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知青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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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岩当然不知道，他后脚刚离开营地，欧阳晨和赵志坚的电话就打到河口农场了。他们尽管放心洪岩的安全，但作为老红军重点交待过的事情以及特种大队的重大功臣，不敢掉以轻心。
路营长与马教导员不知具体情况，只知道来的人很重要，这才亲自找到知青点。不过，看到洪岩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心里也有点哭笑不得。
说了几句客气话，洪岩吩咐陈卫华和罗成光从车上搬下两筐红桔和脐橙，然后又从驾驶室取出四条烟，分别放在筐面上。
“路营长、马教导员，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东西。红桔和脐橙是渝州特产，请你们品尝！”洪岩知道县官不如县管，他们是这些知青的管理者，反正车上带着足够的东西，送点东西结个善缘。
两干部客气一番，不过，看到烟外面上的外国文字后，也推辞得不甚坚决了。最后表示做东欢迎洪岩！但是，洪岩却说去老乡岳丈家后，他们也表示理解。
当着两干部的面，洪岩开始叫人搬车上的东西。二十个麻袋，说是大米、小麦。罗成光、陈卫华、俞芳、杨丽萍等人反而楞住了。
“各位哥哥、姐姐，再有十来天，陈大哥结婚，我在部队不一定能参加，送点薄礼聊表心意。我的打算是给陈大哥老亲娘家留几袋粮食送去。这些零碎物品，算是我送给陈大哥的结婚礼品！其它大米和水果你们分了！”洪岩说出了分配意见。
送这些东西当然有看在陈卫华结婚的面上。
“先人板板，我都想讨婆娘老！”罗成光清醒过来道。
“罗大哥，只要你能确定年前结婚，我照样送你这些东西，你敢吗？大家作个见证。呵呵，你们当中无论是讨婆娘还是嫁出去，一样待遇哈！”洪岩笑眯眯道。
人生大事，当然不可能草率结婚。严格说来，车上数量最大的就是粮食，二十袋。其它就是结婚后家庭生活日常用品了，诸如镜子、暖水瓶、脸盆、厨具、毛毯、被褥等。当然还有一些糖果、罐头与半边猪肉。
众人迟疑着没有动手。数量过于庞大而且来历不明。洪岩一个小孩子而已，又是从军，又敢于拉回来这么多东西，说不定上面有一个职位不低的父亲或爷爷。万一事情暴露，恐怕最后倒霉的是他们。
“老乡送给你们的东西，就收着吧！大家生活都比较清苦，难得有懂这个道理的老乡！”路营长看着努力抵挡诱惑的知青们说道。
“是啊，小首长千里迢迢过来关怀你们，慰问你们，千万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马教导员不愧是作思想政治工作的。
陈卫华和罗成光等4个男知青拖个小平车把四筐水果给路营长、马教导员家送去。洪岩把他们送出大门方回。其它人就在知青点往屋里搬东西了。俞芳建议今天就把暖水瓶等用品送过去，结婚那天会作为陪嫁带过来。这么丰富的生活用品不仅女方有颜，就是陈卫华也在老亲娘心中加分。洪岩对这些礼节不懂，她们说好那就照做了。
热闹的场景令原本离去的十几个知青心生悔意。物资匮乏的年代，基本生活都成问题。看留下来的十二个知青一人二百斤大米搬进屋里，不心动是假的。看在朝夕相处十来年的情分上，最后都上来帮忙。
陈卫华他们回来后，由罗成光开车，原来留下来的十几个人爬上汽车，出门向北而去。机耕道比较宽阔，跑一辆汽车没有问题。
“俞芳姐，刚才你怎么说陈大哥的小未婚妻是什么意思？”洪岩抽个机会悄声问道。
“嘻嘻！你可以问他哈！”俞芳轻笑道。不过，女人最喜欢的就是八卦问题了。刚叫洪岩去问陈卫华，结果她忍不住叙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的起因还是有一定的戏剧性。陈卫华生就一副好嗓子，天性*爱唱。革命歌曲唱久了，生起了学唱民族歌曲的想法。场部里外住有苗族、瑶族、壮族人家，他就与人套近乎，学会了很多情歌。年初他去九大队，半路上听到山上小姑娘唱着婉转的山歌，鬼使神差地接上了。两人你来我往的唱了一个小时，结果小姑娘很中意。按后来陈卫华的说法，唱歌是想学以致用，学了好多当然就要唱嘛！
陈卫华没当一回事，在老家也唱歌，唱了十几年，也没唱出一朵花来。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这次却唱出一个仙女来了。几天后，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找上场部，最后确定是陈卫华。苗族姑娘可没有汉族女子心眼多，歌对上情愫暗生，那就会大胆而主动去追求。简单的民族服装遮不住苗族少女的天生丽质，光棍了二十有五年的陈卫华一见钟情，心底大吼“老子的春天终于来了”。
两人年龄相差七八岁呢！少女心中只有风流倜傥的陈哥哥，而她父母却不得不提醒女儿民族和年龄差异的存在。愁肠百结的痴情少女，满眼泪花对面问陈哥哥，会不会接纳她，会不会抛弃她。陈哥哥早已情定少女，当然愿意携手共建“四化”。
但是，场部老乡却听了一些古老传说，玩笑间说她中了少女的“情*蛊”，必须一生厮守，不离不弃。陈卫华说不怕是假的，但是，他确实喜欢上了青春靓丽情窦初开的少女也愿意在南国边疆扎根。所以，情*蛊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
少女刚成年，父母疼爱女儿，亲自考察了陈卫华的品性之后，也同意了女儿的选择。这样，陈卫华上工之余，经常相约黄昏后并抽出时间去少女家帮忙干活。他不仅歌喉出众，就是一些种植上的技术活也是做得很好。他正式被少女父母接纳。于是，他请了媒婆正式提亲，走完了一切礼节，定好了农历腊月十八结婚。
车到寨前进不去，陈卫华前去报信，喊几个壮小伙来抬粮食。他很快就返回来，带着一个比他矮半头的少女。两人还真是般配呢！少女虽然矮了小半头，不到一米六，但少女明眸皓齿，肤白貌美，娇小玲珑，身材匀称。果然是个美女！
“王金凤，我未婚妻！漂亮吧！”陈卫华眼中笑意盎然，温柔多情
“人如其名，果然是苗寨中的金凤凰！陈大哥这眼光，那真是……没得说啊！你们几个老乡学着点！”洪岩赞誉后，便点着罗成光道。
“唉，小老乡学不来啊！我们没那福气嘛！”罗成光沮丧得很。
“金凤，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小老乡。他是从老家来的，别看他年纪小。他可是一名小战士呢！”陈卫华给金凤介绍洪岩。其它十几人他们都相互认识，不用介绍，有的点头，有的微笑。
“小弟弟，欢迎您来作客！”王金凤落落大方向洪岩施礼。
“姐姐，您客气了！陈大哥夸您聪明漂亮，就央求他带我来看看你，冒昧之处，请姐姐莫怪！”洪岩笑道。把十几个人突然造访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而且还顺便说了陈卫华在别人面前夸她。
“哥哥真的说我聪明漂亮吗？”王金凤小脸微红，眼有喜色。哪个女孩子不希望爱人夸她漂亮美丽？略一停顿，她又道：“姐姐哪里会怪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洪岩从随身挎包掏摸出两个红色小盒子，很随意地递给王金凤，笑道：“金凤姐，听说您要出嫁了，小弟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哦！谢谢小弟弟！”王金凤没有推辞。
巴掌大小的小盒子，放不下大件礼物，她也不以为意。陈卫华客气地道谢。
苗族好客，非常欢迎陈卫华这个女婿和他的朋友。蜂拥而来的十几个小伙子争相扛着粮食袋。女知青或抱或背，簇拥着进苗寨，早惊动了寨中人们，沿途尽是围观的乡亲。
寨子树木环绕，依山势而建。比起湘西，至少从外表上看来似乎更为贫困一些。房子破旧，更多的茅草屋顶，更多的家徒四壁。或许这里土地更为贫瘠吧！
陈卫华岳父母见礼物如此丰富，早已喜得合不拢嘴。先前因为女儿任性找个汉族小伙，他们心里颇不高兴，而且也没曾受过族民的白眼。好在卫华品性端正，知书达礼，孝心可嘉，他们才同意了女儿的婚事。
今天，露脸了！曾经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
王金凤热情地烧茶倒水，快活得如穿花蝴蝶。有俞芳等人在厨房忙碌，午饭做得很快。觥筹交错，宾主尽欢。老王见过这些知青，早已相熟。饭后，洪岩主动提出告辞。
临出寨门，老王突然道：“卫华，你们带火铳没？”
火铳？洪岩诧异，难道还有强盗？不，难道越南人会潜过来？
“阿爸，离农场不远，我们一会儿就到了。”陈卫华倒是放心得很。
老王头瞪了一眼，摆手道：“不行！东边寨子昨天遭到越南人的破坏，有人在地里遭到枪杀。你等等啊，金凤你快回去把火铳带来，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金凤松开陈卫华的手道：“阿爸说的是，听话啊！”也不管陈卫华尴尬地看着洪岩，然后小跑着回寨。
慢行等待过程中，老王细细说起近一段时间来，离边境较近的寨子不时发生偷袭事件，闹得人心惶惶。各村寨组织民兵巡逻，设立暗哨，盘查陌生人，村民需结队才能外出。生产劳作都带着武器。
洪岩愕然，越南有搞恐怖主义潜质啊！
第016章 战争的脚步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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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洪岩隐约听到一声枪响，毫无警觉地继续前行。然而，一下子想起临出寨时，老王紧张地要求携带火铳的事情，他一脚到底，车停了下来。
发动机的声音很响，他怕听错了。
然而，同坐驾驶室中间的俞芳差点撞上挡风玻璃，被洪岩一把拉住。陈卫华右胳膊搭在车窗上，火铳挎在肩上，倒没有太大的影响。而车厢里就是“哎哟”、“搞什么扯灯”地乱喊。
“安静！”洪岩吼道，伸手熄火。
“呯！”又是枪声！大家都听到了。齐齐侧耳声源方向，正是路东。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老王担心什么来什么嘛！洪岩心中了然。五个民族服饰的人正在追一个。逃者明显就是庄稼汉打扮，已然负伤虽然手中有一杆枪，但是两次都放空了。那五个人却是怀揣手枪，腰掖手雷，身藏匕首，绝非普通人。
一个合围之势已经形成。逃者是在劫难逃了。
“下车，下车！”洪岩推开车窗跳下去，拍打着车厢。他可不想车子被成为袭击目标。
十几人都下车了，却犹豫地看着洪岩和陈卫华肩上的火铳。陈卫华道：“小老乡，我们只有一枝老式火铳，慢不说射程有限，一鼓作气开过去就成。回去通知场部，请他们出击。”
陈卫华说得不无道理，也是最稳妥的办法。他们经历过大多的波折，大都二十六七岁，做事情自然会有所顾虑，而不是冲动热血。
洪岩扫了一眼右手山坡，怪石嶙峋，于是一指陈卫华：“我们遇到了麻烦，或许就是越南特务，最简单地就是直接冲过去。我们倒是简单了……你带大家隐蔽起来，我去看看！”
“不行！要去我也得去！”俞芳倒是干脆，坚决表示反对。
“你当我们什么人？一起出来的就要一起回去！我们当哥的怎么可能让你去冒险！”罗成光表明态度。
“我们也要抓特务！”大家都喊了起来。
洪岩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觉悟。这不是三十年后，没有受到金钱、权势、多元价值观的侵蚀，所以，思想和行为相对单纯得多。
“我们无法判断遇到了什么情况，但是你们手无寸铁，先让自己安全吧！”洪岩说着再次爬进驾驶室，掀开座椅，拎出一个长长的麻布袋。解开之后先取了m16道：“长的我拿着，你们隐藏好，手枪、手*榴*弹你们分配一下，做好防御！”
男知青自觉取了手枪和手雷，俞芳等跺脚表示不满。
“俞芳姐，跟我走！”洪岩点着俞芳道。原因当然是她对附近少数民族语言懂得多，
趁其它人不理解发愣之时，洪岩已经拉着俞芳跑出十余米了。俞芳根本没反应过来，脑子里一直在想怎么是我？会不会死？
一分钟不到，洪岩就和俞芳趴在草丛中，观察着前方不足五十米的逃者。逃者是二十余岁的青年，跌跌撞撞，仗着路熟，支持到现在，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重复着一句话。
洪岩小声问道：“他在喊什么？”
“那个人应该是瑶寨的……他说，通知寨子，越南特务来了！”俞芳紧张道：“还真是越南特务，五个人呢，我们回去通知寨子和场部吧！不能让他们跑了。”
洪岩却道：“俞芳姐，不急！敢深入我国境内十余公里杀人放火，嚣张得很嘛！我定然叫进得来回不去。”
这时候，瑶族青年腿却一软，倒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又被枯草绊倒。五个人呈扇形围了上来，两人手中的枪指着青年，另外三人三个方向警戒，没有多话，确实是一副久经战场的样子。
“他们说，快点！别让班长等久了。”俞芳道。
还有人啊！洪岩心道，那我也得快点了！“呯呯……”草丛中伸出枪管，瞬间就是五枪。出其不意的枪声，将俞芳惊得“啊”地大叫起来。前方五人几乎同时松开手中的枪，倒在地上本能地大叫。俞芳又是一声大叫，眼睛睁得溜圆，不可思议地看着洪岩。
倒在地上的瑶族青年，似乎没受突然变故的影响，神勇地一个翻滚，藏身在一块巨石之后，探出半个脑袋查看状况。
然而，洪岩看得清楚，不是五个人受伤，而是四个。另一个明显前扑，趴在地上，不过手枪依然脱手。他比较冷静，侧滚之后将手枪抓在手中，瞄准了洪岩的方向同时发出指令。四个越南特务反应极快，痛叫之后不顾右臂重伤，左手拾起手枪，斜卧在地艰难地瞄准各自前方。这就是老兵的素质，瞬间将后背交给战友。
“小强变的吗？”洪岩心道。不赶紧逃跑，还想继续破坏吗？脑子秀逗了吧？洪岩这就是冤枉人家了。在不明白形势情况下，他们怎么敢逃，将后背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投降不杀！”洪岩喊道。
“呯！呯！”回答他的却是枪声。几发子弹从头顶飞过，还有两发打进土中，断了几根枯草，激起一片尘土。
俞芳脸都吓白了，紧张地趴在地上不敢稍动。
被藐视了！洪岩暗忖。你以为有草丛掩护就安全了么？他也懒得废话，在俞芳肩头一按，横跨一步，跃在空中，果断地又是五枪。第一枪解决那个先前未受伤的，同样先废掉一只手，又将四人另一胳膊废掉。在敌人的惨叫声中，洪岩稳稳地立在半截树桩上，回头向俞芳露齿一笑，纯净得如同雨后的碧空。
俞芳瞬间迷茫了，杀神还是天真无邪的孩子？
瑶族青年见危险解除，双手按住左小腿，看到洪岩后就笑了，陡然失去所有力气靠在巨石上，闭眼似乎睡了过去。
洪岩大踏步到了瑶族青年跟前，在颈动脉上试试，原来是脱力晕睡。撕开被鲜血染红的裤腿，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弹头嵌在胫骨与腓骨之间。洪岩上了白药，暂时止血与包扎。
“呯呯……”就在此时一串枪声响起。洪岩猛回头却见俞芳双手紧紧地握着一支手枪，斜斜地指着前方，双眼紧闭，脸色狰狞。枪口冒着淡淡的蓝烟。
那个只中了洪岩一枪的越南特工，此时口吐血沫，腹部血如泉涌，四肢颤动，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女汉子啊！洪岩震惊地看着刚才趴着地上吓得不敢动弹的俞芳，神勇地击毙了一名特工。
“好厉害的俞芳姐！这些越南特工闯入我国境内，滥杀无辜，破坏生产，扰乱秩序，真是罪该万死！俞芳姐，你这是为国杀敌，为人民立功劳！”洪岩从侧面握着她的双方，安定她的情绪。
“真的？！”俞芳睁开大眼，露出求证的神色。
“自然是真的。公社已经传达过文件，说凡抓住或打死窜入我国境内的越南特工，不仅要颁发荣誉证书还有物质奖励呢！”
被枪声惊醒的瑶族青年解答了俞芳的疑惑。
“俞芳……”“小老乡……”来路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和呼喊的声音。陈卫华他们来了！
洪岩顺手将俞芳手中的枪接了过来，子弹已经打空。洪岩扫了一眼那个濒死的特工，真是倒霉孩子！他仗着一只手能用，想装死偷袭，结果却被拾枪的俞芳发现，六七发子弹只中了一枚，却是要命的一枚。
陈卫华等人赶到，眼见洪岩俞芳无事，放下心来。然后，又围着一死四重伤的越南特工看希奇，说着什么“优待俘虏”，讨论着怎么抬回去治疗。另有人则询问洪岩和俞芳当时的战况。洪岩只是笑笑，俞芳回过神来骄傲地解释前因后果。
瑶族青年拄着自己的鸟枪，挪动着步子过来，要过一把特工掉落的手枪，二话不说就对着地上的重伤员开枪。
陈卫华等人目瞪口呆，不能理解瑶族青年的行为。按说，两国边境居民可能同属一族，互有亲戚在对方国内，或者本身就是亲戚关系，不会这样残忍对待。
“今天要不是大姐和小兄弟及时出现，就是我就死在这里了！他们躲在我们寨子外面，已经制造两起暗杀袭击，死了十一人，其中有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姑娘！”瑶族青年说道，经历过生死，语气平静得可怕。
杀人者人恒杀之！
询问瑶族青年遇到五人的方向和距离后，洪岩再三交待陈卫华等人：“有人来处理的话，就说是你们遇到了，与我无关！”
在他们略微明白的眼神中，洪岩快速离去。俞芳急忙道：“等等我啊！”洪岩一想也对，有个翻译在旁边也好说话，别起了冲突。果然，途中遇到十几名持枪拿刀的瑶族青年，原来是救援的。他们听说朋友已经安全，于是决定一起去追击剩余特工。
山间小路愈加难行，顽石、枯草、大树、沟壑，无不具有南方特色。有本地人引路，再加洪岩半径一千米的人形雷达，倒也安全无惧。
“那条小河是分界线！”一个年龄略大的青年指着前面道。他们早已过了瑶族青年说的最初遇敌点，站在山头上可以远眺。
他们这一气走了十几公里。俞芳被洪岩牵着，毫无疲态。十几个瑶族青年实在累坏了，此时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没有追到目标，略作休息一行人回返，离他们口中的瑶寨越来越近，洪岩却发现崖下山洞里潜藏着七人。虽然衣服不同，但是与击毙的特工同样装备。
“你们慢慢来！”洪岩说完，绕行着攀下悬崖。
半个小时后，十几名瑶族青年护着俞芳四肢着地艰难地爬到洪岩站立的地方。他们惊愕地看着地上躺着七个痛苦万般的男人。
洪岩示意将七人双手绑了，搜出身上的武器。他们崇拜地看着他，按照指示去做，其间免不了拳打脚踢。
上了大路，洪岩道：“人交给你们了，怎么处理你们自己决定吧！”上交或是由寨规处死，洪岩是不问了。多半死的面儿大，毕竟他们来这边杀人了，有深仇大恨。
那些死人已经被得到通知的农场和苗寨派人拉走。受伤青年也被抬回农场做手术。王金凤正陪着陈卫华诸人等着洪岩归来。
第017章 战争的脚步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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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梭，时间进入七九年，战争的脚步越来越近。特种大队的战士们过得也不轻松！白天紧张地军事训练，晚上还有政治学习。学习内容包括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文件和精神、党z央、国务院有关自卫反击作战精神，小霸王恩将仇报，侵占我国领土、残酷屠杀和驱赶华人等罪行。战士们求战之心日甚。
本着略施惩戒原则，“无论战果如何，我军攻克高平和谅山后不得恋战，即行撤回”。华夏认为主要的威胁在北方。因此北方四大军区进入一级战备，临战状态，防备苏修进攻。在越南战场上投入的仅是次要兵力。
去年年底，东西两线各参战部队全部开进到位，并开始临战训练和准备。东线部队于79年元月8日上午完成战术准备，全部进入待命地点。然而，西线临阵易帅，司令员直至元月7日才抵达春城上任。西线的作战准备也因此推迟。8至10日西线军区扩大会议研究作战部署预案。同时参战部队，以公铁输送紧急开进，至1月10日凌晨完成战役展开。12日总参、军区、军、师各级领导赴边境调研。
因为强化液的作用，600名战士都留了下来，一个加强营的编制。这些战士以前就是部队中的老兵，起码也是班长，不乏排长、连长等军官。所以，各项技战术训练驾轻就熟，掌握起来也是比较快，而身体强度的提高，以前格斗和技战术想到做不到的动作现在也是一气呵成。
严格说来以后世的特种部队选拔的标准，没有服用强化液之前的战士，绝大多数都不达标的。没有受到现代战争洗礼，从上到下对特种部队的理解也仅限于洪岩写出的小提纲，参照侦察兵建设。不过，有了试点部队，军方开始有意识地收集发达国家军队建设的信息特别是特种部队的有关资料。
特种大队营地相较于其它野战部队要靠近边境得多。人数不是太多，又无重装备，因此临近边境也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作为军部直管主官，老红军更多时候要坐镇营地。他每天要巡视官兵的训练，布置任务。同时，他带领欧阳晨、赵志坚等大队军官共同推演不同环境的特种战法、兵力配置与战场布阵。说到这些具体军事问题，洪岩就完全是门外汉了。老红军这才把洪岩看个透彻，原来还真有可能不是他想出来的。即便知道他是纸上谈兵，但是作为经历过长征、抗战、解放战争与抗米援朝等一系列战争的老一辈g命军人，自然会洞悉其中的军事意义。所以才有试点部队的出现。
老红军扎根在营地，对战士们的变化一目了然。当得知是洪岩采来药草熬制成药之后，他一点也不客气要洪岩多采些来，期望打造更多数量的特种战士。洪岩说，如果那些草药容易寻找，那就烂大街不值钱了，哪里轮得上为战士们服务？“您老不能怀疑我对国家和战士们的热爱，我是那种小气的人么？”老红军想想也是，才作罢。
军部开始派遣侦察部队和特种小组潜入南面，全面侦察地形、兵力部署等。在有心人的有意无意推动下，侦察兵与特种兵彼此不服，暗中竞争。侦察与反侦察、潜入与反潜入，战争双方的斗智斗勇在没有正式开打之前已经展开。据说，华夏境内不时会捕捉到几个越南特工。
击毙抓获十二名特工，最终还是反馈过来，营地一片哗然。那七个被俘越工由于官方介入晚了点，押回瑶寨后死状极惨。老红军日夜盯着，洪岩哪里都去不了，最后竟然把特种大队的蔬菜、肉食采购的事交给他。这样也好，他每天都可以有借口去老寨外面跑一趟，然后弄回来一些水果、蔬菜、肉食等。洪岩而且还有黄鳝甚至团鱼专门他改善伙食。伙头军被洪岩指挥得忙个不停，但是炖好的牛肉或者炒出来的菜数量上严重不符。反正上头不管，他们也没有多问。
老红军闲下来之后，要洪岩陪他杀几盘。这对洪岩来说简直就是折磨了。无聊之下，他又给老红军梳理了经脉。
老红军沉疴一朝尽除，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他对洪岩的手段又有新的认识。然后，他就接到电话陪同司令部和军部领导考察并作好接待工作。
15日，司令部与军部高层调研完红河段之后，决定两个主力军以红河为界，分别在两岸并肩向前突击。尔后，他们顺便视察位于老寨的营地。欧阳晨安排了两个小队布阵演练。武德厚亲自给他们讲解战术与目的。
司令部和军部首长看出了门道，两个小队人数虽少，但技战术明显不是普通野战部队可以比拟的。指挥手势、战术展开、战场应变、目标达成、突进掩护与战术撤退等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突然出现，攻击得手或一击不中即迅速撤退，来无影去无踪。而在潜入过程中，除非必要开枪，其余多是匕首、军刺或者手*弩等冷兵器甚至徒手清除障碍。虽说是演练，但仍然看得首长们心动神摇。他们均在思索这样一支队伍撒入对方后方侦察敌情、破坏交通、袭杀指挥部会造成多大的混乱。如果“斩首”成功，对正在交战双方的影响绝对巨大。
演练结束后，特种大队所有在营地人员全部集合等候指示。杨司令员发表了热情洋溢和鼓舞人心的话。
“……刚刚结束的十一中全会，提出了改革开放。我们的军队也要改革，以适应新形势下现代化战争发展的特点。作为全军第一支特种部队，你们走在军队改革的第一线……”
“……全军都在看在我们的试点和探索，而你们在未来的战争中以什么姿态进入、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将直接影响着这支部队未来的存在和发展，你们一定要打出我们的国威、军威……”
“……有人不理解为什么要高标准建立这样一支队伍，认为代价太大、目的不明、作用有限，存在与侦察部队重复建设的问题，或许他们有很多误解，但是这一切没有得到验证之前，谁也不能打保票。看了你们的演练，我很欣慰……”
“……实践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的部队建设要在实战中得到检验和发展。勇于探索，善于总结，m主席说在战争中学习战争，那就是从战争中总结经验教训，找到战争规律打赢下一场战争。战争也是检验战争理论的地方，我们的特种作战理论究竟如何、训练水平是否达到标准，也要在战争中检验……”
“……两个霸权主义国家，一南一北，威胁华夏共和国安全。特别是南方的小霸王，经历了几十年战争，自以为已经掌握了现代化作战规律和特点，号称世界第三、亚洲第一军事强国。又在北方大霸的军事支持和武装下，公然入侵邻国、杀戮华夏同胞、蚕食我国领土，侵扰边民的生活。他们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忘了在最困难的时候是谁在支持他们？忘了谁教会他们打败了米国佬？……”
“……党z央、国务院，命令我们严惩小霸王。我们决不能辜负党z央、国务院和全国人民的期望，我们要以最短的时间、以快捷的进攻、以最凶狠的打击取得最大的战果……”
杨司令讲话结束，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武德厚布置特种大队回营地学习杨司令员的讲话精神。洪岩没有站在队列里，而是端着照相机，按动快门，留下历史的瞬间。其实随行的还有军事记者、新华社记者和军部通讯员等。
战士解散，老红军恭敬地把杨司令等首长再次迎进简陋的大队部。“首长，辛苦了！感谢您给战士们的鼓励，我们决不辜负党z央、国务院和首长对我们的期待！”
“小武，你还是那么客气！”杨司令不由摇摇头笑道，脸上似乎很无奈：“都说过多少年了，你就是不改嘛！唉，多生分！不改就不改吧，改了还真不是你了！”
老红军，呵呵，在杨司令面前可不敢称老红军啊！他是34年底才加入红军，而且只是一个警卫员，也就是一个跟班。那时，杨司令已经是先遣团的团长了。杨司令十七岁参加g命，曾任抗米援朝总司令、后授衔上*将，绝对的老资格、老红军。
武德厚，解放后授衔少将，差了两大级呢！长征路上以及后面好长一段时间，两人见面一个恭敬地称呼“首长”，一个则亲切地叫“小武”。几十年后依然不改。
洪岩自然知道，明年，杨司令将会任职总参谋长，达到人生事业的最高峰。
这个时候洪岩进不去，也不敢乱跑。他回到帐篷，那些学习的事情他不去也不会有人命令和考勤。明天，杨司令等人还要北上继续考察边境地形，一行人就在营地扎寨。在这里，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晚饭后，杨司令员笑道：“小武，你们伙食不错嘛！有水果，有鱼肉，蔬菜也很丰盛！”
武德厚老脸红了。这不是变相地批评嘛！可他总不能说：“我们有一个好后勤！”不过，他也是见过多种场合的，于是回道：“首长，战士们训练量大，消耗大，需要补充多种维生素和充足的能量，才能较快地恢复过来。我这个当家人只能想着法子满足他们了。”
“嗯，你的工作做得很到位！看你脸色红润，身板硬朗得很啊！”杨司令眼中颇有羡慕之意。
杨司令露出深深的疲惫，晚饭他是浅尝辄止，明显食欲不佳。
“首长，您哪里不舒服？要不早些休息？”武德厚不无自责道：“是我疏忽了。今天光顾着高兴忘了一个人。首长，您说得没错，我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这拜一个小朋友所赐啊！”
第018章 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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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岩正在打坐休息，老红军的贴身警卫程正龙就来叫他。他心中疑惑，翻山越岭长途跋涉，怎么还不休息？即使老红军身体还可以，但那几个比他年龄还大的高层只怕累得不轻吧？既然叫他过去，就是有事情！
感觉到四周潜伏着十几个战士，警卫员查看过他的随身物品才示意他进入。洪岩进去规矩地敬了军礼。两老头坐一张行军桌旁，油灯照亮在桌上地图看不真切。杨司令员身后还有两位警卫员。洪岩暗中打量了一眼两人，两人身手不错，达到欧阳晨的水准他们打量着洪岩，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妥，但也没有放松警惕。
洪岩分明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沉稳中带着军人威严和杀伐气势。
杨司令员静静地看着洪岩，似乎要考较一番。令他惊讶的是，小小年纪竟然不为所动，不害怕不怯场，不卑不亢。
“哈哈！还是个小娃娃嘛！”进来的人年龄小得出乎意料，杨司令大笑：“小武，你雇佣童工嘛！”
“报告首长，有志不在年高！”洪岩响亮地回答，并不怯场。
杨司令仅仅微微一顿，便道：“有志气！”
武德厚招招手，把洪岩叫到身旁：“小红岩，这位是杨司令，也是武爷爷的老首长！在他领导下，武爷爷杀过倭国鬼子，赶走了gmd反动派，打败了米国野心狼！”
老红军递着眼色，洪岩笑嘻嘻地听着武德厚介绍，点点头。
“爷爷叫你来，就是让你给首长检查一下身体！首长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特别是高原气候、紧张的战前准备和亲临第一线考察，休息不好、食欲不振，首长胃病加重了。上次在渝州给邵奶奶针灸好了胃寒，武爷爷估摸着你是不是也能给首长针针。让首长快些好起来，前线离不开他，司令部离不开他！”
武德厚看着洪岩慈爱地说道，不过话里却透着小心。
洪岩早已在下午的演练与讲话现场发现杨司令精神不济。其实前世他读到这一段战史的时候，记载着杨司令在战争最激烈的时候胃部大出血，差点挂在前线司令部，后来还是从首都调来医生，秘密空运回北都治疗的。
老红军的态度让杨司令有些惊讶。六十余岁的将军竟然如此对待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子，说出去只怕无人相信。
“武爷爷，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洪岩收起笑容严肃道。这样子倒把武德厚说楞了，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却听洪岩又道：“既然您老知道司令员首长如此忙碌，又有病在身，那早该想到嘛！区区小事，小子自当竭力为司令员解决！”
“呵呵，小伙子，这事怪不得小武……嗯，你武爷爷。我来还不到十天呢，今天是第一次才见到你武爷爷。我的胃病哪有他说的那么严重，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满足了！医生说了只要注意休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杨司令笑着为武德厚开脱。
“洪岩责备得对，是我没有注意到首长的身体！”武德厚好象在检讨，随即语气一变仿佛在下命令：“莫废话了，赶紧给首长瞧瞧！”
“是！”洪岩很乖巧地立正道！
身后警卫员收起桌上地图，杨司令很自然地伸出左手放在行军桌上。洪岩坐下后，笑道：“首长，我不搭脉！”
杨司令员惊讶地收回手臂，中医看病望闻问切，切在最后，但一般是边切边问了。难道仅凭望就能诊断吗？洪岩不仅能望，还可感呢！
“首长您老的病有些年头了，起码有四十年的历史了吧？”
杨司令点点头，心头有些震惊，可不是四十多年了，长征路上第一次发作，以后也曾多次发作，一次比一次厉害。“不错，那时候奔走在路上，哪里顾得上吃穿和休息，生冷不忌，饥一顿饱一顿，很多老同志落下了病根。”
这是必然的。所谓的战略大转移，也是逃命之路。落下病根已是一个好结局了。长征结束十存其一，那些g命前辈为了理想而牺牲在路上。
洪岩起身再次向杨司令敬了一礼，其意不言自明。武德厚也点点头，露出赞赏的神色。
“首长，现在施针？”洪岩征求杨司令的意见。他其实也担心杨大将是否信任针灸和他这个小孩子。如果不信任的话，就没有必要继续了。
“可以！”杨大将没有丝毫犹豫，爽快地道。
洪岩嘱咐两位警卫扶住杨大将，并脱掉外衣、褪下长裤。他将银针在燃烧的酒精上消毒，然后取穴梁丘、足三里、公孙、三阴交、中脘、脾俞、胃俞等。这些穴位有前有后，还有膝盖以及脚掌上，因此，只有坐而不能躺。
此时，杨大将闭着双目，虽不知洪岩手法，但觉穴位上微痛之后就有温润的气息流入。两名警卫见洪岩手法熟练快捷，或轻弹银针或两指紧夹，各有不同。不大功夫，杨大将头上开始冒出细密汗珠。两人相顾骇然，不约而同想道：“以气运针。”
武德厚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洪岩施针，但那些作用于战士们身上的针法不能相比。上次，给小邵治疗的时候，他并不在家，所以没见过具体情景，自然无法想象。
洪岩在杨司令员身前身后迅速移动，上下其手。五分钟后，他头上也冒出汗珠来了。不过，这时候他的动作更快，杨司令员汗透衣衫。半小时后，洪岩终于停下步伐，在各银针上轻弹轮流轻弹一遍，说了句“让人准备好洗澡水，熬点粥，炒盘清淡可口的蔬菜”后立即坐在武德厚身前打坐恢复真气。
杨司令员竟然响起微微鼾声。坐着都睡着了，两警卫员两侧扶持。武德厚和两名警卫三双六眼，却盯着银针，十分钟后竟然一直在震颤。
“这不科学！”这是三人共同想法！
再十分钟，洪岩睁开双目，起身收了银针。此时，杨司令员也醒了过来，问道：“结束了？”后面醒悟过来，抽抽鼻子，一股酸臭味儿。
洪岩点头道：“结束了，洗个澡吧！”
洗澡回来后的杨司令员神清气爽，一扫疲态。他双手紧紧握住洪岩的小手：“小家伙这一手了不得！爷爷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轻松！”杨司令员不觉自称都有了变化。
“杨爷爷，这是小子应该做的！”洪岩露出一丝疲态道。
“累坏了吧？看你精神萎靡呢！我听小陈说，你的行针手法很高明，是难得一见的以气运针。据他观察你好象帮我梳理过经脉！杨爷爷谢谢你，或许我可以多活几年了！哈哈！”杨司令员很开心、很诚恳地道谢。
“杨爷爷客气。您老的身体那是为gm、为国家累出来的毛病，小子略尽微薄之力而已。您老的身体还是蛮好的，虽然有些小问题，经过梳理后，只要您老今后注意保健肯定长寿！”洪岩也没有隐瞒，刚才近半个小时的真气调理，两个警卫员都发现了。
“听，这个大功臣多会说话！哈哈！”杨司令员大笑道。
武德厚看着洪岩暗自点头，不居功。小家伙一脸疲态，他没再说什么，任他闭目打坐。
事实上，洗澡时杨司令员确实询问过这个问题。当得知是中医中难度最高的以气运针、而且据真气注入银针情况判断洪岩至少已经是地级高手之后，杨司令员心中也是暗自惊叹，小小年纪已经达到常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后又暗自高兴，南疆还真是福地，沉疴尽除，心情更爽。
果然，杨司令员与武德厚谈了身体感觉之后，开始饿了。很快，一碗恰到好处的米粥和两盘小菜就上来了。武德厚和警卫员欣喜不已，大快朵颐表明首长的病确实好了。
放下碗筷，杨司令员舒坦而毫无形象地抚摸着肚子，又向小洪岩道谢，然后又夸武德厚好眼光，是伯乐发现了好苗子等等。洪岩这时候恢复了不少，精神也好多了。
杨司令问道：“洪岩，你为什么要随武爷爷来南疆？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问题？我军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呢？”
武德厚静静地看着洪岩。有些问题他们早已谈过，他有选择性地在军部会议上提出过，比如配枪、反地雷、反游击、山地作战、步坦炮的协同、新兵过多等问题。军部能解决的已经在着手解决，比如针对越南北部多山特征，加强山地训练增强作战技能等。不能立即解决的留待后续解决。军部解决不了的提交西线司令部解决。
“杨爷爷，您老是为难小子嘛！在您老面前谈这些，那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孔夫子庙前掉书袋，鲁班面前挥斧头。您老身经百战，不，起码身经五百战、身经千战了，站得高看得远，高屋建瓴，小子就是看几本小人书和几部电影哪敢在您老面前瞎说。
到于我为什么要随武爷爷来南疆，其实就是小孩心性，比较好奇，想看看真实的战争而已。去年暑假曾经和特种大队的大头兵一起玩了半个月，有点感情了，算是陪他们吧！顺便给他们推拿按摩缓解疲劳快些恢复，以便将来在战争上多杀敌，打出军威、国威！”
杨司令员笑着用手指点着洪岩小脑袋，那意思就是“狡猾狡猾的”，“那我军要注意些什么呢？”
洪岩看了眼武德厚，又看着杨司令员还是说道：“杨爷爷这个题目比较大，大得实在不是我能解决的！您老这是欺负小孩子嘛！”杨司令员呵呵笑道：“呵呵，爷爷哪能欺负小孩子。这样吧，答好了有奖！”
洪岩眼中一亮，歪头道：“真的？”武德厚看不过去了，训道：“首长叫你说就说，废话不少！”
第019章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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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杨司令员的题目太大，真不好入手。题目大的好处在于，可以漫谈。但是，洪岩毕竟不是正规军人，不能完全从军事上去谈，最多也就是提出更多问题，让他们职业军人去解决。
洪岩这才“嘻嘻”一笑：“杨爷爷、武爷爷，具体部署、指挥什么的，小子就是门外汉，要说也无从谈起。不过，小子我确实有些片面和不成熟的想法，说错了你们不要责怪小子。您老知道我国经历了十年‘wg’，对经济、军事等方面的影响应该很大。至于影响有多大，不是今天所探讨的内容。”
杨司令员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警卫员立即坐下，掏出笔作势记录。
洪岩看了一笑，继续道：“老话说知己知彼。首先，我们知己吗？我们对自己的军队了解多少？士气鼓舞、装备更新、后勤保障、技战术训练、战场通讯手段、指挥思想如何？我们的优势与不足在哪？更新换代的枪械品质能不能得到保证？特殊时期生产的弹药能否保证质量？其次，我们知彼吗？我们究竟了解国际军事发展吗？我们对手又是何种水平？这个年代的战争与五十年代、四十年代不什么不同？
以装备问题为例，我们战士手中的武器是否符合作战需要？在南疆丛林、山地、壕沟地带作战，可能需要短小轻便、火力充足，发挥突击作战效能的武器。如果背上一枝长枪，会是什么效果。据我了解越南人手中拥有大量的12.7mm口径重机枪、高平两用，而且弹药充足。说起来，很多还是我们支援的。他们占据两侧山头高点，明碉暗堡，使用这些重机、高平，一千多米的有效射程形成交叉封锁火力，那我们如何攻克？我们战士是否培训过重机、高平两用？一旦缴获能不能立即形成战斗力？
我不否认人是战争中最重要的因素。即使再先进的武器也需要优秀士兵去操作，但是如果有了先进武器不会使用，那也是不对的。与之相关的是在没有军衔、队伍混乱情况下，如何识别长官并听从指挥呢？还有就是战场通讯如何保障，会不会出现电池不适应南方气候或者通讯距离过近？
杨爷爷，我不怀疑我军会取得最终胜利。但是，我们得考虑用多大代价去取得这场胜利。毕竟我们是一个大国，而且你们这些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共和国奠基者依然健在，这是我们的最大依仗。我们重视炮兵建设，成效卓著，是我们的一大优势。我军有作战勇敢不畏牺牲的顽强作风等等。但是问题都有两面性。我们会不会滋生轻敌思想？上面说要教训小霸王，什么是教训？蚂蚁踢了大象一脚，那不是教训。力量相差极大的双方，占绝对优势的才能说得上教训。那我们出动五六十万大军，狮子搏兔般地打一仗，战果多大才是教训呢？m主席说过，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有轻敌思想要不得，否则有可能吃大亏。”
实际上，作战初期华夏军队自上而下普遍弥漫着轻敌思想。头两天仅阵亡战士就超过4千人。碰了一头疙瘩之后，才重视起来。米帝在越南打了二十多年，先后投入兵力六十多万军人，死亡不足六万。华夏只打了一个多月就伤亡接近三万人，死亡六千余，其中包括死于自家劣质武器的五百来人。这个结果不能不让洪岩痛心。
“另外，就是后勤保障问题。现代战争打的就是后勤，看谁的后勤准备充足。后勤又体现在公路运输上，我们有没有足够的运输车辆？对方道路交通我们是否熟悉？如何保障运输安全？有没有防突袭的预案？紧要关头没弹药了，这仗怎么打？车辆堵塞在路上，后面的上不去，前面的下不来。如果转移的是伤员，会不会眼看着痛死在路上？说到伤员，请杨爷爷务必高度关注战场救护，派遣足够的医生，军医不足可以调地方医生参加。战士们没有牺牲在战场上，而是死亡在没有及时治疗，就是悲剧！他们年轻勇敢，不怕牺牲，为国家流过血，希望他们不再流泪。
其实，越南这个国家与法国、米国佬打了几十年的仗。起码战争经验相当丰富，单兵素质不是我们士兵能够比拟的。我们必须重视这个小霸王。杨爷爷，我说的无非就是：在思想上重视对手，充分发挥炮火优势，建立方便快捷准确的通讯网络，突击训练士兵丛林作战能力，全方位提高后勤保障能力和战场救护能力。
杨爷爷、武爷爷，我只能微观角度谈谈看法，很片面，请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洪岩一鼓作气说得比较多，而更多的却是问题，也不管他们怎么想！以武少将、杨上*将等人的地位，岂能因一个小孩子的想法而改变既定策略。正如他自己所言，从微观角度看问题，是比较片面的观点。
两人自始至终与洪岩最多只有眼神交流和躯体回应，没有就对错、是否合理和科学等提出意见，更没有当场指斥其非、胡言乱语什么的。老gm的胸怀确实不一样啊！
武德厚看着洪岩笑了。杨司令员点点头道：“你谈到的问题，我们会考虑。看得出来你对战士们的感情很深，很多想法都在考虑战士的生命与安全。是啊，他们年轻勇敢，不怕牺牲，我们一定不会让他们流血又流泪！”他看看小武，又道：“小朋友，这仗能打起来？”
打不起来？如今骑虎难下之势！洪岩咧嘴一笑：“嘻嘻，小孩子过家家吗？大军布署到位，物资紧张调动，华夏政府多次扬言要教训小兄弟，不打这脸往哪搁啊？”
“哈哈！”两人大笑！
“师傅，过年长一岁，祝您身体健康，越长越高！”便宜徒弟史雁宾端着酒定要敬洪岩，态度很是恭敬！
“嘿！”洪岩不由哑然。这祝福……听起来满不是味儿！
转眼间，七九年的春节来临了。这天，特种大队营地热闹非凡，菜肴丰盛。大队放假一天，所有战士洗浴换新衣，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大战前的春节，军部后勤供给充足，酒也供应了少部分。加之有洪岩的作弊，特种大队、警戒部队和后勤人员都过了一个菜肴丰盛的春节。营地中的战士个个吃饱喝足，然后说笑话摆龙门阵，也有的写着暂时寄不出去的信，思念着远方的亲人和外出执勤的战友。
洪岩最终还是错过了陈卫华的婚礼，想必他们夫妻能理解的。换了一批人支前，最近也没有再见新郎官陈卫华来部队。
史雁宾高大，几次出任务都被刷了下来，说他的身材进入越南不利于伪装。大个子太显眼了。史雁宾恭敬地给洪岩敬酒，全大队都知道大个子一根筋，认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收徒弟么？自己能教他什么？不过，史雁宾却不知从哪里学了太祖长拳，平时打得也是有模有样。玄元诀暂时不外传，也就只能指导他练习军队三拳。洪岩玄元诀大成，太极拳的变化让他对劲力的理解与运用达到一个相当的高度。所以，他就指点他练拳时如何运劲什么的。他对史大个说过，等战事结束教他太极拳。自己实际上没有看家本领的，他觉得难以面对史大个的尊敬。洪岩又不是那种能直接拒绝他人的人，事情也就拖着了。
洪岩在军营里过了重生后的第二个春节，回来已经一年半了。家里以及亲人、部分朋友命运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比如小妹现在健康地在家过着欢快的春节，二叔娶了不同于前世的二婶，洪小芳考上了大学，大队没有上学的小孩子如今都进了明亮的教室学习科学文化知识，这些变化不知道会影响到多少人生活，改变多少人的命运！
今天，军营中的战士受到他的影响，老红军主管特种大队的训练与作战，而且前些天杨司令员的胃病已经治好。其实，对于治好杨司令员，洪岩还有些忐忑，不知会给即将到来的战争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要知道，前世很多军迷讨论，西线比东线打得好。其中有一段时间特别是柑塘之战，调整了战术，成效相当明显，战果巨大。那要是杨司令员仍在指挥岗位呢？
洪岩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小心了。老一辈gm家，心胸何其宽广，怎么可能固执己见而拘泥于固定战术，司令部及各军部成员岂是省油的灯？打起仗来肯定立即发现战术问题并及时作出纠正的。
老红军曾打算把他送回家的。可是，洪岩说再过几天吧！杨司令员离开营地那一天，对洪岩说：“有没有兴趣跟杨爷爷去玩？”这是当老红军面挖墙脚了。老红军自然不会拒绝。不过，洪岩却借口与战士们相处熟了比较方便为由，委婉地谢绝。
大年初一，特种大队战士们继续训练。不过，他们一大早就乘坐米轨回到内陆营地训练坦克驾驶与作战技能。洪岩从外面拉回来一套米帝的高端冲洗设备及显影剂、定影剂等药物和几十筒彩卷。武德厚如获至宝，说军政治部宣传科早就抱怨，这下解决大问题了。
就在同一天，国务院副总理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安广登应邀抵达米国进行正式访问。这是华夏共和国成立后华夏高级领导人首次访米。期间，总设计师仅带8名安保人员，两次遇袭而若无其事。
31日，总设计师同美国新闻记者共进午餐时说：“我们大家可以做这么一件事，苏俄在哪里搞，我们就阻止它，挫败它在世界任何地方的捣乱。”“我们不能允许越南到处捣乱，为了世界和平与稳定，为了我们自己的国家，我们可能不得不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2月7日，他在会见倭国首相时说：“对侵略者不给予惩罚，就有发生连锁反应的危险。”“正在考虑，为了惩罚，冒某种危险也要采取行动”、“有必要对越南加以制裁”。
当记者问到越南入侵柬埔寨问题时，他说：“越南同苏俄取得的条约带有军事同盟的性质，越南对柬埔寨发动了大规模武装入侵，并正在华夏边境地区挑衅。越南起的作用会比古巴更坏，我们把越南叫做东方的古巴。对付这样的人，没有必要的教训，恐怕任何其他方式都不会收到效果。”
12日，越南《人民军队报》的社论说：“企图给我们教训的人，应该记取米帝*国主义在越南的教训。”
12日夜，特种大队收到消息：春城铁路管内云南河口到开远的8704次和2992次列车，分别在距河口2.5公里处遭到越南武装部队用步枪和冲锋枪猛烈射击。列车多处中弹，损失严重。该段中国铁路运输受阻，人民生活与旅客生命受到严重威胁。袭击地点距离特种大队营地30多公里。
消息发布当场，战士们群情激愤表示要立即出发狠狠教训越南小鬼子。实际上，最近几天，司令部通报了越南入侵我国边境射杀边民，掩埋地雷等造成五十余人伤亡情况。通报消息的气氛都相当严肃而且沉重。按越南人的说法，先发制人。
战争的步伐越来越近，双方都听到了对方的脚步声。华夏与越南双方都意识到这场战争不可避免。避无可避的时候，双方铆足劲要掀倒对方。
14日，军部政委来到营地下达全部作战任务并作战前动员。留下必要的后勤人员，600人分成二十个侦察小队，多批次多方向越境潜入。其实已经有几批早就越过边境侦察敌情了。这些只有三十余人的侦察小队是全军的眼睛，被先行派遣到军部作战区域然后潜伏下来并相机侦察。动员会后，战士们忙碌着收拾背包，整理个人物品，写着“最后的”家书。
第020章 梁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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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跟我们去吧！我们缺一个医生呢！”
“滚！小首长是我们小队预约好了的！收起你们不良的小心思！”
洪岩大张旗鼓拉来云南白药为队员们送行。每一个见到洪岩的队员，试图把这个编外队员拉进自己的小队。不要说武力值，就是一手针灸之术和推拿手段也值得他们努力争取。
适逢其会，洪岩怎么可能抱憾而归。唯一的阻力来自武德厚，理由无非：一是年龄幼小，二是战场无情，三是不属编制战士。
在某天的一个黄昏后，老红军携洪岩归来，喘着粗气，擦着冷汗，涨红着脸，对欧阳晨道：“把他安排进一个小队。”欧阳晨立即叫来正在准备的第十小队郭劲松小队长、吴宏刚副小队长，又亲手把洪岩交到他们手里，说道：“首长把洪岩同志交给你们，是对你们的信任。除了必要的安全措施，你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洪岩同志进你们小队是你们的福气。他的身手你们已经知道，不需要我多说。要求战士们不要多想，他也是我们大队中的一员！”
“是！”一正一副两个小队长声音很宏亮。但是一出大队部，两人相视一笑。没想到他们笑到最。不过呢，他们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战场无情枪炮无眼。在军营一待就是两三月，与首长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万一在战场上擦破点儿皮啥的，他们如何交待？小家伙武力值高是高，老天，战场都用枪炮解决，有木有？当然也不是不用拳脚，牙齿都用过，咬死敌人的例子也不少，那是你死我活的拼命，有木有？
下午，第十小队乘军车出发。他们将在国内吃过晚饭后，在向导带领下跨出国门踏上越南土地。特种小队善于伪装和潜伏，深入到敌方纵深，侦察敌方部署、遇到机会他们炸桥搞些交通意外阻滞后勤运输也是必然的。华夏直升机比较落后，要不然，来个机降实施“斩首”战术也是不错的。
洪岩坐在汽车中间，前有史雁宾，后有高博。或许欧阳晨有意让洪岩进入第十队，就是里面有史大个子，要由他来照顾洪岩这个“师傅”。但是，洪岩从队员们略带僵硬的笑容中分明感受到他们内心的疏远。
洪岩带着武德厚飞高十几米，横跨四五十米，指弹钢珠如子弹，拳裂顽石。可队员们不知道啊！此前那些拉拢，何尝不带有一丝调侃和炫耀。据说一起扛过枪是哥们关系的第一大铁。不过，洪岩虽然与这些队员呆在一起，彼此也算是熟悉，但是却没有过命的交情。深入敌后玩命的任务，力量本就不足，却还要分散力量去保护，想不通有隔阂也是情理之中。
“师傅，您怎么就想上前线到敌后呢？”史雁宾对洪岩一定要去还不是很理解。但是，郭队长找他和高博谈过话，叮嘱他们一路上把洪岩看好了，不要受到什么伤害。
“雁宾，你师傅长师傅短的叫着，我也没有教你什么，会不会觉得没面子？”洪岩却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没有，绝对没有。师傅，您不是没有教我，而是教了我很多东西的。我以前主要是个子大力量足，空有宝山不会用，我现在对拳法有了新的理解能灵活运用，身体反应速度快，控制力强了，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史雁宾低头小声说道。
他觉得声音很小，可一车人却不这样认为。但是，道路上坦克、大炮、汽车顺序而行，全都朝东南方向前进。车声、人声、骡马嘶叫声，嘈杂喧闹。
“嗯，那就好！我们先大军进入，人生地不熟，路上可能比较危险，如果你相信师傅的话，不要管我，照顾好自己就是了。”洪岩拍拍他的腰部道。
两车拐过山脚，又朝正西开去。壁立如仞，道路幽深，满车战士都沉寂下来。半小时后，前方陡然明亮起来，金色夕阳洒在车后山上，无比炫丽。
“哇！真美！”立即有战士大声惊叹。如果以往忙于训练或者其它事情，没有注意夕阳美景，反而在这个时刻才发现。
“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钱金宇唱起了《我的祖国》，歌声很快汇成洪流。歌声鼓舞士气，唱着熟悉的歌，大家都轻松起来。
这里已是红河河谷。两国隔河相望。其实，二十个小队潜入路径各不相同。从营地往东可以直接穿越山间小路进入，而他们却要偷渡红河。汽车停下，背上各自背包装备，跳下。吴副队长整队，带入一个小山坳，然后生火做晚饭。或许，这是出国前的最后一顿热饭。
除了洪岩，他们都是老兵，即使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但是对于即将面临的困难都是心中有数。不过，他们还是表现出乐观、开朗、大度，相互说着笑话。洪岩则取出相机给他们照相留念。
“小洪岩，看你家婶娘漂亮不？”侯承志取出老婆的照片出来炫耀。
“漂亮！”洪岩随口道。其实，女孩儿脸面比较大，麻花辫，白衬衣，模样周正，是这个时代的典型美女。
“再漂亮也是母猴子！”高博不屑道。
钱金宇却把矛头指向了洪岩：“你说，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毛都没长齐，知道什么是漂亮？老实交待是不是在家偷看过小寡妇洗澡？”
我勒个去，躺着也中枪。不过，他哪里能被他一伙色唬住，“嘻嘻”笑道：“钱金宇同志，我整天听你唱什么大姑娘美，大姑娘浪，那你说说大姑娘美在哪？浪在哪？”
钱金宇一怔，反了，反了，竟然让小孩子取笑了。其它战士都笑起来。
“钱金宇同志，要努力啊！看看猴子同志……侯承志同志可是捞到一个了，你那个是不是还在丈母娘家养着呢！”洪岩继续笑道。
战士们大笑起来，钱金宇反而不淡定了。洪岩站起来观看旁边的小营地，应是一支小部队在扎营吧！营地上空一缕缕轻烟升起，散入暮霭中，他们也在做晚饭。
正在这时有两人迎着晚霞小跑着向营地靠近。两人一黑一白，黑者略高一米八左右，那黝黑的长方脸膛有些瘦削。肤白者略矮，仅比高者低两三公分左右，年龄上似乎也要小个几岁。两人气喘吁吁，小跑着前行。高者手掌不时擦把，然后摔摔。矮者却斯文地掏出手绢擦汗，神色中似乎还有些不甘。
两人路过小队，黑脸汉子却停下来看了看，神色似是惊讶。走在后面的白脸没防备差点撞上黑脸汉子，他只是随意地扫了眼或坐或站的队员。黑脸汉子眼光最后停在洪岩脸上，更是诧异。
“梁连长，走吧！”白脸军人催促道。
“赵指导员，你先回，我有点事！”
黑脸汉子让开身子，让白脸军人过去。然后，往洪岩落脚处走来。十小队队员们都停止动作，看着黑脸汉子。
“小兄弟，怎么称呼？”黑脸汉子站在洪岩面前不足两米，俯视着他问道。
高了差不多四十公分，站得又近，洪岩只能抬头仰视。这让他很不舒服。可是，这黑脸汉子虽然看不出表情，但是语气明显也有关怀。
“梁连长是吧？不知有何见教？”洪岩不答反问。
黑脸汉子梁连长一怔，见教？有何见教？他眼睛离开洪岩，打量起周围的三十名队员。他本能地意识到：看似很随意、很普通的一群军人，却象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也象正在等待猎物的豹子，充满着危险。但是，这个年龄幼小的军人却又格格不入。
梁连长惊讶莫名中，带着憨气的厚厚嘴唇绷成平直的一线，下颌微微上扬。实诚人啊！不是山里人便是乡下人。洪岩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一望便知，他是顶着满头高粱花子参军的”。洪岩不知道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的。他也在想这句话是从哪来的？
“梁连长，我师傅问你话呢？”史雁宾很有做徒弟的觉悟，见双方都没有说话，立即问道。
梁连长看着刚站起来比他还高的史雁宾，脑子不够用了。什么情况？如此高大雄壮的大个子叫这小孩子师傅？世界搞不懂了哦！他自失地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军衔，没有人提醒他自然不好判断史雁宾的身份，只好笑道：“呵呵，这位兄弟，我只是奇怪这位小兄弟怎么参军了。见教可不敢当！既然这样梁某告辞！”
梁连长说完就要撤了。大战当前，不要与友军发生不愉快。可是，他刚要走却被洪岩叫住了。
“梁连长，不知怎么称呼？”洪岩心里隐隐地抓住一点什么，却一闪即逝。
“呵呵，小兄弟。我叫梁三喜……”梁连长并没有自恃身份，很自然地报了姓名。
“梁三喜……梁三喜……”洪岩念着梁三喜的名字，神游天外。“梁三喜，三十一岁，属猪，革命老区沂蒙人，父亲与大哥铁蛋牺牲，二喜死于二月逆流，母亲健在，妻子韩玉秀，女儿盼盼……”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梁三喜猛然抓住洪岩的肩膀摇晃，眼里既有惊讶又很急切地询问：“玉秀生了吗？是个女儿？叫盼盼？”
洪岩脑里有如千万只“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他知道怎么冒出那句话来了，小说《高山下的花环》不正是那么描写梁三喜的吗？如果说开始还有点侥幸只是同名而已，但是年龄属相家庭一一吻合了，一点不带差的。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他一直以为，重生了。与他生活息息相关的那些人、国家发生的大事都是符合原来的历史啊！可是重生的世界里怎么会有与小说中完全相同的人物呢？小说当然不能等于现实。梁三喜是不是只是巧合呢？
郭劲松、史雁宾等人也搞不清楚状况了。他们可是知道洪岩是蜀川人的，来部队也快三个月了，他怎么知道沂蒙老区的人家家中情况的。
洪岩觉得还有事情要弄明白，因此，渐渐清醒过来。稍一用力摆脱梁三喜的那双大手，小手揉揉有点疼痛的肩膀，点头道：“梁连长，你夫人平安，女儿盼盼很健康！母亲也很健康！你不要担心。不过，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
“玉秀平安就好！母亲健康就好！还有女儿……嗯，盼盼健康就好！谢谢小兄弟带来的好消息。”梁三喜搓着手，嘴都裂到后脑勺。
郭劲松、史雁宾等队员听得如此消息，心中也是莫名欢喜。很显然，梁连长没赶上妻子生产，母女平安健康可是最好的消息了。梁三喜欣喜过后，回过味来说：“小兄弟刚才那个……手劲大了点……嘿嘿……小兄弟有什么尽管问。只要不是保密的，我会如实告诉你。”
洪岩示意不妨，然后问道：“你们是第九连？刚才的指导员叫赵蒙生？炮排排长叫靳开来？司号员叫小金？还有一个战士叫段雨国……”
洪岩一边说，梁三喜一边点头答“是”。越是如此，洪岩脑袋里越是混乱。果然不是自己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么？不是一个梁三喜同名的巧合，而是多人同名且在同一连队，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第021章 血染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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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岩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孤独无所依。
如果不是原来的世界，那是一个什么世界？自己究竟是重生还是穿越？“怎么回事？谁能告诉究竟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低头走来走去，也不管梁三喜梁二喜的。
梁三喜也没有计较洪岩的无礼动作，向其它队员点点头喜忧参半地离开了。
副队长吴宏刚充任临时伙头军做好了晚饭，队员们勉强吃着并不可口的饭菜，看着心不在焉的洪岩。洪岩无心饮食，眼睛无神，心乱了啊！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丹田中两块合二为一的飞来石，又是什么来源？一块让自己重生或者穿越，另一块又通往哪里？但是那一块现在只能看到轮廓，其内部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师傅，吃点东西吧！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东西了。”史雁宾提着多功能食盒递给洪岩。
洪岩惊醒后，推回食盒道：“雁宾，你多吃点吧，你消耗大。我现在不想吃。你不用为我担心，好吃的东西多着呢！”
“洪岩，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我们一起参谋参谋。”郭劲松隔着三个人蹲着，手里捧着食盒。
“对，说来听听。大家都是战友呢，要不然你就生份了！”吴宏刚也道。
其它队员们都看向洪岩，等着洪岩的决断。洪岩从郭劲松、吴宏刚、钱金宇、史雁宾等人看过去，在黄昏的暮色中，他们的脸、他们的神色不是很清晰，但是话中的关怀与担忧是不容置疑的。
“谢谢大家！其实也没什么？刚才看到梁连长，有点想家了，嘻嘻。”洪岩展颜一笑。
“哦！”有人立即恍然大悟。
“我就说嘛！都还尿床的臭小子还想打仗……”
“小洪岩，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住嘴，一群没心没肺的家伙！”史雁宾发怒了。
“呵呵！”洪岩不以为意，也没阻止便宜徒弟。大家开开玩笑，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罢了。
“家去吧！你父母肯定也担心！”郭劲松劝慰道
家去？人总得往前看，虽说可能不是前世生活的世界，但发展大趋势并没有改变嘛。比如安老爷子上台了，三中全会也如期开了，而眼前的自卫反击战毫无意外将在最近几天开始。相比前世，这世的自己有重生福利的仙园，还有远超普通人的力量，也有超过普通人几十年的阅历，没有理由活得不如前世吧！那自已还有什么患得患失？
洪岩甩甩头，站起来，向大家笑了。笑得轻松，笑得纯朴，笑得无牵无挂。想到梁三喜等人的结局，无征兆的，他手中突兀地出现一把二胡。
会拉二胡，队员都知道。但是，二胡会凭空出现，谁也搞不懂了。队员们都期待洪岩会拉什么曲子了。
洪岩调整一下背包，然后一屁股坐下。“嘣嘣嘣”地调试琴弦，咿呀地拉了几个音符，转成一段过门后，音调变得凄婉，然后稚嫩的歌声在暮色中唱响。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也许我长眠将不能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做了山脉？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渐渐地稚嫩的歌声里加入了雄浑的中音，起初是一个两个然后十个最后汇成大合唱。洪岩唱过一遍又一遍，所有人都唱着，所有人都流着泪。
这首反映自卫反击战的普通歌曲，洪岩当年并没有第一时间从春晚中看到。但作为从那个时代过来的青年，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会唱颂的。它只是后来一首很普通歌颂军人及亲人的歌曲，对于不了解那段历史的人们无法领会其深远的内涵，更无法体会到那种令人热血沸腾的激情与那种生离生别的悲壮气氛。
据后来报道，春晚后，cctv电视台应前线请求，在15天内赶制出来的《血染的风采》歌曲的录音带作为特殊礼物运抵前线。在这催人泪下让人产生豪情的歌曲声中，战士们咬破指头用自己的鲜血写下了请战的血书，写下了入党申请书，组成了敢死队，用自己的生命及鲜血印证了那一句悲壮凄凉的话语——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如果说前世他没有经历过无法理解战士的情怀的话，那么今天在即将渡河前的准备中突然深刻理解了歌曲中所描绘的感情。
洪岩放下二胡，所有人都看向他。然后从郭劲松、吴宏刚等一个个上来无言地拥抱他，或许从这一刻起，他们完全把洪岩当做他们中的一员，生死不离的好兄弟。
“立正，敬礼！”沙哑的声音在队员后面响起。已经黑下来的夜色里两列队伍，正举手向洪岩敬礼。这是战士们的最高礼遇！洪岩在队伍前面发现了梁三喜、赵蒙生，原来是九连的官兵。他立即立正回礼。
“向右转，齐步走！”九连官兵集合队伍又立即回营地。
“梁连长、赵指导员请等一下！”洪岩喊住就要跑入队伍中的两人。
其余官兵继续前进，两人停下来望着洪岩。洪岩拉着二人，向黑暗里走去。有刚才的气氛，三人都没有多说话。
“梁连长、赵指导员，你们都知道现在的局势，我就不多说。说起来，你们两人的年龄都比我父亲还大，至少该叫你们伯父吧！军营里就称军职，也不见外是不是？不嫌我嘴上没毛的话，听我说几句话，请你们务必记在心里。”
“小兄弟，尽管说，我们不见外。”梁三喜声音很低沉。
“好的，我们一定记在心里。”赵蒙生也跟着道。
洪岩停下来，三人不再前行，说道：“先不说这个，我要交待赵指导员几件事。”洪岩手中又出现一个背包，交在赵蒙生手里。“赵指导员，这第一个任务交给你了。这是送给我那没见过面的盼盼妹妹，由你想办法寄给她。梁连长没你的事，我请赵指导员帮忙，与你无关。”
洪岩推开梁三喜的大手，不过还是解释了一下：“就是奶粉、麦乳精等婴幼儿物品，不值几个钱的。”
“保证完成任务！”赵蒙生虽然一心想远离战争，但是自尊心容不得他当逃兵，否则也不会揣着调令上前线了。
“谢谢赵指导员！第二件事呢，我知道你喜欢摄影，趁现在有空给每位战士照几张相，单人还是合影都无所谓，这是胶卷。”洪岩又给他一个小纸盒，只怕有十卷。
国内的黑白胶卷也不是敞开供应的，赵蒙生听到洪岩的任务也就没有推辞。
“第三件事呢，赵指导员你要理解，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主要是政治工作，军事不是你的强项，短时间没法补的了，所以冲锋陷阵要量力而行。前线子弹无眼，照顾好自己就是对全连最大的助力，千万不要让梁连长分心！拜托了！”洪岩郑重地道。
这个吩咐让赵蒙生内心不服，差点要暴走。然而，梁三喜若有所思。
“最后就是关于梁连长你了。你是连队军事主官，入伍时间长，经验比我丰富，本不该我来说的。但是有几句话不吐不快。你也知道，我们的战士基本没见过血的，热情有余而经验不足。在异国作战，人生地不熟，要多些心眼。我有几点意见供你参考：第一，行军中要注意保证后勤畅通；第二，越南多山，地下多洞穴，千万要注意清理打扫占领阵地的地下残敌；第三，越南多年战争，几乎男女老少都懂得一些基本的战争手段，请你要教导战士防冷枪、防地雷。即使敌人的菜地、甘蔗地，或者似乎一些老百姓在前面走，也要注意防雷；第四，请注意检查你们的军需，特别是炮弹，这样吧如果有‘wg’后期生产的炮弹就不要带着了。”洪岩把能想得起来的，都说了。
有“轻型坦克”之称的靳开来在甘蔗地被地雷炸死，“小北都”被连续两发臭弹害死，就在胜利来临时梁三喜被躲藏在巨石后面的残敌射杀。战争哪有不死人的，但是总要死得其所。洪岩不在他们连队，自然无法保证他们都平安。既然见到了，能想到的就提醒一下吧，至于他们能做到哪一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洪岩的话让梁三喜很疑惑。黑暗中，他看不清洪岩的脸，但只能从声音和身高上判断，总觉得有点荒唐。不过，他还是向洪岩道谢。洪岩同样给了他一个鼓鼓的大背包。梁赵二人再次向洪岩道谢并互道珍重。
回到营地，赵蒙生当着梁三喜的面把送给盼盼的礼物封起来，并特别说明礼物来源，当即叫来段雨国明天发出去。梁三喜只得暗自摇头，不能拒绝。然后，两人打开另一个大背包，梁三喜眼中只有一瓶瓶的救命白药。赵蒙生却看到了米国大兵标准补给中补充能量的巧克力。洪岩在二人心中更神秘起来。
两位最高主官一商量，决定在接下来的军事训练中把洪岩提到的几点传达下去了。
第022章 夜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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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岩回到暂歇地，队员们都准备好，似乎颇为悲壮。洪岩不知道那首血染的风采起到什么作用。郭劲松宣布了纪律，然后带队朝出发地行去。夜色中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听到水声，应该到了红河边。按说刚过完元宵节，月色应该很好的，但是河谷里起雾了，只闻水声不见河。
全小队就地势展开静静地等待联系人到来。终于要跨出国门，洪岩亦不免心跳加快，而队员们或紧抓背带或绞着手指。
联系人出现时已是晚上9点过。雾气越来越重，即使打着手电亮着车灯，二十米外难见了。难怪洪岩阅读材料显示，西线部队利用冲锋舟、橡皮舟在七个点一夜间成功地渡过了4个步兵团，3个加强步兵营和1个边防连，占领了滩头阵地，控制了要点，掩护后续部队架设浮桥。
分成三组上了冲锋舟，每舟两排持浆半蹲，两名驾舟战士一人撑蒿一人掌舵，出于隐蔽考虑，没有开动力。每个人都神情紧张，注意力高度集中。洪岩蹲在冲锋舟中间，手中突然出现一把m21，架在肩上，专注地看着浓雾深处。
在驾舟战士指挥下，两排特种战士飞快划动，冲锋舟箭一般地穿了出去。红水河虽说是枯水季节，但河面仍有二百五十米左右，水深三到五米，不能涉渡。估摸着时间，冲锋舟慢下来，果然进入对岸的浅水区。感觉到舟底碰到河底时，战士们立即抛下浆，跳进水中，分散快速向前奔跑，不时有人“哼”地绊倒。
洪岩竟然没有发现前方有越南人存在，然后收起了m21。局势如此紧张，他们怎么没有人防守呢？不过，想到两国边境线长，不可能处处防御处处有人。或许，今天的偷渡点本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吧！
他一步跳下稳稳地站在人队伍的前面，鞋子都没湿。史雁宾刚要伸手去扶师傅，却不见了，心下一紧，紧跑几步在前面的队伍里发现师傅才松了口气。突击队员快速前行半蹲成警戒队形。
集合好三十一人成搜索队形慢慢前行，浓雾既是隐藏手段，但对于他们的行动也是困难，更难于把握前方的危险。出了河滩，穿过草丛，爬上河坡，杂草开始密集，不时有高低不等的树桩。地势渐高，很明显上山了，只有低矮的丛林。即使低矮，也比洪岩高。他只能跟在史雁宾后面，才免了蒿草荆条划到脸上。
这一段路应该是最危险的。但是出乎意料不仅没有人，连河滩、山坡上都没有布雷。据洪岩了解，两国边境曾经布雷无数，层层叠叠，都分不清是哪方布的。或许那是云南东南部和广西陆地交界处才有的“胜景”吧！这里有红河天堑，也可能不是渡口，而且还是属于己方一侧，炸不了敌人反而把自家人弄得断胳膊少腿，岂不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么。
上了低矮的小山头，雾气淡了许多。郭队长轻声吩咐队伍暂时休息。两名持冲锋枪的突击队员分散开警戒着前方。史雁宾趴在地上，架起重机。两队长趴在北坡上打开手电查看地图。洪岩坐在史雁宾旁边也不说话，没有危险，千米以内没有人活动。
成功偷渡红河，郭颈松掏出指北针，向导指出大致位置，确定了方位，然后宣布继续出发。前后均有突击队员探路和掩护，然后是向导、狙击手，队伍中间是重火力组、电台员、卫生员和洪岩。正副队长分在队伍前后。
向导名龙坎，二十八岁，曾参加援越10号公路建设，有一段时间常年走在这一区域。两国边民很多同属一族，有亲戚关系。所以公路修建好后，他也经常过来走动。他对这一区域知之甚详。
队伍悄无声息地爬高下低，在草丛林间穿行，很是艰难。两个小时，他们才摸黑走了2公里左右。洪岩很是纳闷这一段竟然没有布防士兵。前面停下来，一会儿就确认是到达公路了。根据偷渡地点，算起来，确实是公路了。方向没有错！
这是越方邻近红河的公路，按说他们也要利用这条公路运输物资，调遣军队才对。哦不对，他们这里山呈西北-东南走向。这里属山区，没有重镇，战时也不需要用来调遣物资和兵力。洪岩从下午停车点判断，他们现在应该位于坝洒与老街之间。
公路在山谷中间，也有一层薄薄雾气飘荡，视线不佳。低地易受攻击，郭劲松指挥队伍快速越过公路隐入南侧的山坡。这时候，洪岩感觉到南侧山顶有人活动。但是距离比较远，队伍没有发出声响和火光，黑夜之中哪里能看得见。
山头北坡埋上了不少地雷，不过距离行进队伍还有十几米，洪岩也没有提醒。这可能是老兵们的经验判断，所以避开了可能的危险。队伍斜斜沿着山坡向东南方向前进，正好进入两个山头之间的鞍部。这地形是兵家大忌，极易受到两个山头的夹击。地势高了许多，没有雾气，月光下影影绰绰还是容易发现的。队伍没有停留，在蒿草丛林间快速潜过。
这时山头机枪突然响了起来，冒着长长的火舌。机枪攻击方向正是刚才的鞍部，洪岩很是佩服郭队长的指挥和判断。打了几百发子弹，西北的山头也打响机枪，然后停了下来，两边又是手电光晃动。显然是在交流。
寂静的夜里，警惕行进的队伍，被突然机枪声吓了一下。每人都立即蹲下，没有人开火。枪声一停，大家明白过来，刚才是试探。黑夜之中开枪还击，会暴露目标和位置。不到近前，是不会开枪的。
队伍继续向南行进，远离公路了。月光下，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头，只勾勒出黑乎乎的轮廓，就象水墨画一般。找到一条小路后，队伍先进速度快了不少。前后突击队员没有放松警惕，洪岩不时放开神识查探一遍。
两旁出现农田，显然进入村民活动范围，前方或者左右有村庄了。小路逐渐变宽，也好走了很多。洪岩估计，这里离红河至少有5公里了。时间已经凌晨，正是一天中人最容易犯困和熟睡的时候。
队伍停下后，郭劲松取出望远镜向前方观察一阵，似乎看出了点什么。然后，一番讨论，决定从东绕过村庄。郭劲松看看月光下的洪岩，于路行来没有叫苦叫累，也没有出格的举动，心下满意些了。
村庄很远隐隐约约瞧不清楚，已经超出洪岩可感知范围。他超大背包——仙园中米帝的望远镜也有不老少。这个时候他没有必要也要观察。
在战争没有正式开打之前，不暴露行踪，就要尽可能地绕开村庄和一些驻地。战士们的背包足够重，还带着弹药给养，连续摸索着行军四个多小时，身体比较疲惫。走在洪岩前面的史雁宾开始喘粗气，扛子弹箱的副射王小铁手脚步打晃。
“扑通”、“哗啦”一连串的声音。队伍立即停下，作出警戒姿势。原来是王小铁，稳不住脚步没有跨过一米多宽的水沟，掉下去，肩上箱子摔倒在地。
虚惊一场！
王小铁慌张地爬起来，双手抱着子弹箱往肩上放。洪岩回身走几步，伸手接过。王小铁傻楞楞地交给他，等看清楚人影后，才大吃一惊，又紧追几步去夺过来。“没事！我带一段吧，过会给你！”洪岩轻声道。
这一路沟沟坎坎，稍不注意就掉下去了。好在离村庄近，战争还没有暴发，暂时不担心地雷、陷阱等。爬上东面小山头，洪岩透过草丛看了眼隐在黑暗中静谧的小村庄。
越过机耕道一样的大路，小队进入村庄东南角的小山头。夜色中南方的山势越来越高，应该是进入所谓的黄连山区边缘地带。黄连山最高峰超过3000米。小队往东南方向前进，不可能攀越那几座山峰的。当然。那里已远远超出作战范围。
王小铁要过弹药箱扛上，听到洪岩呼吸如平常，越发佩服。洪岩突然越过史雁宾等人，快速至队长身后，小声道：“报告队长！”“什么事？”黑夜中，郭劲松也小声问道。“机耕道上有部队开进！”洪岩指指身后。机耕道离他们有五六百米远。洪岩再不出声招呼，小队就会翻过小山错过那支队伍了。
郭劲松不信：“你怎么知道的？”他回头看身后的机耕道，果然有昏暗的亮光出现，随后薄薄的雾霭中的亮光越来越多，有的向天空乱晃。他们向小村庄方向行进。
小队暂时停下来，观察着行进队伍。吴宏刚过来后，两队长一边观察一边讨论着，然后蹲下在地图标示。最后确认一个连的兵力进驻小村庄。
然后，翻过小山，小队继续向前摸索着行进了两个小时离小村庄约五公里的路程。进入一处怪石嶙峋的石山山脚下，高低错落还有深浅不一的洞穴，颇有石林的味道。华夏云南的石林在平地下，而这石山却高出地形势两百米以上。很显然，这石山并不是钟乳石形成的。
队伍略一停留，讨论后决定摸上去，然后小心谨慎成攻击队形悄悄上山。石山上真驻扎了十六人。其中十五个分散在四个较大的洞穴睡觉，接近山顶有一个暗哨，也猫在一个一人深左右的小洞穴中，难道是传说中的猫耳洞？
第023章 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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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东方开始泛青。西方的月亮还在天上，分外明亮。彼暗我明，形势不利得很！不过，虽然占有地势优势，但是坡间的巨石和蒿草也是可以隐藏身体的。
巩固、杨四*清两人悄无声息，一左一右呈夹击之势，目标正是暗哨。洪岩很是佩服，他们可没有神识，依靠的是老兵的经验和军事知识，作出了准确判断。但是洞穴中的十五个人怎么处理？凌晨动枪势必会惊动附近守军。
于路过来，洪岩除了提醒过一次有队伍外，其它默不作声。如果洪岩作弊，队伍没有得到应有血与火的锻炼那么这对他们的成长也不是好事情。
巩固已经运动到位，杨四*清扔出一块石头，发出轻微的响声。暗哨警觉地侧耳听，然后头伸出猫耳洞向声响处望去。那边又传出“吱吱”声，似是老鼠打架。暗哨神情放松，刚要伸个懒腰，突觉危险身子一缩，却被捂着嘴，脖子不受控制地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不止。他很惊奇地看到身后自己队伍打扮的人，没来得惊叫，就听见自己脖子“咔嚓”一声，然后脑袋垂了下去。
“干净利索！”洪岩暗中翘出大拇指。
突击队员快速寻找并运动到洞穴口外隐蔽，史雁宾、王小铁、侯承志、钱金宇则小步快速爬上山顶控制住高点。这种攀爬、走动应该会被洞穴中的人所惊觉。
洪岩隐蔽在郭队长身后，发现他们手持一种罐装武器，嘿，竟然是瓦斯弹。
只见郭队长发出手势，隐蔽在洞穴外的突击队员，立即快速朝里匍匐爬行，不管洞有多深，进去两三米后立即扔出瓦斯弹，然后起身就冲出洞口，斜跨一步，脚下一滑侧卧倒在斜坡上，枪口指向洞口。隐约可见的闪光，连续的轻微闷响后，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睡梦中被惊醒的越兵昏头昏脑跌跌撞撞扑向洞口。
早作好准备的突击队员，如逮兔子一般，冲出来一个扑倒一个，一手刀砍晕再说。郭劲松、吴宏刚很高兴一下逮了十四个，挂掉一个。但，他们仍然很小心，耐心地等着山洞里催泪气体扩散。
虽然没有枪声，但是这一番折腾，动静很大，山洞中的不可能还有睡着的了。队员们的神色慢慢放松下来。突然一声稚嫩的“卧倒”，所有人条件反射立即卧倒在地，准备出枪反击。洞穴里冲出一个越兵，手中一把ak47抬手就扫。然而，正在此时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带着风声，猛地砸在他的面门上，硕大的脑袋竟然如西瓜般迸裂开来，溅射的红白之物在晨曦中异样凄美！
ak47最终没有响，战士们也没有还击。他们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然后，所有的眼睛看向洪岩，示警的是他，扔出石块的还是他！他们在战场记录片中看过一枪暴头的镜头，也曾无数次幻想过一枪暴头的快感，但近在咫尺的石块暴头还是第一次。
太凶残了！这观感，震憾，太tm令人震憾！他们都不能想象，石块的速度多大才有这样的动能，扔石块的人得有多大力量？
向导震惊了。这支小队伍藏龙卧虎啊！
“杀人了，我杀人了！”洪岩正轻声自语，脸色苍白！
“终究是个孩子啊！”郭劲松心道。巩固走过来，拍拍洪岩肩膀道：“战场上你死我活的，习惯了就好！”
“等等！”郭队长见杨四*清等人要进洞，连忙出声止住，打出手势。巩固、杨四*清等人进洞搜索。确认安全后，他安排好警戒队员才允许众人进洞休息。
俘虏押进另一个洞穴看守。懂越语的王峰和机要员李长营提着一个俘虏问话。
然而，洪岩看了一眼被暴头的越兵，胃里止不住翻腾起来，小脸惨白，退出洞口蹲在地上干呕。昨天傍晚吃过饭，又是一夜摸索行进，胃里那点东西早被消化干净。吐了几口酸水，胃部才慢慢平复下来。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当初被俞芳杀死的特工，虽然血腥，却没有这样的凶残。
史雁宾蹲在洪岩身旁，轻拍着他的背，甚是平静。
“哈哈！菜鸟就是菜鸟！”钱金宇见洪岩进来，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
“二货，笑甚呢！”史雁宾不干了，立即还了一句。
洪岩示意无事，勉力笑道：“呵呵，让大家见笑了哈！”
“洪岩，过来歇会儿！”郭队长招手叫洪岩过去坐他旁边，然后道：“刚才多亏了你！不然，不挂也得伤几个。”
“队长这话见外，我不是队里一员吗？”洪岩勉强笑道。
“昨天见你就一把手枪，还以为你是来战场观光呢！你这石头扔得……哈哈……比打枪还厉害嘛！叔叔看走眼了！”郭队长这话暗中就有歉意了。因为昨天硬塞给他们小队一个小孩子，整个小队绝大多数人心里都不痛快。
其实洪岩只背了小背包，一把手枪防身。他们并不知道装备了些什么。要知道队员们的背包至少有30千克，而史雁宾和副手等额外还要扛重机和子弹，负重更大。不过，昨晚在冲锋舟上，有人看到了洪岩手中的m21，但下舟后就不见了。
“洪岩小兄弟这手扔石头的功夫，要是用来扔手*榴弹绝对又远又准！”吴宏刚倒是会联想，举一反三。
钱金宇、侯承志却憋着笑，最后还是笑了出来。吴宏刚才反应过来，尼玛，这不岔辈了么！平白自降一辈，情何以堪！
有了这一插曲，小队中对洪岩的看法有了转变。枪法没得说，拳脚高人一等，那暗器功夫简直就是没羽箭。
这里是主洞，比较宽阔，可以坐下二十来人。众人放下背包，很快将十几人的枪械、弹药、物资清点一番。12把ak47，一挺12.7高平两用，竟然还有40火箭筒。粮食、饼干、罐头若干。
王峰和李长营进来，汇报审俘虏情况。他们不是正规军，而是民兵。洪岩听了砸舌，民兵都是这装备啊。尼玛，有没有天良？
然后，休息、喝水、吃压缩饼干。郭吴两队长比较纠结。这些缴获该怎么办？只有走之前砸掉了。队员们习惯了自己手中武器，换一种不趁手的武器会影响到技术发挥，可能影响到生存的。
最重要的是俘虏怎么处理。带不走，杀俘又违纪。最初不想开枪就怕暴露行踪，同时怕有不必要的伤亡。现在俘虏竟成了烫手山芋。尤其是郭队长纠结得眉毛开会了。好几个队员撇嘴了，手掌横过脖子，意图很明显。
“队长，都交给我来处理吧！”洪岩主动请缨。
“你？你打算怎么处理？”郭劲松诧异地问道。他也没想洪岩为他解决难题。
洪岩没说话起身打头，吴副队长、史雁宾、王峰跟着，走进关押俘虏的洞穴。这里比主洞小些，但能容纳二十来人，14人还是比较宽余的。
洪岩检查过没有其它出口之后，在每人足三里、肾俞穴轻飘飘拍了一掌，然后在每个俘虏脖子上一个手刀。吴宏刚看得莫名其妙，手刀让人昏迷，可是在膝盖旁和后腰轻飘飘一掌做什么？洪岩不说，他也不好意思问。
出来后，洪岩竟然在旁边的山坡上揺出一根石柱，又是很轻松地搂着塞进洞穴堵住。不仅吴宏刚就是史雁宾也是目瞪口呆，这根石柱和洪岩差不多高，水桶般粗，起码有三四百斤重。
“师傅，真是服您了！”史雁宾醒过来，双眼放光崇拜得很。
“小兄弟，唉，我知道首长为什么放心让你加入我们了。”吴宏刚叹道。
洪岩笑笑无语，又搬了块小一些的正好卡住通道，里面推不动，但又留有气孔，不至于窒息死亡。
太阳已经升起，洪岩站在山顶石丛中观察着连绵起伏的山峦与晨雾中低矮的小树和一些狭窄的农田。2月份的越北山区，晚上依然很冷，早上气温开始回升。昨夜行进每人有背包即使单衣单裤也没有感觉到冷。当然，洪岩从来到南疆始终都是两件衣服。但是丛林的影响很明显，战士们的靴子依然很好，但裤脚却挂了好多破洞。洪岩的运动鞋比不得他们脚上的战靴，已经换过了。
向导的鞋早已不堪。不过，他甚至能赤脚在山路上跳跃。洪岩还是找了一双大致差不多的给他换上。民兵向导欣喜异常，有总比没有好！
战士们分散在几个洞穴里休息，另有两名队员披着伪装暗藏在石丛中。洪岩独自一人在山顶打坐休息。战士们需要休息，而洪岩打坐既在修炼又在休息，他主动担负起了哨兵的职责。有千米范围的神识，夸张地说只要有心一只蚂蚁他也能察觉。
这个山头是作为长久把守的地方。没有人来，正是休息的好地方。下午休息充足的小队上下，又准备上路了。
“……我们目前正处在敌人的大防御圈中，需要万分小心，弟兄们提高警惕，保证完成党和国家交给我们任务！”郭劲松向大家讲了几句话。
然后，大家铿锵有力地低喝“保证完成任务，加油！”
郭劲松早已派人侦察前后左右，没有发现大部队的迹象。但是据下达的敌情，他们确实处在敌人的纵深防御圈内。挑了一把ak47留给向导，所有缴获都被洪岩“处理”得干干净净。
第024章 炮兵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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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多云，气温上升很快，中午时候达到二十多度。春天已经来临，丛林枝头嫩芽翠绿，蒿草丛里也有青草冒头，一群群的小鸟不时飞过。空气中透着湿润，昨夜的汗水粘在身上，很是难受。
越南地处北回归线以南，属于热带季风气候。虽说现在是旱季，但是北部湾的水汽沿着红河河谷深入内陆，因而雨水比较多。由于亚热带与热带过渡地区，植被比较茂密，以多年生草本植物为主，稀疏散布着乔木的植被类型。草本为丛生禾草，叶狭根深；乔木矮生多枝，树冠扁平呈伞状。这里是典型的热带丛林。
队伍穿着越南人的装束，走在曾经的小路上。如果雨季来临，两三天功夫，小路踪迹全无。小路时而走上山脊，时而深入沟谷。杂草丛生，藤蔓纵横，稍不注意就可能被绊倒；深沟断崖，隐藏在树丛中，惊险万分。
“老子好佩服，昨天摸了二十几里，竟然全须全尾！”前面开路的杨四*清正在吐槽。
是啊！黑夜中除了绊倒几次，还真没有掉下太高的陡崖或深沟。反而，看见的危险才觉得危险！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郭队长很警惕，虽然有伪装，但也不是百分百安全。
“队长，还别说哈，这路真不是人走的。不过，我们得感谢军部给我们发的这鞋，真tmd舒服啊！要是以前那胶鞋，只怕一夜就不能穿了。”钱金宇却开口了，不过声音却很小。
“那就好好干活吧！”队长不愿多说。
“我钱金宇什么人？嘴上虽然话多点，可活不含糊！您说是吧？”
有人开头了，相邻两人之间也轻声说几句，一则放松，二则也可以沟通不是。
“洪岩兄弟，你说你咋那么大力气呢？那几块巨石，最小的那块我都怕搬不动。你不会是李元霸转世的吧？我听评书里说，李元霸是隋唐第一条好汉力大无穷，恨天无把恨地无环……哎，小兄弟，你听过隋唐英雄传没……”王小铁在洪岩身后也开始絮叨了。
“小铁，我师傅神仙一样人物，那几块石头算什么。你听了一回隋唐英雄什么的，就来谝了哈，我师傅五岁就读了八遍，你晓得不？”史雁宾接过王小铁的话，声音却大得很。
洪岩不由哑然。史雁宾出身在自古多义士的燕赵，身材高大，自小习练武艺。嗯，这维护师傅的心情……嘿，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很是可爱。
“大个子，声音小点！别让越南佬听到了！”王小铁急道。
史雁宾赶紧捂住嘴怕再次大声，惊动了窥探或潜伏着的越南佬。丛林中随便埋伏个百八十人，根本察觉不出来的。所以，华夏军队攻进来后，小部队很容易遭到小股敌人的伏击。白天行军，虽然不时停下来观察一下前后左右，但是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好几次，远远地看见几队汽车拉着军人向西北方向开去。
就在昨天，华夏中央政府向全国公开下达了准备开始自卫还击作战的通知。这既不同于宣战又不同于突然袭击的做法在世界上绝无仅有，这也是向全世界表明，中国的对越战争是自卫还击作战。战争不可避免，越南检查前线情况，调集军队展开布防。
这些情况，郭劲松记录下来。他没有下令侦察这些连队的去向和布置位置，而是继续潜行，要在明天夜间到达指定位置。
队伍默默无言地在丛林中穿行，傍晚时分又停了下来。前方汽车灯光时而刺破苍穹，时而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洪岩发现队伍前方和左侧，也就是东和北面都有军人活动、汽车踪迹。
天空飘起了细雨，而且有增大的趋势。战士们取出背包中的雨衣穿上，暂时休憩一会儿。洪岩听到正副队长说什么登门、维金、谷珊地区，还有谷柳、保胜什么的。安排好警戒，二人潜行至山脊，取出望远镜观察起来。十分钟返回来，两人虽然镇定但是脸上很难看。
“是敌人的炮兵阵地。”郭队长小声对周围的人说道。
“怎么办？要不要我们来侦察炮兵的布置情况？”吴宏刚问。
“纠结啊！”郭队长挠着头皮道，“我们的目标地还在东南二十公里，明天二十四点之前要到达。”
“好象到达敌人部队比较密集的地区了，我们的路途可能没有那么顺利，这样的话要留出一定富余时间才行，否则完不成任务影响军部行动。”
吴宏刚的话不无道理，真要影响到军部行动，那就不是简单的错误。
“或许，军部另指派了侦察部队！”郭队长说道。
“不论别人，那是我们任务！”
“郭队长，我提个建议。”洪岩突然插进话来，其它人都诧异地看着。
“有什么建议？”郭劲松问道，一副公事公办口气，看不清表情。
“不管怎么办，我们先向正南方向前进一公里再说。”洪岩指着右前方道。
郭、吴都静下来，然后异口同声道：“有道理！”
能观察到炮兵阵地，说明距离不远。四周肯定有步兵防御，即使不多，一旦打起来，惊动更多部队，就不是三十余人的队伍能够对付得了。队伍花了半个小时才走一公里，恰巧就是一条一人多高的河沟，战士们跳下去站在无水处，就是很好的隐蔽。
“郭队长、吴队长，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个小时，我去看看！”黑暗中，洪岩轻声对两人说道。
“什么？你去？不行！”郭劲松断然否决。开玩笑，你再能也不能深入敌人阵地中心去啊！
“我的安危你们不用考虑！一个小时后，我回不来的话，你们继续南行一公里再说。你们放心我会找到你们的！”
“说不行就不行！一切行动要听指挥！”吴宏刚拿纪律来要求。
“那吴副队长有什么好办法侦察清楚？”洪岩反问道。“这个炮兵阵地不侦察清楚报告给军部，不知道会牺牲多少战士啊！”
两人沉默下来。这正是他们担忧的。没观察到就不说了，既然观察到就要搞清楚、弄明白。
“我陪师傅去吧！”史雁宾低声请求道。
“不用！我一个人去才能保证安全。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谁跟去都是拖后腿，必定影响我的速度和安全。”
除了史雁宾，众人都露出愤愤然和要暴发的迹象。郭劲松黑暗中伸手下压，示意大家放松。心有默契，众人都收拾起心情，默不作声。
“好，我们等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我们就离开这里，那就由你自己来找我们了！保重！”
郭劲松拿出队长的决断。他相信洪岩决不是冒失之人，一路上的表现与年龄极端不相符。沉着、冷静、机智、纪律性强，决不是普通士兵可比。
“队长，你不能这样！”史雁宾低声道，声音中也带着愤怒。
“雁宾，莫担心。这地方还困不住我！”洪岩安慰道，又拍拍他背部，示意放松下来。约好接头暗号，洪岩就准备出发。
下着小雨的黑夜，近在咫尺的郭劲松、吴宏刚与史雁宾等人都不知道洪岩怎么走的，似乎突然消失在眼前。
洪岩收起了小背包，脱下雨衣，运起玄元诀，真气充盈，足尖点在蒿草或树叶之上，疾步如飞。如果真的有人看见，那么心中一定怀疑是夜飞的大鸟。要是看清了是人的话，一定会想到“草上飞”。分把钟，他就回到刚才的观察点。确认了方位后，洪岩继续前行。
这时候他觉察到了哨位与班排防御支撑点、反步兵地雷和防坦克雷等。由于天刚黑时间不长，远处的车灯、电灯指示着方位，无论怎么说战争还没有暴发，这里还处于一定的纵深，没有必要弄得草木皆兵。
他没有惊动暗哨和流动哨，从两个支撑点之间摸过。支撑点在两个山头上，越过防御线，前面地势比较平坦，一条简易公路从中穿过。洪岩终于觉察到炮位，错落有致，每隔一定安排一门炮，黑暗中身着炮衣的炮管直指夜空。
炮位后方是一个个帐篷，有炮兵休息用、也有堆放炮弹的。洪岩闪入空档处，先左后右测量过距离查过炮位数，再触摸判断一大炮口径和型号。最后确定是一个85加农炮营。炮位不完全在平地上，有的布置在小山头。
宽5公里纵深1公里左右，很显然这只是炮兵中的一部分。炮兵配置中不会只有孤零零地一个这么大口径榴弹炮营吧？静静越过前方低矮的小山，前面又是一个炮兵阵地。不过，这些炮竟然是107火箭炮，又是一个营。两侧山头上还布置了双37高射炮，14.5高射机枪。
这还没完，更前面又是一个炮营。这个营大部分布置在小山头上了。这样算下来，这里应该是一个炮团阵地，宽5公里左右纵深3公里以上，梯次配置。外围有步兵防守，内有营部及工兵、通信等配置。
第025章 炮团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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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侦察时间过得还真是快，看起来一个小时真的紧张。炮兵阵地布置得比较匆忙，除了火箭炮弹很富余，85加农炮和122榴弹炮的炮弹比较少。洪岩坐在炮架上，想着该怎么办？偷炮？不太可行，进进出出的炮兵，很容易发现的。留着的话又会给战友们带来太大的损失啊！据说，最初两天的伤亡，有战术上的问题也有越方大炮的逞凶。
洪岩手里把玩着“断刃”，郁闷地想着。邻近的帐篷突然打开，一个炮兵钻出来，走了几步就嘘嘘起来。不好偷走，搞个恶作剧算了。洪岩先在加农炮炮管下部轻轻一划。划出一道深一公分的口子，如果不仔细检查的话，肯定看不出来的。洪岩一门门的地划着，一边偷笑，忍不住顺走了一架来不及布置的107发射架和一些炮弹。回到122榴弹炮营阵地，故计重施，每根炮管上留下一道深痕。
带着满脑子的可惜，洪岩离开炮兵阵地。哪里可惜了！这一手玩得太狠了。要知道，越军指望着强大的炮火拦阻呢！凭借神识他很快确认了刚走了不到百米的小队。发出约定暗号后，队伍停下来。洪岩奔走过去，黑暗中一一与人拥抱。他分明能感觉到众人心里放松下来。
蹲下来，史雁宾、王小铁扯着雨衣，洪岩详细描述炮兵阵地布置，精确到每一门炮的位置、高射炮、高射机枪和步兵的防御阵形等。吴宏刚拧开手电，郭劲松取出地图在洪岩说的位置上标示出来。然后又在笔记本上专门画了一个炮兵阵地图。
地图、笔记本收进防水包。郭队长依然不相信。这么大的区域，堪堪一个小时，就侦察出了精确布置。要不是他能判断资料的真实性，说不定就要当然发飙，呵斥其撒谎了。再看看洪岩，来回一个小时，可是面色如常，呼吸平稳，哪里象他说的跑了一二十公里路的模样？
天上下着雨，小路湿滑，下坡时稍不注意就要滑倒。蒿草和矮树丛的雨水扫过战士们的脸，双眼难以睁开。雨中行军虽然增加了困难，却也掩盖了踪迹。而雨却有下大的趋势，春雷阵阵，闪电映亮了半边天。战士们借着亮光快速前进，也更为轻松。
突然，探路战士发出停止口令。战士们立即停步半蹲，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洪岩这才发现进了一处小山谷，两旁高出小路四五十米，坡陡草深。似乎是埋伏的理想场所。洪岩并没有觉察到危险，但出谷后却有一条大路通向南边的公路。果然危险状态解除，队伍继续前进。
出谷后，前进不到二百米，洪岩感觉到了危险，前方有重兵把守。洪岩发出了警告，队伍又停了下来，隐蔽在树丛中。暗处隐藏着的敌人很容易借着闪电察看到运动物体。
“郭队，前方应该有部队。我们正前方是他们的防御阵地，部署了几个防御点。”洪岩发现的自然要说清楚原因。因为前方是个比较大的村庄，能驻不少的士兵，如果不提出来的话，万一一头撞上去，洪岩不怕，不代表他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们遇上生死危险。
很多战士明显不信，打头战士都没有发现，他怎么可能就知道得很清楚？
“你确信？”郭队的话很简洁。
“确信！”洪岩也回答得很干脆。
郭劲松一声不吭，转身带着两个战士慢慢往前移动。此时气温不到十度，战士们衣衫单薄，半蹲在雨中，几分钟之后，就有人冷得打抖。半个小时后，郭队终于回来，脸色严肃。
“果然如洪岩所言，前方有部队，至少是连级规模。”郭队的话证实了洪岩的话。大家心中不免对洪岩又多了一分信任。
“那我们就得再绕行一段路。”吴宏刚提议。战斗没打响，也不可能一鼓作气冲过去，毕竟不是战斗部队，而是担任着敌情侦察重任，能避则避。
雨夜行军本来就很困难，再绕行的话，起码又是十余公里路程三四个小时下去了。
“暂时休息吃点东西吧！”郭劲松吩咐道。
没有避雨之所，大家只能蹲在这样的雨地里吃着干粮，喝着从祖国带来的甘甜泉水。洪岩看着这些离开祖国的勇士，毫无怨言默默地吃着压缩饼干，喝着冷水，他们的本来蹲伏的身影陡然高大起来。他们前面是难以把握的未知的危险，甚至可能牺牲在异国他乡，变成冰冷的尸体，幸运的能由战友们带回故乡，不幸的则埋骨他乡。
出国第二天就遇到了雨天，且没有休整之地。战争还要在后天才能正式打起来，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呢？谁都不知道。
洪岩知道战士带的给养只能维持一周时间。一周之后，大军是否能推到他们侦察区域也是个未知数。对他们特种部队来说，生存当然不成问题。可是，在敌人后方还要面对可能的大部队围剿，所以，保持充沛的体力是必须的。
洪岩知道一壶水严格说来最多能保证两天饮用。战争开始后，还要防备越方在水源下毒等。进入三月后，白天气温达到三十多度，战场上更是缺少饮用水。
虽然正如血染的风采里描述的，战士就是奉献和牺牲，但是无谓的牺牲则要避免。于是，洪岩从背包里开始掏出一小袋一小袋的巧克力来以及面包。巧克力属于高热量食品，能够较快补充人体所需能量。米帝大兵就带着这些轻便易携带的高热量物品，以补充消耗的能量还作为笼络占领区的小孩大姑娘小媳妇的大杀器。
郭劲松顺手接过洪岩递过来的巴掌大小的小塑料包装袋，不明所以，当感觉是食物之后又立即还给他，说道：“我有！”
洪岩没接，说道：“嘻嘻，刚才顺手摸来的，大家尝尝是什么东西。”然后给每一个战士各发了一袋。王小铁撕开掰了一块送入嘴里，嚼了几口，差点吐出来，不过还是咽了下去。“什么东西？苦因因的。”
“巧克力！”吴宏刚回道。凑着闪电他看清了包装上的文字和图案。
“巧克力啊！我从没吃过呢，书上才有的。据说洋鬼子喜欢吃！”
“西洋情人节要送巧克力的。”
“情人节哪天？”
“土包子，情人节就是2月14号。”
“不就是昨天吗？洪岩收到这么多礼物……嘿嘿……”
“俺不吃了，带回去让俺媳妇儿尝尝……”
“洪岩兄弟说了，只要大家好好干，胜利会有的，巧克力会有的，媳妇儿也会有的……”
“钱金宇，少贫嘴！”
想不到一袋巧克力引出大家低语交流。这年代国内普通百姓哪里能尝到巧克力。战士们不认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郭队，您能确认前面部队规模吗？”洪岩蹲在郭劲松旁边问道。
“从外围阵地看，最少是连级，雨丝影响视线，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其它布置了。”说完，郭劲松啃了一口饼干。
“我去探个虚实吧？半个小时就成。”洪岩觉得还是自己跑一趟比较好。
“你又去？”郭劲松问出这话脸比较难看，堂堂特种侦察小队长，不能亲自去侦察敌情，三番五次要个小孩子跑腿，自己队员瞧不起，传出去还落笑话。
他不好立即决定。于是与吴宏刚小声嘀咕一会儿后说道：“你有把握吗？要不然，我们宁愿绕点路。”
“问题不大。如果后面太多部队的话，我会立即返回来，寻找另外的路。”洪岩说道。
别过小队战士，洪岩快速来到阵地前200米位置隐藏下来，搜索一番，然后又摸出一个红外夜视镜装模作样看一遍，发现根本看不到战壕和山洞中的敌人。算什么高科技嘛！
闪电过后，洪岩一个飞跃划过夜空，轻巧地落在矮树丛后，一记手刀就落在茫然无知的暗哨脖子上。暗哨哼都没有一声就晕了过去。洪岩又补上一指。如法炮制，路上几处暗哨包括村外大树上的都被洪岩处理过。绕过前沿阵地，这一进来就是两公里左右了。村庄卧在山窝中，如果不注意真容易擦身而过。
村庄中心透着灯光，不时有汽车轰鸣。神识放开，洪岩发现有几个房间的人正忙忙碌碌，接打着电话，一间房中挂着巨幅地图。村庄中警卫森严，明碉暗堡。火力呈纵深梯次、交叉配置。有几门炮，还有十几辆汽车在民房后。警卫的注意力与身体素质比炮兵阵地上的士兵强了太多。也就是说，这里应该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机关所在。
多数地方并非一人值守，想要一次解决几个人还是有一定难度。从兵力布置上来看，不止一个连，方圆一公里范围内怕有就过百人了。杀人的话肯定会惊动守敌。但悄悄摸进去还是没有问题的。轻如落叶，身似鬼魅，避开巡逻小队和暗哨，他隐身在挂地图房屋后面。等房间内的几人出门后，他迅速点睡后边两个守卫，轻巧地推开后门，一闪身就收走了挂在墙上的地图，然后再闪出了房间。
几分钟后，两个守卫都醒了过来，吓了一跳，怎么睡着了？两人都不敢对视，将疑惑放在心中。
第026章 到达指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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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兵布防图？”郭劲松兀自不相信。
“真是是炮兵布防图，好厉害！我们额外完成一个超级任务。”吴宏刚也是兴奋得很。
两人确认了是第一阶段要围歼的345师的190炮兵团团部。然而，他们很快清醒过来，同时问道：“惊动了敌人没有？”
洪岩摇摇头，心说谁知道啊！几个昏睡的哨兵他又点醒过来。他们哪敢说自己打盹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比起洪岩手画的炮阵图，炮兵团的图纸就要清晰而准确得多。
此时，莫合村中再次回到作战室中的阮仲团长，喝着热腾腾的咖啡，心里却咒骂着：“该死的北寇，冷雨夜守着老婆孩子不好吗？发哪门子神经，非要打生打死。教训我们伟大的越南人民，呸，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法国佬厉害吧？灰溜溜跑了，还请来世界老大米帝，照样吃灰，惨败而归。丢下几万条性命，留下大量的战争物资。该死的北寇，来吧！伟大的越南人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战争？为什么我们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亚洲的no.1？让我的炮兵与你对话。”
参谋正忙着记录、收集资料，并把变动的重要信息在地图上标下来。他抬眼看挂在墙上的地图，刚才那张哪去了？“谁把地图收起来了？手脚还真是快。”他心里嘀咕道。
他没有追查地图去向，而是在桌面上的地图里标示起来。“你不在布防图上画，跑哪画去？”团长很不高兴的口气，那是责问。要是再严重点就是训斥了。
“我找找，谁把布防图收起来了？”参谋小声回道。
“有病啊！深更半夜的谁来收布防图？你挂起来了吗？”团长大吼道。北寇扰人清修，你们这些浑蛋也不让人安生。
“团长，布防图绝对挂起来了。我们刚才出去之前，我还在上面标示过前方打击区域的坐标。”参谋赶紧声明，这不是他的错。
团长心中一紧，对参谋的话上心了。无论如何参谋工作是心思细腻的活，不可能几分钟的事情就忘记了。是有人进来收起来了还是……“卫兵！卫兵！”团长吼道。
“报告团长，请吩咐！”两名卫兵推门而进，立即报告。
“刚才有谁进来过？”
“报告，没有人进来！”
“出鬼了！查，把哨位都查一遍！离开哨位或者睡觉的杀！”团长杀气冲天，令参谋和卫兵不寒而栗。
重兵把守中的团部莫名其妙丢失地图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鸡飞狗跳一阵忙乱后，没有任何人失职，也没有任何外来人员的脚印与痕迹。事情只能不了了之，参谋挂起一幅新地图，标示布置。这一疏忽，导致了炮团全灭，而不是前世历史上的损失百分之四十以上。
洪岩说了兵力布置情况。事情明摆着不需要讨论了，正副队长当即决定：“绕开！”炮兵位置一般位于防御后方，也就是说只要绕开炮兵团，后面的兵力相对少得多，也要安全许多。有布防图，郭劲松划出行军路线，只需向东北斜行不到1公里再转向南就脱离了炮兵团的防御范围。
接下来的行军就轻快很多，凌晨3点，小队将炮兵团团部甩在后面2公里以外，暂时脱离危险。在绝壁下，他们找到了一处栖息地。外面有茂密的蒿草和竹林遮蔽，里面别有洞天。突出的顶部岩石，遮住了雨水流入，里面空间干净干爽，确实是比较理想的休息地。不过，显然也是有人活动过的痕迹。放上警戒哨兵，小队准备在这里休整了。
洪岩休息了两个小时，换下了史雁宾。闪电没有了，雷声消失，小雨也渐渐停止下来，山谷中弥漫着厚重的雾气，莫不是传说的瘴气？
他叫醒了郭劲松。郭队观察了一阵后说，不是瘴气，对人没有什么危害。既然这样，那就继续睡吧！天色渐明，没有阳光，云层厚重，不是好天气啊！“也好，今晚大部队渡河就好多了！”洪岩心下想道。
就在这个时候，炮兵阵地上，107火箭炮兵黎天放醒过来，顶着不高的小帐篷，匆匆地跑向后面的草丛中放水。睡眼惺忪，感受着放水带来的如释重负的快感。抵挡不住清晨的冷意，他哆嗦着抖了两下才觉干净。
潮湿的冷风吹清醒了黎天放，回过头后，扫了一眼不远的火箭炮又继续回帐篷睡个回笼觉。“好睡不过回笼觉，纵使神仙也难抗。”他心中不由想到这句俗语。刚走了两步，却又蓦然回头，终于想起阵地上少了点什么？炮弹，炮弹哪去了？
火箭炮弹离炮不远，便于搬运。他跑上几步，发现防雨布还在地上，而每门炮一个基数的弹药却没有了。看看两侧五十米外的炮位，也没有了炮弹。不可能是自己人搬走了，两个基数的弹药就要一个大车才能运载，即使搬运也要他们装车的。
“不好了，炮弹没有了。”黎天放大吼道，在清晨的宁静中放大了无数倍。
于是惊醒的炮兵们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怒目、脏话、拳脚涌向可怜的黎天放。堆放好的炮弹怎么可能没有？一定是恶作剧，先收拾一番再说。鼻青脸肿的黎天放欲哭无泪，深水泥水的指了指身后，一群暴力分子才发现炮弹真的不见了。
事情大条了，上报吧！
当团长阮仲得到消息后，又是大吃一惊，联想到昨夜的地图，惊出一身冷汗来。两地相隔七八公里，怎么都莫名其妙地丢失东西呢？
稍晚些时候，二十公里外的小石山上，迎来了几个脚步匆匆、气喘吁吁的军人。其中带队的少尉反而不动声色，最前面的一个女子跌跌撞撞，泪流满面，伤心之极。
女子的男人自然是在石山防守的民兵了。男人答应回家的日子过去了两天依旧未见身影。她只得亲自跑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来，还真发现出了事故。十四人被关在一个山洞里，两天时间没有进食饮水，已经软弱无力。
确认了山洞里的男人们已经尽力而无法推开石块又得知是北面来的特工已经深入国境后，女人立即报告了不远的驻军。驻军又把这个消息往上汇报，上面立即派来几个特工处理。
五名男特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搬开最上面两块巨石。四个特工分散开去寻找痕迹。被关了一天两夜的民兵喝了几口水，吃了点干粮，恢复了体力后慢慢爬出洞穴。但令少尉不解的是，他们个个都是用手支撑着出来，然后差不多软瘫在地。一问才知道，这些人双腿不能控制了。
“……那人个头不高，出手很快，一掌把我们打晕，后来我们醒来后又在这里……和这里拍了一掌，不痛不痒。后来我们又晕了，醒来时发觉双腿麻木站不起来……长官，那人简直是魔鬼……”民兵队长嘶哑着嗓子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都是笨蛋，被北寇摸了岗哨不说，还一锅端……知道他们去哪个方向？”少尉大骂，眼里尽是鄙视。
“不知道！我们都晕过去了。醒来时，已经没有人了。我们喊了两天……”民兵队长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说话也在消耗体力。
少尉没有继续追问。这些民兵所知有限，问不出所以然来。4个特工已经返回来，除了两具浅土覆盖的尸体，表示没有任何痕迹。少尉也知道这个结果，毕竟时间过去一整天，又下了一夜雨，所有痕迹都消失了。他还有一个不解之处，这些北寇究竟想干什么？这个防御点的枪械和物资打扫得一干二净，连渣渣都没留下。来了多少人？怎么还有体力背着这些缴获？北寇不会穷疯了吧？
这支北寇显然是潜入到该区域的侦察部队。那么他们的去向呢？少尉最后还是安排女人回去叫人把这些废人抬回去。然后，判断了大致方向，朝南行进了两公里，依然没有一丝痕迹，才不甘的返回。少尉回忆了一遍后，把这个消息向上级通报后。周边的部队陆续收到通报，要求严防死守，防特反特，遇到可疑人员立即报告。
而这个防特反特的通报传达到炮兵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因为上面也没有通报具体情况，所以他们了只当一般文件而已，根本没想到这种事情是敌特作为。
第10特种侦察小队，经过半天的休息，大摇大摆地穿行在山间小路和稻田边，视线里不时出现茂密的甘蔗林、稀疏的橡胶林、村庄和几个老弱妇孺。洪岩发现不要说年轻男子，就是年轻女子也是比较少的。想想吧，打了几十年仗，死的青壮男人还少吗？
距离边境有二十公里以上，在村民心中，战争是比较遥远的事情。当然战争宣传还是会使一些村民产生警觉。当看到一身本**队装束的人，神色轻松大步地前进，然后想当然地理解为行进。
又一个黄昏来临，洪岩他们终于停了下来。洪岩观察一番后，发现这里地势险要，远处有移动的光柱，显然临近公路。山上树林茂密，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些草丛和低矮的小树。经过一番搜寻，找到宿营之地。
第027章 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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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西线司令部依旧灯火通明，一片繁忙。机要员何文兵忙着无线电收发，参谋们在沙盘、地图上标示着新军情。作战任务早已下达、作战动员已经进行，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今晚大军开拔。总之，分工有序，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第x军军部也是一副繁忙景象。雷军长从地图上收回目光，看向有点心不在焉的武德厚。“老武，怎么？还没有第10小队消息？”
武德厚是军人身份，本来在“wg”中不应该受到太多的冲击。但是，他还是被牵连解甲归田。平反、恢复身份后，他提出了特种部队建设的建议，军委委任他以师长身份主管特种大队。他的年龄当然不可能亲自参加训练，带头执行任务。不过，作为最高主管干部，他自然担心队员的安危、任务完成情况。
特种大队近几天作为侦察部队陆续派出侦察指定区域敌情。19个小队先后汇报了适时军情，但唯有最远的第10小队没有任何消息。一般来说，大战前都要保持无线电静默。而外出侦察部队不到目的地，不宜开机发出信号。
“现在还没有。我们给他们的任务是今天到达指定区域。他们的任务区域最远，路途不好走，昨天又开始下雨，增加了任务难度。大战前夕，说不定还会碰上敌人大部队。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完成任务。”武德厚说了实际情况，然后肯定地道，充满了信心。
“嗯，他们已经深入敌人纵深，希望他们成为进了铁扇公主腹中的孙悟空，大闹一番才好啊！”
雷军长以孙悟空作比，还是很看好这支小部队的。尽管人数比较少，但这些人都是训练里最优秀的士兵之一。他们是一支精干的小分队，战斗力不容置疑。如果说军长以前认为这支特种部队有可能是多余的话，那么这两天陆续发回来的军情正在改变他的观念。
经过了解，他们人数不多，善于伪装、潜伏，单兵素质强，队员之间配合默契。他们会使用多种武器，驾驶多种车辆。当然，限于装备和时间问题，很多训练项目和科目没有条件或者没来得及实施。比如，直升机驾驶与空降训练等。
“顺利的话，他们的消息应该来了。”武德厚笑道。
仿佛就是印证他的话，武德厚话音刚落，特种大队留守机要员何文兵手持文件就急匆匆地在报告声中进了军部。“报告首长，第10小队来电！”
武德厚放下心来接过文件，快速地浏览一遍，脸色一紧。
“怎么了？老武！”雷军长注意到武德厚神情变化，不放心地问道。
“军长，军情有变化。”武德厚说着把文件递给军长。
果然，雷军长看过后，脸色也是一紧，相当严肃而郑重。不过，一会儿他又点头露出恍然大悟和原来如此。
“老武，这个消息太及时了。”军长握着武德厚的双手道。
“按他们的消息，190炮团竟然已经运动到西岸，如果配合东岸的168炮团，我东岸攻击部队将会受到密集炮火打击与压制。而且这个190炮团的阵地梯次配置，还有机动炮位，对西岸的谷柳攻击部队威胁很大。好啊！老武，要为这支小队请功，不仅侦察得很清楚而且还偷出了炮兵布防图。啧啧，这手段比鼓上蚤还厉害嘛！”军长笑道，兴奋得很。
武德厚跟着笑了。不过，深入团部偷出布防图，一定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干的。“敢不顾危险独自深入虎穴，回来后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哼！”老红军心中冷哼。
话说，第10小队到达指定区域后，郭劲松分派好人手，各个方向前出五百米侦察一遍，大致掌握了周围地形与最近敌方部队驻扎情况。布置好暗哨，队员返回后，机要员已经通过无线电把行进路上侦察到的敌情详细作了汇报。
黑漆漆的夜里，天空又飘起了细雨。吃过干粮，郭劲松与吴宏刚正副队长召集队员开会。首先表示第一阶段任务终于胜利完成。他对民兵龙坎的向导工作很满意，当场表示了感谢。又对洪岩编外队员的侦察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号召全体队员向他学习。当然，他们对每一位队员都提出了表扬。
第二，郭劲松明确指出这里临近10号公路，位于谷珊的西部山区，南部不足4公里就是代乃地区。明天开始侦察10号公路与7号公路之间的敌情与驻军变动，为军指和西线司令部下一步决策提供第一手资料。
第三，因为战争暴发，敌情增援而导致的变化，处于敌人纵深的后方也可能成为战争双方争夺的地域，所以大家要鼓足干劲，再接再厉，排除一切困难完成军部布置的第二阶段侦察任务以及打要必要的遭遇战。
“鼓足干劲，再接再厉，排除困难，完成任务！”吴宏刚带着低声吼道。
“鼓足干劲，再接再厉，排除困难，完成任务！”在坐的每位包括洪岩都跟着喊着。一时间热血沸腾，精力值全满，浑身充满了力量。
明确了紧临代乃山地，洪岩心中不由一突。代乃阻击战，在自卫反击战中相当有名。一块不大的山地，阻击住了越南王牌316a师的东援，为第x军主力围歼柑塘之敌赢得了时间。为进一步攻占沙巴重创316a师创造了条件。
洪岩前世曾听一位学生聊到他父亲参加过代乃阻击战，相当惨烈。地形狭小、地势险要，兵力无法展开，在五天之内打退了王牌师的数十次反扑。打死、打伤和俘虏了近千人，涌现出了很多英雄人物。但是，一些细节学生转述不清，洪岩无从得知。不过，洪岩当时就有一个怀疑，既然越军已经提前半天占领了代乃山地，他们为什么没有继续扩大占领区域并进一步快速通过呢？
学生转述之后还很沉痛地谈到，后来战局变化，部队继续前出攻击，但是部队对地形判断失误好象把什么3号桥当成4号桥。这一失误最终导致后续部队出现重大伤亡。因为学生心情相当沉痛，似乎是他的失误而在深深自责，所以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当时还想，学生的老兵父亲也怕很是愧疚吧！
现在，他们正好到了这个地方。“能避免这个重大失误再出现呢？”洪岩也下不由想道。
“不当值的兄弟，要好好休息，尽快恢复体力，明天我们还有艰巨的任务。”郭劲松最后强调。
洗脸、刷牙、洗脚神马的就不要想了。郭劲松起身走出藏身地，检查哨位。战士们说着趣事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裹上毛毯，准备入睡。
“师傅，您不睡？”史雁宾自己弄好了，刚要躺下，却发现洪岩还在出口处坐着没动。
“大个子，咋还不替师傅铺床？”钱金宇闭着眼，嘴角露出笑意。
“是啊！大个儿，要有当徒弟的觉悟，师傅没吩咐，你怎么就睡下了？”侯承志也接口道。
……
洪岩止住了要翻身而起的便宜徒弟，干脆以打坐姿势坐下。杨四*清、巩固和龙坎向导见洪岩如此，脸露惊异。大家全副武装，翻山越岭上坡下坎，体力耗费巨大，一路上休息不足，相互间刚说了几句就抵不住睡意而鼾然入眠。
检查回来的郭劲松见洪岩坐在门口打坐，点头而笑。这也是他第一次见洪岩修炼，心中恍然，身手敏捷能打败欧阳大队，原来是在练气功啊！
此时，红河天堑东岸。华夏第x军abc三师利用下雨夜暗，原计划的强渡变成了偷渡。战士们乘坐冲锋舟、橡皮舟分别从瓦窑、北山、龙沙河、吉旦、甘蔗园等七个渡场实行偷渡，抢滩登陆。
夜，似乎安详宁静。睡梦中的越军还在做着“华夏军队一个月才能突破红河”的美梦。
七个小时后，时间进入17日凌晨四时，当各舟桥部队开始架设浮桥时，越南才察觉华夏的行动企图。偷渡变为强渡，此时，红河上下，马达轰鸣，百舟争流。至七时，成功地渡过了四个步兵团和三个加强步兵营，以及边防团的五个连，迅速占领了滩头阵地，控制了要点，掩护后续部队渡河和架设浮桥。此时，穿插部队正迅速向龙金地区前进，各师的先头部队迅速展开围歼敌防御前沿支撑点的战斗。
尽管下着小雨，山中还有雾气，但是7点钟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第10小队所有成员陆续醒来，收拾好毛毯，做着准备。
“啊！我的水壶满了！”
“我的也是！”
“先人板板，香蕉……这是什么玩意儿，还有红毛丹……”
“我艹，牛肉罐头……有口福了！”
……
队员们被眼前的水果食品喜得合不拢嘴。他们不约而同看向依然在出口处打坐的洪岩。心有所感，洪岩睁眼看着他们眼中的疑惑和感激，笑道：“晚上出去摸了一趟，给大家找了点吃的。没必要这样吧？”
“不要钱的东西耶，我喜欢！下次多摸点来，最好带上我！”钱金宇j笑道。
“娘额，这水真好喝啊！越南小鬼子的水这么好么？”侯承志很夸张地道。
“md老子这辈子第一次吃上香蕉，竟然是越南香蕉……”高博喃喃道，眼中竟然有泪花。
第028章 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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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代南方水果对于大多数华夏人民而言，是稀罕物品。这支小队中除了向导龙坎和洪岩之外，其实真没见过和听说过有多少热带、亚热带水果。洪岩也就是比他们多了二十几年的见识，电视、网络发达可以全方位了解。经济发展、交通发达，又为地处南方的热带水果能贩运到全国各地。对于战士们的惊讶，他自然不以为异。
洪岩来到南国，见到热带水果哪有不移栽几株进仙园的道理。
洪岩突然发现北方天空暗红，似乎地面都有点震颤。小雨停了，雾气散了，才有可能看得见远处的天空。
“洪岩，怎么了？”郭劲松看出洪岩的异样，关切地问道。没得到回应，他顺着洪岩的目光看过去，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
红河东岸的华夏炮兵正在发言。炮声隆隆，惊天动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红河西岸的越军阵地首遭炮火打击，老街对面的谷柳、坝沙同时遭炮击。
“哇，好壮观！”钱金宇挤过来看出了缘故。
“终于开打了，md把越南小鬼子炸个稀巴烂！”
“好好，开战了，再也不用藏着躲着，这两天真憋屈死了……”史雁宾的特有的瓮声还真是很响
……
“吃饱、喝足，我们开工！”郭劲松也是充满了干劲。
洪岩看了一眼队长，可别一冲动搞出野战来哈。但是，吃饱喝足之后，郭劲松却给大家简短讲了几句话。
“dzy国务院早已下定决心教训越南小霸王，我们历来是说到做到。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北方燃烧的天空，那是我们的大炮在小越南的头上发威，我们的炮弹在他们土地上爆炸。我们的战友正冒着生命危险渡过红河。
每支部队都自己的任务。他们的任务是直接与敌人在阵地展开生死搏杀，占领阵地、消灭敌人、教训惩罚背信弃义妄图称霸的小越南。我们呢？我们是军部打入敌人后方的钉子，是军部的眼睛。我们的任务要把敌人的动态随时报给军部。所以我们的任务不在于逞一时之勇，攻占了几个山头；不在于杀死了多少敌人，俘虏了几个小越南；不在于缴获了多少物资，挽回了多少损失。当然，也不是说这些不重要的，但是我们要牢牢记住我们的任务在于摸清敌情，必要时才会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即使这样，我们也是一战即走，决不留恋取得的胜利和占领的阵地。明白没有？”最后四个字郭劲松差不多吼了出来，头上青筋鼓起。
“明白！”包括向导和洪岩所有战士异口同声宏亮地回应。
这就是军人的纪律性！刚才或许有多种想法，但一旦主官作了决定，他们必定无条件服从。郭劲松这个队长还是很合格的，及时发现了队伍中不好的苗头。特种部队也好，侦察部队也好，要正确认识自己的任务和所处的位置。
此时，处于浅纵深的190炮团，已经接到命令准备给予渡河部队致命炮击。所有炮火覆盖区域的射击诸元已经标定，只待最后命令。参谋们正在紧张地与炮营和防空连、反坦克连、步兵营通话联系，确认前方阵地位置与安全。
团长阮仲手端茶杯，眼看地图，不发一言。这是他的习惯，从师傅那学来的习惯。阮仲当年曾经接受过来自“北寇”的炮兵技术指导，对“北寇”师傅的炮兵技术与火力发自心底佩服。他也是个爱动脑筋和善于学习的人，当年消化了师傅们传授的技术再结合越南特点，果然在战场上打出了新水平。当年的一个小炮兵，目前已经升为主管一个炮团的团长了。
他不相信一条红河可以坚守一个月，更不相信“一个越南士兵抵得上三十个华夏士兵”。狗p的“苏大哥”，只知道胡吹海砍，什么“wg”使华夏军队疏于训练，技战术落后。还说什么新兵多，娃娃兵多，年龄小训练时间不足。他听过“苏大哥”的课，论起军事指挥和阵地作战的实用性，比起相邻而居的“同志加兄弟”还是差远了。
上层的盲目乐观影响着基层官兵的观念和士气。所以整个越南上下弥漫着自以为是夜郎自大的情绪。以为缴获了二百亿美元的米帝物资就有了基础，以为有了几十年对法对米的战争经验就有了对抗的资本，可笑的是陶醉在“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yy之中而不自醒。
阮仲对形势有自己的看法对战争有自己的判断，但军不干政这是国家保证稳定的重要原则。所以，他只能把这些“骇人”的想法埋在心底，表面上发表着与大家一致的观点。可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他的团部离炮兵阵地似乎远了点。当然他可以说为了保证安全，更好地指挥作战。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方便“转进”。
阮仲突然浑身一紧，一阵寒意自心底升起，毛骨悚然般的感觉。他立即喝了一声“隐蔽”，然后从屋内一冲而出，紧跑几步后一个飞扑，滚进了防炮掩体。空中传来密集的尖锐呼啸声。经历过战争的老兵立即听出来那起码是122mm以上炮弹划过天空搅动气流而发出的声音，惊心动魄，让人发寒。
炮弹落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中，强烈的闪光、刺鼻的硝烟带起飞舞的家俱和残破的躯体。幸存的人们，耳鼓破裂、意识消散，跌跌撞撞如在汪洋大海中的小船上，身不由己。几轮下来，数百枚炮弹覆盖下，村庄被炸了个底朝天。
这炮弹来得很诡异，直接瞄准村庄里的炮兵指挥部及其周围500米范围内。
“完了，都完了！”阮仲钻出防炮洞呆楞楞地看着已成废墟的村庄。小雨浇灭不了滚滚大火和冲天黑烟。整个炮兵团团部只剩下他一个光杆团长了吧！战争中锻炼出来的直觉救了他的命，可是就这样下去他也没有好下场了。
阮仲不知道的是他的炮兵阵地也遭到了全覆盖饱和式炮击。由于没有得到团部的命令，他们自行其是开炮反击或者开动牵引车转移阵地。诡异的是没被击毁的火箭炮却被地雷连人带炮炸掉，到死都不明白，地雷哪来的。更诡异的是，幸存的85加农和122榴弹炮在炮兵的操作下展开反击，第一发炮弹就致炮管断裂。炮架散了，断裂的炮管飞上天，然后重重摔下，几个倒霉蛋成了肉饼。
阮仲失魂落魄，不由想到前晚丢失的地图，看起来还真是有人偷走了布防图。只是自己一时大意，没意识到对岸是在今天发动进攻。上层前一段时间一日数惊，好几次下达命令，说对岸会进攻，结果却没有动静。这不正是“狼来了”的故事的越南版吗？
知道我方强大的炮兵已经发言，意味着步兵战士们渡过红河。第10小队的战士们也升腾也浓烈的战意。小队向东北沿着山坡按搜索队形展开，前后左右相隔一定距离，慢慢前行。
昨晚有过一定范围搜索，但是战场瞬息万变，即使刚刚呆过的地方，回去也得小心谨慎。透过偶尔稀疏的植被，洪岩发现右侧是一个小盆地。与其说是小盆地不如说是小坝子，南北长约两公里东西宽约一公里，面积比较大，成块的农田。小坝子南北分布着村庄，南部村庄就是代乃。盆地东面是一处面积不小的山头，比脚下站立点要低。
一块块不大的秧苗田，翠绿得可爱。梯田状的稻田里已经准备好水，准备插秧。
小队的队形散布得不远。茅草、芦苇、荆棘有一米到两米高，隔上十多二十米就难以看得清楚、有效分清敌我。从这里往西山高林密，人烟绝迹。往东人类活动频繁，人烟稠密，种植着大量经济作物
洪岩神识扫过，发现他们对面东山上，一支队伍顺着南坡的山脊小路向上前进。离他们直线距离差不多一公里，小队中自然不可能有人觉察到了。洪岩取出米帝8倍望远镜向东南北三个方向看去，俄的乖乖，三个方向上比较高的山头上都是晃动的脑袋，看样子正在挖着防御工事。
郭劲松见洪岩拿着望远镜观察，也取出国产的8倍镜，一会儿他脸就绿了。很显然，这是新冒出来的越军。北方他们昨晚经过的小路两侧的山头也有零星武装人员活动了。昨天下午都没有发现，今天就发现增派了援军。要是晚上一天就过不来这道防线了。心中庆幸的同时，很纳闷难道他们的反应速度这么快？
洪岩看过一个报告，反映南疆战士们生活的，在第一章里面曾谈到战争暴发的第一天越军高层竟然不相信华夏大军的行动而判断只有一个团的兵力进入国境。直到17日24点之前才通过电台告诉国民战争开始了。既然这样，那这些援军应该是昨天以前下达的任务了。
叫停了小队的搜索侦察，郭劲松命令小队向西侧的高坡上运动，打算从高处观察一下。
“不好！”洪岩心中一紧，20余名越军正顺着山坡从南面而来。他们看起来匆忙紧张，但并不象是在搜索可疑目标。
20个人不算多，他们行走的路线是向北去，与小队差不多处在同一水平位置。脚下正是一条蜿蜒的山间小路。虽然一公里似乎有点远，但是以越南猴子常年山区生活走惯了山路，也就十来分钟就碰面了，但是距离一二百米就有可能发现他们的存在。所以，洪岩知道小队不可能急速前进，那样只能更加快地暴露目标。
一场遭遇战不可避免了。
第029章 深入还是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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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慢慢继续前进，轻手轻脚，尽量不晃动比人高的蒿草。还有五百米距离了，洪岩正要示警，突然左侧传来“咕咕——咕咕”两声鸟鸣，全体队员立即停下脚步。徐泽桂他们发现了危险。
“什么情况？”郭劲松潜过去悄声问道。
“越南佬，数目二十，距离五百。”徐泽桂简洁地回报。
“就地警戒！”
郭劲松回到中心区域，与吴宏刚简要沟通之后发出就地占据地形隐蔽待命，伺机活捉。小队立即呈三面伏击阵形，只待20名越南军人进入口袋阵。当然这个口袋阵没有纵深，一击不中势必引起反抗，出现枪声，就惊动了周围的敌军。那时，自己就被反包围了。
越南佬扛着武器弹药，没有人吭声，完全没有意识到近在咫尺的危险。
洪岩突然有一种窒息般的感觉。他一个人摸上炮兵阵地、摸进炮团团部，也没有如此紧张过。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本事，去过老毛子后院伐树，也去过米帝佬家里搬东西，还去过盛产武士的倭国客厅取点利息。但是他却不能保证每个队员都能一招制敌，一旦失手，引来什么后果。
洪岩旁边就是史雁宾，半蹲着身体前倾。背包已经放下，右手反握匕首，左手扶着几根粗壮的野蒿，那神情就就象是随时准备扑上猎物的豹子。
第一个走进了包围圈，接着是第二个，然后是第三个，一个个仍然毫无察觉地往前走。每一个人都在心里喊着，走，快些过去。但是，事情总有意外。中间一个小个子越军，没有留意脚下，被一根倒伏的细枝绊了一下。他身子一晃，肩上的弹药箱就要掉下来。这人个子虽小，但身子很是灵活，立即蹲下顺势把要掉下来的箱子轻轻搁在草丛里了。
此时，他却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草丛里，嘴里正要惊叫的时候，突觉脚腕一紧，身子不由自主往下滑，自然那一声惊叫也咽回肚子里了。
后面跟着的人走得好好的，因为小个子差点晃倒，然后就停了下来，哪知道眼中的人却突然往坡下滑去，哑然失笑地问道：“猴子，搞什么？”不错，小个子矮小而灵活，也得了绰号“猴子”。
洪岩神识所及之处，二十人有十八人进了伏击圈。但仍有两人落在外面，凭队员不可能手到擒来了。“猴子”竟然被“猴子”给一击拿下。侯承志手上用力，把小个子猛拉，然后右手就掐住脖子，一捏。此“猴子”非彼“猴子”，一只大手强劲有力，小小喉咙哪经得起能捏碎核桃的手指，“咔嚓”一声，小猴子只有翻着白眼出气了。
一瞬间，十八个人相继倒在地上，做着最后的挣扎。最后两个看出了不对，不是转身逃跑，而是迅速抬手取下肩上的枪，然后就要打开保险。
小队队员们也迅速取枪，就要展开对射了。然而，众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如巨鸟般地掠过头顶，扑向正在取枪的两个越南佬。十几米的距离转瞬即到，然后……就看见洪岩小小的身影落在两个越南佬的身后，很是拉风的姿势，手中尺把长的短剑，还在闪烁着淡淡的蓝芒。
两人没有了动作，呆呆地站立着，眼中似乎有不信和不甘。
“师傅……”史雁宾突然喊了一声，奔跑过来。
“史雁宾！”“大个子！”众人纷纷出声阻止史雁宾，郭劲松一把没拉住。
史雁宾冲过来，伸手一划拉，要把两个还在“发呆”的越南佬推开。可是，人高马大的史雁宾，划拉着人家头上了，他却感觉手上一轻似乎无从着力，但他心无旁骛，一直到洪岩跟前才停下来。短剑已经没有闪烁的蓝色光芒，露出黑黝黝的本体来。
后面的队员看着两颗斗大的头颅被史雁宾拨拉掉飞机草丛，然后就是喷涌的血泉和慢慢萎顿倒下的尸身。所有人都惊呆了。尼玛，史雁宾手何时有这么大劲了？不对，侯承志立马冲了过来，比最近的徐泽桂动作还快，两人瞧着倒下的尸身，切口平滑，两人不死心，拣了根草棍查看伤口，连骨头都很平滑。
洪岩看也没看，转身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短剑已经消失不见。史雁宾跟班似的在后面，心中更是敬畏。
所有队员挨个看了一遍，回来之后默不作声，只是看向洪岩的眼神里多了些复杂。
先人板板，能象鸟一样飞翔，斩杀十多米外的敌人，一剑双尸。尼玛，这还是人吗？
“艹，我也要拜师！”侯承志大声道。他说到做到，立马跑到洪岩道：“师傅，徒弟有礼了！”
“猴子，你心不诚。拜师能这么简单么？你是诚心恶心人来着！”钱金宇打击着侯承志。
“就是，就是，要敬茶、要磕头，还要拜祖师的，你这不叫拜师，简直就是被拜师了。”徐泽桂笑道。
“呵呵！”洪岩背起自己的小背包，朝侯承志笑笑。他们没有象别人一样凑热闹，而是警惕地着来路上的，担心会有跟进的部队。
众人静下来，各自回归本位，作好警戒。龙坎、王小铁等收拾越军扔下的武器弹药。40火箭筒一枚，56式冲锋枪十五支，弹药无数。
郭劲松开始提审晕过去的五人。被冷水泼醒之后的五个越南佬，先是疑惑地看向四周，然后就想要大喊。队员们都会说一些简单地越南语，但是审问俘虏还是让王峰和李长营来吧。
一通越语，看过15人的尸体特别是最后两人的惨状之后，五人分隔开来，轮流审问，得到的结果都是相同的。他们得到命令要去增援登高加强防御。登高就在谷珊西北方向，离这里不远。据他们得到的消息121团已经赶赴到岳山至周登、登高、402、谷珊一线，防御谷柳、老街侧翼。他们这些民兵武装其实是配合正规军的。
5人说法一致，显然没有说谎。只是为什么连正规军的消息他们都知道呢？再吓唬之后，原来20个民兵就是为他们服务的。
问完话，5个俘虏轻松下来。他们都知道“北寇”优待俘虏。然而，他们看着眼前强壮如凶神恶煞般的“北寇”，只怕今天凶多吉少了。突然一个俘虏用华语说道：“你们不能杀我们，否则你们违反日内瓦公约，更违反你们的纪律！”
“麻痹的，你知道得不少嘛！华语说得溜溜转，不会就是华人吧？”钱金宇道，眼睛很是不善。
“不，我不是华人。我的华语跟他们学的。”俘虏努力辩解，心里害怕之极。
恩将仇报，与岛国人有得一拼。洪岩插进来问道：“郭队，还有要问的吗？”
“没有了！”郭劲松看着洪岩道。他现在完全把洪岩当作一名队员来看，甚至远超于一个队员。他现在觉得根本看不透这个小孩子。
“好，我们应该出发了！”洪岩在5个人后颈上拍了一巴掌。然后，5个俘虏脸红脖子粗，大喊大叫，就是发不出声来。“要是不走呢，我不介意送你们去与他们作伴！想跑？随便你们。”洪岩冷冷地扫了一眼五个俘虏说到。
两个小时后，他们小心爬到五百多米的小山头上，架起望远镜观察起来。北方和东方地势相对低矮很多，洪岩估计背后的山峰怕有一千多米高。他不可能看清楚右前方的山势走向和山头分布。即使这样，视线所及的那些控制高点上也是人影绰绰。薄薄的雾气和低矮的小树、茅草掩盖了山上的兵力布置和防御。有些山头上似乎很安静，但是在蒿草丛中，也埋伏着敌人。
郭劲松立即命令李长营，把兵力变动的情况发送回去。布置好警戒，郭劲松和吴宏刚开始合计，究竟是继续按原定计划向东侦察还是回撤从南边迂回过去？
“劲松，我不同意深入。如果按原定计划沿山势向东北、向东行进，首先要经过这道山谷。劲松，你看，山谷很深，我们这边坡势虽然缓点但山高，但东边虽低却陡峭得多，入谷后一旦被对方发现压制在谷底就是待宰的份了。”吴宏刚指着前方一千米的地方说道，“而且，我们人数太少了，火力不足的，更没有炮火支援。”
“宏刚，你说的不利我都赞成，还有一个方面现在是白天，我们无法完全隐藏。但是回撤迂回呢？”郭劲松指着地图分析道：“你看，从西北到东南，这条线下来地势相对低平，有路可行。我估计军部会派穿插部队经这条路线直插柑塘截断345师的归路。我想军部为什么把我们派到这里，主要是侦察清楚这一段路线的敌情，必要时配合穿插部队起到奇兵作用。402群山，已经被越军占领和布置好防御，我们势必继续南行，南面又是谷珊，所以这样下去，就要走更远的路，只怕要迂回十几公里了，要是算上防备以及可能的遭遇和路难走的话，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不错，与其迂回，浪费一天时间在未知的路上，不如潜伏在这里。天黑之后，我们就可以直接摸过去。”王峰比较赞同郭队，不打算迂回。
“我担心我们已经暴露了，潜伏也是一厢情愿。20个增援人员久不到位，能不让人怀疑？后面跟进的会不会发现尸体？”侯承志心思比较灵活，判断得还是比较准确。
“承志的话有道理，我估计最多再有两个小时，就会有搜索人员出动了。但是，他们的人不会太多！”郭劲松肯定地点着头，最后很是豪气地道：“那时已经是下午了，北边的穿插部队离我们也不远了，几十个越南佬还怕吗？”
“怕？老子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史雁宾露出轻蔑的神色。
“就是，到时候是我们和他们捉迷藏了，会让他们欲仙欲死的！呵呵！”钱金宇笑道，看那样子要多j有多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