像顾不得回答他们的问话一样,盯着眼前的两人颤声说道。“李秋生,你到底是人是鬼?你,你不是已经被李大帅当众砍了头的吗?怎,怎么又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了?而且,而且,还穿着咱们的军装?”

    李秋生好像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故意抬头装模作样的询问道。“谁,谁是李秋生?我不知道。小人叫陈二狗,他叫李金贵,咱俩是一同玩大的老小,也是一同来到秦校尉部下当兵的好搭挡。”

    狄金燕听得李秋生临时起意给自己起了一个李金贵的名字,恨恨地盯了一眼李秋生狡诘地戏说道。“对,将军。陈二狗说的句句是实话,咱俩没有欺骗将军。若是将军不信,咱们言不由衷在就到秦校尉的帐中辩别是非。不然将军这样污蔑咱们就是朝廷的要犯李秋生和狄贼子,将军岂不是在截赃陷害秦校尉啊?恐怕有所不妥吧。秦校尉是李大帅的眼前红人,将军如此污蔑他人,秦校尉若是与你反将起来,李大帅岂能容他诬陷他人。”

    刘参将这时才像回好魂魄一样,又在二人的面前打量了一翻。思量了一会儿,然后才释然轻喘地自我安慰道。“嗯,像是有点像,但李秋生明明是被子当从砍了头的。李大帅怎么可能饶恕一个朝廷要犯和一窝山贼呢?必是我多虑,老眼昏花,错看人了。”

    “哎,罢了,罢了。不管了,还是送到中军帐由李大帅审问一翻再说吧。”刘参将终于在自己的疑虑中打消了心中的芥蒂,他心想把这两个人交给李大帅亲自审理总好过自己插手其中。将来不管有没有错,自己都能独善其身。如此一来,反倒是秦校尉的不是了。

    主意一算计好,刘参将便笑脸一张一弛的说道。“走吧,把他俩送到中军帐去。”后面跟随的那几个兵卒随即吆喝几声,便把李、狄二人往中军帐押去。

第一百 零 三 章 虎父无犬子

    中军帐内,灯火通明,李大帅和秦校尉正聚在案桌前密密细语,好像在商议什么事情。

    突然,帐外有一个报令兵急急进来凛报道。“凛李大帅,刘参将在外求见,请示下。”

    “嗯 ,快请刘参将进来。” 只见李大帅座在案桌前,头也不抬的答复道。那兵卒得令,“喏”的一声,起身快步离去。

    只一瞬间,刘参将便掀帐而入,后面还跟着被他手下兵卒押着的李秋生和狄金燕。

    刘参将走到案前抱手作礼道,“凛李大帅,今夜小将当值带队在营中巡视,赶巧在营外捉得易服军衣的奸细两人。奇怪的是这两个人却说是秦校尉的部下,小将不敢自断专宠,故押来中军帐让李大帅亲自定夺。”

    “啊,我的部下?”秦校尉未等刘参将把话说完,当即就在帐中“啊”然一声惊叫。然后,直直地走到刘参将和被几个兵卒押解着的两个人面前。仔细瞧了瞧,才笃定下来看着眼前的场景。

    刘参将刚才进来之时好像走得大急,似乎并不注意到秦校尉的存在。当秦校尉“啊”然一声惊叫之后,刘参将才意识到原来秦校尉就在当场,自己这样当面告别人的小状岂不是自打嘴脸?但事已至此,没了回路,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充斥下去。

    一时之间,两个将校就这样对瞪着大眼,僵在了当场。

    李大帅一看这两虎相争的场面就要发生了,当即冷哼一声,说道。“两位将军莫急,且让本帅亲自审问一翻再作打算。”

    秦、刘二人听得李大帅在大案上如此开解,急忙停下两虎相争的势头,双退到两边去。

    李大帅座在案桌上悄悄往下瞄了几人一眼,当即就觉得心里发毛,眼中生痛了。

    你道李大帅这冷眼一睢,看到了什么啊?当然是那壶不开提那壶的李秋生和狄金燕,这二个令人头痛的煞星了。

    不过李大帅毕竞是经历过世事沧桑的风云人物,即使在他关眼看到李秋生和狄金燕的片刻。他也装出一副秉公执法严于律已的样子说道,“堂下被官军拘押的两人是谁啊?速速报上名来,本帅好作处理。”

    李大帅的话音一落,刘参将就急忙从旁边站出来答道。“小将当初擒获二人时,就听其自报家门说过。这个肥大一点的叫陈二狗,消瘦一点的叫李金贵,二人自称都是来自秦校尉的帐下兵丁。小将觉得二人有假,故来请李大帅定夺。”

    “哦”的一声轻应,李大帅在座上愣是从嘴疤挤出了这极是从心底爆笑而出的冷哼。他很难想像得到眼前的李秋生和狄金燕,居然宁为自己的做恶劣迹,在刘参将的面前起了两个滑稽恢谐的名字。就连听着,也让人忍俊不禁,想笑而不敢笑。想泪又让人觉得大过虚假。

    于是,李大帅斜眼掠过秦校尉的脸上,忽然一怔的说道。“秦校尉,你的帐下可有此二人?你可得从实说来,不可欺骗本帅,以致失了偏颇,错判律令。”

    秦校尉初时亦是大吃一惊,但见李大帅的说词之意明显偏上自己,他顿时又觉得心定神怡。他也像李在帅一样,装模作样在李、狄二人的面前转悠了一圈,前后左右瞄了一眼。最后才慢悠悠的吼道。

    “哎哟,这不是人帐下的陈二狗和李金贵吗?你们二人好大的胆子啊,三更半夜不在兵营睡觉,偷偷摸摸跑到外面的密林做什么去呀?老实交代上来,让我也好在李大帅面前为你俩求得几份情面,就免得了这军中的赏罚之苦。若是你俩拒不交代,就按刘参将所说当作军中奸细处理。到时你俩遭受皮肉之苦,鞭怠之刑。可不要怪本校尉见死不救,不念兄弟的生死之情哟。”

    秦校尉这一翻合情合理的解说,倒也是让人难以生疑。李大帅在案桌上见势如此,更是有意附和道。“陈二狗,李金贵,你二人就老实交代了吧。本帅看在秦校尉多年为本帅效劳的面子上,念你俩是初犯就不予追究了。若是你们俩刻意隐瞒什么,那就休怪本帅不讲情面了,责罚下去,任凭刘参将处理。”

    李大帅说罢,两眼一瞧,又转上刘参将说道。“刘参将,你也看到了。这二人不是什么作奸犯科混入军是的奸细,是秦校尉帐下的亲兵护卫。我看你也不必耿耿于怀了,还是回到你的岗位上去,做好自己的值守之职吧。”

    刘参将被李大帅如此一说,自觉并无不妥。正要作礼辞别而去,一抬头又与李秋生和狄金燕二人对上了一眼。刘参将略微迟疑了一下,又作礼向前疑惑的说道。“李大帅,小将心里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似乎很意外的轻哦了一声,李大帅又横扫了一眼刘参将再说道。“讲,刘参将有何疑虑尽管讲来,本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 ,那请李大帅见量了。小将倒是觉得这陈二狗和李金贵二人的面相和身段,好像就是前几人刚刚被李大帅当众砍了头颅的李秋生和狄金燕。”刘参将巍颤颤的低声说道,好像是犯了天大的军令一样,再不敢抬头看李大帅一眼。

    尽管刘参将终是这么恐惧和卑微的说了出来,可是,这听在李大帅和秦校尉的耳朵里,仿佛雷打火烧一般,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心惊天动地肉跳。他俩怎么也想不到刘参将这个时候 会突然提起他们心中的顾虑的禁忌。

    两人足足在原地呆了一刻,李大帅才面露难色地说道。“刘参将,你是撞见鬼了吗?还是喝酒醉糊涂了。竞然说出这样的糊话,往我身上泼脏水。”

    秦校尉见状,更是怒火中烧的吼道。“刘参将,你休得血口喷人。李秋生和狄贼子明明是当众斩了的,你现在却在怀疑李大帅作假?你知道你说这话的份量有多重吗?若是在朝堂之上你能担当得起吗?自己亲身经历的事,你现在居然说是假的了。李大帅能容忍你,我可不能容忍你。”

    “哼,刘参将,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想从李大帅这里捞好处还是捞油水啊?我知道你是当朝‘梁、磊’二府的红人,但是你不能睁眼说瞎话!陷害忠良呀!!!”

    刘参将被李大帅和秦校尉这么一唱一和的呵斥了一翻,顿时神色都矮了几翻。他怯怯的解说道,“李大帅,小将不是有意指现你呐。小将只是觉得这二人像而已,又没说李大帅暗中做了手脚啊!小将的心也确实是为了李大帅的自身着想啊,还请李大帅宽宏小将的过错,眼拙之责。”

    “哈,哈,天下相貌相同之人何其多也。刘参将,我陈二狗怎么可能是李秋生呢?他李金贵也不可能是狄山贼啊。我知道你邀功心切,可别冤枉李大帅呀。”就在大帐内众人陷入僵局之时,李秋生却挣扎着看上刘参将戏虐道。单单把这个刘参将当即休侮了个没头没脑,弄得他怒气不打一处来。

    “哎,刘参将啊,刘参将,我劝你还是收了这立功心切的不臆之想吧。你看你自己这么一折腾,就把咱们的李大帅和兄弟都弄惨了。还是踏实些做人,别老想着攀高枝,依附权贵,到头来说不准害的可是自己。”秦校尉见刘参将被押解着的李秋生照头照脑劈开了门路,他也趁机进言说道,把个刘参将当面顶了个死结,不战而退。

    刘参将眼见好心之意讨不了实处,只得恢溜溜地打喏退了下来。急急找了一个借口之词,把“陈二狗和李金贵”交与秦校尉,自己羞愧地辞过李大帅就带人转身离去。

    秦校尉见刘参将落得了这份吃力不讨好的惨状,瞧了一瞧,又故意出言相留道。“刘参将,别急着走啊?这李秋生和狄贼子的事还没有搞清楚,你就走了,这是什么意思嘛?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刘参将懊脑地回头苦着脸陪笑道,“秦校尉,真是不好意思。小将顾虑心切,弄巧反拙。让你和李大帅受罪了,这是小将的不是,请你们原谅!小将这就回营反省去。你们别怪,别怪。。。”说罢,竟杨长而去。

    等刘参将带人一走,还没等李大帅开口训话。秦校尉就盯着李秋生和狄金燕狠狠的怒道,“哎,你们这两个活宝啊?刚才是多麻烦和危急的事啊。脑子好不好,别在给李大帅添乱增堵了。这里是军营,不是演马戏的场子。你们想做什么,先得问问咱们同不同意再说。免得一步错,步步错。

    李大帅即时呵了几口气,眯眼后卧,背靠在大师上说道。“秦校尉,算啦,如今事情已过,多说无益。这上京城的路还长着呢,接下来的日子多得小心一些,别让人家捉了自己的把柄。否则,将来朝堂之上咱们自己就得吃大亏了。”

    “嗯,李大帅说的是。属下,这就领李、狄二人回去,好好管教,免生事端,招若是非。”秦校尉看了看立在帐中的二人,拱手作礼向李大帅说道。

    李大帅又瞟了李、狄二人一眼,微微一笑道。“小子,不错。够机灵,有点意思。原来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说罢,挥手示意三人慢慢退去。

第一百 零 四 章 初见曙光(上)

    半夜帐外,  刘参将‘奇计捉奸细’这戏剧性的一闹,虽然李秋生和狄金燕两人在中军帐内巧妙脱险,但是他俩在军中的行动又受到了李大帅更加严厉的限制了。

    这对于处处喜欢囔动和自由贯了的李秋生和狄金燕二人来说,无异于给他俩上了一把无形的枷锁。在李大帅中军帐这个小小的地方,给他俩立了规矩和划分界线。

    失去了自由行动的李秋生就像一只被街头卖艺人锁上链子的猴子,再想在树林里来去自由的飞跃奔走已是不可能了。他只好每日百无聊赖地围在董老爷子和金刀客的身边打转转,一会儿追着董老爷子戏说过往,一会儿再缠着金刀客讲江湖道义。

    这时狄金燕总是摆起一副讨人嫌的样子,眼红得在一旁咋伸舌头;怒起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娇慎欲言,粉腮红胀。但是又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很让李秋生这个小瘪三,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着实是偷乐了一回,总算出了一口气。

    一路行军北上,为了避嫌,惹人不再起眼。李大帅自是无暇顾及李秋生的,但是,在百忙之中他也不忘时时问起秦校尉几句,以便自己能够及时掌握这几个人的情况和信息。有个什么样的异端或突发事情袭来,也能及时对他们四人作出最好的应对。

    军中的刘参将自从那夜中军帐大受挫扎之后,心里就暗暗地怨恨上了‘陈二狗和李金贵’这两个小人。他的心里总是时时蒙上李秋生和狄金燕两人活生生的影子,如同一个深入心灵的恶梦,让他挥之不去,擦之不灭。有时半夜想起此事来,刘参将仍然是揪心不已,牙关紧咬。

    那日在菜市场上监斩‘李秋生和狄金燕’血淋淋的画面,又无声无响地浮现在他的脑中。可是,他总是心不由已的疑神疑鬼,把‘陈二狗和李金贵’这两个人和‘李秋生和狄金燕’等同起来,时不时想起这揪心的烦恼和困惑。他就气火得没处发泄,郁积在心底,差不多就成了一个奔涌而出的大火球了。

    所以刘参将静心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暗地里派出二个自己得力的心腹干将,时刻注意偷窥中军大帐内‘陈二狗和李金贵’两人的细微行动,以破解自己心中这些繁衍的猜测。若是不幸被他刘参将言中,到时也好在‘梁磊’二府面前邀请一功,总不至于显得自己是个饭桶窝囊废吧。

    刘参将这样想暗中这样做的时候,他张着苦瓜一样紧皱的脸庞,总算露出了一丝阴鹫的笑。仿佛他脑中勾画的一场瑰丽的前程壮锦,就在他的面前慢慢展现开来一样。

    中军帐内,李大帅一时摒退左右闲杂人员,派人把已经改头换面了的金刀客和董老爷子叫了进来,抱拳说道。“二位,这些时日让故人受委屈了,本帅在此实是抱歉。但是军中耳目众多,本帅亦不敢放心造次,让故人再受苦难之灾,还望二位故人多多包涵,谅解。”

    “哎,李大帅,你就不必如此客气了。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说吧,咱们又不是外人,千万莫要见外。”金刀客即时爽朗的说道,又连连拉上一旁的董老爷子一起表示真心实话道。

    “哪,二位,既如此那我就直说了。不日咱们将至京城,二位就先随我到本帅府内安顿下来再说。有关你们十多年前战功被埋没之事,本帅自会选取合适的时间慢慢向国主凛明,徐图进之必还二位故人一个公道。”李大帅在听了金刀客爽快的回答之后,不再拐弯抹角地说出了心中的所思所想。一来可以安妥二人絮乱的心,二来也表明自己还是顾念当年大家生死血战之情。

    金、董二人听得李大帅如此一说,自是感念不已。当即对着李大帅作揖同声说道,“谢李大帅的再生之恩,咱金、董二人没齿难忘。此恩此德不言再谢,必与生死付之。”

    “二位,言重了。惭愧,李某不才,只能为故人尽点绵薄之力。至于李秋生之事嘛,本帅尚不能定夺,一切等到了京师之后,再便宜行事。不过在此之前,还须二位故人多多管束李秋生才是,免得又生出大祸端来,坏了咱们这些暗地里的做作。”李大帅在说完谦虚之客气之后,话锋一转,顿时沉郁起来说道,好像他自己也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一样,举步为艰。

    “别说了,一切以李大帅的主张为是,咱俩就不搅扰李大帅的步骤了。免得到时不仅帮不上李大帅的忙,只会增加你的麻烦和困难,那就是咱们金董二人的大不是了。”金刀客和董老爷子见状,急忙插言说道,生怕自己的一时迟疑,又会增加李大帅的忧虑。

    “好,二位如此体谅本帅,那本帅还挂虑什么呢?你们暂且先退下,我和秦校尉另有要事相商,怒不奉陪啦。”李大帅在说明自己的主意之后,为了避免泄露此时四人商定的秘密,便不再多言就直接说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嗯,既然李大帅事务繁忙,咱二人也不便多加打扰。咱这就赶快回营帐中去,免生他疑。”二人同时作辑说罢,然后就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被设在军中的特别营帐。

    三日后,李大帅的剿寇大军浩浩荡荡就撤回到了山月国的京城---宴都。因为朝廷律令规定,京城‘宴都’除了禁卫军和虎贲营、东南西北四城守军之外,任何军队没有御诏,不得私入京城。否则,视同谋逆大罪。

    有监于此,李大帅只得把大军交付于京城外围的屯兵营,自已先随军安顿了一宿。

    第二日天光放亮,朝阳过窗,正是朝堂庙宇人勤物盛的时候。皇宫早已派了两位喧旨大监持诏而来,接诏之后,李大帅只得带着一队护卫亲兵跟两位喧旨大监进了‘宴都城’。

    进得城内,李大帅又吩咐秦校尉带着几个亲兵回帅府先安顿下来。自己则带着‘剿寇平贼’的硕果向朝廷交差去了。

    山月国的朝堂之上,整个宫殿看似檐宫带角,琉璃煌煌。玲珑雕栋,天然自成。

    黄衣国主李天照一脸严肃地端座在金黄色的盘龙宝座之上,目光炯炯地盯着朝堂之下,一众跪伏的文武百官。看样子国主今日的精神外貌表现得非常的振作,出奇,与平时那些烦锁操劳,憔悴的无厘头相比,现在国主所呈现的风格真是精神抖擞,春风得意,容光满面。

    或许是他今日要在朝廷之上,带领百官迎接“剿寇平贼”得胜还朝的李大帅。这是一件隆重而振奋人心的大事,更是一件让他扬眉吐气,招立国威的大事。身为国主,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来弘扬国威,宣耀武力。所以,朝堂之上的一切摆设尽显奢迷而威严,妖艳而肃穆。

    卯时刚过一刻,早有司礼大监进来通报。“剿寇平贼‘飞虎将’李亮光在朝堂外求见,请国主示下。”

    黄衣国主李天照当即喧喻道,“众文武百官,平身。即刻随朕出宫,迎接得胜回朝的‘飞虎将’李大帅。”喧毕,李天照立即起身,在左右四个贴切身大监的陪护下,带着一众文武百官朝正殿大门外迎上去。

    正殿大门外,‘飞虎将’李亮光一身甲胄融装威风凛凛地抱手作揖站在正门前。眼见黄衣国主李天照带着一众文武百官步出朝堂来为自己洗风接尘,李亮光立即迎向前单膝半跪道。“臣李亮光甲胄在身,不能给国主行跪拜大礼,还请国主宽弘相待。”

    黄衣国主李天照大踏一步,迎向前去,躬身扶起半跪的‘飞虎将’李亮光连连说道。“爱卿,免礼,快快请起!请随朕来,快快入朝吧。”

    李亮光不敢稍作停留,立即起身拜谢道。“谢万岁,万万,万万岁。臣,谨遵对喻。”说罢,收礼,任凭李天照拉着自己的左手,并排而入。

    后面的文武百官眼见‘飞虎将’李亮光,如此赢得了国主的厚爱和青昧。霎时就变得交头接耳,纶说纷纷。但是,一时又不敢贸然出言相说,怕言辞有失,触动龙颜,引火烧身。

    入得朝堂,各归本位。黄衣国主李天照当即示意一旁边的司礼大监喧喻道,“奉天行运,皇帝诏曰。‘飞虎将’李亮光平贼剿寇有功,册封为拄国大将军,御赐宝剑一把,钱帛千簪。各有功官兵,着吏部按功封赏,不得有误。钦此!”

    等司礼大监读毕,当中就有小大监接过诏书,捧持着走下玉阶,直走到李亮光的面前。

    ‘飞虎将’李亮光立即上前拜谢道。“谢主隆恩,臣领旨。吾主,万岁,万岁,万万岁。”礼罢,起身接诏,放入怀中。

    当中就有同朝的文武官员纷纷向来朝贺道,“恭喜李大帅,荣升拄国大将军!” “恭喜李大帅,荣升拄国大将军!”

    “恭喜李大帅,荣升拄国大将军!”

第一百 零 五 章 初见曙光(中)

    正当众文武百官热闹之际,又听得司礼大监在玉阶之上高声喧道。

    “传国主旨意,着文武百官随国前去庆功殿,当为拄国大将军摆酒接风洗尘,大宴三日。”

    堂下的众文武百官当即回喏,拱手称‘是’。

    李亮光此时心中大急,当即越过众文武百官走向前来作礼道。“臣,有本启凑国主。还请国主允臣所请,不然臣难以开中。”

    众文武百官瞪时大惊,都沉口闭声纷纷看上当中的李亮光。看看他这个刚刚当上拄国大将军的‘飞虎将’,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可以当面凑请国主的好事。

    黄衣国主李天照也是讶然一惊,他跟本就想不到这个‘飞虎将’在封赏之后,还要向自己启凑国事。而且还得先自己点头同意之后,他才敢说。你说这‘飞虎将’闹的是那一出戏呀?但是在文武百官面前,他这个黄衣国主李天照又丢不起这个面子,只好略微一点头道。“什么事,也不比咱们为拄国大将军摆酒接风洗尘来得重要。看来咱们还是为拄国大将军先庆功了再说,免得另生因果,坏了咱们现在的兴趣。”

    李亮光似乎听出了黄衣国主李天照的弦外之音,立即回凛道。“也罢,臣谨遵国主之意就好。”众文武百官见状,亦即拱手称‘是’,不再另有异议。

    等黄衣国主李天照又携手李亮光走出大殿之后,众文武百官才在后缓缓退出朝堂,一夕之间统统跟了过去。殿堂之上,即时空空如野。

    当此之时,李亮光落步于黄衣国主李天照一步之后。他忽然屏声细致地小心说道,“国主,臣所凑之事,实乃十多年前河阳王‘飞狐岭’一战身亡之事。不知国主是否还记得当年此战之后玄疑案件之一,就是河阳王的遗腹子未解之迷?”

    黄衣国主李天照陡地一惊,立即回过头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李亮光。

    李天照手中一紧,又甩过左手来抓着李亮光的双急迫的说道。“难道是李大将军有王兄遗孤的消息了?还是找着其人了。”

    “没有,臣只是在此次平贼剿寇中偶得一人,似乎与十多年前的河阳王有关而已。没有切实证据,臣也不敢就此断定这人与国主的皇兄有关啊。所以臣刚才启凑之前,就先要求国主应允的原因就在于此。”李亮光急忙解向国主李天照说道,不时也回头看看身后相隔几步之遥的文武百官,好像生怕他们窃听去了似的。

    哦,李天照终于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说道,“那就是说,只是李大将军的猜测而没有确凿的证据喽。如此风物流言,咱们现在不谈也罢。还是先为李大将洗尘接风大摆庆功宴吧,这事咱晚上宫里再说。”

    “是,臣谨遵国主所示。”李亮光看着眼前的国主没了先前紧张窘迫的气息,一改之前严肃的氛围转而漫不经心。赶紧顺着李天照的口气回了这个尴尬的难题,再闭口不提此事。

    朝堂外的庆功殿上,绫罗绸缎,霞丝飘舞;红烛澹澹,大红灯笼高高飘舞;宫娥绣女,娇惹桃李; 忙碌的宫役把个庆功殿内,装饰豪华得富丽堂煌,尽显皇家奢华涂蘼的气势。

    等国主李天照带领着一众文武百官进入庆功殿落座之后,一旁环立的宫娥绣女便如美丽的云彩一样,飘动着婀娜多姿的丰盈体态,笑靥如花地迎上来斟酒伺候了。

    又一曲池乐起,屏风后那些打扮娇艳的舞妓,便如翩翩起舞的蛱蝶,在花间流转飞荧戏水中悠悠起舞了。

    此刻,殿堂中,霞光流转,酒声人影;桃红绿柳,莺歌如声;馋得殿中落座的文武百官,尽是醉眼迷离,欢情翕动。

    众文武百官的阿姨奉迎之词更是显得飞流短长,一齐涌上当中的黄衣国主和接受此等荣耀的大将军李亮光。

    当中又有一身穿龙纹花衣朝服的老者持杯而出,直向当中的黄衣国主李天照和大将军李亮光作揖祝贺道。“老臣仰仗大将军李亮光之功,得以绱食此翻庆功大宴,实是感谢国主之恩,及大将军之福威。臣等愿效大将军之绩,虽万死不辞,但仍愿为国主尽臣一点微薄之力,以报效朝廷国家。”

    李亮光正在兴头之处,冷眼一瞧,出班说话的正是当朝摄政的‘梁王’,当下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杂陈的陈年罐子一样,说不清此时的心里是那一种滋味。但是百官面前又不能拒之于人,只得装腔作势应声道。“多谢梁王美言,李某只是尽心尽职而已,说不算有什么福威。”

    “哎,还是大将军轻虚了。这殿堂之上谁不晓得大将军劳苦功高啊,梁王说的不错,咱们同朝为臣的都要向大将军学习看齐了。”百官当中‘磊副相’又跟在‘梁王’的背后出列说道,手上已是作满了施礼作绣的模样。

    此时,李亮光更是觉得自己有如吃进了十五只横七竖八的作死苍蝇一样,难以隐忍,作呕欲吐。一直讨厌与之相见的‘梁、磊’二人,此时偏偏又在国主李天照和他的面前演起了大戏。满嘴满口的阿夷奉迎之词,说得让人头痛不已。可是,碍着他们二人裙带的裢襟关系,和‘狼狈为奸’一时横霸朝纲的恶行。谁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敢怒不敢言。

    一直蒙在鼓里的国主李天照,此时还天真地以为‘梁、磊’二人大大的说得好,就像是自己肚子的蛔虫一样,有功于社稷。一时也任由他们二人,尽情表演。哎,苦,只是苦了那一众心知肚明二人做作的清廉之众,于‘梁磊’二人又有什么损失呢。

    但是,李亮光还是强作欢颜推托了一会,就装作不胜酒力醉下去了。国主李天照一时无奈,只好令人扶下李亮光,自己又在百官的祝贺中壶筹交错,一场欢娱一场休。

    这一场盛大的庆功酒并不因为中场缺了主角而早早收场,依然乱哄哄的闹到了下午三四点才算勉强收场。

    李天照看来还算得上是个酒中的高手,居然喝到最后也没有醉到的意思。不过这不知道是他自己喝少了美酒,还是心里有了介蒂不敢放手一醉,生怕惹出是非来。等四个伺候的大监把李天照扶回‘清心宫’的时候,他立即除去一副十足酒徒才有喝酒迷湖的滑稽形像,显露出了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暗地里派人,马上去请了大将军李亮光星夜进宫来。

    李亮光这心里白天就攒了一肚子的窝囊气,被‘梁、磊’二人逼得自己装醉卖笑庆功宴上中场而退。这气头上有的是怒气和窝火,好像要气得快爆炸一般,独自回到自己的将军府一脸不顺地自斟自饮。若不是秦校尉从中劝解和安妥,只怕那时李亮光连金刀客和董老爷子几人几乎也忘记了打招呼了。

    将军府上几人正围坐一桌谈天说地,东西南北乱吹乱诵之际,暗传密旨的大监王公公就单人独马敲门而入了。

    见了李亮光正和几个不大相识的人围座一桌欢乐宴饮,当即就扬起手中的鹿尘说道。“大将军真是特别啊,贵客临门,连国主的庆功酒也不吃了,却自己跑回将军府来买醉啊?这那是为臣作子之道,杂家还真是少见多怪了。”

    李亮光冷不防这个鸡蒙时分了,王公公还蹬门而来,吓得急忙作揖还礼道。“王公公啊,别来无恙。你错怪本将了,本将那有这翻心思啊。只是当时看不贯‘梁、磊’二人的做作,一气之下打道回府罢了。那里敢顶撞国主啊,还请王公公多加体谅,本将拜托你了。”说罢,又连连向王公公不迭作礼,捧酒相迎。

    那知王公公‘卟哧’一笑,拱手说道。“大将军客气了,杂家那有那么小气啊。快跟我走吧,国主还在清心宫等着见你呢。”

    李亮光即时大惊道,“王公公,国主果然星夜召见本将?”

    “那还有错,不然杂家这个时候了怎么会还出现在你的将军府呐。”王公公答道,好像显得有几公憔急了。

    李亮光没有再反驳,怕时间久了,露出金刀客和董老爷子的马脚。立即辞了秦校尉等人,就跟随王公公急急进宫了。

    一路上,李亮光在脑子里勾勒出无数个与国主李天照的对话片段。他也怕再次遇上早上国主那表现得暗淡无神的眼际,说起李秋生的事又会吹成泡影。所以他得事先设计好与国主李天照的开场白,免得这难得与国主独处的机会又会白白溜走。

    ‘清心宫’内,国主李天照已端坐在了镶满金色的大帅椅上,眼见王公公领了大将军李亮光进来。他立即挥手示意王公公等一秆杂使人员退去,又摆手请李亮光在他的面前小几上坐下,才断然说道。“大将军,你如何看待当年‘河阳王’之事啊?”

    李亮光没想到李天照劈头照脸就来了这么一句,把‘河阳王’的事情摆到了桌子上。

    当下心中大惊,暗想这国主今天 是怎么了。不是表现得冷淡,就是表现得特别的出奇。就像战场上两个撕杀的对手,突然一击,让你防不胜防

第一百 零 六 章 初见曙光(下)

    不过李亮光毕竞是经历过大战生死考验的人,在片刻的惊愕与思虑之后,他又如同发现奇迹一般说道。“臣以为,时间淹盖不住历史的真相,迟早是要大白于天下的。聪明的君主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当断则断,不断其乱。”

    “啊,你是这什么意思?难闻道说联是不明之君喽?”李天照突然‘呀然’一声大叫,出口而说道。一副变化莫测的表情,全然泻在他那张惊讶得有些扭曲的脸上。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国主应该给‘河阳王’一个公断,让天下人归心如一。”李亮光不退反进的说道,又把李天照的说法逼进了一步。

    “既如此,那如果我把这件事全盘交给你去查找真相呢?你会做吗?”李天照在被李亮光的话语逼迫了一回之后,突然这样说道。

    “愿意,臣愿意。于公,于私,臣都愿意去做这件事。“李亮兴向前一步,抱拳作揖,单膝跪在国主李天照的面前一脸正气的说道。

    “噢, 那你于公于私又何解说啊?”李天照又紧追逼问道,根本就不给李亮光喘息的机会。

    “臣以为,于私。臣曾是‘河阳王’的旧部,当年深受‘河阳王’恩惠。古谚云: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臣当得为旧主尽一点故人之情,然臣又为国主之重臣,不能背相弃义,只能分而尽忠职守。于公,臣当为天下苍生着想,为十多年前冤死的忠魂还一份清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为社稷造福,卸乱。”

    “说得好,本王真的没有看错你。李亮光,你既不负朕,也不负天下苍生,那朕再成全你一段英名。”李天照在座位之上忽然变得激动而热烈的说道,似乎他已经谋虑好了下一步的计划一样。

    “谢国主之恩典,为臣一定不负所望。”李亮光又是尽表忠心的说道,好像他这辈子注定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一样,任谁也改变不了他这颗为国康慨赴义的决心。

    李天照看了一眼跟前的李亮光说道,“大将军莫急,在事情托付你之前,朕还是想再问你一次。早朝之时,你向朕神神秘秘地透露了‘河阳王’遗腹子之事那是为何啊?”

    “臣为众生性命着想,先求国主应允再说。臣对国主决无二心,对社稷更无半点祸害之心。”李亮光眉头一皱,紧接着说道。

    他似乎感觉到眼前的国主,对他仍存有诫备之心。而他又不得不想方设法,先去除国主对自己的这一份疑虑之心,才能更好地实施他的计划。

    “好,朕相信你所说的话。那你先把‘河阳王’的遗孤之事说一说,朕再作定夺。”李天照终于和盘托出了自己的底牌说道,两只犀利的鹰眼已然死死地盯在了李亮光的身上。

    李亮光赶紧作揖跪拜道,“国主可知臣此次带兵‘平贼剿寇’之人是谁啊?”

    “当然是安乐寨的所有贼众喽,李大将军难道认为朕连这个都不知道喽?”李天照有些不乐意的恻恻说道,好像在提醒李亮光一样。李大将军啊,我御批的圣旨难道还不知道你李大将军带兵打仗剿的是谁吗?你呀,真是小瞧朕啦。

    “不,不,臣不敢。只是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李亮光赶紧趁向前来辩解道,他也惧怕国主一旦起了疑心,他李亮光再说什么也是迟了。

    “哦,那你说说,何为其一?何为其二。”

    “其一,就是国主所说的安乐寨的所有贼众。其二嘛,这中间还夹杂有朝廷要犯‘李秋生和董老爷子’在内,内中更兼有十多年前河阳王帐下‘三十死士’之人。”

    “啊,这中间居然夹杂有这么多犯人和故旧之人?为何朕御批的凑折上只说大你李大将军大破安乐寨,擒获了安乐寨的所有贼众,只字不提这么些犯人故旧。你说,这是为何啊?谁这么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故弄玄虚?就不怕朕灭了他九族吗?”李天照一声自我解嘲的大叫之后,惋然如恍然大悟一般,忽然拍着面前的御案重重怒道。

    “这个,这个,臣就不知了。臣呈送国主的凑拆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的,没有漏掉一个人名册的。”李亮光身子一振,似乎感觉到国主李天照的心中已然有些怒不可遏了,就差没有完全像山洪一样瀑发出来。

    “哎,遭了,遭了。朕全把这些犯人故旧给杀了,这如何是好啊?”李天照在一通气急攻身之后,忽然又自我提醒的尴尬说道,懊脑的表情已然流露在他愤怒的脸上。

    李亮光一听国主李天照这懊脑的话,心里马上就有些高兴起来。他觉得眼前的国主还是有那么一点明智和自律的,不然怎么可能有刚才懊脑的表现呢。放在其他国主的身上,说不准他早就把这错杀的旨意推给一众臣下了,何必自己在一个大臣面前表泻不已。

    想到此,李亮光立即又凑上前来说道。“请国主赫免臣下死罪,臣才敢把实话相告。”

    “你何罪之有?不是你也来诓骗朕了吧。”李天照一时不解地盯着李亮光说道,满眼尽是疑惑不解的神色。

    “哪国主赫不赫免臣下之罪呀?”

    “只要你说的是实情,朕,赫免你李亮光所有的死罪,决不搏夺你的封爵和尊荣。”

    “好,这算是圣旨还是免死金牌吗?国主得先声明一下。”李亮光又顾虑地重伸了一下这个问题,好像在做好国主将来要反悔时的准备。

    “君主一言,驷马难追。皇帝开金口,定是金科玉律。”李天照重重地拍着眼前的御案说道,好像是特意给李亮光打了一记强心针。

    此时,李亮光才心无芥蒂的说道。“臣以为那个朝廷要犯‘李秋生’就是当年‘河阳王’的遗孤,而‘董老爷子和金刀客’就是当年冒死相救‘河阳王’帐下的护卫兵和‘三十死士’之一。他们全是国主的亲人,和忠于我堂堂山月国的就死勇士。臣当初接下朝廷处斩贼首旨意之时,发觉其中大有不妥。故命人暗中做了手脚,用容貌相似的死囚换下了这几人。不至于让国主铸成大错特错,所以臣刚才冒死强难国主赫免臣之死罪才敢把事情原委说出来的。”

    “好啊,李爱卿,你做得大好了。你不但为朕挽回了差点铸成大错的遗憾,还为朕的江山(山月国)救下了有功人员,真是大委曲你了。”

    “朕在此向你表示歉意,朕对有功于(山月国)社稷的人员必将重赏,对揣改朕的旨意和谋害社稷朝廷威严的猪狗必将严惩,以申国法纲纪,壮我社稷之福泽。”

    李天照思虑良久,终于狠狠地挥动手臂说出了这一翻话。气贯长虹,目列双光。

    “国主若能如此深明大义就好,不枉为臣的一片苦心。”李亮光在听完国主李天照这一翻肺腑之言后,感激得涕零泪落的伏地说道。

    “哎呀,你先别说这个了,你先说你把王兄的遗孤救下之后怎么样?他人呢?现在在哪能里?快快说来,朕好派人暗中保护起来,再慢慢核实。”李天照又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想知道后事如何的心情仿佛已迫在眉捷。

    “李秋生他人,现在就在臣的将军府里,应该很安全吧。这个就不用国主操心了,只要臣把李秋生随身携带的那只渔形圆玉配送入宫来,让国主和大后亲自审视过目就好。若那渔形玉配是先王赠送之物,国主和太后自然认得,到时再把李秋生送入宫中检验不迟。若是那玉配确是先王所赠之物,而李秋生又非国主王兄遗孤,臣自会顺藤摸瓜找出个真相,给国主和天下人一个交代。”李亮光又小心翼翼翼的说道,把他在来时的路上所谋画的一切都说了个干净。

    “哎,如此做作也好,免得打草惊蛇,让那些潜伏在朝廷内专事生非的逆臣贼子从中作梗。可是这事如何跟大后说呀?你知道的,大后为当年‘河阳王’这事已是心力绞瘁了,现在又把她提起来,朕于心何忍啊!”李天照一边说,一边奈地感叹着,像极一个遇事不知如何处置的孩子。

    “这个,就让为臣来为国主分忧吧,免得国主又陷入两难境地。”李这光看着一时显得心事重重的国主李天照说道,好像他的心中已想好了劝解宫中大后的妙计良策。

    正在两人左右犯难,久久计较不下来之际,房门外的王公公突然隔着房门和帘笼喊道。“太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接着紧闭的房门就倏然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位头着金色凤冠,身披妖艳丽服,打盼得雍荣华贵的中年妇人,就在左右两边宫女的陪同下,缓缓举步迈入进来。

    国主李天照和大将军李亮光双双时迎了出来,作揖伏地而拜。

    礼毕, 李天照又迎向前来作揖说道,“不知母后星夜来看孩儿,有何指教?孩儿自当诫省悟新,惘若母后担忧。”

第一百 零 七 章 太后惊悚(上)

    太后梁氏迎面一笑,“适时天大热,烦闷,不曾安睡。听闻皇上星夜昭见平贼剿寇得胜回朝的李大将军,母后怕皇上有所弹怯和怠慢李大将军,所以就着宫娥绣女陪母后过‘清心宫’来了,希望衰家没有打扰到皇上才好。”

    李天照急得直惶恐地说道,“孩儿不才,连累母后星夜来扰,实是惶恐之极。适逢李大将军在此,母后有何懿旨交代,请母后当面训示,孩儿谨遵教诲就是。”

    此时,一旁跪着的李亮光赶忙抱拳迎向来拜见道。“不知大后驾临,臣接驾来迟,还望大后宽宏,臣不胜感激涕零。”说罢,又作揖恭礼开来。

    “使不得,使不得,大将军,快快请起!衰家多年不曾参与朝政,你也不必大惊小怪。衰家只是听闻大将军平贼剿寇得胜还朝,皇上又星夜昭见,怕是有什么急事相扰皇上和大将军,再加上天气炎热难眠,故衰家过来走走,透透气,希望衰家不会打扰到皇上和大将军的谈话。”

    太后梁氏如是说道,已在国主李天照的挽扶下坐在了当中的大师椅之上。

    “有劳太后牵挂,实是臣子的不是。还望大后多多谅解,李某在此向大后请罪了。”李亮光在听完大后所说的因果缘由之后,急得忙向太后梁氏自我请罪道。

    “哎,大将军远征近伐,为护佑皇家实在是劳苦功高,衰家在此就不必多言。衰家只是想知道皇上星夜召见李大将军有何急事,也好为皇上分忧解难。莫再使大将军车马劳顿,奔波忙碌。”太后梁氏又开口说道,噎得她面前一直低头聆听的国主李天照此时面红耳赤,惶恐郁郁。

    “母后,皇儿虽愚,但亦不敢惊扰母后金安。然今日之事,事既致此,又与母后息息相关,儿臣亦不敢阻拦。况且他日母后必欲知之,不如今时就让母后知之亦不妨诶。”国主李天照难避太后梁氏的一通追问作答道,此时此刻在他的心里,他已刻意想把有关李秋生的事情就要破口道出了。

    眼前这种情形突然而至,当是让人卒不及防,倒是急得李亮光在则旁大声的抢上前来说道。“大后呀,臣深受皇恩,蒙朝廷不弃,岂能心怀二志,不尽忠君之事耶。只是让大后如此操持久待,实是臣子的罪过。臣恳请大后对臣施与的责罚,以报天恩。”

    “哎,李大将军,衰家刚才就说了,你乃忠君爱国之辈,一心辅佐皇室,护佑朝廷,何罪之有。衰家只是不想让你如此操劳罢了,别无他意,大将军不必多虑。”太后梁氏如是说道,尽量想避开君臣之义宽代二人一翻。但是适得其反,这一下反倒是显得太后梁氏有些捉袖见肘的窘迫了。

    见此情景, 国主李天照从中插口直言说道。“母后,儿臣有一事相凛,希望母后能经受得住这些微小的风浪。帮助儿臣觅得王兄之遗孤,告慰王兄在天之灵,以慰母后念子之心。”说罢,直接作手拱礼就跪伏在了大后的面前,摆出一副诚恐诚惶的样子。

    “ 啊”的一声大叫,梁氏在毫无防备之中突然听到了这个揪紧人心的消息。当即徒然瞪目的惶恐说道,“皇儿,你说什么?快说清楚一点。什么帮助儿臣觅得王兄之遗孤,告慰王兄在天之灵?以慰母后念子之心。”忽而又紧张的追问道,“你,你,你快说清楚一点,到 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啊,母后心都被你惊掠了。”

    太后梁氏这一剧烈的反应,虽然没有逃离李天照和李这光两人心里的惊恐,但是二人还是心惊肉跳地望向当中的大后,生怕眼前这个太后梁氏有什么更不好的变化,令二卒不及防。毕竞,“河阳王”’这事一直是太后十多年前就郁积下来的心病。但凡百官和众宫女一直都不敢在她的面前提起这一段被岁月淹没了的往事,就是怕刺激到大后梁氏的那一根绷紧的筋,惹来杀身之祸。

    但是什么都迟了,只见太后梁氏坐在位子之上的身子突然又抖动了一下,接着就要如同山崩地裂般斜斜倒下去。仿佛霎哪之间触摸了瀑风雨中的雷电一样,被击得愕然惊警,迷惘一片。

    她呆呆地看上眼前说得有些唐突的李天照,过了好一阵又喃喃自语道。“皇儿,你快说呀?衰家都等急了。你是不是找到你皇兄的遗孤啦?是不是?快告诉衰家,衰家真的想知道呀 。”

    李天照看着太后梁氏这时又变得憔虑忧屈的样子,赶紧向旁边的李亮光努了努眼,仿佛示意他做些什么事情,以防太后多有不测。

    李亮光会意,当即作揖向前劝说道。“太后,此事全是微臣偶然得之,不过现在还不敢确定那‘李秋生’就是‘河阳王’的遗孤。但他身上带有一物,倒是需要大后你帮忙核验的。”

    “什么样的物件啊?难道是我见过的东西吗?”太后梁氏反驳道,心中当下又是疑惑一片。

    “是的,大后不止见过那物,而且还是太后和先帝共同赠与‘河阳王’之物。的确和十多年前‘河阳王’受难之时,交与微臣护送幼子逃离困境的玉配一模一样。”李亮光又是一语中肯的说道,似乎这事已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已经找不出半分子疑虑的困惑了。

    “噢,哪那物件和‘李秋生’人呢?现在在哪里啊?我要见见他。”太后梁氏在听完李亮光的肯定回答之后,再不顾虑皇家的颜面当即就冲口而出的说道。

    “这个,这个。。。。”李亮光有些迟疑的说道,他又顾虑的瞧了一眼李天照,好像在等待什么暗示似的。

    太后这样一反常态的举止,让李天照就有些懊恼起来。他想刚才真不应该先告诉母后这一些还不确定的事情 ,引来母后的这一极端变化。

    他急忙拦上前来制止道,“母后,现在夜已深沉,要召见李秋生一人恐怕不大合适吧。况且宫闱之法,安危,诀不能独为一人背呀?还请母后三思。”

    李天照这一开口,李亮光也跟着话题在后面劝道。“是啊,大后,宫闱之法决不能为一人背呀。况且那李秋生就在臣的舍下,你明朝一瞧不就得了吗?也不急在一时啊。”

    “母后,你就缓一缓吧,不急在一时。既然上天让咱们皇兄的遗孤与咱们再次相见,那一定会让咱们再见的。”李天照在一旁仍是积极的劝解道,似乎他的心里真的不希望自己的母后有什么闪失。

    太后梁氏忽然尽力张眼看了二人一眼,终于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衰叹道。“也罢,那就等明日吧。如此,衰家也累了,先回宫歇息了。”

    “你们君臣再聊吧,衰家就不相扰了。” 说罢,太后梁氏起身离座。在左右两旁的宫女引领下,缓缓离去。

    二人一时无语,只得起身恭送大后回宫,这一块星夜畅谈之事才算结束。

    等大后梁氏一走,李天照就转身对李亮光说道。“大将军,此事既然捅破,那就得设法为太后圆场。莫让太后心有所虑,负了这么多年的牵念。不然惹出是非来,危及太后的身体,岂非是朕的不是了。”

    “国主,尽管放心。这事是臣下惹出的是非,臣敢担保,一定不会祸及太后的。”李亮光当即跪下瞌头说道。

    “嘚,若如此甚好。朕,在可放心了,就只等明日早朝后,再一同会见‘李秋生’吧。”

    “臣,遵旨。”李这光说罢,便起身退回一边,等待国主的再次训示。

    此时,李天照似乎也放下了一块心中悬着的石块一样,自然座回了原来的位子之上。一摆手,轻哼道:“大将军,辛苦了。退下吧,咱们明朝见。”

    李亮光即便有话要说此时也只得作罢,忙拱手作礼,在内宫大监的引领下走出了‘清心宫’。

    回到将军府,早有下人报上门来。

    秦校尉,金刀客,董老爷子等人急得赶忙迎了出来,嘘寒问暖,分宾主在见客厅中一一坐下。众人见李亮光此时此刻毫无异样,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金刀客急得首先站起来说道,“我等乃野外人士,本不该探访大将军和朝廷的国事。但是事关大体,不知国主深夜召见大将军有何见教?咱们那暗中护孤的事儿可有着落?”

    不等李亮光回答金刀客的问话,在座的众人便随声附和道。“是啊,大将军。咱们本不该如此做作的,但是咱们可能抹灭了‘河阳王’的遗孤啊。”

    “唉,你们都别急,听我说。关于‘李秋生’这事我已向国主提起,适逢太后也知晓此事,正囔着要见见这小子呢。若不是国主加以安慰,想来这事在太后那里便有着落了,等不到明日早朝。众位千万莫急,耐心等等就是。”李亮光轻呷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末了还加上一句道。“嗯,不过我还是劝告众位,在事情没有查清确凿 前最好不要告诉李秋生那小子,免得横生是非。”

    众人听毕,当下大喜。董老爷子理更是急得喜上眉屑的说道。“多得大将军操劳,老爷子先在这里代李秋生那小子谢过你了。若是这小子的身份一旦确定,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众人又忙点头相应道,“是啊,若能如此,咱们也自算是大功一件了。”

第一百 零 八 章 太后惊悚(中)

    上回说到众人听李亮光这么一说,想着这事儿明日早朝必定有个好结果,自是心下宽敞,皆举杯相庆。

    金刀客此时却乐呵呵地渡到董老爷子的面前,接口道。“那当然了,我还等着做这乘龙快胥的老仗人呢。”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

    金刀客这一举动,瞪时把董老爷子气得横眼一瞅,狐眉怒目道。“哈哈,金老弟,你想得倒是很美,就是不知道那小子的心思是怎么想的。照我说要做也是我这个老爷子来做这个孙女蛋翁,那里还轮得到你先。”

    金刀客顿时也眼一瞧,猴急道。“不行,不行,你看我金刀客父女为这小子花了多少心思了。咱赔上了整个安乐寨不说,差点还赔上了老金我这条小命,说什么也该是我金刀客来做这个乘龙快胥的老仗人。董老哥,你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做生意嘛,谁花的本钱大谁就坐第一把交椅哟。”

    董老爷子顿时语塞的吱吱语语道,“这个,这个,虽说是你金老弟花的本钱大,可你也不能横刀夺爱啊。没有我老爷子陪着这小子东奔西逃的,那有你金刀客什么事啊。说不得这个时候呐,你还在安乐寨做你的抢劫营生呢。”

    两个胡子有点花白的老头,就这样一唱一和的顶劲着僵在了当中,看得干坐一旁的李亮光和秦校尉煞是好笑。

    李亮光心想,这事儿到现在还见没半撇子端儿呢,你二人倒先吵起嘴来。这架势若是我不出手劝解,只怕二人就真是急起性子来喽。

    这样想开来,李亮光忙走向前来分辩道。“二位莫急,莫急,这事儿咱是管不着,但是你俩也别大急啊。话说这小子若不是‘河阳王’的遗孤,盗用皇家之物也是该杀头的。到时我看你俩谁还争做这个老仗人?”说毕,又嘻嘻哈哈地笑看着二人。然后愣在一边,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人揣摸不出他心里此时到底想的是什么。

    这当儿秦校尉也在旁边帮腔道,“哎哟,你们俩个都争做岳仗胥翁了,那我岂不是只配做看门的家丁了。”说罢,顾自狐眉一笑,又呷起了手中的茶碗。

    二人被李亮光和秦校尉这么一胡弄,当即就呆愣在了当中。董老爷子傻傻地看了众人一眼,脸红耳赤地瀑笑道。“我才不稀罕这个孙女胥翁呢,只不过是和金老弟逗着玩玩而已。这小子的事若他不愿意,你就是用十二头牛也拉不回来。我何苦做这个没趣的人,去招惹他。”

    “哈,哈,得!老爷子既然这样开口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你不稀罕,那我稀罕了,到时别说我抢了你的孙女胥喽。”金刀客也一扳笑脸迎向董老爷子的眼光说道,嘴边的笑意已然坦露开来。

    李亮光见好就收道,“你俩也别较劲了,夜深啦,咱们都各自回房安寤去。奔波劳累了那么久,众位该好好睡一觉了。明朝我给大家带回一个好结果。”

    众人随即齐声附和,又一翻闲谈阔论后,才欢尽而散,各回安寢不提。

    第二天,阳光鲜嫩地照在若大的山月国皇宫上,把本来就渲染得金碧辉煌的皇宫更加壮丽锦锈。仿佛也意示着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将要从这个壮丽的皇宫中飞扬出去一般。

    庒严肃穆的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在施行朝堂礼仪之后又归于平静。静等高坐在朝堂之上的国主金口玉言,再轮到堂下的朝臣奉本启凑,无本听训的三步曲。

    当中就听得梁王出列凑道,“国主,臣有本启凑,万望国主明查。”

    只见高坐在朝堂之上的国主李天照眉头一皱,撅撅嘴喧喻道。“爱卿有何事启凑,但说无妨,朕自明辩之。”

    那梁王持本凑道,“国主,臣各手下将官刘参将密报:在大将军李亮光剿贼灭寇的回师途中,刘参将在中军大帐外捉得可疑之人,很像是朝廷发布通缉的要犯‘李秋生’。但因大将军李亮光一力包庇纵容,陈言他说是其部下新招的护卫亲兵,致使刘参将不得问其所终。”

    梁王此言一出,连同国主李天照和李亮光在内,全朝堂上上下下瞪时哗然一片,议论之声,窃窃私语。

    堂下的文武百官一齐看上堂下的李亮光,又抬眼望向堂上高坐的李天照。

    此时,李天照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让他极为讨厌的梁王。居然一开口就参了大将军李亮光一本,而且还把这‘欺君之罪’的帽子恬如其分地扣在了李亮光的头上。这让他大为生气和愤慨,这不是明摆着这个梁王在向自己和李亮光示威吗?但在朝堂之上,百官面前,李天照又不得不装出一副秉公执法的样子。

    李天照威而不怒地喧喻道,“噢,那依梁王所说,大将军李亮光在剿贼灭寇的回师途中果真犯了欺君之罪喽?”

    等李天照话音一落地,那梁王又持节紧逼道。“臣以为,天下无二人之同相,世上无二物之印模。若刘参将所捉之人果真是那朝廷通缉要犯‘李秋生’,那大将军李亮光就犯了欺君之罪。国主,以为如何呢?”

    “这,朕自会秉公执法,决不偏私。”李天照当众喧喻道。

    “若能如此堪好,只怕国主心有余而力不足。哪咱们就问问一旁的大将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站在一旁的磊副相横眼斜瞧了一眼出列在前的梁王之后,他也急剧的出列凑道,刚好和这个梁王勾搭成了一对进攻的好手。

    堂上的文武百官眼见梁王和磊副相二人又绞成了一对,死磕在李亮光回师途中犯了欺君之罪这件事上。一时也是众口无词,形同行尸走肉一般,唯唯喏喏,吱语不清。

    李亮光瞪时一惊,急忙出列凑道。“国主,臣反对梁王和磊副相二人之说。这完全是无中生有的污陷,不错臣在回师途中确有此事发生,但刘参将所捉之人并非朝廷要犯‘李秋生’而是新近招的护卫亲兵陈二狗和李金贵二人。梁王和磊副相若是不信,现在就可派人去秦校尉的部下查探二人,看是也不是如我所说。”

    “哈,哈,大将军,天下那有贼人说自己是贼的,不都是自己用行动和恶劣的勾当做出来的吗?就如那个李秋生啊,他也没有在他自己的额头上写明自己就是恶贼乱臣啊,难道大将军就能说他是咱山月国的好臣民吗?”磊副相连连冷笑两声,狡诘的绞辩道,把个大将军李亮光狠狠的直往死里逼。

    李亮光也反唇相讥道,“原来磊副相的额头上写着好人两字啊,怎么文武百官都看不见呢?如此说来磊副相岂不是贼子恶人了,难怪现在这么放肆,目中无人了。果真是一乱臣贼子,恶人先告状呀。”

    磊副相瞪时气得语塞道,“李亮光,你,你。咱不和你说了,请国主定夺吧。”

    说罢,磊副相一甩衣袖就作揖向堂上的李天照施礼道。“臣,请国主定大将军李亮光的 欺君之罪,以正国法,安抚民心。”

    磊副相如此一作秀,一旁的梁王也惺惺作态道。“臣也凑请国主定大将军李亮光欺君惘上之罪,以安天下民心。”

    梁磊两人这么一扰搅,下面的一众文武百官此时竞也似跟风似的,纷纷出列作揖附议道。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

    这朝中一边倒的场面,一时看在谁的心里好像都是雾里看花,不明虚实。恰好逼得当时高坐在堂上的国主李天照也是左右为难的疑虑道。“众卿平身,此时犹有悬疑,朕不能单凭一面之词自专也。况且大将军刚刚平贼剿寇有功,如何能欲加之罪废我朝纲?还望众卿平息此议,等三司查明证据才能公布朝野,以视正听。”

    众文武臣朝臣明白国主有意偏袒大将军李亮光,一时也不敢再越谏行事。只好默默退守一方,朝堂之上才显得稍有平息之气氛。

    李亮光见状,知是一时难以为自己辩解清白。梁、磊二人对自己所作‘半道之事’穷追猛打,毫无怯妥之意。亦只得再次抱手作揖道。 “臣,谢国主明鉴之恩,不枉屈臣下之清白。臣,必为自己的忠肝义胆为朝堂佐证,不负国主所爱。”

    “好,朕自知大将军忠心耿耿,护佐我朝。”李天照当即大声赞赏道,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梁、磊二人所凑请的弹核一事。随即话锋一转,又向朝堂下的文武百官喧喻道。“所有朝臣听旨,此事暂且不提,待三司查证后再判不迟。”

    众臣听国主如此一昭,立即在堂下作揖拜伏道。“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磊二人还想要再说什么,已见堂上百官亦已附议国主之说,只好余怒未消地甩手作罢。

    正在这朝堂之上一片热闹与肃穆之际,朝堂之外的大监顿时大声喧道。“太后,驾到!众臣接驾。”

    朝中众文武百官愕然一惊,纷纷转而望向朝堂大门之外。

    只见一位打扮擁荣富贵华服丽彩的中年贵妇,在左右八个宫娥绣女的护佑下缓缓踏入朝堂之中,直向当中的高堂走去。

    李天昭惊慌忙从龙椅上站起来,直接迎了下来。一边扶着母后,一边说道。“不知母后驾到,还请母后降罪,孩儿这就给你让座。”

    众文武百官瞪时转身跪拜道,“臣等,恭迎太后大驾,祝大后福寿安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国祚天祥,万世永长。”

第一百 零 九 章 太后惊悚(下)

    等众文武百官如浪潮一般山呼已毕,太后梁氏才向众臣摆手缓缓说道。

    “众卿平身,衰家谢过了。衰家多年不参与朝政了,今日明目张胆前来,只为见一物就走。若是惊扰到众卿家,还请众卿担待一下衰家之过。”

    “臣等,不敢!”

    “臣等,不敢!”

    。。。。。。

    众臣又躬身作答道,似是这整齐划一的回答之声像是经过训练一般,不多一字,一少一言。

    “哎,不敢也罢,那衰家就说了。刚才衰家在朝堂之外就听见梁王和磊副相二人要弹核大将军李亮光,这却是为何啊?梁王,你说来听听。”太后梁氏一反刚才擁荣缓慢的口气说道,眼中已多了一份少有流露过的精明与刚强。

    那梁王被太后梁氏这么一揣呼,直接站出列来凛说道。“臣,刚才在朝堂之上弹核了大将军李亮光,那是因为大将军李亮光在回师途中犯了欺君惘上之罪。为正国法经纲纪,庇佑朝野,臣不得不当堂弹核大将军的违法行径。”

    “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太后梁氏像是提壶灌顶一般愰然醒悟的说道,然后顿了一顿又追问道。“那大将军是如何犯了欺君惘上之罪啊?梁王总得说清楚才是吧。不然国主一怒之下,错杀了护国良臣岂不是让天下百姓寒心。纷说我朝中奸不分,乱臣贼子当道啊。”

    太后梁氏这么一说,当即就把个刚才还兴致冲冲的梁王戳了个祼露的脊背骨。明眼人似是呼得出太后梁氏这话中之话,就是说‘你告人家犯了欺君惘上之罪,可你又拿不出一点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最可恨的是你还是在这里乱放屁,大呼小叫。我若是错判了大将军,岂不是天下人心尽失。你打的这份歪主意啊,还真是够歹毒的。可我不干啊,这一场戏分明是你自己做贼心虚,喊贼捉贼。’

    那梁王咋看这朝堂之上的势头大为不对,忙呶眼看向一旁的磊副相说道。“臣,也是听臣节制下的刘参将凛报的,目前尚无真凭实据。况且刚才国主也喧喻过了,这事暂且不提,等三司查证之后再作定夺。我看大后就不必再操这个心了,太后还是做你的正事要紧吧。”

    “对,对!梁王说得对。太后,臣也请太后暂缓此事,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赶紧见证太后的物件重要。”磊副相在梁王的示意之下,站出列来紧跟着他的话题说道。

    “啊,磊副相也认同梁王的说法吗?”太后梁氏扭头看着跪伏在堂下的磊副相问道,然后话锋一转,又指着堂下的一众文武百官问道。“哪你们的意思呢?是不是也要衰家按梁王的意思办呐。”

    “嗯,臣等愚味,全凭太后示下。” 堂下的众文武百官好像精明得就像蹴踘场上踢皮球的赛手一样,又把这个话题的主导权踢回了太后的手里。众文武这样一来,既不得罪梁王和磊副相二人,又把化事的权利拱手送给了太后,对他们而言这就是明哲保身最好的选择。

    这样一来,旁边的国主李天照和堂下跪着的李亮光,都不禁暗暗为太后梁氏摄了一把冷汗。生怕太后一时不明就理,反而做出有害于自己的主张来。

    但是,太后就像是一个装懵垂幕的老人一样,只是机械地向堂下发出一声呵然的笑意,说道。“既然众卿如此成全衰家,那衰家就作主了。这事就按国主的旨意办,没有证据明大将军罪责之前,谁也不使污篾大将军李亮光。否则,衰家唯你是问。”

    太后此言一出,堂下的众文武百官皆然惊愕一片。即时明了,原来看似昏愕懵懂的太后居然也是倾护于大将军李亮光的。于是,众朝臣赶紧众口一词的称颂道。“太后英明,臣等谨遵懿旨。”

    当中的梁、磊二人,一看堂上的这个架势于已不利,赶紧俯身称道。“臣,愿听太后全断。臣,不敢再提半个有异议的字。”

    二人如此一翻装腔作势的做作, 自然逃不过太后梁氏的法眼。朝堂之下这一帮文武百官的假意附和,不过是众臣惧于梁、磊二人的权势罢了。

    看朝堂下众文武百官的表演,太后梁氏的嘴角上又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这一次,她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堂下众臣的作揖唯唯喏喏的样子,然后淡淡地说道。

    “既然刚才之事已了,衰家说过今天是来见正一物的,不是来参与朝政的。那衰家还恳请众文武帮衰家一个忙,辩认一下:这一物是不是先王和衰家亲手赠送予人的。”

    说罢,见众臣已无异议,便一手指着堂下的大将军李亮光说道。“大将军,你可把衰家的辩认之物带上来了啊?衰家正等着用它呢。”

    太后此言一出,除堂上的国主李天照之外,众臣全然惊詫地看上了当中的李亮光。他们似乎做梦也想不到太后所要辩识的宝物,居然是出处这个被梁王和磊副相共同弹核的大将军身上。

    一时之间,众臣全然惊愕在了其中,像个木偶一样傻乎乎地呆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动不动。

    只见堂下的李亮光从跪伏的地下站起身来,缓缓从衣兜里掏出一只鱼形玉配。双手捧在掌心之间,举过头顶,说道。“太后,臣奉送上你所要验太后臣之物。恭请太后,检视。”

    等李亮光做完这一切动作,早有传旨太监走下来,接过那只墨绿色的渔形玉配直接奉送到太后梁氏的面前。

    李天照从旁伸了头过去,则看之下。 但见这个渔形玉配通体墨绿,周边放亮,正面中间一条半渔形的雕刻栩栩如生,欲出飞跃。口中顶着一只白玉色的圆珠,仿佛鲤渔戏珠一般。反面当中一只初升的旭日,霞光四射。旭日之下,云彩相绕,仙鹤惊鸣。左右两边各雕着一个“河”字和“王”字,旁边似乎还缠绕有藤云驾雾飞龙升空的壮丽景像。一条金黄色的丝绸之带,贯穿在玉配顶端圆形的吊耳之上。

    在那个讲究门阀官宦士族的时代, 明眼人一看这渔形玉配的做作和装饰,应该就知道这是当时皇家的特有之物。单就那条腾飞于端的龙形之物,就中以说明了一切。但是太后梁氏在第一眼睇见这个圆润精美的玉配之后,双眼还是一紧,眉头顿时疑固成了一团鸡皮疙瘩,眼光霎时眯成了一条纤细的缝隙。

    此时,太后不出声,所有在场的臣子亦不敢出声。仿佛一切都是凝固在了这一刻一样,时间停止了流动,生命停止了活跃。

    突然 ,朝堂之上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太后梁氏当场就失声痛哭悲怆起来了。她抑制不住悲悯而又伤心欲绝地对着那个渔形的玉配哭泣道,“皇儿啊,母后想你想得好苦啊。这些年,你都淹没到那里去了?只留下一堆扎心的痛给母后,你就不怕母后一个人承受不住,扛不了吗?皇儿啊,皇儿。你好残忍啊!独让母后孤苦了这么些年,今天才觅得一点残存的痕迹。母后实在受不了啦。。。。。。”

    这边没等太后梁氏自己把话说完,她的身子就在众人感觉莫明其妙的面前晃了晃,扑通一声就向背后倒去。

    霎时惊得朝堂上下的文武百官顿惊叫道,“太后,保重!”“太后,安好!”“太后,挺住!”但是,任凭众文武百官之力怎么样拼命呐喊,嘶叫,太后梁氏还是暂时没有醒过来,一时还处在突然惊愕的昏阙之中。

    国主李天照更是惊得灵魂出窍一样,急急抓着太后梁氏的手臂惊叫道。“母后,母后,你怎么了?孩儿救救你,快点醒来。”

    李亮光则转身朝宫殿外的大门大声叫道,“李待卫,快去传太医。”

    梁王和磊副相此时也像突然遭受意外打击一样,指着堂下一众文武百官叫道。“你们还不快快散去,难道还想呆在这里看热闹吗?快快散去,别在这里添乱了。”

    众文武百官听得梁王和磊副相一言既出,那里还顾得你是国主的懿旨还是梁王或者磊副相的发话,当即就急急退去。瞬间,原本济济一朝堂的文武百官,霎时走得干干净净,鸦雀无声。朝堂之上就只留下了几个主要的人员和服伺的宫娥绣女。

    趁乱之中,梁王和磊副相双走向朝堂的高台,冷眼一瞧则案之物。这渔形玉配居然是皇家御用之物,当即就明白了个中更概。原来太后梁氏突然昏阙晕倒,全拜这个雕刻着‘河’‘王’两个字的渔形玉配所赐。也就是说这个不祥之物跟太后梁氏应该有莫大的关系,而且是超乎寻常的。不然太后梁氏断然不会窄见之下,就急得错阙晕了过去。

    两人相视一笑,几乎就要同时出手拿起那案桌上的渔形玉配。不巧国主李天照赶先一步,一把把那渔形玉配兜揽在手,说道“这是母后之物,尔等何虞?”斥罢,又渡回了太后梁氏的身边。

    梁、磊两人一时失了手,又被国主一语相顶,不禁恼羞成怒地退回一边,各自相望一眼,即时沉默不语。

第一百 一十 章 认亲风波(1)

    话说太后梁氏当廷辩认李亮光送上的渔形玉配之后,一翻激动,人就晕阙过去了。

    吓得当时正在堂下上早朝的文武百官,顿时慌乱了手脚,呆若木鸡。情急之下,众臣好像是来观看热闹的人群一样,霎时不知如何处置是好。

    混乱当中自有梁王和磊副相一声大喝,众文武百官方才散去。哪知此二人竟趁乱包藏祸心,居然想把那上好的渔形玉配暗中拐走。幸得国主李天照在慌乱之中留了个心眼,没有忘记这个让母后辩认之后就激动得陷入昏迷的渔形玉配。他得为母后留住这个作孽的元凶,免得日后惹起事来再生是非。

    就在三人同时把手伸向那个渔形玉配的瞬间,李天照的手伸得快了一点,挡在了梁、磊二人的伸出的手之前。这当儿李天照还顺便横盯了二人一眼,嘴里嘣出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怒斥道“这是母后之物,尔等何虞?”

    被李天照当面的一声诧斥, 梁、磊二人自是一惊,赶紧缩回了那双贪婪的猪手。三人顿时僵持在了当中,面面相覤之后,梁、磊二人脸色涨得酱紫一般,愣愣地退到一边。

    李天照没有再多追究下去,拿起那个渔形玉配又急忙返身在太后的身旁,一时心急如焚,满脸憔虑。李天照这一举动虽是极为平常,可是正好坏了梁、磊二人此时产生的祸心。没得逞的二人,霎时又急得像全力救人的太医一样,拖词假意一翻。吆喝着那些慌乱了的宫娥秀女左右逢迎,进进出出,忙前忙后。

    按说李天照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人另有什么心思,他脱口而出的斥责和做作,只怕也是脑子里下意识地收藏好这个渔形玉配。恐或日后还要以此为证,跟母后和李亮光二人较对一些事情,到时不至于落了个空口无凭,苦于物证。

    可是做贼心虚的梁、磊二人,眼见国主快了自己一步,虽然心有不甘,更是暂且不知道今日太后为何突然临朝听政,但是二人的眉眼鬼胎里又草明生了另一种奇异的想法。

    他二人拐在一旁,又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心想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个渔形玉配的来历,在国主和太后的眼里到底代表了什么?和自己有没有一丁点的关系。特别在满朝文武权势残酷的斗争中,他俩必须做到知彼知已,方能百战不怠。这是他俩多年霸占朝纲得来的经验,否则,一朝懈怠就会天翻地覆,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悲惨下场。

    似乎每个做恶的人都会心有所怕,梁、磊二人亦是如此。之所以如此惧怕自己遭受来自朝中的打击和报复,那自是二人在朝中权谋使尽恶贯满盈的结果。以至二人不论何时何地,总是有意无意地担心或防备来自某些地方和权势的反扑。到那时就会有人把二人这些年做下的陈年旧帐,翻找出来,一一清算,彻底偿还。

    梁、磊 二人可能也是居于此心,才情不由衷的去抢夺那个渔形玉配。但世上的事,往往总与那些作恶者无缘,或者迟之一步,慢之半拍。

    朝堂之上弹核和指责不成大将军李亮光,反而若上了太后梁氏一场虚惊昏阙。梁、磊二人就算在朝中再飞扬跋扈,此情此景他俩也不敢再造次了。只得老实地安顿下心来,帮忙处理眼前慌乱的朝中事宜。

    一众宫娥秀女和大监在李亮光的指挥下,总算不慌不忙把个激动得当场昏阙了的太后送回了‘寿春宫’。又经过李待卫急急请来的一众太医诊治,探询,太后梁氏的昏阙之症总算稳妥下来,慌乱的众人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等太后梁氏悠悠醒来,张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急急问道。“皇儿,李大将军,那玉配的主人呢?现在何处。衰家想亲自见他一见。”

    太后如此急迫的一问,急得李天照赶紧趁上前来,半俯着身子答道。“母后,休得紧张。这事儿咱们暂且担搁一会,等母后身子安康无恙了,皇儿再为母后操持此事不迟。”

    大将军李亮光也跟着趁向前来凛道,“太后,休得挂虑此事了。一切以太后的身子安康为重,那玉的主人就在臣的将军府内,臣一定尽力保护好那人,等等与太后相见。”

    这时,那个氅气的梁王已是不请自来的接说道。“是啊,太后,微臣也觉得眼下太后的身子安康最为重要。不管是那玉配的主人,还是朝中的国事,都比不得太后的身子安康。若是朝中有人借此生事,微臣一定替太后征讨之。”说罢,梁王自是退下杵在了一旁。那模样好像就是不管你们之中有没有人请我进来探病,反正我是不请自来了。想怎么着,由你们定吧。

    太后则卧在床榻之上,听罢梁王的说话好像挑衅一样。即时就横掠了他一眼,冷叹一声,又闭上了双眼,侧身睡去。

    那梁王见太后并无响应自己的言词,反而讨厌地闭上了双眼,侧身睡去。众人亦不搭理他的言辞,好像他就是一个透明的物体一样,让人看不见,摸不着。只觉颜面扫地,羞耻满容,但碍于人多势众的面子,梁王亦不敢私底下稍有发作。只得自己找了个台阶,恢溜溜地下了这尴尬的场面。

    没了梁王的打搅,李天照这时才安妥着太后说道。“母后,既然你的身子暂无大碍了,皇儿这就告辞而去。希望母后以自己的身体为重,莫要挂念大多。另外那玉配之事,皇儿自会派人处之。”

    “嗯,皇儿自去吧,莫要为母后的身体偏废了国事。那玉配之事暂且放一放,等母后身子骨好些了,咱们再议这个事吧。母后不希望这事儿把皇儿搞得满朝风雨,现在有些人呐,正等着看咱们皇家闹的笑话呢。皇儿记住,咱们可不能中了他们的圈套。”

    太后梁氏忽然转身睁眼的叮嘱道,懦愵伤心的表情又一览无遗地展现开来。你看太后这说话的中间,多少充斥着一些无奈和悲凉。总让人心情压抑不畅快,但是即便你生在帝王之家,又能怎样呢?

    “噢,大将军,差点忘记告诉你了。这事还没完,衰家一定要亲眼目睹一下这个玉的主人。请大将军暂代衰家看管好几日,等衰家身子骨硬朗一些了,必定到将军府上走一走,看一看,到那时再作道理。”太后梁氏略微喘了一口气,半是忧郁半是怆凉的说道,似乎她这时的说话力气真的无法再支撑她虚溺的身子骨一样。

    听太后这样气长于吁的叮嘱自己,李亮光赶紧从国主的身后拽出来答道。“太后,再休得挂念此事。臣请太后放心,保重凤体。微臣定会好好看护‘他’的,微牙还等着太后一睹那‘玉主人’的风彩。”

    “嗯,你们都下去吧,衰家累了,先睡一会儿。”太后应摆李亮光的话说道,一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在三四个宫女的服伺下沉沉睡去。

    众人退出‘寿春宫’后,李天照又着急地垂问了几位出诊太医,太后的身体到底有没有抱恙?在得到几位太医异口同声无恙的确切回答之后,君臣才一路同欢,一路问,一路答,直走到了正中的朝阳门才分道扬镖,各归本位。

    当中自有李亮光和三五个大监及跟班待卫,仍跟随在李天照的左右,鞍前马后。

    尽管如此李天照仍是觉得忧心重重,无人能解自己此时心中的烦恼和苦楚。一边是皇兄的遗孤有待认祖归宗,一边是母后因大过激动和劳累所造成的病体,他都无法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去管理和干涉一翻。身为至高无上的国主,他也只能让时光去医治这些看不见的心灵沧伤。他李天照没有撼天动地的能力,也没有解除任何人身上疾病苦痛的权利。但身为国主,他又不得不为自己的臣民谋求最好的福址。

    转回‘清心宫’坐下来,李天照接过王太监递来的一杯茶水,昂起勃子就干了个干干净净,点滴不留。随后抬头对李亮光说道,“大将军,你如何看待今日早朝之事?”

    李亮光窄被突问,好像也是眉头一紧的答道。“依太后的过激的表现来看,臣以为:这玉配必是先王和太后所赠之物。只是这个“李秋生”就不知是真是假了。毕竞,那董老爷子和李秋生顶多也是半道而合的人,至于他的真实身世未必知得清清楚楚。”

    “至于那个’金刀客’,虽说是当年‘河阳王帐下的三十死士之一,他对于这个‘李秋生’亦是半道相逢,用计巧妙嫌得,知之甚少,更不能指望他来指证‘李秋生’的身世了。当今之计,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找到当年为臣乱军之中托孤的‘青楼夫妇’才能证明一切。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世事变迁,人海茫茫,为臣一下子也未必能找得出这对夫妇来,还请国主见谅!”

    “啊,大将军,你就别客气了。我相信老天既然让你我遇上了这个‘李秋生’和‘渔形玉配’,那就一定示意着咱们能找到当年的托孤之人。”李天照在听完李亮光一翻感慨良久的慨叹之后,突然心有所得的说道。好像这寻人认亲之事,就像是一个转眼的光景。他的皇室必迎来他们分别良久的亲人。

    “嗯,臣愚钝,没有国主想得周到,请国主见谅。”李亮光一时深表歉意的说道,并不在意旁边几时又多出了一张充满笑意和诡计的脸。

    李亮光一扭头,强喝道。“王公公,你这是做堪啊?国主面前,不得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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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335/ 第一时间欣赏落灯花最新章节! 作者:剑客笑傲书生所写的《落灯花》为转载作品,落灯花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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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灯花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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