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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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排长，你安排好防御，不要让敌人钻了空子。我去会会他们！”洪岩拍拍孙奇的肩膀，叮嘱道。
“保证完成任务，请小首长保重！”孙奇重重地点头。他没有觉得洪岩那种居高临下的拍肩膀有什么不对。
电喇叭仍然在喊叫。洪岩突然想到，前世学校周边小商贩用可以录音的电喇叭，一遍遍播放录音，还真是省力呢。有的找普通话好的录音，听起来还有点美感；那些方言土语录音在街边一放，刺耳扰民，不胜其烦。
他避开正面，从山西侧下去，绕向北面，在蒿草丛林中转向对面的小山。果然，越南士兵的注意力都放在正面，对侧面没有任何防备。这也难怪，一群曾经的俘虏，人数有限，轻重伤员若干，手中仅有轻武器。跑吗？爬还差不多。守？兵力有限，弹药有限。没有粮食和饮水补给，不用攻打，困上三五天就行了。
当然，也不能说没有任何防备。洪岩接近山顶，兔起鹘落间一指点晕一个警戒士兵。绕到南侧，接近山顶的丛林中，有一名警戒士兵。洪岩远远的一粒钢珠先除了后患再说。
山顶并不平坦，面积二三十平方，几棵稀疏叫不出名字的小树。四个人，一顶行军帐蓬。山顶风大，此时雨后的阳光还特别强烈，晒在身上半边热半边凉。喊话者趴在一块巨石后面，电喇叭支得老高。助手伏在旁边，还举着一把手枪。电台员守着电台，寸步不离。一个上校肩章正半躺在帐篷里，似乎正在小憇。难得的忙里偷闲啊！
洪岩刚踏足山顶，上校突然睁开眼来，翻身滚出帐篷，待半跪起身时已掏出佩枪，指向洪岩，欲抠动枪机。这上校还真是警觉，对危险的感知特强，战术动作熟练到位。
上校快，洪岩更快。上校刚翻滚到位，抬枪欲射，突觉手腕剧痛，手指无力，手枪掉落。他脸变色，却毫不停留一个前滚翻，长身而起，左手持匕扑向洪岩。山顶空间不大，前滚翻结束他离洪岩仅两米距离，匕首轨迹正好划过洪岩的脖子。
对距离的把握和对形势的判断以及搏杀技术的使用都是妙到毫巅。洪岩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杀意锁定了自己。上校的动作虽然很快，但在洪岩眼中却慢得很。他只是微一侧步，右手迅疾地在上校的匕首上轻轻一弹。上校匕首如遭重锤，再也拿捏不住，掉在地上。
上校脸色再变如死灰。他知道遇见了真正的高手，两次过招，两次完败。而且，两次都是他占据主动，发起攻击，却被对手化解。不，不是化解，对方完全有一击毙命的机会。也就是说，实际上只要对手想要他的命，他已死过两次了。
好吧，洪岩才不管他是上校还是上*将，首先控制住才是硬道理。一指点出，上校坐倒在地。他的待遇要好过普通士兵，只是没有力量而已。
这时候两个喊话的还没有发现身后的变化。洪岩非常简单地让另外三人昏睡过去。
“好吧！上校同志，我们又见面了。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您贵姓呐？”洪岩笑着对上校道。
上校还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镇定下来，干脆道：“黄胜，带队长官。”略一停顿，以流利的华语求证似的问道：“你就是那个在首都搞破坏，在监狱搞屠杀的北寇？”
洪岩看着黄胜上校，面不改色，甚至还带着一点鄙夷道：“搞破坏？搞屠杀？你脑子没有秀逗吧？两国之间正在开战，炸军火库什么的，不很正常么？屠杀？你想过没有，监狱里一百多人，我为什么只杀了那些人？你们那么多人围追堵截，才死几个？可有平民死在我的枪下呢？上校同志。
其实，我喜欢旅游，喜欢世界上的美好事物。我只是想来河内看看异国风情，如有可能加强交流，或许改变我对你们国家的看法，你们并不是那么残暴。我们曾经做过同志也做过兄弟，多么美好的时光，却不再来。我充满爱心，尊重生命，见不得那些残害生命的东西，路上恰好碰见堆积如山的杀人利器，不得已只好出手摧毁了。”
洪岩大言炎炎，摆事实，提问题。至于话中的“北寇”二字，他用不着生气。黄上校心乱如麻。不错，他是在国内搞过破坏，抢过银行，杀过人，炸过军火库。真论起来，他何尝乱杀、屠杀过。即使监狱中死去的那些人，根据他的调查，是因为他们对女俘施暴引起这个恶魔凶性大发才被残忍杀害的。何况，两国处于战争期间，这些手段不也是很正常的么？
黄上校想了想，无法反驳，只好道：“你们还是投降吧，我保证坚决按日内瓦公约对待你们，保证不再出现上次对待女俘的事件。不管你多么强大，但是你带着九十多个累赘，肯定回不去的。前面是谅山，你们插翅难飞。谅山驻有我十万精锐士兵，固若金汤。莫说你，就是你们许司令也别想进入谅山。”
洪岩想笑。这个黄上校做了俘虏了，却没有俘虏的觉悟啊！他竟然反过来劝说洪岩率队投降了。
“黄上校，你的华语说得相当流利，意思表达得相当清楚，甚至比国内普通群众说得还要好。你看你用的两个成语插翅难飞、固若金汤绝对到位。我就奇怪了，你对我华夏文化应该相当了解，那么应该知道我们这些被俘战士绝没有一个主动投降的吧？我疑惑的是你的华语跟谁学的？”洪岩发现他露出尴尬神色，或许想起了华夏当初的无私援助吧！“好吧，没必要解释，但是说到谅山真的如你所说固若金汤？呵呵，我不怕告诉你，华夏大军已经进入谅山市区，估计就快解决战斗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谅山有十万部队，还有第三师在，怎么可能失败，怎么可能进入市区？”黄上校一副根本不相信的神色，身体无力，但说话还是很有力量。
“不可能？你们也就自大成狂，做着世界第三军事大国的清秋美梦，呵呵……呵呵……”
“进了谅山又怎么样？强大的米帝国都被我们打败了，我们一定能战胜一切侵略者！”
“勇气可嘉！只是要是再来个十年，越南会成为什么样子呢？你说华夏拼着死个十万八万士兵，会不会灭掉一个夜郎自大的家伙？那时候的越南，嘿嘿，只怕遍地寡妇、老人和儿童吧？”
洪岩这话杀伤性很大，其笑却又很阴险。果然，军衔高达上校，刚才还镇定自若的最高长官黄胜如看魔鬼一样地看着洪岩。只要下狠心，未尝不能灭掉一个小国了。更可怕的是再打个十年，青壮都死了，谁来守卫国家，谁来保卫老婆孩子。然而，他是首都特工大队的上校，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们国家刚刚走出内乱，最高层统治还不稳固，你觉得他们会陷入战争泥潭？呵呵！我们还有国际社会的支持！”黄上校也笑了出来。
黄上校话中之意未尝不是华夏大军止步于谅山的原因。洪岩没想到他也知道这些高层政治秘辛。他拍拍手：“不错，不错，很精辟！看不出来，上校还是战略家。站得高，看得远。只是可惜了，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看见明天光辉灿烂的太阳……”
洪岩最后一句就是生命威胁了。
“呵呵，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上校一副大义凛然，生死度外的样子。
“上校，华夏有句古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呃，你也不必害怕。我们闲话少说。毕竟现在时间比较紧张，打完仗我们找个机会再慢慢聊。商量一下，山下士兵，是你叫他们停火呢还是我亲自动手？”洪岩打量着上校，慢吞吞地说，丝毫没有时间紧的概念。
“军人唯有战死沙场，绝无苟且偷生，更不会出卖下属！”黄胜梗着脖子。
“很好。你的决定将导致近百名士兵丧失性命，或许将多几百寡妇儿童，你要对他们的死负责！”洪岩说出这话，不带任何感情！
黄胜如抽了筋一样痛苦万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最后还要告诉你一句话，我来之前给所有兄弟姐妹做过承诺，我会把他们安全带回家。当然，你可能会说，我们走不出去。因此，我还保证如果他们有谁牺牲在回家的路上，我至少会杀掉一百个越南士兵为他报仇。也就是说，他们一共九十七个士兵都死了，那么，等着吧我的报复吧！九十七乘以一百，近一万呢，监狱里那些人的样子……”
“住口，你这个恶魔！死后会下地狱的……”黄上校竟然咬牙切齿诅咒起来。他知道洪岩在激他，可他忍不住啊！监狱里那些人死状惨不忍睹啊。
“呵呵，你信仰中有地狱吗？你觉得我是不是空口说白话？”洪岩冷冰冰地盯着黄胜，手中不停地变换着枪支手雷。
黄胜真的理解不能，太邪恶了！最后的一根稻草压塌了他的神经，表示愿意配合洪岩，把他们送到第一线。
第061章 炮兵68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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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4日下午，小雨。
远山笼罩在云雾之中，一支小车队出现在谅山南不足十公里处。小车队逆着溃兵前进，有如蚁行。随队护送的是一支不到百人的队伍，但是护送人员却是步行，神态疲惫。
大多数溃兵神色仓惶，步履匆匆，两手空空，哪里顾得上这支小车队。
小车队自然是洪岩他们了，而步行的是黄胜带领的特工大队士兵。领教过洪岩的手段，黄胜接下来很配合。士兵手中只有一支空枪，其它子弹手雷什么的都被收缴。
也不知道黄胜怎么与河内沟通的，其间还有一个营的部队过来。一番试探，被洪岩独自一人灭掉一半之后，灰溜溜再没人来。黄上校纠结不已，万分痛心。黄上校在孙奇的带领下参观过华夏战士就餐情况和重伤员的伤情，其结果相当无语，暗自摇头，再不敢有小心思。
平静下来，在山洞里又休息了一天一夜之后，洪岩他们下山，踏上归程。突兀出现的装甲车和汽车，再次证实了洪岩的神奇，也击碎了黄上校脑海中“前天是梦境”的最后一丝侥幸。
黄胜与洪岩坐在第二辆装甲车里，脸阴沉得滴下水来。曾打败过世界头号军事强国米**的精锐三师也挡不住华夏军队的进攻啊！果然如小恶魔说的，谅山失守了。强大的越南军什么时候如此软弱，华夏军队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
车里联系电台突然传来孙奇的呼叫：“呼叫二号，呼叫二号！成功联系上家里，一支坦克部队正沿公路南来！请指示！”
“二号明白，一号打出识别标志，千万不要误会！”洪岩也没有什么话说。洪岩亲自驾驶着二号装甲车。这样小队有三辆装甲车和两辆汽车。
溃兵越来越少，车队离谅山越来越近。洪岩察觉到多数溃兵散入两侧山林之中。军队一旦溃败，想要重新收拢组织起来需要一定时间的。明天华夏政府就要宣布撤军，到时疯狂的越南士兵会重新聚集，穷追不舍。
前行不到十分钟，几辆刷着八一标志的坦克正停在公路旁边一处宽阔的场地上，发动机轻响，炮口指着南方来车。一队步兵持枪警戒。孙奇的一号车在前，瞭望口士兵兴奋地挥舞着国旗。
五辆车鱼贯停在坦克正面，孙奇从一号车下来。坦克上也下来一位，相互介绍，又是紧紧握手。孙奇肯定要确认对方身份，以免摆乌龙。洪岩也从车下来。
“小首长，坦克连副连长楚庆军代表连长前来迎接您！”楚副连长个子不高，却很壮实。
“楚连长客气了，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宜趁早返回！”这个环境自然不能开欢迎仪式。
洪岩没有回避楚连长等人，从车上叫下黄胜道：“黄上校，虽然你们是我的俘虏，但是介于你们的主动配合，现在，你们可以选择去留？”
有什么好选择，拖家带口的，他们当然不可能随洪岩等人去了华夏。一旦过去，性质完全不同，所有事情都没法说了。逼迫带路送俘与投敌两种后果的轻重自然不同。
黄胜带队返回。楚副连长很是诧异，不解地问：“怎么放了？上面问起来怎么办？”孙奇不好回答这个问题，默不作声。“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现在的任务是接回这些战士并安全送回国内就可以了。”洪岩才不管这些呢。楚庆东有点尴尬，笑着摸了摸头皮。幸好他不是搞政工的，否则，洪岩还真难办。
放虎归山吗？洪岩也想过，但是，这些人回去后，立马就会受到审问。总之，他们的从军之路断了。九十多名俘虏被救走，总得有人来背黑锅。
“楚连长，你找个人来开车。我就不跟你们回去了。我还有事情要办理！”洪岩看着黄胜等人转过弯后，对楚连长道。
“什么？小首长，你不跟我们回去了？”孙奇惊道。他的声音很大，惊动了几个下车看热闹的士兵。这下不得了，他们一转身，就把消息带到五辆车上。
让楚副连长不解的一幕出现了，车上凡是能动的都刷刷地跳下来，包括吊着胳膊的、瘸腿让人相扶的，齐齐把洪岩围住。七个女卫生兵泪眼婆娑，伤心不已。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洪岩还催着快些走呢？这哪里能快得起来。嗯，楚连长之所以叫洪岩为小首长，完全因为孙奇排长的介绍，客气而已。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是首长嘛？看这情形，不仅是首长，而且还是很有威望深得人心的首长。
九十余人被安全带回，洪岩的承诺就做到了。他要继续他的南下“寻宝”之旅。说起来，因为解救这些人已经耽误了四五天行程呢！
其实，洪岩也不想见到东线部队的其它人员。毕竟，他的年龄、身份不好解释。洪岩统计了解救回来的战士的基本情况，却没有告诉他们他的真实情况。战士们理解洪岩具有特殊身份、特殊任务吧！
“孙排长，请你立即命令队伍上车，赶紧回国。不要在谅山停留，有缘自会相见！”洪岩不想再去东线继续待下去。
孙奇却立即整成一列纵队送行。洪岩也不可能转身潇洒地走了。
“瑜姐再见！”“小梅姐再见！坚强些，一定要好好活着！说不定哪天我就去找你了哦！”洪岩踮着脚尖在李梅耳边轻轻道。她双眼通红，机械地点着头。“海燕姐再见！”……洪岩和列队站好的卫生兵与战士一一握手、拥抱、敬礼告别。洪岩最后进入车厢与重伤员握手时，哽咽难语了。
这情绪还真是难以抑制呢！虽然心神差点失守，心底里也有对父母家人的牵挂，但是洪岩仍将继续自己的行程
洪岩站在道旁，目送着他们登车，发动。坦克完成转身、步兵上去后渐渐远去。他骑上摩托沿着公路继续往谅山方向前进。他一定要看见那些解救回来的战士安全之后才会真的继续自己的行程。
转过几道弯，远处天空冒着黑烟与雨雾缠夹不清。弃车登上山顶，上到树梢，洪岩取出望远镜观察。视线中北方一条东西走向的河流将城市一分为二，在战争中成为废墟。南市也就是老城，因为越南不承认华夏大军攻占谅山而于今日被破，最终导致越南第三师差点全军覆没。
装甲车、汽车和坦克进入城市，过了大桥，穿过北市。那里可以说是后方了，洪岩完全放下心来。洪岩之所以要登山，原因是他察觉到了华夏军队在前面布置了防御阵地。
谅山到河内有公路也有铁路相通，而且北与华夏相连。地理位置相当重要。谅山周围及以北山峦起伏，往南则地势起来越平。攻克了谅山，河内也无险可守，完全暴露在华夏大军的攻击范围之内。
洪岩独自一人却不好大摇大摆地走公路，穿越河内继续南下。于是，他就在公路西侧的山间晃荡，不时会遇到三五散兵，他也毫不客气予以缴械将他们打断一条腿扔在山洞里。这样至少能保证他们不会再迈着矫健的步伐灵敏地投入到即将到来的追击之中，给华夏好男儿造成无谓的牺牲。至于耽误治疗会不会死，自求多福吧！
做起来就毫不手软。到天黑时分，竟然突破三位数了。一组高高低低的山头上，前前后后布置了起码一个连的兵力。看起来遇到成建制部队了。连级规模防御，后面至少也是团级防御区域吧！
洪岩想了想，决定不惊动守卫，在黄昏雨雾中悄悄地穿过他们的防守阵地。果然，这一些山头后方大有玄机。一处比较宽阔较为平坦的小镇出现在眼前，隐没在远处的雨雾里。这里应该离谅山起码有二十公里。
他沿着防守空隙深入。小镇里也有驻军，更奇妙的是几十门火炮和汽车停在隐蔽区域，虽然隐约布置成阵，但是限于地形地势，却又相当局促甚至略显混乱。阵地匆匆布置，炮兵更是不堪，或坐或躺精疲力竭的样子。洪岩估计这是刚刚从前线撤退下来的炮兵部队经历了一番苦战和心惊吧！
洪岩估摸着这已经是一个残缺的炮团规模。略等了半小时，天空就黑下来。他开始行动。这次他只是点晕这些炮兵，如果打断腿的话，他们凄厉的喊声会惊动其它士兵。122榴弹炮、85加农炮各12门入帐，三十辆汽车与弹药入库，最后目标是镇中心的炮团指挥部。
清除了炮团直属警卫连，洪岩旁若无人进入指挥部。十几人忙碌着，上校团长正看着墙上的地图出神。洪岩不由想起了华夏那个喜欢看地图的小个子元帅。
在一众参谋和团属高层惊讶的眼神中，洪岩进来了。不由分说，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他眼明手快地收拾完了指挥部。有良好习惯的上校团长什么也不知道就晕了。卷走指挥部所有物件包括墙上的地图和一面绣有一颗金星和几个不认识的越南字，不过上面的“68”的阿拉伯数字还是认识的。连猜带蒙，洪岩估计这是团旗，番号是“炮兵68团”。
第062章 长山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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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艰苦的谅山攻坚战落下帷幕，班长许金平带着幸存的八位战士在黑夜里警戒。他们的位置正是一号公路进入谅山南市区的重要隘口。后面还有排及连的主力梯次分布，自然要预防越南可能发动的夜间反击。
马不缷鞍，兵不解甲，又饥又渴的战士分成两拨，轮流休息和值班放哨。白天虽热，夜里还是冷得难受。休息的战士依偎在一起，值守战士在黑暗中不时走动。
黑漆漆的夜，没有月亮，没有星光，伸手不见五指。许金平困累至极，摸黑来到战士休息的山洞，伸出手正要拍醒战士“小蜀川”，却突然停了下来。汽车发动机声音在黑夜中时隐时现。一号公路并非笔直道路，汽车行进的声音会随着弯道时大时小，时远时近。
他没有叫醒“小蜀川”，几步跨入哨位，隐蔽观察。五分钟后，果然有一辆汽车向北行来。奇怪的是汽车竟然没有灯光，而且速度还很快。他定下心来，只有一辆汽车，还是能够处理的。一号公路自然要设置路障，埋设地雷。
许金平很惊讶，车子竟然在第一颗地雷前停了下来。难道驾驶员有火眼金睛，不但黑夜能开车，还能发现地表下的地雷？许金平看不见汽车，更看不见驾驶员何等尊容。他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发动机熄火了。
熄火？会不会有越南兵下来搞突袭？他心下一惊。正要有所反应，突然连续三发信号弹升上天空。许金平长舒一口气，我方的识别信号弹。信号弹升空瞬间，他也看清楚了来的并非汽车而是怪模怪样的装甲车。
许金平拍醒了正在休息的战士，吩咐做好警戒和防守。他率一名战士过去接洽。打着手电，两人在地雷间小心地走了上百米。手电光最后落在前方的装甲车上，喝了声：“口令！”可是……没有回令，也没有回答！
许金平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幽灵船》，那这个黑夜中突然出现的会不会是幽灵车？然后自失地一笑。两人围着装甲车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人。用一辆装甲车作诱饵？不太可能。许金平做了一个手势。战士马啸立即端平了56冲对准后门作射击状，手电光同时照顾在后门上。许金平小心地从侧面去拉后门把手。小心无大错。后门突然被拉开，手电光快速在车厢内部晃动着。两人再次舒了一口气，所有人都躺着，对手电光毫无反应。要么是死人，要么是受伤的人。
许金平惊喜地挨个拍了拍十几名越南军官，活着却没有一个醒过来。他跳下车，用手电给警戒战士打着信号，传递信息。很快，连长亲自带着5名战士过来。检查整个装甲车，除了死猪般的越南军官，再没有其他人了。“见鬼！”听了汇报后，连长也是不解，忍不住骂道。
不过，连长话里却透着惊喜。送上门来的功劳不要白不要。从少尉到上校，十几名军衔不等的军官啊，还有车中的各种文件，交上去，连夜交上去。最后，他们才注意到车厢里的食品、饮用水和水果。“阿弥陀佛，真是服务到家啊！”许金平突然冒出一句。
连长大手一拍许金平：“只看到吃的了，想办法把车弄回去！”许金平嘻嘻一笑：“连长，阎王不差饿鬼，我们先垫垫肚子开工吧！”
是啊，战争激烈，给养补给跟不上。战士们饿肚子缺饮水也不是一次两次。有了这些水果、饮水、食品可以给战士补充能量恢复体力，做好打下一次恶仗的准备。真是天降福瑞！
令越南政斧吐血的是，一个有着赫赫战功的炮兵68团，主官糊里糊涂被擒，团旗丢失，一个团的番号消失在历史之中。但是，华夏政斧多年后“解秘”，当年派遣一支特战小分队突袭了该团指挥部，成功实施斩首行动，掀开了华夏特种部队的神秘面纱。
越南政斧首次“了解”当年“68团”秘辛。然而，id名为“伤心人”却披露了一个孤胆少年在越南腹地的所作所为。他的帖子一出现就遭到本国青年铺天盖地的批判，说他是别有用心，抹黑越南政斧的军人。他没有任何回应，政斧和军队也没有。
洪岩在黑暗中看见战士们把地雷重新起出来，将车子开走，才静静地转身沿公路往南走。第二天到了河内，悄悄坐上南下胡志明市的火车。谅山失守，河内震动。有钱人家收拾细软，南下避乱。然而，一票难求，火车严重超载，要不是军警执勤，恐怕就如阿三国那种车厢外面爬满搭顺风车民众的奇葩火车了。
车行缓慢，第二天凌晨，洪岩在离长山山脉最近的孟溪附近跳下去，陷入黎明前的黑暗。
长山山脉是中南半岛主要山脉，湄公河与南海水系的分水岭，呈西北-东南走向，斜贯越南全境，是越南、万象国、红棉国的天然边界。旧称“安南山脉”，越南称“长山山脉”，老挝称“富良山脉”。全长约1000多千米，分为南、北长山。北长山山势高耸，高峰多达1500～2000米以上，其中莱岭为最高峰，海拔2711米；南长山山势较低，并逐渐向丘陵、波状高原过渡。
这种山脉在国内也是无论从长度还是海拔都是小儿科。但胜在地理位置险要，植被茂密，植物资源丰富。孟溪离长山最近，离万象国也最近。从这里进入长山山脉，自然属于北长山。实际上，离开铁路个把小时就进入山脉边缘，而且是北长山之北端部分。海拔比南部山脉要高得多。
中南半岛总体上是热带季风气候，旱雨两季。3月是旱季转入雨季的过渡季节。随着山势变化，树林渐密，树木渐高。春天时节，草长莺飞，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然而，随着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越来越多，林间草密。枯草落叶堆积，散发**的气息。走兽增多，不时有猴子、鹿、野猪等出现，巨大的蜥蜴在密林的石林中捕捉着小动物。
洪岩在林间树梢中飞跃奔行，心里却倍感孤独。这是他很久没有过的情绪体验了。
重生后，奔四的心理年龄，小孩子的身体特征，与小孩子玩不到一块，与成年人交谈也让人感觉怪怪的。很多时候，在心底里总会冒出这种孤独感觉。当然，离开人群的孤独感与在人群中的孤独感却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或许，快半年没见过父母与弟弟妹妹，有点思念他们了。想到父母可能的担心、弟弟妹妹的想念，他忍不住跃上树梢纵声长啸。声音在森林树梢间远远传开，良久传来回声，惊起一群群飞鸟，猴子等动物远遁。
洪岩奔行在原始森林中，凭借脑海中零星的记忆辨认着珍贵的花梨木、鸡翅木、黑红酸枝木、紫檀木等红木。红木有五属八类，相当珍贵。当然，其间也有差异的。这个年代红木还没有成为疯狂追捧和投资对象。原始森林中凡是遇到的成材木宁杀错勿放过。
他只是行进式查看，能够发现比较珍贵的红木类纯属运气。因而，偶尔会碰上一两株成材的，偶尔也会遇上一大片。到底是人迹罕至、野兽成群的原始森林，种种可能均有。比如生长几百年已经成材的紫檀林就让他遇到了。他选择性地伐掉最好的几十株而已。
洪岩曾经将仙园中的树叶给木匠舅舅辨识，结果令人惊讶。其中包括金丝楠木、紫檀、香樟木等，而且比外界的长得更好更高大。外界紫檀，“十檀九空”，但仙园中的紫檀绝对实心。他说不出所以然来。被称为华夏国木的金丝楠木，曾经作为皇家御用之木以及寺院等用木。洪岩曾取出枝桠，削开后的木质金丝浮现，有一种至尊至贵的高雅气息。
洪岩知道：蜀川是金丝楠木的主产地，且质地最佳，明清皇家用材全在蜀川采集。仙园中的金丝楠也叫桢楠，树型高大美观。树高起码有六十米以上，树径超过一米，得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仙园中的珍贵树木显然不止这两种，还有十几种呢。有些连木匠都没能叫出名字。
中南半岛，山河相间，纵列分布，与华夏山水有“山同脉，水同源”之谓。所以，理论上讲，洪岩沿着山脉走向就能回国。他慢慢向西北沿山脉前行，虽然曾经有过孤独感觉，但也不急在一时回家。原始森林中，他都是朝起行进，晚上休息。每天行进不过五十千米左右。有偌大的仙园，不虞食物饮水。其间，他发现了一条与山脉走向一致的山谷，也见过华夏古之称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隘口。
热带动植物种类繁多，有无毒性，毒性大小，洪岩不清楚。不过，他懂得小心谨慎，不敢随便接触不认识的植物。动物则能避就避，不能避则一击而杀。特别是蛇类，绝对不让它近身。实际上，玄元诀大成后，体内真气每时每刻都在缓慢地自动运行。所以，只要他愿意，他的体温都能保持一个比较恒定状态，不怕高温*湿热，也不怕外界邪气侵蚀。普通的蚊虫叮咬，真气会自动生出反应，所以，进入南疆后传说中的蚊子等他没有感觉就源于此。
第063章 落难的大象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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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洪岩奔行密林间，突然听到声声急促凄厉的象鸣。他循声疾行，到达之后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头小象被一条黑绿巨蛇缠绕，正做最后的挣扎。一头焦急的成年母象发出愤怒的吼声，徒劳地用长鼻卷巨蛇。水桶般粗的巨蛇，应该叫巨蟒或者森蚺，在小象身上缠了三四圈，那身子至少有十米长。
蛇头随大象的长鼻摇晃。
洪岩相当惊讶：吞不下小象，森蚺为什么攻击它？而母象步履蹒跚，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定睛一看，原来母象的右前脚踝骨套着一个巨大的环形齿状捕兽夹，脚踝表皮已经腐烂。森蚺难道欺负弱小？
大象是群居动物。只有成年公象才离开群体，而母象和未成年小象离开群体多半难以存活。至少在一千米范围内，洪岩没有发现象群的存在。上一个象群，已经是前天的事情了，也就是说离此地至少上百千米距离了。
亚洲象是亚洲大陆现存最大的动物，也是当今世界仅次于非洲象体型的第二大陆地动物。母亲体型高大，起码二米八以上。大象体型庞大，但是性格温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和其它动物。但是，对破坏其生存环境，伤害其同类及冒犯其尊严的挑衅他们都有自卫、报复行为。
洪岩看着这一对落难母子，心旌摇动。这对落难母子，换作生活在非洲草原，只怕身后跟上了一群狮子或髭狗。索性，这里也没有狼群，否则，他们也即将落入狼腹了。
前世洪岩陪女儿看动物世界大象专集，其中有一段是象妈妈死了，矮小柔弱的小象一直徒劳无功地想把妈妈推起来，最后累倒在地。当时，女儿哇哇大哭，洪岩也陪着女儿落泪。那情景永远印在洪岩的脑海里，哪知道，又一个悲剧即将上演。
不看到就罢了！
小象在挣扎，力气越来越小；母象在悲鸣，眼角似有晶亮的液体滑落。人之常情，杀死森蚺，拯救大象母子。森蚺要是自己放弃就最好不过了。
不速之客的闯入，引起了森蚺的警觉。它冰冷无情的双眼紧盯着洪岩，蛇信一伸一缩。母象也发现洪岩的存在，只是看了一眼他，继续徒劳地卷着森蚺。
洪岩轻轻一纵，跨越十余米，落在森蚺十米圈外。森蚺一惊，头陡然前出约一米然后又缩回去。洪岩紧盯着它的眼睛左右移动。蛇头随之转动。短剑突兀出现，森蚺感知危险立即松开尾巴，放开小象，朝洪岩游动过来。
小象无声地倒在地上。母象叫着用鼻子推着它，试图使它站起来。
洪岩朝森蚺摆动左手，示意放它走。可森蚺哪里能领会，距离他五米左右，不再游动与他对峙起来。蛇信伸缩，阵阵腥气扑鼻，中人欲呕。洪岩很无奈，暗道想死就成全你。
洪岩快速往左一闪，中途一顿立即闪回。森蚺头如离弦之箭射向左边，五米距离一闪即至。庞然大物灵活至极。一条大蛇而已，不是修行千年的蛇妖。洪岩只是略施小计就让它上当，随即一剑挥向蛇头。森蚺察觉危险，蛇头一沉，长尾一摆卷向洪岩。
可惜的是，森蚺的想法是好的。它的速度哪里能与洪岩相比。蛇头倒是沉下去了，却是齐颈而断，再也起不来了。粗壮的蛇身依然在扭动。洪岩短剑剖开蛇腹，取出一枚硕大的蛇胆，足有十公分大小，然后扔进一坛酒中。
趁热剥下一张完整的蛇皮。好大一张，绝对的好皮。经过半个小时的恢复，小象已经缓过劲来，趴在地上仍然无力站起。洪岩取出一瓶快速恢复液，在母象注视下灌入小象口中。
青菜、翠绿色的玉米杆、香蕉、大水桶等摆出来，小象鼻卷着慢慢喂入口中。然后，母象也贪婪地吃了起来。小象学着妈妈将小鼻子伸入大水桶，喝了几口。
洪岩首次近距离观察大象喝水。大象的确是用鼻子喝水的。不过，以前第一次从电视中看到这个画面很是惊奇，用鼻子喝水，水不会呛入肺部吗？后来查了动物百科才知道：在象的鼻腔后面食道上方，有一块特殊的软骨，起“阀门”一样的作用。象吸水时，喉咙部位的肌肉收缩，“阀门”关闭，水可以顺利进入食道，而不进入气管。饮水后，喷出鼻内残留的水，这时，“阀门”自动打开，呼吸正常进行，这种巧妙的结构，真是妙不可言！
小象也学着妈妈喝完水后，象妈妈吸起剩余的水给他来了个淋浴。饮足水，象妈妈露出短暂的舒适神情。
吃完玉米杆，象妈妈带着小象靠近洪岩，并用鼻子在他上全身上下嗅了一遍，然后仰头鸣叫。小象这才试着嗅了一遍洪岩。大象鼻子是重要器官，也是武器。他们时常竖起长长的鼻子，在空中摆动，可嗅出几百米外甚至更远的气味。它还可判断是否有危险，一旦发觉有危险，要么是逆风而逃，要么便猛冲，决一死战。
洪岩收敛了全身气息，伸出小手摸摸象妈妈粗糙的鼻子和她粗短得几乎或忽略的象牙——并不是前世从电视中看见的又长又大的白色——只有公亚洲象才会有长大的象牙，然后是努力去够比蒲扇还大的耳朵。他又摸摸小象。小象好象挺喜欢这种感觉。说是摸，其实手掌与象之间却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真气。据说，小象沾了人类的气息，会被象群抛弃。
洪岩指指她的脚踝，比划着掰开的样子。洪岩没有指望象妈妈能懂得他的意思。但是，象妈妈却真的停了下来抬抬右腿。真如传说中的聪明耶！洪岩惊喜不已。
洪岩轻轻地拍拍象妈妈耳朵，又指了指她脚踝，扯起几棵枯草赶走飞蝇。然后蹲下点了一下铁夹。伤口发出腐烂的腥臭味，闻之欲呕。洪岩屏息，手中瞬间出现的断刃一闪划过捕兽夹。
聪明的象妈妈配合着抬脚，洪岩取下卡在肉里已经断开的捕兽夹。他举起兽夹在象妈妈眼前晃了晃，扔得远远的。然后，手中出现一大杯淡金色快速恢复液，指指象妈妈的嘴作出张开状。作了几遍后，象妈妈张开嘴，洪岩将液体快速倒进大象喉咙。
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脚踝的伤情了。兽夹伤口深及骨头，如不清疮，说不定还得因为严重的炎症导致败血症而影响生命。快速恢复液虽然可以加快伤口的恢复速度，但是，如果病源不消除，最终还有可能转重的。
小象不是乖宝宝，刚刚从蟒口脱身，稍稍恢复一些，就用小鼻子不时地碰碰妈妈。象妈妈伸出鼻子碰碰洪岩，又仰天长鸣一声，似在感谢！然后鼻子一伸，往前欲走。洪岩起身一笑，拍拍她的长鼻。然后，手中出现几瓶云南白药指指她的脚踝。象妈妈果然安定下来。
洪岩把右前脚掌周围的杂草拔光，然后取出大盆清水，快速地清洗着伤口。这痛比起之前的来说，要轻多了。他没敢用酒精，怕刺激到大象。清洗干净后，洪岩把几瓶白药上到伤口里。巨大的伤口根本不用担心药粉会掉下来。最后，打上一圈纱布，避免被野草树叶刮掉药粉。
洪岩居然发现象妈妈看向他的眼睛湿润了。他怀疑是不是错觉，象妈妈会有这么丰富细腻的感情表达？她轻鸣一声，鼻子推着小象。这一次小象终于站了起来，不过摇摇晃晃地迈步。象妈妈长鼻在洪岩腰上一卷，然后放在她的脖子上。洪岩则朝后挪到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表达着感谢。
一人两象又上路了。象妈妈脚步轻松快捷了很多，似在追逐着前面的象群。不错，正有可能是象群。密集沉重的脚印，破坏掉的腐叶，大片吃掉的残枝断叶就是明证。象妈妈因为脚步迟缓，掉队了。然而，小象刚离虎口，哪里能走得快。不过，因为有充足的食物和洪岩提供的快速恢复液，小象倒是勉强跟得上。
傍晚时分，他们仍然没有赶上象群。一般说来，炎热季节，象群白天休息，晚上出来觅食。但这个季节就不一定了。赶了大半天路的象妈妈母子，已经疲累不堪，不过脚踝似乎并没有更坏。洪岩跳下象妈妈厚实的脊背，示意她停下来。
给象妈妈拆掉破烂的纱布，这次用酒精清洗伤口，重新上过一遍药。夜里下起了小雨，吃饱喝足象妈妈还是带着小象继续前进。不这，速度就慢了许多。象妈妈脚下还是非常平稳，也没有碰上树干枝桠。洪岩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在黑夜里视物的。
突然，象妈妈放缓脚步，鼻子使劲嗅着，然后，警惕地抬头扫视着黑夜下的森林。她拱拱小象，小象低头嗅嗅。洪岩知道，象妈妈一定感受到危险生物的气息了，同时教导小象分辨气味，牢记危险。
动物留下的特有气息，划分领地。动物能闻到，但人类却很难闻到。他也没有感受到周围一千米范围内有大型动物存在。中南半岛的原始森林中除了大象、野猪还是有一种非常凶猛的动物，那就是老虎了。
与华夏国内后世仅能在动物园看见不同，在南亚、东南亚等地的森林中还生活着数量庞大的老虎。这种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出现老虎的机率相当大的。不过，洪岩一路行来还真没有遇见过。
小象离得更近，象妈妈继续前进，不过，此时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长鸣一声。不知是恐吓还是召唤同伴。
一个小时后，洪岩终于感知到一只大型动物和两只小得多的动物在山岭上潜行。晕，终于遇见了。一大两小，三只老虎。根据老虎的习性，这是虎妈妈带着小虎们在觅食。
象妈妈前进的方向会与三只老虎在五百米范围内错开。近了，感知到危险的象妈妈警惕地长鸣，发出威胁。虎妈妈毫不示弱，也是一声长啸。但是，两位妈妈相安无扰。各自按既定路线走开。
老虎是大型哺乳动物，听觉、嗅觉灵敏，力大凶猛，夜间捕食。虎类领地意识极强，但是针对大象这样的庞然大物，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即使最凶猛的非洲狮群，也不会去挑衅象群的。当然，落单的病象、小象另当别论。
老虎虽然珍贵，洪岩也有能力捕获，但是他不会主动出手。
第064章 黄金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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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岩本想离开离开这对落难的大象母子，却又担心象妈妈的脚踝再度恶化。因此，他只好继续跟着他们继续一段路。
小象出生时间不长，跟着母亲长途跋涉，又遇磨难，已经跌跌撞撞难以跟上了。象妈妈不得不停下等待小象。洪岩拍拍象妈妈的耳朵跳了下来。洪岩下来后，象妈妈就不会再走，小象也就能停下来休息。当然，必要的能量补充是必须的。
一人两象不知走了多远。天明时分，洪岩终于发现一群大象在密林中前行，距离一千米。象群数量庞大，足有四十余头。这是他发现的第二个象群。一只成年祖母级的雌象领头，众多成年母象护着小象。小象或在母亲身旁调皮地跑上跑下，或者母亲腹下享受片刻的母爱。偶尔一只小象离开象群，头象的一声吼叫，他们乖乖地回到母亲身旁。这是一个等级森严、长幼有序的群体。
森林醒了，鸟鸣啾啾。象妈妈的一声长鸣，透着无限欣喜。她突然一拱小象。小象立即快跑起来。象妈妈也加快了步子，似乎已经知道象群离她们不远了。渐渐地，洪岩听到了前方的象鸣与象妈妈的鸣叫相和。
看起来，她们应该是一家人了。
相聚的时刻是欢乐的。洪岩并没有继续呆在象妈妈背上。他早早地在外围跳上树梢，观看着温馨的场面。小象在象群中东碰碰西撞撞，快乐极了。
象妈妈在鸣叫，好象在述说着什么。头象突然仰天一鸣，象妈妈回到洪岩站立的树梢下，鼻子摇来摇去。洪岩轻轻跳下来重新坐上她的厚背。象妈妈又回到象群。成年象群齐声长鸣，似在欢迎洪岩。
呵呵，象群的欢迎仪式好象也很壮观哦！好吧，也应该有答谢礼是不是？洪岩跳进象群中间，瞬间出现一地的西瓜、香蕉、青菜、玉米杆等，然后是大桶大桶的仙园水。
大象再聪明，也不会觉得凭空取物有多么妖孽。只是散发着沁象心脾气息的东西才具有更大的吸引力，反而，头象才是最后一个享用的。一头大象每次进食几十公斤食物，所以，食量大，需要的植物多，也只有草原、森林才能够养活他们。
落难的大象母子归队，洪岩心里很高兴。洪岩再一次检查象妈妈的脚踝，发现伤口已经好转，要不是昨夜的小雨，应该会好得更快。清洗完伤口，又上了几瓶白药，喂过一瓶快速恢复液，洪岩摸摸象妈妈长鼻，又拍拍她的大耳朵，然后指指远方和天空，示意自己要离开了。
哪知，头象却一声长鸣起步前行，象妈妈长鼻一卷即时止住了洪岩的脚步。洪岩不明所以，只得跟随前进。穿过一处狭窄的山谷，两侧陡壁，抬头只见一线天。到了中午，象群来得了山间的一处小湖泊，碧水悠悠，芳草萋萋。山岚倒映，胜似人间仙境。
西北一处绝壁，天河倒悬，飞流而下，震憾壮观。真是不虚此行啊！真是一处世外桃园，要是在这里建设一个营地，过够了喧嚣的尘世，来此度假修心养性该有多好？
见此美景，洪岩怎能不动心，立即取出相机拍摄起来，拍瀑布、拍碧水、拍山岚。然后是象群，调皮的小象和高大的成年象。要是有摄像机，拍成象群之旅绝对轰动。
洪岩的快乐，象群似乎感受到了。不时，有几头小象在洪岩身边蹭来蹭去，一副亲热景象。免不了，洪岩架起三脚架，玩起了自拍。
良久，象妈妈过来用长鼻卷着洪岩推向悬崖绝壁方向。洪岩惊讶不已，神马情况？
绝壁之下，更感崖高水长，不见天际。洪岩抬头仰望，打开人形雷达扫描，还真是发现了异样。离地二十余米的位置有一处很不显眼的小平台，那处山壁与其它有些不同。壁内中空，腹藏乾坤。小平台离瀑布主流不远。旱季水量小，瀑布窄小，水影响不到它。如果雨季河水增大，河流加宽，瀑布势必会增宽从而遮住了小平台。
洪岩拍拍象妈妈的耳朵，指指上面。然后，飞跃而上，在悬崖借力后，落在小平台上。实际上，小平台只是略微突出一点，宽不足半尺。山壁上冒出星星点点绿意，不远处的壁缝里顽强地生长着一枝手臂粗的杂树。
一块宽一米高一米五的山壁显得比较特别。与其它地方的不同在于，要平整，生长的植物比较单一，都是苔藓类。洪岩站得比较近的情况下才能分辨出来。洪岩已经发现山壁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山洞。摸出一把m7刮掉山壁上已发黄的苔藓，一道石门出现在眼前。
石门而已，当然拦不住洪岩。轻易地暴力破解，石门消失。一股阴暗腐烂气息飘出来，洪岩闪在一旁。封闭多年的地方需要通风，散发其门可能的有毒气体。洪岩本待跳下悬崖感谢象妈妈。但是，他却发现象群正渐渐消失在湖泊的另一面的森林中。
他并不知道这个山洞会通向哪里，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山洞在象群里一定是个秘密，或许只有头象才知道的秘密。聪明的大象也知道感恩吗？洪岩救下了掉队的大象母子，去掉困扰她多日的捕兽夹，使得母子重返象群。受伤掉队的后果头象可能有记忆，她才会指点这个山壁么？
象群离开，洪岩不会再追上去。毕竟，人兽分属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洪岩对她们充满善意，并不代表其它人也是如此。亚洲象的母象象牙短小，但也有丧心病狂的人类捕杀。所以，真的让象群跟洪岩待久了，说不定会产生严重后果。
洪岩对着远去的象群撮气长啸，示意告别。山高声自远，头象也是一声长鸣，算是回应。等待之中，颇多无聊，他干脆下湖游泳。小湖中倒没有水怪什么的。前世所学的仰泳、自由泳、蛙泳等仅是一鳞半爪，此时，展现出来却潇洒舒展大方，疾速如游鱼，宛转如意。
一个小时后，洪岩再次跃上平台。强光手电在手，进了山洞。眼前一暗，他站立片刻略微适应之后。迈步往里走，手电在洞壁上扫过，有人工开凿痕迹。十余米后，山洞渐阔，却又向下倾斜，台阶上颇为干爽。
洪岩脚步轻捷，哪怕在静得可怕的山洞中，也没有一点声音。下行二十余步，一堆白骨匍匐在台阶上。要不是上过战场，见过尸体，亲手杀过人，如此幽深黑暗的洞穴里突然遇到骷髅岂不吓掉魂？
白骨散在台阶，生前必定匍匐爬行，目标一定是洞口。除了白骨，无其它任何物件。他不得研究一下，骷髅腿骨、肋骨断裂，生前似受到重大打击。再下了二十多步台阶，似乎到底了。洪岩却发现似乎来得到了溶洞世界，确实如此。台阶应该是依山势在原有基础上开凿而成的。
然而，虽然是溶洞世界，比之国内那些著名溶洞差之何止千里，即使与渝州的那些个也没法比的。溶洞虽小，也有钟乳石、石幔、石花、石笋以及洞顶的钟乳石与地面的石笋连接起来的石柱。
洪岩无暇细看。他发现更多的骷髅和遗物，枪、水壶、头盔等。木头腐烂，钢铁锈蚀。小心迈过骷髅，洪岩进入溶洞中的宽阔之所，中间的大厅，上下打量着几十个木箱子。
这是溶洞中最重要的东西了。木箱摞了三层，下面垫着一层三十公分高的石块和未及朽烂的油毡布。木箱材质极好，毫无腐烂迹象。点数之下，共有八十八箱。
洪岩查看了整个溶洞。一处深入二十余米的洞穴内，白骨累累。头盖骨、胸骨腿骨上有枪眼，地上也能找到弹头，显然死于集体枪杀。分散在溶洞中的另外十二具骷髅，通过他们的随身物品分析可以得出结论：他们是二战时期的日军。十二名日军屠杀了百多名土著？
石阶上的那具骷髅应该是屠杀的幸存者。但是，他依然没有爬出洞穴，逃出生天。
一番仔细检查，洪岩没有发现木箱周围和底部设置陷阱。木箱有盖子、有锁，俱完好无损。箱面无积灰。顶上一层的木箱表面刻有花纹，制作精美，造型美观，用料考究。
洪岩蹲下用断刃削断最近箱子上的铜锁，轻轻一抬，箱盖向后翻转。手电灯光照射下，箱内物品金光闪闪，还有点轻微刺眼。k，黄金啊！不是黄金怎么有这种颜色，而且推算起来二战期间就搬来了，一般物品早就生锈了。
一箱子规格统一码放整齐的金砖啊！当然，比不得在越南银行中的金砖那种规格统一。这么一箱怕有500斤哦。洪岩把箱子的锁都去掉，一一打开，逐一点查看。金砖箱子共有80箱，总计20吨。其余八箱要么是翡翠、玛瑙、红蓝宝石等，要么是具有东南亚特色的饰品。洪岩还在其中发现一些佛教用品。
万象国、红棉国、泰国、缅甸等国民众信佛教，喜好塑金身。这些国家盛产黄金，多佩黄金饰品。二战期间，日本每占领一地，都会屠杀当地民众，掠夺财富。这些黄金宝藏应该就是从这些国家掠夺而来，只是不知为什么运到此处而藏在洞穴里。
因此，不难推断，十二名日军是押送人员，是监工。百余名土著一定就是劳工，他们被迫运送本国财富，又以该洞为基础，打造成藏宝之地。最后，为了保守秘密，全部被杀。为什么十二名日军也死在里面？是不是还有一部分日军归国了或者是战死了？归国了的话，以日本人的本性，早就以投资、援助等方式寻来了。
第065章 再遇梁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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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这片区域，洪岩前后走了九天，前七天速度比较快的。身上物资丰富，可以飞上树梢观察方向，能够察看半径千米范围内的情况。所以，他不担心是不是能够走出这片区域。一小队日军能走出去吗？洪岩表示怀疑。
“寻宝之旅”还真的寻到了宝。纯粹的意外之喜，象群知恩图报竟然送上如此厚礼，洪岩震憾不已。天降横财不受，必遭天谴啊！洪岩取出一把香，在土著劳工遗骸前点燃，祝愿道：“尘归尘，土归土，前世虽遭横祸，但仇人已亡，同归尘土愿放下心中宿怨早登极乐世界！”
对于黄金宝藏，洪岩却并不感谢死去的日军，但也没必要糟蹋他们的骷髅。最后收走了所有木箱及其内容物。出了山洞，他弄来几块更大的山石，再搅拌两袋水泥，又彻底堵上了进口。
矫正了因为跟随大象而偏离了的路线，洪岩继续行进。走走歇歇，又是七天过去，他才走出这片莽莽原始森林。从地图的直线距离看，也不过300千米左右。
眼前地势低平，河网密布，已经进入湄公河流域。这年代万象国经济也比较落后，百姓生活困苦，出行较难。但是，因为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民众不娱冻馁。
前后二十余天，洪岩此时没有了欣赏异国风俗的兴趣，只想匆匆归国。再次辗转三天，他终于踏上了祖国的土地。落脚之处正是后世的磨憨口岸。两国之间虽然没有正式开通口岸，但是百姓却是自由往来。洪岩的样子也无人盘查。
美丽的西双版纳，将在1982年10月定为第一批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后世华夏著名的旅游胜地，少数民族风情、热带风光、普洱茶吸引了全国各族人民的眼球。不过，此时的西双版纳待字闺中无人识。
洪岩却从电视剧《孽债》看到了另一个西双版纳。当年，那首凄婉的《哪里有我的家》让国人心酸难忍，“美丽的西双版纳，留不住我的爸爸。明珠那么大，有没有我的家？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爸爸呀，妈妈呀，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最后一句，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曾经一走了之留下少不更事牙牙学语孩子的知青爸爸、知青妈妈，是不是正在返城呢？洪岩无意指责他们的不负责任。这不是个人造成的。何况，他们返城后，心里何尝安宁过？
沿着后世国道，洪岩驾着一辆空军车，往北迤逦而行。道路狭窄，陡坡急弯多，公路上不时还有大型牲畜倘佯，走走停停，行程想快也快不起来。好在，不时有搭顺风车的人，其间偶尔会有跟着知青们学会了普通话的少女与洪岩搭讪，说些趣闻，一路倒也没有觉得无聊。她们还把带着的好吃东西与洪岩分享。洪岩高兴之余，从包里掏些零食给她们品尝，精美的糖果、巧克力等惹得她们欢呼。漂亮妹子么，说着话也很温馨不是。
洪岩不时停车买些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东西。到了普洱市，洪岩想起炒热的普洱茶以及千年茶树王什么的。茶树王的树龄从八百年到一千多年直至两千多年不等。那一年到西双版纳旅游，还去看过一棵一千多年的茶树王。
再往北，搭顺风车的人没有了，路上的军车多了起来。有的拉着大炮、有的载着军人，洪岩算算时间，整个自卫反击战已经结束了。这是从前线撤下来转向后方驻地的军队。西线除了河口作为主攻方向以外，金平方向也有1个军攻入越南以牵制敌316a师。
想到316a师，洪岩心中突然闪过其最后的结局会不会和历史上一样呢？
夜色来临，洪岩感觉到了疲累，于是找了个地方准备停车休息。然而，他刚熄火，就有人敲车门吼道：“开走，开走，这地是我们连队的！”
刚才不是没人吗？这么快就出来了。一大块看上的空地还被人占了，传说中的军队“号”地吗？由于车流大，洪岩不好在眼皮底下玩凭空消失，所以在进入这个名叫安定的小镇后，准备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了。呵呵，刚停车就遇到郁闷的事情了。
“这地怎么成你们的了？这还是cpc的天下么？”洪岩眼皮也没抬，顺口答道。
没多想确实顺口回答。他回来快两年了，二十一世纪的思想观念和说话方式时不时表现出来。
刚才敲车门的战士，却突然楞了，停下了正要再拍的手掌。声音有点尖细，明显是小孩子才有的，而且还比较熟悉的，他不确定地问道：“小首长？”
洪岩听到小首长三个字，知道遇到熟人了。只有与他共同作战过的战士才会用这个称呼，想叫他们改也改不了。虽然没有正式职务，但是那些普通战士没有不把他当作首长看待的。
其实，洪岩个子此时也才一米四出头，坐在驾驶室里，只有半个头露出车窗。外面从侧面不一定能一眼认出他来。加之黄昏时候，外面人瞧不清楚驾驶室里背光的他。他抬头看了一眼战士，是有点眼熟，就问了一句：“你认识我？”
那战士一听，挺胸抬头立正敬礼：“报告小首长，九连战士黄强正在值勤，请指示！”
洪岩微微一笑，还真是老熟人，很随意地还了个礼，道：“黄强大哥，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们梁连长和赵指导员呢？”他推车门就要下车。黄强很机敏，主动拉开车门，要扶洪岩下来。
没有那么不堪，洪岩腿一抬跳下来，扫了一下近处，还有一名战士正在值勤。或许，刚才注意力都放在寻找空地上了，才没有关注到还有两位战士在占地儿。
“小首长，您千万别叫我黄强大哥，要是战友们知道了。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黄强小声说道。
还有这回事？洪岩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于是笑道：“呵呵，我很可怕么？”
“不是可怕，是太好了！战友们都不愿意当你小兄弟。”
“还不是一样？人家都希望把首长当兄弟看，你们反其道而行之，把兄弟当首长……嗯，怎么就你们俩呢？”
黄强有点小尴尬，心说：连长、指导员可以当你是兄弟，我们哪敢啊！“小首长，大部队随后就到。我们连要到新驻地，待会在此休息补充一下。”
另一个战士叫蒋军，一聊还真是有趣的小伙子，不觉间抖出了自己外号：有人叫他“将军”，希望在部队上干出一番成绩。而儿时伙伴看多了太多的战争片，直呼他“蒋匪军”。当蒋军把车停好位置，一串汽车也开了过来，停车之后，一名名战士鱼贯下车，整队集合。洪岩这个时候自然要靠边站。
梁三喜和赵蒙生在黄强和蒋军带领下，过来相认。三人也没有过多客套，梁三喜嘴角都扯到后脑勺了，一双大手握住洪岩不放。
“梁大哥，赵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赵蒙生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战士们排队上厕所，然后饮水、吃干粮、吃罐头等。洪岩看出他们只是短暂的休息而已。一问之下，果然如此。原来他们的新驻地在哀牢山中，离最近的铁路站有一百六十千米。今天坐了火车，又转乘汽车，再有三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小兄弟，玉秀来信了。真的是闺女，真的叫盼盼呢……还有啊，你怎么知道玉秀没奶*水的呢？那些奶粉可解决了大问题……”梁三喜这个时候所有的问题一股脑地问了出来。
朦胧黄昏中，洪岩笑道：“梁大哥还是问题儿童啊！”梁三喜很高兴。洪岩自然也很高兴。原本他牺牲在战场上，而他一家为了gm事业，牺牲太多，最后只余下三代女将。至少到现在为止，梁三喜还是活得好好的。
看大家还要再说，洪岩说道：“梁大哥、赵大哥，我们一起吃晚饭吧！这样我车上还有些东西，分给战士们一起吃吧！”
“好，好，小首长车上肯定是好东西，我们有口福了！”听说有好东西，靳开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好啊！靳排长，那就有劳你了！”洪岩知道他虽然话多点，其实本心不坏。
“要得，要得，我最喜欢跑腿了！”靳开来操着蹩脚的蜀川方言，刚说完就叫士兵过来搬东西了。
等靳开来带队来到，洪岩已经把车厢填满。水果、饮料什么的，见者有份，包括送他们的汽车司机。战士们这时候一一过来与洪岩见过。他们在况孟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短暂的休息之后，梁三喜和赵蒙生邀请洪岩去他们连队新驻地作客。反正晚上他也要休息，去了也就是耽误一天，洪岩同意后，全连发出热烈掌声。
洪岩亲自驾车跟随。车队出了小镇后，向南行驶半小时左右，然后向西拐上另一条公路。路越来越来难行，悬崖峭壁，陡坡急弯越来越多。洪岩不得不佩服汽车运输驾驶员的高超技术。
夜里十一点过，终于到达驻地——哀牢山某地营房。
第066章 请叫我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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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岩打量着眼前的拦车男子，二十岁上下，一米六五左右，身体健壮，神情刚毅。青布包头，上身为无领对襟短衫，下着宽腰无兜净色长裤，斜挎背袋、腰悬短刀，人字拖。一身打扮干净利落。脚旁还有一个鼓鼓的自制背包。不过，洪岩更关注的是小伙子体内微弱的气息流动，难道是一个练家子？
洪岩倒不怕有人劫车。
公路旁边指挥他的却是一位打着绸伞、十四五岁、一米六左右的美少女，略带羞涩，肤若凝脂，眼含秋水，嘴角微翘似乎有些倔强。身材苗条，清纯娇美，看上去亭亭玉立，仪态大方。长发披散，上身穿一件白色内衣，外罩紧身短上衣，手腕上套一副银光闪闪的手镯。下着长至脚踝的筒裙，腰身纤巧细小，下摆宽大，更显女性的胸、腰、臀“三围”之美。筒裙不知采用的什么布料，轻柔、色彩鲜艳明快、给人一种婀娜多姿、潇洒飘逸的感觉。脚上穿的好象一双绣鞋。
两人傣族打扮，民族特色明显。“你们有什么事？”洪岩疑惑地问道。搭顺风车也用不着跑到路中间来，只要在路旁招手就可以的。
“pla，我们要搭车！”男子回答得理所当然。
“搭车？到哪里？”
“黑江！”男子的回答很简洁。黑江正是他要经过的地方。后世专门建设的北回归线、双胞井是游客必去的地方。
“哦！那上来吧！”洪岩笑道。
简单地午饭后，洪岩告别九连继续行程。不过，前行出不到十公里，有人搭顺风车。
“谢谢！”美少女收起伞来嫣然一笑，如含苞待放的雪莲花，那么清纯那么柔美那么自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洪岩看得呆了。他不是没见过美女，国内国外、现代古典、人造原生态，但都没有眼前少女的清纯与自然。
“看什么呢？”美少女嘟囔着小声道。莲步轻移，然后在男子跟前叫了声“哥”抢先爬上驾驶室。
兄妹？
洪岩用掸子把坐垫与靠背拂了几下。美少女兴奋地爬进驾驶室，坐在中间，然后拉上哥哥。一股少女特有的淡淡体香不经意间飘入鼻腔，他禁不住猛吸一口，就觉得不妥。不过，少女却没有发觉他的反常。定下心来，洪岩提示关好车门，并叫男子推试之后启动汽车。
“小弟，你好厉害，会开车呢！”美少女应该也是坐过汽车的，虽然有兴奋劲儿，却不是初次乘车那样双眼看前面风景，而是和洪岩说话。
“美女，请叫我雷锋！”洪岩绷着脸道。
“啊，你叫雷锋？”美少女显然没想到遇到了名人，吃惊地大叫。
“美萝！”男子轻叫道。
美少女安静片刻，突然恍然大悟：“你是开玩笑的，肯定不叫雷锋！快说，你叫什么？”说到最后轻咬贝齿，与其说是恶狠狠倒不如说是萌。
洪岩憋着笑，严肃道：“其实，我叫兵哥哥！”
美少女突然发现洪岩的样子，立即明白过来，抓起手中的伞轻轻打在洪岩的后背道：“骗我！身体没我高，年龄没我大，就学会了骗人。快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美萝！”男子这次声音大了好多。
美少女向洪岩吐吐小香舌，闭口不言。男子警告妹妹不要打扰他驾车。这进一步证实两人对汽车并不陌生，知道乘车注意事项。
“你就是小弟弟！”过了一会少女再次肯定道。从坐姿上，她已经判断出洪岩要比她矮不少，加上声音和面貌。
“美女，人不能看外表的。个子矮年龄一定就小吗？你看我不是当兵的么，你知道当兵要多大？最少也要十六岁，我入伍两年了，今年十八啦！美女，你只看人外表，还要我叫你姐姐，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
十四岁那年起，我就不再长个子，四年了，我还是这么高。就因为这个，战友们开玩笑叫我大郎。你知道大郎是谁吗？就是水浒传里的武二郎的哥哥。美女，你不知道武二郎？武二郎就是大郎的弟弟，他叫武松。这哥俩一母同胞却天差地远，弟弟身材魁梧，武艺超群，英雄了得；哥哥却矮小人送绰号三寸丁谷树皮，其为人懦弱胆小怕事。
其实，我只是身体矮小一点罢了，美女你看我车开得好不好？胆小能开快车吗？怕事敢一个人开车吗？女孩子见我总是爱心大发要做我姐姐。我心中痛苦万分有谁知？人前不敢言，强装欢颜，多少次夜里醒来枕头湿透。”
洪岩车开得飞快，脸上痛苦，不时摇头叹息。美少女有些地方听不太懂，但不妨碍理解洪岩中话中的意思。她不禁心中恻然，双眼水雾弥漫，搂着哥哥，悄声道：“哥，他好可怜哦！大男人还哭，那得多伤心啊！”
男子看看洪岩，也摇摇头，心道：小妹心思单纯，还真是好骗啊！
“兵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美少女主动向洪岩道歉。
洪岩心中暗笑和得意，不过嘴上却道：“美女，木事。哥哥我也是久经考验的人，脆弱的心灵变得坚强。我时常告诫自己，要化悲痛为力量，变坏事为好事，以自己的短处为镜子时刻督促好好学习，不断进步……”
“欧……兵哥哥……你不要再说了……”美少女竟然抽泣起来，被洪岩的话感动得。
“好吧！我接受了。不过，你叫什么名字呢？”洪岩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叫刀美萝，哥哥叫刀金铭，我们要去爷爷家！”
还真是单纯呢！洪岩不说话了，却哼起了《兵哥哥》。“天涯有个兵哥哥，威威武武呀保祖国。奶奶为你笑弯了腰，妈妈夸你是个棒小伙。最是妹妹心里甜哪，啊望着你呀、望着你的照片，我就那个偷偷乐。”
刀金铭看着洪岩有点傻了，刚才说那么多，好象伤心欲绝，转眼间得意地唱起了情歌。美少女却听出了歌曲的不同，小手飞快地擦过双眼，然后欢快地拍起来：“兵哥哥唱得真好听，再来一个好不好？”
有兴趣就再来一段好了。洪岩接着唱道：“想死个人的兵哥哥，去年他当兵到哨所。夜晚他是我枕上的梦，白天他是我嘴里的歌。严冬里刮风又下雪呀，啊、我真想啊、我真想给他、给他送去一团火。”
“天涯有个兵哥哥……想死个人的兵哥哥……”洪岩只唱了一遍，美少女就学会了，声音清柔宛转，还真唱出了思念兵哥哥的那种韵味。
“滋……”洪岩一脚慢踩刹车，汽车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美少女，双手拍得很响，真心赞道：“唱得真好听啊！歌美人更美，这趟云南之旅不虚行了。我决定还是叫你美女姐姐好了！”
美少女竟然露出羞涩的笑，不过，眼角还有泪痕呢！转瞬间，小脸一扬：“好，你这个弟弟我认了。以后谁敢欺负你，姐姐打他，打得他妈都不认识。”少女被人夸，心中所想就随口说了，刚才的羞涩转瞬即逝，明媚的笑脸，大眼清纯得不染一丝尘埃。
“小弟，你一直叫姐姐美女，姐姐我很美吗？”
洪岩大叔心思瞬间萌发，却又暗恨身体为什么还不快长呢？
“好吧！姐姐确实很美，可恨弟弟我晚生了几年，追不上姐姐你啦。”洪岩白了少女一眼。
“嘻嘻……姐姐就知道你在骗我，不过，听到你唱歌，姐姐很高兴呢！”
刀金铭虽然没多说，但吃惊于妹妹的话。小妹无忧无虑，学大城市里来的知青，心性却单纯得很。哪知道今天，似乎受骗却又认识了一个看起来不简单的小弟。
“美女姐姐，你不上学吗？”洪岩重新启动汽车，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嘻嘻，不上啦！我长大啦，再上就羞人嘛！”美萝爱笑，声音清脆甜美，比起正宗的普通话多了点软糯。
“你才多大？有十二岁吗？就不上学了。”洪岩话中有陷阱。
“我都十五啦，哪有你说的那么小……啊，老师说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美萝又是捂嘴，放开之后撅着小嘴很不高兴。
“哈哈，没事得。我比你还小呢！我十二岁都不到的……”
“十二岁？小娃娃嘛，那你怎么不上学的？刚才还说十八岁，小孩子就爱骗人小心遇到狼外婆把你吃掉。那你怎么参军了？逃学出来的，是不是？真不是好孩子，叫老师打屁屁哦。”
仿佛自问自答，洪岩听得一头黑线。一路上说说笑笑，一个小时就进了黑江县城。洪岩把车停在车站外面。陪着两人进去，一打听却没有班车了。看着美少女失望的眼神，洪岩脱口而出：“我送你们去吧！”
“好啊！！”美少女拍掌欢笑，巴不得马上就走，还可以说笑话，听故事。
刀金铭怕耽误洪岩行程，坚决推辞，表示明天一早就有班车去镇源县城。洪岩却飘飘地说，他是自由身，不受军营约束。
洪岩叫两人上车，然后爬上车厢递给他们脐橙、红桔、香蕉以及可乐。美少女快乐地埋怨：“坏小弟，怎么不早拿出来呢！姐姐我渴了都不好意思说嘛！”美少女羞红着小脸进车站解决掉包袱之后，三人又出发了。
在刀金铭的指点下，汽车拐上了去镇源县城的公路。洪岩并不奢望能走上平坦的柏油路面，但却没想到这公路状况实在太糟糕了。最好的路面只是硬石子铺成，幸好没有后世的重卡，否则路基早就沉降了。公路仅够两辆军车会车。偶尔从镇源方向过来一辆汽车或客车。双方都慢行小心谨慎，一点都不敢大意。
第067章 千家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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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图上看，直线距离并不长，但是上山下坡，左拐右转的，起码是直线距离的两倍。洪岩不时打开人形雷达，汽车开得飞快，驾驶室三人左右摇晃。美少女不时发出“啊”惊叫，双手紧紧地抱住哥哥。刀金铭紧张地把住车门，不时扫洪岩一眼。而行驶到比较平缓之处时，美少女禁不住唱起了很有傣族特色的民歌。
如此，也顾不得沿途风景了，行进了将近两百公里终于在天黑前看到了镇源县城。海拔已经高了不少，比起九连驻地和黑江的气温已经低了几度。美少女两只小手紧紧衣服。虽然有点凉，灵动的双眼却打量着夜色中的县城！
说是县城，比不了安华，最多相当于一个大点的镇罢了。灯影里的县城很有民族特色，房屋多是吊脚楼式的木结构楼房。一条十几米宽的小河把县城一分为二。县城不大，却也通上了电。
街道上还有调皮的小孩子在汽车灯光里跑来跑去，互相追逐打闹。偶尔也会有几个成年人走过。差不多从南头走到北头，他们来到一处高大宽敞的吊脚楼前。吊脚楼不是传说的竹楼而是以粗大的松树为支柱。车刚停下，美萝已经尖声喊着“依布”、“依雅”什么的。刀金铭也喊了两声。楼上传来回应声。
二楼的灯光更明亮，吊脚楼下的几个小孩子停止了嘻笑，都跑到他们跟前，仰着小脸看着他们模糊的脸，一副不认识的模样以及打量着黑暗中的汽车。刀金铭领着洪岩径直上楼，脱鞋进门。
“咦，小弟，你懂？”美萝轻咦一声问道。
“呵呵，懂点。传说中进傣家作客必修课程，一脱、二摸、三不看嘛。”
“你还真懂哦！嘻嘻，三年劳动泡汤了！”美萝狡黠地一笑。千万不能去看傣家的卧室，否则会留下来苦役三年而且回不了家的。
洪岩哪里懂得太多的傣家规矩，只是小心地跟在金铭后面。首先见过两位老人和两位中年男女以及一位与金铭差不多大小的少女。洪岩直接用汉语说着“爷爷好，奶奶好，伯父好，伯母好，姐姐好！”美萝兄妹都能说很流利的汉语，想必这些人也肯定懂的。
美萝进来后，打过招呼，投进慈祥的老妇怀中，又在老爷子跟前撒娇，看起来比较得宠的。洪岩猜测应该是祖孙相逢。金铭把洪岩的大背包接过放在一旁。五个小孩子很安静地走了进来。金铭分别摸过孩子们的小头，说着一些洪岩听不懂的话。
洪岩安静地坐在凳子上，打量着正位上的老人。他体内也有内功气息流动，比起金铭的要强得多，而且精纯得多。外表普通，但眼光犀利，气度不凡。不过，洪岩也发现老人气息似乎有些不畅。在洪岩看来，老者的气息比起欧阳晨略有不如。
洪岩又疑惑地看了眼中年男人。他身上没有丝毫内家气息，从面相上看与老者应该象是父子俩。老子都练了为什么儿子没有呢？跑了很远的路，到目前为止，洪岩接触者中体内有气息流动的仅仅有三位。不过，以前他也没有刻意地观察过。惊讶的是，他一天之内就发现了两位。这个家庭当真不普通。正如当初欧阳晨看不出他一样，这祖孙俩应该也看不透洪岩的修为。
中年妇女和少女进了厨房。这又是一个不同的地方，他家有单独的厨房。老者被美萝放过后，与洪岩攀谈起来，当然更多是出于礼节性招待。毕竟，洪岩外表看起来也就是个小孩子罢了。
稍微休息之后，洪岩拖过背包，把里面东西一件件摆出来。“这酒送给爷爷、伯父喝的，这一罐蜂蜜送给奶奶品尝，嗯，这些玩具和零食送给小朋友的……”老爷子本想阻止，可洪岩动作很快，转眼间就摆了茶几。饶是他家境好，不缺衣少食，可也架不住这个时代物资奇缺啊！
几个成年人看着茶几上的礼物，然后看看洪岩，再相视着摇头。两小男孩和三小姑娘惊喜地看着分给自己的玩具，眼睛再也离不开了。接着，美萝的那个姐姐在厨房门口露了一下头缩回去接着又露头看来。洪岩其实不知道这个时候拿出东西，是否有冒犯的意思，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从来都是“礼多人不怪”。当然，无论如何对未婚少女，洪岩不敢送首饰。
“尊贵的pla，你亲自送金铭和美萝回来，我们已经高兴万分。我们的谢意尚未表达，却让你如此破费，我们心中不安啊！”老爷子很客气，但内心似乎放不下架子。
美萝奶奶适时慈祥和蔼道：“猫多里，你太客气了！奶奶谢谢你的珍贵礼物！”她一生经历，见多识广，洪岩取出东西自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与其虚情假意地推来辞去，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收下。这样，客人心理觉得被接受，还能安心地玩耍。
有奶奶发话，美萝当起了礼物分派大使。首先分给两个小男孩各一个汽车和飞机玩具。两小高兴得合不拢嘴，依言向洪岩道谢！再分给三个小女孩喜欢的布娃娃玩具和零食。小孩捧着礼物坐回原位。人人有份，个个感谢。美萝奶奶尤其感谢了洪岩送给她的蜂蜜。洪岩蜂蜜的好处，她此时体会不到。
然后，老爷子主导，中年人刀老爷子长子刀凤鸣不时提起一些话题，大家都在愉快地交谈。当饭菜上桌，老人落座后，洪岩坐上客位，其它人才分别围坐上来。金铭给每人身前的小碗满上自家酿的酒。
“饭菜简陋，招待不周，还请贵客见谅！”老爷子首先发话，竟然先向洪岩告罪。
洪岩赶紧站起来道：“爷爷您老客气，小子我无端上门，打扰您老的清修和家人的安宁祥和，请您和奶奶、伯父、伯母原谅我的冒昧。”
老奶奶见洪岩似乎有些局促，开口化解道：“洪岩远来是客，别吓着他了。猫多里，来坐下。”
猫多里？第二次听到这个词。哦，小伙子的意思。他回忆起旅游时导游说过这种称呼，姑娘就是哨多里了。“谢谢奶奶！”洪岩道了谢后坐下。
这个时候，刀金铭只是看着，连自来熟的美萝也没有说话。显然，这个家庭，这个时代对于礼节和长幼有序还是相当重视的。
第二天，洪岩从熟睡中醒来，窗外鸟鸣声声，不时还有鸡鸣狗吠。蓝天白云，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啊！
镇源晚间的气温很是舒适，洪岩睡了一个很舒服的觉，今天心情非常舒畅。
洪岩曾经看到过老谋子说的：傣族人喝酒好厉害，朋友来喝酒，朋友走啦喝酒，没事的时候喝酒，有事的时候更喝酒，划拳行令，喝得醉熏熏的，憨态可掬。
呵呵，昨晚刀老爷子硬是招待洪岩喝酒，还说“傣族人生下来就有半斤酒”。爱好喝酒，喝银水，他们很少有人得心脏病。而且这里常年天气炎热，地气潮湿，而生活在这里的傣族老人，却很少见到得有风湿关节病的。如果人头疼脑热不舒服，喝一碗银水就全好了。
洪岩不忍拂了老爷子的好意，很随意地很豪爽地喝了两碗。不过，随后老爷子并没有劝酒。恐怕还是不愿意让小孩儿多喝吧！其它人也没有劝酒。
没有打扰在楼下竹林中打拳的老爷子和刀凤鸣，他更不可能去观看。刀金铭早已起床，正在客厅等候。趁早饭前的时间，他作向导要带洪岩转转小县城。一眼能望到头的小县城，能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洪岩自然不能拂了主人的美意。早晨阳光比较柔和，他询问过金铭后，带上相机。
他们刚下来，美萝和五个小孩子就跟了下来，一路上争相照相，热闹得很。
洪岩问起一个叫千家寨的地方，刀金铭说知道，位于镇源东北角，要赶两天的路才能到。洪岩提出想去那里看看。刀金铭和刀美萝都愿意陪洪岩去。洪岩却想，你们俩巴巴地赶来，没有事吗？他还真想一个人去，比较好办事。
早饭后再次上路时，队伍里多了一个刀美心。她差不多与刀金铭同等身高，相比于美萝要温柔、文静得多，身子已经长开，圆润的身材更具诱惑力。老爷子一家人根本不能理解洪岩为什么要去千家寨？难道是去看太平军起义遗址或者苦聪人稀奇的生活？
洪岩跨上并不高大的滇马，在众人的注视下，渡过了最初的僵硬，很快驾轻就熟。他骑的是一匹温驯的母马，很好控制。附带驮上帐篷和锅碗瓢盆等东西。刀金铭依然很少说话。美少女却与姐姐美心并行直走在队伍前面开心地交谈，不时发出清脆亮丽的笑声。美心也笑，却含蓄得多。两女还不时唱起动听的歌儿，在林间山谷间回响。
没有了公路，唯机耕道而已。不过，毕竟通往一个乡镇的主路，品质低点但两米左右的宽度还是有的。不时有被大水冲垮的痕迹。所经之处，不时会看到蘑菇房或茅草顶的吊脚竹楼。
还没有经过旅游熏陶的镇源，完全一副自然原生态的原始森林风光。即使出现的那些小块人类居住地却也和谐地融合于林区。
群峰并列，山峦叠嶂，比起长山山脉，要雄壮浑厚不知多少倍。崇山峻岭中流淌着许多无比清澈的溪流。溪流中无数的跌水、碧潭，与周围的密林、山花相谐成趣，美丽动人。不时会有高近百米的瀑布气势磅礴，绮丽多姿。山青水秀，绿郁葱葱，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远望去山峰深处是人际罕至的原始森林。有四时不败的鲜花，有争奇斗艳的蝴蝶，还有惊醒过来的密林中的飞鸟。幽深、神秘和宁静。
第068章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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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林密沟深，是人间美景，却也交通不便，出行困难。
前二十里路还算正常。但是中午休息之后，道路变得夸张起来。陡坡急弯，先是盘山而下，再是盘山而上，明明可以望见前面的路，可却隔着四五十米的山涧要绕行十余里。上坡时大家都下马步行。
当初听说从县城到千家寨有九十千米，洪岩兀自不信。他也没想到两女骑马都很熟练。说实在的骑马还真是很累的，要是一个人，他驾着摩托早就到了目的地。不过，庆幸的是两女是本地人，所以并没有把更多精力和时间放在熟悉的风景和花草上。
“金铭，这一路行来人烟稀少，荒郊野外，有没有什么危险？”洪岩在一段比较平缓的道路上也与金铭并行，不禁问道。
“危险？好象没什么了。解放前走马帮的还有可能遇到土匪。后来剿匪，整个云南省的土匪基本上被剿灭。我们这里的基本上不关门的，马匹、牛羊等大牲口系在楼下也不会丢失。”刀金铭说起来很自豪的。
“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美少女在后面一言概括。
“哈哈，美女姐姐这个成语用得相当到位。”洪岩真心赞美少女，语言天赋极强。“这一点我也能观察得到！不过，高山茂林的，有没有什么大型的凶猛动物出来呢？”
“凶猛动物，传说中才有的。很多年没见过了，只是听爷爷、奶奶他们回忆中出现过老虎。据说哀牢山里有金钱豹，因为山里野兽很多食物来源丰富，他们极少出现在外围地带。”刀美心解释道。声音轻柔得仿佛拂在人心的最柔软处。
“其实，当初剿匪，很多大型凶猛动物跟着倒霉了，呵呵！”刀金铭笑道。岂止顺带剿灭，就是五六十年代还有过全民打老虎的历史。
“小弟，你家乡山多么？美不美？路好走吗？”美少女转移了话题。
美少女的话又勾起了洪岩的思乡情结。他抬头望着北方的天空，任马儿慢慢走。唉，离家时间确实有点长了！
没有得到及时响应，三人似乎也发现了洪岩情绪上的变化。美少女向姐姐吐吐小香舌道：“小弟，姐姐不是有意的！你要是想哭就哭吧？姐姐不会笑话你的。”
洪岩真的哭笑不得，哪有这样安慰人的。不过，对于这个美女姐姐，他当然不可能迁怒于她的。于是，微微一笑道：“美女姐姐，我哪有那么不堪，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还有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我离家不到半年时间，不至于想家的。我以前读书的时候离家一年两年都是正常，后来工作四五年也没回过家，早已习惯了……”
“好！好一个‘好男儿志在四方’，小兄弟小小年纪就参军闯荡世界，佩服！佩服！”这话怎么江湖味十足呢？
“啊！怎么可能？！”刀美心惊讶道。小小年纪怎么可能离家上学，还工作呢？她更加关注的是洪岩虽然带着点微笑，但是特别说到“好男儿志在四方”时神情似乎相当有气势呢！那一瞬间很迷人啊！
“骗人！”美萝撇撇小嘴道：“又在骗人了！”
“美女姐姐，我哪里在骗人了。我长的一副娃娃脸，生有一颗成熟的心啊！为此我经常困惑……事实是，我曾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嗯，梦见自己拼命读书，考上一个离家很远的大学，四年间只有寒假才能回家，暑假则在学校打工挣学费。后来工作了十几年，娶媳妇儿当爸爸……”
“尽想好事儿！”美萝撅着小嘴不满道。“打工什么意思？”金铭听到关键词。“你都考上大学了，读书一定很累吧？”美心却关心上学的事情。
洪岩自顾自道：“我依稀记得，在梦里，全国人民都有饭吃、有衣穿，出入坐车，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城市里高楼林立（有多高？）几十层上百层的高楼都有；车水马龙，有时候在城里坐车还不如走路快呢。（为什么？）车多堵路了啊。你看泼水节的时候，走得多慢啊！百货商店多得很，里面商品齐全，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挑花眼不知买什么好。
农村中青壮年到城市打工，回家后盖起了小洋楼，家里洗衣机、电冰箱、电视机就有尽有……这个不解释。人们手里有钱了，利用节假日到全国各地旅游，看祖国美景，领略壮丽山河。那时候，云南省成为全国人民都想来的地方，西双版纳更是旅游胜地，普洱茶天下闻名。哈哈……美丽的傣族姑娘更是令人倾慕啊！”
三人被洪岩的梦境吸引，不由自主勒住缰绳，停了下来，眼中满是向往之情。美少女不时地问一些不清楚的问题，最后自己也不知道真假。
“真的吗？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全国人民都来我们这里旅游吗？还有普洱茶闻名天下？那是不是以后会大量生产呢？考上大学就能到大城市去吗？是春城还是北都、明珠市呢？真的令人向往啊！”
“青壮年到城市打工，到哪个城市？怎么去？怎么才能打工呢？大城市里真的那么好么？可是，他也说以后会有很多人来这里旅游，旅游能赚钱吗？”
金铭和美心各想着各的，甚至开始计划未来之路。他们心里丝毫没有怀疑洪岩话里有多少真实成分。或许，一个小孩再能编，能编成这么美好的情景么？
“旅游能赚钱吗？！”金铭还是问了出来。“对，旅游就是游山玩水，怎么能赚钱呢？”美少女也问道。美心的神情表示，她也关注这个问题。
“好吧！我们继续走！慢慢说！”洪岩松开马缰，信步前行。“金铭哥、美心姐，熟悉的地方没风景，旅游自然要走出去了。因此，旅游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吧？第一是交通，飞机、火车、汽车等；第二，住宿，旅馆要多吧；第三，吃饭，就是要开饭店了。第四，纪念品。旅游观光，总要带点当地土特产赠给亲朋好友。停……你们的问题是不是‘我们能赚钱吗’？要把那你个吗字去掉。一定要有我们能赚钱的观念。第一条，或许我们沾不上边。但是，旅馆足够多吗？北方人没见过吊脚楼的会不会想在里面过上一夜？你看那边的蘑菇房好玩吧，我都想进去看看。
那饮食呢？竹筒饭、香茅草烤鱼等等在你们是家常便饭，但对我们来说都是新鲜没见过的啊！哪个不想尝尝？伯母和美心姐的饭绝对地道，要是研究总结形成系列，开饭店绝对赚钱。再比如普洱茶，谁都想带点回去送人或自己喝吧？要是女人看见美心姐和美萝姐两大美女的这身衣服，会不会也想穿上照相或者买一套回去呢？卖衣服或者租衣服一两块钱照一次相会不会赚钱？以后啊，恐怕还是外国佬先来呢，赚他们的美刀。”
美少女这次没有插话，很乖巧地听着。洪岩话的信息比较多，里面赚钱的道道太多了这个时代的他们未必能消化得了。但是，当面赞长得美却令两女心生喜悦。
“都说汉人心眼多……哼！”美少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当场震惊了三人。
金铭和美心觉得这话怎么也不能当着别人说啊！洪岩当然觉得美少女心思果然够单纯！
“呵呵，心眼多，不可靠是不是？美女姐姐。”
美少女小脸迅速红到耳根，不过嘴上强道：“就是心眼多！”
“我的好姐姐，心眼多与赚钱是两码事。谁也不愿意与钱过不去是不是？去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你知道吧？知道就好说了，里面可是提出了要改革开放哦！其中也说道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富是什么？简单地说就是钱多嘛！怎么先富？当然是合法的先富。比如，要是土地多，可以种庄稼也可以种经济作物；会开车，可以买车搞运输；如果在城里靠马路可以开商店；懂经营会管理，也可以开企业。开企业嘛，比如妇女手巧可以织布、做衣服的小型家庭工厂，或者制普洱茶的手艺很好，可以开个普洱茶厂，现在是遍地黄金啊！”
前世，洪岩虽然仅仅是做了一名教师，但是对这些简单的生财之道还是知道的。至于要发展成为大公司、大企业，只要入了行，自然就会有需求和动力。
“这么简单？”洪岩说起来头头是道，美少女听来似乎大把钞*票满天飞舞正在向她招手。
“哪有那么容易。”美心答道。她看了一眼洪岩，继续道：“其实，比如开茶厂，资金怎么解决？厂在哪里？茶叶从哪来？谁来制茶？茶卖给谁？怎么运输等等，应该相当难的。”
耶！天生有做生意的灵性啊！以前没接触过只听了一下就敏锐地觉察到工厂生存和发展，原料、生产、管理、销售等一系列实质性问题问题。
“啪！啪！啪！美心姐真是聪明，一下子说到点子上了。”洪岩鼓掌，真心赞叹道。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后世大学生满地走，内事不决问度娘，外事不决问谷哥的时代。
“哼，不理你了，小骗子！”美少女又翘着嘴巴不高兴了。
第069章 篝火晚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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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营地由刀金铭安排，选了一块地势相对较高，离水源近，又比较好逃生的地方。支好帐篷，刀金铭砍来枯枝，做好三角架，架在两女清理出来的直径一米的圆地上。金铭到泉眼处打来清水，两女把一个烧得黑乎乎的铝锅吊在三角架上。
洪岩被晾在一边，作为看客看他们忙碌。或许，他们认为洪岩不懂怎么做。这也让他很是感动。要知道，不要说美心了，就是清纯、单纯的美少女都亲自动手做这些工作。不过，洪岩看着美少女连擦了好几根火柴被晚风吹灭都没能引燃枯枝，忍不住笑了。
美少女察觉到洪岩的笑意，眼皮一翻白了他一眼。洪岩差点被萌翻。他摸出打火机，“啪”，强劲的蓝色火苗在风中只有轻微的偏向。
“哼，不早点拿出来，看我出洋相是不是？”美少女不满地轻哼道。
“妹纸，哪有？”洪岩习惯性地说道。美少女鼓着的腮帮，瞪圆的眼睛让他立马醒悟过来。“sorry!sorry!美女姐姐，你这样子真的好萌，可以秒杀多少宅男你知道吗？”
“去，去，又是洋文，又是一些听不懂的话，再说我不带你玩了！”美少女假装生气地赶洪岩走开。美心一脸笑意地看着，而刀金铭则在忙着打开包裹。
他们分工明确，动作熟练，好象已经习惯这种野外的生活，但是，以他们的年纪和解放后的情况，不应该再会长途跋涉露宿野外啊？
晚餐虽然简单，但是富有情趣。此时，正是农历二月末，入夜即黑。一堆篝火，照亮黑夜之中十几米距离。人少、胆小只怕很难在这样的野外呆得下去。洪岩坐在火光的阴影中独自聆听着森林中传来的风声。刀金铭打来清水，两女正在帐篷洗澡。洪岩解下葫芦丝，吹起了富有傣族特色的《月光下的凤尾竹》，尽管不怎么应景，但是在旅途中却别有一番韵味。
夜色中的葫芦丝，正在讲诉着小伙子的爱情故事：翠绿欲滴的凤尾竹林，竹楼外痴情的阿哥吹奏起乐曲，身材曼妙的筒裙少女在波莹莹的丽江边和如水的月光下翩翩起舞，倾诉着心中的爱恋。
葫芦丝，后世烂大街的乐器。随便哪个城市都能遇上挑着葫芦丝的小生意人，洪岩当年也曾经买了两个学着玩。当年买的那乐器确实不咋的，但是，从磨憨入境后，搭顺风车的傣族小伙送给他一只后，勾起了他心中的回忆。路过葫芦丝原产地，他岂能不买上几打带着。因为内力悠长，加上习练二胡对乐感的理解，这一曲虽然赶不上后世那些成名演奏，但也是相当流畅的了。
一曲吹完，洪岩放下葫芦丝，回头看看帐篷外火光里如痴如醉的两女和另一角阴影中的金铭，露出一丝笑意，起身向火堆走去。三人见状也走了过来。刚才他们也被优美的乐曲打动，不敢打搅洪岩的吹奏。
“小弟，你吹的什么曲子，好好听哦！”美少女第一个抓住洪岩的胳膊摇了起来。
刚刚洗过澡，清新淡雅的香气令人陶醉。小小年纪大叔心理的洪岩瞬间迷失了。“呵呵，《月光下的凤尾竹》嘛，你们没听过吗？”
“没有啊！这么好听的乐曲，我第一次听到哦！老实交待，你怎么会吹葫芦丝的？是不是想拐我……们傣家姑娘？”美少女差点说漏嘴。
洪岩撞天叫屈，擦擦额头，苦笑道：“天可怜见，我哪有这种想法？我倒是想拐一个呢，可哪里拐得到嘛！不说这个了，说歌曲，说歌曲……这歌曲你们怎么没听过，电视哦不收音机里没听过吗？倪维德作词，施光南谱曲的嘛，去年底我就听过了，不过，那是用二胡演奏的……”实际上这首歌曲，刚创作出来没多少时间。此时，根本没有多少人听过。
“快说歌词，教我唱……”美少女迫不及待，恶狠狠道，手一伸，竟然抓住洪岩的耳朵。
“不教，坚决不教，叫我洪老师……要不然，叫兵哥哥也行……好了，教你还不行吗？快松开耳朵，你知不知道扯我耳朵以后讨不到老婆了，唔唔，你得赔我个老婆……”洪岩看美萝动手抓来，岂能闪不开，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美萝听洪岩如此说法，小脸一下子红了，松开他的耳朵，尴尬地想躲在姐姐身后，却发现美心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胸前乱晃，眼角流泪。她看刀金铭也在一旁笑，上去就在哥哥的腰上一扭，恨声道：“叫你笑！”刀金铭立即呲牙吸气，强忍住痛没叫出来。终于找到个出气筒。
笑闹够了。四人坐在篝火旁，洪岩说道：“这首歌曲，实际上呢是为了宣传婚姻法而创作的，相当优美、动人。我猜想，这支歌会红遍全国，达到人人会唱的地步。”简要介绍一下歌曲创作背*景，然后清唱起来：“月光啊下面的凤尾竹哟，轻柔啊美丽像绿色的雾哟。竹楼里的好姑娘，光彩夺目像夜明珠。听啊，多少深情的葫芦笙，对你倾诉着心中的爱慕哎。金孔雀般的好姑娘，为什么不打开哎你的窗户？……金孔雀跟着金马鹿，一起啊走向那绿色的雾哎……”
美萝、美心出生在能歌善舞的民族，都是聪慧富有灵性的姑娘，耳濡目染之下，如此优美好听的歌曲自然一遍就学会了。金铭虽然稍微差点，但三人第二遍唱完，他也完全学会了，比洪岩强多了。
接下来，洪岩就开始完整地吹奏葫芦丝，必要的前奏，演唱和过门、尾声等齐全后，就很丰满了。“美女姐姐，这一次请美心姐一个人来唱。美心姐，想象一下月光朦胧的夜晚与情哥哥相约在如烟如雾的凤尾竹林下，两情相悦、卿卿我我、谈情说爱的氛围，要唱出那种与心上人恋爱的甜蜜心情，声音轻柔，欲语还羞……”
“喂，小骗子，看不出来啊，十二岁什么都知道了啊，还两情相悦、甜蜜心情、欲语还羞……老实交待，你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洪岩的解释却被美少女粗暴地打断。美心在火光映照下，俏脸通红。而美少女气呼呼地昂着小脑袋，仿佛洪岩勾引良家女子被抓了现行。
“姐姐，美女姐姐，这是倪大侠和施大侠他们歌曲里表现出来的。其实，他们正是看到你们傣族青年男女‘月上竹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浪漫后才创作出来的。我只是给美心姐解释一下，她更好地唱出曲中的韵味来嘛！”
“那你的意思，我唱不出来了哦？”美少女双眼一瞪，干脆站起来，双手叉腰，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
“不敢，小弟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洪岩很夸张地拱拱手。
“喂，你什么意思啊？你把姐姐我当什么人了？你明明说恋爱男女什么的，你知不知道你是瞧不起我？”
什么跟什么嘛？简直就是乱弹琴。洪岩看着气势十足的美少女连哭的心思都有了，她怎么会突然发飙，哪里得罪她了？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俗话说，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
刀金铭根本就没有制止的意思，美心也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唉，交友不慎啊！”洪岩暗叹。“美心姐唱一遍，美女姐姐你再唱可好？”美少女鼻子“哼”算是回答了。
美心的嗓音赶不上原唱于大家，当然也无法与关、彭二人可比。但是，少女的温柔与细腻的感情却又是她们没有的。洪岩吹奏一遍后，叹息良久。机缘啊！人的一生很多际遇。机缘到了，就是另一番人生。美心要是得到培养和培训，未必不能成为有一定影响力的音乐家。
为美少女伴奏一遍，洪岩发现了两人的差距。美萝声音甜美圆润，却少了那轻柔和细腻感情，是走甜歌路子的好材料。洪岩自然为二人作了简评，最后洪岩又怕美少女发飙，答应教她唱甜歌。
刀金铭真心佩服这个因搭顺风车认识的说是军人又不是军人的小孩子。这首曲子固然好，洪岩的解释与指导却让他和美心受益良多，就是任性的小妹也有了变化。不过，却是感情的变化。他对小妹感情的变化却又无奈。小妹表现出来的不是简单地胡搅蛮缠，他何尝看不出来这点呢。只是洪岩还小，似乎对小妹的“捣乱”还没有什么认识，但愿不要伤害到小妹才好。
“金铭哥，你来吹奏一遍！”洪岩的声音打断了刀金铭的沉思。他比较流利地吹奏完，洪岩伸出大拇指，赞道：“good!再来一遍！”
这一遍，刀金铭主奏，洪岩却相当于伴奏了。两人配合演奏，音乐的整体感和流畅性就出来了。而且两支葫芦丝，两种味道，似乎在变换角色，竹林中男女情侣在月光下一唱一和。
沉醉在优美旋律中的美少女痴痴看着那个矮她半头的小小少年，跳跃的火光在她清澈的眼里一闪一闪，却不知心中起了涟漪。
美心心有所感，瞧着堂妹的模样，心中一痛。又一个美丽的傣族姑娘迷失了心神么？多少曾经山盟海誓的大城市来客，抛妻别子匆匆返城；多少傣族姐妹暗夜伤心落泪。优美的乐曲声中，她的思绪飞得很远很远。
第070章 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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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吃过早餐，在山间的薄雾中踏上了新的行程。洪岩坚持守夜独自一人坐在篝火旁，打坐休息一夜。人烟稀少，空气清新，其中还有淡淡的充满活力的灵气。
当洪岩打坐休息时，刀金铭才同意了洪岩的要求和两女的阻止。他虽然看不透洪岩的情况，但从他独自一人敢到处跑来判断，肯定不简单了。
天明时分，刀金铭起床后在平坦处，打起拳来，虎虎生风，熟练而且富有生气。早餐比他们想象的要丰富有营养得多。美少女双眼圈微黑，昨晚没睡好啊！不过，她精神却很亢奋。刚一上路，就要洪岩履行诺言，教她唱歌。
洪岩头大。只好先来了一曲邓女王的《甜蜜蜜》。“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美少女一唱，果然很甜，把她那甜美圆润的嗓音演化到极致。唱完一遍，三人都鼓掌叫好。美少女难得扭捏起来，然后说道：“小骗……小弟，看在你教我唱歌的份上，以后不叫你小骗子了。”
昨天已经走了一天，四人兴致不减。今天一路走一路唱，不时有人相和。欢娱嫌时短，疏忽了沿途景致。他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具有极强震憾力的层层梯田，不过，却是比较小型。到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九甲公社革委会。两天时间，骑行九十千米，速度其实挺快的。没有招待所，也没有饭店，只有简简单单的革委会办公平房、公社卫生所和供销社的几间平房，一切还得靠自己。
他们不得不再次搭起了帐篷。九甲公社上到书记下到普通办事员包括供销社的营业员似乎并不觉得稀奇，只是简单地询问之后就各自回去了。
次日，用过早餐，四人打听过和平村的走向后，又继续前进。这时候差不多近距离观察生活在山区百姓状况了。要知道，前世直到21世纪，很多偏远山区百姓生活依然困苦，交通不便，对外交流贫乏，致富无门。
洪岩也只能看到稀稀落落的村庄和山民。只要有一块能种上庄稼养活人的地方就会有人居住。云南省，少数民族众多。其实，很多人算起来并不是土著。其中，有许多古时从西北迁过来的羌人后裔或者因为战争从黄河流域逐次经历上千年才迁过来的。
四人经过之地，都会引起山民们的注意。很多人只能躲在简陋的茅草房后面观看，面黄肌瘦，衣服不仅补丁多，而且破烂，缺衣少食的典型。美少女看到这情景，才知道自己生活真的很幸福。
这些小村小寨的地方，耕地有限，山民稀少。离村落三五百米就可能是长满青苔的参天大树。洪岩曾经问刀金铭，既然离森林如此近，为什么很多家庭的房屋简陋破败不堪？刀金铭说，这与他们的生活习惯与信仰有关。他们生活在莽莽大山，取之于大山用之于大山，取用必须有度。世代相传的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们懂得了一个基本的道理，那就是尊重大山才能更好地生活在大山里。
和平大队离公社其实并不远，但是一人多宽的小道却相当难行。这里不能骑马了，两女的花鞋很不得劲。几次跨过名叫嘟噜的河。“嘟噜”为傣语，意为流经原始森林的河。嘟噜河蜿蜒于原始森林中，时而悬瀑、飞珠溅玉；时而蓄潭，蓝天跃澄碧，映日动浮光；时而如千万条银链漫流石面。河两岸古木横斜、绿叶婆裟、山花烂漫，风光旖旎、野趣迷人。
说是不远，可从九甲行来也走了五个小时。洪岩和刀金铭还没有觉得什么，但是两女真的累了，特别美萝走得叫苦连天。又行了一段路之后，他们碰到正好收工的社员，一问之下叫罗忠祥。洪岩心道为什么不叫姓赵呢？
听说远来游玩，罗忠祥热情地邀请四人去他家作客。然而罗忠祥三十岁不到，个子不高，脸上黑瘦。几步路之后即到他家，他家上有高堂下有及膝小孩。生活非常艰难的样子。两小孩怯生生躲在门后，不敢过来。
洪岩从背包里先取出两包糖果给两女，这样的事情女孩子有天然优势。果然，两女过去立马搞定。洪岩看见两小孩之后却更加难过，因为营养不良，七岁小孩看起来就象四五岁的样子，而那个更矮小的已经五岁了，消瘦，肚子却鼓得老大。
俩老人虽然精神很好，但是也是瘦得皮包骨，皱纹密布，似乎风都能吹倒。
美萝双眼水汪汪地看着这一家子，已不复往日的灵动与精神。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儿！洪岩却趁机拉住美少女的小手，轻轻拍着以示安慰。等待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请客上桌了。
饭菜相当简单，但还是炒了一盘腊肉出来。罗忠祥提来酒坛斟酒，罗父说着欢迎的话。洪岩却难以下筷。两女也不知如何是好。要知道，他们吃的是这一家人的基本口粮呢！
洪岩下桌，从背包里掏出几个牛肉罐头、红烧猪肉罐头以及压缩饼干摆上来。用m7撬开，叫罗忠祥拿去热一下。红烧猪肉罐头还是在代乃、况孟等地与战友们交换后收起来的。罗忠祥脸变了变。美心给他解释了一下，他才进了厨房。
说实在的，洪岩食之无味，美少女兄妹三人她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两小孩却对罐头食品埋头苦干，看得美少女心酸不已。
通过刀金铭，洪岩请罗忠祥作向导去千家寨游玩。他很爽快地应承下来，并到社里请假。不过，今天只有半天时间，不宜上寨，只能在近处看看。
然而，他们刚出门才走完两条田埂，就听见一个妇人大喊：“忠祥！忠祥，快回来！快回来！”五人站定，罗忠祥远远问道：“咋啦？”那妇人站着直喘气：“忠森媳妇……不行了，赶紧帮忙抬到公社卫生室……”
“罗大哥问问是什么情况？”洪岩提醒道。那妇人都能判断不行了，那就是相当严重了。以五个多小时路程，送到卫生室也怕无济于事了。
“忠森媳妇咋不行了？她昨天不都好好的吗？”罗忠祥嘴上问着，迈步朝回走了。
洪岩四人相视，犹豫着是跟上回去呢还是自己去看。没有向导带队，相当于散客，只要不乱跑危险也就不会有太大危险。四人站了一会儿，罗忠祥小跑着返回，既是担心又是歉意道：“金铭兄弟，你看今天不能带你们出去了。社里忠森媳妇难产，快不行了，我要回去帮忙送公社去。”
“救命是大事，忠祥大哥你去吧！要不要我们帮忙？我们的马在你家呢，你用吧！”人命关天的大事，任谁也不可能阻止。
“难产？会不会死？”美少女轻轻问美心，两条弯眉纠结要会师了。美心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已经不行了，结果凶多吉少。
“罗大哥，带我去看看吧！或许我能帮上些什么？”洪岩必须出马了。“金铭大哥，美心姐、美女姐姐，你们慢慢回来，先到罗大哥家等我！”洪岩说完，催促罗忠祥快走。
“等等，我也去！”美萝一手拽裙小跑着跟上。
罗忠祥头也不回在前带路，走到喊话的妇人身旁，说了句：“给后面的客人带路！”他们飞奔着进了一座茅草顶的吊脚楼，楼下几个青年男子正用竹竿绑扎担架。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憔悴不堪，低垂着脑袋木然地坐在楼梯上。楼上几个妇女进进出出。
洪岩扫了一眼，坐楼梯上的青年必是忠森了。骤遇生离死别的人生悲痛，再坚强的人也可能挺立不住。他径直上楼直。“忠森，有客人来了，带他上去看看！”罗忠祥拍打着木然的罗忠森。
洪岩没管四个妇女惊讶的眼神，打量着还在无力挣扎的产妇。产妇已经挪到客厅里米许宽的竹凉板上，一床薄被垫底，上面盖着一床较新的小被。产妇面色苍白，神疲肢软，心悸不宁。神识扫过，小孩没有正常娩出，出血量不大，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开始生产的？”洪岩问道。
“昨天半夜就开始肚痛，清晨出现羊水，但一直生不出来。我已经尽力了。”回答的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妇女，看样子应该是产婆。其它妇女显然也是有过接生经验的。
“哦，你们先喂她一些糖水，再把这个切成片两碗水熬成一碗汤汁。”洪岩扔出一支去年生长起来的人参，不等回答就下楼了。
“罗大哥，产妇目前情况不好，即使送到卫生室，时间不一定来得及；即使时间来得及，卫生室也未必能救得回来！现在我能救她，但是你要问问忠森怎么办？”洪岩三言两语把情况讲了。当然，把最坏的结果说得很肯定，没有自己施手产妇必定不测。
“小兄弟，你真的有办法救忠森媳妇？太好了，你只管放手去做！”罗忠祥如听天音，也不问事主，自己就要拿主意。
洪岩当然可以直接施手救援，但是产妇丈夫在侧，哪能擅作主张？
绑扎担架的青年男子停下手中的活，围了过来，拍醒了忠森。木然的罗忠森在吵嚷声中终天明白了天降贵客，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却怎么也跪不下去。他信了，恳切地对洪岩道：“小兄弟，请你救救我媳妇儿，她还年轻，还有一个不到三岁的女儿要她照顾。求你了！”
第071章 千年茶树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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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难产这种急症，洪岩是第一次遇到。山区妇女每次生产，都是她们生命中的一道坎。有的人过去了，有的人过不去。
洪岩静静地等待着盒中酒精燃烧。这是在给银针消毒。产妇重新移进卧室，热水已经准备好，产婆和帮忙的妇女安静地围在产床前。美心与美萝也赶到了，只能待在客厅里。男人们都在楼下等待。
洪岩取出银针在空中挥了挥，扎进合谷、三阴交、足三里，捻转提插，然后轻轻一弹，银针带着轻微的“嗡嗡”声，接着几针刺进曲骨、横骨、太冲、阴陵泉、中脘等穴，又是轻弹。产婆眼睛分外明亮，看着产妇身上的银针。几分钟后，产妇安静下来，苍白的脸上有了红晕。再过了几分钟，产妇睁开眼睛，转动着眼珠打量四周。
两个妇女相互拥抱，高兴万分。这时，另一个妇女小心捧着熬好的参汤进来。稍凉，洪岩试过热度，叫人用小勺喂产女喝下。喂完参汤，起完针，产妇基本上恢复过来，喂参汤妇女把好消息传递出去。洪岩听得两女在客厅低低的欢呼。楼下男人瞬间热闹起来。
洪岩右手在产妇腹上缓缓移动，将胎位校正，胎儿头部露了出来。羊水早破，产程如此之长，胎儿不知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产婆很有眼力劲，立即上前帮忙。接生的事让产婆来做吧！产婆指挥着产妇用力，胎儿慢慢滑出产道。洪岩握住产妇手掌，一道真气输入。胎儿终于娩出。
“生出来了！生出来了！”“是个赔钱货！”产婆和帮忙妇女一边接生，一边大声把生产过程直播出去。
洪岩查看了产妇身体状况，产程过长，失血过多，消耗过大，产后体虚免不了的。他运转养生真气给产妇略微修复一下。然后，在热水盆中洗过手，独自走出卧室。
美少女见洪岩出来，两眼亮晶晶的闪着光，一步跨上来，一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跳起来，娇笑道：“小弟，你好厉害！竟然会治病还能接生，姐姐好崇拜你！”洪岩本来比她矮半头，她跳上跳下，胸前那对还没发育完全的柔软就在他脸上蹭来蹭去。要命啊，亲！
美少女跳了几下就发觉不对，于是停了下来，小脸微红退了下去，不敢看洪岩也不敢看姐姐。洪岩没事人似的问道：“美心姐，我刚才怎么听说什么赔钱货，不是儿子吗？”
“嘻嘻！你也不知道吧！”美少女笑了起来，回过神来得意地昂起了螓首。“我们这边呢，男孩长大了娶媳妇儿要给女方大笔钱的，所以，男孩儿叫赔钱货，女孩儿叫赚钱货啦。跟你们汉族是相反的啦！”
“那岂不是说你们女孩子地位比男孩子要高？这什么天理嘛！”洪岩埋怨道。
不过，两女却对地位问题没有回答，神情有点不自然。现时代，没有哪个民族、国家、地区，妇女地位能高过男子的。洪岩其实知道，越是少数民族，妇女的地位往往越低，越是辛苦劳动。
“哇哇！”终于听到婴儿哭声。那么，小东西至少没有大碍。
等了小会儿，产婆把婴儿抱了出来。给洪岩先看，两女都好奇地打量着满脸褶皱的小东西。“好丑啊！”美萝惊叫道。“哈哈！”洪岩却是笑她大惊小怪。美心笑得很温柔。
这个时候罗忠森来到客厅，抱过儿子看看，又还给产婆。然后，感激对洪岩道：“小兄弟，今天要没有你，那就是母子同遇难的结果。你是我罗忠森一家的救命恩人！永远是我一家的贵客！”
救命之恩，洪岩自然不能阻止罗忠森的表达，确实如他所言。要不是自己想来找找千年茶树王，那么今天就是一尸两命的结局。洪岩对他道：“好了，忠森大哥，相逢就是有缘。医者仁心，遇到了总要援手的，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现在你媳妇儿还要你的照顾，你忙去吧！等会儿把这个给她喝下去，有助于她身体的恢复。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一小瓶淡金色快速恢复液放在他手里。
不错，前前后后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家里比较忙乱，暂时需要处理，罗忠森把他们五人送到路口。罗忠森媳妇难产正在送往公社卫生室的消息刚在和平大队传播开。一会儿又传开了母子平安的消息，听者固然庆幸，但却被搞糊涂了。再后来，就传开了有来玩贵客，是杏林高手及时施以援手救活了母子二人。
罗忠祥带着四人返回的路上就有知情社员礼让道旁和尊敬地问候，并热情地邀请他们云作客。罗忠祥欣喜万分，滔滔不绝地说着敬仰的话，甚至颇有识人之明一般。
由于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左右，五人干脆到了小吊水。吊水就是瀑布之意。小吊水瀑布沿陡斜的岩壁漫壁而下，呈扇形撒开，落差近50米。洪岩曾经看过壶口瀑布、庐山瀑布，而且现在还不是雨季，所说小吊水瀑布说不上壮观，引不起震憾。不过，他却对瀑布落下汇成清澈冰凉的溪水相当有兴趣，脱了鞋袜站在溪水中的石头上，体会着不一样的感受。
“小兄弟，等明天我带你们去看大吊水和千家寨的野生古茶树林。前几年有水利专家来考察能不能建水电站和水库，结果发现了古茶树林。说起来，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都没有认出来，你说可笑不可笑？”罗忠祥见四人兴致不高，于是讲起能引起他们注意的东西。
“忠祥大哥，你说发现了古茶树林。有多大面积？是什么样的茶树林？”美心打着颤问道。
洪岩看了一眼美心，看起来她应该懂茶的。古茶树叶焙制出来的茶叶自然比起人工栽培的台茶要好得多。
“到底有多大好象不清楚，据我估计三五千亩还是有的。自然生长的茶树林哦，就象一棵棵树一样的。其实，每年春季都有人进山采摘野茶加工自己吃或拿出去卖。只是不知道这片林有多大到底有多大。”
洪岩已经感受到一棵特别的大茶树，也就是那种比寻常树种要多出来的丝丝灵气。几千年的茶树之所以能够生存下来，需要适宜的环境。千年古树在古人看来，是要成精成妖的存在。所以，散发出来丝丝灵气，也是必然的。
“谢谢罗大哥，明天务必请你带我们去看看古茶树林。”美心谢道。
“一定，一定去！”
“我们爬到吊水头上去吧！”美少女看着似乎不太高的山崖跃跃欲试。
“这山不好爬哦！”罗忠祥苦着脸道。男子爬山无所谓，带着两个女孩子就不容易了。
“有没有其它道路上去？”洪岩问。
“没有。小兄弟你看这山势，三面差不多成悬崖，另一面背靠哀牢山。当然从上而下也是可以的。”罗忠祥指着瀑布介绍道。
说的也是在理，要是容易上去，这棵茶树王岂不早就被人发现了？哪里能等到八十年代。
这次轮道美萝苦着脸，不高兴地撅着红润的小嘴。
“你真想上去看看？”洪岩悄声问道。
“当然，我想上去看看水从哪里来的？”她也小声答道。水能从哪里来，自然从更高更远的地方来嘛！
“其实我有办法上去，只怕你不敢或者不愿意！”洪岩笑道，眼里带着调侃的味道。
美少女见洪岩的神情，有点心慌，不过想着话中的什么“不敢”，豪气陡生，小头一昂道：“又不是刀山火海，哪有不敢的？哼，小瞧人。”突然好想醒悟过来的样子，就要抓洪岩耳朵，却被一下闪开：“好啊，你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想骗姐姐？”
“你敢呢，我就带你上去看风景，要是不敢就算了，何必废话多。”洪岩还是那副样子，要激美少女答应。“没有本小姐不敢的！敢！敢！敢！”果然，美少女激不得，最后三个字差不多对着洪岩耳朵吼出来的。
瀑布水声比较响，最后的吼声还是吸引了三人的注意，他们都回头看过来。洪岩若无其事。美少女怯怯地看了眼哥哥。见哥哥没有责备的意思，胆子壮实不少。“走啊，带我上去啊！我就知道你是个小骗子！”美少女露出轻蔑地笑，那样子吃定了洪岩。
“是你说的哈。”洪岩说着半蹲下，指指自己后背，然后背对美少女示意她上来。美少女傻眼了。金铭脸沉了下来。美心惊讶地看着两人。罗忠祥的眼睛则在四人身上转来转去，搞不明白。
一个人上去都难，难道还能背个人上去？四人都想，但是金铭却想着妹妹被一个陌生小男孩背着，有失体统。美心何尝不是这种想法，更想到洪岩胆子也忒大了点。
“要上去就快点，不上去算了！”洪岩再次催促道，话中似乎有无形的力量。美少女作了个艰难的决定，挪动着步子，然后趴在洪岩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心中默念“要死了，要死了”。洪岩双手抓住美少女的**，运转玄元诀，身上一轻，一步跨了十余米落在山脚下。背后传来三人的惊呼。
他沿着瀑布边缘，每一纵身即上去十余米，落脚处是突出的岩石。瀑布溅起的水雾随风飘在两人脸上，只觉清凉到每一个毛孔。五个起落，洪岩双脚就站立在坚实的崖边，瀑布底下的三人依稀可辨。
第072章 千年茶树王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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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下来吧！你哥和姐姐都走了！”洪岩笑道。“啊，快放我下来！羞死人了！”前后不过一分钟，美少女还紧闭着双眼，不敢看人。她其实担心着哥哥姐姐的责骂。她睁开眼睛，就要跳下来。然而，眼中所见，却是远处低矮的山谷和河流。再低下头，瀑布正在脚下，几十米高的陡崖：“啊！”她再次尖叫起来，双手紧紧搂着洪岩脖子不下来。
洪岩向下挥挥手，转身走了十几步，站在平坦处，笑道：“还不下来，要勒死我么？”美少女下来后，低垂着小脑袋，红朴朴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却不敢看洪岩。十五岁的小姑娘，在大环境的影响下，对男欢女爱什么的可是司空见惯。
她心底的种子要发芽了哦！
洪岩哈哈大笑，拉着美少女凉凉的滑滑的小手沿着瀑布头的小河往前走。“美女姐姐，看看这就是瀑布上面的景色。这多象台阶，在这里是河水，流过悬崖形成瀑布，然后再是小河。前面是更高的山，还有更茂密的山林。”
美少女如鹿撞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美景。实际上这些所谓美景，在她眼中不值一提。她却望着水头那株高大的树不转眼，然后松开洪岩的手，小跑着来到大树下。大树在周围几米、十几米高的树林中尤其显眼，树干附生着翠绿的苔藓。
“好舒服！”美少女小手轻抚苔藓，感受着它的柔软。“这是什么树？”洪岩明知故问。“我不认识！”美少女站起来，伸手作环抱状，仅够一半。洪岩转向另一边，两人四手相接。两人手拉着手脸靠在树上体会着湿润的感觉。“好大的树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高大的树。”美少女道。
“我不是。我们家乡有一种树，比这棵还要大。你知道吗？叫黄桷树，也有人叫榕树，一般栽在山垭口，可以遮风挡雨，供行人落脚歇息。老人常说，树大成精，所以很多鬼怪故事都与黄桷树有关。”
“那你说一个来听听。”美少女道。“不了，天要黑了，你听了晚上睡不着！”洪岩这个时候不想讲故事。“我到树上看看！”洪岩说完，“嗖”的一声纵上了离地十余米高的树枝。美少女只觉手上一松，就不见了人影。抬头看树上，他果然已经在树上了。“他刚才就是这么上来的么？他好厉害，比爷爷都厉害啊！”美少女又退后了好几米才能清楚地看到树叶中间的洪岩，眼中星星闪现。可是，“人哪里跳得那么高？会不会刚才说的鬼怪？”她有点胡思乱想了。
洪岩感受着茶树的丝丝灵气，运转玄元诀，踏上树梢，轻盈得犹如穿花蝴蝶。春天正是采茶时节，遇此灵茶树，洪岩自然不会放过。只见他双手如飞，将能够着的树枝采摘顶上一心二叶，不到十分钟时间就停止了。然后，如落叶一样飘落在美少女跟前。这棵茶树树形高大，枝繁叶茂，洪岩也仅采摘了不及三分之一的顶叶。采多了怕伤及根本啊！
“你在树上做什么？”美少女不解地问。“你看这是什么？”洪岩手中还有两枝，递到美少女眼前。美萝疑惑地接过，仔细辨别，又放鼻下闻闻。“这是茶叶啊！怎么会有这么高大的茶树呢？”
洪岩取出相机，从几个角度给古茶树照相。将美少女入景，又照了几张。两人携手要下崖。“你刚才的相机哪来的？又哪去了？”美少女走了几步想起相机的问题，疑惑得很。“来，我再背你下去！”洪岩没有理会她的问题，也算是借此岔开话题：“下去就不要闭眼了哦！”
美少女果然不再闭眼。但是，重力加速度却让她心如悬空，眼中所见似乎要掉下万丈深渊，她尖叫着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下来更快，十几秒就到了崖底。美心伸出双手好象要接住空中落下的他们。转眼间，两人就到了她跟前。
“姐！”美少女双脚发软，扑在美心怀里不想动弹。刀金铭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而罗忠祥眼睛明亮，尽是崇拜之色。
休息了十来分钟，美少女恢复过来，可以走路了。五人开始往回走，洪岩把在上面看到的情况给他们说了。罗忠祥说，上面的情况其实在千家寨上能看见的。不过，当辨认出美少女手中的茶叶，得知是从最高大的树上采下来的后，他更不淡定了。
天麻麻黑时，回到罗忠祥家。两个小孩子扑过来，一边一个扯着他的裤脚。海拔一千多米，哪怕南国天气，夜里也凉。但两小孩衣着单薄，浑不觉冷。罗忠祥仍然要求与他们家一起吃晚饭。洪岩看着他那破旧的家却不好答应。中午，他就发现那个在灶间忙碌的三十来岁女人，却没有出来与他们相见。可能是衣不蔽体，羞于见外人吧！
这里生活的不全是少数民族。罗是和平大队大姓，忠是辈分。即使是汉族，也习惯于南方的吊脚楼，防潮防蛇虫防野兽。
洪岩从背包里取出更多的吃食和酒。刀金铭和美心都发现了异样，均想：他的背包究竟能装多少东西？洪岩却暗叹，一点吃食只能解决一两餐的问题，并不是长久之计。即便现在把发现千年茶树王的事捅出去，也不可能让他们快速致富。
晚饭后，四人在竹林干爽处支起两顶帐篷。罗忠祥热情好客，但也能理解他们的做法。洪岩本想继续守夜，但被他们拒绝了。美心说：“在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没有强盗没有野兽。唯有清新的空气和善良质朴的山民。”
刀金铭也说：“这些天都是你守夜，今天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下午，救治产妇应该消耗很大吧？”“那算不了什么！”洪岩笑道。四人并没有再多聊，两女回到她们的帐篷，早早歇息。毕竟她们的身体比不得洪岩与刀金铭。即便是刀金铭，刚回到帐篷，一搁头就睡着了。
“这处瀑布叫大吊水。高有百米，分三层跌落。”罗忠祥是一个合格的向导，走到他自认有名气的地方都要说说。
瀑布从两山之间的峡谷口喷泻而出，成三级跌落，总落差级100米，溢宽10—20米。瀑水跌下约5米高的陡坝谷，势如天河决口悬空而泻80米，在这里得到了一看。落入脚潭，水声如雷、轰鸣山谷，腾起的水雾弥漫河谷，景色壮丽。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美少女背出一句古诗。
“好诗，好诗，瀑布壮观，诗句大气，想不到美女吟得如此好诗！”洪岩脸上浅笑，心中龌龊。
“好吧！”美少女昂着小头，笑吟吟道。然而，天气突变，她却伸手抓住了洪岩的耳朵：“找死啊！故意耍我是不是？小学生都知道李白的诗。”
“美女姐姐，放手啊！你再扭我耳朵我翻脸了哈！女孩子家家的要温柔，不然，怎么找到如意郎君嘛……哎哟，耳朵要掉了！”
美少女呲着牙恶狠狠地瞪了洪岩一眼，终于放开魔爪。洪岩故意跳开两步，揉揉耳朵，笑道：“美女姐姐这抓耳神功又精进了，以后你家郎君有得苦吃啰！”三人看两人打闹，不觉莞尔。
没有人愿意想上大吊水，其实沿着山门就可以进千家寨，也就上到大吊水的上头了。
“这里就是千家寨的山门了。”罗忠祥抚摸着荒废的石墙道。四人停下来看看前后左右，继续上山。一路上，他介绍起千家寨的传说。千家寨之名的由来有两个版本，其一是同治年间，彝族头领李在大理反清，后在南涧乌龟山遇害。其部李学东率余众退入哀牢山中继续战斗并且积极发展农、牧业，光绪二年李学东病逝。哀牢山彝族抗清起义最后失败，兵败后的彝族起义军移居到现九甲千家寨中。当时的清政府内忧外患，对李学东余部网开一面，命当时的景东府收编其残余，并区划上至哀牢山60余公里，下至景东嘟噜河口30公里属其势力范围，归其管辖。令所有义军姓千，命其居住地为千家寨。据说哀牢山中姓千的多是起义义士后人。
第二个版本则要民间得多，讲起来纯粹就是故事了。传说很久以前，突然来了一群人，他们骑着马，拉着炮、老老少少上千人。他们来到这里后，没几天就盖起了上百间房子，还在千家寨里开街市，当地人曾背米与他们换茶、杀猪卖给他们。人们不知他们实际有多少人家，因为寨子里人家多，估计上千户，所以背地里叫它千家寨。当地人没见千家寨人做什么生意，却看见他们花银子时出手大方。因此周围的土匪都想抢他们，然而，千家寨子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山门更是险绝，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后来却被一个叫杨四的土匪与其相好的诬千家寨为太平军，官军也奈何不了。但是贪心歹毒的杨四相好出了一条毒计在千家寨唯一水源嘟噜河中下毒，千家寨中人死绝。后来，每到阴雨天，千家寨中哭声阵阵、阴风习习，那是冤死的千家寨人不甘的阴魂。从此，千家寨再无人敢迁来居住。如今九甲人看见有人贪心就爱唱一句曲子：妹是辣子红了脸，哥是花椒黑了心，辣子红脸做调料，花椒黑心为贪财。其实就说拿杨四他们的事说事。
一行五人在偌大的千家寨遗址游览，当年的繁华不再，而今房屋的残墙、高大的议事厅石柱、散开的石磨、长满苔藓的石水缸、废弃的炮台、爬满藤蔓的城墙等掩映在古木参天、青藤蔓绕和荒草野花之中，与哀牢山融为一体，成为历史的见证。
第073章 千年茶树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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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吗？”洪岩站在美少女身侧，看着小吊水方向和那棵大茶树王问道。美少女竟然看得痴了，好半天才才作出反应。“嗯！昨天看起来那么高大，今天看来又好渺小。哀牢山这样层层叠叠也真好看，每上一层景色不同，别有洞天。”
“呵呵，美女姐姐话中颇含哲理呢！”洪岩笑道。“你怎么知道千家寨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大茶树？”美萝眼睛看着远处，轻轻问道。“姐姐，还记得我给你们说过的那个梦么？其实，在梦里，我来过这里。但是，这次来就是为了求证，我的梦是否真实。看见了熟悉的小吊水、大吊水、千家寨、千年茶树王，已经部分证实。我好象记得在后面有古茶树林还有一棵更加高大的茶树王，是不是有需要印证。”洪岩只能以梦来解释。
“那你梦里有没有见过我？”美萝突然转身盯住洪岩的眼睛说道，带着一点俯视。洪岩心中一叹，心思电转，不管怎么回答结局都不太好，道：“姐姐，梦里确实遇见了一个漂亮的傣族女孩子，花一样的少女，如同美丽高贵的金孔雀。然而，那时她已经长大，找到了自己的金马鹿。她们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幸福就象花儿一样围绕着她。她是那么美丽、那么高贵，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祝福她，最后走进深山密林，领略这些自然美景，以便把她忘了……”
“……小骗子……用别人的幸福来衬托你的伤感么？”美少女仿佛自言自语：“她哪有你说的那么美丽、高贵？不过是一个任性和刁蛮的小姑娘罢了。”
三人都没有打扰两人，也没有催促两人起步。但是，美萝却先道：“我们走吧！哥哥姐姐等着我们呢！”
也没有走，找了块相对平坦的树荫，五人先解决午饭问题。洪岩的背包就是聚宝盆，里面总有掏不完的宝贝。这次不仅有吃食还有饮料和水果，而且还摸出一瓶酒来。昨天的救治以及飞身上小吊水头，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不凡的种子，即使再妖孽点又算什么？
美萝吃得很少，却很安静。细心的美心发现了异样，又看看喝着饮料的洪岩，没有说话。但是，稍事休息，美萝却又拉着洪岩走在队伍的前头。
站在高处看着所谓的古茶树林，心情各不相同。罗忠祥自然自豪无比，刀金铭没有太多表情，美萝只是拉着洪岩的手甩前甩后。美心却上下左右打量，似在估算面积大小。洪岩眼中的茶树，却与普通树没有两样。高达十余米的大叶乔木林，不是种茶采茶人或者专家怎么能辨别出来。茶树林中还混有少量的其它树种，或者说在偌大的哀牢山原始森林中混杂这几千亩茶林，不细心谁又能辨认，所以，才有可能存在几百年上千年。正如罗忠祥讲的传说，千家寨阴气太重，是个绝地。一般人哪敢进入探险或者考察。
即使那棵高大的千年茶树王，也因为地势原因在整个茶林中并不突出。洪岩拉着美萝进入茶林，直奔那棵大茶树。美心在后面喊道：“莫跑远了，小心毒蛇！”
“好高，真的有棵大茶树呢！”美萝似乎是印证似的说道。他们离大茶树还有一小段距离，但走近了，她的高大雄壮就体现出来了。
“嗯，我背你去近些看看！”洪岩说着蹲下身子。这次，美萝想也不想就趴在背上，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前面的路越发难走了，毕竟这里跟原始森林一样，地上有头年枯死的野草，也有长出新叶的灌木，缠杂之下难以动步的。洪岩直接走树梢了。
后面三人站的地方正好可以俯瞰一部分茶林，却并没注意到树梢上如飞鸟般的两人。
美萝搂着洪岩的脖子，感受到洪岩的双手在双腿上的力量，高高地在树梢上飞翔，眼睛里茶树林在后退，风从耳旁流过，这种感觉真是美妙。昨天飞跃下小吊水还有过恐惧，可是今天在他的背上却从来没有过的安宁与安全感。
洪岩跃上大茶树，将美萝放在一处大枝叉上坐下，然后坐在她身侧。两人露空的小腿在树枝下一晃一荡，很是悠闲的样子。洪岩取出一串葡萄递给美萝，然后又是一捧樱桃在手。洪岩提着樱桃柄，放在美萝唇边。鲜艳的樱桃，温润的樱唇，两相映照，诱*惑无限。樱唇微张，贝齿轻咬，樱桃入口，香甜无比。美萝突然闭上眼睛，两滴晶莹无声滑落。
“傻姐姐！”洪岩心底叹息，这么做下来不知会不会伤害到她啊！年龄、民族以及未来的不可预知，洪岩有些话却不能多说的，也不能给她一个什么诺言或誓言。
“我要在树上照几张相。”美萝突然打破两人间的宁静。“如美女姐姐所愿！”相机出现在洪岩的手中，然后换着角度给她照了吃樱桃、提葡萄等照片。如果不注意的话，看不出来是在高高的大树上。
洪岩把美萝放在树下，花了十分钟，采摘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一心二叶。同时，截了一枝半米高的去年生嫩枝送入仙园培育。然后，下树又给美萝照了几张照片。在她的要求下，洪岩支起三角架，照了几张合影。
“你们上哪去了？”美心一见两人从林中出来，急切地问道。显然担心他们走失。“姐！”美萝弱弱地声音，让美心不好责问。往回走了一好一会儿，美萝道：“我们进到茶林深处了，看到好大一棵茶树，比昨天小吊水那棵还大。在树上感觉好舒服哦！”
“比昨天那棵还大的茶树？”罗忠祥心跳得厉害，两天发现两棵超级大茶树。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作为普洱茶的产区，超级大茶树足以成为这片地区的超级名片。
“小弟说如果这棵是千年茶树王，那么另一棵就千年茶树后，就是有这两棵千年茶树王后才有了上下两片古茶林。”美萝把洪岩说的话转述出来。
“不错，千年以上的老茶树，确实可以称王封后。”刀金铭点点头道。
“罗大哥，两棵千年茶树王后的事，我想现阶段还不宜对外宣传。”洪岩提醒罗忠祥道。“为什么？”四人都不理解。洪岩也不好解释，只是说道：“总之，你现在报上去，也未必能够引起重视。明后年形势更好以后，你最好把这个报到公社，我想公社也作不了主的，恐怕县里都不能作主，惊动省里甚至中央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呵呵，罗大哥也是个知名人物了……九甲、千家寨只怕天下闻名了……”
“哈哈，小兄弟说笑了。我会如实报告这树是你发现的。只要这树这茶林能出茶出好茶，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过……省里、d中央都能来人的话……哈哈……还真是期待啊！”罗忠祥谦让了一番，却又露出想成名的猪哥状。
“带路肯定就是罗大哥的了，见识了中央来人，以后见了小妹别装作不认识我哈……”美萝还给罗忠祥开了个玩笑。
“小妹笑话大哥呢！小妹天仙一样的人物，人见了都要多活几年的！”罗忠祥也回了个玩笑。
“不过，罗大哥你千万要注意，这千年茶树王可不是能采茶叶的。所谓树老成精，说不定成了精怪。我相信茶树历来与人结缘，即使成了精怪也不会主动伤害人的，但不能不妨。”洪岩又提出警告，其实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古树。
“小兄弟，你小看我们对森林、对古树的保护呢！”罗忠祥急红了脸。
“呵呵，罗大哥我这话也不是针对你的。我知道你们的情况，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原始森林、青山绿水，几千上万亩的古茶林了。”洪岩笑道。
“小骗子，骗人的鬼话……两棵树上的茶叶还不是被你采了不少……哼！”美萝小声道，白了洪岩一眼。美心恰好听到，暗暗一笑。
回去之路，就快速多了。罗忠祥却带着走了另一条所谓“捷径”，但路却难走了许多。经过一个小山窝，二三十户的小寨子。洪岩却发现了不同，两棵树冠宽大的榕树，住房低矮，茅草人字坡顶，木板或茅草墙壁，房间窄小，有狗守家，还有十几条大小不等的猪在寨子里乱窜。显然，寨子落后，主人贫困。
“罗大哥，这是什么地方？”洪岩停下脚步问道。
四人见洪岩停，他们都停了下来。“这是苦聪人的寨子，叫新生寨！”罗忠祥介绍得很简单。
“苦聪人？”洪岩很惊讶。这个名词，洪岩小时候应该听说过的，至少在大学前看到过有关资料。但是，后来却再没有听说过。56个民族中也没有“苦聪”一族。现在想来，说不定是那个年代的电影加映片（比如《祖国新貌》）中有过介绍。
“苦聪其实是拉祜族的一支，更早可以推到古羌人。由于战争和其它民族的压迫，他们最终进入深山老林，过着原始人一样的生活。我们大队有一百多苦聪人，整个公社有三四千，东南面有个者东乡居住了不少的苦聪人。解放后，pla和政斧组成工作队进入深山寻找苦聪人，动员他们出山定居，建立起一个又一个新寨子！”罗忠祥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这个事，我听爷爷谈起过。”刀金铭点头道。“据说，他们从原始社会一下子步入社会主义，很难适应现在的生活，所以有多人又迁回老林之中。”
“是啊，苦聪人其实很勤劳，也很聪明。但是生活方式跨度太大，没有现代种植技术和观念自然难以适应了。我听说他们目前还保持着原始社会的公有观念，有酒大家喝、有肉大家吃。谁有吃谁，结果自然都很穷了。”美心也道。
“这么神奇？”美萝显然没听过，对苦聪也不了解。
“据我的了解，你们说得都很对。老人说，当年苦聪兄弟出山后，闹了好多笑话。在森林里从来没有见过牛，初次看到这样大的家伙，以为是什么猛兽，一个人也不敢挨近。牛叫一声把大家都吓跑了。呵呵，种一山坡，收一箩箩，生产水平落后。你们看，他们这一片地，哪象种庄稼的样子。”罗忠祥摇摇头，似乎非常不满意。
第074章 天龙八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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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忠祥带着四人进入寨子，看家犬狂吠。屋子里立即有老人出来观望，然后更多的小孩子涌了过来。
“苦聪人很好客！”罗忠祥低声道。“他们有树神崇拜，你看那两棵大榕树，他们新年要祭拜，寨子里的人结婚仪式也要在树下举行。实际上我们生活在山区的人都有树神崇拜种观念。一般不会随便砍伐山林。其实新生寨是最晚从老林里迁出来的，大多数苦聪人早跟着彝族、哈尼族或者汉族同胞学会了种植和养殖技术。”
“对了，他们不懂农耕，那你们有没有派人对他们进行技术指导？”洪岩突然问道。
“小兄弟这个问题好！当然有指导啦，公社、县里派过技术员，每个大队、生产小队都有责任指导他们的生产。但是，观念不是几年十几二十年能够转变的。季节到了，我们都会派人来指导他们做什么，比如育秧、耕田、施肥等。说起施肥，小兄弟，他们到现在还不懂。不说沤青肥，就是农家肥吧，他们说肮脏的粪便怎么能作肥料呢？种出来的蔬菜、粮食怎么吃？他们坚决不施肥，粮食产量太低了。”罗忠祥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缺衣少穿的小孩子倒不惧生，很快围拢过来。罗忠祥在给熟人打着招呼，他也简要介绍了一行人的大致情况。洪岩就从背包里开始掏礼物，饼干、罐头塞满了小孩子的怀抱。把几个老人惊动了，连忙过来阻止。最后，又被罗忠祥劝住。
罗忠祥带着四人参观苦聪寨子。硕大的蜂桶鼓、火神树皮制作的树皮衣，还有一些简陋的木棰、木勺等木制工具。不错，铁制工具极少。寨子不大，也没花多长时间就参观完了。老人留饭，罗忠祥婉拒。
“罗大哥，你问问我可不可以买点他们的东西，比如蜂桶鼓、树皮衣啊什么的，用钱或者用东西换也行。”洪岩拉过罗忠祥悄声问道。
美心等三人听了诧异，买这个有什么用。美萝最先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就是你说的纪念品！”洪岩笑笑，心道：这样的纪念品，怕是不便宜吧！也怕没几个人愿意买。
罗忠祥也很疑惑。不过，他还是问了寨中老人。几个老人聚在一起，商量后同意了。蜂桶鼓只能出让一个，树皮衣可以出让完整的一套，其它的木制工具可以挑几件，至于钱或者换东西看洪岩随意了。
洪岩听了苦聪老人的意思，很是感叹。真是一群纯朴的人！他拣好几件工具，然后商量着把蜂桶鼓和树皮衣抬到空地。洪岩取出一千元钱，交到那个一直与罗忠祥谈话的老人手里，说道：“起码能值这个数！”他没有推辞。罗忠祥看到厚厚一沓大团结，对洪岩又是高看一眼。
这个年代的rmb购买力相当给力，因而一千元钱是一笔不少数目。再多，他们未必能够接受。罗忠祥和刀金铭抬着蜂桶鼓，洪岩把树皮衣折好用麻绳捆扎成一包拎着。美心与美萝各拿着两件小工具摆弄。
次日凌晨，美心、美萝被罗忠祥一家的惊喜喊叫声惊醒。洪岩也假装惊醒过来，刀金铭已经出了帐篷，打听出了什么事。当看到楼下堆放的粮食、食盐、白糖、衣服、军鞋、毛毯、被褥以及铁锹等工具时，大家都惊呆了。
大家谈论着究竟发生了什么，继而消息传来，以罗忠祥家为中心的整个和平大队近二百户无论贫富，家家都有一份。据说新生寨每家还有锅碗瓢盆等一套厨房工具，亮得可以当镜子照，许多社员都跑去看热闹。整个和平大队沸腾了。
美心、刀金铭也很惊奇，不解之下只能相信社员们的说法：神仙显灵了。美萝则白了眼洪岩，心中怀疑，却也想象不出怎么携带如此多的东西，只得作罢。
罗忠祥家大方地蒸了一锅米饭，切了大块腊肉，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餐为洪岩他们送行。然而，早餐过后，却有老人、妇女找洪岩看病。洪岩只得耐心坐下来给他们诊断一下，能针灸治疗的当场解决，需要长期治疗的则翻出一些西药叮嘱按时服用和生活中应该注意的事项。实际上，这年代很多疾病是因为营养不良或繁重劳动导致的，还有一些是医疗条件跟不上，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成重病。
纯朴的山民给洪岩送来小块腊肉、或者几个鸡蛋或者一团普洱茶。洪岩也是很高兴收下，心下却道：还好昨晚送出去很多，否则，哪怕几个鸡蛋也是不小的财富。
中午，罗忠森和他父亲亲自来请洪岩一行四人、罗忠祥去他家吃午饭，以感谢洪岩的救命之恩。洪岩等人不便推辞，爽快地答应。洪岩分给三人礼物：一套纯银碗筷，一对纯银铃铛，一对纯银手镯。洪岩送了两罐奶粉和两套小孩子衣服。美萝抓住精致的圣诞铃铛不撒手，摇个不停。当看到洪岩手中的小衣服时，又打开来看看，喜不自胜，不停说这么小的衣服怎么穿得上。
洪岩自然成了最受敬重的客人。罗忠森家人都来敬酒。临别时，他提着一块五六斤重的腊肉和一团一千克自制普洱茶相送。洪岩郑重地接过并道谢。各是各的心意。然后，踏上归程。
没有去时的期盼，无聊的归程中，美萝缠着洪岩讲故事。洪岩心说：“什么世道嘛？小姑娘要小孩子讲故事！？”《灰姑娘》刚开了个头，就被扼杀了。美少女当即就笑话他。急切间，他想起镇源夹在无量山和哀牢山之间，脑海中回忆起金大侠的《天龙八部》不正是从云南之南的无量山开始的么？
好吧，在金大侠的大作还没有正式传进大陆之前，洪岩免费为他传播一番好了。于是，五十回近一百五十万字的天龙八部，被洪岩娓娓道来。实际上，他不可能完全记得每一细节、每一个人物、每一段对话，然而，因为毕竟读过好几遍，再加上自己的思考，整部书倒也说得精彩纷呈，荡气回肠。书中既有铁血江湖，也有儿女柔情，在这个物资与精神双重贫乏时代，其魅力绝不是十几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女抵挡得了的。因此，他刚润完嗓子，就被“更新，更新”催促着上阵。
其间也不时夹上自己的私货，加上一些评点。比如段誉的风流倜傥、拈花惹草，以至于他爹每见儿子带回一个女子，心中暗叹“你妹啊！”聪明却不喜武学，却又学得一身高明武功。爱管闲事，侠义心肠，重情重义，最后抱得美人归。悲情英雄乔峰，“虽千万人吾往矣！”阳刚猛健，光明磊落。那一句“咱们学武之人，第一不可滥杀无辜。”无不体现一身正气，侠义肝胆。须眉男儿，也有柔情蜜意，用情专一，赢得了非常有性格的阿朱和阿紫两姐妹的深爱。出身少林的虚竹，生性憨厚，心地善良，老实守矩，朴实可爱，情深义重。然而，他遇到了梦姑后，性子转变了，不再偏执地要做和尚了，他的幸福人生也就真正开始了。
“后来呢？”美萝不停地问。
“后来……后来，段誉回到大理，继承王位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洪岩无奈地一笑。
“那个天真可爱的钟灵，还有那个从神秘、冷漠、凶狠改变成天真率直而不通世务俗礼的木婉清呢？”美萝恨不得抓住洪岩掰开他的脑子，看看结局究竟如何。
洪岩不再理她的央求与急切，自顾自地唱起来：“多少英雄多少梦，江湖来去南北西东，功名权利一场梦，转眼都成空。多少的年轻岁月也耗尽，只为年少轻狂的梦，世事残酷的摆弄，幻灭多少英雄的梦。刀光剑影过一生，恩怨江湖无穷。……多少红颜多少梦，红尘来去南北西东，浓情里一场梦，转眼都成空。多少的青春年华已耗尽，只为心中的人的梦，世间无情的捉弄，幻灭多少红颜的梦。星光月影伴一生，情恨红尘中，走过山几座水几重，任凭春去秋来又寒冬。”
当年，他玩过单机游戏《天龙八部》中的主题曲《英雄梦》，词好，曲也好。
一部天龙八部后，美心看洪岩又有了不同。刀金铭却是震憾，从最初的疑惑再到吸引以及不可救药的沉迷，“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
他们再次回到镇源县城，一切还算顺利。两地相距九十千米，来去竟花了一周时间。这么长时间，都可以去米利坚了。
两女到家后累得不想动。美萝短暂休息，回过神来后，又缠上了洪岩：“你看你去了一趟千家寨，收获了好名声，还得到那么多腊肉、普洱茶、鸡蛋；姐姐陪你去游玩，累得不想动了，说说怎么补偿吧？”
美心柔柔地笑了。刀金铭利索得多，跑上跑下，忙碌着呢！
“美女姐姐，非常感谢您老在百忙之中陪小弟游玩，名声什么的没法转让。鸡蛋什么的，路上差不多都吃掉了，普洱茶入不了你的法眼，腊肉倒是可以送你……姐姐息怒，千万息怒，老人们常说，生气是美女杀手，让您容颜衰老……小弟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如何？”洪岩躲着美女玉手魔爪，一边打趣道。
“以身相许？好吧！姐姐正求之不得，家里正缺人手呢，三年，三年时间就够了。”美萝伸出白嫩的三指，在洪岩眼前晃道。不过，想到三年劳动、以身相许，小脸嫣红了。
洪岩一听“三年”，苦着脸道：“姐姐，还是换个吧？小弟这小身板，三年劳动下来只怕真的再也不长了，世上就多了一个残废人！”“哼，算你识相！”回来的路上，美萝逐渐恢复到原来的活泼纯真。
美心大了许多，自然不愿参与到小孩子们的笑闹之中来。不过，看妹妹的笑闹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