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为你请功
这个新颖的舔刑不仅吓人,而且怪异。
“你!”孙飞豹一脸惊悚,细思极恐之下,不由得冷汗涔涔。
“你是朝廷要犯,我可不敢动用皮肉刑,也只好采取这种人道为先的方法了。不过对于这个舔刑呢,我一直都是耳闻,也没用过,不知道好不好使。”
看着一脸学术研究表情的张致远,孙飞豹心里打起鼓来,并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痛快一点,你招还是不招?”
“我......不招!”
“用刑!”
于是乎,一只黑山羊被牵进了大帐。
在孙飞豹的眼睛里,似乎这只枯瘦的山羊比那雄壮的猛虎还要恐怖,还要吓人。
“我......哈哈......痒......”
“招不招?”
“我呸!”
“继续舔!”
原本肃静规整的军营里,此时忽然响起了‘爽朗’的笑声。细听之下,那笑声不仅诡异,还极具极强的穿透力,似乎心肝都要被笑破一样。
营中所有的军士都放下了手里的活,目光唰的齐至过去,尽皆望向了那顶大帐,眼神里满是好奇。
“停!我招!快停!快!......”
“嘿嘿!阁下大彻大悟,既然愿意配合我的工作,那咱就——撤舔!咳!咱们大家都是文明人,友好合作才是上选,没必要伤了和气。”张致远呷了口茶,又对宗泽吩咐道:“宗泽,他来说,你来记,你可不能有半个字的疏漏!”
“是!”
在黑山羊的淫威下,孙飞豹的心里终于崩溃,解开了那段尘封已久的秘事!
真相令人震惊!
原来,当年崔相国在执掌吏部时,无意之间发现贤王爷有谋反的迹象,而且还取得了铁证。当时,贤王爷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所以就设法压住此事,不让外漏。几番挑选之下,才收买下了当时时任兵部员外郎的孙飞豹。
豹果然不负期望,以特殊的手段成功谋杀了崔相国。但是,令贤王爷感到失望的是,依旧没有搜出那份铁证。甚至,那证物到底去了哪里,也无从得知。
相国忽殇,朝堂震惊,皇帝下令大理寺要彻查此事,顺藤摸瓜之下,孙飞豹逐渐浮出了水面。贤王因此万分不安,迫于压力之下,就凭空捏造了豹坠崖而死的假象,最终也被大理寺采信了。
由于犯罪嫌疑人孙飞豹的意外而死,此案也就成了悬案。最后又在贤王的运作下,大理寺囫囵判下了崔相国劳累猝死的结论。
崔相国竟然真的是被他杀!并且是死在了孙飞豹的手里!
还有就是,幕后的黑手竟然是贤王爷!而且,他还被崔相国抓住了所谓的小辫子!
至于那铁证最后去了哪里,看来真的成了无头公案,没人知道其中的秘辛。
张致远强压着心里的震惊:“特殊手段?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谋杀崔相国的?为何在验尸时,大理寺却看不出一点端倪?”
“在人的后脑勺发际上一寸的地方,有一个穴位叫做风府穴。此穴一旦深刺,就可以置人于死地。如果再配以**
香的话,心脏就会骤停。那穴位极其隐蔽,我用的又是细针,大理寺那帮蠢货自然看不出来。”
堂堂相国,竟然是这样死的!
张致远长叹一声:“据说在案发的现场,还发现了一块玉牌的残片,有不少人认为那是你的遗落,这又是怎么回事?”
孙飞豹道:“崔相国当时还算信任我,所以我才能侥幸得手。不过,在我痛下杀手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意外苏醒了过来。情急之下,他拔出了匕首,冷不丁地刺出,却是刺到了我的......那里!我也因此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本。当时我身体剧痛,得手之后又急于逃走,慌乱中便撞碎了玉牌。”
之前孙飞豹曾言,说他自己痛恨崔家,没想到却是这个缘故。
“再说说扬州那边的李家吧。”
“扬州的李严明?他有什么好说的,那厮胆小怕事,成不了气候。当初,我建议他直接暗中灭掉崔家,他却拿着贤王压我,说不能打破所谓的平衡。最后,还是他儿子李世杰琢磨了出了一个主意,勾结山贼绑架了崔家的小少爷崔欢,还想以此来要挟崔家就范,何其可笑?”
“对了,你刚才提到的**香,是不是来自于五音宗?”张致远突然想到火烧扬州城东时的使用此香的那个能人,直到现在都没有确认出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五音宗的人。
“没错,却是是五音宗。不过,据说此香却是来自于大理国,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谢谢你的配合,解开了我心中的诸多疑惑。”
审理结束了!
把孙飞豹带下去之后,张致远怅然而坐,对着孙飞豹的供词发呆。虽然这是一张不具律法意义的供书,但多少能给崔家一个交代。
如此过去了两天,这日晌午,剿匪的大军终于要凯旋返京了。
灰蒙蒙的天气惹人怅然,清风习习吹过,带来了不少的寒意。
一棵苍松下,孙大人脸含微笑,拱手一礼道:“小友放心,待我返京以后,定然会竭力为老相国翻案。于是同时,我也会上表勋章为你请功;说不准,圣上龙颜大悦之下,会赐你个封侯食邑的好事。”
“呵呵,承你吉言,封赏与否我倒是没甚在乎,只盼大理寺把那案子一审,我可就真的功德圆满了。”张致远笑道。
“看来小友还是心系崔家呀!扬州那边,我已留下古愁在那处事,你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大可过去找他商量。”
“那是自然,有关系不用,过期作废,若有难事,我一定会过去的。”
“好了,今天暂且告别,等回到了扬州,我一定做东请你喝酒。”
张致远摇头笑道:“那行,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一路保重!”
杜确一身戎装,也过来辞别,道:“大哥,孙大帅已经向兵部做了举荐,等我日后谋到官职的时候,一定会派人找你报喜。”
分别在即,张致远也感怅然,不过依旧挂了个笑脸,呵呵道:“你大可放心,凭咱们家的生意收入,即使你谋不到官职,也饿不着你。”
“大哥保重!”
“嗯,你也一样!”
随着孙大人的
一声令下,三军将士正式开拔,他们个个神情肃然,昂首阔步,在这徐徐风中朝北而行。
“总裁,我走了!”
“呵呵,哭什么哭,你一个新兵蛋 子本事不大,还学会哭鼻子了,真他娘的没出息。”
“总裁,后会有期。”
“啊!这不是火头军的老李头吗?你下会可要记得,炒菜要少放盐,这样才有益健康!”
“......”
大军队形整齐,向北而去,慢慢地,慢慢地,就被那一片山丘彻底挡住,再也看不见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军旅生涯,却也让张致远心潮澎湃,眼睛里泪光隐隐。
三军远去之后,万古愁淡则道:“张兄,这里事情已了,我要即刻赶往扬州,去监视李严明的近期的动向,你是与我同行呢?还是另有打算?”
张致远无所谓的摆摆手,正欲答应,忽听周百年说道:“张公子,我叶师伯不是说,白师叔她老人家会来这里吗,你要不要等等她,见她一面?”
“对呀,我也是好久没见她了,那就等等吧!万兄,你一个人先回扬州,我要在这里等一个故人。”
“既然如此,张兄保重!”
“保重!”
万古愁绝尘而去后,这片旷野就只剩下了张致远和周百年。喧嚣了好一阵的夕阳山,此时终于彻底恢复了平静。
按照张公子的愿意,很想尽快离开这个鸟不下蛋的荒僻地,不料此时,却有一只肥硕的野兔突然穿出,被眼疾手快的周百年挥剑射杀。
“呃......”张公子着野兔,又砸了砸嘴巴,道:“在军营的这段时间里,天天吃的是萝卜咸菜,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你再看这只兔子,它长得膘肥满壮,非常适合打打牙祭。”
“这么说,咱们不去县城的闹市了?改在这里吃野味?”
“嘿嘿,我正有此意,这种野味不含添加剂,不含有害物质,不品尝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一个字:吃!而且现在也过了晌午,走到县城时天也黑了,反不如在这里野宿。”
既然定了,二人便开始了野餐的张罗。
夕阳山虽然荒僻,但野果却十分丰富,随随便便就可以摘到一堆。为了菜品的不单调,周百年还特地捕了一条菜花蛇。
那弯钩月在夜空中亮了一阵后,就躲去了浓云的后面,这片旷野也因此变成了一片苍茫。夜莺的幽咽在山涧回荡,簌簌的晚风掠过丛林,除此之外,万簌俱寂。
冉冉的篝火照得四下通亮,而张致远则正对着美食吞着口水。按照食材的划分,野兔烧烤,蛇肉做羹,可以说是有吃有喝,非常丰富。尤其是那野兔烤得,更是香气四溢垂油欲滴。
“熟了吧?”
“再等一会儿,现在估计也就八成熟。”
“八成熟?那可以吃了!想当年,我还吃过六成熟的牛排呢!接着!这条腿给你,至于我嘛,最喜欢吃的就是那胸部的肉!”
周百年嘿嘿一笑,伸手接过了烤肉,刚刚塞进嘴里,却神情突然一凝愕在了那里。再看他的脸色,保持着原来的笑容,眼睛也不带眨,说不出的诡异。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个问题
看色僵在那里的周百年,张致远一脸诧异,道:“周兄,你怎么了?”
呼唤过去,依旧没有反应!
诡异!
“不用再唤了,他已经晕过去了。”
一个阴森冰冷的声音传来,就如同这黑夜中孤鬼的低吟,让人感到惊悚颤栗。
果然,周百年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两腿一伸后,噗通一声倒了在地上。
是鬼来了吗?
张致远只觉全身汗毛倏然倒竖,头皮阵阵发麻,身上也泛起了鸡皮疙瘩。
试想一下,在这黑蒙蒙的荒郊野外,突然响来这么一个声音,任谁不害怕呢?
定了定神,抬头去看,却见几丈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头戴斗笠身披披风的黑衣人。他青巾蒙面,劲装结束,让人感觉望而生畏。他声音似男似女,无法聆听分辨,又似哪里听过,甚是熟悉。
“你是人是鬼?”
“呵呵......”
唰唰几声,那黑衣人的手中倏然多出来一柄长箫。
长箫?
张致远的脑海恍然一闪,突然想起当初在扬州时,白仙子为救自己而施展的那石破天惊的一击!而她当时的对手,赫然就是眼前这位手持长箫的人。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别人都是称他为九爷。
“你是九爷?”
“不错,是我!”
“你为什么杀我朋友?”
“你说他?”九爷指了指周百年,摇头道:“他不过一个蝼蚁而已,我杀他作甚?当然,我还要问你一些问题,你若不配合的话,我即刻就要了他的小命,包括你在内。”
记忆中的九爷嗜杀成性,而且凌厉果断,既然他这样说了,张致远自然丝毫没有怀疑。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镇定道:“九爷,是不是说,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就会放过我们?”
“有这熊可能!”
“那好,你问吧?”
“我问你三个问题,你没有异议吧?”
“绝对没有!”
这有得选吗?面对这个级别的猛人,自己连半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张致远只得双手一摊,做出了一个完全配合的姿势。
“聪明人!好,第一个问题,君瑞先生是不是就是你本人?”
吃惊!
对于自己的这层身份,一直都是保密甚严,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不对,听她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在试探。于是道:“君瑞先生乃是我的兄弟,他的才华冠绝天下!这么说吧,我一直都在模仿他,但却从未超越他。”
“撒谎!”九爷呵呵一笑,道。
“九爷不信?”
“当然不信,我曾看过风雪楼那幅对子的原稿,那纸上所用的油墨,明明就是印刷报刊所用的粗墨。在如今这个墨水盛行的年代,岂有不用墨水反用油墨的道理?还有一点,在整个扬州城中用到这种油墨的只有一家,那就是杜家的印刷工坊。你久居杜家小院,而这种油墨也只有你才能拿的到手。由此推断,那对联就是出自于你的亲笔,也就是说,那君瑞先生就是你本人。”九爷直接点出要害,并说出了
证据。
坏了!
这种小细节自己怎么没有注意到呢?现在被别人看出了端倪,还做出了推论,真是太失败了!
那幅对联,可是自己亲手交给的万古愁,而后再由他转呈给了风雪楼的某人。在这个过程当中并没有这位九爷经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万古愁自然没得说,如此,就只剩下了那个青楼中的某人了。不管怎么说,那妓院中,一定有他五音宗的眼线!
见张致远蹙眉沉吟,九爷就像是戳破了玄机一样的上位者,笑道:“呵呵,被我说中了吧!没想到的是,你还真有些才华,竟然写下那副工整的淫对:谈笑有鸿乳,往来无败丁。”
“才不才的咱就先不说了,不过仅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我就是君瑞先生吧?”
“那自然,当日在盛世山庄,你和梁通判比试时,你曾以手腕肿胀为由,拒绝书写那金币的来历,而是选择了让崔家小姐为你代笔。但是,你后面又施展悬盘摄毫,手腕当时是非常灵活,并没有任何异常。呵呵,你说,你这是不是在故意的掩饰身份?你怕的是,那手中的钢笔一挥,就暴露了身份。”
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五音宗都是了如指掌。
真的穿帮了!似乎不认也不行了!
张致远怅然一叹,道:“九爷不仅聪明,而且心细,竟然从小细节上就推测出了我的身份。也好,这个身份我认了!”
“好,那就第二个问题,我问你,你和白鸣鹿那小贱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犯险去救你?”九爷语气倏然一冷,透出了不悦和怨恨。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呢?说实话,自己也想知道答案呀!
“对于这个,我也是想不明白,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张致远挠了挠头,一脸的困惑。
“哼!我看你这是想要敷衍我。我可告诉你,若说不出个令我信服的理由来,我就马上杀了你!说到做到!”九爷手中长箫一震,轻啸做响。
“别!我说!”
可是,什么理由才能令他信服呢?
很明显,说实话不具备任何信服力,既如此,似乎只能假话才能忽悠了。
“咳!九爷有所不知,其实白鸣鹿她觊觎我的美色久矣。而我呢,又一向倡导博爱精神,所以我们俩就干柴遇到烈火,彼此之间生出了一些小的情愫。没事时,玩玩卿卿我我,没人时,就来点摸摸抓抓。你想,她若见我有难,岂有不救的道理?”对于胡谄的话,张公子是张口即来。
“你是说,你和那小贱人之间有奸情?”
“我纠正一下,你可以把奸情换成感情。”
九爷迟疑了一阵,恍然的点了点头。但是,仅仅片刻,他又摇了摇头,道:“不对,你说的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这贱人应该不会这么厉害才是......我来问你,你和她之间有没有那个?”
“那个是指哪个?”
“少给我装傻,你给我说实话,有没有和她洞过房?”九爷顿了顿,道。
张致远正欲点头,心中忽然一凛,白仙子曾救过自己的性命,敷衍的话说说也就算了,
怎舍得真的去玷污她的清白。想到此,便装出了一副未能得逞的惋惜状,叹道:“我倒是想那样呀,可我更怕死呀!你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在她完全自愿,而且又十分迎合的情况下,我怎敢和她来硬的呢?以她的本事,一口气就把我给吹散架了,那我不是在自己找死吗?”
不料,这句话却得到了九爷的认同:“如果这样的话,那就不会错了。哼哼,这小贱人的本事虽大,却也无法破除那层桎梏。”
似乎,这谎终于圆过去了!
“第三个问题,这清风寨一众,之前都是秘密行事,你又是从哪里得他们造反的消息?还把这消息传给了观察使。”
这消息自然是从李世杰那里得来的,可这事一直都是保密,这九爷又是如何猜到是自己的呢?
旋即一想,心中便猜到了七七八八。当初,万古愁把这情报上呈至枢密院,自己作为是信息来源,自然会一并记录在案。
以贤王爷的手段,获取这种信息应该不难,而这九爷,他又是贤王麾下的人,知晓这类梗概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此事,张致远料定绝不能讲出实话,否则,牵连就会越来越广,尤其是远在扬州的崔家和杜家。
“怎么不说话了?莫非是在想,编个什么样的谎话来骗我?”九爷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
“九爷说错了,我是在想,如果我真的把实话说出来,你会不会相信?”张致远连连摇头,诚然回道。
“你说你的,我听我的,至于我相不相信,心中自有判断。”
“那好!所谓的实话就是,这则情报,是我用无上道法推演出来的!”
“呵呵,如果你真有这本事的话,就不会被我捉住了!休想用虚妄的东西蒙我,快说实话!”九爷似乎被这话逗笑,身躯笑得轻轻一抖。
“呵呵,我给你说个事实!不怕告诉你,此次之所以能够剿灭清风寨,完全是靠着我向天借力,以岐黄之术降下了霍乱的天罚。此等秘术我都不在话下,更何况那小小的推演?至于我为什么被你捉住,那是我命中该有此劫!”说罢,张致远轻轻一叹,貌似一副高人的模样。
不料九爷却是听一震,他沉吟了良久,才道:“关于你施法天罚,我已经听说过了。唉,莫非这世上真的有什么超然之力?”
似乎,九爷相信了!
正当他颇感得意时,忽听九爷笑道:“我该问的已经问完了,现在可以送你一程了!”
“送我一程?”张致远大骇,颤声道:“你问什么,我答什么,我如此配合,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你说错了,我不会杀你的,只是让你从此之后,不具备思考的能力罢了。”
不具备思考能力?那不是,成了傻子?
“九爷,咱能不能不这样?”
“不能!”话音落罢,九爷便缓缓扬起了手中的长箫。
我张致远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镇定!保持镇定!
“九爷,贤王他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出双份的银子,你看如何?”情急之中,张致远直接甩出了大手笔。
第一百二十三章 挺身而出【求收藏】
张致远虽然抛出了巨富承诺,但是依旧无效!
“你看我像是那种爱财的人吗?”
“像呀!”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种最让我讨厌的东西,那就是钱!”
这简单的一句,令张致远真的绝望了,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不爱钱的人?
难道自己真要在这里遭厄?看着九爷决然的姿态,张致远长叹一声,缓缓闭上眼睛,或许再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变成了痴傻。
嗖!
黑暗之中,似有一支暗器朝自己飞来,那声音听起来让人胆寒,让人寒碜。
当!
突来的一声脆响贯彻耳际,那暗器在被某物的撞击之下,直接荡飞出去。
“哼!”
一声熟悉的冷哼传来!
这声音虽然听起来清冷,口吻里也不带任何的情感,但在张致远的耳朵里,却比那奇妙的炫音还要悦耳。心里的压抑以及恐惧,似乎在这一哼之后,被驱逐地荡然无存。
“白仙子!”
张致远强压着心中的狂喜,求生的希望不言自表,他眼泛热泪,在叫过了这一声之后,便把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了。
却见:一道白色的靓丽身影,现在正挡在自己的身前。依旧是,熟悉的雪白罗裙,熟悉的薄纱帷帽,还有那抹熟悉的婀娜丰姿。眼前的一切,就如同天从天而降的一样,感觉缥缈和梦幻。
“鸣鹿......”
“你靠在我的身后,不要说话,更不要乱跑!”
白仙子的语气依旧冷若寒霜,但在张致远听来却是温暖如玉,闻她叮嘱,急忙回道:“白仙子,你真是太可爱了!”
“哼!你还说?等这里事情一了之后我再找你算账,你胆子还真不小,竟然敢在背后污蔑我!”白仙子银牙一咬,恨恨道。
污蔑?我污蔑你什么了?
坏了!
不会是刚才编排和她有一腿的事被她听到了吧?如果是那样,可就尴尬了!
不过,那可是由于形势所迫导致的呀!自己一定好好解释。
也真是的,这话怎么会落到她的耳朵里?问题是,那只是嘴上的小便宜,现实中和她毛线事都没发生呀!若这样被她算账,岂不是比那窦娥还冤?
这时,震惊过后的九爷淡了一声,道:“小贱人,你暗里追了我十多天,本以为把你甩掉了,没想到还是被你盯住不放。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白仙子淡淡道:“哼!你摆出去信州的姿态,却是来了定远县,若不是我觉察的及时,还真入了你的圈套。”
“呵呵,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你的名字叫做琼九!”
九爷吃了一惊:“你竟然在调查我?我明白了,你离开疫区时搞得神神秘秘,原来是为了扰我耳目。暗地里,却是在摸我的底。”
“哼!只可惜被你甩出了一程,慢了你一步。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那个叫做孙飞豹的人,此时应该已经死在了你的手里!”白仙子轻叹道。
“你猜对了!就在今天的傍晚,我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了军中,一个冷不丁的暗杀,就结果了他的性命。”九爷倒不推诿,认下了这笔账。
孙飞豹死了?
张致远听得心中炸毛,自己辛辛苦苦跋山涉水,费了老鼻子的劲才活捉到了这个鸟人。还本指望大理寺重新审案,以此来成全和表妹的婚约,没想到却被这个九爷给搅黄了!这一行,竹篮打水一场空!
“琼九,关于孙飞豹的死活,我并不怎么关心,更不会找你清算。但是,你伤他张致远的性命却是不行!我劝你知趣而退,否则的话......”白仙子轻衫薄袖,衣袂飘飘,说得淡然而又平静。
“哦?你不想杀我?我明白了,你应该是担心他出意外吧,所以才罢却武斗。”琼九猜测到她的心思,于是把手中长箫一收,做出了让步的姿态,又道:“我确实打不过你,也罢,我就此退去。不过,在走之前,我有一句话送你。”
白仙子一怔,道:“什么话?”
“你那功法虽然霸道,但若是哪天破了功的话,我要杀你,可就不费吹灰之力了!呵呵......”琼九笑得阴阳怪气,话中暗有所指。
白仙子冷哼一声,一副不予作答的模样。
“白鸣鹿!咱们后悔有期!”
话音甫落!
却见琼九突然怪笑一声,手中一荡便甩了出一股劲风,竟然直接把那堆篝火给震灭了,四下也霎时变成了一片黑暗。
嗖!
琼九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在泯灭火焰的同时,直接朝白仙子甩出了一把暗器。
这琼九还真是狡猾,先是做出遁避让步的姿态,转眼间就直接偷袭。
“哼!”
时刻保持警惕的白仙子自然不会让他得逞,纤手轻轻一扬,便有一把飞针脱手而出。
暗器对暗器!
这漆黑中,铛铛一阵撞击的声响,而后便有十多个落地之声。这短短的一息时间,二人的一攻一防便瞬间就被化解掉了。
“琼九,你故意熄灭篝火,莫不是在想黑暗中偷袭?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白仙子的声音淡淡响起。
无人回应!
当下的情况,大大超出了张致远的预料。本以为,他们会像上次一样打得声势滔天,没想到现下却是鸦雀无声。
但是,他有种隐隐的感觉,这种无声之中的较量,却远比那石破天惊的攻击还要恐怖。
刚欲出声询问,忽听白仙子道:“你禁声!她现在躲在暗处听声辨形!你说话只会暴露自己!”
而后,这片空间就只剩下了寂静!
这种静,让人感觉压抑,当下唯一可闻的声音,就是晕倒在地上的周百年所发出的呼吸声。
张致远心中紧张,背上冷汗涔涔,想了想,便小心地拔了那把匕首,双手而握护在胸前。
突然,又是嗖的几声!暗器袭来!
当当当!
白仙子手中的长剑倏然疾荡,将近身的暗器尽数击落,在黑暗中,迸出了不少的电光火星。
随后,又是长时间的一阵寂静。
此时,意外发生了,天上的风云倏然突变,竟然响起了阵阵雷声,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雷光闪闪,由远及近!
借着闪电发出的微光,张致远终于看清了身前的白仙子。
她俏然而立,秋水般的美眸里满是坚毅。寒风中,她罗裙起舞,衣袂翩跹,仿
若是这黑暗中的光明女神,在守护着她的子民。映照之下,她手中的那柄长剑寒光闪闪,无形中散发出凛冽地杀意。
此时,张致远的心中倏然一颤,蓦然泛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每当遇到危险,白仙子她都是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的身前,从没半点犹豫!而自己,就像是被她呵护的亲人一样,她不带虚伪,不含假意。
呼......
夜空中刮起了大风,吹的周围的树叶沙沙而响。这种外扰,为听声变形的白仙子徒增了无形的压力。电光火石间,张致远隐隐看见她秀眉微蹙,脸上略带着些许不安。
闪电越闪越急,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借着电光,依稀中看到了一种异样。在离地三尺的半空中,似乎有一块黑东西悬浮着缓缓飘来,但又看不真切。再仔细看,那黑东西不仅移动甚慢,而且毫无声息,就像是随风轻浮的鸿毛,说不的怪异。
突然的一声惊雷,一个偌大的闪电划破了长空!
也就是凭借着这缕强光,张致远终于看清了那黑东西的外形,那竟然是一件三角形的暗器。
它最前的尖锐处,赫然泛着蓝光。此时。它缓缓而飘,距离白仙子的身后已不足两尺。
又是风声,又是雷声,再加上张致远这个累赘,白仙子的六觉受到很大限制。这种悄无声息的暗袭,竟然骗过了她的耳目。
这......似乎真的要刺到白仙子了!
怎么办?怎么办?
张致远心中惊悚,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个箭步蹿上前去,挡在了白鸣鹿的身前。而后大喝一声,蓄足了力气后挥起手中的匕首,便朝着那个黑东西砍去。
白仙子赠的匕首果然不凡,十分锋利。这一斩之下,那黑三角就如同纸糊的一样被切成了两截。
但是,张致远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感觉身前有一股巨力袭来,发力者,正是那被断后的暗器的一小截。
之后,那黑色的尖角,直接就插入了张致远胸膛。
“啊!”
一股剧痛直彻心肺,张致远感觉咽喉一腥,鲜血顺口喷出,而后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反应过来的白仙子急忙将剑一横,护住了倒地后的他,斥道:“你个蠢人!这种低级暗器怎能伤得到我?谁让你为我抵挡了?”但是,仅仅几息时间后,她又惊道:“琼九!你无耻!竟然在这‘浮萍镖’上淬毒?”
浮萍镖,属于一种漂浮型的暗器,因像漂荡的浮萍而得名。由于此暗器攻击力太低,少有人练,据说早已失传,没想到琼九竟然在这冷不丁的情况下突然施展。
这种暗器绝无可能伤到白鸣鹿,但是,狡猾的琼九却在镖上淬了剧毒,想以此削弱她的战力。意外的是,张致远竟然挺身而出,替她挡镖。
琼九是什么样的人?武力上来说,几乎是可以和白仙子比肩的人物!就此镖来说,虽然他已经收敛了大部分的内力,但是,这也不是张致远可以抵挡了的。
看着意识逐渐模糊的张致远,白仙子冷眉倒竖,娇喝一声,怒道:“琼九,我要杀了你!”
随后!
一股势大力沉的剑波乍然荡起,也不知是剑风携着杀意,还是杀意卷起剑风,只让这地上的沙尘激扬起来,气势滔天!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仙子的倾述
白仙子怒了!
倏然!砰的一声!
已被锁定的琼九被这一击剑波击中,而后,便直接飞出了十丈之外!
雷电闪烁,那个人影在朦胧中吃力的站了起来,惊悚的朝白仙子看来。
琼九目的非常明确,虽不是要张致远的命,但也是让他变成痴傻。现如今那人已经倒下,也算是完成了任务。遂即,他一个纵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再说张致远,虽然他竭力地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感觉眼皮却是越来越重。最后时,终于无力睁开。
似真似幻的朦胧中,仿佛听到了白仙子的呼唤。但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少,直到最后,终于再也听不到了。再而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物如人,人如物,后面的感觉就如同那浮萍镖的名字一样,自己也变成了漂荡的浮萍。感觉上,没有根基,没有自我,迷迷糊糊徜徉在一片沉寂的长夜里。
这是一片无尽的黑夜,这里没有时间和空间,也没有光明和希望。但是,这恒定黑暗,似乎可以让人抹去牵挂,净化心灵。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致远终于有了一丁点的知觉。很弱,非常的弱。
复苏的脑海中,迷迷糊糊的,往昔的回忆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历历再现。
如梦如幻中,仿佛看到了杜小姐,她一脸幽怨,嗔痴地看着自己。她的手里正拿着一份鲜红的婚书,眼睛里满是期盼和希翼。而那红烛下,她头上的凤求凰鎏金琉璃步摇,映照地闪闪发光,醒目夺人......
随后,在一片郁葱的田野上,表妹似乎丢去了烦恼,正天真烂漫地追逐着飞舞的蝴蝶。忽然,她转身一笑,神情嫣然的道:表哥,你备好聘礼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呀,我可在扬州等着你呢......
蓦地,场景又突然切换,变成了某处的雪山之巅。脚下的万丈深渊寒风凛冽,自己艰难攀登中,突然感觉脚下一滑,身躯猛然跌落。此际,一身缟素的白仙子飘然而至,她抓住自己后淡然道:别怕!只要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对!我不会死的!
陡然,胸口处一阵剧痛传来!
而后,脑海中嗡的一声炸响,张致远终于恢复了正常思维。好一阵,他才定住了心神,仔细回想了过往后,这才意识到当下的处境。自己之前被琼九所伤,而救下自己的,必是白仙子无疑。
我竟然还活着......
惊喜过后,张致远又绝望暗生。因为,自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其他的动作了。嘴里更是口干舌燥,就像是被火烤一样。
不过,绝望过后希望又起,因为耳边传来了白仙子的声音:“你相信我,只要有我在,你绝不会死的!”
这句话,就如同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为张致远的求生指明了坚实大道,也重燃了他能活下去的希望之火。
对!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你心里是不是有个疑问,那就是我之前曾言称,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杀了你。而事实却是,每当你遇到了危险,我都是义无反顾的救你。”
哦?
张致远本
想尝试发声,此时却突然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还是暂时先继续装睡吧。而对于这个问题,也确实困扰了自己很久。
“恩师与你邂逅之后,你就步入了我的视野。他认为,你是个难得的怪才,所以就嘱咐我好好盯着你。他说,你见识超群,身怀奇术,本事若是用对了地方,定可以造福一方百姓。如若你心术不正,那反成了罕见的害群之马。所以,他叮嘱我,你好好做人也就罢了,若有半点危害世间的迹象,就让我要在第一时间杀掉你,以除祸患。所以,我才选择了保护你。”
什么?
竟然是这样?原来这后面的一切,都是出于贤竹老丐的授意。至于白仙子救自己的动机,也就说得通了。可是,她为什么想杀自己呢?
“我之所以想要杀你,是因为我师父冒出了一个想法。不过,对于这个想法,我很不认同,实际上也不允许。所以后面,我也就放下了。”
什么想法?这句不明不白的话,只让张致远更加的糊涂起来。
“你不知道,我曾有两次动过杀你的念头,不过最终也都是放弃了。第一次是你去到杜家的第一天。那天晚上,你竟然对杜家的小姐泛有轻薄,那模样,简直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登徒子。我气愤不过,真想一剑结果掉你的性命。不过后来看到了你那奇异的印刷术,我细思之下,又把剑给收了回来。”
说到这里,张致远蓦然想起,在和杜小姐第一次月下谈心的那个晚上,眼前曾有一抹白影飘过。自己一直记得非常清楚,当时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没想到却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而另一次,则是你第一次去见崔小姐的时候,我观你神情猥琐,明显就是存有不良企图。当时我优柔未断,要不是看在你营救小崔欢的份上,我就一剑刺死你。”
不是吧?竟然还有这事?
虽说我动机不纯,但也是无伤大雅呀!反是你白仙子,未经允许就开始偷窥,这配得上你仙子的身份马?
“师傅曾说,既然你能看穿他的葫芦,必定是身怀异术。关于这个说法,后面也确实得到了证实。”
听这话的意思,怎么感觉自己是个被试验的小白鼠?而且,一不听话还有可能被捏死?
“除了印刷术之外,你竟然还把白玉锻成了血玉,虽然你是制造赝品,但也是难得的高明手段。不过那天晚上,你竟然敢和杜家小姐卿卿我我,这成什么样子了?哼!”
这......
“唉!盛世山庄时的悬盘摄毫,百业交流会上的硝石取冰,你这些匪夷所思的手段确实旷古绝今。我也相信,这里面一定蕴含着某些道理。恩师看得没错,你确实是个有异于常人的人。”
呃......
“至于你的人品,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还做了一些有意义的好事,所以,我才决定不杀你!”
怎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自己这条小命又不是萝卜青菜,很值钱的!
“你先是为崔相国发声,又帮助我师门筹集藿香;你安置了我派的亡灵并重修了普济寺,而后又慷慨解囊救助疫区。而如今,你帮助朝廷剿灭匪患,也算是间接稳定了社稷。
这些事情,每一件都有意义,并且让人心生钦佩。”
听她这么一说,张致远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大事小事竟然已经做了这么多。
“哼!你对我那句评价‘大医精诚’,倒还说得过去。但是,那几句民谣却是庸俗不堪,你竟然还公开地刊登到头版来赞颂我!你这不是故意让我难堪吗?现在,百草门众多弟子,私下里都在拿这事谈资,你让我这做师叔的尊严往哪里放?”
这......似乎,马屁拍的方式不对呀!
“唉!此次我护你不利,有愧师傅重托......”
啪!
一滴凉凉的东西落在了张致远的脸上,并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下。
白仙子竟然为自己落下了眼泪!
这可不像印象中的她,但这确实是真的!霎时,一袭复杂的情绪浮上心头!
“啊......”
激动下的张致远终于攒足了力气,竭力地睁开眼睛,并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微弱声音。
这声音虽小,在白仙子的耳里却如同是惊雷一样。她急忙掩饰了尴尬,惊喜道:“你......终于醒了!”
“嗯......”
在适应了光线以后,视野才慢慢地清晰起来。张致远定了定神,一眼看去,却直接怔在了那里。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白鸣鹿吗?
当下的她,已经脱去了白色宫装,换成了普通的农妇打扮。但是,即使这粗布的草裙,穿在她身上也有着惊人的气韵。她朱唇微微张开,眼睛里秋波流转,满是喜出望外。
“水!”
张致远强抑着情绪,舔了舔焦干的嘴唇,口里迸出这么一个字。
“好!”
白仙子急忙取来清水,手拿着汤匙喂他。但他气息不畅,第一口就被呛起了咳嗽。
“躺着喝水容易呛到,我扶你起来吧。”
一袭淡淡的幽香飘来,惹得心中发痒。唉,没想到靠在白仙子的身上竟然是如此的舒服,如此的温馨。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就如同是久违了的亲情,暖沁心脾五内深感。
喝过了水之后,终于多了些清醒,也恢复了些力气。张致远环顾之下,这才注意到,现在正身处在一家简陋的农舍之中。
“这是哪儿?”
白仙子放下汤匙,轻轻扶他躺下,答道:“这里还是定远县,现在的这家农舍,是我租下来给你养伤用的。”
“哦!我昏迷多久了?”
“有半个月了吧。”
“半个月?”张致远心中一惊,自己这么久才苏醒过来,看来这伤,确实很重。
白仙子叹道:“那半截镖就贴着你的心脏,若再偏上半分,即使是扁鹊复生,也救不了你的性命。幸运的是,你竟然身穿了一件软甲,此甲确实不凡,竟然抵消掉了那镖的九成力道。若是没有此物,你当时就毙命了。”
什么软甲?
一怔之后,张致远这才想起那件胸罩。没想到在关键时,这玩意还救了自己一命!看来男人穿胸罩也不是什么坏事,不仅贴身,还多了一层防护。
第一百二十五章 爱情买卖【求收藏】
张致远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白仙子秀眉微蹙,轻声叹道:“也算是吧!不过,你损伤了心脉,这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才能恢复。在此期间,你切记不能动怒,否则急火攻心,很容易引起伤势恶化。”
“谢谢你,白仙子!”
这一句感谢,张致远确实是发自内心,不掺杂任何的虚伪。虽说自己之前为百草门费过心思也掏过银钱,但与这救命之恩相比起来就相差太大了。
从打认识他以来,这是白仙子第一次见他脸现严肃,仔细地看了看他之后,却道:“我发现你有些变了,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些沉稳。”
“我变了吗?”张致远先是摇了摇头,而略思片刻后又点了点头,苦笑道:“或许真的有吧,与其说我变了,倒不如说我现在更成熟了。唉!这次的受伤,却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白仙子奇道。
“一个关于爱情的道理。”张致远一脸怅然,轻叹一声,道:“你也知道,我这次剿匪完全是因为崔家,而错就错在这里。我和表妹之间互生情愫,互相喜欢,这本属于纯洁的爱情,并没有什么不可。但是,我二人却选择了一种所谓的交换,确切的说,我俩是想以交易的方式来促成这段感情。现在来看,我俩都误入了歧途。”
白仙子美眸闪闪,轻声道:“不仅仅是这次剿匪,你们俩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交易互换。”
“是啊,所以我才说,这很像是一种交易,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爱情买卖。我这次受伤,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若不是有你的保护和救治,我绝无可能生还。在之前的昏迷中,我的心灵似乎得到了净化,也让我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在这世间里,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交换?”
见他感慨,白仙子劝道:“你也不必自责,抛开崔小姐的事不说,单就你这次剿匪而言,确实是件好事。而这周遭的百姓,将来也都会念及你的好的。”
“那些虚名我一点都不在乎。”张致远连连摇头,又自嘲道:“杜小姐她曾对我说过,我就是喜爱钱财的真小人。你还别说,我觉得这句话还真的符合我。”
白仙子被他逗乐,莞尔道:“杜小姐还真是了解你,她的这句评价倒也真实。”
自从认识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含笑。细看之下,感觉眼前的白仙子少了一分清冷,多了一丝亲切。她秋水盈盈,顾盼之间闪烁着平易的光彩,再配上她现在的农妇装扮,很像是尘念暗生的谪仙,终于了有了一些烟火色。
“白仙子,你终于像个女人了!”
“什么?我像......女人?”
这句无厘头的话,乍一听起来感觉甚是怪异,白鸣鹿一边思量,一边又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这才恍然其中的意思。不过,她俏眉突然一冷,哼道:“不许笑!”
“好,我不笑就是,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穿之前的白裙子了
?”
“还不是因为你!”
张致远一怔,你穿不穿白裙,关自己什么事了?于是道:“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那身白裙犹如缟素,看起来有些不吉利?哦,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怕我死掉了?”
“哼!你死了也轮不到我来戴孝!”白仙子冷哼一声,又见他确无亵渎之意,脸色这才稍缓,解释道:“这次我虽然重伤了琼九,却没有杀死她。以她的狡猾,一定会在这定远县埋下了眼线,以此来打探你的生死。我给你治病疗伤,需要经常往返于药铺之间,那身白装太过显眼,所以就换下了。我是担心,万一被她的人注意到,你就多了一分危险。”
张致远听得心中一暖,感激之情油然而生:“白仙子,你对我真好!”
“不许说风凉话,否则我就......”白仙子纤手一扬,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飞针!
“呃......那咱们换个话题。”
“你说吧!”
“我饿了!”
饿,这是好事,说明他脏腑的机能有所恢复。白仙子身为大医,自然深喑其中的道理,听闻之下,不由得心中一喜,道:“你现在刚刚苏醒,不宜说太多的话,还是赶紧躺下休息吧。既然你感觉饿了,我这就去给你煮些稀粥。”
久病初醒,又说了这么久的话,张致远确实深感困乏。躺下之后,不过一会儿就酣然入睡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股浓郁的稻谷清香沿鼻飘来,唤醒了沉睡中的张致远。而那空空如也的肚子,饥饿感瞬间放大了许多,竟然咕咕叫地响了起来。
“你醒了?”
张致远定了定神,这才注意到,白仙子她正在墙角处熬着稀粥。那陶罐内的热气蒸腾,时不时还会有几滴米浆溢出,浇得底下火呲呲作响。
“真的好饿!”
看着嘴角流涎的他,白仙子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旋即盛了一碗,而后才意识到,现在的他,生活还不能自理,可以说想吃却又吃不到:“还是我来喂你吃吧。”
她臂似莲藕,手如葇荑,纤纤素手端着热粥,那指下的羹匙缓缓搅动,而后轻轻舀起了一些,并在她的朱唇前嘘嘘吹凉,最后才送到张致远的嘴边。
“咕噜!”
虽然这是一碗普通的稀粥,但在张致远的嘴里,却如同是这世界上最诱人的美食。尤其是,背靠在她的怀里,那种旖旎的感觉时隐时现,撩人心田。
进食的作用非常明显,一碗稀粥下肚,张致远顿感体力和精神都有了些许的恢复。身体中温暖徜徉,感觉上说不出的舒坦。
“你昏迷日久,刚开始不能吃硬的食物,所以只能先吃上一段时间的稀粥,然后才能逐渐恢复到正常的饮食。”
白仙子说得乃是医学常识,张致远自然明白,点点头道:“你估计,我多久可以下床走动?”
“大约半个多月吧。”
“那痊愈呢?”
“痊愈?这
个不太可能。你这次受伤极重,即使医治得当,这身体上也是大不如前。”
“大不如前?”张致远听得一惊,颤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人以后废了?”
“你能活着已经是难得的奇迹了......”
白仙子是世间罕有的大医,如果连她都是这样认为的话,自己是绝没有痊愈的可能了。
完了完了!看来我老张是真的废了!
想到此,张致远心中满是沮丧,刚想自嘲几句,却听她又道:“除非,能寻找那种罕有的强身健体去除痼疾的武功心法,否则的话,也只能是这样的了。”
强身健体,去除痼疾?
这八个字怎么听起来如此耳熟?
细思之下,张致远这才恍然想起,当初在普济寺时,那法正老和尚曾送给自己一本名叫《圆照经》的破书。而当时,他口中的介绍就是这八个字。
嘿!太好了!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现实当中果然如此,那本无意之间得来的破书竟然有用!以前自己曾说,没事时要少去和尚庙,弄不好就会破财,现在看来,这句话是时候收回来了。
“白仙子,我行囊里面有本破书,你取出来看看,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种功法?”希望重燃的张致远一脸笑意。
白鸣鹿一怔,旋即打开了他的包裹,没想到,这里面的东西还真是繁多。
首先,是崔杜二女所赠衣服鞋袜;翻了几翻,又看到了一截**香,还有就是所剩不多的两个药袋,上写:‘三更一棒槌’以及‘贞洁烈妇吟’。白仙子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红又嗔了他一眼后,才开始了继续的翻找。
终于,在那包裹的最底部处,发现了那本已经泛黄的旧书。
随手翻了几页,白仙子脸泛惊喜的道:“不错,正是这类功法,尤其是你手中的这本,属于是罕见的佛家秘典,这种好书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随后,张致远便把普济寺的前后大略说了一遍。
白仙子她先后两次救过自己,待自己也算得上是真诚,张致远想了想后,便把自己和张君瑞的关系告诉了她。
不料,白鸣鹿听后竟是淡淡一笑,颔首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君瑞先生。”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以我的手段,要想从你身上知道什么,这很难吗?”
说的也是,在之前的装睡中,曾听到她偷窥自己的日常,张致远这略一琢磨,心中便恍然了。试想一下,和崔杜二女的爱情史她都了如指掌,更何况自己这个蒙骗世人的虚假身份?
“说起君瑞,还有那法正老和尚来,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那老和尚曾经对我说过,他这世间存在因果报应。此次的剿匪,我似乎感受到了他说的这种禅机。”张致远黯然一叹,苦笑说道。
“因果报应?”白仙子一怔,茫然问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贤竹真人
“不错!正是因果报应!当初在扬州和表妹作别时,我先是落马,后来又遇乌鸦,此行果然不利!在后面的剿匪中,我引出霍乱并以此克敌,现在想想确实太不人道。唉!就像那圆素和尚说得那样,我此举有伤天和,日后必遭报应!你看,果不然,遭遇了这场生死大劫,不就是应验了吗?”张致远一脸愁肠,怅然一叹。
很显然,张致远对于这因果报应的说法还是耿耿于怀的。
“那些都是虚妄之说,你不用太过介怀。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该吃药了,等会儿我还要给你进行针灸。”见他神色低落,白仙子急忙岔开话题。
“好苦!”
“苦口良药!”
“实在是太苦了,我喝不下!”
“哼!”
“呃......我喝就是!咳!你不能随便使用冷暴力,尤其是针扎屁股!”
“你怎么还怕针?在你昏迷的时候,都不知道被刺过多少次了!”
“是吗?都刺了哪里?”
“全身!”
“那岂不是说?呃......我脱光了吗?”
“哼!”
“啊!疼!......”
不得不说,白仙子的手段真多,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纤手轻轻一拂,张致远就马上睡过去了。至于自己有没有被脱光,就成了心中一个大谜。
按照白仙子的说法,周百年并没有受伤,现在之所以没见他人,是因为被她安排到扬州去了。他的任务依旧如昔,就是主要是负责保护好崔家以及杜家。至于张公子被重伤的事,他必须按照白师叔的吩咐,守口如瓶,以免惹他人担心。
如此过去了几天时间,随着不断的进食和汤药的调理,张致远体力渐复精神转好,已经可以扶着拐杖下床走上几步了。
每当翻开法正送的那本《圆照经》,张致远就不禁皱起了眉头。这部功法虽然上乘,但读起来太过晦涩难懂,自己看得又是走马观花,所以理解到的东西还不足一成。
幸好有白仙子,她是何等样的人?就这天下间的武艺,无不在其左右,那些看似晦涩的文字,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通俗易懂的语言。而狗屁不通的张致远,也就是在这等机缘巧合之下,才勉强算是步入了习武的初级阶段。
“白仙子,你觉得我这么练下去的话,能不能达到你的高度?”
“你觉得呢?”
“以我这罕见的天纵之资来看,日后在武艺上的成就,一定是非同小可。”
白仙子直接摇了摇头,道:“你说错了,你的资质非常一般,而且还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你身上的筋骨早已定型,不可能再有什么成就了。”
张致远一脸尴尬,想了想,又道:“那我再降低一个档次,就拿我和周百年相比,你说我能不能达到他的程度?”
“十分之一吧!”
啥?十分之一个老周?
如果只是这点成就的话,似乎也只能和街头的小混混们去切磋了。不过呢,人要知足,这种鸡毛级的成就也算是成就!更况且,自己本就不愿意习武,若不是康复的需要,自己才懒得遭这份累呢!
“对了,这两件东西是
家师让我转交给你的?你收下吧。”说罢,白仙子便取出来一封书信和一个金牌。
“贤竹真人?”张致远一脸的意外,伸手接过来后,首先是朝那金牌上看去。这牌子约拳头大小,厚不过半寸,上面镌刻着一个繁体的‘礼’字。他掂了掂份量,又用牙咬了咬,笑道:“嘿!竟然是纯金的!我估摸着最起码也有二两,能值点钱,这玩意我喜欢,收下了!”
而当拆开那封书信时,张致远却怔在了那里,只见上面有四行小字,写得竟然是一首五绝诗,如下:
圣坛唯有草,
泽国雪霜少。
今朝白付出,
所得头畔找。
咦?没想到这老丐还有些文采,就这首歪把子诗而言,虽然算不上大雅,却也是基本押韵,读起来朗朗上口,通俗易懂。
之前早已得知,白草门以前叫做百草坛,以名字联系起来看的话,诗的前两句大意应该是:百草门里面因为只有药草,所以泽被苍生的雪霜雨露就非常少了。后两句的意思更为直白:虽然今天白白付出日,而日后必有所得;至于那所得,则是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头畔。
仔细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自己之前白白付出,现在人家老丐直接丢过来一块黄金,这补偿真够意思!这不就是那句所谓的‘所得头畔找’吗?嘿嘿,还算你老丐有些良心,让我尝到些实际的甜头,否则的话,下次谁愿意再给你出力?
白仙子轻轻瞄了一眼,脸色倏然时红时白,眉宇间更是喜忧参半,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只是淡淡说了句:“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个小名,叫做雪儿。”
张致远正贪婪地摩挲着黄金牌子,忽听她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不仅困惑,也感奇怪,只得随口敷衍了一句:“不错,不错,你本就姓白,又喜欢穿白色的罗裙,这雪儿的小名与你确实很配。”
“嗯!”
“啧啧,鸣鹿,你说这牌子上的这个礼字是什么意思?”
白仙子收起思绪,轻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含义,但是我敢肯定,这块牌子非常不简单!”
看着一脸笃定的她,张致远感觉有些迷惘,问道:“为什么?”
“有些事情,我本不想和你多说,但看到这封信后,却又让我有点犯难。也罢,就看在这信的面子上,我就告诉你吧。”
这封信怎么了?不就是一首五绝诗吗?怎么还看在它的面子上了?张致远摇了摇头,道:“好吧,你说,我听着!”
“我最近明察暗访,意外获悉了两个秘密消息。”
“哪两个?”
“第一个就是关于琼九,据我所知,她姓段!”
姓段?这也算秘密?不就是一个姓氏吗?正不以为然时,又听她道:“段姓的人,可都是在大理国的境内!”
大理国?
“你意思是说,琼九他是大理人?”张致远微微一惊后,咬牙切齿道“这个死男人把我伤的这么重,但愿他以后别落到我的手里,否则的话,看我不把他那玩意儿给割下来。”
“不要说粗鄙话!”白仙子瞪了他一眼,又道:“琼九,她是个女子。”
“什
么?她是女子?”
日啊!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怎么女人都变成了狠角色?
“嘿嘿!”张致远猥琐一笑,心道:女人可就好办多了,什么先奸后杀,杀完再奸,到时候一定让那琼九付出代价!不过这事,目前似乎也只能想想而已。
“你笑什么?”白仙子见他眼泛淫光,不解道。
“咳!没什么!”张致远端正了颜色,悻悻道:“这个琼九不仅武艺高强,还狡猾多端,做起事来也是步步为营,轻重缓急拿捏的都非常到位,是个有脑子的人。”
“何以见得?”
“当初,五音宗撤离扬州,她却在青楼里暗埋了眼线。她引诱你去信州,实际上却来了定远。她巧妙地利用了这个时间差,并成功刺杀了孙飞豹。单这两点而言,她就非常聪明。”
张致远顿了顿,又道:“她见到我时,明明可以直接杀掉,但她却坚持问我三个问题。而后,她不取我的性命,只是想把我变成痴傻。由此可见,她很在意我说的那些信息,而且出于某些考虑,还不能杀死我。对于这一点,她不仅拿捏的好,一点都没有冲动的样子。”
世人常言,张致远他不仅博学,而且还聪明绝顶,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假。这个神秘的琼九,到了他的嘴里分析得头头是道。白仙子想了想,认可的点了点头。
“你的第二个消息又是什么?”张致远道。
“关于我们百草门!”
“你不就是百草门的人吗?怎么对自己的师门还存在未知?”
白仙子怅然叹道:“确切的说,是关于我师父贤竹真人。前几年,我派一直都秉承悬壶济世,极少参与江湖上的事。可是近几年,家师却突然改变了门规,定下了那匡扶社稷的门规。”
张致远对这种所谓的大义,丝毫不感兴趣,遂道:“贤竹前辈品德高尚,以后会是个青史留名的大圣人。”
“不是那样的!”
“哦?”
白仙子略显迟疑,想了想,才道:“因为家师他姓李!”
之前说琼九姓段,现在又说老丐姓李,白仙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姓氏感兴趣了?呵呵一笑,道:“李姓和段姓不一样,这可是我华夏的大姓,天南地北比比皆是。”
“那我问你,如今那庙堂之上坐的人姓什么?”白仙子淡淡道。
“你说皇帝老儿呀,这谁不知道,他当然姓李呀!”张致远哈哈一笑,眼光恍然一闪,旋即惊道:“你的意思是说......贤竹前辈他出身于皇室?”
“不错!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的,虽不知恩师和那皇帝之间是什么关系,但他确是皇室无疑。我只是想不明白,师傅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呢?”白仙子轻轻一叹,道。
“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张致远道。
“我本不想在背后讨论恩师,但是他最近的举动越来让人感觉怪异。之所以告诉你这个,一是因为你是家师极为看重的人,二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或许,以后我百草门何去何从,还需要你的帮助。”白仙子一脸惆怅。
“谢谢你的器重和信任!”一句朋友,听得张致远心中温暖,朗朗笑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旷世医典
事实大致明朗:贤竹真人他身为李家的人,为李家的江山着想无可厚非,也因此改变了百草门的门规。至于他为何隐藏这层身份,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致远想了想,说道:“我姑姑崔夫人曾言,崔相国在世时曾有恩于你们百草门,现在来看的话,似乎有些说不通。崔相国虽然位高权重,但贤竹前辈却是皇室出身,他能有什么事搞不定的?还要欠一个相国的恩情?”
“其实这件事另有隐情,当年,贤王视我派如同是眼中钉,并为此准备了大量的针对性手段,试图剿灭我百草门。崔相国在巧合之下,意外得知了此消息,连夜派人送信到了恩师的手中。唉!在这次的劫难中,我派总坛被毁。幸运的是,大多数门人都顺利地逃了出来,这可是得益于崔相国所赐。所以,之前崔家少爷出事时,崔夫人最先想到的就是我百草门。”
原来是这么回事!
通过这件事,能看出两点问题。第一,贤王不仅手段高明,还下手果断,无论对手是谁,他都是从不拖泥带水。第二点,生前的崔相国也不是一般人,虽然最后身陨殉职,但他不畏强权敢于遏制,是个难得的好官。
还有就是,鉴于贤竹的这层身份,那所谓的平衡论就更加明显了,因为两边都是大佬级别的人。
“其实,我对崔家并没有半点的好感,尤其是那位善于盘算的崔夫人。若不是碍于师命,我都不会去到扬州。”白仙子淡淡说道。
原来不待见姑姑的人不止自己一个,连清雅的白仙子都有同感。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她身为莺莺的母亲,以后就是自己的老丈母娘了,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待见总也得见呀。
崔家的事能少扯就少扯,免得惹出什么争执来。想到此,张致远连忙晃了晃手中的金牌,岔开话题道:“既然贤竹前辈出身于皇族,那这块金牌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我也瞎猜了,等以后见了他,要当面请教。”
“如此甚好!”
至于那首五绝诗,张致远又呶着嘴读了几遍,却依旧看不出什么端倪,便道:“这首诗我感觉有些古怪,具体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嗯,我表妹的文采超好,等到了扬州时,让她帮我看看。”
白仙子轻轻一叹,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暑渐去,秋凉袭来,这一早一晚时,已经略有了寒意。
这一日,张致远活动着筋骨,感觉身上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似乎可以适应得了长途的赶路。一想到此,速返扬州的想法便在心里面泛滥起来。
唉!虽说白仙子妥善做了交代,令周百年到扬州之后闭口不提自己受伤的事,但旷日持久不见自己,那两位佳人岂有不忧心的道理。每每想起两芳送别时的情景,张致远的心中就跟像那猫抓了似的,殷切思归。
“把你的手给我?”
张致远一怔,笑嘻嘻道:“手?我这手呀,摸起来温暖如玉,手感极佳,莫非白仙子你也想摸摸试试?”
“不许贫嘴!我要给你把脉!”
把脉?他讪
讪一笑,急忙伸出手腕,放在她的身前。
白鸣鹿玉指柔柔,弯弯地搭在他的命门处。片刻后,只见她秀美微蹙,轻叹说道:“你的脉象已经由虚转实,总算是有所恢复了,这完全是得益于那部功法的成效。但你这脉象中又含沉涩,应该是你体内的瘀血还未尽除,尚有些阻滞心脉。”
对于医学方面的知识,张致远自然是半点不懂。不过,那句瘀血未尽还算听得明白,摇了摇头,苦笑道:“能恢复成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后面也只能慢慢调养了。”
“今天,你好好呆在家里,我要外出一下,去买一味叫做血竭的药材。此药颇为稀缺,而定远又是小城,难免会多花费一些时间。”白仙子想了想,说道。
“我天天蜗在这里,早就感觉烦闷。不如这样,今天买药我陪你同去,就当是散散心吧。”张致远一脸诚恳,这段时间里,确实把他憋坏了。
白仙子迟疑了片刻,才道:“也罢,那你就陪我同去吧,不过你身体才刚有起色,还不适合长时间地行走,待我去寻一辆马车来。”
“真是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放放风了!”
定远县属于是小县城,其繁华程度自然无法和扬州相比。虽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此地行业也都基本完善,但构筑道路都极为简陋,甚至透出一股的斑驳的气息。这里人口本就稀薄,又偏僻贫瘠,入秋之后更多了几分萧条感。
可能是由于年久失修,这县城里的道路坎坷不平,车轱辘碾在上面颠簸起伏,让坐车的人大感不适。
张致远轻咳了几声,忧道:“你这都问了好几家药铺了,没想到都没有这味药材。”
白仙子叹道:“血竭产自于南国以及域外的一些地方,目前我大卫国正和西夏交战,这往来的药商自然比以前少了,这来源受限之后,自然不能和往年去比了。”
“如真的寻不到那就算了,大不了去扬州购买,扬州城是出了名的繁荣昌盛,什么药材没有?”
“嗯!前面不远处还有一家药铺,叫做济世堂,是这定远县最大的药档。如果这家还是没有的话,我们就立刻折返回去。”
二人缓缓而行,忽见这条萧条的街道上有一群人簇拥聚集,似乎是在看什么热闹。
白仙子奇道:“那热闹处正是济世堂的所在,前不久我还来过几次,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为何今天突然变得熙攘起来了?”
张致远也感好奇,随口叫住一个路人,道:“这位大哥,前面那么热闹,莫非是谁家在娶媳妇?”
路人呵呵一笑,道:“黑小子,你是初到这里的外地人吧?怎么连瑰宝拍卖会都不知道?”
瑰宝拍卖会?就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存在瑰宝?还有了拍卖会?
见这黑小子不信,那人又道:“实话告诉你吧,据说,有一个江湖人称穿山甲的能人,在某种机缘下,侥幸得到了半部奇书。听药行里的前辈们讲,那本书是《黄帝外经》的残篇,相当的弥足珍贵。那个穿山甲
为套取现银,便委托济世堂将这部古书进行现场拍卖。看到了没有,现在的各大富商,基本上都参与到了竞价之中。”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本破书也叫弥足珍贵?你骗鬼的吧?”张致远摇了摇头,一脸的意兴阑珊。
那人见他无趣,冷哼一声后便独自离去了。
白仙子却是一怔,惊喜道:“竟然是《黄帝外经》的残篇现世,此等经典,确实属于是难得的瑰宝!”
“不是吧?连你也这样认为?”张致远不解的问道。
“你有所不知,相传上古大圣黄帝,曾著下了两部旷世医典。一部是流传于世的《黄帝内经》。而另一部,则是失传了的《黄帝外经》。内经主要是阐述脏腑的病理,为我华夏的医学提供了辩证支持。而外经,据说更为奇特,可以通过利刀切割之法来治愈痼疾。”白仙子一脸沉思,慢慢介绍道。
利刀切割之法?那不就是指外科手术吗?还别说,如果这个年代能有此等医典现世,还真的算得上是瑰宝!
“对了,那穿山甲又是什么能人?他一个江湖人,身上怎么会有这等宝典?”
“他算什么能人!其实就是个盗墓的小贼。穿山甲只是他的绰号,他本名叫做山无恙,自号称是江湖第一摸金校尉,此人擅使洛阳铲,精通土遁之妙。早些年时,他曾落到过我的手里,我见他虽是盗贼却从不祸害好人,也就没有杀他。”白仙子说道。
啧啧!怎么动不动就扯到杀人上来了?人家只是盗个墓而已,为了求点小财,你至于伤他性命吗?对于她的这个观点,张致远是一百个不认同。
“看你蹙眉的样子,是不是很想得到那本古书?”
“那是当然!对于这种失传的经典,哪个医者不向往拿到手呢?”
张致远嘿嘿一笑:“这个简单,你直接飞过去,把那些竞争者全部一顿暴揍,而后,就把那本破书直接拿走!哼哼,凭你的本事,有哪个人敢说半个不字?”
“胡说八道!我百草门乃是名门正派,我怎可以用那种横夺的方法?”
如果不去抢的话,那就有点难办了。竞价嘛,拼的可都是真金白银,花钱绝对是少不了的,难不成要自己去参与竞拍?
果然,白仙子略一思量,便投来了期盼的目光:“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拿下那部医典?”
“办法也不难,多花钱就行了,但是......”张致远话刚说了一半,便硬生生止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白仙子美眸中的乞色。
自己可以为表妹远涉江湖,来这夕阳山剿匪,为何不可以为她抢下一部古书呢?她先后两次救下自己的性命,此次就权当做是回报吧。于是点点头,道:“那行!我尽力试试吧,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我来时走的匆忙,身上就带了千把两银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争得到手。”
白仙子一脸欣喜,笑道:“这部典籍虽有价值,但仅限于对于医者有用,他人拿去了也是鸡肋学术。所以,这竞价应该不会太高,一千两银子应该差不多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价的出现
栓好了马车,白仙子便取出来一块白巾,将面蒙住。
张致远一怔,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她这么做,完全是基于谨慎的考量,若万一遇到了五音宗的眼线,这种遮遮掩掩,也可以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无法认出她的真实身份。
由于张致远身体未复,走起路来还有些晃晃悠悠。白仙子见状俏眉一蹙,略一踌躇后,还是伸手搀扶住了他。
济世堂是当地有名的大药铺,他们二人这样的行来,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一眼看去,基本上就是一个农妇扶着生病的官人来此抓药的。
对于这次的拍卖,济世堂可以说出手阔气。
他们在正门前的空旷地,搭建了一座醒目的高台。台上是锦布做蓬,地铺红毯,如此手笔在这贫瘠的小县城来说,已经是略有奢侈了。台上几十把大气考究的太师椅赫然陈列,颇有气场和风范。
济世堂之所以这么做,也有着自己的考量。除了可以从成交中获得分成外,此会还是难得的宣传机会,对于口碑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张致远先是瞄了一眼主台,而后便直接步入药铺的大堂。在他看来,那部奇书虽然难得,但自己的身体更为珍贵,所以,还是买药优先!
“这位大哥,你们这店里有血竭卖吗?”
“你是来买药的?没看到我们济世堂正举办拍卖会吗?今天忙得很,既不卖药也不抓方,你还是去其他家看看吧!”一个打杂的伙计斜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
铛!
老手段:一两银子排出!
“呵呵,看来公子是亟需购买,那自然就另当别论了。来,您先请坐,我这就去给您抓来。不知道这血竭,您需要几钱几两?”
“这玩意好像有点奇缺,我就多囤一点吧,来一百两银子的量吧!”
“这么多?您当饭吃呀!”
“我这是有备无患,你休要多问,速去取来。”给自己治病,张致远自然不会小气。
那伙计倒也迅速,三下五去二就把药材给包好了。
收好了血竭后,张致远又叫住了那个伙计,道:“大哥,你们这拍卖会现在进行到什么情况了?出到什么价位?”
“你打听这个做甚?”
铛!
又是一两纹银!
“嘿!爷,您先喝杯茶,容我给你慢慢说。”伙计恭了茶,陪笑说道:“这拍卖会才刚刚开始,不过呢,这出价也已经达到了八百两的高度,据小人来看,后面很有可能会突破千两。”
张致远一怔,奇道:“不对呀!虽说这是一部奇书,但它局限性很大,怎么一开始就飙到这么高了?”
伙计左右看看无人后,才暗声道:“实不相瞒,这是我家大掌柜故意安排的,暗中提价的那几人都是幕后的推手。”
原来是托呀!对于此举,张致远倒不感觉意外,点点头道:“你口中突破千两的依据又是什么?”
伙计伸手一指,回道:“爷!您瞧见没有,那几个穿着锦袍的可都是大富,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出价呢,这明显是等待着后面发力。”
顺眼望去,却见高台的正中处,确实端坐着几个锦袍大贾。
其中,一个穿青袍的男子最为突出,他眉宇开阔,双目炯炯,一看就是个精明人。此外,他鬓发微卷,鼻梁如钩,似乎有着胡人的血统。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白衣公子,他手执折扇,一副读书人的模样。
张致远目光闪闪,在最偏的座位处还看到了一个熟人——叶程前!
这老道因为霍乱的原因,目前是滞留在了定远,今番有此奇书现世,他岂有不来之理?不过,在看到他神情中透出的无奈时,不用多想,也能猜出他是囊中羞涩。
“大哥,不瞒你说,我对这部奇书也感兴趣,不知可否引荐我入场呢?”张致远看了看略显焦急的白仙子后,道。
“哦?可以可以,既然您有此意,小人自当引荐。”伙计急忙点点头,又道:“不过,我家掌柜却定下了一个入场规矩,但凡是参与竞拍的客人,必须事先交纳五百两银子作为押金,此举的目的,主要是防止那些穷鬼混在里面瞎起哄。”
这个也算客观,张致远交了押金之后,便在白仙子的搀扶下缓缓步上了拍卖会的主台。
“诸位,咱们需要暂停一下,因为,现在又有一位新的客商加入到了竞拍之中。”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济世堂的大掌柜阎秋冬,而他,也是此次拍卖会的主持。
众商闻言望去,却见一个颤颤巍巍的病鬼,在一个蒙面农妇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那农妇身姿袅娜,眼睛里散发着空灵之气,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蒙着脸。再看那个病鬼,他年龄二十岁上下,身材颀长,肤色如麦,神情中三分猥琐七分匪气,很像是个街头巷尾的小混混。
什么情况?这病鬼不在家里安心养病,跑来这里掺和什么?
至于认识张致远的叶程前眼睛豁然一亮,惊讶中又带着惊喜。然而,当他看到那个蒙面的农妇时,禁不住的‘啊’了一声,一脸的匪夷所思。
张致远也不说话,嘴角微微一笑又拱了拱手,就算是做了见礼。而后,便直接走到一个角落处坐了下来。按照他的想法,在没有了解清楚真正的情况下,最好还是多听多看,少说为妙,这样才能做到心中有谱。还有就是,为了防止五音宗信子的窥探,张致远这三个字最好不要出现在公众之中。
咦?
莫非这黑脸的病鬼是个哑巴,怎么连个自我介绍都没有?还一屁股直接坐那了,无理!
这......出于对客商的尊重,阎秋冬只得打了个哈哈算是圆了场,而后笑道:“好了!拍卖会咱们继续进行!”
“刚才周某已经出到了八百两银子,还有没有高过我的?如果没有的话,呵呵......”
“哼!什么话!八百两你就想拿走此书?老夫我再加十两!”
“老不死的,你是不是偏要和我争?就你那烂到家的破医术,也配学《黄帝外经》?”
“老周,你胡扯什么?现在可是竞拍,此书的归属权是价格高者得之,和我医术高低有什么直接关系?”
看到这里,张致远基本上明白了大概。这
里参与竞价的人,大多都是各地的郎中,少有商业巨富,所以在这出价上,都是十两十两地抬升。不过这样也好,这种出价方式,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天价的出现。
“一千两!”
“一千零十两!”
嘿嘿!张致远嘴角一扬,刚想说出那句一千零二十两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非常突兀的声音:“我出,一万两!”
什么?一万两?
而且还是从一千两直接飙至一万两!
唰!
目光齐聚!
那出价一万两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有着胡人血统的青袍男子。
仔细打量之下,张致远发现他神情淡然,说话不紧不慢,貌似这一万两的出价,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大事。至于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白衣公子,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同样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从一千两直接飙至一万两,只有两种解释。第一,眼前这人不差钱,玩得就是任性的手段。第二,他对于这部奇书势在必得,在了解到了真实的情况后果断出手,想以这种气势来吓退其他竞争者。
“这位先生,我观察你很久了,你之前都是一言不发,现在突然把价格提到这么高,莫不是故意来捣乱的?”
“不说别的,单说这一万两银子,你拿不拿的出来还是个问题?”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矛头纷纷指向了青袍男子。
大掌柜阎秋冬先是一怔,旋即问道:“众位安静,且听我说。”待喧哗平静,他转而对那胡人问道:“阁下出价一万两,不知是否真能拿得出来?”
青袍男子哈哈一笑,直接从怀中掏出来一叠银票,道:“阎掌柜多虑了,你看这是什么?”
银票的出现使众人彻底静了下来,任谁都没想到,这种冷门的拍卖会,还吸引来了他这种级别的巨商。
阎秋冬拱手一礼,笑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拓跋图澄,是西夏人,主要是做些药材上的生意。而平时呢,我也喜欢修习一些医术,所以才对这部古书感兴趣。方才的出价,我的目的很简单,是想以实际行动来劝退诸位,免得浪费不必要的时间。”青袍男子笑道。
张致远心下一怔,拓跋乃是鲜卑族的姓氏,而目前大卫国又正与西夏交战,他这巨商又是如何进出的呢?还有就是,他这口道地的汉语字正腔圆,没个几年工夫是练不出来的。
“一万两银子,我本想放弃。可当听到他是胡人时,我又想争取下来。”白仙子看了看张致远,耳语道。
“为什么?”
“哼!我华夏祖宗遗传下来的经典,怎么可以落入他们异族之手?”白仙子目露寒光,似乎泛起了动武的念头。
张致远摇头一叹,道:“白仙子,你真的很在意这本古书?”
白仙子点点头,道:“当然!实在不行,我也只能选择横夺了。但是如果那样的话,我百草门的声誉可就彻底抹黑了。”
看着犯难的她,张致远心中却坚定起来。那就是,无论自己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拿下此书,坚决不能让百草门名誉受损!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假君瑞【求收藏】
“你别着急,让我想想办法!”张致远挠了挠头,说道。
“你有办法了?”白仙子目似秋水,期许的朝他看来。
“哪有这么快!即使有方案,你也要给我一点思考的时间呀。”
看着犯难的他,白鸣鹿怅然一叹,道:“你虽然素有机智,但现在急需的是现银,这举手之间,你哪里能筹得到这么多的银子?”
“嘿嘿!”
“你笑什么?”
“白仙子,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我先不说,你还是慢慢看吧!”
拓跋图澄环顾着四下的商客,见再无人提价,便对阎秋冬笑道:“阎掌柜,你是主拍的一方,价格越高你的所得也就越大。我本想再拼拼出价,让你也多些受益。不料,却无一人有意参与,你看......”
有钱就是狂妄!有钱就是任性!
众人闻言无不恨恨不平,但是,在绝对的财富面前,一切幻想都是徒劳的。他们的不忿,也只能是心里想想罢了。
阎秋冬点了点头,拱手陪笑道 :“拓跋先生身怀巨富,他人也只能望你项背了。既如此,那在下就宣布拍卖结果了......”
“慢着!”
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倏然传来,众人顺声望去,却见是之前那个从未说话的痨病鬼。这声音虽然不大,但说出的时间点却很敏感,不解和困惑也直接浮现在了众人的脸上。
只见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在那农妇的搀扶下,缓缓走前了几步,对众人拱手一礼。
“阁下何人?”
“不才张君瑞!扬州人氏,因酷爱丹青,偶创了硬笔书法,因此被世人尊称一声:君瑞先生!”
什么?君瑞先生?
这句话,就如同是万里晴空中炸响的九天霹雳,震撼着所有人的耳膜。
君瑞先生是何等人也?这世间里有谁不知道的?他文采纵横,震古烁今,尤其是他那一手硬笔书法,更是开创了丹青妙笔的新纪元。天下才子对其无不奉若神明,世间佳人对其无不顶礼膜拜!
可是......
眼前的这人,他一脸痞气,还带着几分猥琐,就跟那市井的小混混一样。难道传说中的君瑞先生会是这副德行?还有就是,他说话有气无力,就像是只剩半条命的痨病鬼,就他这样的人,也能写得出好的书法?
“哈哈......”
哄然一阵大笑,响彻整个高台。于是同时,这份幽默也感染了台下的围观群众。霎时间,喧闹嘲讽之声不绝于耳!
他娘的!这是什么缘故?往日里,世人对君瑞先生这样那样的猜测,而如今,正主光明正大的现身出来,竟然是没人相信!
“哦?阁下有何赐教?”
“没什么赐教的,你刚才不是说没人出价吗?我想试试看!”
拓跋图澄强抑了笑意,道:“阁下出价如何我倒不在意,只是,你没有必要冒充君瑞先生。”
“嘿!刚才你问我是何人,我报上身份你却不信,那你还有问我的必要吗?”张致远笑道。
“我的意思是说你冒充,冒充!懂吗?”拓跋图澄摇头笑道。
“啥?我冒充?拓跋老兄,你这么说有什么凭据吗?”张致远磨了磨牙,悻悻道。
“凭据?当然有!”拓跋图澄背负着双手,畅然道:“呵呵,我通过两点观察,就判出你绝不是君瑞先生!”
“哦?哪两点?”
“先说第一点,我虽然久居塞外,却也听说过君瑞先生的大名。他曾在扬州时报的某个总编注写下过:‘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佳句。不难看出,君瑞先生绝对是个胸襟坦荡的大义君子。反观阁下,满脸的猥琐匪气,一身的小人之姿,你就这样的人,会是大文豪君瑞先生?”
什么匪气?什么小人?你眼睛长到腚上了吗?
张致远暗骂着他的眼拙,又同时暗赞着他的见识。想他一个塞外的异族胡人,竟对汉文化如此精通。而且,他还深喑文坛时况,对扬州时报的刊行了如指掌。
“那第二点呢?”
“第二点,不是别的,就是你身边的这个妇人!”拓跋图澄朝着白仙子扬手一指,不屑道:“君瑞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世间才女对其无不倾慕有加,他怎么可能会找这么一个农妇为伴?还有就是,扬州时报的大东家张致远曾公开的辟过谣,他说君瑞先生早已断绝了七情六欲,怎么可能会与她人有媾呢?即使有媾,以他的地位,也绝不会看上普通农妇。”
至于他所说的辟谣,张致远略有印象。当时,君瑞先生和表妹传起了绯闻,自己不得不出面表示,那断绝七情六欲之说,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说白仙子是普通农妇,可真是眼长腚上了,什么眼神呀?
张致远神色一凛,斥道:“阁下谈吐不凡,也算是有学之士,怎能说出这种粗鄙之语呢?这么说吧,此女在我的眼里,她比那天仙还要美丽,比那嫦娥还要清雅,我张君瑞遇此佳人,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呵,我们俩是两厢情愿也好,顺其自然也罢,但绝不是阁下口中的‘有媾’,你说话粗俗,简直有辱斯文!”
白仙子素来清雅,听到这种亵渎之语怎会不怒?
正欲发作,却见那人正一脸真诚地看来,眼睛里确实是满含感激,不由得心中一颤,怒火顿时消去了大半。而后又想,他的目的是为了得到那部医典,此时不易多出争执,于是便隐忍了怒火,平息下来。
“阁下的脸皮还真是厚,都被我点破了竟然还不自觉,还以君瑞先生自居。”拓跋图澄讥讽笑道。
“俗话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张致远脸色一变,又似笑非笑的道:“拓跋老兄,你走南闯北精通事理,怎么不想个简单的方法试探我呢?”
最简单的方法?君瑞先生是大书法家,那方法不就是......
拓跋图澄反应灵敏,眼神一闪,道:“你是想当场临摹硬笔书法?想以此证明自身?”
张致远冷哼一声,斥道:“我说,阁下可是用词不当呀!临摹是什么?那是模仿呀!我可是君瑞先生本人,何来的临摹一说?今天,我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现场提笔写下真
迹,供大家品鉴!”
话说到了这里,众人心中也恍然了。书法笔迹讲究的是真才实学,丝毫做不得假,如此一来,这君瑞先生到底是真是假,一辨便知。
对于他的这个身份,白仙子是早已知晓,不过心里还是泛起了困惑。之前,他对这层身份一直都是遮遮掩掩,唯恐世人得知。而现在,他却选择公然亮相,不知有什么用意。
“取文房四宝来!”大掌柜阎秋冬的反应最快,不等众人回过神,便对手下的伙计下了吩咐。他有着自己的用意,如果传说中的君瑞先生今天真的亲临,他这济世堂可就因此扬名了!
少倾,闻言而动的几个伙计便抬上来一张大桌。铺好宣纸,又倒上钢笔专用的墨水,之后便退了下去。
“君瑞先生,请吧!”拓跋图澄一脸玩味,怂恿笑道。
张致远缓缓走到了桌前,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那支拙劣钢笔之后,摇了摇头,朗声道:“雪儿,你把我的专用笔取来!”
雪儿?雪儿是谁?
白仙子一怔,这才想起,之前曾对他说过自己的小名唤做雪儿的事。不料,他竟在这个场合公开呼唤,实在过于尴尬。
不过随后一想,便明白了他的用意,白鸣鹿这三个字虽然在文坛上默默无闻,但在江湖上却是首屈一指。他自称君瑞,又唤自己为雪儿,这明显是在故意掩饰身份。
白鸣鹿点了点头,打开他的包裹开始翻找,终于在一个竹筒里找到了他的钢笔。递过去后,他抽走了最大号的一支,在添加了墨水后,便在宣纸上写下了几行潇洒的大字:
百姓苦,骨皑皑,白衣仙子下凡来。
救苍生,泽万万,二竖病魔无处泛。
君瑞敬评:大医精诚。
对于这首民谣诗,看过扬州时报的人可以说是无人不知。
当初在霍乱孽生之际,曾有一位传奇的白衣仙女深入到了疫区,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君瑞先生在听闻之后感动万分,故亲笔写下了这首民谣,并刊登在了头版头条。而总编注处所写的评语,就是这四个字:大医精诚!
这是白仙子第一次见他执笔,这种铁骨铮铮的硬笔风采确实让人感觉震感。可他为什么要写自己的事迹呢?抬眼看时,却见他眼含笑意正朝着自己望来,不由得心中一颤,泛起了复杂的心思。
“来人!去把那一期的扬州时报给我取来!”
阎秋冬看得如痴如醉,同时还不忘吩咐下人,而后,他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在下虽处定远,却也酷爱硬笔书法。所以呢,我就委托扬州的一位亲戚,在购买了报纸后给我寄来。可以说,这每一期的扬州时报,我都留有珍藏。”
“原来如此。”
张致远大感意外,按照他之前的估计,扬州时报的涵盖面最多也就是扬州一带。没想到,这偏远的定远县还有读者,真是让人欣慰!
报纸取来,阎秋冬开始对笔迹进行仔细地比对,却发现,这两者竟然完全相同。而后,又有几位博学之士上台鉴别,得出的统一结论是:君瑞先生的真迹!
真迹!
第一百三十章 他是我的夫君
这一下可炸开了锅!任谁没想到,眼前这位相貌平平的黑脸公子,竟然真是文坛大儒君瑞先生!
霎时间,妙赞之声如潮似浪,且一浪高过一浪!
“君瑞先生!老朽今日幸见尊容,真是不枉此生呀!”
“后学晚辈,拙朽愚夫,小人元度,拜见君瑞前辈。”
“先生,您能讲讲关于那侧锋行笔的诀窍吗?”
“......”
阎秋冬见骚动愈演愈烈,急忙一声干咳,拱手一礼对众人陪笑道:“诸位,现在还处于拍卖会的进行期间,依我看,尔等对君瑞先生的请教,还是放在此会结束之后吧!”
众人这才恍然,刚才的一时激动,几乎把这拍卖会的事给忘了。
拓跋图澄先是震惊,良久才稳定了心神,随即收起了之前的小觑之心。而他身后的那位白衣公子,更是露出了膜拜的表情,竟然直接走上前来,对着那幅真迹悬空比划,现场临摹。
“原来阁下真是君瑞先生,失敬!失敬!方才在下言辞孟浪,不识大贤尊容,还望恕罪则个。”拓跋图澄躬身一礼,陪了不是。
张致远则是脸含笑意,在等他施礼完毕之后,这才假意地虚手一托,笑道:“拓跋老兄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
坐定之后,拓跋图澄说道:“按理说,先生看上了此书,我理应谦让才是,岂能不懂这成人之美的道理。但是,由于此书太过弥足珍贵,在下真的是势在必得。所以,请先生高抬贵手,将此书割爱让我。”
嘿!刚才还拽的跟那二五八万似得,怎么一转眼就变得通情达理了?如此来看,这君瑞先生的噱头还真得好使,今天若不好好利用,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哦?看来,拓跋老兄绝非是商人这么简单。”张致远笑道。
“先生何出此言?”
“商人嘛!都是以追求金钱利益为之上,而且是能省则省,方才老兄不假思索,直接将竞价从一千两飙到一万两,这绝对不是商人的做法。此外,老兄走南闯北,做得肯定有盈利的买卖,而这部经典只对医者有用,即使是药贩拿去了都属鸡肋,而你为何会大感兴趣呢?”张致远呵呵笑道。
拓跋图澄一怔,道:“没想到君瑞先生不仅书法精妙,竟然还对商道有所见地。不瞒你说,现在西夏之地正值两国交兵,有战争就会有损伤,也必定会出现大量的受伤兵士。而这部医书,又恰是治疗外伤的圣典,所以在下才不惜钱财,重金求之。”
“嘿嘿,你取我汉人的宝典,却想着去救助西夏之兵,这和间接杀戮我大卫国的军队有何区别?这种事情,你觉得我会让你吗?”仅仅几句话,张致远就直接点出了其中的要害。
君瑞先生不愧是文坛泰斗,考虑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这一部古典来说,他的出发点都是以民族大义为先!可敬!可佩!
而他身后的白仙子,闻言却是一惊一叹。惊的是,之前还以为这个拓跋图澄乃是个普通的商贩,没想他和西夏军方还有些牵扯。
而叹的是,那人一向都是贪恋女色爱财如命,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家国情怀?
拓跋图澄打了个哈哈,道:“君瑞先生乃是文客,而这本古籍却是医书,即使先生得去了,也没有什么大用。如果阁下高抬贵手成全了我,我一定会另有重谢。”
若在平时,这种捞好处的事,张致远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但现在不同,这可是在为白仙子争夺瑰宝,自己怎能让佳人失望呢?于是嘿嘿道:“老兄,你说错了,虽然我不是医者,但我身边的人却有一位大医,此人与我关系密切,你怎么能说此书对我没什么大用呢?嘿嘿,和你一样,对于此书,我也是志在必得!”
“先生身为当世大儒,不会是故意编个谎话来骗我的吧?”拓跋图澄眼光一闪,似乎抓到了某种把柄,不假思索直接问道。
“笑话!我这人品德如玉,言行如一,天生就不会说谎,怎么可能编谎话骗你呢?”张致远自我妙赞了一句。
“既然先生坚称无谎,那请问,先生身边的那位大医又是何人?如果情况不实,这可就是刻意撒谎!还有,先生说那位医者与你关系密切,那又密切到什么程度?这台上坐的可都是医药行业的人,你莫不要随便拉上一个就自圆己说。”拓跋图澄呵呵一笑,道。
咦!没想到这老小子还如此聪明,竟然从自己的话里抓到了口实。
张致远略略迟疑,看了一眼身后的白仙子,然后朗朗道:“怎么,拓跋老兄对于我的私人生活也感兴趣?”
“不然,我只是想求证一下,看看素有文坛泰斗美誉之称的君瑞先生,有没有当众撒谎!”拓跋图澄笑道。
“老兄,你真想知道?”
“当然!”
“那好,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我身后的这位女子——雪儿!”张致远淡然一笑。
“哦?是她?你是说此人和你关系密切?我表示怀疑!以我来看,她最多也就是个使唤丫头而已。就她这副朴素装扮,也能是所谓的大医?”拓跋打量了几眼后,摇头笑道。
“嘿嘿,老兄,我们汉人有句俗话,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是吗?她是你什么人?你口中的密切,到底是真是假!”
“啊......关于这密切嘛......咳!她是贱内!”
贱内?
白仙子闻言后娇躯一颤,洁白的俏脸上倏然泛起了薄薄红晕。她美眸闪闪,顾盼之中流露出些许复杂之色。但是,这一抹赧色稍纵即逝,静下心后忙冷哼了一声,算是对张致远发出的警告。
拓跋图澄则是在察言观色,他见这农妇露出不悦,心中旋即一喜,对白鸣鹿笑道:“这位小姐,我觉得君瑞先生是在撒谎,你说是不是?你要知道,在你们汉人的传统里,女子的名声可是盖过生命的。”
白仙子闻言又是一颤,这该如何回答?如果说他那是谎言,很明显就落入到了拓跋的圈套之中,而这部《黄帝外经》,也就有可能因此落入到异族之手。但是,若承认了,
自己的清白又该如何?更何况,在那一侧的角落处,还坐着大师兄叶程前。
“小姐,君瑞先生他是不是在撒谎呢?”拓跋图澄瞅准时机,给白鸣鹿施加压力。
白仙子秀眉微蹙,心中暗道:如今面临的是民族大义,自己的声誉又算得了什么呢?旋即银牙一咬,淡然说道:“不错,他是我的夫君!”
虽然只是短短几字,但这一袭天籁之音只让所有人神色一凝。皆叹: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动听的声音?虽然这女子素巾蒙面,但是所有人都非常坚信,她绝对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而在角落处喝茶静观的叶程前,一口茶差点直喷出来。这种惊世骇俗的话,怎么可能出自白师妹的口中?
见白鸣鹿亲口承认,拓跋图澄也不再怀疑,点了点头,道:“君瑞先生说你是一位医者,是这样的吗?”
白仙子一声冷哼,淡淡道:“当然!”
拓跋图澄本想找个话柄数落掉张致远,没想到这绕来绕去,到头来不仅徒劳无功,还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如此来看,此书对于先生和我都是大有用处。似乎,也只能在出价上一绝高低了。依我之见,咱们也别挣来争去的了,不如直接亮出底牌,看看谁的银子更多,如何?”
张致远一怔,恍然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想法。拓跋是见自己当下流落江湖,而鸣鹿身上穿的也很朴素,他以此猜定,自己身上的银子定然不多,所以才想出了这种以钱压人的方法。
“哦,老兄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简单!粗暴!直接用钱砸人,我......赞成!”
拓跋图澄一怔,没想到他答应的会如此痛快,呵呵道:“好,那我先来亮底,我身上有现银两万两,不知先生身上有多少钱?”
张致远哈哈一笑,用实际行动展示出了自己的财富,只见他取出了钢笔,在宣纸上写到:张君瑞欠银,两万零一两!
欠条?
拓跋图澄一愣,讽道:“先生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呀!呵呵,你这种欠条我也会写,咱们现在拼的是现银,欠条又有何用?能当钱使吗?”
“笑话!我张君瑞身为扬州报社集团下的首席编辑,怎么会空手套白狼?只是今天来得仓促,没带多少现银罢了。以我的声誉,在场的任凭是谁,只要拿着我的欠条去到扬州报社,都可以直接套现。拓跋老兄,这种欠条虽然你也会写,但效果可就不一样了,难不成还要冒着战火的风险,远赴西夏去找你要钱?”
张致远的这席话,立即引起了轩然热议,不过,众人讨论过后,一致认为:凭君瑞先生的声望以及地位,绝无可能有赖账的行为。也就是说,他的欠条可以当钱使!
至于文坛巨擘扬州时报,更不可能缺这两万两银子。人家在霍乱赈灾时,光是募捐就排出过三万多两白银,这是典型的富商手笔。
至于那零一两,任谁都是心知肚明,君瑞先生的用意非常明显,那就是:无论你出价多少,我都会比你高出一点,哪怕是一两银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命至重
如同张致远之前说的那样,这是典型的以钱砸人,绝对任性!
简单!粗暴!蛮横且不讲理!
“君瑞先生,你的此举有些太过了吧,如果这拍卖会可以使用欠条的话,那岂不坏了定下的规矩?”拓跋图澄意识到了问题,急忙扭转了话音。
“嘿嘿,拓跋老兄,你这么说可就差矣了。我欠条的权威性你也看到了,无人质疑。至于我出多少钱,那自有我的道理,你有什么权利干涉呢?”
这话,没毛病!
君瑞先生的口碑在那放着呢,岂是你一个胡人能够相比的了的?至于他出钱多少,完全是他个人自愿,别人怎么干涉呢?
但是,在拓跋图澄看来,这就形成了一个极为不利的局面。如果是这样比拼下去,自己绝无可能占到一点的便宜。
“呵呵,不瞒先生说,在下也和你一样,属于是临时外出,少带了银子。既然大家都是如此,不如找个公平公正的方法,看看咱俩之间谁更适合得到这部医典,你觉得如何?”
嘿!此路不通就另择他径,这个老小子变通的还挺快!
你当我傻呀?既然我可以直接用钱砸晕你,还寻什么劳什子的公平公正方法?那样的话,我岂不成了明明有桥偏不走,非要浑水去渡河的傻子?
刚欲出言讥讽,却见那拓跋突然一动,竟然怂恿起了群众:“诸位,我和君瑞先生都没多带现银,如果只凭欠条来定取舍,似乎有些不通情理,说不准还会惹人耻笑。依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就把这部医典的价格定为是两万两。至于我俩谁能得到,除了需要拿钱之外,还要亮出真本事来。再细了说,我是想和君瑞先生比比医学方面的造诣。至于胜者,就可以拿钱出来获得此书,而败者呢就要让贤于人。这可是难得的热闹,大家想不想看?”
从这话中不难听出,拓跋图澄敢比试医学,就一定是精通医理的人。他也是想凭借自己的医学特长,来压制住君瑞先生。群人讨论之后,一致认为,相比君瑞先生以钱压人的做法,拓跋的以技压人更有公平性。
这些围观的众人大多都是医药行的人,一听说是比拼医术,无不连连点头跟着起哄。他们本来就是抱着看热闹来的,价格上的高低可以说和他们自己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但若有热闹可看,岂不是真的没有白来?君瑞先生可是有名的大儒,如今有机会能够亲眼见他一展才华,怎么可以错过呢?
群众呼唤的力量是巨大的!
拓跋图澄这么登高一呼,直接撩起众人的好奇心,可以说是无人反对。除了大掌柜阎秋冬略显迟疑之外,其他人都开始了鼓励性质的撺掇。
“答应吧!”
“是啊,拓跋先生说得有理!”
他娘的!拓跋图澄还真是不简单,之前有些小看他了。
张致远抿了抿嘴,正欲争辩几句,却听白仙子冷冷地回道:“你想比试医术?可以!我也想顺便看看,你们胡人的医术到底如何?”
不是,白仙子你也太自信了吧?怎么就不多考虑一下呢?现在的情况是己方占有主动,如
果比试的话,那还有什么优势可言?况且,他这比试,有没有陷阱还不知道?答应的实在是太过草率了。
众人闻言,霎时都静了下来,因为,好戏真的开始了。
拓跋图澄笑道:“痛快!张夫人答应的如此干脆,看来同样是自信满满呀!这样吧,我出两个比试的方法供你来选,如何?”
张夫人?
白鸣鹿倏然一怔,想了想才恍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嗔了一眼张致远后,淡淡道:“什么方法,你说吧。”
“第一个方法是,我出题你解答。第二个方法就是,你出题我解答。至于题目的数量,我们限制为三个。这三题中如果答错任何一个,或者答不出来,就算是输了。相反,如果三题全对,就算是赢了。”
“可以!”
“张夫人,请问你是选问的一方呢?还是答的一方呢?”拓跋图澄追问道。
对于医学,白仙子可以说是自信满满,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随便!”
这......即使你白仙子医学造诣精深,也不能就这么不加考虑吧!按照张致远的理解,提问的一方明显是占据了主动权。这一下倒好,一句随便,就把选择权直接让给了对方。
“不是,我说雪儿呀......”
张致远的提醒才说出了一半,就听拓跋图澄抢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选了,我选,出题的一方!”
“可以!”
又是一句可以,这事就算是这样定下来了。
张致远咬了咬牙,暗叹白仙子实在太过自信,怎么也不咨询一下自己的意见呢?拓跋图澄可不简单,他一开始时跋扈凌人,后面又谨慎的试探以及灵活的变通。这些,都充分说明了这货灵活办事,并且精于算计。现在由他出题,肯定会是些极难的冷门。
得逞的拓跋图澄脸泛得意,半阖着眼睛开始思考起题目,不过才琢磨了一半,就见有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前来求医。
来药铺求医?这似乎不太符合逻辑!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
原来,这次的拍卖会,几乎是把定远县的所有郎中以及药商贩子都吸引到了这里,这也就造成了没有郎中做馆的现象。那妇人心忧孩子,情急之下只得寻到这里,企图在找个治病救子的大夫。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吧!”
那妇人直接跪下,眼睛里噙着泪花,神情中甚是焦急。
被打断思路的拓跋图澄颇不耐烦,哼道:“阎掌柜,快快给他寻个郎中,让她尽快离开,在这里啰啰嗦嗦的,影响我思考题目。”
阎秋冬点点头后,便指了一人道:“老李,你去给她看看吧。”
拓跋满意的一笑,道:“一个农妇家的孩子,贱命一条,随便看看也就是了。”
白仙子闻言冷眉一凝,斥道:“哼!古医曾言: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拓跋先生,你视这病人的生命如同草芥,你有何医德可言?就你这种人,也配修习我华夏医典?”
这席话不可
谓不重,行医的郎中被人斥为无德乃是行业中的大辱。被针对的拓跋图澄心中气恼,但是,他眼神闪烁了片刻后竟然平静了下来。而后,他突然诡异的一笑,道:“哦?那不如,就由夫人你来给这婴儿诊治诊治?”
“我正有此意!这位大姐,你快把孩子抱过来吧!”
那妇人闻言甚喜,千恩万谢之后,急忙抱着孩子小跑了过来。
这是一个三四个月大的男婴,现在,他脸色赤红双目紧闭,呼吸急促鼻翼徐徐煽动,似乎命悬一线。白仙子恺恻的轻叹之后,就伸出素手探向了那婴儿的额头,不出意外,那感觉甚是烫手,显然是在发着高烧。
而后,她又看了看那婴儿的食指,叹道:“这孩子是因为得了乳娥而发起的高烧(注:急性扁桃体炎),目前,他已经陷入了惊厥和昏迷的状态,我观他食指处的风气命三关已经是透关射甲,可以说这孩子的性命危在旦夕,需要进行紧急医治。”
拓跋图澄闻言一怔,也上前望诊了一番,而后赞道:“张夫人果然是医道中人,在未看这婴儿的咽喉之下,便已探查到了具体病机,佩服!”
“过奖!你也不差,仅仅通过望诊就知晓了梗概,医学造诣方面却也不凡。”
“张夫人,此婴现在病入膏盲,你认为首选什么药方施治才是?”
“目前他营血壮热,津 液匮乏,自然要以清热凉营,解毒止痉的药物为主。至于药方嘛,首选‘犀角散’。”
拓跋图澄闻之一怔,又郑重地打量了一番这位张夫人,啧啧赞道:“夫人的辨证论治堪称精准,所处的方药也极为匹配,真是大医风范。不如这样,我就以这婴儿的疾病作为第一个题目,你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现场施救算作解答。”
“可以!”
“我听说,贵国有一种推拿手法叫做‘开天门推坎宫’,不用药物就可以发汗解表,退烧治病。我便以此为题,夫人只要不借助药物,还能把这孩子的病治好,这一题就算你赢了!”
开天门推坎宫,是传统医学中常见的手法。但是,这种手法只限于轻度的发烧,而当下这个婴儿却是命悬一线,岂是推两下就能治愈的?
未等白仙子答话,张致远便怒气陡生,直接站起身来后斥道:“拓跋!你的这个题目,不仅无耻还强人所难,简直就是有伤风化!”
“君瑞先生何出此言?”
“哼!医者治病靠的是什么?不就是那一壶方剂吗!你让贱内给这孩子治病,还不允许她用药物?这不是纯粹在瞎扯淡吗?我们之前虽有约定,但也不能拿这孩子的性命开玩笑吧?你的这种做法,可以说毫无道德!你简直不配从医!”张致远恶狠狠的骂道!
“君瑞先生,我刚才说得方法并非虚谈,在场的诸位都是医者,是真是假你一问便知。莫非尊夫人她空有理论,实际上却没有真本事?”拓跋图澄一脸笑意。
对于医学,张致远是个门外汉,甚至说是一窍不通。心中刚想琢磨个阴损法子给他怼回去,却听白仙子突然说道:“拓跋先生!你的这题,我应下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伏羲九针[一更]
无语!真的无语!
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张致远终于发现,白仙子她秉性耿直,做事直来直去,从不主动地去算计谁。或许,这就是大医精诚中的‘诚’吧!不过,单在医学方面来论,以她的本事拥有这种自信确无不可。
令张致远遗憾的是,在这种时候,真本事不见得就有诡计好使。自己刚才明明可以据理力争,她却一口应了下来。想到此,又无奈地看了一眼那袅娜的身影,真不知该如何的评价她。
可张致远哪里知道,白鸣鹿之所以这么快答应,并非不知拓跋是在故意为难,而是想急切施救那个婴儿,所以答应的才如此爽快。
“咳!拓跋老兄,在贱内施治之前,我还有两个问题想问清楚!免得等会儿,你又和我扯这扯那来个死不认账,那我岂不是说不清楚了?”张致远眼神一闪,嘿嘿道。
“哦?先生有什么要问的?”拓跋图澄闻之一怔,道。
“嗯,第一问题,在这医治的过程中,是不是除了药剂之外,其他的方法都可以使用?”
“不错,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只要尊夫人不动用药物,其他的手段尽皆不限!至于那个推拿手法,我也只是一个建议而已,用与不用都是由她说了算。”
“那好!第二个问题,你口中的治好,又是个什么标准?是指这孩子脱离了生命危险呢?还是说他彻底地康复?”
拓跋图澄呵呵一笑,道:“君瑞先生考虑事情还真是心思缜密,无论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
“那是自然,我现在可是与狼争夺,岂有不思自保的道理?”
“呵呵,我是狼?先生说笑了,我可没那么坏。单就这疾病而言,短时间之内让这婴儿完全痊愈,确实是无法做到。这样吧,只要他退了高烧,脱离了生命危险期,就算是治好了。”
“那行!现在大家可都听到了!事后你若是再吹毛求疵,无理狡辩,我可就不答应了!”
拓跋图澄呵呵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
白仙子看了看一脸紧张的他,心中倏然一暖,口吻略婉说道:“我自有应对的方法,你不必过于担心。”
治疗开始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的注视者。很明显,他们都想看眼前的这位张夫人,她是如何在不使用药物的情况下治好这个孩子!
张致远更是捏着一把冷汗,虽然说,他对白仙子的医
术一直都是深信不疑,可现在是业内专业人士的刻意刁难,其难度可想而知。
众目睽睽之下的白鸣鹿清雅而又淡然,只见她纤手轻轻一扬,手中便赫然多出了一根精细的银针。她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了针柄,而食指的指腹则托着针身,而后,那洁白的玉指轻柔地一啄,那根毫针就刺入了婴儿的肘部。
随后,在那双葇荑的弹拨下,针柄就开始了徐徐地捻动,似有规律的在指下左右旋转。时而深,时而浅,虽看不到其具体的微观,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玄妙。因为,白鸣鹿的行针手法,和其他医者明显不同!
留针时间不过数十息,白仙子便手腕一抖,将那毫针给拔了出来。之后,又见她伸出食指,在那婴儿的人中穴处轻轻一按,嘴里念道:“孩子,快快醒过来吧!”
随着她的这声轻唤,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婴儿先是呶了呶嘴,而后,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听这啼声不仅嘹亮,而且还是气力十足!
“啊!”
众人全都是一声惊呼,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张夫人。现在是事实胜于雄辩,这孩子真的脱离了昏迷状态,已然清醒过来。
殊不知,更为匪夷所思的还在后面!
之前还是赤红如殷的婴儿脸,现在竟然逐渐地恢复了正常面色。细看了去,那孩子现在一头汗水,很明显,刚才的治疗起了神奇的作用。
众所周知,发热的病人一旦出汗,高烧自然也就退了。
那妇人见状,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惊喜道:“我孩子他退烧了!额头现在已经不烫手了!夫人真是神医在世,举手之间就治好了小儿的病,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现在只是退烧而已,后面你还需要喂他一点药水。待明日,差不多也就痊愈了。”白鸣鹿笑道。
什么?这样就退烧了?
拓跋图澄当然不信,他几个跨步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头后,惊道:“这......怎么可能?”
白仙子淡淡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的条件我已做到,你可有异议?”
事实明朗,拓跋图澄还能有什么异议。况且,各种借口都已被张致远在事先就堵死了,现在吹毛求疵也不行呀!
“夫人医术超凡,在下佩服。”说罢之后,拓跋图澄就开始回忆她之前的施针手法,片刻后,他两眼猛地一闪,震惊的问道:“敢问夫人?你刚才使用的施针
手法,是不是传说中‘伏羲九针’中的‘透天凉’之术?”
白仙子一怔,奇道:“没想到你个西夏人还有如此的见识!你说的不错,正是此法!”
拓跋图澄怅然地摇了摇头,叹道:“没想到这种失传的古法,竟然还有人会用!我明白了,夫人所刺的曲池穴本就具有解表散热的作用,再加上针灸上透天凉的退热手法,这叠加的效果果然不凡。也难怪在弹指之间,这孩子就苏醒过来了。”
“不错!阁下能够认出此法,也属博学之士!”白仙子同样认可地点了点头。
此言一出,众人皆震,可以说是无不惊愕!
关于伏羲九针的传说,自古就有着各种各样的流言,但真不真实却是无人知道。虽然这世间也有大医自称会使,但实际的效果却与古书上的记载相差甚远,不能作数。而如今,竟然亲眼见到了这种真正的古法,如何不让人震惊?
众人哪里知道,白仙子却是在行针的过程中暗注了内力,把此绝技的效果发挥到了最佳状态。同样的手法,若换个人使用,效果上可就差多了。原因很简单,在这个世间里,能有几人在武艺上达到她的境界?
至于张致远,同样是一脸的匪夷所思。在他的记忆里,古代的医书读起来晦涩难懂,什么阴阳五行,什么相生相克,搞得就跟那天书一样。没想到真正的深得精髓之后,竟会如此的玄妙。
“拓跋老兄呀,不是我吹,在这世间的医者当中,能够与贱内比肩者寥寥无几。你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本事!呵呵,她不仅医德高尚,在医术上同样一流,岂是你化外蛮邦可比的?哼哼!你服不服气?”咸鱼翻身后的君瑞先生眉飞色舞,对着白仙子是一嘴的谄媚,不吝妙赞之词。
“呵呵,君瑞先生真会说笑,我对尊夫人虽然佩服,但现在让我服气还为时尚早。你可别忘了,我后面还有两道题目呢。”拓跋图澄呵呵一笑,又重新振作了精神。
“是吗?那就看看咱们谁能笑道最后。”在见识了古术之后的张致远信心大增,就连笑容都灿烂了许多。
白仙子无谓于这些争论,直接道:“既如此,就请你出第二题吧!”
笑过之后,拓跋图澄的神色又开始变得凝重起来,通过刚才的针灸治疗,他对白鸣鹿的实力有了大致的评估:此女在医学上博通古今,绝非一般的大医可比,要想以规整的理论胜她,几乎是不可能的做到的!那不如......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五行之论
张致远见拓跋神色有异,脸现奸相,心中倏然一凛。哼!看来这老小子是正的不行,想要来邪的了!
“有了!下面的一题,我想谈谈经典的五行理论。”
“五行理论?”
这套理论贯穿华夏古今文化,属于是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学问。但凡是学医者,对其无不是倒背如流。如今,这拓跋图澄不问疑难杂症,却搬出了最简单的五行学说,不知他又有什么用意。
“我认为,五行学说纯属谬论,严重误导了大家的观点!”拓跋图澄一语惊人的道。
五行是谬论?
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惊,这套学说根深蒂固,自古以来都从没人质疑过。如今这胡人公然推翻,谁人会信?霎时间,声讨和热议之声此起彼伏。
张致远哼道:“拓跋老兄,虽然我对医学是个门外汉,却也读过一些所谓的经典。这阴阳五行学说是我华夏的哲学瑰宝,它阐述了物与物之间的关系,言明道理的所在。可以说,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飞鸟鱼虫,都是尽皆包罗在内,你这质疑有何依据?还有就是,你的题目到底又是什么?”
“君瑞先生不要着急,且听我把话先说清楚,要不然,我这题目一出,你会说我胡说八道。”拓跋图澄不急不躁的道。
“也行!你说吧,我听着!”
拓跋图澄道:“根据贵国文化的经典理论,说这五行之间有着相生相克、相乘相侮的说法。我就以其中的水火为例,想问一下这两者之间是什么关系?”
“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上非常清晰,属于是相克和相侮的范畴。”白仙子答道。
“请夫人细说!”
“此乃基础知识,拓跋先生没有学过?”
“夫人先不要多问,请先阐述!”
白仙子虽不解其意,但依旧答道:“水克火,火侮水,这两者属于对立的两端,一点都不难理解。”
拓跋图澄呵呵一笑:“夫人能说得再详细一些吗?”
“再详细一些?”白仙子俏眉一凝,颇为不悦,冷冷道:“好!我就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眼前有一堆篝火,你若取一瓢水便可以浇灭掉它,这就是所谓的相克。但是,如果你只取一滴水浇之,非但不能灭火,那水还会被火烤干蒸发,这就是相侮的原理。”
“除了这相克和相侮之外,夫人认为这两者之间还有没有其他的关系?”拓跋图澄继续问道。
嘿!这种问法明显是有着挖坑的嫌疑呀!
绝对有猫腻!
这一次,张致远可是大大提高了警惕,也不等白仙子回答,便抢道:“雪儿呀,你先不要多言,其实这万物之间的关系是挺复杂的,有些东西我们不能以常理而度之。”
虽然目前还弄不清那拓跋到底挖的是什么坑,但必须先把己方稳
住,只有不入坑才有翻盘的可能。按照张致远的猜测,对于这种问题,无论你回答是有还是没有,最终都有可能会输掉这局。
白鸣鹿见张致远一脸郑重,心道:他素来机智,既然他这样说了,就肯定是觉察到了什么。由此来猜,那拓跋的问题里面一定暗藏着什么玄机。
“咳!拓跋老兄,你的这种问法可就有些不对了!”张致远笑道。
“哪里不对?”未能得逞的拓跋图澄一脸不悦,恨恨的看着老张。
“你刚才公然质疑五行学说,还说其属于是谬论。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要拿出你的观点来,对与不对咱们可以慢慢讨论。而你呢,非但不说还反问别人,这是什么道理?依我看,你也不要婆婆妈妈的了,直接说出你的观点和你的题目!”
听到这里,白仙子蓦然发现,这拓跋说话循序善诱,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抓住口舌。也幸亏是那人机智,否则还真有可能落入到他的圈套之中。
拓跋图澄哼了一声道:“也好,我的观点就是,这水火之间除了相克相侮之外,还存在着相生关系!”
什么?相生关系?是水生火呢?还是火生水?
此言一出,不屑的声讨之语沿耳不绝,所言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拓跋之言纯属扯淡!
张致远也是脑筋急转,先是示意欲言辩驳的白仙子暂且忍耐,而后又对拓跋图澄道:“老兄,你先把话说完整了再说!到底是谁生谁?”
“我的观点就是,火可以生水!也就是基于这个,我才认为五行学说纯属谬论!”
火生水?
一阵喧扰的讨论再次响起,火生水?闻所未闻!
“先不说你这理论对不对,我就想知道,你的题目到底是什么?我刚才问了两次,你都故意不说,却是为何?”张致远道。
“先生别急!这个观点可是我最新研究出的心得,当然,我也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观点的正确性。我的题目就是,如果先生夫妇也能和我一样,找出能够超越传统文化的独特理论,我就认输。反之,就是我赢!”拓跋图澄笑道。
看着胸有成竹的拓跋,张致远怒意泛起,没好气的道:“你那研究都不知道进行了多久了,才勉强得出了个结论。你现在让我在这仓促之间创建独特理论,还要超越传统文化,你觉得有这道理吗?”
“先生此言差矣,什么叫做造诣?所谓的造诣,就是指一个人的成就或者说是认识,这和研究多久并没有直接关系?我能超越传统文化,那就说明我造诣过人,你超越不了,就说明你是平庸之辈,这就是道理所在。”拓跋图澄言辞凿凿。
这一系列的被动,全都是源于失去了主动权所致,想到此,老张就想埋怨一番白仙子。
张致远抿了抿嘴,想了片刻后,突然笑道:“先不说我夫
妇能不能破旧创新,老兄口中的火生水总要先证明出来吧。否则,其他还不都是在妄谈?你说是不是?”
拓跋图澄哈哈笑了两声,道:“好!那我现在就给你解惑!你也知道,我西夏地处西北,入冬后就会天寒地冻,也因此就有了喝烈酒的习惯。有一次,我点燃了烈酒取暖,却发现那灯盏上竟然泛起了水滴。起初,我还以为是外界的寒气凝滞所致。几经试验后我才发现,那水滴并非是外界之水,而是由那火焰燃烧后产生的。呵呵,你说说,这不就是明显的火生水吗?”
还以为是什么奇葩事,原来不过是一个化学反应而已,那酒精燃烧后的生成物——不就是水吗!
但是,在当下这个时代,又有谁懂得基础的化学呢?
对于拓跋的这个说法,众人都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烈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是真是假,取来一试便知。但是,如果这个真实存在的话,那确实就是超脱了正统五行理论的现象了。
白仙子虽然医学广博,但却从没做过这种理论性的试验,一时间无法也是做不出判断。
不料,张致远却直接点头,道:“不用试了,你说的句句属实,我非常相信!”
什么?连君瑞先生都这么说,那岂不是传统的五行理论站不住脚了?
拓跋图澄闻言大感意外,他本以为君瑞会嗤之以鼻,然后命人取来烈酒当场试验,却不料他竟然是不假思索的认同了,莫非他也同样的精通此道?
面对众人的不解,张致远道:“拓跋先生所说的乃是物质形态上的变化之理,这和我们传统的五行学说并不在同一个范畴,大家不必为此惊讶。”
众人闻言恍然点点头,虽不解那物质形态的变化又是什么,但先生既然说这和传统五行不在一列,那就冲击不到医学的基础理论了。也就是说,传统文化还是站得住脚的。
拓跋图澄的意图非常清晰,他是想以一个现象来压制住传统的医学理论,所用得方法和方式也都是极为巧妙。他一想到此,就不由得脸泛得意,似乎吃定了对方一样。
“拓跋老兄,你知不知道,这水火之间,不仅有着你说的那种物质形态上的变化,其实还有着能量互生的玄妙。”张致远嘴角一扬,嘿嘿笑道。
“能量互生?什么意思?”
“笨了吧,能量都不懂?这么说吧,我认为,水能生火,你信不信?”
什么?水能生火?
众人闻言皆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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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玉指雕冰【一更】
火生水的现象,拓跋图澄是自己实验时亲眼见过。而这水生火,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按照之前的约定,只要我也能创建出超越传统的理论观点,并加以证明,就算是我赢了!拓跋,是不是这样?”张致远笑道。
拓跋图澄略略迟疑,谨慎的想了想又咬了咬牙,道:“没错,如果先生真能用水来生火,我就直接认输。哼哼,不过,先生的举动必须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来做,你若想在其中掺假混淆视听,可是连半点机会都没有。”
张致远道:“什么话!我这人做人做事一向都是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会掺假呢?哼,依我看,你明显就是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今天,我夫妇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展这其中的玄妙!”
白仙子博览古今医典,却也从未听说过有水生火的说法,不禁俏眉一蹙,提醒他道:“嗯,你可要慎重考虑,不要答应的太过盲目。”
拓跋一瞥之下,却见鸣鹿脸色忽现担忧,心下甚喜。如此来看,君瑞先生极有可能是虚张声势,故弄玄虚。
张致远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雪儿勿虑,为夫我自有妙招。”
一句为夫,惹得白仙子心中暗生薄怒。他这人脸皮还真是厚,竟然真的以丈夫的身份自居起来!若不是现在这种场合不适合计较口舌,还真想给他扎上泄愤的几针。
拓跋图澄见他笑的诡异,道:“怎么?莫非先生反悔了?”
“笑话!区区水生火而已,这有何难?有什么可反悔的?”
何难?
众人闻言又是一震,听君瑞先生这话里的意思,似乎这种手段是拈手即来的小事一桩。
“既如此,那就请先生展示出来吧,也好让大伙开开眼界!”拓跋图澄怂恿的笑道。
“别急,稍安勿躁!”
说罢,张致远就返身走了回去,在扶着椅子坐下来之后,便朝着白仙子唤道:“雪儿,你过来!”
白鸣鹿见他一副以郎君自居的姿态,心中甚是不悦,但碍于面子,也只得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只见,那人的眼睛里满是狡黠,他先是一笑,然后对着自己说起了耳语。他口吹热气,扰的耳畔隐隐发痒,那种感觉甚是亲昵。
不过,旖旎稍纵即逝,因为从他讲解的东西中,白鸣鹿感受到了惊世骇俗,几乎让人无法理解。她怔了一会儿,仍是半信半疑,道:“你说得这些,到底能不能行得通?”
“我倒是想亲手去做,可我没那本事呀!你有所不知,我说的这个方法虽然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极难,如
果连你都做不到的话,这一局我们可真的是输定了!”
“我也没说我做不到,我只是问你,是不是那样做真的能生出火来?”
“嘿嘿,作为夫君,我敢骗你吗?”
“找死!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不料,白仙子情急之下,这句话的音量说的有点偏大,尽数不差的落入到了的众人的耳朵里,搞得张致远是一脸的尴尬。
众人皆叹,没想到才华横溢的君瑞先生,竟然是个怕老婆的妻管严,似乎回到家里还会被收拾!至于偏坐一隅处的叶程前,更是瞪圆了眼睛,一脸不解地看着白师妹,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先生,你们夫妇俩商量好怎么办了吗?”拓跋图澄看着被老婆数落的君瑞先生,饶有意味的笑道。
“不瞒你说,对于五行之术,贱内早已是深得三昧。我相比之也是不及万一,此次由她来展示,这没有什么问题吧?”张致远说得云淡风轻,不带有半点压力。
“哦?尊夫人?当然没有问题!”拓跋图澄点头道。
白仙子虽然是遮着面目,但她清雅怡然,让人感觉超然脱俗。此时的她,在收起了凌人的气息之后,却多出了几分婉约之风。看上去,就如同是清艳的邻家秀女,落落款款优雅动人。
她走前了几步,忽对阎秋冬说道:“阎掌柜,请问你们济世堂的药房里,有没有所存的硝石?”
阎秋冬一怔,道:“回夫人,这硝石乃是常用药材,敝堂身为定远县的第一大药铺,自然会有存积,不知夫人需要多少。”
“嗯,你先取二十斤过来吧!”
“二十斤?要这么多?”
这时,张致远忽然传出了一声不悦的干咳,心领神会的阎秋冬忙道:“夫人不要误会,硝石又不是什么值钱的药材,要多少都可以,在下这就命人去取。”
不一会儿,药材就到齐了,而白仙子也开始了所谓的动作。
水生火!
对于这个奇葩题目,众人全都是翘首以盼,紧紧地盯住张夫人的一举一动,生怕落下其中的任何一个环节。但是,让众人感到失望的是,她并没有按照题目生起火来,而是展示了另一种传奇妙术‘硝石取冰’!
此技若是放在以前,绝对是属于技惊四座的手段。可如今却是不同,人家扬州的张致远公子早在百业交流会上时就曾展示过了,他开创出的那四道名菜,当下早已是名闻天下。而这制冰的环节,便是其中之一。
唉!
失望之声开始响起!
拓跋图澄呵呵一笑:“夫人,现在的题目是用
水生火,而不是硝石制冰,夫人的此举似乎有些跑题了吧?”
白仙子冷哼一声,道:“拓跋先生未免太过心急了吧!我这手段目前还没施展到一半。这没到最后,你怎么可以如此断言呢?”
“哦?”拓跋图澄一愕,笑道:“那好,你请继续,在下静观就是。”
“等等,我刚好有一个问题想问问阁下,你说这冰和水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呵呵,这个问题连小孩都能答得上来。俗话说: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也就是说,冰是寒水而产生的,这两者属于是同一类别。冰就是水,而水,也就是冰。”拓跋图澄不加思索的答道。
“那好,既然冰和水是一样的,那么,我用这些寒冰生火,可符合题目?”白仙子淡淡道。
寒冰生火?
众人又是一惊,这寒冰与热火是两个对立的面,冰遇火则融,怎么可能生的出火呢?
拓跋图澄闻言哈哈大笑了两声,道:“夫人莫不是在故意说笑?冰虽然是水生的,但其性为寒;而火呢,又是大热大炎的元素,这两者之间根本不可能互通互融。寒冰生火,呵呵,绝对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白仙子再次看了一眼张致远,却见他正一脸的笃定与自信,颔首对着自己点头,遂即,她便决然说道:“哼!请先生先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夫人是较真的呀,好,这么说吧,如果你真的能用寒冰生起火来,不仅没有任何问题,还堪称完美!”拓跋图澄道。
“既然阁下认可!那就请在一旁继续静观吧!”
“好!”
话音落罢,白仙子便探出纤手在那凝实冰块上轻轻一抹,就挖取出了其中的一块。
这......
什么情况!那坚实的冰块怎么到了张夫人的手里,竟比那豆腐还要柔软?她这轻轻一抹,一块大冰就被摄出,过程中连个嘎嘣脆的声音都没产生,真是怪哉!
众人如何知道,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其实蕴藏着她在武艺上的至臻造诣。那寒冰本来就脆,受到外力极易崩裂,而她却是拈手即来,就如同是孩童在捏泥人一样简单。
随后,更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白仙子她暗运了内力,将全身的真气都调至到了指端。那冰上,她玉指轻划,如似在淡淡地摩挲。不料,那冰屑竟然在她的一抚之下缓缓而落。这个过程中,不仅没有任何声音产生,也没有半点水滴落下。做得是从容而又淡然,就如同是在加工一件艺术品一样。
哇!
玉指雕冰!
第一百三十五章 寒冰取火【二更求收藏】
按照张致远的特殊交待,他是要白仙子将手中的冰,‘做’成了一个中间鼓起而边缘渐薄的圆盘形状,也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凸透镜’。白鸣鹿对此物既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感觉有些晦涩难懂,也只能按照着自己的理解,尽量地做出那种怪异的形状。
之所以想到此法,张致远完全是基于对于她武艺造诣上的高度信任。这种玉指雕冰看似简单,但是,除了她这种高手之外,别人又如何能够做得到?细的不说,单让那冰不产生崩裂掉就是极难做到!
这时,众人终于意识到了一个状况,那就是,眼前的这位张夫人,她除了医术精深之外,还身怀特殊技艺。或许,她还是个武艺上的世间高手!
少倾,那凸透镜便制作完成了,乍看上去很像是一个大盘子,而且是晶莹剔透!
“夫人,你把这冰块做成了这么一个圆盘,不知是何用意?”拓跋图澄终于忍不住好奇,发出了询问。
“拓跋先生莫急,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你只管在一旁静观即可,别的休要多问。”白仙子冷冷回道。
拓跋图澄面对清冷的白鸣鹿,碰这一鼻子灰,也只能干瞪眼了。
此时正值中午,风和日丽,虽然是临近了早秋,阳光却依旧的灿烂如夏。
“接着!”
静坐的张致远此时突然发声,随手抓起了身边的一页宣纸,在揉成了团之后,便朝着白仙子的方位丢了过去。
意外的是!
有伤在身的老张由于气力不足,再加上天生就没有准星,他这一掷之下,那纸团不但方向严重偏离,距离上也是远远不够!
他娘的,连个纸团也欺负我,实在是太尴尬了!
但,更让人意外的是!
也不知道那张夫人用了什么方法,只见她纤手随意一扬,便把那偏离的纸团直接摄取了去,丝毫不差地落入到她的手中。
还好,还好!
张致远尴尬一笑,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白仙子随手一掠,就把那个小纸团置放在了桌面之上。只见她手持冰盘,看了一眼太阳的方向后,就斜斜地将其悬空于纸团的上方。再细看,明媚的阳光在那寒冰的折射下,光线汇聚成了一个焦点,而那焦点的所在,正是小纸团!
几息后,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纸团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开始慢慢焦黄,随后便开始冒起了青烟,再过去几息时间,那纸团竟然轰的一声,直接燃烧了起来!
寒冰生火!
这竟
然是真的!若不是亲眼所见,有谁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
啪啪啪!
一个寂寥的单独掌声响了起来,张致远嘿嘿一笑,朗朗道:“诸位,看到了没有,雪儿她不负众望,用这块普通的寒冰生火成功。如此手段,也算得上是由古至今的第一人吧!尔等可都是亲眼所见,这一题,应该是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君瑞先生说笑了,我等又不是瞎子,如此事实,还能有何话可说?”
“啧啧,没想到张夫人不仅医术精湛,就连奇思技巧也有涉猎,佩服!”
“这寒冰生火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我虽不解其中的道理,却也猜得到其中必有原理存在。”
其实,最为吃惊的莫过于是白仙子,虽然那人之前一再强调,并且说得言辞凿凿,要自己务必地信任他。但他说的这种技巧实在太过诡计,在此之前,心中一直都是存有疑虑,直到那一撮火焰倏然升起时,这种担心才算是彻底消释。
“拓跋老兄,你觉得如何?贱内这番能量转化,寒冰取火,可算过关?”张致远是一脸得意,笑嘻嘻道。
“没想到先生口中的能量转化竟是如此神奇,刚才我也细思了许久,却仍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夫人此举,算得上是巧夺天工,拓跋输得信服口服。”
拓跋图澄一脸黯然,本来,自己是特地寻了个有悖常理的伪命题来故意发难,没想到那位张夫人竟然另辟蹊径,成功地扭转了局面。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事实又非常明朗,自己想去狡辩也是行不通的呀!
“好!这第二道题就算是翻过去了,后面你也不可再提再议。既如此,你就说说最后的第三题吧。”
有了前两次的教训,拓跋图澄变得极为谨慎。张夫人她不仅医学精湛,还身怀奇技,看上去是个能文能武的奇女子,所以这一般的题目绝对难不住她。他皱眉苦思,良久不语,明显是在竭力欲想一个超级难题,并以此来一举压制住张君瑞夫妇,反败为胜。
“拓跋先生,这都过去半柱香的时间了,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张致远笑道。
“没想到君瑞先生比我还急,这第三道题嘛,我想和尊夫人探讨一下关于人体方面的学问。也就是说,我想以此来命一道题目。”拓跋图澄。
人体?
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愕,似乎这条题目有些太简单化了。场中的这些人都是学医的郎中,而了解人体知识又是医学上最基础的学问。拓跋他不出疑难反而讨论基础,让人感觉有些不解。
拓跋
图澄淡然说道:“这人体,是由筋骨血肉组成,五脏六腑各负其责,摄取五谷之精,化而为气,滋养着人体神识,这也就是所谓的精气神。”
对着这些,在场的人都是烂熟于胸,听到此言后,也都是尽皆点头。
“人体之所以均衡,完全是有赖于的经络的运行和输送。这经络虽然纵横复杂,却也不难归属。总的来说,大体可以分为: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十二经筋,十二皮部。其中,头部为诸阳之会,所以,今天我想和二位探讨一下人体头部的学问!”
这番理论一出,众人也都意识到,这个拓跋图澄绝对是个医学上的大家。他先后短短几句话,便把人体的构成和运行机理做了扼要的概述,而且说得是分毫不差。就是不知他取人体的头部为题,究竟是何用意。
“头?”张致远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笑道:“这头有什么值得探讨的?我一个外行人都知道结论,人有头就能活着,头没了也就死翘了。”
这句话虽然没有任何含金量,但说的却是实情!
拓跋图澄微笑地点了点头,对白鸣鹿问道:“夫人,你觉得人体和动物的躯体有没有相似的地方?”
“人有五脏六腑,其他生灵也都一样。虽说所属的物种各有不同,但生命机体的运行原理却是类似的。”白仙子点点头,道。
“刚才君瑞先生也说了,人没了头也就死了,那动物没了头,或者说是,动物的头离开了躯体,你说它还能不能活?”拓跋图澄又道。
白仙子谨慎起见,进一步问道:“你是意思是说不是说,如果动物没了躯体而只剩了头颅,还能不能活着?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错!”
“如果头颅和躯体分离的话,那就是血肉已断,经络尽失,应该是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白仙子的话音刚落,张致远突然感觉到似乎哪里不对,越是这种简单的问题就越容易出现猫腻,也不管什么依据不依据的了,急忙蒙出了一句搅浑水的话:“咳!这也不一定,动物只剩下头,或许是死了,也或许是没死。凡事皆有可能,不能一概而论!”
这是什么话?
就在众人准备发笑时,却听拓跋图澄笑道:“君瑞先生说得不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啥?我老张还蒙对了?
不对,不对!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只要断了头都绝不可能活着。如果所猜不错的话,这个拓跋老货肯定是琢磨出了什么奇怪的理论,想以此来压制白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