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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生梦尽     人生重启txt下载     人生重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45章 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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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士在忙碌,洪岩却在等待。

    等待是一种煎熬。

    这个时候,人们脑子中就会思绪纷杂,冒出太多想法。他此时就想到昨晚的营救是不是冲动了。被俘战士们最后都能归国,而自己行动虽然暂时救下来,却可能将他们再次陷于同样的境地,同时将特种分队置于最危险的境地。也就是说,救人不成反害人。

    所谓冲动是魔鬼,就是这意思吧!不过,让洪岩再次面对同样的选择,他依旧还会出手。

    军部自然获得了小分队的情报和形势,派出的救援部队更需要时间。

    “咻”迫击炮*弹来袭的破空声惊醒了洪岩。他急闪,向前一窜,同时听到“洪岩快闪!”余光中,一个扑向他所在位置的身影被高高抛起,然后如破麻袋一般摔落地面。

    “轰!轰”连续几枚炮*弹爆炸,正是刚才洪岩坐在山顶的位置。所有战士们都在防炮洞里隐蔽着,只有他非常醒目,因而得到特别关照。

    洪岩此时离炸点超过五十米,已然明白,那个身影是离他最近听出危险,急速扑向他。这是战场上经常援救行为,将战友扑倒在身下,将自己暴露在外。这是典型的舍己救人!

    洪岩目眦欲裂,却被连续的爆炸阻断不能回身救援。十秒还是一分,炮火终于停了。洪岩飞身而回,战友已经身首异处。他空有起死回生的生生丹,面对此状却也回天无力。

    虽然不是小分队的队员,却也是他营救回来的战友。洪岩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这样为了救他而牺牲在敌人的炮火之下。

    “偷袭?”洪岩眼含泪花,瞅着越军阵地。“我还没找你们麻烦呢!想搞死我?真是不自量力!”

    “快跑!洪岩!”又有人高声喊道。没等洪岩作出决定,迫击炮竟然追着他来了。

    不把小爷放眼里啊!“nozuonodie!”好吧,古训曰:君子有成人之美!

    洪岩从容地继续前跃,离本阵越来越远,迫击炮*弹的在他身后连续不断地爆炸,似乎在狼狈地逃窜。

    史雁宾手脚并用,极力爬出掩体,刚起身就被王小铁扑倒在地。

    “傻大个,不要命了?不知道你师傅的本事么?”

    王保义等人混合着愀心与佩服的心情目送着洪岩渐行渐远。

    “呯呯呯……”“哒哒哒……”“轰轰轰……”越军的自动步枪、机枪、手雷雨点般泼向迎阵而来的矮小军人。

    然而,令他们惊愕的是,如雨般的子弹似乎穿过了矮小军人的身体毫无阻滞地继续飞行。而那幅身体突然变得透明,那个原本闲庭信步般的矮小军人已经消失在视野中。真是活见鬼了!

    下一刻,矮小军人的身影意外地出现在阵地右侧百余米,手中突兀地多出一枝m16。只见他双手持枪,忽左忽右,迅疾地变幻着方位,没有瞄准很随意地开枪还击。不过,每一次枪响,必定有一名同伴被爆头,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起初,越军们堵截被迫击炮*弹追逐的洪岩,颇有一种猫戏老鼠的快感。此时,随着身边队友一个一个被点名,他们如堕冰窟,遍体生寒,更有面对死神之感,反应快的立即后撤。

    后撤的都是离洪岩比较远的越军。清除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直奔迫击炮阵地。踢飞两枚手雷,他跃上十几米高的峭壁,随手将两名越军点名,然后……看到的却是七八名越军炮兵的后背。

    此时,迫击炮阵地的越军已经丢下阵地,拼命沿山脊北逃,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洪岩并不打算放过偷袭者。敢于挑衅,就要敢于承担后果。一名炮兵慌张地被枯藤绊倒,滚下山坡幸运地逃过一劫,以至于多年后回想起今天一幕,仍是心有余悸,多次从噩梦中惊醒。

    “kao,这么多人啊!”洪岩左右看看,发现由北而南开来两列队伍,至少有百人。嗯,公路上还有两辆坦克。这仗还怎么打?

    看起来,柑塘守军为了确保后路安全,不得不抽调有生力量了。

    洪岩转向东,将十几个逃离的越军放倒。进一步消弱敌方战力,减少己方压力。

    回到本阵,十几名战士跳出来迎接。

    “赶紧滚蛋,想暴露位置吗?”王保义骂道。

    将洪岩抓进防炮洞,递上望远镜,指着河南道:“你看南岸来了一支约二百人的队伍,中间有坦克有装甲车。”

    洪岩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节奏?铁桶合围陆空联合打击么?新增步兵约三百人,重量装备若干,应该怎么玩?

    “可有良策?”洪岩问道,心情无比沉重。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计谋只能收效一时。”王保义道。从内心说,他有深深的无力感。两支小队六十人加上二十余营救回来的普通战士,基本火力面能保证。但是,没有重武器,面对直升机、坦克还是力有未逮。

    严防死守还是攻出去?攻出去就不想了,十几重伤员不可能放弃。唉!严防死守,就等于被动挨打嘛!特种部队当成普通后使用,有点小郁闷了!

    但是作为小分队的最高长官,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泄气和犹豫。“气可鼓不可泄”,越是危地险境,长官的精神面貌越是重要。

    “就让他们——成为我们成长的垫脚石,就让他们——成为特种部队这把倚天剑的磨刀石!”王保义坚定地道,话里充满了必胜的信念和无尽的勇气。

    洪岩抬头看着肃穆的王保义,大喝道:“好!特种部队要的就是这种敢为天下先的精气神,迎难而上,遇险当先,是共和国手中的利刃,无往而不利;是李探花手中的飞刀,动则例不虚发,藏则战术威慑。我们要准,一击毙命;我们要狠,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我们不怕死,我们敢去死!”

    “迎难而上,遇险当先,无往不利,不怕牺牲!”王保义脱口而出,将洪岩简短的一段话概括成十六个字。

    于是,王保义将两个小队的正副队长呼叫过来,再次做了一番简单动员,并将十六字精神传达下去,最后则提出了“决不抛弃,决不放弃”,既要达成战略目标,完成战斗任务,还要保证我们营救回来的每一位战士活着回国。

    于是,十几分钟后,两个山头和掩蔽部传出“迎难而上,遇险当先,无往不利,不怕牺牲”吼声,起初参差不齐,尔后汇合成充满战意的滚滚洪流。

    洪岩看到尸身已经归拢的烈士,哀伤不己,蹲下身来,将头和身子缝合在一起,合上他的双眼道:“兄弟安息,一路走好,家里的事情不要担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父母,你的兄弟姐妹就我的兄弟姐妹。”

    刘杰的动机是为了救他牺牲。两人之间就结下了一个因果。

    林小玲、韩冬儿静静地看着洪岩做完一切,然后将他搂在怀里,好一会儿才道:“弟弟,你杀了那些越南鬼子已经帮他报仇。刘杰走了,他一定走得非常开心和安心。”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王保义摸着他的头道,“我们现在关键是应付接下来的局面,还有更多的战友需要我们!”

    洪岩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后面还有更多的敌人和更险的危局。等王保义走后,也不管林韩两人怎么想,先将烈士遗体收起,以免腐烂。

    北面的越军越过山梁,进入阵地,然后对着南面的小分队阵地大声叫嚣,做出砍头、捅刺等种种动作,甚至有人直接前冲又被人拖住。想必他们见到战友的尸体而气愤得失去理智。

    而坦克拐过山角隆隆前进一段距离后,停在公路上随时准备炮击。这是一个活动的炮兵阵地啊!

    “是老m子的t-34-85!”王保义举着望远镜看了又看道。

    从二战发展起来的一种老式坦克嘛!虽说是中型坦克,但主炮口径才85,并列与航向机枪口径均为7.62。同为中型坦克,只怕远比不上仙园中的m60。嗯,长宽高都明显小了不止一圈,自重肯定也要轻不少,主炮与航向机枪也不是一个级数的。

    北方布置到位,南方的越军越过外波河后在况孟短暂地休息后,伺机耐动。步兵伴随坦克成散兵线缓缓移动。

    小分队占领的两个小山头南面是更低的小山头,坦克可以沿山坡前进,直抵阵前射击。

    南北两侧的越军突然安静下来,做着最后的准备。

    步兵、坦克、短暂的静谧以及还未出现的直升机给小分队造成无形的压力。

    唉!坦克打出的高爆弹对小分队也是巨大的威胁。毕竟只占据两个小山头,实际控制范围是南北三百米东西两百米,回旋余地过小,反斜面都找不到。遭遇后世米军的地毯式密集炮火,估计十不存一。

    “怎么办?怎么办?”洪岩万般纠结,神神在在地低语。

    医疗掩蔽部是自己独自一人完成。成型之后,他们虽有猜疑,却无从证实,以后也只能当作战争后遗症——癔想看待。

    队员和战士虽然战意甚浓,但是依然有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担忧。王保义眼中也是浓浓的忧色。

    摧毁对方坦克,要么以坦克对坦克,要么就是反坦克炮或者反坦克导*弹。手中现有的一具40火射程远远不够。王保义不可能安排队员冲进人家阵地轰爆。尼煤,翻遍仙园,洪岩最后确认米帝这个奇葩的军事工业强国没有拿得出手的反坦克炮。当然人家直接从天上ko或者上反坦克导*弹。

第046章 打*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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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怎么办?别在嘀咕,烦!”王保义皱着眉头,举着望远镜爬进爬出,两头观看。

    “哦!他们还没有准备好?”

    “废话!要是准备好早开始了,还还用得着等?”

    “王叔,给你商量个事……”

    王保义蹲下来,恍然间就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依稀是队员们的欢呼“坦克,我们也有坦克了”,声音越来越清晰,如在眼前。他霍地睁开双眼,却发现洪岩正守着他旁边,甚是关切。

    “我这是怎么啦?”王保义疑惑道。

    “你太累了!刚才蹲下时发生晕眩,我已经给你处理过,好在时间不长,没有什么事情……”

    “事情大着呢!我们也有坦克了,是米帝的大家伙,炮筒子粗,12.7的高射机枪,我们就不用怕越南鬼子的豆丁和蜻蜓了……”郭劲松正趴在掩体外,一脸欣喜地道。

    “大队长,你安心休息,队员们正在快速熟悉,下面的事情有我们呢!”葛大伟也趴在掩体前,眨巴着眼睛。

    王保义哪里能安心休息,朝郭、葛二人挥挥手,瞅着洪岩半晌无语,两手一撑钻出掩体,迅捷地爬上坦克前后左右查看:105mm线膛炮、车长指挥塔上有12.7mm式高射机枪,主炮左侧1挺7.62mm式并列机枪。他又打开顶盖,钻了进去研究一番,竟然暴出粗口“真tm带劲”、“他爷爷”。

    王保义钻出来的时候,嘴都合不拢。“九饼”赵安平和孙海涛依然激动得打哆嗦。

    王保义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笑嘻嘻的洪岩,踢了一脚赵安平,笑骂道:“这个呢算是我们小分队的战利品,功劳大着呢!回去偷着乐吧!看你们那点出息,赶紧熟悉,备弹,大仗就要来了。”

    杨李二人撇撇嘴,有心骂人家,也不想想刚才自己的那个猪哥模样。

    “我们缴获的战利品?”几人疑惑地问。

    “怎么?有疑问?我说是就是!这是我们全体流血拼命缴获的战利品。”王保义瞪了一眼道。

    “是是是!头儿都说了,我们哪敢?呵呵!”孙海涛嘻笑道。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熟悉设备操作,标定射击诸元,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

    天上掉馅饼。既然大队长说是战利品,所有战士都默契地保持一致!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计划赶不上变化。洪岩原本借口攻占况孟,以战场缴获方式出现。计划没来得及实施就被越方的攻击和直升机的出现而打乱。有了王保义默契地配合,不让消息扩散得更远,倒也令人心悦。

    总共有六辆坦克,南北各二,东西各一,梯次配置,表面覆盖一层伪装网。经过坦克驾驶操作等训练的特种队员上去之后,尽管一些主要仪表与瞄准装置上手很快,然而面对车上的m16机电模拟式弹道计算机却无从下手。该弹道计算机采用具有10个抽头的线性电位计来模拟不同弹种的弹道,可计算多个弹道参数产生的瞄准线高低修正和方位修正,其组成包括计算装置、输入装置、倾斜装置、归零控制装置、车长控制装置及等效全装药开关装置等。

    这是华夏国内坦克上没有的一种装置。好在,这个装置不一定非要使用。每辆坦克四人。配备最好的炮手和机枪射手,务必第一时间敲掉越军的坦克和直升机。

    “头儿,敌人步兵在运动。”步谈机里徐泽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处在南线最前沿观察。

    越军也不会留给战士们更多时间熟悉装备啊!

    与此同时,南北两面的坦克炮口缓缓抬起,瞄准两个山头。步兵手中的迫击炮开始装填。

    “北面坦克炮在准备……”“南面坦克炮在准备……”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十秒准备!”王保义下达了命令。

    “是!”郭劲松回道。

    “是!”葛大伟回道。

    两个小队长对南北两辆坦克进行指挥。

    “10,9,8……3,2,1,开火!”南北同时发出指令,四辆坦克炮口火光一闪,“轰”的巨响声中,庞大的身躯后挫,微微晃动。

    北方越军坦克炮口同时冒出火光,他们开炮了。这是他们开的唯一一炮。

    洪岩“看见”脱壳穿甲弹准确击中最前方一辆t-34的炮塔底部装甲,强大的动能穿透装甲,瞬间激发的高温高能金属射流如同风暴扫过炮塔操控舱,炮长装填手瞬间失去生命。然后就坦克一震,炮塔“呼啸”着飞上半空,在地球引力作用下,重重地砸扁几个倒霉蛋。

    打静止目标,对于小分队里的高手而言只是一碟开胃菜。后一辆坦克转眼间遭受了同样的命运。

    队员们没来得及欢呼,“轰!轰!”两发敌人发射的高爆弹钻入山坡,发出巨大的闷响。土石飞扬,冲天而起,波及两个掩体中的战士被抛向后方。

    尼玛,85口径的炮弹威力这么大,超过100岂不更厉害?洪岩一步跨出将震晕的两人捞回来放在坦克后面的掩体。简单检查,无大碍,将之救醒。

    郭劲松等人的炮弹擦着坦克飞过,只射穿了几名越军。打运动靶,就难了些!暴露位置的坦克立即遭到反击,然后因为角度的关系,炮弹同样擦着m60头顶,直至越过北山头重重砸进北方越军阵地。

    差不多同时开始的越军迫击炮不紧不慢地发射,准备将两个山头轮一遍。然而,他们很快就遭到了来自坦克车上的航向机枪的点射和扫射。无数炮兵来不及躲藏被拦腰打断,稍微波及一点点就会断胳膊缺腿。

    南面敌我双方坦克互射,几轮之后,越军坦克终于趴窝了。成了静止靶,就被两发破甲弹彻底摧毁。

    此时况孟升起两架直升机,离地四五百米,一东一西向北飞行。

    眼镜蛇武装直升机?洪岩看见直升机下方的火箭巢倒吸一口凉气。他当然不相信越南会造出先进的直升机,但是它从米帝手中缴获了不少先进武器装备。武装直升机可有坦克杀手之称。那些趴在不动的中型坦克,一旦暴露只有等着挨炸的命了。

    王保义看着直升机在空中完成转向,通过步谈机吩咐高射机枪作好准备。

    “哈哈,打*飞机哦!”钱金宇兴奋地在坦克电台里发出yd的笑。

    “小鸟,快来,大爷让你爽爽!”防守着西面的赵安平附和道。

    “麻子,你那枪生锈了吧?”杨四*清手臂不太得劲,但控制机枪还是可行的。

    “艹,生锈要好好磨磨,多告点油,要不然摩擦力太大受不了的。”林勇军不甘寂寞。

    “闭上鸟嘴,集中注意力,可别让人一枪干倒了。”郭劲松突然喝道。

    “给我们留一只,老郭,回去请你吃火锅!”葛大伟防守北方,打掉两辆坦克后,也没继续发炮。听说有空中目标出现,急得不行。

    “去去,一边才一只,哪够分的,谁抢到是谁的。”

    听说要留,当即有人不愿意了。打下一只“小鸟”绝对大功一件啊!

    “打!”王保义发出指令。

    山间突然冒出三道火鞭,狠狠地抽在正悬停准备攻击坦克的直升机。直升机似乎被抽得往后退,然后,火光一闪,凌空爆炸,分散成无数个小火球,轰然坠地。

    洪岩此时已经到位,m21稳稳地套住东边的直升机。然而,飞行中的直升机只略微地调了一下方向,机腹下冒出一道桔红色火焰,一枚火箭弹直奔西南角上的坦克。

    洪岩的枪也响了!然后,视线追随着火箭弹,心中却叹息:“坦克杀手,名不虚传!”坦克只怕要毁了,里面的几个乘员只怕要完蛋了。“轰!”转瞬间,火箭弹似乎准确地命中西南角上的坦克,发出一声巨响,并发出明亮的火光。

    能观察到的坦克以及坦克外的战士都吃惊地看着着被轰炸的坦克。电台里死一般的静寂。甚至连天空中打着旋的直升机也没人注意到。

    “钱金宇,情况如何!”葛大伟在电台中吼叫道。他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静寂。

    “……滋滋……”回答他的只有电流声。

    “我艹你姥姥!”高博愤愤地骂道。

    其它人保持着沉默。或许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击中了。

    “兄弟们,我们已经打下小蜻蜓,为他们报了仇,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准备防守敌人的进攻吧!”王保义不得不出面安慰和鼓舞士气。

    “……队长、大队长……我没有事……只是晕了一下……”电台里突然传来钱金宇断断续续的声音。

    “耶!没死!”电台嘈杂的声音。

    m60中型坦克,前装甲厚120mm,顶部装甲也达到80mm以上。直升机因为被击中,差不多同时发射的70mm火箭弹,出现了一点偏差,击中坦克前方1米处,但是爆炸的冲击波还是让他们内部人员受到不小的震动,没有特殊防具的他们眩晕了一小会儿。

    “……好象没打中……没有受伤……”钱金宇再次报告道。

    所有战士没来得及庆幸,王保义再次吼道:“隐蔽,炮击!”

    话音刚落,炮弹带着与空气高速摩擦产生的“咻”“咻”声的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这些炮弹有从北方柑塘发射的,也有从外波河对岸的群山中发射出来的。

    洪岩回到史雁宾身边:“他们暴露炮兵阵地不怕反击吗?”

    “呵呵,怕什么?我们没有大炮,也飞不过外波河。”史雁宾笑道。

    王小铁观察着前方,不时看看身旁刚刚建功的高平两用重机。这个可比带出来的重机生猛得多,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北方高地也有迫击炮*弹落下来。一发发炮弹落在刚才射击的坦克周围。“隆隆”的爆炸声如狂雷轰鸣,炮弹落地,火光闪耀,大地震颤,泥石纷飞。硝烟弥漫,一团团烟雾升腾到空中。洪岩躲在防炮洞里有如汪洋中的小船,随时有可能翻船落水。

    有机会一定先灭了他们的炮兵,洪岩暗道。

第047章 最长的一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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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岩戴着耳套*紧张地观察着弹着点和坦克的情况。不错,中型坦克虽然不能移动,只能被动挨打,但是怕死的米帝佬做出来的防护绝对到位。只要不是直接命中,坦克里面的人还是很安全的。而外面的步兵借助坦克和防炮洞并没有太大的伤亡。

    炮声渐稀,越军已经运动到阵地前方二百米处。洪岩发现一个越军刚刚露头,左右观察着前进道路,突然草帽形钢盔飞起,一篷血雾和着小块碎骨肉等飞溅开来。是狙击手啊!原来侯承志隐蔽在一处巨石后面开枪了。

    “突突突”,越军的重机开火了,掩护着步兵朝前冲锋。百余名越军,冲出隐藏地,在山坡上跳跃着前进。他们不愧拥有丰富的山地作战经验,上山如履平地,堪比山中猿猴的灵敏。

    “射击!”王保义发出口令,坦克上的并列机枪同时开火。

    “打死越南猴子!”

    “艹,越南猴子蹦得好快!”

    “重机,重机拦阻!”

    声音比较杂乱,混在炒豆似的枪声中,让人听不清楚。坦克上的并列机枪和高射机枪同时开火,史雁宾的12.7高平两用也适时加入进去。他的射击很有节奏感、韵律感,几乎都是三五发短点射,但是每次射击越军的进攻阵形中都可能冒出冲天血花和惊天动地的惨叫。

    洪岩关注着侯承志的阻击点。战果很不错,越军的重机枪阵地刚响了一会儿,就哑了。主射手被暴头,向后仰倒。副射手吃惊地看着前方,被军官催着上去。他刚要瞄准就被“猴子”撂倒。立即有人呼喊:“狙击手,北寇有狙击手!”

    狙击手要转移狙击阵地,洪岩也要史雁宾转移阵地。越军高地上的迫击炮炸不掉坦克,但是对付无遮拦的重机阵地是一炮一个准。史雁宾和王小铁跟着洪岩跑,刚刚趴下,后方就传来迫击炮*弹的呼啸声,转眼落在刚才的阵地。

    此时,南面的越军也展开攻击。不过,他们显然没有料到防守火力是如此强劲。重机枪、轻机枪还有坦克炮,间杂在里面的狙击手收割着越军士兵的生命。短短的几分钟,南北两面进攻的越军一小半报销在半道上。

    有两个腿长的堪堪冲到离坦克五十米处,架起火箭筒向崖边的坦克瞄准。突然,冲锋枪的子弹如刮风一样扫过头部。两人立即倒在血泊中。

    “尼玛,嚣张够了吧!”张永平扛着81迫选择好了发射阵地。杨帆小组也在旁边选好阵地。装填手给炮弹拧上引信,码放在身后十枚。然后,把剩余的炮弹和引信搬到另一个阵地上。

    张永平和杨帆眯眼比划着手指,目测着方位和距离。一人瞄准对方的一个炮位,根本无需试射,每炮十发急速射。“咚……咻……轰”,炮弹出膛,划过天空,落地爆炸。越军的迫击炮位腾起火光和烟雾,两门炮哑了。望远镜中,炮手的身体被撕裂,飞扬起来。“轰轰”阵地上的更强的闪光更浓的烟雾翻卷而上,闷雷似的声音传过来。狗屎运来了,对方的弹药被击中殉爆了。

    “耶!”主炮手和装填手击掌庆贺。然后,匆匆架起迫击炮就跑。

    越军伤亡太大,形势不利,剩下十几名越军立即趴下,退回到出发阵地。两边阵地又出现短暂的静寂。

    越军报复性的炮击又开始了。这次炮火更密集,覆盖了暴露出来的火力点,包括迫击炮位。然后越军又一次进攻开始了,毫无悬念,再次被打退了。不过,这次有人受伤了。受伤的是营救回来的另一个军的战士,在坦克外防护免遭偷袭被炮弹炸伤。

    天渐渐黑下来,越军又一波攻击失败后,完全缩回阵地里面。伤亡过百,损失惨重。

    “好!小玲姐,一个小时后给他拔针!”洪岩给王勇包扎上最后一段纱布,对一旁打下手的林小玲说道。

    “嗯!晓得了!”林小玲答应得很爽快,眼中更是闪着崇拜的光芒。

    顶住数波次进攻,阵亡了五人,六人重伤,最严重的王勇左腿断成两截,皮肉筋膜完全断裂。洪岩没有那个断肢再续的能力。但是,因为呼叫及时,洪岩止血措施到位,伤员没有流太多血,所以,现在伤情还算稳定不得已只能截肢了。他心中不禁暗自叹息:“这个英勇的战士,后半生就是残疾了!”

    在两女的配合下,检查完所有伤员的伤情,天已经完全黑透。这个时候,所有战士暂时放松下来,检查弹药,趁机补充能量。洪岩和向导两人在各点之间跑动,送去必要的食物、饮水还有水果。营救下来的那些普通士兵,再次享受到远比国内还要好的晚餐,一下午因为紧张防守而失去的力量慢慢恢复过来。

    “我已经给各小组要求加强防御,坦克里只留一人控制机枪,其它战士都在外面提高警惕。唉人手还是太少了,总觉得漏洞百出。”王保义伸直了腿,颇有些疲惫地道。

    “嗯,防守区域过大,力量确实不足!”洪岩点头同意道。

    “所以,夜里防守任务太重。白天越军没讨到好,损失重大,夜里会偷袭的……今夜不平静啊!”没有月光,两人对面不见地说着话。王保义猛灌一口水,似乎很惬意地道:“你这蜂蜜水比那劳什子的可乐好喝多了……你早些休息一会儿,从昨晚到现在你累得够呛。我也迷糊一阵子。”

    王保义自顾自地说道,然后窝在掩体里打起盹来。越军即使要偷袭也不会选在这个时间点,已经安排好明暗哨,吃过晚饭的战士裹着毛毯抓紧休息。谁也不知道今夜会有多惨烈。

    此时,柑塘的345师指挥部黄永麻上校师长暴跳如雷。后路已经被牢牢地楔上一枚钉子。临近红河的公路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之下,三波次进攻无果,损失了上百士兵和两架直升机数辆坦克。即使如此,仍然不知对方人数,唯一可知的是火力强大。

    指挥部里只有黄师长的咆哮和小心翼翼的参谋和卫兵。他忧怒交加,既痛恨华夏的“武装入侵”,又埋怨司令部的优柔寡断和骄傲自大。他手中的兵力捉襟见肘,要防御华夏可能突然发起的正面攻击,又要保证后方安全。下午抽调两个连的进攻已经是最大努力,可是寸功未见,反而碰了一头疙瘩。

    没有人向他报告有大部队通过防御线。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小批人员的渗透。可是,强大的火力如何解释?不可思议的是竟然在半山腰上发现了掩藏的数辆米帝的中型坦克。尽管坦克发挥不了突击作用,但作为防守火力支撑却又是一大利器。不过,也有比较好的消息,那就是这批人跑不掉了。四十多名轻重伤员被救,同时也把他们拖在这里了。

    想到华夏被俘战士被截,他禁不住脑仁儿痛。英勇、誓死不降的华夏士兵,也有被俘的。送回河内,供各国记者拍照,让伟大的越南人民参观,多大的一份功劳就这么丢了。这仗打不好,官丢了,小命也怕丢在这里了。

    暴怒之后,就是沮丧。他脑中还盘旋着:“即使战场失利,但是只要过了况孟大桥,华夏大军追之不及,那自己也是逃出生天了。”为确保安全,原本计划今夜转移指挥部到况孟。然而,只怕要经历一场硬仗了。

    洪岩回到救护所,吩咐两女和受伤战士道:“你们抓紧休息,我来值守一段时间!”大家都知道战场上的安排,轮流休息,才能更好保持体力,发挥最佳战力。洪岩出了救护所,在山崖上打坐值守。对洪岩而言,打坐修炼就是最好的休息。

    一个多小时后,洪岩不得不睁开眼来,没有等到来自南北的偷袭者。反而从西面村庄潜行过来分成4个战斗小组的二十名战士。西面有高达二十余米的山崖,虽然地形不利但也往往是防守的薄弱环节。

    看看时间才十点过,偷袭好象早了点吧?

    二十名越军显然不是普通士兵。战斗小组内5人前后左右交叉掩护,4个小组之间呈菱形突进。从西面突入,相对南北的防守重点,正好击在小分队的软肋上。20人时而慢行换位时而敏捷跃过小障碍,视黑夜如白昼。

    点子有点扎手啊!难道也是特种部队?洪岩暗忖。再看全身武器装备,手雷、匕首、突击步枪、防刺靴、口袋装,一点不差,正是学自米帝的特种部队装束。

    防守西面的是郭劲松、林勇军、李保杰、许鸿蒙两两一组,相隔有近50米。最突前的暗哨宋卫华黑夜中睁中双眼,警惕地转着头不时侧耳倾听。薄雾笼罩下,没有炮火映照,微弱的月光视线很差,从高处根本不可能发现低处隐蔽前进的越军。这么突前的独自一人,如果不能极早发现偷袭者,肯定凶多吉少。

    洪岩叫醒两个值守战士,然后轻声与郭劲松等人联系之后,悄悄地伏在宋卫华侧后。这时候,越军离暗哨不足100米了。似乎已经感觉到临近防卫区域,他们动作更轻、行动更加小心了。即使再轻微的脚步声,洪岩也听得清清楚楚。

    十分钟后,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宋卫华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声音。侧耳凝听声音来源,判断出确实是人行动的声音后,几声虫鸣在草丛中响起。细听之下是秋天才有的蝈蝈声。果然,越军也听出了破绽,所有人立即半跪转头朝声音处看来。头前两人略一停顿,呈左右包夹之势扑来。

    警讯已经发出,郭劲松等四人警醒过来,作好了战斗准备。洪岩观察着宋卫华的应对。扑来的两人动作迅捷,声音微弱,但是近在咫尺的宋卫华还是听到了。他也迅速地出枪,猛地朝右边越军一个点射然后一个侧滚翻,56冲已经转向左侧之人,接着就是点射,弯腰侧跑前扑。

    洪岩在他侧后看得一清二楚,动作连续勇猛。右边越军被射倒,发出惨叫。左边之人反应过来立即朝火光处开枪,也立即侧翻卧倒。宋卫华已经完成侧滚翻,子弹打在地上“扑扑”作响。固然宋卫华没受伤,左边越军也及时躲过袭击。右边越军还算幸运,子弹击中大腿而已。不过,他侧卧着,一只手按伤口,痛苦得很。那样子,受伤不轻。

    枪声就是信号。一发照明弹升上空中,二十名越军暴露在防守队员的眼中。不过,宋卫华也同时落在越军视线中。双方几乎是本能地开枪,然后短暂的适应。宋卫华刚趴下,就觉得脚后跟一紧,身子一轻,不由自主地朝后面快速滑去。只见刚才趴下处,被一串串子弹击中,他登时惊出一身冷汗。郭劲松等四人的枪声及时响起,立即有两人惨叫着倒下。

    越军也不好过。在照明弹的强光下,他们立即作出战术动作,一边射击,一边朝山上飞奔。而山上更多的枪声参与进来,形成严密的防护网。

    待脚跟松开,宋卫华翻滚而起。看清是洪岩之后,笑了一下,然后一边退却一边射击,跳进一条浅壕。

第048章 最长的一夜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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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军二十人受到出其不意的袭击,目前也只有三人受伤。所有小分队队员清醒过来,展开猛烈还击。这绝对不是一般军人了。他们离郭劲松等人还有百来米距离,关键还要爬坡。仰攻必定吃亏,于是部分火力转向落单的宋卫华。一个越军正在掏手雷,突然草丛中微弱的枪焰闪过,手雷在他手中爆炸,挂了。身周两人被涉及,重伤。原来,洪岩见他要扔手雷,立即出枪消除危险。

    越军挨了一闷棍,士气大受影响。不到一分钟,战力去了三分之一,踢到铁板上了嘛!照明弹一颗颗升起来,毫不间歇。越军大是沮丧,敌方有工事,有准备,己方则完全暴露火力下。如果不是地形和蒿草丛,己方只怕已经全部交待在了这里。

    不错,小分队虽然占据地利,但是山下也不是一马平川。草丛、土坎、水沟都是天然的防御工事。即使这样,越军被全部压制在山下,前进不得。不过,越军很快发现己方不利,开始利用水沟和山坡撤退。他们攻击不利,强攻不得手,就要一击而退。

    山上虽然发现了越军企图,可由于角度关系,手雷也够不着。他们很难精准射击到撤退的越军,只能是机枪一直追着打。

    洪岩当然不能让他们顺利地撤退。他果断地扔出几颗手雷。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在越军头顶上方爆炸。水沟里山坡下立即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洪岩又丢了几颗收获了几声惨叫,又有七八个人受了不轻的伤。这样越军一大半伤员,势必严重影响行动。洪岩就不打算痛打落水狗,然后转身回到防御阵地。越方特种部队也不是吃素的,短短的几十秒交火,许鸿蒙和林勇军都挂彩了。所幸只是轻伤。

    王保义及时召集郭劲松和葛大伟进入掩体讨论刚才偷袭者的情况和他们的不凡战力。要不是洪岩及时救护和强大的火力,否则宋卫华当场就挂了。说不定,偷袭也得手,挂掉就不止一个了。

    洪岩处理好两个伤员,刚坐下。王保义就问:“洪岩,你怎么看?”

    我能什么看法?洪岩心道。“这些人应该是越南特种部队的。他们比较倒霉,遇到了我们。要是遇到其它普通战士和普通火力,只怕已经得逞了。”

    三人交换了看法,又通知到每一个值守战士和暗哨。王保义把军前指的命令:“小分队象钉子一样牢牢钉在况孟,为全歼敌人创造条件。”转告了所有队员和战士,要求大家提高警惕,不怕牺牲,坚决执行命令。最后他特别交待徐泽桂决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此时,华夏西线第x军前线指挥部,紧张成分。有人兴奋,有人担忧。兴奋的是可能全歼345师,打一个大胜仗。担忧的是况孟附近的小分队及解救出来的我方被俘人员的安全。

    武德厚在指挥部内焦急地走来走去。第10和12小队成功到达指定区域并展开行动,目前牢牢卡住345师后撤通道。哪怕经过第一阶段战役,345师遭到重创,但是余部和民兵以及其它部队数量上足有上万吧?如果越军铁了心要撤退,60余人哪怕增加了20多个可以行动的伤员,仍然不足一百人,哪里能挡得越军住潮水般的进攻?当然,他还忧心那个小人儿的安全。

    给小分队发出的任务当中有前插况孟,断敌退路,相机炸毁大桥。但是阴差阳错,救下了四十多名我方被俘人员,却被拖在死地了。

    军前指当然不能责怪小分队的“莽撞”,小分队也不能见死不救。紧急会议之后,军前指决定派遣c师某团从柑塘西攻击前进,进占况孟形成对345师残部的合围。只是该团从进攻待命中转为攻击前进的穿插部队,还得要时间准备。原定攻击计划就要提前了

    夜色中,洪岩悄悄在阵地前方一百到二百米范围内布了一圈地雷,然后回到救护所里检查重伤员。韩冬儿与林小玲都没敢休息,不时给一些不能动弹的重伤员翻动身体。虽然有恢复液,但是只有不到一天时间,他们不可能药到伤好。

    韩冬儿和林小玲看见洪岩再次归来,放下心来。两人不约而同说道:“小弟,你先休息吧!”两人相视一笑。洪岩也笑了,道:“我身体好着呢!你们不要担心!现在要休息的是你们,养好精神。我估计后半夜和明天非常艰难。”

    叮嘱两女和值守战士休息,洪岩在指挥所顶上打坐。起雾了,正是偷袭的好时间啊!

    他正想着呢!就听见北面传来“轰”的一声。不是炮弹爆炸声,而是越军踩响了地雷。爆炸声就是命令。队员和战士立即惊醒过来,然后快速奔到战斗岗位。

    阵地前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与越军的惨叫响成了一片。火光中踩中地雷的越军残肢在空中飞舞,幸存者的惊愕与痛苦表情落在王保义的望远镜中。他非常奇怪,阵地前什么时候布上了地雷。这不是零星的埋设,而是雷场啊,需要人命来填的雷场!

    队员和战士们吃惊地听着炸响,一团团要命的火光闪耀。

    说起来,洪岩不懂得科学布雷啊!反正仙园里多的是,装好引信随手就放在草丛里,不管十米一颗还是五米一颗。黑夜里,越军哪里能看见草丛中不大的地雷?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越军立即停止前进,开始后撤。受伤的倒霉蛋被抬到后方。偷袭计划暴露,那就硬来了。随即越军后方的一道道火红的流星划过天际,落进雷场。炮弹爆炸,部分地雷被引爆,惊天动地。

    洪岩看着这情景真是感叹小越南也不穷啊!弹着点渐渐延伸,离阵地越来越近,队员和战士们退回防炮洞,留下坦克中的机枪射手充当观察员。

    “没有大炮很被动啊!”洪岩叹道。

    张永平、杨帆守着迫击炮着急得要命。距离太远,两门炮根本无法压制,一旦暴露等着挨炸吧!但是,经历了下午的防御,所有队员和战士都有信心坚守!

    几分钟后,越军运动到出击位置,炮声稀疏下来。洪岩“看见”队员和战士们快速奔出防炮洞,进入战斗岗位。一辆坦克旁边出现巨大的弹坑。另有一辆在崖边摇摇欲坠,机枪射手被困在里面动弹不得。最后被冲出来的战士们救下来。

    越军一声不响地发起冲锋,黑夜中看不清脚下,不时绊倒。熟悉地形如何,石块、蒿草、小坑小沟穹可不认得谁是主人谁是客人。

    “咻!”照明弹适时飞上天空,下方的越军无所遁形,暴露在枪口下。没有等到王保义发令,队员和战士们手中的枪已经开火了。解救回来的战士们对着目标就是一梭子,枪声绵密,一扫一大片。而特种战士们的枪声多是短点射,枪声短促,枪响人倒。远处暴露在照明弹下的越军,也莫名其妙地倒在血泊中,狙击手也在建功。

    这些越军相对于午夜前的二十名越军特种战士,战术素养低了几个档次。郭劲松当时打光几个弹夹也没有收获。

    不时有越军踩中没有引爆的地雷,收割着他们的性命和身体。几个幸运儿穿过雷场来不及欢呼,就被点名了。洪岩的m16也不是吃素的。

    北边那道通向主峰的宽约十米的缓坡,成了越军的噩梦。两个小队的老兵,早在这条通道上布下了大大小小的陷阱。一道道深不到一米宽三四十公分的浅沟毫无规则的分布。下午,越军可以看得清楚,轻巧地跨过。但夜里毫无防备情况,快速奔跑中陷进浅沟的越军轻则崴脚,重则腿断。刚爬起来,就遭到机枪的封锁弹雨,一命呜呼!

    史雁宾等人换着高平两用和m2重机,打一弹链就换一个地方,险象环生。好几次差点被越军峰顶的迫击炮炸中。参与攻击的越军超过下午的数量,不时有越军突进到百米范围内甚至接近五十米。几个手雷落在阵地中间,战士们闪入坦克后面,手忙脚乱。北面的防守似乎相当吃力。

    “机枪,机枪压制!”吴宏刚嗓子冒烟,声音嘶哑。郑新刚坦克的并列机枪就指向了最危急的前方。

    郭劲松小队防守南边和西边,葛大伟率队防守着北边和东边阵地。两人都紧张地关注着各自的防线,不敢丝毫松懈。

    夜袭越军忍受不了巨大的伤亡,开始后撤。战场平静下来。各防守点汇报伤亡情况,王保义听后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晚上的这次袭击,可比白天的强多了。

    洪岩不禁摇摇头,这一波又牺牲了两名战士。吴斌、钟树森,两名很年轻的战士,去年11月入伍的新兵,刚刚18岁。在第一阶段中受伤,因脱离大部队走失方向被打散被俘。实际上,他们被救回来后,一度很沮丧,害怕被追究责任。不过,因为战场需要,他们很快抛弃了负面情绪,投入到防守中来。他们作战勇猛,防守积极,但是终究训练时间太短,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被投上来的手雷炸死,牺牲在第一线阵地上。

    一发子弹穿过王小铁大腿,韩冬儿正在包扎。还有五个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史雁宾等4人把两名烈士遗体抬回到救护所,他们也是黯然神伤。这一路行来,一起战斗的战友终于出现了死亡,一天就有8个。下一个会是谁呢?

    洪岩将王小铁大腿清创、消毒、上药、包扎,叮嘱他暂时不要动了。不过,他请求去坦克内当机枪射手。王保义准许了。毕竟坦克里不需要移动,一条腿和两只胳膊完全能够胜任。

    洪岩给各个防守点送去食品和饮水,补充消耗的弹药。就在他要往回走时,王保义突然大吼道:“……泽桂,坚持住!我立即派人来救援!”声音刚落,东南角上的的小山头上传来若有若无的枪声。

    洪岩大惊。徐泽桂他们怎么遇袭了?他们何时去了小山头?

    “你救治伤员的时候,我们研究认为应该分散越军南方的兵力。徐泽桂主动请缨,率9名战士成功袭占。先前没有暴露,此时依然遭到袭击。”

    分散进攻的兵力,何尝不是分散了己方本就不厚实的兵力。难怪刚才防守吃力得很!只听王保义在黑暗中,与离徐泽桂最近的郭劲松联系,要求他派人支援。如此黑暗,对方没有动枪,徐泽桂他们也没有开枪。显然袭击他们的不是普通士兵。

    “王叔,我去吧!阵地外围布有地雷,队员和战士们不知道具体情况比较危险。”洪岩主动请缨。他当然不能让战友们作无谓的牺牲了。

第049章 最长的一夜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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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岩消失在王保义眼前,声音渐远。王保义还在叮嘱他不要莽撞,务心谨慎小心。

    徐泽桂防守的小山头共有十人,离救护所已经超过千米,超越洪岩神识的极限。而且,洪岩根本不敌情,也就无从关注了。

    洪岩飞奔而过,越过雷场。此时,前方的枪声已经非常密集了。神识扫过之后,洪岩非常愤怒了。防守小山头的十人中,三人没有动静,显见已经遇难。两人在战壕中艰难移动,手握手雷,神情决绝,欲与敌同归于尽。另外五人虽然开枪射击,作出战术动作,但难以到位,也是有伤在身了。

    偷袭的越军有十二人,“看”其身手。显然是正是午夜前偷袭的那批特种部队成员。不过,他们也有几人没有动静了。

    大意了,刚才没有乘胜追击,留下后患。洪岩自责不已,脚下不停快速前进,越过公路。m16在手,洪岩再次露出杀机,脚下不停,枪抵肩窝,根本不作瞄准,连续射击,枪枪不落空。他从侧面插上去,几米高的山坡,一跃而上。

    越军上尉黎孟阳指挥队员们围歼剩下的五位北寇。这次已经下定决心全歼。午夜前吃了一记闷棍,试探出了北方防守阵地火力强大,有高手坐镇。原计划通过偷袭,最好能袭占指挥部,打乱敌人的部署。这一试探不仅暴露了他们,而且证明原计划行不通了。

    北方阵地固然封锁了公路,但是这个小山头更是扼守住通往大桥的咽喉。占据这个小山头,撤退时也可以沿江边土路撤往大桥。没有重武器的北方敌人鞭长莫及,徒唤奈何。然而,午夜时分,小山头竟然失去联系。他们奉命夺回要命的山头。

    当然,这一偷袭还真要成功了。他眼里冷酷,脸上荡漾起残忍的笑意。然而,在激烈的交火中,他却打了个冷战,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不错,就是杀气。他少年时岁就加入军队,与米帝战斗了十几年,绝对是身经百战,见惯了尸山血海,对危险有一种本能的预感。

    他因良好的身体素质、优秀的战场技能和顽强的战斗精神而进入国家顶尖的特种部队,从而接触到更多优秀士兵。他们也会无意流露出若有若无的杀气,其中哪怕最强杀气也远远达不到当下感觉到的这道无形杀气。这是何等人物才有的?

    他不敢有任何迟疑,连续作出战术动作,有效规避不同方位的打击。待确定暂时安全之后,他骇然发现己方又有五人死亡了。那道杀气正仍在快速接近中,想也不想,他就朝身后一个短点射。然后,和身一扑,滚下东坡。

    洪岩也发现了这个动作熟练、对危险有着预判的越军上尉,刚刚竟然躲过了自己势在必得的一枪。这时候,他距离小山头不足五十米。黑暗中,他有被盯住的感觉,知道危险立即一个变向,闪过射来的子弹。连续几枪后,又是几人被放倒。

    徐泽桂等人也发现了异样。射向他们的子弹越来越稀少,遭受的压力越来越小。徐泽桂他们是老兵,自然能分辨己方枪声。但是,击毙越军的枪声却迥异于56冲。整个队伍中,只有洪岩那个小孩子平时不扛枪,却喜欢使用米帝佬的产品。

    他又救了我们一次!徐泽桂心道。

    念头就在一瞬间,山头上最后一名越军被消灭。洪岩发出了识别口令,然后落在他们面前,当仁不让地发出指令:“抬伤员,回撤!”人员又有牺牲和受伤,兵力不足以防御了。

    洪岩说完,快速地朝东坡下扔出四颗手雷,笼罩了下方一大片岩石区。然后,转身把三位牺牲的战友带回去。五人轮流背着两位奄奄一息的重伤员高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洪岩身后。黑暗中,洪岩给两人插上止血针。六人刚上公路,隔河发射的如雨炮弹就落在小山头上。徐泽桂等暗自庆幸,幸亏听从指令没有任何耽搁,否则如此密集的炮火焉能活命?不过,想到死去战友的遗体,又不禁难过。

    进了主防守区域,葛大伟立即率人接过重伤员背到救护所。陶剑失血过多已经休克,朱海波虽然清醒,但是疼痛使得两眉如川。洪岩快速给两人插上止痛止血回阳针。

    这两人是第12小队的。葛大传焦急地抓住洪岩的小胳膊,甚至祈求道:“洪岩兄弟,一定要救回这两个兄弟!只要你救回他们,兄弟我这一百多斤就卖给你了!”

    “滚蛋,你那一百多斤能做什么用?”王保义看他碍手碍脚的,立即把他拉到一边去。

    徐泽桂银牙紧咬,两眼血红混合着愤怒与自责,一言不发地看着洪岩。

    这种已经休克的濒临死亡的重伤,洪岩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确实踌躇了,外科手术毕竟是技术极强的专业工作。自己连半把刀都算不上,先喂上几口恢复液,相当于补血恢复生命值,争取时间。

    “王大队长,说实话,小伤小病什么的,我能对付。这伤太重了,我实在没把握啊!”洪岩苦着脸道。

    王保义一愣,他还真忽略了这个问题。可是,从哪里找外科医生?他看看睡在救护所里的伤员,又看看葛大伟。

    “还等什么?我兄弟都快不行了,没把握总比不救强啊!”葛大伟急吼吼道,恨不得立即抄刀子就上。

    “小首长不会不管的!”徐泽桂拉住葛大伟。他没有失去理智。

    “滚犊子,不要添乱!”王保义皱眉衡量得失。

    “小弟,你就大胆做吧!我们给你打下手!”韩冬儿鼓励。

    “小弟,再不动手,只怕真没法救了!”林小玲催促。

    “洪岩你动手术吧!一切责任我来担!”王保义下了最后决心,说完之后退出救护所。

    葛大伟跟着出去,抽出一支烟,刚要点,就被一只大手给掐掉。他猛地把烟一扔,不管山路高低不平,大步朝自己的阵地跑去。徐泽桂向洪岩敬了一个军礼,也跟随而去。

    越军的炮火再次发射,整个阵地映得通红。好几发炮弹落在救护所旁边,大地在震颤,掀起的土石砸得两层钢板砰砰如雷声。洪岩他们在“绿色恐龙”里不为外界所动,有条不紊地取出血淋淋的弹头。做了几十例大大小小的外科手术,洪岩已经不是开始的那种毛躁了。

    炮声停止后,南北两面都是越军的冲锋。两军激战,枪声密集,都是以命相搏。一个小时后,每个战士都收到好消息。两位濒临死亡的重伤员转危为安,脱离生命危险,目前正在恢复中。如果不是洪岩急救,只怕12小队一次就挂掉三人了。好消息就是鼓舞士气,加上刚刚打退越军的又一波强攻,所有队员和战士不顾危险忘情地欢呼。

    只是,刚要休息的洪岩,又不得不给几个受伤的队员和战士处理伤情。这一波中,解救回来的战士中又牺牲两名。

    洪岩缝合好最后一个伤口,然后打坐休息。清洗、敷药等后续工作交给林小玲。紧张激烈的战场使得没有睡意的其它伤员,看着疲惫的洪岩,感动得热泪盈眶。洪岩看看手表,才四点过。这夜好长,甚至比踏入越南的第一夜还要长。

    先后阵亡十三人,十几人重伤,整支队伍去掉两成战力。离天明还有段时间,白天将会更加残酷和激烈吧?洪岩深感自己的力量其实非常渺小,在偌大的战场上,难以护得战士安全。

    王保义正在与郭劲松、葛大伟核算着手中的兵力,思量着防线何处应当加强,何处可以适当减弱。

    坐等敌人来攻,典型的被动防守啊!洪岩暗中思量。兵家言“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被动防守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再强的防守都有漏洞可寻,比如,现在的兵力就是最大的漏洞。蚁多咬死象!

    “攻出去?”王保义听到洪岩的想法,觉得不可思议。

    “捉襟见肘哦!还有这三十多兄弟需要照顾,总得留下足够兵力防守。留多了,攻出去的不足;留少了,万一被反偷袭就损失大了。”郭劲松摇摇头不赞同。

    葛大伟点点头,看向洪岩道:“小兄弟这个想法很好!守是守不住的,人家反复用炮弹轰,损失就大了。要是知道西指什么时候发起攻击就好了!”

    “废话,还要你说!”王保义也不知道西指对柑塘的确切攻击时间,只能隐约猜测。但是,西指的救援、穿插、围歼命令已经传达。

    孙子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进攻的兵力自然强于防守方。之所以防守不就是因为兵力不足嘛!即使特种部队出兵,也谈不上进攻。

    “谁主张,谁实施!”洪岩笑道。兵力不足,他自然清楚。他没想过就要这些队员和战士们以卵击石。“我提出来的,我去完成吧!”

    “这……”三人都沉默下来。郭劲松最清楚洪岩的战力,一路行来,炮兵阵地、炮兵团指挥部、越南特工、侦察387高地等等演绎着他的精彩与传说。就在刚才,他独自一人救出七位战友,消灭十余名越南特种部队战士。要按战力排名,这里所有队员和战士谁能与他比?

第050章 诡异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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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渐褪去,预料中的袭击再没有出现。战士们终于长出一口气。王保义、韩冬儿和林小玲却在救护所的m113a1里的洪岩周围,目光里满是关切、痛惜和期盼。装甲车内部空间比较宽大,洪岩盘腿而坐。王保义坐在最里面,两女靠后门观望。

    洪岩出去近两个小时,回来时异常疲惫,小脸毫无血色,行动迟缓,最后还是史雁宾抱进来的。他回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勉强打坐。

    虽然两女并不清楚疲惫之极的洪岩不躺下休息而是如老僧入定般的落坐是何意,但是,王保义最初手扶洪岩并不言语,她们自然也知道了此中大有深意。

    王保义不知道洪岩做了什么。但是,他清楚洪岩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北面越南的进攻阵地变得死一般静寂,没有人活动的迹象。意料中越南黎明前的进攻没有到来,不仅北方没有,南面也没有。不管究竟如何,目前唯一要做的照顾好这个妖孽般的小孩子。

    阵地中杨四*清发现了异常。北方天空在淡淡的雾气中变得暗红,随即大地隐约有些震颤。不明所以的他微微有些吃惊。大地的震颤让所有队员和战士都感觉到了,纷纷出了掩体观看。

    “总攻终于打响了!”王保义即使不出m113a1,也能判断出北方战场情势。

    最艰难的时刻就要来了么?他心道。西线大军摧枯拉朽攻破柑塘残敌易如翻掌,敌军唯一生路被卡,岂不拼命?到时少则几百多则上千人的拼命攻击会是什么样的情况?虽然地势狭小不可能同时展开,但是持续不断的压力终究会压垮哪怕厚实的防御。

    正在这时人,他的步话机“滋滋”响起,郭劲松呼道:“呼叫大饼,呼叫大饼,西侧阵地有人接近,疑似我方人员。请求指示!”

    “敌我识别,确认身份。”王保义没有多说。战场上,敌我识别是最简单的常识。

    两女听到呼叫后,精神一振,救援来了啊。通话完毕,她们听洪岩突然说道:“小心,有地雷!”

    果然,王保义又呼叫郭劲松,要求他联系上了援军之后,告诫对方注意防雷。好在,洪岩仓促间布下的地雷,都在地表,即使落在草丛中,只要细心一点都能找到。

    真是巧了,首先赶到的竟然又是姚金鑫率领的侦察排。他见到特种部队副大队长王保义免不了要汇报自己的情况。

    “好好干,秦营长对你们的期望很高!”王保义拍拍他的肩勉励道。

    姚金鑫心中疑惑,想起秦营长的严厉和严肃,也就释然,然后领命负责南方的侦察与协防后,随即离开。

    半小时后,郭劲松又领着两名军人到了救护所。此时,洪岩已经与王保义、林、韩说了几句话,喝着水。

    “咦,怎么是他们?!”洪岩惊讶地小声道。原来是红河边出发前偶遇过的梁连长与赵指导员。

    “报告首长,c师某团三营九连奉命支援,请指示!”梁三喜声音沙哑,神色疲惫,头上还缠着绷带,但身姿挺拔。他上衣贴身,水渍明显,裤子已看不出本色,鞋子更是没有了原来的样子。

    赵蒙生虽然没有绷带缠头,但形象也好到哪里去。他可是首都大院里成长起来很注意形象的一个小白脸式的男人。这可要了亲的老命哈!洪岩不由想到。

    这一路急行军、穿插与攻击前进,真是辛苦啊!这九连果然不愧为c师“钢刀之刃,匕首之尖”!

    王保义回了礼,道:“辛苦了!先请战士们小憩片刻,饮水吃食,恢复体力,然后进入阵地!”

    “军情要紧,战士们已经进入阵地。”梁三喜还是严肃地说道。

    两人通报了姓名、职务。

    “好,那叫几个战士来领取饮用水和食物!”王保义也干脆道。时间紧迫,在阵地解决也是可以的。让队员们作好预防,九连战士得到短暂休息也是好的。

    于是,郭劲松抽调十名战士,来救护所领取物资。此时,梁三喜和赵蒙生正式打量着门口这辆怪模怪样的车,略高于后面的“隧道”,宽约两米七,没有主炮,一挺威武的大口径机枪。四四方方的金属构造,嗯,要是空间够大,用来运送兵员和物资一定很快!

    设在小河沟里的临时救护所倒象是隧道。从外面看,救护所也就是一段加了顶盖的小河沟,长约百米,宽两米不等,高约两米。令他们极为惊讶的是,顶部是两层厚厚的黝黑钢板。他们可以向m主*席保证,这辈子绝对没见过这么厚的钢板。

    救护所够结实,够安全,只要不是直接炮轰,就不用担心防炮问题了。

    “梁连长、赵指导员,这是洪岩!”王保义给两人介绍随着两女从装甲车里出来的洪岩。

    两人“呵呵”一笑,一左一右很是默契地抓紧洪岩的两条胳膊,高兴得很!王保义见状心道原来早就认识了啊!

    “梁连长、赵指导员,我们又见面了!”洪岩也不挣扎,笑道。

    “哈哈!又见面了!九连战士们都得感谢你啊!”梁三喜爽朗地笑道。

    “小兄弟,真是非常感谢你!由于你的及时提醒,我们九连进攻顺利,伤亡很小!”赵蒙生也是发自内心的笑和感谢。

    “你们客气了!我其实什么都不懂的,只是胡言乱语!”洪岩的谦虚也是真实的。如果没有前世看过的小说,他哪里会想到呢?

    洪岩听到梁三喜的声音还很纳闷。九连只是参加了一次战斗,攻占了一处高地,然后就撤回国了。他们为什么穿插到这里来了?原来因为作战变化,伤亡很小,保持了战力,才被派到这里的。

    王保义站在旁边听听着三人的话,明白了洪岩曾给九连提醒过什么。九连在随后的战斗中减少了伤亡,取得了很好的战绩。

    “好了,你们也别急着叙旧。梁连长、赵指导员先休息,接下来要作好打大仗、打恶仗的准备。”王保义及时制止三人的说话。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就问道:“对了,怎么没听见你们发起进攻就进来了?西边小村庄的敌人撤走了?”

    梁赵二人对视一眼,颇多疑惑。赵蒙生点头,梁三喜于是说道:

    “很奇怪,有点诡异。我们派出侦察人员进入村庄后,发现小村子里静悄悄的,静得可怕。后来他们陆续发现各防守点上的军人如死了一般。我们进去之后发现整整一个排的兵力昏睡在战壕里或都房子里……明显是军人,却没有枪械。”

    梁三喜神色颇为古怪。

    “是昏睡,不是死亡?”王保义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

    “确实是昏睡,还有呼吸,比较平缓,似乎没有受伤。不过,很是莫名其妙,我们叫不醒,凉水也泼不醒,掐人中也没有醒过来。其中还有几个女兵。”赵蒙生很肯定地说道。

    “我知道了。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至少目前不用担心他们的威胁。”王保义沉吟了一刻,心中有数。或许,梁三喜的古怪就在此吧!不懂怜香惜玉哦!

    “我们见敌人这个状况,没有管他们就过来了。”梁三喜最后说道。

    抽调过来领取物资的战士们已经到位。战士们看见成堆的物资眼睛够不过来,就是梁三喜和赵蒙生也有短暂的发楞。除了牛肉罐头外,还有面包、香烟、包装饮料等。他们可是遭遇过没有饮水、缺乏食物的危机。

    “好了,不要发楞。这些都是我们从敌人仓库里搬运来的。”王保义打起了掩护。因为包装上面花花绿绿,印刷着不认识的外文字母。

    战士们或抱或抬,满心欢喜地往阵地送着物资。

    “梁连长、赵指导员,战士们要是有什么伤,让他们来救护所处理一下。”洪岩看梁赵两人要离开,叫住两人道。“嗯,梁连长,你先来清洗、重新上药和包扎!”

    “哈哈,洪岩小兄弟,我的小伤用不着了。卫生员已经处理过,上的还是你给的云南白药,效果很好的!”梁三喜拒绝了洪岩的好意,随手端起一筐可乐走了。

    赵蒙生停了一下,悄声道:“给你盼盼妹妹的背包寄回去了。梁连长心里非常高兴的,可他不习惯口头上感谢别人!出征以来,他简直就是在拼命。”

    “嗯,那就好!指导员在战场上要万分小心!”洪岩叮嘱道。

    “哈哈!老赵我也不是惜命的人,告诉你啊!我可是开枪打死过敌人的!战士们流血牺牲,老赵我绝不含糊!”赵蒙生很豪迈。

    洪岩当然不会怀疑,虽然他有离开军队的打算,但是他知道连队要开拔后毅然留了下来,战场上甚至争着去炸敌人堡垒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赵蒙生回到自己的岗位。王保义也回到中心指挥岗位。天已大亮,薄雾消散,是个晴天。“轰隆……”正在抓紧补充能量的战士们被一声巨响打断,所有眼睛望向声源处。

    南方外波河桥中心位置浓烟滚滚,碎石腾空,水柱冲起几十丈高。大桥被炸了。这声势,大桥绝无幸存之理。战士们均想:“谁这么牛叉?竟然无声无息把桥炸了。”大家都清楚,外波河南北岸有军队驻守,想要接近大桥并成功安放炸药,难如登天。

    王保义、韩冬儿、林小玲等人首先想到的是洪岩。不过,这一杰作确实是洪岩。因为炸断大桥,事实上断了敌人大部队的退路。在他看来,敌人没有再与小分队战士拼命的必要。

第051章 神奇的107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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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柑塘战局的发展,出乎西指意料。我军攻势异乎寻常的顺利。

    23日6时发起炮击,急袭半小时后,步兵发起猛烈攻击,仅一小时就突破敌人防御,连战连捷,当日挺进纵深七公里。经过一天激战,容菏、真蔚以北各要点大部被我军攻占,打开了柑塘北边的门户。

    a、b两师的钳形攻势仅受到稀疏的炮火袭扰。这令我军前线指挥部非常惊讶。即使有一个190炮团被灭,但是,各团还有直属炮营,拥有的火炮还是有一定的破坏力。没有炮火的支援与拦阻,越南士兵的防御更不足为惧了。

    当然,345师黄师长有苦难言。后方相对安全得多的炮群、弹药和汽车等都诡异的消失在原地。这叫他如何指挥有效防御,给“北寇”一个教训。军队规模与炮火数量的差距不是精神能弥补的。

    “屋漏偏遇连夜雨”。外波河南岸的电讯,令黄师长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南岸炮兵阵地被一锅端,外波河大桥被炸,唯一的后撤通道没有了。死守?投降?还真是个问题!

    况孟北。洪岩随意在阵地中间走来走去。他先后观察了九连的布防情况。野战军的防御工事,堂堂正正,中规中矩。他们经历了一场苦战,自然懂得工事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十点过,阵地西线又有连队进入小村驻守。同时,哥碱矿也被我军攻占。这样,柑塘以南沿外波河一线我军就形成了一道完整而厚实的防线。事实上,外波河吊桥被炸,这道防线在军事意义上已小了很多。

    “你就是那个全团挂号的‘牢骚大王’?”洪岩看着眼前比他高一头的颇有喜感的小伙子问道。

    “什么这个那个的,牢骚大王也是你小p孩叫的么?你怎么不知道‘轻型坦克’的光荣称号呢?”小伙子的话很不客气,最后还带点臭p的味道。

    按小说中描写:靳开来中等偏上的个头,胖敦敦的。眉毛很浓,眼睛不大。眼神却象两道闪电似的,又尖又亮。他周身结实得象块一撞能出声的钢板,战士们说他是辆“轻型坦克”。

    战友们取个外号,既有玩笑的意思,同时又形象表达了他的性格和外貌。但是一个小孩子竟然当众偏偏说他最不喜欢的“牢骚大王”,而且这个“雅号”却让他止步于一个排长好多年了。说得不好听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靳排长,说话文明点!”赵蒙生在洪岩身旁批评道。他看洪岩是小孩子,却不敢真把他当小孩子。王大队长、两个女卫生兵、救护所的重伤员以及那些不同于寻常战士的眼睛表达出来的情感,绝不止是对一个小孩子应有的。

    “嘻嘻!指导员,不碍事!”洪岩笑着又指指不远处卧在大坑中的坦克道:“轻型坦克么?切,哪点象了?看见我们的中型坦克没,能让他听你话么?”

    靳排长泄气了。这东西他是看过,他哪有本事让它听话?更何况这大铁疙瘩比一路上见过的国内的那些还要胖一圈。

    “靳排长,你可不要小看洪岩小兄弟。还记得你砍甘蔗前,梁连长提醒你注意防雷么?那可是洪岩小兄弟特别交待梁连长的。要不是小兄弟的提醒,梁连长的交待,你这条小命可就交待在异国他乡了。”赵蒙生适时提醒靳开来。

    “哦,这又是怎么会事?”洪岩眼瞅着靳开来,故意问道。

    “哈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靳开来大笑道:“我们攻击346高地后,由于急行军扔了干粮和水壶,战士们渴得受不了。我就带两个战士砍老百姓的甘蔗,但在归途中差点中雷。当时,我可是福至心灵,突然想起梁连长的提醒,放慢脚步,小心谨慎地走。刚走两步,两步哦,好死不死就有一枚地雷在脚下。不怕你笑话,我当时那冷汗就冒了出来。你说说,我是不是命特大?”靳开来挤着眼睛,很夸张地表情,搞得大家都笑了。

    小说中靳开来不就是在砍甘蔗的归途中踩中地雷牺牲了,后来军功评议还有很多争议。洪岩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提醒,梁三喜和赵蒙生记在心里。结果,梁三喜活着,靳开来也同样欢蹦乱跳。

    “赵指导员,我问一下……就是那个小金、小北都呢?”洪岩小声问道。

    赵蒙生脸色立马暗淡下来。前面的靳开来也听到了,立即一副悲愤莫名的神色。洪岩知道两人未能幸免啊!

    “小金同志累死了!小北都……也死了。”赵蒙生嗫嚅着,似乎很是自责道:“你说的那个弹药,我们都注意到了。领下来之后才发现,炮弹总体数量有限又不能不带走,说实在的我们也存在侥幸心理,觉得没那么巧,最后连续两枚哑弹害死了他……都怪我,我没能坚持……”

    炮排的战士都很悲痛,实际上不止小北都一人因为不合格炮弹牺牲。这都是那个年代的遗祸啊!

    “死者已矣!这事也怪不得你,是那个时代造成的。现在就让我们多杀几个小越南,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吧!”洪岩最后结束了这个沉重的话题。语气之沧桑,堪比三四十的中年大叔。

    沉静了片刻,洪岩没有听到呼口号什么的。炮排阵地上有40火箭筒、八二无等。这些300米以内近距离攻防还是比较好用的。超过300米就没有趁手的家伙了。想起弄到的107毫米火箭炮,于是问道:“靳排长,我们弄到一门107,你会用吗?”

    “小p……呵呵,小同志,把那个吗字去掉。不是我靳开来吹牛,没有我不会开的炮。”靳开来被小孩子轻视,立即不愿意,拍着胸脯表示。

    “好吧!随我去看看!”洪岩头里先走。后面跟着靳开来和三名战士。

    靳开来看到草窠里的十二管107,立即扑了上去,竟然闭着眼抚摸着。洪岩巨汗。不可思议的是,靳开来快速地分解着,最后就剩下一堆堆的零件。于是,十分钟不到,四人小跑着把零件运到炮排。赵蒙生没有走,还在那里等着呢。

    说起来,洪岩前世偶然也见过介绍,107是“低技术、低价格、低素质人员使用”的三低武器,有火箭炮中的ak47之称。107是一种高度人性化的精品火炮,各种参数经过了反复优化。首先,该炮火箭弹设计为18.8公斤,一个人正好扛一颗,在复杂地形长途行军也可以承受。

    107不仅总重量轻,还可以快速分解和结合,拆开后的单个部件重量不超过30公斤。为满足人背的要求,分解部分在结构尺寸上具备如下特点:上不过颈(便于抬头),下不过臀(便于跨步),宽不过肩(便于通过),重心贴身(防止扭腰)。在这些方面,可以说是世界上任何一种火箭炮都无法与107火箭炮相比。

    奇葩的是,107毫米炮弹可以不需要发射装置,直接放在地上,瞄准后用几节普通电池和两根普通铁丝或导线就可以发射。一般而言,简易发射时目标距离1000~1500米效果较好。更有甚者,曾经有报道说阿富汗人用石头把107毫米火箭弹的后盖砸掉,在地上摆成一排,然后用火直接点燃发射。

    如果希望简易发射的火箭弹能精确的击中目标,最好现在地上构筑一个坚实的土石发射台,台上放置火箭弹的平面要平整,平面长度需接近火箭弹的长度,以保证火箭弹起飞时的稳定。当然107毫米火箭弹也可以放在建筑物窗口、汽车顶棚等各种地方发射。所以107炮后世在阿富汗成为米帝的噩梦。

    运回几箱炮弹后,靳开来和炮排战士很快又将107组装起来,合成十二管发射架。这业务水平真是没话说啊!赵蒙生看着他的熟练动作和有条不紊的指挥,再次重新认识这个牢骚大王。

    “不要发射架或者发射管可以发射吗?”洪岩不怀好意地笑道。

    靳开来摸着头皮,思考着洪岩的话,然后说道:“这怎么可能?没有发射管,炮弹不乱跑么?”

    “是吗?”洪岩想也没想,找了块平地,然后双手轻轻抬起一枚炮弹平放在地上。举重若轻的样子把靳开来看得一愣一愣的。近40斤的重量,小p孩子真能轻松搬动呢。

    “靳排长,装引信。”洪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一幕炮排战士和赵蒙生都好奇地看着,并没有多说。

    107的轻便好用世界上出了名的。107火箭弹的壳体上有一条与火箭弹飞行方向一致的白色标线,用于简易发射时瞄准。洪岩取出一个极轻便的卡尺式瞄准具,上面有距离和方位刻度,然后把它卡在火箭弹上与白色标线对齐。“三点一线”精确瞄准,齐活。

    “我知道了。”靳开来恍然大悟。后世的网上流传107可能是世界上最适合游击战的和特种部队使用的重武器。这时候的华夏早不是打游击战的时代,无管发射并不是必修科目。

    接下来,天生对火炮敏感的靳开来排长,找出两节干电池和导线。这枚火箭弹顺利发射,冒着白烟落在北方的小山坡,火光闪现,一团浓烟腾起。

    洪岩没敢说砸后盖,火烧式发射。那不科学!

第052章 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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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5师在柑塘一线死守,对后方的敌人顾不上了。夜晚再次来临,况孟阵地迎来零星的溃逃敌人。第二天则出现了大批溃敌。这些底层士兵并不知道战局形势,本能地后撤。

    仅有的一门107发挥了强大的远程攻击能力,再然后是坦克、重机、高平两用,经历两波打击还能突破56冲的拦阻那简直是奇迹了。增加了侦察排和野连,火力投射量数倍增加,远不是溃兵或所能面对的。没有重武器的支援,越南军最后的疯狂没有给洪岩他们造成实质伤害。

    345师残部,受到前后夹击,士气低迷。最糟糕的是,不知真假的黄师长自杀消息传开,剩余人员已无心恋战。大部投降,少数人员散入矿洞或者蒿草丛中。

    按正常历史,黄师长因为指挥部提前迁至况孟。当柑塘被攻占后,345师指挥部顺势后撤过河,得以保存而重建。但是,这个时空,由于洪岩的到来,阴差阳错救下四十余名被俘战士被迫坚守,从而改变了战场的发展走向。

    落日余辉,晚霞映照,主攻的a、b两师前锋连与小分队会师。战士们互相敬礼、拥抱、挥帽致意,甚至相互捶打以示亲热。洪岩架起相机拍下了这难得的瞬间。

    两支队伍连夜打扫战场,将越南士兵的尸体收集在一起。防御工事转向南方,警惕越南渡河来攻。当然,稍有军事常识的都知道,短时间内越南不可能组织部队在这条防线上反击。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夜色中,《血染的风采》随风传来,如泣如诉。先是一人,再是多人最后竟汇成合唱,又是别有一番风采。

    洪岩惊讶万分,才几天时间都传唱这么远了?当时红河岸边,只有第10小队和九连战士一起唱过。梁三喜所在的三营并不隶属b师,战时受任务所限不可能往来密切的。呵呵!还真是小看了这首歌曲的传唱力了啊!

    “这歌真好听!”韩冬儿是第一次听见战士们动情地歌唱这首歌。

    “是啊,好动人哦!我都想哭!”林小玲很是感动。实际上,她已经泪流满面。

    “呵呵,你们想不到吧?这歌就是小兄弟第一个唱出来的。”梁三喜笑着道。这就要分别了,说不定日后再难相见。

    “啊,小弟还会唱歌……不,自己写歌啊!”两女的崇拜之意相当明显,要是在后世差不多两眼冒小星星了。

    “嘻嘻,没事儿,瞎唱的!”洪岩露出羞涩地一笑,然后很大人似的握着两人的手。“冬儿姐、小玲姐,一路走好,有缘再见!”

    两人要随伤员连夜转移。一说要再见,两人也止不住泪流满面。可以说,她们简直如做梦一般。稀里糊涂被俘,短短三天,堪受折磨和侮辱。然后,稀里糊涂被解救,过了几天紧张忙碌放松的战场生活。她们不敢想象被带去越南后方的后果。

    眼前的小人儿却又是那么高大,还有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她们心存感激又是充满柔情。两人都搂着洪岩哭得唏哩哗啦,弄得他好生为难。

    “好啦!冬儿姐、小玲姐,我头上都是鼻涕眼泪的,恶心死啦!”洪岩挣扎道。

    “哈哈……哈哈……”梁三喜没心没肺地笑得很响亮。

    果然,两女松开洪岩,掏出手绢擦眼睛和鼻子,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女国内带出来的物品早已被越南兵收走。不过,洪岩为她们和所有被俘战士都准备了鼓鼓囊囊的背包。当然女孩子的物品与男兵自然有别。洪岩、梁三喜扶着两女上了汽车。王保义和小分队队员站在路旁目送这些同生共死的战友远去。

    伤员从救护所转移出来后,洪岩趁夜收了所有钢板。坦克什么的可以说是战利品,这钢板就不好解释了。三十多名重伤员,由幸存下来的被俘战士和九连战士共同抬到公路上,他们先行一步,由军指派专车接回去。支前民工盛殓好烈士遗体,一同回国。

    重伤员伤情大为好转,与洪岩、两位卫生兵还有小分队战友一一惜别。死者已矣,解救回来的被俘战士却要回到各自连队,等待他们的还有一道审查关。不过,王保义给他们留下了联系番号,必要时为他们解救后的表现提供材料。

    二百名余名俘虏,夜晚不便转移,九连与小分队都要继续留下来。这一夜,不值守的战士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清晨,b师113团奉命接收阵地,在外波河北侧的况孟、哥碱一线构筑工事,组织防御,防敌反扑。大桥虽炸,但是百十米宽度的外波河也是比较容易舟渡的。

    阵地交接,113团战士对阵地的奢侈程度相当无语。他们看到所有坦克作为战利品被前指派来的驾驶员开往国内,心如刀割。坦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惊心动魄勉强开上公路。113团颇有些幸灾乐祸,事后回过味来,它们怎么开到山坡上去的?

    那辆作为临时手术室的“绿色恐龙”,被113团征用了。看到车内的手术设备和药品,团卫生队队长两眼放光,连叫:“这下好了!这下好了!”然而,他高兴没几天,车就被军部调走,送回后方研究。

    当然,他们还接收了大批物资。特别是成筐的水果,种种饮料、花花绿绿的糖块和成箱的香烟着实给攻伐了几天的113团战士带来额外惊喜。

    九连接到命令归建,不得不与小分队作别。赵蒙生带一个排的战士押送俘虏归国,与小分队同行。这个时候,史雁宾又跟在洪岩身后,形影不离。

    洪岩与赵蒙生边走边聊,很是投机。毕竟,赵蒙生出生于北都高干家庭,信息来源广,能接触到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东西。他兴趣爱好还是相当广泛。摄影是他去年八月弄到相机之后的新爱好。

    四九城里,皇城根下,受到遗老遗少的影响,泥腿子进城掌握权也要附风弄雅,对考古收藏都有或多或少的兴趣。赵蒙生耳濡目染也曾是琉璃厂的常客,不过那时多是饱眼福罢了。即便有心收一些那也小打小闹而已。

    “……可惜了那些古籍、珍本、善本还有孤本以及一些分不清年代的字画,付之一炬,化为飞灰……还有一次,一家四合院抄出一整套老旧的明代黄花梨家俱,有罗汉床、茶几、桌椅、屏风、多宝格等等,最后被小将们一把火点燃,主人当场就疯了……小兄弟,你不知道,那大火经久不熄,主人一家栖惶伤心欲绝……你没看过那套家俱美仑美奂,简洁、明快、质朴的艺术风貌,雅俗熔于一炉,雅而致用,俗不伤雅,哪怕当年哥哥只是一少年,见之不忘,常萦于心啊……每每想起来,扼腕叹息,小将们怎么下得去手呢?”说着,两人就称兄道弟起来,浑忘了年龄差距。

    洪岩心说那个年代是无底线的年代。当然,时代也是大熔炉,总要熔进时代。

    “小兄弟,从那次之后,我再不愿参加什么‘gm’了。后来,呵呵,可笑的是我老爹也进去了……后来参军,有老爹的部下照拂,哥哥我一直在部队上混着,要不是这场战争,哥哥我早回北都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战争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哥哥,带着军功章回去可比当逃兵风光多了哈!”

    “是啊!哥哥以前是想尽快离开部队,回到首都去享受纸醉金迷的生活。今天啊,哥哥我却不想回去了。小金累死了,无怨无悔;凯华死了,明知道有危险还是义无反顾。身边一个个战友倒下去,我想起来惭愧啊!”

    汽车轰鸣、骡马嘶叫,两人说着话,根本听不清楚。有时象在窃窃私语,有时又象在仰天长啸,不是引起前后战士和队员们回头侧目。

    公路上汽车不断,南下的运输物资,北上的也是运输物资,但是两者有很大不同。南下的多是军需物资。北上的则是一些拆下的机器、厂房等,据说是我国当年援建的工厂。援越抗米,不仅直接援助枪炮、汽车、坦克、粮食、被服,还援建生产工厂以及修建北越多条战备公路。

    柑塘设了俘虏营,二百余名越军俘虏在此交接。小分队与赵蒙生等人在柑塘分别。洪岩与他互留联系方式,互道珍重。小分队接到的命令是要回老寨大本营,完全步行的话,明天也到不了。

    柑塘已经全被我军占领,到处是草绿色军装的我军战士。越南平民早就逃光。找了无人的院子小分队休息,吃饭,然后商量着回快行程。洪岩打了个马虎眼,说出去找点战利品带回去。

    洪岩转了一趟回来说找得一些好东西,快去接收。哪知郭劲松带着几人过去的时候,却有一个班的战士到了,持枪警卫着不让靠近。洪岩也傻眼了,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还好,只是五辆越南军车而已。

    他们只是普通战士,脸还有些花,也不象是偷奸耍滑的主。听他们言下之意,汽车被征用,要去拉东西什么的。郭劲松等人也没有过多争执,在国外打生打死的,何况还是正当用途。

    洪岩已经探明附近还有一个没有受到炮击的仓库,立即进去,然后招手向郭劲松等人招手。几分钟不到,六辆威武的装甲车驶过刚才的地方。眼瞅着五辆军车还在,侯承志故意停下来问道:“小朋友,还没有找到司机啊?”

    侯承志露面调侃,倒让紧张的小战士放松下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有了代步工具,回程就加快了许多。他们这一队装甲车在绿色车流中相当拉风。于是沿途出现一幕幕奇观,不时有人招手,要求搭载。大家都没有拒绝,直到再不能装载为止。

第053章 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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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老寨,小分队与回来休整的其它小队见面,有欢喜有悲伤。欢喜的是经过战场洗礼再次重逢,悲伤的是那些一同走出国门而再也起不来的战友。

    洪岩了解下来,伤亡还真是不小。第10、12两个小队目前伤亡最小,阵亡一人,前后重伤五人,轻伤无算。第16小队伤亡最重,他们在侦察途中陷入大半个营的包围圈,前堵后截,最后虽然脱险,却有九名战友牺牲,个个带伤。当然,越南的大半个营损失惨重,被击毙二百余人,几乎全歼。

    其它小队牺牲两三人或三五人,战果也很丰富。除了敌情侦察,第2小队炸掉一个越军补给站,第3小队端掉越军一个营部,第1小队则深入敌后破坏桥梁和公路,迟滞越军行动……各小队的战绩比起一般的侦察兵强了不少。

    但是,第6、7、8三个小队组成特别中队在欧阳晨大队长的带领下,正在深入316a师的防守区域,伺机而动。

    当然,对于第10、12小队取得的战绩,他们自然钦佩不已。不过,当隐约听说了洪岩随队及时抢救,战场起死回生救了多人性命之后,又对洪岩刮目相看。还有比共同出生入死的战友更亲密的吗?

    受伤的队员得到了及时治疗,完全送到后方医院。

    傍晚时分,老红军武德厚气喘吁吁地赶到大本营。他首先看望了所有安全归来的队员并表示了欢迎和慰问,其次安排炊事班做一顿好饭菜让每个队员吃好吃饱,最后要求大家好好休整,迎接更大的挑战和更重的任务。

    一切做完,吃过晚饭,老红军才把洪岩叫到他的帐篷。老头儿一把拧着他的小耳朵,咬牙切齿道:“长能耐了,是不是?”

    “疼啊,武老头,耳朵太小做不得下酒菜!”洪岩嘻笑道,完全没有痛苦表情,“你怎么练的,颇得快准狠三味嘛!”

    老红军怎么可能下狠手使劲拧洪岩的耳朵,做样子而已,意思到自然松开了手,嘴上却道:“小也是肉,总比被别人吃了的强!”

    “好了,武爷爷,十来天了,想我没有?”洪岩眨眨眼睛,惫懒道:“战场还真是无聊啊,我想要回家了!”

    老红军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切,信你才怪!”然后,伸出老手,慈爱地摩挲着洪岩的小头。“来给爷爷说说这些天怎么过的,吃了很多苦吧?”

    洪岩一腚坐在老头的椅子里,双手扶边,高翘二郞腿。武德厚坐在旁边,左手把着椅背,右手不时端起茶杯喝上一口。两人情形很让人诧异,小孩子很享受的样子,老人倒象是一个服侍的人。一老一少摆龙门阵,时间过得很快。

    洪岩当然说得很简洁,更多说的是队员们的战斗情况和过程。特别说到解救回来的那些战士勇猛顽强,置生死不顾,后来牺牲与重伤的大都是他们。其实开始时,洪岩比较警觉,安慰过他们。王保义也讲过话,但是他们能在战场幸存下来,心里希望他们回去能够好好活着。他们的被俘并不是因为投降。当然,对于东方式战场,被俘是不幸的。

    “这些战士在战场上流过血拼过命,因为多种意外被俘。武爷爷,你们高层怎么看?”洪岩还是闭着眼不过停下了晃动的小腿问道。

    “什么你们高层?小小年纪老气横秋。”老红军敲了洪岩一下,笑骂道。“就我所知,审查是必须的。有关部门肯定要了解被俘原因与过程以及被俘后的情况,还原事实真相。他们也不要觉得委屈,同时也不要背包袱。只有弄清了真相,才好下结论。况且,现在已经不是解放初期,我想上面也会理解战争的残酷和战士们的忠贞。不说这些被你们半途解救回来的,就是那些没有被解救,将来回家国家也会善待的。至于刘杰,人已捐躯,叙功该有的会有的。”

    洪岩起身端起老红军的杯子喝了一大口,转移了话题:“好吧,这个我不担心。西线作战只剩下单挑316a师,打下沙巴,差不多就结束了。本着教训一下下的精神,我军就要回撤。说实在的我比较担心回撤之路的安全保障……”

    老红军很是无语:“回撤的事,你就不要担心。前指会作好安排。老几位打了一辈子仗,还经历过朝战,道行深着呢!”

    洪岩对西线倒没有什么担心的。东线啊,回撤途中,状况不断,特别有一些后调入部队,指挥不力联系不畅应对无方,出了很多很大的问题。甚至一个团溃败,200余人被俘,被越南人围观、西方各国记者拍照。影响极坏,事后回国的指战员受到军事审判。

    “武爷爷,听说正在西线作战的某师参加过62年的对印战争,战力强大、作风顽强、敢打敢拼。好象他有个小弟却相差甚远。我听说这个小弟每个步兵团只有一个营算是军事全训单位,其余的不是开矿、养猪、种菜就是烧砖、修路、建营房,不知道士兵退伍时会不会放枪哦?”

    “你说某某师?你从哪听说的?他们真有这么差?”武德厚疑惑。

    “哪里听说的不重要,是哪个师不重要。有人叫他们软脚蟹。不过,据说他们体育倒是很强。按说有顽强的体育拼搏精神,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哦。不知道他们是否也进入战场了?要是没有见过血、没有感受到战争气氛的新兵队伍用来殿后会有什么后果?”

    一个军里的两兄弟,战场上一个强悍无比,拼尽全力;一个呢?不说弱爆了,但至少军队指挥是存在相当问题的。

    “某师也有近20年没打过仗了,他们不也是新兵、没见过血?”武德厚的疑惑是有道理的。

    “对了,武爷爷,我打算独自出去一段时间……”洪岩说这个也是泄露天机,话题嘎然而止,说起另一件事来。

    “独自?上哪?”老红军再沉得住气,还是惊讶万分。

    “您老还不放心吗?我只是希望您老给我家里报平安就行了,其它事就不用管了。”洪岩坐直了撇撇嘴道。

    “合着武爷爷就是给您老人家跑腿送信?”

    “咳咳……岂敢……那个武爷爷,看在我年龄幼小,您老大人大量,发封信什么的,举手之劳,辛苦一下下好了!”洪岩满脸尴尬继而堆笑。让武老爷子跑腿送信,要被雷劈哦!

    老红军一言不发,伸出一只手掌在洪岩眼前晃来晃去。

    “您这是神马意思?把我晃晕了噻!”洪岩恍然未觉,笑道。

    “滚!”老红军笑骂,然后仿佛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听说你们收获不错,战士们都赠送了一个大背包?”

    洪岩嘻嘻一笑:“原来是这个。那是我在前线冒着生命危险深入敌方缴获的,与部队无关,你们可不要打战士们的主意啊!”

    老红军一双老眼锐利地看着他。洪岩苦笑道:“武爷爷,不带这么玩人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你们何必在意?我们开回来的六辆车子,只怕您老已经派人接收了吧?”

    到营地好几个小时了,脚趾头都能想到,老寨的装甲车肯定被人开走了。

    “真的就这些了?没骗人。”

    “武老头,你欺负人,我又不是大罗神仙?哪里弄那么多东西?枪枝弹药、飞机坦克神马的不是小孩子的玩具,危险得很。我哪敢藏私嘛!”洪岩哭丧着脸。

    “知道就好。其它呢?”他还是伸着手。

    “武老头,武爷爷,您是我亲爷爷好不好?为老不尊,骗小孩子东西……”

    “哈哈……”

    门口两个警卫强忍着笑,脸涨得通红。洪岩打死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掏东西出来。

    “那你说说,你独自去哪?”武德厚回到洪岩的去向。

    “也不远,就是去南边看看。听说,异国他乡,风景美如画,热带雨林究竟什么样子呢,已经到这里不去看看岂不可惜?一旦回去,这机会就少了噻。”洪岩无限憧憬道。

    “还能好过国内名山大川?”

    “异国情调,异国情调,嘻嘻!”

    武德厚不禁想到小孩子的神奇,医术、武力值非常人可比,心性却又比较成熟。而所谓战利品、缴获骗骗不知情的人可以。虽然他无法理解从何而来,但他相信洪岩绝对有一种神奇的方法,说不定就是异能。因此,他也想开了,不用担忧小家伙的安全。那身手还用担心别人找麻烦?呵呵,不找别人麻烦就谢天谢地啦!南下之路,越南赶紧拜神求佛,企求小洪岩心情愉快吧!老红军在偷笑。

    武德厚也问过洪岩大致多长时间,是否需要特种队员帮助。洪岩哪里想要队员们帮忙,他们只能越帮越忙。在战争没有扩大化或者没有什么特别任务的情况下,高层应该也不会同意去人家腹地搞生搞死吧!

    洪岩欲南下,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引子嘛,的确是回来路上赵蒙生谈起明代黄花梨家具的事情。但是,这个时代红木家具还没有达到后世的收藏高*潮。俗话说,盛世收藏乱世黄金。进入21世纪后,华夏的收藏热现,玉石、书画、瓷器、珠宝成为追捧对象,明清家具炙手可热,连带着红木原木水涨船高,一年翻涨几倍到几十倍不止。他当时也在网上查询过一些红木家具以及红木的原产地。

    很不幸,越南长山山脉就盛产红木。当然,长山山脉并不只属于越南国。洪岩哪里会去管国界在哪里。

    洪岩走之前要回上次洗出来的照片,又交给武德厚23筒胶卷。老红军抱怨道:“太多了吧?老人家都成你跑腿了。”洪岩白了他一眼:“跑跑更健康!”随后,他特别交待不要保留他的任何照片。

第054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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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洪岩见过王保义、郭劲松等人,提醒了报告中不要出现他的名字。两人当即反对,坚决不同意,声称绝不会侵吞战友的功劳。

    “好吧!王叔、劲松大哥,我相信你们说的是真心话。但是,你们知道吗?第一,我要这些有什么用?第二,怎么解释我如何上战场的?第三,为此产生的后续影响怎么办?其实,我已经给武爷爷说过了,请你们放心好了。人生四大铁啊: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我们一起扛枪上战场,互相挡过子弹,做过生死兄弟。这一辈子都是生死兄弟了,最铁的生死兄弟哦!”

    洪岩笑道。后世的“四大铁”类的话语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好,生死兄弟!”郭劲松抓住洪岩的胳膊,搂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

    倒是王保义从副大队长到王叔再到兄弟吗?“一起扛枪上战场,互相挡过子弹,做一辈子生死兄弟,好,就做一辈子生死兄弟!哈哈,好兄弟!”王保义哈哈大笑,不再矜持。

    郭劲松松开洪岩。洪岩却笑道:“那个……王叔,辈分不能乱了……”

    “滚犊子,劲松比我小几岁?还有那个赵蒙生、梁三喜你都拿他们当大哥一样对待?和我见外不是?”王保义双眼一瞪,不愿意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叫你一声保义大哥!”洪岩自无不从,虽然王保义比父亲洪建国还要大几岁。论起来洪岩目前的心理年龄与王保义相当呢。

    “应该的。劲松叫上兄弟们,去那边再叙叙!”王保义吩咐道。

    郭劲松立正之后去叫两个小队的战友,商讨这次行动的叙述,还得统一口径,分配战功什么的。牺牲战友自然要突出,重伤的功劳也不小。实际上这次行动要论战果,那是相当丰厚,论集体一等功一点不为过,至于个人至少三等功少不了的。

    “郭大哥,你把两个小队以及被解救回来的战士还有牺牲战友的家庭情况、通讯地址给详细整出来,给我一份。”洪岩最后给郭劲松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任务。

    “好吧,现在我就开始登记。那些解救回来的战士的情况王大队长手里就有,誊抄一份就可以了。”郭劲松很爽快地答应。

    侯承志立即跑营部把稿纸要来。分工明确之后,十来分钟就完全搞定。

    一顿丰盛的午餐,所有在营部的队员如过节,遗憾的是军营却不允许喝酒。王保义、郭劲松私下表示,已经给两个小队所有队员强调过,对于战场上不该说的绝不会说,能说的没人问不会主动说。洪岩点头微笑没有再说什么。

    午饭后,武德厚就返回前指汇报行动的基本情况。洪岩单独交待过史雁宾,等他回来再说!王保义带着出生入死的两个小队战友送他到山下,再三叮嘱:“万事小心,一切以安全为要!”

    他们并不清楚洪岩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在部队多年,该知道的自然知道,不该知道就不要问。不过,他们心里十分清楚,以洪岩的身手,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去得。

    洪岩征尘未洗又出发。虽然孤身一人,但是南下之路却并不寂寞。昨天还是归途今天又是征程。前路漫漫,敌情渺渺。身体是孩子心性却已奔四。一切行动自己付出,所有后果自己承担。

    除了没有武器,标准的战士装束,洪岩轻装前行。南下路上,洪岩随便招手,就有汽车停下搭载一程。但是,他也经过几次检查与盘问。战争期间,安全的应有之义。

    柑塘下车后,洪岩随一队支前民工继续前行。支前民工正在紧张地运送生活物资。洪岩出示了证件后,得以与他们一道同行。到达前些天战斗过的况孟已经是黄昏了。天气转阴,颇似大雨来临。况孟是西线的最前沿。他自然没有必要惊动在此防守的113团战士。

    支前民工是自卫反击战中一个很重要的群体。他们绝大多数是南疆地区的民兵和知青,在战争初期也参加作战。有的作为向导引路,还有很多为部队作一些琐碎工作。支前民工其实说起来相当辛苦而且危险,行军途中可能踩中地雷,可能遭遇越南军的偷袭,打扫战场时也可能会被装死的越南军伤害。他们运送物资和伤员,也收殓我方战士的遗体。越南军尸体同样也要集中处理。所以,这些支前民工虽然不亲自持枪与敌生死相拼,但干的是苦活累活脏活,一样也有生命危险。

    支前民工慷慨地拿出他们的食品与洪岩分享。呵呵,就是一些压缩饼干什么的。洪岩很感动,客气地接过一小块就着仙园水艰难地咽下。他们对洪岩的年龄相当好奇,忍不住询问。洪岩笑笑,说:“我只是个子小点,但年满18岁,已成年。”他们忍不住叹惜:“怎么就不长高了呢?”

    已是农历正月底,夜里漆黑一片。洪岩与支前民工们一一道别,感谢他们的盛情款待。

    送走洪岩后,他们准备休息时,却发现帐篷里多了十几个鼓鼓囊囊的包裹。疑惑之中,他们打开包裹,发现包里装满糖果食品以及光闪闪的不锈钢厨房刀具等物。有识得的指出包裹是尼龙纺织袋。他们不明所以,不知来源,一番推导后,一致认定是刚才的小战士有关。

    然后就是一地相当诱人的水果、蔬菜以及几个帆布防雨大帐蓬。镇定下来的十几位支前民工,感受到微风渐起,大雨即将来临,赶紧根据白天的记忆,选择地势,支撑防雨帐篷,挖防水沟,把粮食等易受潮的物资首先搬进去。他们又去最近的连队求助,部队派遣一个排过来,两方共同忙碌近两个小时终于赶在下雨前处理好!

    “轰隆降……”电光闪闪,雷声隆隆。“哗哗……”大风狂吹,倾雨如注。十几位支前民工坐在帐篷里,看着听着,内心担忧那个独自离开的“成年小孩子”:“他去了哪里?现在可有避雨的地方?”

    大雨来临之时,洪岩早已摸过况孟大桥。大桥虽然被他炸断,但仍有部分桥墩在。外波河两岸不时会发射照明弹升空,撕裂漆黑的夜幕。洪岩从113团防守阵地中闪出,避开桥头的火光,疾速跃过断桥,踏上南方的桥面。转眼间隐入南方的黑夜之中。两方战士任何残影都没有捕捉到。

    洪岩只能沿着公路前行。345师全军覆没,况孟大桥被炸,南方的救援没有实际意义了。根据判断,西线没有进一步南下的打算。所以,外波河南岸的防御并不很强。

    洪岩手中有越南地图,不用担心迷失方向和道路。红河在越南境内呈西北东南走向几乎一条直线从老街到河内。红河流经安沛后,前方地势变得低平起来。河内坐落在越北平原。一旦突破越北山地,河内就无险可守。这正是东线大军攻克谅山后,河内震动的原因。

    洪岩没有惊动外波河南岸守军,从三层防线中穿过。公路两侧有不少防御点。既然战争没有扩大,这些防御点,也不会对我方战士造成任何伤害,他没有必要惊动了。

    洪岩虽然在越南十来天,直接死在他手中的越南士兵不下百人。当初一个军火库爆炸,就淹没了百十号人。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残忍嗜杀的人。前世,他的经历与战争有相当距离。他能从报纸、广播里了解到战士们的英勇牺牲,后来也看过反映这场战争的影视作品和战士亲历记录。看的听的,与亲身感受又是外一回事。不在“现场”,永远感受不到“现场”的真实。

    但是,此时洪岩在“现场”,却因为几十年的经历以及自身的“高高在上”,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痛下杀手。这正是在况孟只是让周围越南士兵昏睡的原因。

    虽然不会针对平民下手,但是搞搞破坏什么的也是可以的。7号公路与红河相伴而行,不时穿过小河小溪,或者在陡峭的山壁间穿行。象外波河这种宽度的小河,每隔几十千米就会遇上一条。

    大雨来临之时,洪岩正好来到一座大桥头。他搞晕了北头的守兵,埋设好炸药。继而又搞晕南头士兵,在中间和南头也同样埋设好炸药。本着“取之于越用之于越”的原则,洪岩也不怕浪费炸药什么的。整座桥的桥面就这样全部炸断在汹涌的河水中。嗯,越南想要修复桥梁,那就得下大力气了嗦。

    距离大桥二百余米外,洪岩等了几分钟,桥北、桥中、桥南先后火光一闪,然后是沉闷的爆炸声。突然一道明亮的蛇形闪电在南方天空上一闪而过,“咔嚓”惊雷滚滚响彻夜空,大雨倾盆而下。车灯光影里豆大的雨滴连成线,这路没法走了。

第055章 向左走?向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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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带季风气候的暴雨,还真是猛!洪岩的水平还不足以在极端恶劣条件下熟练地驾驭汽车。发动人形雷达,又很不经济。这样的天气,对洪岩而言固然不利,越南未必有多大优势。他勉强前行了一两千米,在峭壁的半腰上发现一个很深很宽阔的山洞。

    洪岩收起汽车,攀缘而上,猛地出现在洞口。两个值班士兵,楞是没有反应。谁能想到如此雨夜,还有人从绝壁上来呢。随意地两掌,拍晕两人,搜索进去,所有人被洪岩敲晕后扔在角落。

    越南交通要道上有很多这样的天然或人工开凿的洞穴,驻守人员不多,但起到作用很大。有些地形,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几个人长枪短炮,扼守在此,大军也会被阻。

    有了避雨之所,洪岩安心地进入仙园看看书,整理一下果树、蔬菜然后修炼。“板凳要坐十年冷”是对他前世职业的一种基本要求,所以他是能坐得住的人。

    天明后,大雨渐止。洪岩站在洞口呼吸着清凉的空气,红河水涨了不小。令他惊讶的是,山脚下的公路上一长溜汽车,车头朝北,显然是去北方的。大桥被炸,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后方。

    风停雨住后,洪岩也离开了山洞,留下一份惊喜。山洞往里往下深入十余米,炸起的岩壁会有多少?松动的山崖再经大雨会不会塌方呢?他有期待却没有时间去等待。可惜两地相距太近,战争意义有限。

    临近安沛,洪岩跳上一辆南下的汽车。然而,这队汽车把他带到一处偏僻营地。洪岩心说,越南没烧高香么?鬼使神差,洪岩搭便车进入越南后方的战备物资中转站。引狼入室啊!洪岩暗笑,无比yd。

    相比越北,这里已经是后方。尽管守卫人数上不少,但精神却放松得多。汽车与人员进进出出,倒也井然有序。再顽固的堡垒,也挡不住从内部进攻。进了营地后,洪岩趴在车厢中,进入等待区。

    大白天还真是不好作案呢?这难道是自己的弱点么?白天人多眼杂,任他迅速快捷,总有可能被人发现从而暴露。中转站啊,堆积如山的军用物资——装备、燃料、被服、建材、药品、粮食等——洪岩哪能不心动。搞回去卖废品也值不少吧。

    等!洪岩有的是耐心。当进入装车区后,洪岩瞅准机会一闪身进入仓库隐藏起来。夜深人未静,洪岩出来后,在偌大的中转仓库里搜括。打劫虽然是技术活,但是洪岩已经轻车熟路,种种东西全都收了。这些东西虽然见不得阳光,但是也不能留给他们用来杀我**人和百姓吧!

    安装一个定时炸*弹,再加上一堆猛料。洪岩就闪身走人了。半个小时后,洪岩远远地看见中转站上空的暗红火光,蘑菇云冲天而起。他都能感觉到地面轻微震动。

    安沛城鸡飞狗跳,彻夜不眠。驻军到处搜索可疑人员。联想北方大桥与山坡爆炸案,情报汇聚到越南军方高层,最后判断至少有一支精干的华夏特种部队进来。于是,一道道命令发出:从安沛到河内一段加强警戒,严格检查通过人员,派出首都特工大队进入安沛察看现场找到蛛丝马迹,追踪敌人,务必擒拿归案。

    洪岩驾车连夜出了安沛,公路果然平坦了许多。进入红河三角洲,河流增多,水网密布,地势越发低平。想到可能的盘查,洪岩还是觉得免费顺风车要安全得多。黑夜之中,换乘比较方便,但南下的车辆明显减少了。好不容易等来一辆空车,藏身其间。

    洪岩藏身在车厢发现检查密度加大了。每过一个检查站,都会有士兵打手电查看车厢。如此严密的检查,普通人是插翅难飞了。车行至一坐又长又宽的大桥头,停了下来。洪岩看看时间,凌晨五点三十六分。水乡雾气重,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南下一长串汽车等待过桥,另一侧北上汽车不时呼啸而过,留下一路烟尘。前方灯光明亮,照射着每一辆待检汽车,拒马、荷枪实弹的士兵,如临大敌。司机一言不发,或抽烟,或平静地等待。

    洪岩手掐下巴,暗自沉吟是否要下手?从刚才经过的小城判断,这里是越池。红河流进此地,却一弯再弯而几弯。东北的泸江,西北的黑水河在这里交汇。三河汇聚之地,必是交通要道。洪岩决定放过这坐大桥。

    汽车再次起动,走走停停,终于到达河内边缘。天光大亮,车子再次被士兵拦下,并按指挥前行。洪岩发现这些空车绕过城奔东面去了。又一个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

    洪岩神识一扫,以手加额,脑门仁疼:“这神马情况?此行与仓库结下不解之缘了……仙园也不是无限大的好不好?”可不是么?前面又一座更大的军火库啊!

    今天已经3月1号,西线149师单挑316a正酣。洪岩有限的东线历史知识也知道,东线热火朝天围殴谅山。这里离河内四五十公里左右,位于河内与谅山之间。如此多的汽车抢运军火物资,显然支援东线作战的。

    攻下谅山,pla固然伤亡巨大,但是越军更大。谅山被克,对越军的震动更甚。从谅山到河内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当然,鉴于国际国内形势,中央军委却在攻山谅山的第二天宣布,达到教训目的,决定分批次撤军。

    或许,这些运上去的军火对谅山守卫意义不大,但是却对追击后撤pla的越军尤为重要。

    是不是随车继续去东线呢?如果这样的话,就与从河内去西南的长山等地南辕北辙了。巨大的军火库坐落在不高的峡谷之间,有公路还有一条铁路线进入山谷。两侧连绵的小山头海拔不会超过二百米。但是,山里挖五六米高修成军火库还是完全可以的。守卫兵力起码是营级,外围层层叠叠的防卫工事,绵延几千米。防卫虽然严密,可他们哪里知道内部开花呢?

    库区小心火烛,更不要说开枪了。在漫长的等待中,洪岩随车进入装货区。他比较失望,这里正是弹药库。好吧,白天风险太大那也顾不得了。想到白天可能出现的子弹横飞、炮火震天的危险,他只能多造杀孽了。

    观察了一番地势和守卫情况。洪岩找出还没有使用过的钢珠,“咻,咻”轻微的破空声中,两名搬运士兵和正副驾驭相继仆倒在地,无声地挣扎几下。然后,他飞快地在弹药箱里塞入一个只有10分钟就会闪耀光芒的东西。洪岩化作一道轻烟,直奔炮弹区,运用弹指神通,消灭掉值守士兵和搬运士兵、司机,放入一个大号的家伙,不怕库中不引起殉爆。

    “北寇,北寇进来了!”越南语惊呼起来。

    洪岩郁闷了,动作够快的,结果才进了两个仓库就被发现了。这能怨谁呢?虽然动作够快,但是他没有伪装,行为简单粗暴,众目睽睽之下,想不发现都难。

    惊呼声,没有引来预想中的枪炮阻击。反应确实很快,士兵们挥舞着原始的冷兵器嗷嗷地扑上来,前堵后截。洪岩小手一扬,十几粒钢珠呈扇形飞了出去。不管效果如何,他转身一扬,又是十几粒钢珠出手。这时,他才略微打量一下战果,前后倒下二十来人,没中要害的或倒地呻吟或摇摇欲倒,眼露恐惧,如看鬼魅。

    “站住!再不站住我要开枪了!”外围士兵举枪瞄准喊话。

    洪岩懂得少许越语,要真是停下来站住,就傻了。士兵围上来,就连司机也开始围上来。要么手执利刃,要到手无寸铁。洪岩突然立定,手中出现一枚手雷,伤势欲扔。所有人骇然,停止行动,相互目视问询。

    “嘻嘻!”洪岩一笑,越众而出奔向东侧的炸药区。几名士兵正在努力地关闭厚重的铁门。洪岩并不废话,嗯,废话人家也听不懂。抓住士兵就朝身后扔,五人叠罗汉一样昏睡过去。里面的t恩t才是洪岩最需要的。危险品自有一套保管运输办法,洪岩一一收进仙园。

    不到一分钟时间,洪岩出来时却发现外面仅剩下士兵了,司机正在有序撤退。两个定时装置区竟然有士兵冲了进去搜寻。好嘛,要搜是吗?洪岩立即飞奔在经过的没来得及关闭的仓库门内放置一堆t恩t和炮弹。我就摆在明面上,你去搬啊!挑衅,绝对的挑衅!

    得到消息的整个库区守卫眼都红了。少校营长急得团团转,投鼠忌器啊。不能开枪,更不能放炮!完了,一切都完了!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蚂蚁都进不了的军事重地,怎么让北寇进去了?

    “狙击手到位了吗?”营长问传令兵。

    “报告营长,已经到位!”

    “命令,就地击杀!”营长咬牙道。

    还要命令吗?这个时候只有狙击手才能开枪了。

    洪岩又设置了几个定时装置,一溜烟出了库区。这个时候,士兵撤退,所剩无几。他突感一道道冷意锁身,心有所感:“狙击手!”一念之下,立即呈不规则跑动。矮小的身子立即化作一道残影,冲破大门。一串子弹追逐着他的渐渐消散的身影前进,似乎在护送。

    两名狙击手各发射了两枪后,震惊之下不再作徒劳无功的举动。他们还没得及撤退,就惊恐地发现,被锁定了。于是,“砰砰”声中,他们被一一点名。那个还在奔跑中的矮小身影,抬手就射,一击而中,他们最后意识中抹不去的是“魔鬼”二字。

    “不!”营长在望远镜中看着洪岩奔出大门,声嘶力竭吼道。“开枪,不能让他跑了!”

第056章 河内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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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来得太晚了。营长的命令只是为了拉一个陪葬而已。“轰!”第一声响起,然后是第二连三的爆炸声,再然后是更为巨大的声音,比雷声更响亮。翻滚的黑红色蘑菇云直冲云霄。

    天崩地裂,摧枯拉朽,天地变色。峡谷两侧的小山头似小孩子调皮猛地一跳,然后又一屁股坐在地下,矮了一大截。刚才还清晰可见的峡谷再无踪影。库区来不及逃离的士兵早已汽化。一千米以内的士兵被冲击波震得内脏破裂,当场死亡。两千米以内的人员七窍流血,瘫软在地。

    又一座军火库炸。越南军方巨震,一个小时后,当一众特派官员看见一堆废墟的军火库,欲哭无泪。接收了价值二百亿美元的军火,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有木有?好大哥北方巨熊的援助,还没有完全到位,有木有?高棉要消耗、在北方的战争无底洞一般的损失,有木有?我们不能大规模生产经不起这样的炸毁有木有?

    口鼻流血的少校营长,断断续续地说着事情的经过以及最后的结果。

    “什么?一个年龄不大的小男孩?是不是脑子炸坏了?”一个中年军人怒吼道。肩扛一颗金星,少将军衔啊!

    守卫失责,随便拉一个人搪塞吗?你以为现在神话社会么?

    营长剧烈地喘着气,出多进少,艰难无比的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不甘的倒在担架上。

    再一番调查,整个事件大致有了眉目。可是任谁也不相信,北方怎么派一个小孩子来腹地搞破坏?想想北方流传甚广的传说,那些飞檐走壁的大侠、移山倒海的神仙,对北方文化知之甚多的少将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更可怕的是,营长话中表明,士兵开枪后并没有发现小孩子的尸体,大爆炸的尘土并没覆盖他站立的区域。他在哪?又将去何方?

    官员们心在滴血,悻悻而归。直属陆军的特工大队派人去了安沛,尚无结果。半天时间,又出了差不多同样的事件。抽出人手调查所有的守卫和逃出来的司机,却毫无线索。唯一可疑的是,其中有十几辆汽车从安沛南下时间点上正好吻合。可是,每一位司机都表明,每一处检查都相当仔细,无一遗漏。没有任何人能从安沛混到河内来。

    没有可能吗?从老街经安沛再到河内,路线清楚明了。手法上来看,都是同一伙人所为。上校黄胜大队长笃定地认为。此人破坏力太大,必须防备他进入首都。想到首都,他立即吩咐卫兵回程,首都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此时,下午四点二十分,洪岩穿着一套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越南男孩服装,头戴竹笠正慢慢走在河内大街上,打量着七十年代末的城市。这个首都远不及2005年华夏一个中等县城的繁华。街道狭窄、楼房破旧、环境恶劣,首都尚且如此,其它地方不得而知。打了几十年的仗,他们的领导人为什么就不以消停,发展民生,造福人民呢?三月份的河内气温比较高了,市民短衣凉拖,行色匆匆。

    呵呵,国内民众何尝不是穷困僚倒。报纸还在说国外资本主义国家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待我们去解放呢。所以,政治与现实往往差距很大。洪岩前世没来过河内,根本连越南都没进过。他不知道的后来东南亚“x日游”的旅游项目,在华夏国内相当红火。甚至越南女很多以嫁入华夏为荣,为此还有专门的相亲活动。

    他被汽车载向河内东,曾经犹豫该向哪去?但是想到谅山之战已经接近尾声,还是决定不去凑热闹了。于是,走乡间小道进了河内。因此,花费时间很长,但也避过了一道道的检查与审视。

    洪岩眼中的打量与好奇被有心人发现,立即有人跟踪上来。越南排华仇华,已经成为举国最时髦的话题和被为政治正确的表现。洪岩虽然越南装束,猛一看与越南人相差不大,但是越南人自己却能分辨。竹笠也遮不住洪岩唇红齿白、肌肤白皙的外在样子,而这不是土著所有的。

    洪岩自然也察觉到了异样。不过,他还是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地走着。这神态又令跟踪他的人产生一丝疑惑。

    “站住!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两个衣着普通却挎着一把枪的人一前一后堵住洪岩,问道。问话的略高,眼神比较犀利。

    洪岩扫了一眼两人的枪,笑了。然后,他伸出纤细手指快速地在两人身上各点了两下,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两人保持着询问姿势,瞅着洪岩离去,想开枪手脚怎么也不听使唤。

    洪岩正行走间,突然一闪,“砰”的一声枪响,刚才在他前面行走的一位越南妇女倒在血泊中,背心一个血洞。

    “卧倒……”有人指挥,街面上所有人连小孩子都突然倒在地上。偷袭失败,那就强攻。

    越南国人,训练有素啊!洪岩闪进一家院墙后感叹道,外面十几人正围上来,远处还有更多的人在接近中。比快速反应部队还快啊!进入河内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发现了。难道越南国也学会了华夏街道戴红袖箍老大妈的绝招?

    首都大街上当然不能使用重武器,也就是ak47和手枪之类的了。洪岩看也不看,小手伸出院墙,m1911a1连开几枪,街东正面几个人就倒在地上痛苦不堪。他轻轻跃过院墙,又是几枪,前面的几人倒在地上。轻盈地回身把小院门口正准备突击的两名便衣击倒在地。缩在屋角的母女俩吃惊地看着小孩子的跳跃,心里庆幸没有胡乱动作。

    街道上于是大乱起来,刚才还卧倒在地的市民,目睹了对方一人开了九枪,九人中枪倒地,己方还没有开枪纪录。9:0差距太大了,卧倒在地也不安全嘛!

    洪岩混在人群中,朝前跑去。不过,前面正有一队明显不同的士兵围过来。

    在“卧倒”声中,人群再次趴在地上。洪岩趴在人堆中,注视着前方的一举一动。这一队三十多人,身体相对强壮灵活、战术动作合理迅捷、分工明确有序。士兵之间相互配合,互相掩护交替前进。

    突然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跳起来,惊恐地指着旁边的人。然而,更让人惊恐的是前方士兵开枪了,跳起来的小男孩睁着一双大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洪岩也大意了,没想到还有人注意到他,而且认了出来。

    他想也没想,双手一按,脚一蹬立即飘离原位十几米。“砰砰砰”几枪,将最前面的几人击中,然后一翻身进了一间店面。余光中,洪岩“靠”字出口,原来那些人都穿着防弹衣,手机子弹打得那几人退了几步。你们逼我杀人啊!洪岩心道。实际上前面九人只是重伤了。重伤比死亡好象更麻烦。

    好嘛!洪岩进了店面也不停留,扔出一颗手雷在那群人中爆炸。他们似乎警觉性极高,见手雷过来,立即作出翻滚动作,远离了中心区域。战果有限。洪岩扫了一眼,很强悍的一群人。比郭劲松他们差不了多少,啊,难道他们也是特种部队么?

    能躲么?洪岩立即又取出一颗手雷,拔掉保险,三秒种后扔出,在敌人上方凌空爆炸。两个倒霉蛋中招。换了一把枪,洪岩跳上屋脊,连开三枪,消失在另一面墙后的小巷中。追射过来的子弹打得瓦片横飞。地面上三个脑袋瓜炸裂开来,溅得战友身上红红白白的,好不难受。

    洪岩还没出小巷,已经察觉到尽头被人围住了。尼玛,老百姓也上来了。刚才大街上还没有市民参与呢!全民皆军的国度么?很剽悍的民族,莫非真要逼人大开杀戒?洪岩蛋疼。那是少儿不宜的节目啊!

    “双拳难敌四手”、“猛虎难架群狼”、“乱拳打死老师傅”也许越南没有这样的谚语,但是道理肯定懂的。嚣张的米帝佬乖乖滚回老家,何况一个小不点。全民动员,全员参与。

    洪岩决定不与这些未开化的土著正面碰撞,选择了穿房越脊。

    黄胜大队长比较悲催,刚从军火库回城,就接到警报。发现一个行为异常疑似北寇的小孩子,当街杀人。刚下车就听见枪声,立即指挥三十余名战士围捕。哪知道一个照面就被干掉五人。而且比较幸运的是穿着原始的防弹衣,最初几人逃过一劫。

    他震惊了。要知道,他的战士可是百战余生的老兵。对战场的预判和对危险的感知,他们在与米帝的作战中屡次化险为夷。对杀人技巧的掌握和对武器的熟悉,他们杀人如麻。但是今天却见到了不一样的敌人。从地上那惊艳的十几米的滑行距离,绝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开枪时机与精准也不是一般战士所能做到的,即使特种战士也没有这种能耐。然而,他也在那一瞬清晰地捕捉到了敌人的神情。镇定从容,却与表面年龄完全不相符的神情。

    职责所在,他必须率队追踪擒拿,不能让敌人在首都里自由行动,扰乱民心,引起惊恐。当他看到小巷里面有市民参与时,他心里没有高兴,反而大骂“愚蠢”。不过,预想到的杀戮并没有出现。看起来,小孩子并不想针对普通市民。

第057章 河内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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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岩只想看看七十年代末的河内,然后穿城而过,继续南下。他不想滋事,更无意大动干戈。说实在的以他的手段,毁掉河内城也不是什么难事。真这样做了,洪岩恐怕一辈子难以心安了。所以,他尽可能选择看起来相对偏僻的小街小巷前行,不让不相干的市民插一脚。虽然这个民族很讨厌,针对弱小的妇孺或者手无寸铁的市民,他是无论如何下不去手的。

    那二十几人跟得也很紧,偶尔会大声警告市民闪开。他们对河内道路相当熟悉,不时会分出部分人员抄近路,但是,他们总是差一步追上。洪岩不紧不慢地走,确实在走,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快。他再没有开过枪。这让张大嘴喘气的黄胜大队长既郁闷又诧异。有一刻,他自言自语说“不要再追了”。

    消息已经传开,警备司令部已经在布置搜索与拦截。只要不失去他的踪影,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

    穿出小巷,前面又是大街,洪岩发现士兵三五成群成防御队形,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他回转身,靠近院墙,紧跑几步,转过墙角手枪“呯呯呯”几个点名,再跳进院墙。猝不及防的三名人员被回马枪杀翻。

    洪岩身形暴露,自会引来反击。但是,越南特种战士的枪总是慢一拍,每次似乎都打中了,平静下来时才知道是虚影。他们不是新兵菜鸟,手中枪可不是随便乱开。

    洪岩如开着雷达,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黄胜这队特种战士眼前。点名爆头,枪不走空。红雾白浆,血腥恐怖。洪岩听到周围民居里传来市民恐怖的尖叫和小孩的大哭。他眼不见,心底不烦。

    黄胜此时眼睛通红,如择人而噬走投无路的野兽,恨不得把“眼前”的“小魔鬼”生吞活剥。死去的战士说起来只是一名小兵,但却是一起从抗击米帝时走过来的生死兄弟啊!三十余名百战余生的老兵,就是米帝佬的特种部队也不敢硬抗。明明看见那道身影,却根本无法抓住,强烈的无力感从心底升起。

    他不知道刚刚还说比较温和的小孩子为什么突然会发怒,如此血腥暴力。两国打生打死十几天了,怎么还存有如此荒唐可笑的看法。他不禁为刚才的无耻想法而痛心。这也是一种耻辱。

    眼中飘忽不定的小孩子在小巷中、在院墙里或在屋顶上,手枪、步枪、机枪都捕捉不到。然而,手雷、迫击炮、火箭筒等却无法使用。什么叫投鼠忌器、束手束脚,今日终于体会到了。

    黄胜藏身于墙后再次命令通讯兵请求支援。命令下达,抬头一看,空中一个黑点由小变大,黑乎乎冒着轻烟。“手雷!”他刚意识到,就被扑倒在墙根。“轰”,冲击力巨大的防御手雷,把整个院子摧毁。黄胜大队长晕了。

    “老班长……”“首长……”等称呼不一而足,剩下士兵所有的枪支都朝洪岩最后暴露位置压制过来。接着雨点般的手雷落下来。手雷终于出手了,大队长死了,还怕这点坛坛罐罐么?

    洪岩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他早已飞身出了两个街区。要想干掉剩余的十来人,太容易了。离开了破烂狭窄的城区,穿过两条大街,街上布防的士兵越来越多。“兴师动众!”洪岩心道。他是能不惊动就避开,能避开的绝不动手。

    前面一座十层钢筋水泥高楼,外墙上的越南字母不认识,但法语“banque”还是认识的。银行?有钱么?洪岩很是怀疑此时的越南除了越南盾还有什么。银行不一定是有钱的地方。有钱的地方不一定是银行。帝*国主义国家银行经常闹“钱荒”,破产倒闭。后世华夏的银行同样喊没钱。洪岩可不想搞一大堆不值钱的越南盾“擦沟子”,划破了臀*沟很纠结的。

    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呢。得,继续跑吧!洪岩于是无目的乱跑起来。他不知道的是越南首都警备司令部此时忙乱得很。一日数惊啊!早晨还在几百里外,中午只距离几十里,下午就进城了。他们甚至想到要是有城墙多好,城门一关,进不来出不去,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最精锐的特工大队已经牺牲二十余人,难道要用普通士兵去堆么?

    庆幸的是,没有普通市民的伤亡报告。围追堵截是必须的。一国之都城内,岂能让敌人如入无人之境,那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打脸。世界第三军事大国情何以堪?敌人只有一个,就算杀伤力再大,又能携带多少弹药?有多少体力和精力?拖也能拖死他。

    河内出动大批军警,市民自然能作出相应判断。这一刻河内人心惶惶,北面打过来了?

    黄胜清醒过来后,得知趴在他身上的士兵已经牺牲后,黯然神伤。多好的士兵啊!没有战死疆场,却被宵小偷袭而亡。“小北寇失去了踪迹!”一个满身血污的士兵汇报了大队长晕倒后的情况,最后一句话差点让黄胜大队长再次晕过去。他指挥着增援来的两名少校中队长率领士兵沿着洪岩“逃走”的方向继续追下去。

    洪岩不跑了,因为他“看到”前面一片区域似乎防御重点。有明暗哨,有平房一样的防御工事。工事墙壁是四五十公分厚的钢筋水泥结构,防御比较强。工事里三五人不等,操持着不同的枪械。工事交叉分布,没有死角。外围射界分明,甚至周围连行人都比较少。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闪进无人房间后,洪岩进了仙园。“先休息,让他们忙吧!这小胳膊小腿千万别累坏了!”他坏坏地笑道。洗澡、休息、吃饭,再把仙园中辛苦得来的东西归类收藏。这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天就黑了。出了仙园,房间还是空着的。不过,他也没有惊动主人就闪进了街外的黑暗之中。虽然穷点,河内毕竟是首都,基本用电还是有保障的。街道总体是昏暗的,偶尔有十几层的高楼灯火通明,照亮一方天地。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越南现在穷点,不等于什么也没有。话说“贼不走空”,呸,怎么能叫贼呢?收利息的。他转身跃向下午看到的银行。银行有地下金库,瞒不了他的火眼金睛。落叶无声,洪岩飘进银行后院。职员都已下班,值班守卫尽职尽责,万分小心地巡视。

    洪岩突然想起这个时代虽然没有电视等监控设备,但是必要的警报还有的。自己有限的越南话很难与人有效交流与沟通,抓住守卫也怕问不出钥匙等情况。只能采用暴力破解,那势必引来外围士兵和警察增援。估摸一下这个时代的反应速度,增援时间起码也得三五分钟。

    坐在暗地里,洪岩回顾了前世看过的银行大劫案,计划一下行动步骤。然后起身,一个纵跃,在六楼点了一下,上了十楼。然后从上到下将所有守卫拍晕了。断刃剑再次出手,回到地面进入地下室,闪烁的蓝茫飞快地划过尺余厚的厚重防护门。划过三道之后,洪岩一脚踹去,大门中间出现三角形的空洞。破下的三角形门板直直地往里飞,然后滚下阶梯。

    洪岩紧跑几步,落在下一道铁门前,如法炮制。踹开之后,立即一个闪光手雷扔了进去。“呜啦……呜啦……”刺耳的警报声终于响起来。

    洪岩冲进去,拍晕了六个被闪瞎了眼的守卫,直奔金库区一头的房间,再次破门后,直奔那一堆金黄的“砖头”和零碎。其它房间什么的他也懒得理,然后快速地飞奔出地下室,又跃出银行,消失在黑夜中。前后时间不超过两分钟。越来越近的手电与汽车灯光在昏暗的街道上晃动。

    黄胜再次率队出动。下午,追踪过程中,所有痕迹莫名其妙地消失,扩大搜索范围无果后,只得收队回营。但是,大街上还是布下了暗哨。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晚饭,命令又到了,他不得不放下碗筷,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出了房门。

    进了银行,一排士兵在外围警戒。警察已经开始侦查现场。不过,黄胜率队到了后,立即接手侦查。警察报告说一到十楼所有守卫昏迷,地下室被强行破开,他就知道麻烦大了。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地下室门上光滑整齐的断面,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什么工具搞出来的?

    地下室内部并没有血腥的场面,飞出的三角块砸倒了一溜钢架。银行行长到来后,大致扫了大厅一眼确定没有损失就直奔独立的小房间。看到唯一一间被破开的房间,行长老脸煞白,亡魂直冒,汗出如浆。

    “丢什么了?”黄胜问道。

    行长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究竟丢了什么?”黄胜不耐烦了,声音也大了。特种部队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要论起来行长职位还要高他两级呢。

    “黄金……首饰……珠宝……”行长擦擦汗,长出一口气,话语突然流利:“金砖3千千克,9万6千盎司,还有无数没来得及熔化的首饰。”

    黄胜心中一紧,看了一眼逐渐镇定下来的行长,自求多福吧!他又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这些黄金大部来自被驱赶的华人。华人有收藏和佩带黄金首饰的僻好。华人被驱赶,净身出国,“同志+兄弟”关系极好的两个国家势同水火,最终还爆发战争。人命如草芥!

    政治是高层们玩的游戏,自己只是听命而已。黄胜收心开始察看现场,东瞅西瞧,哪里能找到痕迹?

第058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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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岩离开银行,疾如奔马。稀疏的雨点落了下来,滴在脸上,微带凉意。他穿过大街小巷,出了城。雨渐渐大了,他打算进仙园休息,不期前方透出昏暗隐约的灯光,在漆黑的雨夜中令人向往。

    好奇之下,他快速接近。原来是一处占地不小的营房,警戒森严。哨位齐全,有围墙、四角有五六米高的哨塔,哨兵荷枪实弹。里面至少有一个连的士兵驻扎在营房里,奇怪的是有很多人动作迟缓,伤痕累累,不能动弹。如果是自己的伤员怎么会放在这样一个营房?

    说是营房,又不完全是。布局上与平常营房大相径庭。围墙高而厚实,尖刺铁丝网,不是营房倒象是监狱。

    如此大雨,自然很容易避过明哨和哨塔。守卫其实也很放松,地处腹地,临近首都,周围还有驻军,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捋虎须?

    洪岩越过高墙电网,飘落在一排独立两层小楼后面。水泥墙面,厚重结实,应该是监狱管理人员办公与居住的地方。墙壁上有高低不等的射击孔,显然是为了预防暴*动之类的设施。

    “咦,越南监狱还有这种服务?”洪岩耳聪目明,还有比雷达好用的神识,在一间比较宽敞但却规矩的房间里,一名脱得精光的男子正趴在一名女子身上。女子显然不愿意,在竭力挣扎。情况超出洪岩的认知。

    “畜牲……不得好死的畜牲……”女人微弱的咒骂,却是正宗的华夏语。女子挣扎得非常微弱,力不从心。

    “难得还有被逮捕关押的华人?”洪岩心道。越南驱逐华人,强掳财产。家破人亡者大有人在,强奸、抢劫、关押、失踪等等不计其数。自欧洲殖民者在东南亚挑起首次屠杀、驱逐华人以来,生活在东南亚国家的华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经历一次。甚至在即将进入二十一世纪时候,九八年在印尼仍然发生血腥残暴的排华事件。

    房间里靠门站着两个士兵,似在站岗,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里面的一男一女,露出热切的神色。

    洪岩很快发现了不对,展开神识,发现楼上东侧三间狭小的屋子各有两位女子。她们或坐在简陋的木板床沿上,或不安地来回走动。外套破烂,却是pla制式军装。被俘的华夏女兵?

    “班长,梅姐为什么还没回来?”中间房屋里一个走动的女子少女问道。年龄看起来比较小,但声音嘶哑,一点也不好听。

    “好了,海燕,你坐下歇歇吧!监狱长要问话,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相信小梅!”班长年龄要大少,看起来沉着冷静。但洪岩一样能感受到内心的不安。

    “监狱长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会不会对梅姐那个……那个……”海燕担心得很,很不愿意说出实情来。

    洪岩听了几句,哪里还不知道楼下正在发生什么事,心中愤怒异常,怒火冲天而起。一个闪身从空中跳到小楼前面的大门口,手中断刃在门缝中间一划左手一推。不由分说,洪岩的断刃闪电般地从两个毫无反应的守卫身上划过。

    身影不停,闯往里间,留下鲜血狂喷,8节肢体倒在地上,抽动不止。怎么会有8节?洪岩个子不够高,断刃差不多从两人腋下划过,胳膊也断了,两人岂不变成8节。大雨滂沱,尸体倒地声并没有惊动里间的四人。

    里间房门只是虚掩,洪岩闪进后,同样的挥臂将两个想着美事的卫兵结果。他一言不发,抓住正在抽动的监狱长的脚后跟,猛地一抬,将这个畜牲提上半空,然后一甩。监狱长不知发生了什么,在惊讶的“啊”声中那颇为精壮的身体,与厚实的水泥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的小梅突击身上一轻,就看见了监狱长突地飞起,然后本能地坐起来,抓起一件衣服遮掩。再然后,她看见了一个不高的小男孩儿,接下来的一幕更令她终生难忘。

    洪岩表情愤怒,双眼通红,杀意盈脑。一个箭步跨到监狱长身前,右手竟然卡住他的脖子,把他提在空中倚在墙上。左手“啪啪”两巴掌,晕死过去的监狱长竟然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监狱长虽然不知所以,但是长年的战场以及看管,早练就了非凡的反应能力。他双手欲掰开洪岩小手,却似蜻蜓撼柱;腿刚抬起,就被一手刀砍折;张嘴呼叫卫兵,却发不出声;鼓着鱼眼,脸涨得通红。

    “你不要给我说,你听不懂华语。你不要给我说,你不知道《日内瓦公约》。你不要给我说,国战无情,被俘是活该。你要为你今天所做的付出代价。如果其他人遭受了不公正待遇,你就等着整个监狱来陪葬吧!”洪岩说完,一掌印在监狱长心窝。

    监狱长身子剧烈震颤,眼眶迸裂,鲜血喷射。洪岩闪身避过,心中突地升起一种异样的快感。

    一种肆无忌惮、无所顾忌、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

    一种深埋在心底被无数规则与“理性*爱国”教育多年掩盖着的最原始的冲动——弱肉强食强者为王的快感!

    洪岩脸色狰狞,目露噬血之光,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疯狂般地大步冲向昏黄灯光中的持枪守卫。守卫们来不及反应,或被一拳击飞,一掌掴晕,一脚踹翻,没有人能再站得起来。

    “呵呵!呵呵!”洪岩的笑声在雨夜中有如夜枭,极其瘆人。

    “轰!轰!”一间又一间房门被踹倒,惊醒了关押中的华夏军人。他们更被他的暴力和年龄惊呆。

    这些房门具有预防犯罪分子的功能,厚重结实。然而,在一个未知姓名年龄的小孩子脚下如朽木腐物。

    而房间中一些被俘军人的惨状,更激发了他心中的疯狂之意。

    “小弟……弟娃儿……小弟醒来……弟娃儿醒来……我们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这是一个温柔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不疾不徐,充满母性的爱意和深情,安详和宁静,能安抚暴虐的心灵,能唤醒迷失的浪子。

    “回家……回家……”洪岩木然地停下脚步,木然地地看着眼前三十来岁的女人。

    发卡别住短发,露出大脸盘。脸颊上新伤旧痕、疲惫的身体和破烂的军装遮不住俊眼中的柔意温情。她的双手前伸,似乎迎接顽皮归来的孩子,让人无比心安。

    只有母亲才有的眼神和温暖的怀抱!

    “回家,回家!”洪岩喃喃自语,脚步慢慢地走近女人,也伸出双手就要做出搂抱状。“不能,萧雨会不高兴的!”指尖接触到女人手掌的刹那间,他下意识地想起老婆来。

    于是,他醒了。

    看着眼前三十来岁的女兵,洪岩回忆起进入监狱时“看到”和“听到”的,她就是那个班长,不禁问道:“梅姐呢?我这是怎么啦?”

    “小梅没事了,受了点屈辱。听说你来了,又在监狱着发疯似的杀人,看到你的样子,我猜想你可能受了刺激,情绪失控,激发了潜在的暴虐……”

    这样啊!也许真的这样,人一旦压抑久了,的确会非常疯狂。尤其他掌握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后,更有可能不可一世!

    会不会是练功的走火入魔呢?或者说是心魔?他心中隐约不安。

    今天要不是女班长及时唤醒,洪岩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看来修炼不止时练功,更要修心养性!

    洪岩扫了一眼监狱,心中暗叹!

    一半的守卫已经躺在血泊中,死得不能再死了,而活着的要么距离较远,因为大雨尚不知情;要么被洪岩的疯狂吓得不敢动弹。

    “凡是敢于反抗或者露出敌意的都被你杀了!”一个男兵大胆说道,说不出欣喜。

    说起来,洪岩这一路还真没有浓重的杀机。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小孩子,当然人畜无害。前世受过的教育,也令他不愿多杀生。即使白天被士兵前堵后截,特种部队参与了,他也仍然能放过就放过了。但今天看见的这一幕,却让他转变了看法。后世,他也听到过一些非官方途径的小道消息。此战中,华夏被俘战士中有一部分被越南隐匿没有遣返,尚有部分女兵。越南咬定没有俘虏,华夏没有证据自然无法强要。甚至还要一些说法,残忍的越南士兵,把被俘的华夏战士截掉四肢,削成人棍。

    想来我华夏从来“优待俘虏”说一不二,当年的抗战如此,抗米援朝同样如此,即使这次自卫反击战仍然如此。我押送俘虏的战士忍渴挨饿,也要保证越南俘虏的需要。据说交换俘虏时,华夏被俘战士扔掉所有越南配发的东西,赤身跑回祖国,而越南被俘士兵则把华夏配发的物品当宝。越南官员抢出来扔掉,也会有士兵再次抢回。后来竟然出现越南俘虏当着多国记者面表示不愿意回越南的掉眼镜事件。

    罢了!洪岩转身将所有的活着的守卫点晕,回来时,所有的被俘战士都聚焦在了一起。他们齐齐看向洪岩。女兵班长叫张瑜,那个男兵叫孙奇,是排长。被俘人战士中职务最高的,那一切就由她们两人安排处理了。

    “张姐刚才说回家,接下来做好准备,我们一会儿要逃出去!”

    “逃,怎么逃?”孙排长下意识地问道。

    “怎么逃不是你关心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人带好!做好准备!先安排几个人取食物和饮水。”洪岩说完出了房门。

    男兵们待遇极差,只不会被饿死,医疗没有保障,还被抓去“问话”(其实就是审讯)、“诱降”,毒打,以至于伤上加伤。女兵的伙食虽然好点,可是却面临凌辱。

    吃饱喝足,战士们恢复部分体力。小梅虽然还是很悲痛,但是已经清醒了很多。小梅看向洪岩的眼光躲闪,充满畏惧。

    两辆汽车和两辆装甲。这些站立的都是身体健全的被俘男战士,伤员们已经进入汽车。四辆车子,这是目前能驾驶的最大数目了。驾驶员严重缺乏,洪岩自然要在头里灭掉那些敢于拦路的人。

    前后各一辆装甲运兵车,中间两辆载重军车,互相挤挤九十多人全部带走了。

第059章 被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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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揪出一个还算清醒的越南士兵,问清楚所在位置后,取出地图对照,并且把士兵也弄进第一辆装甲车带路。然后给各车配备了步话机,自己驾着摩托车走在前头。每隔一段时间,洪岩都会回到队尾布上几颗地雷。

    当拐上河内至谅山的公路后,来往车辆增多,灯光闪烁,战士们觉得没有必要小心翼翼。装甲车打头尾护送两辆汽车的队伍,必定不是普通人。装甲车也好,汽车也好,在越南这个神奇的国度还都不是稀罕物。

    有洪岩这个人形雷达,有无往不利的手段,还有一位熟悉道路的越南士兵,车队在大雨中虽然缓慢,但到天明时分车队有惊无险向东行出八十余公里。

    两侧山势渐高,道路变得难行。天明了,车队的涂装完全暴露在视野中。浑水摸鱼已不可行。这里距离谅山比较近了,属于越南防御的后方。征求意见后,车队拐进一条小山谷。山道仅能容下单车行进。

    不到一千米,再也前进不了。雨时大时小,恢复过来的战士,下了汽车和装甲车。排长孙奇主动担负起指挥任务,指定四名老兵作班长,带领战士探索地形,就地组织防御。武器弹药自然来自于监狱里那些防守士兵。

    洪岩扫描了周围一千米范围,没有大威胁。然后,他要求孙奇带领战士把重伤员台下来,两人一副担架步行前进。走了不到五百米,又爬山。山路窄小,湿滑难行,所有战士小心抬着。有些陡峭地方,前面的人跪着爬行,后面的人举过头顶,绝不让伤员再受到伤害。

    昨夜,洪岩以一己之力救下所有被俘战士,拿下所有防守士兵和管理人员。乘坐的车辆,救助的合金担架,不是他们见过的。所以,他们毫不怀疑、完全信任洪岩的指挥。果然,上山不到五十米,一处陡峭的山壁下,豁然出现一个两米多高约一米宽的洞穴入口。

    战士们极为讶异,都看向洪岩。孙奇则派了两名战士下去侦察洞中情况。一刻钟后,两名战士激动地跑来了回来:“报告排长,侦察完毕,没有危险!”

    战士们抬着重伤员鱼贯而入,将他们放下来。真是别有洞天,里面就是天然的休息场所。外面大雨倾盆,里面却极为干爽。如果战争打过来,这里极有可能成为避难所或藏兵洞。

    孙奇安排战士值守。洪岩从一个支洞出来后,拖出很多吃食和饮水。先行给值守战士送去高能量的巧克力、奶油面包的同时,班长指挥着六女和轻伤战士给重伤员喂水喂食。洪岩休息片刻后,又拖出酒精、药品和手术器械等。

    班长和六女,看见这么多的好东西,都觉得不可思议。李梅也安静地跟在班长后面给重伤员擦洗伤口上药。手电毕竟照明范围有限,洪岩拆下来几部汽车的电瓶,立即有战士过来接好灯泡,山洞立即明亮起来。

    “孙排长,你一定要安排后值班人员。我要给重伤的战友们动手术了。”准备工作做好后,洪岩叮嘱孙奇道。

    “首长,保证完全任务!”孙排长早已认同洪岩的地位。

    接下来不知道将在山洞里会待多长时间,阴湿高温会让伤情加重,弄不好会失去性命。洪岩当然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所以,找到休憩地后,第一件事是解决肚子问题。第二件事就是救治了。

    有了之前的一系列手术,洪岩对于普通外科手术自然熟练得很了。这次有了七名卫生兵打下手,手术是做得又快又好。一名陷于昏迷中高烧的重伤员,大腿已经严重发炎化脓,按班长的理解,必须截肢才能保命了。但是,洪岩楞是凭借银针、手术刀和不知名的淡金色药液做完手术。半小时后,重伤员居然醒了过来,大腿伤口收脓,开始退烧。

    另外两个重伤员,一个大脑受伤,另一个伤及肺叶。两人到现在还活中真是奇迹。见证了医学上的奇迹,两人都请求洪岩给他们动手术。这两人的手术时间长、精神消耗大,两例手术做完,洪岩瘫坐在地不能动弹。

    一夜奔波杀戮加上一通手术,洪岩真心累了。李梅放下手中的绷带,就要扶洪岩。洪岩摇头制止了。除了给朱瑞阳治病,这次最累了。当然上次是因为修为太低,而这次确实是体力与精神的双重消耗。

    两个轻伤小战士喊了声口号敬了军礼表示感谢:“谢谢小首长救了我们的战友!”动过手术仍然清醒的战士跟着喊道:“谢谢小首长!”

    洪岩手脚重如千钧,根本动不了,只好苦笑道:“既然都是战友,你们这样岂不见外呢!”然而,能够站起来的其它战士都列队站好,庄严地给洪岩敬礼!这是战士们的最高礼遇了吧!洪岩却不能起立回礼,只好遗憾地笑笑道:“这个礼太重了。我却不能回礼。”

    班长和六女含泪做完最后的清洗包扎工作。这才围过来喂洪岩喝水,给他擦头上的汗珠。

    “呯呯”隐约的枪声,然后,巨大的“轰”声从洞外传来。“六零迫!”一名战士惊呼道。难道有敌人追来了?洪岩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了。不知不觉进行了近八个小时的治疗。按说,追踪速度已经很慢了。

    洪岩哪里知道由于他不费一枪一弹摆平整个监狱,又加上雨夜的遮掩。周围驻军直至天明才发现异常。上报后接着是调查,判断出可能逃往最近的谅山方向。但是发现了装甲车的痕迹后,黄胜的特工大队又上阵了。

    跟着痕迹,他们追到了山下,不过,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孙奇是一个合格的排长,对洞外的阵地防御布置得很到位。不仅守住洞口,而且还占据了山顶的制高点。

    洪岩听得外面枪声稀疏,偶尔会有一两声“六零迫”的爆炸声。战士们没有配备“六零迫”,那就是山下越军携带的了。当枪声停下来后,洪岩听到电喇叭的喊话声。不用听都会猜得到,肯定是劝降。

    外面的战士没有回应。正在休息的轻伤员默默起身两人一组抬起担架进入支洞,每个伤员手中都放了一枚手雷。班长带领六女挨个检查是否触动了伤口。能活动的伤员,就地取材,布置洞中的防御工事。洪岩看他们一言不发,有条不紊地行动着。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或许已经有过一次被俘经历,此时他们都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战死疆场就是将士们最大的愿望。

    洪岩等不及自然恢复,稍微能调动神识后就取出聚气丹和复神丹吞下。炼化药力后,洪岩伸胳膊抽懒腰要起身了。

    “小首长,你不要动,我来扶你!”张瑜见状急忙制止。

    “瑜姐姐,我还没有老到不能动弹程度吧?”洪岩一跃而起,笑道。他当然要恢复过来,生龙活虎的样子才能让大家有信心有决心。他走到山洞中间,大声道:“好了,瑜姐姐、小梅姐姐、海燕姐姐和各位姐姐、各位大哥,大家放心,只要有我在,就能保证大家的安全。我们要有克服一切困难的勇气,要有战无不胜的锐气,还要有藐视一切敌人的霸气。昨晚你们看见了,这些越南士兵,在我眼里土鸡瓦狗耳。我要他们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双死一对。相信我吗?”

    洪岩当说出了“保证”二字后,胸膛更挺、声音更大、气势更足。这是对大家的承诺,既然救下了大家那就要把平安地带回家。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山洞中嗡嗡回响。

    七女和其它战士们看着灯光中的洪岩,突然高大起来。不错,他身上正散发出藐视一切敌人的霸气。所有人有顶礼膜拜的冲动,然后声嘶力竭喝道:“相信!”

    面对困难不能失去希望,面对挫折不能失去信心。危机关头,面临绝境之时,总要有人站出来,给所有人以信心和勇气。

    洪岩转身而出。二十一名无法行动的重伤员、七名卫生兵和十七名还能动弹的伤员,他们不需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边的气候还真是特别,昨晚大雨滂沱,现在艳阳高照。短暂的适应过后,洪岩才从只有灯光的山洞中出来。

    山上机枪响了,喊话停止,原来敌人趁喊话偷袭。十几秒钟后,半山坡上的冲锋枪也如爆豆般的响起。草丛、荆棘与乱石,就是天然的掩蔽。几十发子弹,割倒了一片蒿草,却没有打死一个人。

    洪岩看见山下不时冒出越军的身影,行动迅捷,一闪而没。山上的枪追逐着这些身影却徒劳地无功。一支m21出现,洪岩略一瞄准就开枪,立即几丛血花闪现。洪岩跳跃着跑开,又是几枪,几声惨叫后,十几名越军退却。

    “轰……轰……轰……”连续几声巨响,几枚迫击炮*弹落在洪岩最初开枪的位置上爆炸相差不到2米。这准头……还真没得说,绝对的。

    再一通迫击炮在第二个位置爆炸后,对面山头上电喇叭又开始喊话,是比较熟练的华语。洪岩孙奇联系后,到了他的位置,问道:“有伤亡吗?”

    孙奇摇摇头,露出疑惑状道:“没有,山下越军似乎没有强攻的打算,喊话劝降为主。第一轮的迫击炮似乎只是警告,只是刚才两组炮弹落点相当准确。”

    “我刚才打死了他们七八个人吧!”洪岩不由无语。显然他打死了几个人,就遭到对方的报复。

    “对面的俘虏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你们已经被包围……成了瓮中之鳖……成了瓮中之鳖……没有任何可能突围。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你们已经走投无路……缴枪不杀,我们优待俘虏……放下枪投降吧,我们保证按日内瓦公约对待你们,保证你们的人身财产安全……保证你们的人身财产安全……”

    这人很有才啊!连成语都会用呢!“缴枪不杀,优待俘虏”都用上了,学习能力还挺强的嗦!既然对面的是“俘虏”,为什么还要投降而优待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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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重启介绍:
那一年,知识分子迎来了教育的春天;那一年,已过而立之年的洪岩回来了;那一年,洪岩不得不重新起步,从零开始奋斗,开启不一样的人生洪岩想按部就班轻车熟路地走完似曾相识的人生之路,然而命运改变,世界疯狂,人生重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人生重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人生重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