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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饱吹饿唱     崇祯:重征天下txt下载     崇祯:重征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新内阁产生

    短时间内有这么多阁臣出缺,枚卜自然势在必行。这次朱由检可不像刚登基时那样,把枚卜拖得那么久,而是下诏第二天就立即在朝会上举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任何人、任何派系想搞串联、协调人选之类都已经来不及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朝会上,枚卜的候选名单居然达到三十多人。东林党人固然还占大多数,然而由于时间太过仓促,众望所归的人选几乎没有。面对阁臣之位的诱惑,东林党内部的斗争同样激烈,好多人都认为自己比别人更有资格入阁,因此互不相让,干脆一同进入候选名单,比比谁运气更好。

    而以周延儒和温体仁为首的“反东林同盟”也不甘示弱,把他们新近拉拢的一些党羽列上枚卜名单。

    朱由检看了看这份长长的名单便笑道:“枚卜人选如此之多,若卜得之人声望过低,难以服众,即使勉强入阁,恐怕也做不好。朕看这样吧,先对这三十多人进行一次初选。秘书处立即把名单誊抄几百份,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当廷勾选。每人只能勾选三人,然后选出被勾选最多的前十人,再行枚卜。”

    皇帝这个方案看起来很公平,群臣挑不出毛病,也就同意了。一个多时辰以后,入选枚卜的十人名单统计出来了,却是大出东林党人的意料之外:东林党候选人竟然只有四人,非东林党反倒有六人。尤其是周延儒和温体仁一系提出的人选,如礼部右侍郎王应熊、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张凤翼、詹事府詹事钱象坤、光禄寺卿张至发,以及任满进京候缺的地方大员云南巡抚闵洪学等人,倒是悉数入选。

    这时候有些聪明人才明白过味来。如果按照正常的推选模式,以王应熊等人的资历,是不可能排到一些东林党人前面的。但由于此次枚卜相当仓促,东林党内还没来得及形成统一意见,每份名单只能勾选三人,等于分散了东林党的选票。反倒是周延儒和温体仁一派,因为候选人较少,勾选集中,反而挤进了枚卜名单。

    可是事已至此,再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枚卜的结果,东林党人成基命、王洽,非东林党人张凤翼、钱象坤、张至发先后入选。再加上原有阁臣李标、钱龙锡、何如宠、吴宗达、户部尚书毕自严、礼部尚书文震孟、工部尚书徐光启、周延儒、温体仁,已有十四人。

    阁臣名额共有十五人,枚卜刚要继续往下进行,朱由检突然发话道:“候选之人当然都是朝廷股肱之臣。不过眼下到处都在用兵,内阁中必须有知兵之人,最好是亲自领过兵的。”

    这下群臣全傻眼了,他们一个个文章做得花团锦簇,领兵打仗可是一窍不通。过去阁臣中领过兵的只有孙承宗和王在晋,现在二人都已不在内阁,剩下的人别说领兵了,连军营都未曾去过。但是皇帝之言亦有道理,尤其是朱由检刚刚逮捕二名阁臣,把首辅都致仕了,君威正盛,谁敢忤逆圣意?

    见群臣默认,朱由检便提名道:“兵部右侍郎杨嗣昌,历任泾阳知县、西安知府,民政既熟,又多次与流贼作战。其所提‘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剿贼方略,朕深以为然。此次叛军西路数十万众溃败,高迎祥授首,固然是将士用命,孙传庭在前线指挥有方,但杨嗣昌在后方镇守西安,支应粮饷弹药,亦有大功,正是知兵领兵之人。朕欲让杨嗣昌入阁,众卿以为如何?”

    这下群臣又炸了锅,以李标为首的老资格官员明确表示反对。理由也很简单,杨嗣昌三年前还是七品知县,三年之内升到知府已属难得,骤然升为兵部右侍郎更是破格提拔,已有“幸进”之嫌。若再要进内阁可就太过分了,绝非正常程序。吏部提拔官员,自有一套严格的规矩,官得一级级升上来。若都存了幸进心思,官场秩序就不复存在了,对社稷大为不利。

    而周延儒、温体仁自然还是顺着朱由检的意思来,坚决支持杨嗣昌入阁。过去二人在内阁中没什么话语权,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加上王应熊、张凤翼和张至发,他们这一派在内阁中已占三分之一,廷臣中也有一帮应声虫,已经不容小觑。

    而让东林党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阁臣吴宗达居然也支持杨嗣昌入阁。吴宗达可是老牌东林党了,不知何故竟临阵倒戈,和周延儒、温体仁等人一唱一和!再加上中立派的毕自严和徐光启,十四名阁臣中,已经有八人表态支持杨嗣昌入阁,钱龙锡一看形势不妙,再硬扛着恐怕更被动,只得也表示同意。就这样,年仅四十岁的杨嗣昌搭上了此次枚卜的末班车,成为大明历史上最年轻的阁臣。

    接下来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确定首辅和六部尚书人选。首辅倒是没什么可争的,按照内阁论资排辈的规矩,李标成为崇祯朝第二任内阁首辅。

    但是六部尚书人选,又引发群臣的激烈争夺。现在六部中吏、兵、刑三部尚书出缺,尤以吏部尚书实际权力最大。周延儒和温体仁一派极力想争夺这一位置,让周延儒出任吏部尚书。然而这次朱由检让他们失望了,他出人意料地表示希望成基命能担任此职。成基命是东林党人,皇帝好不容易支持一回,东林党人自是全体赞成,于是人并不在京师的成基命倒成了此次枚卜的最大赢家。

    兵部尚书则由王洽出任。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朱由检真正青睐的是杨嗣昌,王洽这个尚书恐怕难以掌握实权。

    而刑部尚书则由朱由检指定张凤翼出任,理由是他做过都察院佥都御史,对司法工作很熟悉。因为东林党人已经获得了两个重要职务,刑部尚书就不好再争了,只是他们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觉得刘鸿训和乔允升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当然,对远在登州的孙元化而言,只知道枚卜的结果,对其中的具体过程一概不知,更不妄加猜测。毛文龙听完孙元化的介绍,心里感到一阵茫然:皇帝到底是想干什么?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当官,自己又该去抱谁的大腿呢?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飞马进京

    当夜石春虎在登州睡了个安稳觉,自从两个多月前离开京师,他还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只是还不到五更天,他就被孙元化派人叫醒,原来京师的飞鸽传书已到,让毛文龙和他立即进京陛见。至于几百名部下,则暂时留在登州休整,每日尽可纵酒、耍钱,只是不许出营门半步。

    毛文龙和石春虎在三十名戚家军轻骑的护卫下,一路打马狂奔直奔京师。从登州到京师一千二百里路,全是平原官道,沿途每隔数十里便有驿站。他们进驿站便立即换马,每个时辰可行百里,黄昏时分已赶到山东武定州。歇息一夜后,第二天清晨继续赶路,在戌时已赶到京师永定门外十余里的一座驿站。不过此时城门早已关了,众人只得在驿站住宿,准备明晨进京。

    眼看就要进京师了,石春虎的心情自是十分激动。一方面,他急于向皇帝汇报这两个多月来的战果和所见所闻;另一方面,在去年夏天的“民抄董宦”事件中,他亲手救出一位名叫绿英的少女。从那以后,绿英清秀而又楚楚可怜的面庞,就总是浮现在石春虎心头。将近半年过去了,也不知绿英现在可好?可曾许配了人家?

    带着这种兴奋而又忐忑的心情,石春虎匆匆吃完晚饭后就走出驿站大门,向北眺望京师城墙。毛文龙也饶有兴致地跟着他出来,遥指东北方向奇道:“那里是什么所在,怎么冒那么大黑烟?”

    石春虎望了一眼道:“哦,那里是工部新建的炼钢厂和炼焦厂。”

    听石春虎介绍完炼钢厂和炼焦厂的用途,尤其是皇帝准备用煤焦油沥青铺路后,毛文龙有点不相信地摇摇头,怎么也不肯相信路面能平得如同镜面一般。

    二人正说话间,只听北面一阵人声噪杂,随即一大队骡车就呼隆隆地开了过来,路过驿站也不停歇,径直沿官道向南赶路。而且只最前面的骡车有火把照明,后面的则是一辆接一辆摸黑跟进,过了几十辆还看不到队尾。每辆车上都有荷枪实弹的士卒,对寂静而又荒凉的旷野虎视眈眈。

    毛文龙诧异地问驿站站长:“这么晚了,怎么还有车队赶路?他们是什么来头?”

    驿站站长并不知道毛文龙具体是谁,但负责护送二人的百户早递交了路引,总之一定是官,看架势还是大官,赶紧赔笑道:“这位大人,看来您最近是没来过京师。这不是南方有叛乱嘛,这支车队是往前线送粮饷弹药的。”

    “夜间城门锁了也能出城?”毛文龙奇道,“晚上也不歇脚打尖?”

    “哪顾得上啊!”站长笑道,“像这样的车队,每天得从京师出来十来队,赶上什么时辰就是什么时辰,就是半夜三更也得走。他们有户部、兵部联署的通行证,锁城也能出来。得一口气赶到保定府,在那换一批骡车继续往南走,这帮人才能回来,辛苦着呐!没法子,前线战事太紧!”

    “哦?”毛文龙有些鄙夷地笑道,“我听说是挂兵部尚书衔、总督五省四府军务卢象升在指挥平叛作战。此人素有廉名,怎么催粮饷催得这么紧?看来过去也不过是嘴上叫得欢,轮到自己,还不是拼命地捞。”

    “这位大人,那倒不是。”驿站站长忙道,“卢总督可不是贪官污吏,那仗打得是真激烈啊!彭城一带战场上血流成河,一仗过去,也别说流贼死多少人,光是官军打坏的大炮和鸟铳,都一车一车地往回拉!”

    “彭城离京师一千余里,战场上打成什么样,你怎么能知道?”毛文龙嘲讽地笑道,“这一招其实没什么新鲜,有一报百,不然怎么向朝廷索饷。”

    站长让毛文龙噎得有点生气,取来一叠纸道:“这位大人,您要是不信,不妨自己看看。”

    毛文龙一眼便看见第一页上有“官军砀山大捷”字样,当即警觉道:“驿站里怎么会有塘报?”

    “这不是塘报,这是《京华时报》,五文钱两份,老百姓都能看到。”站长面带得意的微笑道,“上面写得可详细啦!”

    毛文龙展开一看,果然不是塘报,而是用活字印刷出来的,印刷质量一般,但内容十分丰富。除了前线战报以外,还有京师物价、诗文讲解、工艺技术等等,甚至还有店铺广告。当然毛文龙最关心的还是战报,只见上面写着:

    “本报凤阳府消息,并经兵部核准刊发:崇祯元年正月初五,官军在凤阳府砀山县附近大破叛军。叛军以流贼‘十三家’为主,包括‘革里眼’、‘闯塌天’、‘射塌天’等部,兵力约在五万左右。卢总督充分发挥官军火器优势,以强大火力予敌重大杀伤。激战一昼夜,叛军伤亡惨重,遂弃城溃逃。据初步统计,贼死者近万,伤一万余,被俘二万余,仅数千逃脱。此役给围困彭城之贼军以极大震慑,贼军现已南遁,彭城围解。官军方面阵亡二十六人,伤七十七人…”

    “胡扯!”毛文龙刚看到这里就大声嚷嚷道,“叛军伤亡数万,官军伤亡一百多?可能么?这东西是谁写的,如此妖言惑众,朝廷竟然不管?”

    “我的老大人,您可小声着点!”驿站站长赶忙把毛文龙拉进院内道,“您不知道《京华时报》?它可是圆妃娘娘未进宫时就创办的,消息绝对可靠,在京师口碑极佳。而且有关战事的报道,都是兵部核准才发的,那不写得明明白白么,这种事谁敢开玩笑?”

    毛文龙见石春虎对自己肯定地点点头,这才将信将疑地将报道又看了一遍,喃喃地道:“以一敌百,是流贼太蠢,还是卢象升太厉害?”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随即有人啪啪敲门道:“快开门,锦衣卫!”

    站长赶紧过去开门,来人劈头就问:“有没有从山东登州来的?没有的话我们赶紧去下一个驿站迎。”

    “王国正!”石春虎惊喜地叫道,“我在这里!”

    原来来人正是石春虎曾经的部下、现已升任锦衣卫千户的王国正,他见到石春虎也是大喜,不过赶紧敛容沉声道:“圣谕:毛文龙、石春虎抵京后立即觐见,钦此!”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征虏将军

    毛文龙和石春虎被锦衣卫带入永定门,只见虽然已经入夜,京师外城还是到处灯火通明。除了外城城门封闭以外,城内的宵禁已经正式废止,酒肆、茶馆、戏园等可供人们消遣的场所附近,仍是一片车水马龙。

    除了这些富人流连的去处,也有一些连片的房舍透出灯光,有的外面还有士卒值守。王国正介绍,这里面既有归兵部管辖的炼钢厂、炼焦厂、制枪厂、造弹厂和防护装备厂,也有民用的砖厂、活动板房厂等。除了火药厂、纺织厂这样因为防火需要,夜间不得不停工的工厂以外,其他工厂都是昼夜三班运转,产品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尤其是枪支和铅弹、炮弹,因为前线消耗量大,还在一直扩大生产规模。毛文龙望着又一支运输车队从身旁经过,想象着前线的作战规模,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在经过内城城门正阳门时,盘查更加严格。即使是奉诏的锦衣卫,也必须在三十步之外下马,朱雀营军士反复查验通行令牌之后方予放行。内城里明显安静了很多,众人从正阳门转至皇城东门东安门,这里由武骧左卫把守,所有人一律解除武装,大部分锦衣卫留在城门外候命,只有毛文龙、石春虎和王国正三人,通报大内后方才放行。

    待进入紫禁城东华门,更由腾骧左卫派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军士全程护送到乾清门,再转由腾骧右卫引至养心殿。此时夜已深了,但三大殿东西两侧的殿阁中还透出点点灯光,那是内阁和六部有官员在值夜班。

    到了养心殿宫门外,即使是毛文龙这样饱经风雨的大将,也不免感到惴惴不安。天威难测,韩爌、孙承宗等人资格可比他老多了,皇帝一句话,还不是回家种地?况且他还有“前科”,此次深入辽东,烧杀抢掠了一大圈,也不知道合不合皇帝的心意。万一石春虎说几句对自己不利的话,皇帝一怒之下…后面他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好在没等太长时间,秘书处女官就出来轻声道:“万岁有旨,毛将军进殿回话。”

    这句“毛将军”让毛文龙稍稍安心,他赶紧低头随女官进了养心殿东暖阁,一进去便跪倒高声呼道:“臣毛文龙,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接下来他还欲行三跪九叩之礼,却听上面一个年轻却稍显疲惫的声音笑道:“你们刚刚进京,朕这么晚还把你们叫进宫来,实在是辛苦了。兰剑,为毛将军看座,上茶。不要太拘束么,这里又不是乾清宫。”

    皇帝是这么说,毛文龙可大气也不敢出,谢恩之后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从眼角余光里,他看到十七岁的崇祯皇帝朱由检身着便服,胡须剃得溜光。在这个时代,成年男子是要蓄须的,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皇帝更要蓄须以显示威严。朱由检却反其道而行之,更显特立独行。越是如此,毛文龙就越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心里就越发忐忑。

    当然朱由检这么急着召毛文龙回京,主要是要听他禀报这两个多月来的经历。毛文龙自然要吹嘘一番,不过因为有石春虎全程陪同,过分胡说八道他是不敢的,只是隐去了自己纵兵虐杀,尤其是在铁山趁石春虎不在,大肆奸银城中朝鲜妇女的经过。

    朱由检认真听完,兴奋地笑道:“好!自老奴兴兵叛乱,朝廷在辽东节节败退,只能采取守势。惟有你毛文龙可以率兵反攻鞑子,虽然兵力不多,但足可自保,又起到了骚扰鞑子的作用。此前朕虽派你率兵出关,对你能不能打胜仗、甚至能不能活着回来,心中确实没底。现在你既然回来了,而且是大获全胜,不但斩杀朵颜部和鞑子数百敌人,而且设计诱奸朝鲜水师,此乃数年未有之大功,朕要诏告天下,重重赏你,以振奋大明军民士气!拟旨:毛文龙恢复正一品左都督官职,封平远伯,领‘征虏将军’印,赏银五万两,在京师赐府第一座。”

    “臣谢主隆恩,敢不肝脑涂地以报圣恩!”毛文龙赶紧大礼参拜,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在一年的时间里,他从海外的逍遥王到差点被袁崇焕砍头,又蹲了几个月诏狱,再在关外苦寒之中熬了两个多月,现在不但官复原职,而且还封伯拜将,如此急落急起,自是百感交集。

    不过毛文龙到底是心术极深之人,很快就平静下来,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盘。他试探着问道:“陛下,臣虽年迈,尚思为社稷再立新功,宁肯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前者在皮岛时,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人夺船投靠了鞑子,实乃事出有因。此三人臣深知之,如臣以书招之,其必携众反正。臣再以皮岛为根基…”

    刚说到这里,朱由检笑着打断毛文龙道:“此事不急,容后再议。你一路辛苦,还是先回府,看看满意不满意,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朕提出来。朕也乏了,你下去吧!”

    毛文龙碰了个软钉子,便不敢再多说,只得唯唯而退。这时朱由检才叫石春虎进去,让石春虎详细禀报。石春虎的汇报可比毛文龙详细多了,包括何时从何处经过、在何地袭击蒙古人和满清寨子,又如何突入朝鲜,都讲得一清二楚。当然,对毛文龙带兵时的种种丑态和恶习,也毫不讳言。

    朱由检听得更加认真,不时插言细问。二人一直说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天蒙蒙亮,朱由检才笑道:“经过这一番历练,你给朕实话实说,还怕蒙古人、怕鞑子么?离了毛文龙,让你自己带兵进去,你行不行?”

    石春虎老实地答道:“回圣上,末将怕是不怕的。不过只去了一次,都是毛文龙带路,其他地方地理就不大熟悉了。如果多去三四次,就能探清地形。只要掌握了地形,末将也可以采取和毛文龙一样的战法,只以小股骑兵突入蒙古和辽东,一则机动灵活,二则不易暴露,三则补给方便。末将不敢说每次有多大战果,但有信心至少全身而退。”

    “好,朕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朱由检霍地起身道,“石春虎听旨!”

    石春虎赶紧跪倒,却听朱由检一字一句地道:“锦衣卫千户石春虎从军北征,功勋卓著,不意甫一回京便暴病身亡,痛哉!兹追封石春虎为正四品游击将军,家人赐银万两。在京西山中寻佳址入葬,四时享祀,钦此!”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绝密任务

    听朱由检面无表情地口授完圣旨,石春虎登时如遭雷击,通体冷汗,半晌才艰难地道:“臣...谢主隆恩!”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朱由检不动声色地道。

    “陛下对臣有天高地厚之恩,即是赐死,臣亦甘愿领受!”石春虎虽如此说,泪水已是夺眶而出。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该臣知道的,陛下自有明旨;不该臣知道的,臣不敢多问!”

    “这么说,你是要奉诏了?”

    “臣自当领旨…”

    朱由检突然奸诈地笑道:“你都死了,还怎么领旨?”

    见石春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朱由检这才将他搀起,肃容说道:“你是有功之臣,朕又不是昏君,怎会无缘无故妄杀功臣?别说功臣,就是任何一个普通百姓,朕要杀他,也得是他触犯国法,罪该当死。朕之所以下这么一道旨意,实是想委你重任。此任务极其重大,可以说事关大明国运,且为绝密,不可走漏半点消息,就算是锦衣卫也不能知情。朕让你诈死,就是消除你的一切身份,断绝外界与你的一切联系,才好行此大事。”

    石春虎这才明白过来。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任务,但必是极其重要、极其光荣的,登时为皇帝如此重用自己感到十分激动,刚说了半句“臣领旨”,朱由检又打断他道:“你先不要急着领旨。此任务极其凶险,参与之人恐怕是九死一生,你领旨就意味着准备为国捐躯。而且一旦领受任务,你将再不能公开露面,再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朕知道你还没有成家,这种决心,你现在下得了么?”

    石春虎怔了片刻,父母亲友的音容笑貌瞬间浮上心头,还包括他念念不忘的绿英。可他还是很快下定决心,咬了咬牙道:“但凭陛下吩咐,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朱由检眼圈也红了,上前重重拍了拍石春虎的肩头道,“大明有国士如此,何患四海不宁!你退下后跟着腾骧右卫的侍卫走,后面的事自有人为你安排。这道旨意明天就会发出去,你今夜就得离开京师。”

    石春虎领旨出来时,毛文龙和王国正早已不在,他让腾骧右卫领着在宫中拐弯抹角,从并不走官员出紫禁城走的西华门,而是从神武门悄然出宫。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之时,只见宫门外已有一辆马车等候。

    石春虎进了车厢,马车便不紧不慢地向前行进。车厢没有窗帘,但石春虎能感觉到是在向西走,连过几道城门,守军都未检查便放行,看来是持有皇帝特发的通行令牌。出城之后又颠簸着走了一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停下,外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叫道:“等你好久啦!”

    石春虎忙钻出车厢,此时天已大亮。他一见那人便惊喜地叫道:“燕…”

    那人当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严肃地道:“不可喧哗!在这里的任何人都不再使用原来的姓名,我叫孤雁,你叫东北虎,切记!”

    原来此人非是旁人,正是石春虎在做特战队员时的老上司、当今皇后的师兄,前皇城警卫团指挥使,燕凌!

    至此石春虎终于恍然大悟。他在登州就听说燕凌“丁忧”,当时还在纳闷:别人不知道,他和燕凌极熟,知道他在被周奎收养前,明明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怎么会丁忧?难道真如朝野议论的那样,皇后失宠,导致周奎和燕凌也受了牵连?现在想一想自己的经历便明白了:燕凌的任务与自己一样!如此大费周章,可见此事之秘!

    燕凌也不多说,引着石春虎往前走。石春虎这才注意到此处已在深山之中,周围群峰环抱,人迹罕至。前方有一块小盆地,却用人力硬开出一块南北长百余丈、东西宽七八十丈的平地,一片规制宏大、气势磅礴的建筑群傲然矗立,一看便是宫廷制式。石春虎奇道:“燕…那个,孤雁,这里是圣上的行宫么?”

    燕凌微微一笑道:“你走近看就知道了。”

    石春虎莫名其妙地跟着燕凌走近宫门,突然浑身一激灵,低声吼道:“鞑子!”

    原来宫门之外,正有一队脑袋剃得锃亮、头顶垂下一条细长的“金钱鼠尾”发辫、全副武装的满清侍卫,耀武扬威地来回巡逻!

    石春虎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的佩刀,一摸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武器在进宫时留在了东安门,出宫时可没交还给自己。燕凌赶紧笑着制止他道:“别误会,都是自己人假扮的。”

    石春虎更加糊涂,走到宫门处,果然那些“鞑子”并不阻拦。再看宫墙和宫门,从远处看与紫禁城的宫墙差不多,离近了仔细一看,却是用铁棍和木板临时搭建的假墙,只在外面涂了一层漆。

    进入宫门后,只见里面往来巡逻的“鞑子”更多,可以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至于各种建筑,一看便是宫殿,但也只是做了个样子,未用真材实料。

    “咱们进来这道门叫大清门,前面是崇政殿,后面是凤凰楼和清宁宫。”燕凌熟稔地介绍道,“东边是十王亭和大政殿,西边是戏台和文溯阁。一定要尽快记住。”

    “大清门?”石春虎似有所悟,“孤雁,这…这难道是…”

    “你猜得没错。”燕凌面无表情地道,“此处是完全模仿鞑子在沈阳的伪皇宫,按一比一比例复制的。圣上为此耗费内帑银十余万两、数千工匠昼夜赶工,历时两个多月,才建成这般规模,只为让我们使用。我们可不要辜负了圣恩,以及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啊!”

    “那我们的任务是…”

    “这里所有的人,包括你我,都归属于圣上新设立的大明情报部。情报部直属圣上管辖,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个机构的存在。”燕凌以极其严厉的口气道,“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潜入沈阳,刺杀逆贼‘皇上不急太监急’!”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燧发转轮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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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一天起,以燕凌和石春虎为首,从全国的各行各业,当然主要是从军中选拔出来的数百名人才,构建起了大明情报部的最初框架。他们在当下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刺杀皇太极。为了这个难度极大的任务,他们隐藏在深山中,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

    朱由检想刺杀皇太极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古以来,刺杀敌方首脑就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打击敌人的手段,因为一来相对于发动血流成河的战争,这种手段的成本较低;二来一个政权的优秀领袖,往往对这个政权的发展起到很重要、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一旦领袖突然死亡,政权就会陷入混乱,甚至走向覆灭。

    而皇太极正是这样的领袖人物。在历史上,建州女真崛起是努尔哈赤的功劳,清军入关发生在顺治年间,而在两者之间,皇太极不但承上启下,而且起到了扭转明清军事力量对比的决定性作用。他先定蒙古诸部,而后多次挥戈入关,肆虐京畿及北直隶、山东等地,把大明本已虚弱不堪的国力进一步掏空;松山一战,更是全歼十余万明军,迫降锦州的祖大寿,极大动摇了明军耗银数千万构建的“关宁锦防线”。虽然京师是被李自成攻陷,然而若不是皇太极把明军精锐消耗殆尽,单凭流贼那可怜的战斗力,怎么可能入主中原?

    而且皇太极不单有武功,还有文治。正是在他的主导下,满清建国并完善了一系列制度,巩固了在辽东地区的统治,并且化解弥合了满清贵族内部的一部分矛盾,使得满清势力越来越强大。虽然是敌人,朱由检也不得不承认,皇太极是雄才大略之主,甚至更甚于其父努尔哈赤。可他是大明的敌人,越雄才大略,中华民族受到的伤害就越大,朱由检怎能不想除之而后快?

    除了国家、民族层面,朱由检与皇太极还有不共戴天的私仇。当日若不是皇太极迫使科尔沁贝勒寨桑将女儿大玉儿嫁给他,也就不会有崇瑶遇难、大玉儿为保护朱由检违心地服从父命。这是朱由检心中不能触碰的奇耻大辱和锥心之痛,他恨不得亲手把皇太极碎尸万段,方能告慰崇瑶的在天之灵。可是对大玉儿,却是做什么也无法挽回了…

    但是皇太极可不是那么容易刺杀的。当天燕凌向石春虎等部下讲解任务,便详细分析道:“首先,目标居于辽东沈阳,我们要行刺,得先能到沈阳才行。而官军现在退守山海关,我们潜至沈阳难度极大。故此,由东北虎负责从关内到沈阳的行程,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摸清地形,确定最隐蔽的路线,在鞑子不知晓的情况下抵达沈阳。

    “第二,沈阳沦陷已久,当地汉人皆已习惯了鞑子的生活习惯,语言、服饰都与我们不同。故此我们必须尽快学会鞑子的语言,扮鞑子越像越好,这样才有机会接近、混入‘皇宫’。

    “第三,鞑子对陌生人盘查甚严,如果我们携带武器被查出来,那行动就失败了。所以我们在明面上会以走私商人的身份进城,至于武器,冷兵器要入城后设法获得。但是行动光靠冷兵器把握不大,我们必须把火器也带进去。”

    这时有人插言道:“孤雁,像鸟铳这样的火器,枪身太长,装填又慢,并不适宜行刺。如果目标经常出宫,用鲁密铳远程狙击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鲁密铳比鸟铳目标更大,更不好带进城。是不是要以手雷为主?”

    “鹰眼,你说得很好。”化名孤狼的燕凌颔首道,“这次行动不用鸟铳,鲁密铳和手雷我们要化整为零,把零件和弹药偷带进沈阳,然后再组装起来。人越多、携带武器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我们这次行动的规模要控制在五十人以内。除了这两样武器以外,还有一种新式武器,你们看。”

    “这是燧发手枪嘛!”化名鹰眼,过去是神机营中最负盛名的狙击手张芳道,“这家伙打一枪就得装填一次,也就第一下快,用来行刺…”

    “你再仔细看看。”燕凌微笑道。

    “哎?这上面怎么装着个轮子?”

    “没错!这叫燧发转轮手枪,是最新研制出来的武器!”燕凌兴奋地道。

    原来朱由检并不满足于从葡萄牙等西方国家进口先进武器,做为穿越之人,他知道的现代武器太多了,随便哪样放到这个时空,都是恐怖的大杀器。可惜他只是知道有什么武器,却不知道这些武器怎么造出来,即使知道,以现有的科技和工艺也造不出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一些比较简单的武器的样式和最基本的原理描述给魏震等兵器专家,看看他们能不能制造。

    其实很多发明创造,真正动手做出来并不难,最难的是如何想到。就拿这燧发转轮手枪来说,朱由检只是说了个大概样子,魏震如获至宝,仅用三天时间就试制出来一支。它是以现有的燧发手枪为基础,把弹药的装填位置从枪口改为转轮形的弹仓。弹仓为蜂巢型,可以一次装填六个弹药纸包,每击发一次,需要用手转动弹仓,使下一个弹巢对准枪管。全部击发完毕后,可向左转出弹仓再次装填。

    其实朱由检想造的是现代的左轮手枪,与之相比,试制出来的手枪仍然不能连续击发,还得用手转一下。而且由于制作不够精良,还容易出故障。尽管如此,这种燧发转轮手枪的射速比起弓箭来可快多了。射一支箭需要抽箭、搭箭、扣弦、开弓、脱弦等一系列动作,再娴熟的射手,射出一箭也需要大概五到十秒钟的时间。而燧发转轮手枪只要上好弹药,开一枪,拨一下转轮,再开一枪,两枪之间的间隙只有两三秒钟,在短时间、近距离内,足可在射速上压制住弓箭,更不要说刀剑等近身格斗兵器了。

    众人都对这种新式武器赞不绝口,燕凌却道:“这种手枪还没有量产,能不能用于此次行动还不好说。但是各位,我们身负圣上重托,行动机会也只有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所以我们要把行动方案研究到万无一失,现在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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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形势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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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山之中,情报部的刺杀训练紧锣密鼓地进行;而数十里外的京师,一项项战略部署也在按部就班地推进。对朱由检来说,能以“斩首”的方式解决掉皇太极最好,但即使皇太极死了,也并不意味着满清就会立刻崩溃,最终还是需要在正面战场堂堂正正地歼灭八旗骑兵,才能收复辽东,彻底消除东北方向的威胁。

    而就当前局势而言,因为正值隆冬,皇太极就算想再次入寇,也得等到春季冰雪消融,所以北方边境出现了难得的短暂平静。借着这个机会,朱由检命令军工厂大量生产地雷。这种新式武器在伏击高迎祥的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得到了实战检验,此时终于可以派上最大的用场了。

    朱由检把这些地雷运往蓟州、宣府、大同等地,埋设在各隘口之外。尤其是喜峰口等重要隘口,更要着重布雷,这样下次如果满清再次从蒙古方向入寇,就得先趟雷再攻打隘口。地雷威力巨大,防不胜防,尤其是心理震慑力强。虽然以满清之残酷,肯定会让汉军旗,甚至是俘获的普通百姓来趟雷,而且以军工厂现有的产能,也不可能很快布下太多的地雷,但八旗军的进军速度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为官军调动争取时间,这就已经足够了。

    防范满清的同时,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平定中原叛乱。这两天又有好消息传来:因为河南官军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打到襄阳,首逆朱常洵的“圣驾”不得不南迁往长江以南的岳阳。而就在除夕之夜,朱常洵乘船过江之时,“御船”莫名其妙地翻沉,待被众人捞起,朱常洵早已溺亡。他死了,当然是由“太子”朱由崧“即位”。因为只做了几天“皇帝”,还没等到“改元”就死了,朱由崧索性仍以“弘光”为年号,为朱常洵上庙号“恭宗”。只是为防军心不稳,这个消息一直秘而不宣,几天前才扩散开来。

    对此朱由检倒并不太在意,在他看来,朱常洵这个既愚蠢又无耻的大胖子,在这场叛乱之中恐怕只是个傀儡,朱由崧才是叛乱的核心人物。朱常洵稀里糊涂地溺死,未必不是朱由崧下的黑手,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皇帝”了。遥想前世,传言朱常洵是被李自成所杀,而且是被扔进滚沸的大锅中,与几头梅花鹿一起被活活煮死,满身肥肉被众人分而食之,名曰“福禄宴”。现在虽然还是亡于水中,好歹落了个全尸。如此下场,咎由自取,又能怪谁!

    朱常洵的死对叛军影响不大,然而叛军的日子也不好过。两天前,唐王和安任王两位藩王的急奏递进京师,他们出资从湖南当地招募的乡勇八千多人,居然在岳阳以南、长沙以北的汨罗江两岸设伏,大破“国师”云子建临时拼凑的将近五万叛军,斩首两万余级,叛军仓惶败回岳阳。

    朱由检览奏大喜,不顾群臣的反对,下诏嘉奖唐王朱聿键和安任王朱由榔,各赐内帑银十万两,再从户部拨二十万两资助军需,同时重赏乡勇主将曾孟学。

    从两位藩王的奏章上,朱由检了解到这个曾孟学并不是官员或是武将,而只是个三十多岁的举人。但此人竟是个军事天才,他把乡勇按籍贯、血缘,每五百人编成一营,共十六营。每营将领都用他的亲属或是好友担任,这些人以宗族和血缘为纽带,作战时十分团结,一人伤亡,全营红眼,勇猛远超叛军。

    而且曾孟学非常重视水战。洞庭湖、汨罗江一带水网如织,叛军的大军团行动相当困难,但乡勇的小渔船、小舢板却进退自如,十分灵活。叛军被乡勇骚扰多日,不胜其烦,终于鼓噪而进,结果不熟悉地形,被乡勇引至汨罗江边的一个港子中。

    港子里的水并不深,密布芦苇荡,叛军便想涉水而过。孰料曾孟学早有埋伏,一声令下,四面火起。叛军惊慌失措,想冲出港子口,却被乡勇用密集的弓箭、土铳封锁,伤亡极其惨重,烧死、溺死者不计其数。

    朱由检看罢奏章不禁陷入沉思,心想这个曾孟学统领乡勇大胜叛军,倒与历史上的曾国藩率湘军与太平天国作战有几分相似。更巧的是他也姓曾,难道曾国藩会是他的后代?

    既然曾孟学能在湖南挡住叛军,朱由检破格任命他为兵部武选司主事、暂署湖南军务。主事只是正六品文官,这样的提拔,还不至于引起其他官员的不满。但是“暂署湖南军务”就厉害了,有了这个头衔,曾孟学就可以暂时节制湖南所有卫所官军。

    而在东线战场,因为卢象升在砀山连续两次大破叛军,流贼闻风丧胆,白面长须、面相儒雅的卢象升竟得了个十分“狰狞”的外号:卢阎王。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老回回等“十三家”头领也不傻,眼见官军战斗力极其强悍,如果还围攻彭城,恐怕不等城破,他们就都得去见真阎王了,因此聚在一起一商量,便四散奔逃而去,彭城之围遂解。

    其实彭城守军坚守了一个多月,早已伤亡惨重,如果不是卢象升率大军赶到,再有两三天,城池必被攻破。卢象升这一来,算是救了全城百姓的命。然而在这场惨烈的守城战中,已经有上万军民壮烈牺牲。就连始终指挥守城的典史阎应元,也身受重伤,几乎没命。

    彭城之围一解,京师和南京之间的道路便恢复畅通。至于溃散的流贼,一部分北窜至山东,主力则在李自成和张献忠的率领下南下,越过凤阳府,向滁州迫近。对此朱由检是求之不得,因为现在王在晋已经完全掌控了南京局面,南京卫所军就算不堪大用,守住长江天险问题还不算大,何况还有关宁铁骑相助。官军主力只要在彭城稍作休整,补充弹药给养后继续南下,便可在长江边堵上“十三家”。朱由检可不想让他们再到处流窜了,最好能打个大大的歼灭战,彻底解决流贼问题。

    相对而言,让朱由检比较担心的,是叛军正在鄱阳湖日夜襙演的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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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性如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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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天色还没有放明,黄得功和翁玉命部下在江边将车船凿沉,弃舟登岸,由陆路向鄱阳湖岸边进发。上岸之时,他们用三对信鸽中的一对向南京发去了消息,介绍了所见到的叛军船队,提醒王在晋一定要严加防范。

    翁玉出身水军,之前担任舟山守备,对战舰也颇有研究。他告诉黄得功,叛军这种战船,与元末明初时,一代枭雄陈友谅所用的战船颇为相似。这种战船一般长十余丈,其实也是一种车船,只是船体更大,容纳的水手和战士更多。舰队集结时,还可用铁链把船只连接起来,在水面上遮天蔽日,如同移动的长城,极其壮观。其中陈友谅的座舰,更是长达三十丈,高达六丈。如果官军现有的船只被如此“巨无霸”级别的大船撞上,肯定立刻散架沉没。

    黄得功听罢奇道:“既然陈友谅水军如此厉害,当年又没有佛郎机炮这类东西,太祖皇帝是怎么打败他的呢?”

    “陈友谅自恃水军占据绝对优势,轻敌冒进,被太祖皇帝诱入水较浅之处,船只多有搁浅,难以发挥优势。”翁玉道,“当时又恰好刮起东北风,太祖皇帝用陕国公郭兴之策,以敢死军驾驶七艘渔船,船上装满火药柴薪,冒死迫近敌舰,顺风放火。风急火烈,加上敌舰机动不便,转瞬之间烧毁陈军战舰数百艘,一时间烈焰飞腾,湖水尽赤!

    “饶是如此,陈友谅仍占据优势,猛攻太祖皇帝座舰。尽管诸将拼死护驾,座舰仍被击毁。也是天赖我大明,太祖皇帝在座舰倾覆前一刻离舰,并派虢国公俞通海率领轻舟插入敌阵,直取陈友谅座舰,引得敌阵大乱。如此反复激战之后,陈军损失惨重,欲从湖口突围进入长江,却被太祖皇帝预设的伏兵用木栅截断湖面,一时难出。混战之中,陈友谅中流矢身亡,陈军群龙无首,这才一败涂地。”

    “照这么说,当年太祖皇帝大获全胜,也是够幸运的。”黄得功听罢咂舌道,“如果没有及时离开座舰,那结果就完全不同了。可是陈友谅完蛋以后,他的舰队难道没有被朝廷接收么?怎么咱们现在的战船才这么点,叛军的船反倒那么大?”

    “当然接收了,我朝水军正是以陈友谅的水军为班底发展起来的。”翁玉微微叹息道,“从太祖皇帝到成祖皇帝,都非常重视水师。遥想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恩威服远,万国来朝,那是何等盛景!可惜后来承平日久,船只维护消耗巨大,朝廷认为没必要保持那么大规模的水师,遂逐渐裁撤,旧舰任其朽坏,新舰只造较小的船只,后来连造船图纸亦多有灭失。如今长江沿岸各地,只有南京能造战舰,造也只能造我们乘的小型车船。至于叛军的巨舰是怎么造出来的,我也猜不透呢。”

    “猜不透就不要猜了,咱们去亲眼看看!”黄得功大叫道,“老翁,在船上我听你的,现在到了陆上,你得听我的。这一带大概已被叛军控制,咱们先去附近的县城或是大镇子,看看有没有叛军,如果有的话,就抓几个舌头审问。如果能从他们口中得到消息,胜过咱们自己乱撞。”

    于是这三十多人立即开始翻山越岭,过了半个多时辰,眼前出现一个几百户人家的大镇子。此时天已大亮,众人隐蔽在镇子外的山上向前眺望,只见村落中炊烟袅袅,鸡犬之声相闻,好一派宁静的田园风光。

    可是再仔细看,就见镇子中央的空地上,用木板搭起了一座高高的台子,很多百姓都围着台子膜拜不止。而台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莲花座台。

    “白莲教!”黄得功和翁玉当然知道,叛军与白莲教勾结,并奉白莲教为“国教”。既然白莲教徒在此公然活动,说明此地已经被叛军控制了。

    按照翁玉的意思,镇子中少说也有一千多百姓,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白莲教徒。而他们只有三十多人,还有十几个是踏浆的水手,一旦被大股叛军包围,势难逃脱。所以还是持重为上,先观察观察再说。

    黄得功却冷笑道:“一群乌合之众,有何可怕!况且现在敌明我暗,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翁玉一把没拉住,黄得功已经大踏步飞奔下山。翁玉无奈,也只得率众跟了下来。

    黄得功大摇大摆直闯进镇,老百姓也不知道他是谁,只见他气势汹汹,谁敢阻拦?他就这样直闯到镇中央的人群外,见众人仍在叩拜那块石头莲花座,猛地腾身而起,“咚”地一声落在台上,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法台?不怕尊者施展无边发力,用五雷咒劈死你么?”半晌,才有几名白莲教徒反应过来,大声怒骂道。

    “去你妈的尊者,老子叫你们装神弄鬼!”黄得功勃然大怒,哈腰举起那块莲花石座,就冲台下的白莲教徒掷了过去。这块石座少说也有百十来斤,到了黄得功手里,却如同一个小石子一般。那几个教徒骂声未落,猝不及防,只听“啪嚓”一声,石座正砸到为首者的头上,来了个“蛋碰蛋两不怨”,当即一命呜呼。

    台下登时一片大乱,很多百姓都是被胁迫入教的,在这里跪拜实出无奈,一见闹出人命,谁还敢在这凑热闹,发一声喊一哄而散。只有十几名真正的白莲教徒,欺负黄得功只有一人,各抄家伙一拥而上。可是他们这两下子哪是黄得功的对手,黄得功掣出钢刀,招招致命,三下五除二就结果了一多半。剩下的人刚想逃跑,翁玉已经带人赶到,又砍翻几人,余者只得弃刀跪地求饶。

    黄得功别看性如烈火,关键时刻却是心思缜密。他让翁玉把守住出镇大路,又率领部下在镇子中挨家挨户搜索叛军或是白莲教徒。不到顿饭功夫,又揪出几个人来,却都是强宿民女的,其中一个还是个小头目。黄得功不胜愤怒,把除了那小头目以外的白莲教徒有一个算一个,全部亲手开膛摘心,然后把一大堆心脏扔到小头目眼前道:“你们那尊者既然法力通天,能把这些猪狗不如的脏心烂肺安回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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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火烧战船

    readx;考功讲量逗功寓整整两天两夜之后,这十几人徒步跋涉了七十余里,终于抵达鄱阳湖东岸一个名为庙山涧的小山村。[燃^文^书库]可能是这里太过闭塞贫穷,叛军并未到过这里。淳朴的村民们被这十几个不速之客吓坏了,翁玉也并未对他们说实话,只说他们是过往客商,在山中被叛军袭击,货物全丢了,逃难至此。复养讲定昵养减复母讲格心功寓从百姓口中得知,叛军确实已经控制了整个鄱阳湖,并用大量战舰封锁湖口,也就是鄱阳湖与长江之间的通路,在湖中日夜襙演水军。看来叛军将领是吸取了当年陈友谅的教训,一是并不急于东下攻打南京,二是牢牢扼守住湖口,这样便进可攻退可守。而白鹿镇恰好与庙山涧隔湖相望,水路仅有十余里。黄得功却笑道:“老翁,你又欺负我没读过书。要我说啊,什么冯唐、李广封不封的无所谓,反正我也不认识他们。但是当今圣上不以出身论英雄,李定国、李来亨、解胜这些大将几年前还是农户,郝永忠还做过流贼,如今高官显禄,都是一刀一枪凭真本事挣来的。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难道咱俩就比不得他们么?建功立业,就在此时,你们两个给老子快划,今天你们还只是小卒,说不定过几天就是百户、千户了!”两名士卒奋力划桨,累了就换黄得功和翁玉亲自上阵,仅用了一个多时辰,就望见对岸有两道突入湖水的山岭,如同臂弯一样围着一片水域。这片水域上黑压压地停满了巨大的战舰,再后面的岸上则是一片灯火通明。“庙山涧的百姓说得没错,北面的山岭应该是雷公岭,南面的山峰是火焰山。”翁玉压低声音道,“白莲教真会选地方,只要占据这两道山岭,便可拱卫里面的港湾。那些战舰后面,想必就是白莲教的造船厂了。只是山顶必有瞭望哨,我们就这么过去,极易被叛军发现;如果离远一点登岸,只怕未必能穿过警戒线。是不是现在就用飞鸽传书?”持养也量心母减“等会儿!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好家伙,三十三艘战舰!”黄得功也紧张地小声道,“果然都比咱们之前看到的大,你看最中间那艘,怕不得有二十多丈长?老翁,你说现在船上有没有人?”持养也量心母减事不宜迟,天刚一黑,黄得功与翁玉立即登舟,只带两名士卒划船。夜间鄱阳湖面无风三尺浪,小渔船颤颤巍巍划过黝黑的湖面,头顶只有几颗寒星闪烁。翁玉颇为感慨地道:“当年王勃作《滕王阁赋》,只看到鄱阳湖‘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的秋景,便兴尽悲来,发出‘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慨叹。如果他像我们一样在这冬夜泛舟,岂不更加悲苦!”考母儿定摇母更“妥啦!”黄得功激动地一拍大腿道,“咱们悄悄摸过去,爬到船上,一把火烧他娘的!”翁玉先是被黄得功这个胆大包天的主意惊呆了,半晌才摇头道:“这太危险了!咱们只有四个人,一旦陷入重围…”复国讲匹心母更复里讲量逗功番复里讲量逗功番整整两天两夜之后,这十几人徒步跋涉了七十余里,终于抵达鄱阳湖东岸一个名为庙山涧的小山村。可能是这里太过闭塞贫穷,叛军并未到过这里。淳朴的村民们被这十几个不速之客吓坏了,翁玉也并未对他们说实话,只说他们是过往客商,在山中被叛军袭击,货物全丢了,逃难至此。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混入造船厂

    readx;合里秀代逗母番刻国也量价里外而叛军方面就更是惨不忍睹。[燃^文^书库]喜欢网就上.lwxs520。om这批战船已经接近完工,按照现代的说法,只差很少一点舾装,就可以交付使用。因为冬天鄱阳湖面风大,很多战舰都用铁链连在一起。这下可好,黄得功只点燃了十几条船,可是火借风势,又很快蔓延到其他船上。待到叛军乘小舟来救时,除了那艘最大的战舰因为未用铁链连接而幸免于难外,其他战舰上全都燃起熊熊大火。一开始黄得功和翁玉他们还能趁乱奋力划船躲避箭雨,可是到后来,围上来的叛军越来越多,眼见无法逃脱。刚才纵火烧船时,信鸽已经放飞了,再无挂碍,翁玉便问黄得功:“你会潜水不会?”“能是能,但不知道能坚持多久。”黄得功大叫道,“反正今天老子也够本了,与其在湖中溺毙,还不如血战一场,杀个痛快…”刻里睡定摇功番合养讲格摇功番可是此地并非讲话之所,他们还在叛军重围之中,只不过一时未被发现而已。黄得功在几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揉眼看了看前方,不禁大喜道:“前面…这不是那个狗日的造船厂么?”合养讲格摇功番宝船!翁玉更加吃惊,第一次抢在黄得功之前闯进窝棚中。那工匠这才大吃一惊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你要干嘛?”翁玉苦笑道。刻养也量逗养许说着他便踉踉跄跄地向造船厂冲去。几人的武器在潜水时早扔了,现在都是赤手空拳;然而翁玉他们也和黄得功一样,认为如今已是必死无疑。横竖也是个死,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反而谁也不怕死了,大踏步向造船厂奔去。考母秀量逗母减复母睡定摇母番造船厂内部戒备比较松懈,大概里面的人主要是干活的工匠。这里到处是巨大的、尚未下水的战舰,有的已经接近完工,有的则刚刚做好龙骨。在周围火把的照耀下,不少工匠正在彻夜赶工,难怪从远处看会是灯火通明。考功也量昵国番黄得功刚要往上冲,被翁玉一把拉住小声说道:“咱们现在没有兵器,只要一暴露,立刻就会陷入重围,恐怕连一艘船也烧不了。不如去寻找帅帐之类的地方,如果能杀死一个叛军主将或是白莲教的大头目,也就算是够本了。”持母也定摇养番刻国也量逗国减窝棚简陋的门是半开着的,几人透过门缝往里一看,却并未发现有叛军将领之类的人物,只有一名年轻的工匠,正在昏暗的烛光下,伏在桌案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黄得功不明所以,翁玉却眼尖,只看了一眼便精神一振,脱口而出道:“造船图纸!”持国儿匹心功寓复养也匹逗养外里面的工匠听见有人说话,却连头也不抬道:“不要再问了。跟你们说多少遍了,我造不出宝船来!”复养也匹逗养外四人就这样摸进造船厂的核心区域,这里有大量的低矮窝棚,看来是叛军和工匠们睡觉的地方了。此时所有窝棚都漆黑一片,只有一座稍大一点的透出点点烛光。黄得功和翁玉交换了一下眼神,便一声不响地摸了过去。宝船!翁玉更加吃惊,第一次抢在黄得功之前闯进窝棚中。那工匠这才大吃一惊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复国儿定价国减合国儿定逗功寓孰料那工匠闻言立即跪倒恳求道:“求求你们快把小人救出去吧!小人是被抓到这里来的!”刻里睡匹逗养更持功睡量逗里更

第四百二十三章 来迟一步?

    readx;正所谓急中生智,朱由检这个大胆的点子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冒了出来。戚美凤和李贞妍细品这个方案,觉得虽然有些冒险,但舍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于是几人匆匆数语,计议已定。朱由检便领着众人,堂而皇之地直奔王府大门而去。

    “干什么的?”到了王府门前,几个侍卫大声喝止道。

    朱由检忙满脸赔笑道:“几位大爷,小的们是知府朱老爷的家丁。刚才走到半道,老爷又吩咐我们回府取东西,因此来得慢了一步,老爷已经先进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接过李贞妍递过来的一个沉重的包袱,向着那几个侍卫一举道:“就是这东西。”

    这包袱故意没有包得太严实,为的就是让他们看到里面的东西。几个侍卫只觉眼前一亮,那包袱里白花花的,不就是人见人爱的银子么!

    几人相对一使眼色,其中为首的一人便皱着眉头道:“论理呢,你们这十来个人眼生得很,又不是跟着你们的老爷一起来的。王府重地,原是不该让你们乱闯。”

    朱由检如何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忙从包袱中摸出几锭银子,每人递了一锭,压低声音讨好地道:“几位大爷行个方便,若耽误了老爷的事,我们这些人都吃罪不起呢!这一大包银子小人托着也怪累的,少几锭也看不出来。以后我等还要常来常往,还望几位大爷多多照顾!”

    几人接了银子,当即眉开眼笑,喜滋滋地掂了掂分量,揣入怀中。那为首的便小声道:“你这位小兄弟倒也会办事!趁管家不在,你们赶紧进去,宴会厅就在第二进院子,一进去就看见了。找到你们老爷之后就乖乖地跟着,千万不要乱闯。”

    “那是自然,这是什么地方,就借小人个胆子,小人也不敢随意乱走啊!”朱由检嘴上应付着,对戚美凤和李贞妍一使眼色。二人便率领着十五名特战队员鱼贯进入,规规矩矩地穿过头道院。

    刚从侍卫的视野中消失,朱由检等人便尽量贴在黑暗的墙根下,观察王府内的动静。只见府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洛阳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足足来了上百人。再加上他们的从人,以及王府中负责安排宴会的太监和仆役,这二进院子加上宴会厅,至少也有三四百人。此时这些宾客只顾互相寒暄,仆役们也忙着准备开席,因此倒无人留意朱由检他们。

    朱由检心中暗喜,看来这第一步混入王府,已经取得成功。接下来的第二步,就是要尽快找出红娘子被囚禁的位置。

    很显然,红娘子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公开场合的,她必是被锁在王府后宅的某一间屋子里。但这王府规模宏大,房舍没有一千间也有七八百间,朱由检不可能一间间地去搜,那样不但时间不允许,也容易暴露形迹。

    所以在进行这第二步之前,还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要能在王府中自由行动。

    于是众人马上按照行动预案分头行事。四名特战队员留在二道门处,盯着二进院子和王府大门的动静。一旦得手,他们就负责守住这里的退路。

    李贞妍则如同狸猫一般,轻灵地闪入附近的各个跨院中,查看有没有空着的房子。此时她已经脱掉了粗布衣,身上只有黑色的夜行衣靠。再加上她专从高墙的黑影中行走,身形又快如闪电,竟无人能注意到她。

    不多时,她便在东侧第二重跨院里找到了合适的房间。这层跨院是个死胡同,平时是用来贮存木炭的。此时正值盛夏,木炭自然用不到,因此跨院中空无一人,各个房间也都上了锁。

    李贞妍观察已毕,便悄无声息地退回来,向朱由检禀报。朱由检听罢微微颔首道:“好,按原计划行动!”

    随着他一声令下,戚美凤、李贞妍以及余下的十一名特战队员四散分开,专门盯着那些来来往往的王府仆役。一旦他们独自走到两进院落连接之处、脱离众人视线时,特战队员便迅速贴上去,举掌为刀,快如闪电般地在其后脖颈上的大椎穴上重重一击。

    朱由检对特战队员的要求是很高的,其中一条就是要有一招制敌的本领。这一招“手刀”便是燕凌亲传的绝艺,众人每天都在练习,那准确性和力道都拿捏得极好。可怜那些王府仆役,本来就不会武功,又没有任何防备,突然遭此重击,无不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接下来特战队员们便四五个围成一圈,假作端着东西往外走,掩护着中间的特战队员;而中间的人则扶着那昏倒的仆役,向前迅速拖行。

    这一切均是在热闹的院子附近悄悄地进行。而不论是宾客还是王府侍卫,都根本想不到已经有不速之客混了进来,并且居然还敢动手袭击。有几个人倒和特战队员走了个面对面,但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不过十来分钟,特战队员们已经放倒了十余名仆役,并将他们全部拖到那无人的跨院中。李贞妍早已拧断了门锁,众人便将这些昏迷不醒的仆役的衣服扒下来,又将他们牢牢地绑住,嘴里都塞上破布。这样他们即使醒来,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接下来,众人纷纷换上仆役的衣服。朱由检又留下两名特战队员看管跨院,这才率领着戚美凤和李贞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而福王府中的仆役不下二三百人,此时又正忙得团团转,这十余名被掉了包,根本无人注意。

    至此,朱由检已经离成功越来越近了。不过他还是觉得王府太大,即使假扮成仆役去搜寻,仍然难度不小。于是他便派出八名特战队员分头去搜,自己却留在第二进院子之中,想看看福王朱常洵是否在宴会厅内。如果他在,那说明红娘子还未遭毒手,一会儿只需跟着这该死的大胖子,便可顺藤摸瓜找到红娘子了。

    恰好此时又有几名仆役端着菜肴往宴会厅走,一见朱由检便埋怨地道:“你们在那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我这都快端不住了!”

    朱由检心道天助我也,忙迎上去接过两盘菜,随着这几个人进了宴会厅。

    厅内果然是高朋满座,正中的主位上却不是朱常洵,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听他朗声说道:“各位,父王今日身体不爽,只能让小王代为出席,还望各位海涵!”

    朱由检听他这般说,脑子“嗡”地一声,不觉暗想:难道自己来迟一步,红娘子已经遭了朱常洵的毒手?

第六百六十一章 美凤,你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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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还记得在前世,美国总统罗斯福有过一句对日本恰如其分的评论:“日本人是有史以来我见过的最卑鄙、最无耻的民族。”这个民族表面上欺软怕硬、崇洋媚外,然而在骨子里却极其狂妄,把自己视为最优秀的民族,而其他民族统统是劣等生物。

    由于本州四岛资源匮乏,贪婪的日本在漫长的历史上多次向外扩张,给周边邻国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尤其是明治维新后,日本走上了军国主义道路,大力发展海军,妄图建立一个包括东亚、东南亚、大洋洲在内的超级大帝国。

    中国成为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从甲午战争起,就饱受日本欺凌,台湾、东北先后沦丧。卢沟桥事变后,日军又开始全面侵华,妄图灭亡中华民族。虽然经过八年抗战以及世界反法西斯联盟的共同努力,终于彻底打败了日本,可中国也负出了伤亡数千万人的重大代价,几乎占到全国人口的十分之一。

    可是日本军国主义的幽灵在战后又死灰复燃,试图否定历史、美化侵略、废除和平宪法,甚至拥有核武器。因此但凡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中国人,都对日本军国主义恨之入骨,朱由检的前世尤俭同学也不例外。

    而在这个时空,虽然这一切都还没发生,但卷土重来的倭寇已经给大明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如果日本内乱平息,毫无疑问它还会向外扩张,而大明必然又是首当其冲。

    为此朱由检忧心忡忡,可他目前却是什么也做不了。道理也很简单,他的力量太弱小了。就算他拥有数万秦兵,可是这些兵力将来还要投入抗击满清入侵的战场,根本无暇顾及漫长的沿海地区。

    而且日本是岛国,要彻底击败它,必须要有强大的海军。可大明自从执行“片板不得下海”的闭关锁国之策后,相当于自废武功。二百多年下来,曾经在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强大海军已经灰飞烟灭,现在的沿海卫所连几条能出海的船都凑不齐,就更别说打海战了。

    唯一有实力的是郑芝龙,可他名为官军实为海盗,只顾自身利益,根本不顾大明的安危。尤其是郑芝龙与日本关系暧昧,几乎垄断了对日本的走私贸易,在大发横财的同时,也变相地帮助日本进行武装。所以要指望郑芝龙的水师抗日,无异于痴人说梦。

    因此朱由检要想不让历史的悲剧重演,惟一的途径就是从零开始,建立起一支属于自己的强大海军。但以他现在的军事和经济实力,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只好寄希望于日本国内再乱几年,等自己登基之后,先消除满清的威胁,再腾出手来对付日本。

    但是岳父戚显宗这番话也不是白说的,最起码朱由检从中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那就是琉球已经成为日本的附庸。之前琉球是黄海商帮海外贸易的主要对象之一,但现在再保持贸易联系,那就等于资敌了。所以朱由检立即通知李贞妍与朱存棋,马上断绝与琉球的贸易。

    如此一来,黄海商帮的贸易渠道就更少了,资金也更加捉襟见肘。之前朱由检从海外贸易当中尝到了甜头,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国际贸易也是大势所趋,朱由检当然不想就这么放弃。可是环顾周围,蒙古、女真、朝鲜、日本、琉球都处于交战或敌对状态,而南洋的商路又被荷兰人和西班牙人控制,该去找谁交易呢?

    朱由检只得摊开地图冥思苦想。很显然,由于大明国力衰退,丧失了嘉峪关以西的地区,汉唐时期的丝绸之路是走不通了。西南方向虽然有“茶马古道”,但由于道路崎岖,而且藏区和印度、缅甸等地购买力也很有限,交易量实在太小,对急需拓展贸易的黄海商帮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最后,朱由检的目光还是落到了澳门。在澳门的是葡萄牙人,这些年葡萄牙同样实力减弱,已经不复昔日的辉煌,但他们好歹也是欧洲人,能够开展全球贸易。而且相对于侵占台湾的荷兰人,葡萄牙对大明还算尊重。陕西商帮还在澳门有三家洋行,经营粮米、茶叶和瓷器,要想和葡萄牙人搭上线并不难。

    因此朱由检暗下决心,只要稍微腾出点功夫,就要想尽办法和葡萄牙人联系,继续开展对外贸易。

    不过他暂时还没精力细想这些,因为眼下还有两件大事要做。一件是暗中筹划的复套之战,另一件就是与戚美凤完婚了。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七,这一天秦王庄全城张灯结彩,西安大小官员同来祝贺,轿子都快把西秦公路堵满了。远在固原的温体仁和周延儒也来赴宴,而解勇、李定国、郝永忠、李来亨等秦兵将领也借着祝贺的机会匆匆赶来。

    朱由检则身着新郎官的大红喜装,骑着从登州返回的枣红马,赶往戚美凤暂住的别馆迎娶新娘,同时接受全城百姓的贺喜。新娘上轿之后,又换了一条路返回秦王庄,沿途唢呐不断、鞭炮齐鸣,诚为秦王庄建城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入府之后,戚美凤披着大红盖头,在红娘子和赫尔哲的搀扶下,向朱由检和蕊儿行过了礼,这就算是拜堂成亲了。之后当然是大摆喜宴,前来祝贺的宾客至少有七八百人。朱由检本不喜饮酒,可今天这喜酒是无论如何要喝的,因此也是来者不拒。幸亏这酒是发酵酒度数很低,否则朱由检可真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直到亥时,宾客才渐渐散去。其他人也知趣地躲开,朱由检脚步踉跄地进了戚美凤住的院落,也就是今夜的新房。

    房内烛影摇红,满室盈香,戚美凤正盖着盖头,静静地等着自己的夫君。朱由检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伸手掀起盖头,戚美凤那柔美中透着刚强的面庞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

    “美凤,你真美!”朱由检情不自禁地道。

    “王爷,美凤想你想得好苦!”戚美凤俏脸飞红,眼角漾出幸福的泪水,软绵绵地倒在朱由检的怀中。

    朱由检的欲火猛地升腾而起,刚要吹熄红烛,戚美凤却轻轻推开他道:“王爷可能还不知道,今天是崇瑶妹的生日。美凤还记得最后一次与崇瑶分别之时,我把王爷托付给崇瑶。当时以为今生今世与王爷再难相见,不想今日我们两个成就姻缘,崇瑶妹却不知身在何方。王爷,窗外月光皎洁,我想在院子里给崇瑶上柱香!”

    朱由检心中猛地一痛,轻轻叹了口气道:“是啊,没有崇瑶,我恐怕都死了多少回了,哪还能有今日。走,咱们一起祭祭崇瑶。”

    二人即在院中撮土为香,望空祭拜。其时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朱由检凝望着迢迢夜空,在心中呼唤道:“崇瑶,不知道哪颗星星是你化成的。如果你在天有灵,就特别地闪烁一下,让我以后夜夜能望见你!”

    可是浩瀚银河,群星辉映,任朱由检模糊了泪眼,也分不出哪颗是他的崇瑶。

第六百九十七章 蕊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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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凌突然跪倒请罪,朱由检自是大吃一惊。在他的印象里,燕凌是个真正的大侠,正义感极强,视名利如粪土,又是蕊儿的师兄,帮自己做了不知多少机密大事,所以朱由检才敢把情报工作和公安局的重任放心地交给他。

    如今燕凌口称“死罪”,可见事情一定不小。朱由检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只得沉声道:“如实讲来!”

    燕凌却先起身查看了一下,确信议事厅周围绝对无人偷听后,才重新跪倒,低声禀道:“殿下,前几日,王妃娘娘出城去西安的卧龙寺上香。”

    朱由检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燕凌为什么扯到这里,随口答道:“这个本王知道,蕊儿是去求子的。她既信这个,就拜拜佛也没什么大不了。这和你要说的事有关系么?”

    “娘娘微服出行,末将自然要严加保护。”燕凌忙道,“石彪已经派了十名特战队员扮做仆人跟随,末将还不放心,又从公安局抽调了十人,负责在外围警戒。但是…”

    “但是什么?”涉及到自己的妻子蕊儿,朱由检骤然紧张起来,赶紧追问道。

    “王妃娘娘当天没有返回秦王庄,而是住在了寺中。”燕凌低声道,“末将得到部下禀报,当时就着了急。因为西安城中鱼龙混杂,万一有歹人盯上了王妃娘娘怎么办?虽然有特战队员保护,王妃娘娘武功也很高强,但末将还是不放心。所以第二天一早,末将就赶紧去了卧龙寺,想把王妃娘娘护送回府。可王妃娘娘仍在虔心礼佛,白天寺内香客众多,末将想着贸然出面反而张扬,就想等王妃娘娘自己出来。”

    “然后怎样?”朱由检这时已经听出不对了,颤声问道。

    燕凌艰难地道:“可是王妃娘娘还是没有离开卧龙寺。末将惟恐有失,当夜就守在寺外。没想到,没想到…”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朱由检可真急了,一把揪住燕凌的脖领子吼道。

    “没想到,末将当夜亲眼目睹,王妃娘娘换了一身夜行衣靠,悄然翻墙出寺!”燕凌极其痛苦地道!

    朱由检听了目瞪口呆,口中喃喃自语道:“她这是要去干什么…”

    “末将也是这么想,”燕凌接着道,“便悄悄地跟了上去。原来王妃娘娘一路向南,趁守城军士不备翻出了城墙,直奔正在修缮的大慈恩寺,并且上了大雁塔!

    “末将一直跟着,本想再跟近一些,可是突然想到,王妃娘娘之所以要进入塔中,可能就是想在塔顶俯瞰周围。如果有人跟踪,则可一览无余。因此末将也不敢再跟了,恰好不远处有一座荒坟,末将就挖了个洞藏身其中。

    “过了很长时间,从塔顶跃下一人,看身形是个男子。他身法奇快,一晃便不见了踪影。又过了一会儿,王妃娘娘也出来了,顺原路返回西安城中。末将怕那高手隐藏在附近,发现末将的形迹,在坟头中又藏了小半个时辰,才敢出来…”

    “你胡说!”朱由检突然暴怒地扯着燕凌大喊大叫,“蕊儿自从嫁给本王,一直与本王相濡以沫,她绝不会背着本王做这样的事!你…你为什么要诬陷她?!”

    燕凌慌忙跪倒连连叩头,脑门已隐隐现出血迹:“殿下息怒!请殿下明鉴:末将与王妃娘娘是亲师兄妹,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也极敬重娘娘的为人,有什么理由要诬陷娘娘?只是末将跟了殿下这么久,知道殿下身系天下苍生,殿下的安危,比末将个人的情分、荣辱重过何止万倍!末将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殿下;可思虑再三,越想越觉得如果知情不报,就愧对殿下的信任,万一酿成不测之祸,末将即是千古罪人!”

    朱由检此时已经不知道燕凌在说什么了,只是呆坐在椅子上发愣。联想到这两天蕊儿的种种异常,朱由检已经确信,燕凌没有骗自己,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信任、最疼爱的娇妻蕊儿,竟然趁着自己不在秦王庄,偷偷地溜出王府与人私会!这怎么可能?这又是为什么!

    燕凌见朱由检脸色阴晴不定,显是愤怒到了极点,赶紧低声劝慰道:“殿下息怒!末将素知王妃娘娘志趣高洁,深爱殿下,绝不会做对不起殿下的事。也许娘娘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或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也未可知。”

    朱由检听了登时联想到最近这几日蕊儿的面庞,总让他觉得有些异样,现在明白了,那是一种难言的愁苦!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事,让蕊儿都不敢对自己言讲,而要自己默默承受?她心中又该是何等苦楚?自己身为她的丈夫,却对她的感受一无所知,现在还怀疑她对自己不忠,又是何等的无能、自私和愚蠢?如果蕊儿要背叛自己,有的是机会,又何必等到今天?…

    沉吟半晌,朱由检缓缓地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事关重大,末将没敢告诉任何人。”燕凌赶紧道,“石彪派的那十名特战队员,末将已旁敲侧击地问过了。娘娘出去那一夜,他们不知怎的都睡得特别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第二天清晨刚一开城门,娘娘就返回了秦王庄,紧接着殿下也回来了。”

    “很好。”朱由检暗哑着嗓子道,“燕凌,本王刚才一时冲动,没有控制住情绪,是本王的不是。这件事,你就当作没有发生过,不要再对蕊儿有任何的怀疑。”

    “可是那个人身份不明…”燕凌刚说了半句,朱由检烦躁地一挥手道,“本王自有分寸!你下去吧,先和解胜、陈武讨论一个对付东厂的方案,然后报给本王参详。我今晚就要!”

    燕凌不敢再多说,只得唯唯而退。朱由检烦躁地在议事厅内来回走了几趟,又觉得胸中郁闷起来,险些吐血!他急匆匆地直奔蕊儿的院落而去,想当面问个究竟;可是刚走到门口,又犹豫起来,不知见到蕊儿该如何开口!

    “殿下,晌午阳光正足,您怎么立在娘娘院门口不进去?”朱由检猛地惊醒,见是李贞妍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啊…没事,我只是…只是从这里路过…”朱由检心慌意乱地道。

    李贞妍却娥眉微蹙,将朱由检扯到自己的住处,关好房门,握着朱由检的手柔声问道:“贞妍跟了殿下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您像今天这样愁闷。到底出了什么事,贞妍愿为殿下分忧!”

第六百九十八章 这个娘娘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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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蕊儿对自己的隐瞒,对朱由检来说不啻是个晴天霹雳,让他彻底乱了方寸。在燕凌面前,他还能勉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可是面对与自己心有灵犀的李贞妍,他哪还能保守住这个让他极其痛苦的秘密?李贞妍又是冰雪聪明,不过三言两语就引得朱由检不打自招。讲到最后,朱由检已是泪如雨下。

    李贞妍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若有所思地将朱由检揽入怀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柔声对朱由检道:“幸亏贞妍拦住了王爷。如果您把事情藏在心里,或者直接去质问娘娘,那就糟了!燕将军言之有理,娘娘也许是迫不得已,总之贞妍觉得此事蹊跷得很,在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前,王爷不可妄加猜测,让娘娘蒙受不白之冤。贞妍正好有些账目上的事要和娘娘商量,不如让我先去找娘娘,借机闲谈几句。我们都是女人,有些东西王爷可能感觉不到,贞妍却可发现些端倪。”

    朱由检现在头痛欲裂,已经完全没了主张,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李贞妍又安慰了他几句,为他奉上香茶,这才飘然而去。

    但朱由检这会哪有心情品茶,他烦躁地在房中走来走去,焦急地等待着李贞妍回来,可又怕李贞妍带回来的消息,让他彻底伤心绝望。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日近黄昏,还不见李贞妍回来。朱由检实在等不及了,刚从李贞妍的院中出来,就迎面碰上了与李贞妍比邻而居的朱存棋。

    自从朱由检从海外返回秦王庄,朱存棋和他就没有单独相处过。此时只有他们两个,朱存棋顿觉脸上发烧,低着头向朱由检福了一福,就想赶紧躲开。

    若换在平时,朱由检肯定也会觉得有些尴尬。可他现在心里只有那一件大事,也顾不得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了,急匆匆地问道:“存棋,你见到贞妍没有?”

    朱存棋诧异地望了朱由检一眼,看到他那六神无主的样子,忙敛容答道:“贞妍与娘娘已经出王府很久了。娘娘说好几天没有理事,今天精神好了些,想去储备库、纺织厂这些地方巡视一下,贞妍便陪着娘娘一起去了。怎么,殿下找贞妍有急事么?”

    “啊…不,没什么要紧事…”朱由检虽然支支吾吾,但朱存棋又岂会看不出他的焦虑?但她并没有追问,只是体贴地递上一方手帕道:“看您这满头大汗的,先擦擦汗吧。”

    朱由检也确实因为烦躁,早热得汗湿重衣,下意识地接过手帕就擦起汗来。没想到可能是因为着急,脸上一下子起了好几个粉刺,擦汗的时候用力过猛,把其中一个擦破了。他心事重重,都没觉出痛来,直到朱存棋惊叫一声,才发现鲜血已经把手帕弄污了。

    朱存棋忙从朱由检手中夺过手帕,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伤口,同时口中微嗔道:“殿下也不小心些,这该多疼啊!让娘娘和贞妍知道了,定会责怪存棋。”

    朱由检心中先是一暖,又突然一酸,险些滴下泪来。朱存棋看在眼里,并不多问,只是将他扶入李贞妍的房中轻声道:“存棋左右无事,就陪殿下在这里等贞妍回来吧。”

    朱由检此时极度脆弱,也确实需要有个知心之人来陪,二人便默默地坐在房中。朱存棋发现朱由检因为焦虑,连手都在微微颤抖,略一犹豫,便用自己的双手握住了朱由检的手。而朱由检连这都没有察觉,只是觉得心中莫名地安定了一些。

    又过了很长时间,只听门外脚步声响,李贞妍终于回来了。朱存棋这才意识到天色已经很晚,一下子飞红了脸颊,赶紧松手起身叫了声:“贞妍,殿下在这里等你。”

    “郡主也在?”李贞妍推门进来,见朱存棋也在房中,生生地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朱存棋何等聪明,立即起身告辞了。朱由检刚要发问,李贞妍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转身把院门和房门都仔细地关好,这才贴在朱由检的耳边小声说道:“王爷把事情告诉郡主了?”

    “没有,我们什么也没说。”朱由检急吼吼地道,“蕊儿现在怎么样?”

    “那就好。”李贞妍稍稍松了口气道,“此事太过重大,王爷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现在请王爷平心静气,听贞妍慢慢道来,千万勿要激动。”

    朱由检听她这么一说,更加焦躁不安,连声催促道:“你快说吧,我不出声就是。”

    可是李贞妍接下来的这一句话,却把朱由检吓得一下子蹦起来,张开大嘴就要惊呼!幸亏李贞妍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才让他没有大叫出声!

    因为李贞妍说的竟然是:“王爷,贞妍怀疑这个娘娘是假的!”

    朱由检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李贞妍,李贞妍则拼命摇头示意他不要喊叫,待朱由检稍稍平复下来,这才敢松开捂住他的手。

    朱由检这时已经完全傻了,半晌才喃喃地道:“假的?蕊儿怎么会是假的?她是我的王妃,我们做了这么久夫妻,她怎么会是假的??”

    李贞妍忙压低声音答道:“王爷勿要心急,听贞妍慢慢讲。这一段时间,贞妍就觉得娘娘有些不对劲。没错,开始的时间应该就是美凤姐说的,娘娘微服出府礼佛那一两天之后。”

    “怎么不对劲法?”朱由检疑道。

    “王爷不在秦王庄时,娘娘主持府内外大小事务,向来都是极其尽心的。”李贞妍娓娓道来,“尤其是账目流水,更是天天都要与我和郡主核对。可是最近这几天,娘娘突然不管这些事了,我和郡主不得不去找娘娘,娘娘却推说身子不爽,让我们自己核对就行了。”

    朱由检迟疑着道:“如果蕊儿确实是病了呢?生了病没有精神不愿理事,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可有一个细节,贞妍记得特别清楚,现在回想起来更是可疑!”李贞妍蹙眉道,“贞妍和郡主第一次去找娘娘时,娘娘看郡主的眼神里,竟带着几分陌生;而看贞妍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凌厉!”

第六百九十九章 孪生姐妹?

    readx;陌生、凌厉的眼神?

    朱由检心中惊疑不定,继续听李贞妍认真地分析:“王爷最清楚了,娘娘性格温和,不论见了谁,眼中总是先有笑意。贞妍虽然还未嫁入王府,但娘娘早已把贞妍当做姐妹看待;郡主更曾假扮王爷,与娘娘朝夕相处。可那两个眼神,竟似是娘娘不认识郡主,而与贞妍有隙一般!这怎么可能?”

    “她不认识郡主,却认识你…”朱由检突然心中一动,脸色突变道,“难道,难道…”

    “没错,王爷也想到啦!”李贞妍紧张地道,“我们从南方返回陕西时,曾在广东遇到一个与娘娘长相一模一样的白莲教‘圣女’,后来在武昌又再次相遇,她还险些伤害王爷,又不知何故放我们走了!贞妍那会儿听王爷讲的时候就想,娘娘是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的,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娘娘被那个‘圣女’调包了?”

    “可是那个女子声音与蕊儿不同…”朱由检虽是这么说,额头冷汗已是涔涔而下。

    “内力高深者,可以随意变换声调,您忘了贞妍还曾扮做‘韩真’么?”李贞妍提醒道,“只有眼神是无法掩饰的。”

    “啊!这…这很有可能!”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在这一瞬间,近期萦绕在朱由检脑海中的种种疑团,突然间全部串联到了一起。当时白莲教徒为何跟踪自己?那圣女为何对自己网开一面?最近白莲教为何突然在西安大盛?蕊儿又为何拒绝自己的亲热?…这一切,全都指向一个结果!

    突然,朱由检失声叫道:“如果…如果这个蕊儿是假冒的,那我的蕊儿在哪里?贞妍,快跟我去找那个圣女,我要去救蕊儿!”

    李贞妍赶紧劝道:“王爷,您一定要冷静!贞妍就是怕您冲动,才先去试探一番。这次娘娘却与前几天完全不同,说辛苦了我和郡主几天,感到很是愧疚,今天要好好巡视一趟。之前娘娘确实也经常巡视重要部门,但这次她执意要让让贞妍陪同。我也想借机再多观察观察,就陪她去了。这一去才知道,原来‘娘娘’竟对很多东西都不熟悉,拉上贞妍是为了给她介绍!这怎么可能?至此,贞妍已有七分怀疑她是假冒的了。”

    “什么七分,我看十成十她是个冒牌货!”朱由检拍案大怒道,“我就说蕊儿不可能那样对我,定是这些歹人设计将蕊儿骗了出去,那个密会神秘人的,肯定是这个假蕊儿!不能再耽搁了,得赶紧把她抓起来,问出蕊儿现在在哪!”

    “不可!”李贞妍忙阻止道,“毕竟没有直接证据,贞妍还不敢确定她就是那个圣女。而且就算她确实是假冒的,既然已经潜入王府,娘娘肯定已经被他们控制起来了,如果王爷打草惊蛇,说不定还会害了娘娘!”

    “那…那你说怎么办!蕊儿现在会不会已经…”朱由检不敢往下想了,脸色登时变得煞白,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摔倒!

    李贞妍赶紧扶朱由检坐下,柔声分析道:“王爷也不要过分担忧了,依贞妍之见,娘娘现在最大的可能是被白莲教囚禁起来了。当第一次见到那圣女之时,贞妍就觉得不可思议,天下怎会有相貌完全一样的人?除非是孪生姐妹!”

    “你是说,这个假蕊儿是蕊儿的孪生姐妹?”朱由检摇摇头道,“不可能的,蕊儿从未跟我说过她有孪生姐妹,燕凌也不知道啊!她只说过她的生母抛弃了她们父女…嗯?”

    说到这里,朱由检突然陷入沉思:当日蕊儿对自己讲起这段往事时,说她的生母抛弃她时,她尚在襁褓之中,连母亲长得什么样子都完全没有印象。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当时那女子产下的是一对孪生姐妹,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个,就是现在这个白莲教圣女?而周奎出于某种考虑,也没有告诉蕊儿?

    想到此节,朱由检登时觉得不寒而栗!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么难道天下竟有那么巧的事,这对孪生姐妹会因为自己而重逢?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这难道会是一个从十几年前就开始策划的惊天阴谋?是谁要设计这样的阴谋?这个阴谋又是针对谁,是针对自己么?可是自己比蕊儿还小一岁,当时尚未降生!…

    正胡思乱想时,李贞妍又分析道:“王爷请想,如果这个娘娘真是假冒的,那么她,或者她所属的组织,对王爷必有所图。这里面有三种可能性,一是想行刺王爷;二是想要挟王爷做什么事;三是利用娘娘的身份直接做什么事。

    “现在看来,她并不是想行刺,因为在武昌之时,她就可以伤害王爷,但她没有那么做;而且就算她现在改变了主意想行刺,那么最好的时机就是在侍寝之时。那时只有王爷和她两个人,以她的武功自可轻松得手。可是她却以种种理由不与王爷同房。既然她不肯伤害王爷,难道会伤害自己的孪生姐妹么?

    “如果是想要挟王爷,那她就更不会伤害娘娘,因为娘娘的安危就是要挟王爷最大的筹码。但是贞妍倒觉得,从今天她的表现来看,她更像是要完全进入娘娘的角色,对钱粮这方面尤其关心。”

    “唔…蕊儿当然可以支配王府的一切物资。”朱由检沉吟道,“难道她是盯上了这些物资?这倒也有可能,如果白莲教真的图谋不轨,当然需要大量的钱粮。可她一个人也不可能把这些东西搬走啊…”

    “所以她必有同党在外接应。”李贞妍道,“要完全变成娘娘,她需要有一段适应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她随时有可能败露形迹。为了她自身的安全,似也不应加害娘娘,这样一旦出事,最起码还可用娘娘把她换出去。

    “所以贞妍认为,娘娘暂时没有危险,现在王爷应该沉住气,暗中调查这个圣女的意图,并且将她严密地监视起来。只要她再和外面的同党联系,就可顺藤摸瓜,救出娘娘。”

    听了李贞妍的一番话,朱由检的头脑也渐渐清晰起来。他不禁感动地道:“贞妍,我现在方寸已乱,幸亏有你,不然我可能就害了蕊儿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李贞妍歪头沉思片刻,冷静地道:“四个字,内紧外松!”

第七百八十七章 同意和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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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鸣泰、高第、袁崇焕等人的上疏,理所当然地受到朝臣的关注。因为这几人都是在辽东一线作战的,熟悉边事,自然也就更有发言权。

    不过这几人对皇太极请议和的态度,却是大相径庭。阎鸣泰认为皇太极之言可以相信,想建虏全族也不过区区数十万人,何敢与大明争锋,尝到点甜头见好就收,也是人之常情。而朝廷与其每年耗银千万,还不如款虏以息战。

    高第则认为建虏之言全不可信,绝不可与其通款,否则无异于资敌。不过对后金的军事威胁,他也没什么办法,无非是据城坚守,实在守不住了就退至山海关那老一套。

    袁崇焕的观点则介于二人之间,认为可以与皇太极虚与委蛇,以此赢得时间,彻底完成关宁锦防线。此外他还提出,应在锦州之北的大凌河和小凌河继续建城,与锦州形成掎角之势,则关宁锦防线会更加固若金汤。

    三位文臣就是三种不同的意见,而辽东的两员重要将领也各怀心事。因为皇太极的议和条件之一就是把毛文龙交给后金处置,毛文龙当然对和议极力反对。与此同时,毛文龙还激烈批评袁崇焕强令登莱地区的运粮船一律先送至宁远的做法,认为袁崇焕想用军粮卡自己。

    祖大寿也反对议和,同时更坚决反对高第打不赢就跑的策略,表示宁远、锦州绝不可弃,弃则山海关亦不保。毛文龙参袁崇焕,祖大寿则参毛文龙,认为他在皮岛虚报兵力吃空饷,挤占了宁锦边兵的粮草,而且每日只在岛上银乐什么也不干,完全起不到牵制建虏的作用,建议朝廷将其撤换治罪。

    朱由检见朝臣们对几人的奏章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心中冷笑不止。待乾清宫中稍静下来,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这些天内阁、六部、各地督抚道员,已经都对建虏请议和之事上了奏章,众卿也都看到了,还是主和用抚的更多一些。朕也愿从众卿之议罢兵行款,不过具体条件还有待商榷。这样吧,传消息给皇太极,可以参照他们提的条件进行谈判。不过,朝廷脸面必须保全,须得他们遣使来京师,行君臣之礼之后方可。”

    朱由检此言大出孙承宗等人意料之外,孙承宗当即抗声叫道:“陛下,和议万万不可,臣宁肯一人独对建虏铁骑,也绝不肯放弃辽东半寸土地!”

    主和派却是得意洋洋,施凤来还假惺惺地劝孙承宗:“孙大人,陛下在日讲时不是说过了么,辽东为羁縻之地,不论和议成功与否,名义上都是我大明疆土,又何来放弃之说。和议一成,兵灾消弭,难道不是社稷幸事?”

    孙承宗还欲披肝沥胆地向皇帝痛陈厉害,朱由检却袍袖一拂道:“朕累了,退朝吧,有事明日再议!”

    孙承宗退朝之后不禁连连埋怨袁可立和王在晋,嫌他们没有和自己一起力谏。二人也深感意外,均觉得以朱由检的性格和经历,按理说不会同意与建虏和议才对。但圣旨已下,木已成舟,二人也只得劝孙承宗,说和议未必能议成,现在只有集合朝中大臣的力量,待建虏遣使进京时再据理力争。

    孙承宗还是不肯罢休,决定明日上朝时再劝皇帝收回成命。反对议和的数十名东林党官员也都加入孙承宗的阵营,纷纷回府写奏章,准备第二天早朝时递上。

    孰料第二天清晨,众臣刚来到东华门外,即被把守宫门的警卫团员客气地告知:昨夜万岁偶染风寒,今天无法早朝,如有奏章,让秘书处代呈御览也就是了。

    刚刚成立的秘书处暂由梅剑出任女官,此时她便在东华门口收集大臣们的奏章。有些大臣乖乖地上交了奏章,但有些大臣却对这个新成立的机构不以为然。尤其是皇帝竟然任命女官,在他们眼里,女官还不如太监,历史上但凡后宫干政,必会扰乱朝纲,皇帝此举纯属取乱之道。

    当梅剑收到黄道周处时,这位固执的东林党人便把脸一沉道:“奏章至重,岂可由女子代呈!快去奏明陛下,臣定要将奏章亲呈陛下。如陛下龙体欠安,不便御览,臣在榻前为陛下诵读亦可!”

    梅剑之前在秦王府只是蕊儿的侍女,也没什么和外人打交道的经验。如今初任女官,不免有些羞涩和胆怯,见黄道周理直气壮,而且还很瞧不起自己,不禁心中惊慌,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一个温婉平和的声音传来:“梅剑,大人们的奏章收齐了没有?一份也不要落下,万岁还等着看呢!”

    众臣循声一看,却是皇后蕊儿亲临,唬得赶紧跪倒一片。蕊儿对众人笑着虚扶一下道:“诸位大人快快请起。今天是秘书处第一次当值,女官没有经验,胆量又小,没见过大场面,如有不当之处,还望诸位大人海涵。”

    话虽说得客气,大臣们的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必是皇帝怕女官镇不住场面,特意派皇后亲自出马。当然皇后他们是得罪不起的,只得乖乖地将奏章交给梅剑。

    黄道周却还不肯罢休,直直地跪着,梗着脖子对蕊儿道:“皇后娘娘,和议有损国体,万不可行,请娘娘劝陛下三思!”

    蕊儿却微微一笑道:“这位大人误会了,万岁设立秘书处,只是协助他整理奏章,却绝非要女官干政。即是本宫,也绝不敢违背祖制妄议朝政,只是帮万岁打理好后宫罢了。万岁看了大人的奏章,自会有圣断,还请大人稍安勿躁。”说罢径自去了。

    黄道周虽然碰了个软钉子,心情却舒畅起来。待皇后走远,他便向袁可立道:“恩师,虽然圣上废二十四监,改为七处,并且任用女官,学生并不赞同;但现在看来,似乎后宫确无干政之意。刚才学生也稍嫌鲁莽了些,皇后娘娘不会怪罪吧?”

    袁可立却莫测高深地笑了笑道:“圣上常有出人意料之举,你我且拭目以待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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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重征天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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