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荷花池
顾秦氏没有想到张嬷嬷与八塞,居然是突然就不寻顾晚娘了,目瞪口呆的瞧着这几人,若不是赵宏生叮嘱了,顾秦氏必定是要将这顾晚娘,衣衫不整的丢在院里不成。
八塞陪着笑,“即是扰了三夫人禁足,我等先陪个不是,日后再去世子妃处请罚了。”
顾秦氏张着口,想叫住几人,明明就只差得了这一点了!
顾秦氏不能明说,便只好暗示了起来。
“这般便回去了?不寻三姑娘了?”
“三姑娘即是在我这处丢的,恐是不小心在哪处睡着了,当真不再寻寻了?”
八塞与张嬷嬷对视了一眼,方才都说是几人诬陷了自己,现在倒是赶上门来让人寻了。
“当然是不寻了,想是三姑娘必定是先回了敞梅院。”
八塞还真就顺着顾秦氏的意思去了。
见着张嬷嬷与八塞去意已决,顾秦氏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八塞与张嬷嬷密不透风,顾秦氏便见着惊蛰。
“不再寻寻三姑娘了?”
寻是当然是要寻的,但是这顾秦氏总让自己寻,惊蛰觉得不对劲,敲着八塞冲着自己点头,惊蛰也是迷迷糊糊的点点头,算是应了不寻的话。
顾秦氏气的直咬牙,这几人,当真是愚钝。
顾秦氏无奈,只能由的他们走了,等到惊蛰等人都已经走到了院门口,顾秦氏瞧着她们提起来步子,打算迈出院子。
今日还真不能这般的放过那个骚蹄子了。
顾秦氏大声道:“我方才好像瞧见你们顾三姑娘了,在最侧面的屋子里,我好似听见你们三姑娘的声音了。”
顾秦氏到底没有忍住,直接指着那处的屋子,告诉了张嬷嬷等人。
张嬷嬷与那八塞互瞧了一眼,顾秦氏还是忍不住了。
顾秦氏既然都已经是指着了,八塞自然不能再装作不曾看到。
“当真?”
“自然是真的。”
八塞便应着顾秦氏的声音,走到了那屋子的门口,这屋子是侧室,平素鲜有使用。
门角还有些灰尘,许是方才使过的原因,有些灰尘还乱了地方,推出来一条的道来。
房门推开了,如顾秦氏所料的,屋内有些脏乱,灰尘中还有人踩过的的脚印是新的,被弄乱的被褥也是新置的,像是不久之前准备的。
只是,环顾一圈屋内,也是不曾有什么顾晚娘。
八塞松了一口气,顾晚娘不在,顾晚娘当真不在。
“三姑娘,你躲在何处?“
见着顾晚娘不见了,顾秦氏先是惊了一下,随即便开始寻了起来。似乎是笃定了顾晚娘必定在这处,现在寻不到,只是因为顾晚娘躲了起来。
“三姑娘,我方才明明是瞧了你在这处的,怎么是不见了,躲在哪里了?”
见着顾秦氏找开了,张嬷嬷与八塞都是不动声色的站着,敲着顾秦氏一人。
见着顾秦氏怎么都是寻不到顾晚娘,八塞走了二步,从房门口走进了屋内。
八塞伸手触了触那些近处的窗户儿,不曾落下闩,但是推不动。
这些窗户都是被锁起来了,只是不是从里处,而是被人从外处给封了起来。
八塞瞧着不远处的窗户,只有那窗户半掩着,还有着一条的缝隙,可以瞧见外面的西花园。
这三姑娘但是胆识不错!
顾晚娘攀着那假石,提着一口气不敢松懈,可是怕稍稍松懈了,便是给整个人摔在荷花池里。
从窗口的假石,到那荷花池的路上,差了大概不到十步的样子。
但是每一步走起来,顾晚娘都是不敢轻易动作。
假石是堆在荷花池四周的,虽是石头都是不小,受的住顾晚娘的重量,但是毕竟是嵌的松,顾晚娘走起来摇摇晃晃的,十分的不稳起来。
顾晚娘攀上最后一块的石头,想着只要着了这石头,便是可以攀上岸了,也是可以松了一口气了。
只是那石头比顾晚娘想象中的,还要松了不少,顾晚娘稍稍立住,便摇晃得让顾晚娘站不稳。
一定是要稳住了!
顾晚娘随着那石头摇晃起来,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
石头是稳住了,但是也是松了,假石随着池堤滑落了下去,差点是一道是带下去了顾晚娘,幸亏是顾晚娘反应快,攀住了另一个石头。
只是,顾晚娘没拿得稳那外裳,瞧着自己的外裳摔在了荷花池里,倒是不曾真的摔在池水里,只是摔在了荷花的叶上。
自己既是上不去那岸,也是掉不下捡那荷花池里的外裳。
这下真的死定了……
顾晚娘僵持着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只觉着自己的手腕一阵的温暖,不是那假石冰凉,有些微微的温度,倒是不炙热,透过顾晚娘中裳落在顾晚娘的手腕上。
顾晚娘抬起头,只见一男子弯腰拉住了自己的手腕。
梅先生轻轻的一提顾晚娘,便是将顾晚娘整个人给提了起来,立在岸上。
顾晚娘还不曾反应回来,便是脚着地了。顾晚娘嘴唇微微张着,不知是感谢的好,还是解释自己为何在这里的好。
真是每次尴尬的无地自容的时候,都有这梅先生。
“让梅先生见笑了。”
梅淮陵倒是应了,点头。
梅淮陵倒是如从前一般,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不过是红了一些,别开了眼前的顾晚娘。眼前的顾晚娘衣着不整,倒是真的非礼勿视。
顾晚娘低头瞧着自己这只着中裳的模样,拢了拢自己的衣服,也不曾漏出肌肤,不过是没有穿上外裳罢了,有这般见不得人吗?
比起来从前在百花楼的时候,现在倒是不知道是穿得多了多少。
还当真是儒学先生。
顾晚娘只见梅淮陵借着那假石,侧着身子踩着那假石,便下到了荷花池的一侧。随即梅淮陵伸出手,拉住一片荷叶,借着那一片的荷叶,将那一株的荷花都是给拉到了身侧。
梅淮陵拾起来顾晚娘的衣服,递到了顾晚娘的眼前。
见着梅淮陵因为踩着池水,稍稍湿了的鞋底。
顾晚娘还是将自己的外裳拿在了身前,朝着梅淮陵服了一礼。“晚娘多谢梅先生今日出手相助,若是日后有机会,必定是报答梅先生今日恩情。”
“可。”
第四十七章于嬷嬷
“可。”
梅淮陵倒是不曾拒绝顾晚娘,只留下来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
顾晚娘稍稍一楞,只是等顾晚娘反应回来,梅淮陵却是走远了。
顾晚娘皱眉,见着梅淮陵的背影,这厮倒是一贯的走得快了,半句话的时间都是不给留下。
“姑娘?”
惊蛰终于是寻到了顾晚娘,扶着坡了的腿,寻上来顾晚娘。惊蛰只见着顾晚娘正是在,衣衫不整的系着外裳,吃了一惊,“姑娘?”
顾晚娘倒是不多解释,只是送了手,将活儿给让给惊蛰了。
惊蛰着急的给顾晚娘整理了仪容,快的手指儿都结了起来,怕是稍有不慎被人瞧见了顾晚娘这般模样,只是幸亏的,还不曾瞧见人。
“姑娘也是的,怎么个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顾晚娘低头,握着自己的袖,感觉到外裳上稍稍湿了的袖摆。
“方才你可是有见到先生?”
“姑娘说什么先生呢?”
“前院的梅先生。”
“惊蛰不曾知道有什么梅先生,只是这前院的人与事,怎会来这般后院?想是府中的管家,也是不许的。”
是了,顾晚娘也是疑惑,为何她会在这西花院,三次瞧见梅淮陵。
惊蛰倒是埋头在顾晚娘身前忙着,顾晚娘也没有再追问,侧着身子看着不远的地方。
那假山里,有动静,明明不曾有人,却是有草丛动乱的声音,好似有人。
人,顾晚娘倒是不曾瞧见,只是瞧见了一只大白猫。
好似赵宏生与这顾秦氏在那假山里时,也有这么一只大白猫,是二姑娘手里头的西域波斯猫。
“二姐姐手里的猫,日日跑来这西花园了?”
听顾晚娘这般说,惊蛰闻声瞧去,“惊蛰前儿个还瞧见二姑娘手里的日浅,在西花里寻猫呢,似是这波斯猫喜欢来着西环园咬花。”
“喜欢来西花园咬花……”
瞧着顾晚娘的思绪拉的远,惊蛰:“姑娘可是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这猫唤什么名字?”
惊蛰:“说是大白。”
“何时来的二姑娘手里?”
顾晚娘是时间久了,记不清楚了,但是惊蛰却是记得清楚。
“姑娘忘了吗?这大白是白公子送与二姑娘的,说来这大白刚入府的时候,还是咬了姑娘,当时未亡故的白少夫人还是特地上门来请罪了。”
白公子?白少夫人?
见着顾晚娘想不来的模样,“瞧姑娘这个儿记性,大白是姑娘九岁那年入的府邸。”
是四年多前,那时正巧是顾三爷死活要将顾秦氏,从金陵接入府邸的时候,事儿多,顾晚娘也是年纪而小,自是记不清楚了。
“白公子,可是长宁长公主的长子?”
“是。”
顾晚娘回忆起来惊蛰的话,居然是已经亡故的白少夫人。
虽是不记得这白公子年轻时的模样了,但是前世的时候,顾晚娘也是与这个白公子有过几面之缘,此人还算是在自己落难的时候,给了顾晚娘几手帮助的人。
且此人是个未落发的僧人,只知道是怀念亡妻,所以便是带发修行了的。行事奇奇怪怪的,说来与那易安正是一路人。
倒是这亡妻,去得这般的早了?
“姑娘想起来了?”
顾晚娘接连摇了摇头,与易安那厮一样的人,顾晚娘都是不想认识。
惊蛰瞧着顾晚娘呆了会的模样,笑着,“那姑娘这般恍然的模样,惊蛰还以为姑娘想起来了。”
人倒是不曾记得,但是这猫,却是记住了。
顾晚娘走在了惊蛰前头,刚踏出了这西花园,便是瞧着那未曾真的合上的院门里,漏出来的顾秦氏幽怨的眼神。
顾晚娘站定,丝毫不窃的回看了一眼顾秦氏。
既然这大房都已经是想尽法子,扰得三房不清净了,顾晚娘倒是不介意,彻底借了大房的手,将三房整顿好了。
毕竟,置之死地,才能后生。
顾晚娘倒是一踏进敞梅院里,就瞧见了凑上来的谷雨。
“姑娘,老祖宗院里来人了。”
“于嬷嬷?”
“唤什么名字不曾知道,是个嬷嬷,一早来了便是站在院里等着姑娘,怎么说也是不愿意去别处候着。”
新来的奴仆本就是只能得了主子许可之后,方能休息,这于嬷嬷倒是在这不大守规矩的三房,显得一板一眼的。
谷雨等人都是不认识于嬷嬷。
也是了。
顾晚娘院里的人,大都是在顾三夫人亡故之后,再另寻的,不认得于嬷嬷也是该的。
倒是于嬷嬷,与顾晚娘记忆中的老了许多,想来顾晚娘也只是在自己幼时,记住了这般的脸。老了,却是有力不少,瞧着比不得张嬷嬷的气势差了。
不过比起来张嬷嬷,倒是与顾晚娘,恭敬了许多。
“老奴见过主子。”
于嬷嬷倒是一早便在院里等着顾晚娘了,站了半个多时辰,也是步履有力的行了个全礼。
顾晚娘赶忙接过于嬷嬷,“嬷嬷见怪了,是晚娘早晨贪玩出去了,忘记了老祖宗的话,让嬷嬷在这儿白等了。”
“是老奴该的。”
于嬷嬷倒是不卑不亢,规矩一点不差。
顾晚娘笑着扶了于嬷嬷,随后扫了这院里儿丫鬟婆子们一眼,轻声道:“这于嬷嬷是我母亲从前手底下的人,前些时候老祖宗寻来,给我管着敞梅院的,日后你们便都听嬷嬷使唤便是。”
院里的人倒是都吃了惊,顾晚娘素来便是端着,不大与人相熟的。
而今日,竟然是与这不知道何处来的一个嬷嬷,如此的亲热。而且一来便是都将院里的事儿,当着众人的面,交给了这不知道底细的于嬷嬷。
谷雨惯来心直口快,见不得这般来人。
“姑娘这般可是合适?”
“虽是已故三夫人手底下的,但是毕竟离了这院儿这般的久,怕是不熟悉府里的规矩……”
顾晚娘倒是不曾回话,但是谷雨却被于嬷嬷冷声的训斥了起来。
“且不管老奴我规矩熟悉的如何,这般与姑娘说话,断断是失了规矩的。”
谷雨被于嬷嬷一记眼神杀的不敢多说,瞧着顾晚娘求饶,她毕竟也是顾晚娘手底下多年的人,怎么会让了这初来的于嬷嬷占了上头。
第四十八章蹴鞠
顾晚娘:“日后便是劳烦嬷嬷了。”
顾晚娘对于谷雨的不满,却是直接无视了过去。
顾晚娘踏进屋子里,这才刚刚踏进,便只是觉得自己后头有风声,还有衣襟飘动的声音。
本能的一回头,后退了一步,便瞧着顾璟朝着自己给扑过来了。
顾璟本是想躲在屋子里偷偷吓顾晚娘的,这才刚拿出手想从后面偷拍了顾晚娘。但顾晚娘却是提前便给发觉了,且是顾璟差点没有停住动作,给脸扑倒摔在了地上。
“三妹妹近来习武了不成,动作这般迅速。”
顾璟玩笑着立住自己的脚步儿,拍了拍衣服。
“这便是你学的武学?比起来我的动作还要慢了?”
“还不是怪祖父日日拉着我学问,三日不练,我的筋骨都是荒废了。”
说的这倒是一本正经,顾晚娘白了顾璟一眼,“偷偷来这处吓唬我,你恐是继续去祖父那处,发霉去罢。”
自从上次之后,顾晚娘便不说让顾璟弃武从文的事了。
毕竟顾晚娘也是觉得避不开的时局,便只能主动站队了。
“三妹妹你可别咒你二哥哥我,二哥哥我好不容易才是得了这空隙。”
看着顾璟那偷的闲的模样,是了,顾璟倒是轻松的很,这个时辰,该是祖父去上朝了,顾璟便是偷懒了。
“我可没得你这般的清闲,我要去张嬷嬷处学规矩了。”
顾晚娘虽是没有全然弄湿了衣物,但是在那荷花池边沿攀了会石头,也是该换了衣物。只是这顾璟不走,顾晚娘哪里寻得出空隙?
顾璟全然不觉得顾晚娘在赶人了,一屁股是给坐在了顾晚娘屋子的桌前,还坐的气定神闲,十分自在。
“三妹妹,一个好消息,与一个更好的消息,你可是要听哪个了?”
瞧着顾璟赶不走的德行,顾晚娘无奈,“那便是好的吧。”
顾璟凑上来小声的在顾晚娘的耳侧,倒是比顾晚娘还开心了起来,“张嬷嬷回宫了。”
“便是刚才皇后宫里来的人,将嬷嬷给请走了。”
“这般着急?”
但是出乎顾晚娘的意料,明明是世子妃从宫里请的教养嬷嬷,怎的也是得十多天才能回宫里,这般怎么的才不过二三天便回宫了。
“好似还真的挺着急的,今儿早张嬷嬷都未来得及收拾衣物与老祖宗拜别,便给宫里的人着急请走了。”
还是走得这般的着急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
顾璟只知道顾晚娘自由了,张嬷嬷怎的走的却是不知道,瞧见顾璟呆呆的直点头,顾晚娘只垂眉。
还是当真的担忧。
顾璟这般对朝堂上的事,还有后宫的事漠不关心的模样,日后怎的会立得住日后的南阳侯府?
这般时候,皇后着急将心腹给召回宫里,当然只能那几遭的事了……
太后看来又是病重了。
等到日后太后病故,一惯与太后不对付的皇帝怕是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届时,大昭的天可是就得变天了。
见着顾晚娘出神想事,不见明显的开心了,顾璟不乐意的看着顾晚娘,“这般好事,你怎么不乐意了?”
“乐意,怎么会不乐意。”
这才是他最好的三妹妹,与他一道上的人!
顾晚娘:“你方才说一件更好的事?是何事?”
说起来另外一事,顾璟更加的眉飞色舞起来,差点是跳起来与顾晚娘说道:“三妹妹,你可知国子监的蹴鞠,前些时候办了比赛。”
顾晚娘挑眉,不以为意,“国子监的蹴鞠,不是年年办的?有什么可吃惊的?”
顾晚娘还记得自从国子监自增辖了武学之后,便是年年办了这蹴鞠的。
“三妹妹你说什么胡话呢,自先帝仙去,便是不曾办过蹴鞠了,哪里来的年年办了?”
“国子监蹴鞠不是武学的那般考试吗?”
顾璟以为顾晚娘傻了不成,伸手摸了摸顾晚娘的额头,“不曾发烧啊。”
“国子监何时有了武学这般东西?”
国子监不曾有武学?
顾晚娘吃惊的微微张着嘴,只记得太后不喜这武学武夫这般,所以便是在先帝驾崩掌管朝政之后,便是废除了武学。
后还是太后病重,皇帝掌权,这才是重新复立了国子监的武学。
是了,是从今年蹴鞠大会之后,重新复立的武学,蹴鞠也成了日后武学考试。
顾晚娘看着顾璟这般殷勤的样子,想起来了,前世也有这么一会的事,前世顾璟也是一大早的便来了敞梅院里,得劲求了顾晚娘。
顾璟虽是不曾在国子监学习,但是也是个侯府公子,便也混进去蹴鞠大赛。
顾璟一心只想在这蹴鞠大赛上拔得头筹,但是奈何家中姐妹父母都不参与这般事情,说是顾璟不务正业,而顾璟也并无助力。
无奈,顾璟便求顾晚娘必定要去给顾璟守着,不然顾璟一个人在蹴鞠大赛上,而台下无人支持也是太惨了些。
前世,顾璟还哄骗了顾晚娘,说是程谕也是去了这蹴鞠大赛……
也得亏了顾晚娘前世信了这顾璟,一个人带着斗笠站在旁处,奇怪的很。也当真是自己傻,这程谕忙着在文场上扬名立万,哪有这般空闲参与这般一不小心便会摔伤了手的武事。
顾晚娘倒是看着顾璟,不回答,倒是好奇了今生,没了程谕这般借口,顾璟会找什么由头寻顾晚娘。
“三妹妹,我瞧着你便觉得近来你不开心了,不妨与我一道,出去散散心,踏踏青?”
顾晚娘倒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不开心了。
虽然这顾璟的理由纯粹胡说了些,但是这蹴鞠大赛却是要去的,不仅是顾晚娘要去,而且顾晚娘是要代表这南阳侯府一道去了。
太后尚文,一道文人操控朝政多年,武人地位低下,蹴鞠也是废弃了多年。
但是虽皇帝与秦王现在不曾显露,日后却会将武学立在台面上说,可见二位主子却是喜武的,如今太后重病,朝堂讯息万变。
虽可不站队,但是却不能央了皇帝与秦王不喜。
而这蹴鞠,虽说是国子监的闲事,但是幕后却是皇帝。
也是皇帝脱了太后,见人心的时候。
南阳侯府惯来不喜欢凑热闹,但是这般凑热闹的事,却是要凑的,而且要冒头。
第四十九章宋尧臣
顾晚娘一抬头,便发现顾璟凑在了自己跟前,差点是撞上顾璟的额头来了,“你离我这般近作何?”
“妹妹可是乐意与我去春游了?”
顾晚娘看着顾璟,慢慢的道:“当真只是春游?”
顾璟这厮,居然是到了现在了,也是不说蹴鞠的事了。
顾璟一皱眉,今日三妹妹怎么这般聪明了,还哄骗不过去了?
“当然只是春游?不然还能有如何的事?且蹴鞠大赛人多了,妹妹不妨去多结交些朋友,这般妹妹也有了姐妹。”
顾璟说得认真,全然不知道说漏嘴了。
姐妹?
顾晚娘倒是不仅仅与家中姐妹不熟悉,且在长安城中适龄的朋友也是没有几个。一是顾晚娘不喜走动,二是顾晚娘自命清高,身份低的瞧不上,高了的又瞧不上顾晚娘。
重来一世,虽是有些人不喜欢结交,但是却必须得结交一番,就例如一惯与青城公主不对付的宋姑娘。
宋姑娘比起来顾晚娘,在长安城的中的名头,可是出了名的。
见着顾晚娘竟然是破天荒的点头了,顾璟又惊又喜,小心翼翼的又询问了一道:“妹妹当真同意与我一道去踏青了?”
“是同意与你一道去踏青了。”
“不过,二哥这蹴鞠之事,还得多于同组的协作了。”
顾晚娘提点着顾璟,顾晚娘好似记得,前世的时候顾璟便是与他的那般同组的协作的少了,便失了这比赛,只得了个二甲。
顾晚娘记得前世的时候,好似是二人一组,总共六组的人给比了。
至于一甲,好似是那个宋尧臣来的,也是因得这个比赛,顾璟虽是失了比赛,但是和宋尧臣和了前嫌,也算是觅得了一个好友。
顾璟瞧着顾晚娘这般瞒不过的模样,好似是早就知道了,更是难得瞒着了。
“什么的协作?这般分组之事是当场抽签定下的,你二哥我这是寻谁协作呢?”
抽签?
前世明明是赛场之上,对着眼缘,那些踢蹴鞠的自个儿组的。
顾晚娘记得,好似是临时抽签的竹签子丢了,便是随机了。
今生不知道是不是也会丢了这竹签子?
顾璟一惯这些东西精通,尤其这蹴鞠之事,前世还与顾晚娘夸下海口,必定会是第一来的。
“长安城中哥哥蹴鞠可算的上第一?”
顾璟拍胸自豪,今生自然这般自信也是少不了的,“你二哥哥我无人能敌了,在这长安城中,我称第二,便是无人敢称第一。”
对于顾璟这般自信的模样,顾晚娘好似又想起来了,前世的时候顾璟输了的时候,那般的吃惊的脸。
顾晚娘笑着,“哥哥不妨结识一下户部尚书家的公子,他也是号称自己这蹴鞠长安城第一。”
顾璟自由便在长安城中混迹,当然是认识一道以小霸王闻名的宋尧。不仅是认识了,幼时二人关系还颇好。
但是后来却是结了梁子,宋尧臣与顾璟二人,更是谁也不服谁。
一听这般自己的三妹妹在自己的眼前提起来的宋尧臣,顾璟一耷拉,“三妹妹,此言差矣,他宋尧臣是号称长安城第一的蹴鞠,你哥哥我便是第一个不服了,你哥哥我这是这天下第一蹴鞠了。”
顾晚娘绣帕捂着嘴,笑了起来,果然顾璟还是如前世一般的轻视了宋尧臣。
“妹妹你笑什么,还是不信了你二哥哥?”
“信了,怎么会不信二哥哥呢。”
“不过哥哥可是想过与宋尧臣一道?”
若是顾璟与宋尧臣一道组了一队,那顾璟必定会得了一甲,大概顾璟得了一甲得名头,世子爷也不会这般的阻了顾璟了。
而顾璟在皇帝面前露了脸,南阳侯府也就不得在前朝站队了……
“妹妹你想什么呢?宋尧臣那厮,自十岁起射箭输了你哥哥我,便是立下誓言,与哥哥我誓不二立,怎的还会与哥哥一道呢?”
说起来这倒是一个麻烦,毕竟宋尧臣与顾璟已经是多年不曾与互相往来了。
倒不是宋尧臣输不起顾璟,而是顾璟那不服训斥的马儿。那马儿没有被马夫拴紧了,丛马厩里给跑了,顺道跑的时候将宋尧臣的弓箭靶子给踢飞了,让宋尧臣没了成绩。
虽是当年是顾璟无心之举,但是那么十多个靶子里,偏偏踢飞第一的宋尧臣的靶子,且是顾璟趁着宋尧臣没了射箭的成绩,一道给夺了第一。
顾璟虽说是无心的,但是别说是宋尧臣,就连是顾晚娘都是不敢相信了。
但是顾璟偏偏是个心大的,还要在宋尧臣的眼前炫耀了自己的一甲,自此自幼算是密友的二人,从此一拍而散,老死不相往来。
二人被于嬷嬷打断了,“三姑娘,老祖宗院里的八塞姑娘来了。”
顾晚娘听了于嬷嬷的话,扭头看着门口。
“请了八塞姐姐进来罢。”
八塞一走进顾晚娘的院里,就看到立着的一个顾璟。
“原是小世子在这儿与三姑娘话闲话呢。”
八塞一贯便是笑面虎,什么时候都是笑着的。
八塞笑着提醒着顾璟,“这个时候,侯爷与世子爷怕是要下了早朝,要归府了。”
一听八塞这话,顾璟立马提起来步子,与顾晚娘说多了话,都是忘记了时候了。要是侯爷发觉顾璟不在书房,怕是又少不了罚写了。
顾璟走得急,可怕是正巧撞上侯爷归府。
“八塞姐姐怎么来了?”
总不可能是为了顾璟,这才来的自己院里的。
八塞笑着,“小世子忙着功课,三姑娘也是不能松懈了。”
“老祖宗怕了三姑娘忘了这般族学的事儿,便来让我送三姑娘去族学。”
提醒顾晚娘是假,怕是监督着顾晚娘,不许顾晚娘偷懒不去,才是真的。
顾晚娘讪讪的笑着,虽是不想去,但是却不得不去。
“晚娘可是让了老祖宗担忧了,晚娘这般换了衣裳,便是立刻赶去族学。”
“三姑娘可是要快些时候,怕是族学先生早就开始授课了。”
虽说是得了顾晚娘的承诺,但是八塞也是不走,且还一幅要送着顾晚娘到族学门前的模样。
第五十章以此三条
还未踏进族学的院子,顾晚娘便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声音倒是悦耳,只是那里头要是有了自己的声音,便是不那么悦耳了。
八塞是得了老祖宗的军令状,当真一步不差的,将送了顾晚娘到了族学的门口。
顾晚娘就算是百般的不情愿,但是也是无可奈何。
顾晚娘看着屋内盘腿坐在竹席子上的梅淮陵,绣眉一紧,停住了脚步。
八塞见状又提醒起来了顾晚娘。
“三姑娘可是快些进去了,都已经是误了时候了,小心先生又罚站了。”
“知道了。”
顾晚娘皱着眉头,立在了门口,并无打扰那屋中众人的意思。
瞧着这屋内,还当真的给顾晚娘留了一个位置,在最里侧的位置,倒是也不曾明显。
只是,顾晚娘若是去了那位置,必定是得绕过大家。
这般张扬的越过众人,走进那屋最里头,顾晚娘可是拉不下这般的颜面。
顾晚娘站的有些久了,还是有些的学生是瞧见了顾晚娘,倒是都颇为的吃惊,毕竟顾晚娘当真的来了族学。
毕竟顾晚娘的名声虽不在外,但是族中兄弟姐妹不能不知,且顾晚娘是过了族学年纪了,本应该是待嫁闺中的。
“空位便是你的位置,坐下罢。”
梅淮陵倒是不曾看向顾晚娘,不过是侧着身子,让了顾晚娘进去罢了。
倒是也不曾追问顾晚娘迟了的事情,也没有罚站。
顾晚娘垂着眼帘便是进了学堂,这屋内的小脸顾晚娘倒是识得少,别说是识得了,便是眼熟的都少,都只有那顾玦。
在此的子弟,大都是出自旁系。
这来主主家学习的机会当然是难得,被侯爷瞧上了,可都是一步登天的事。
这些倒是都学的认真,除了顾晚娘与顾玦,一个个跟着先生摇头晃脑的。
顾晚娘四下无聊摸索着桌子上纹路,环顾四周,这处族学的选址,远可观假山池水,近可观香竹松柏。
景但是当真的不错了,只是前世怎不曾发觉?
顾晚娘收回视线,便是瞧见了那小脚高高悬空挂着,双手撑着眼皮的顾玦。
原是犯困了,顾晚娘便说今日怎的不咋咋呼呼的叫三姐姐了。
顾晚娘听着四周响起来的读书声,这书声像是漫长的时光,仿佛之间,在告诉顾晚娘,前世的一切好似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那只是黄粱一梦,扰人思绪。
顾晚娘的声音,便像是小时候那般的跟了上去,声儿倒是很小,将自己的声音隐藏在了众人之间,很难被发现。
只是顾晚娘忘记了要念到哪个时候了,不知怎的,突然之间,所有的声音便是消失了。
只留下顾晚娘一人的声音,刺拉拉的念了一句的书。
声音还未曾落下,许多学生儿的目光便是瞧在了顾晚娘的身上,还有那原本垂目的梅淮陵。
“你可知读错在哪里了?”
顾晚娘眼里只剩下那日梅淮陵拿那竹条子了。
“梅先生,今日这般,是我不小心读错了,下次必定不是再多读了。”
顾晚娘只瞧见梅淮陵摇了摇头。
“我便是一开始便是说了句读在此。”
是说了,但是不曾入顾晚娘的耳,那便是不曾有了。
“是我错了,不曾听见。”
梅淮陵又是这般的摇头了。
顾晚娘不曾明白了,可是怎么了?哪里又错了……
连是顾玦都是瞧不下去了,原本撑着眼皮的手都是给放了下来,小小的脸,大大的眼儿,瞧着顾晚娘。
“三姐姐读错了,三姐姐方才念错行了,岔了。”
梅淮陵突然之间从席上前起身的动作,还随手拿起来了竹条子,惹得顾晚娘与顾玦都是一濒,立马闭上了嘴。
顾晚娘只瞧这梅淮陵,便是拿着竹条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下意识的便是将手给藏了起来。
梅淮陵朝着顾晚娘走近了。
“先生可是有事?”
“顾玦与顾三姑娘说说我着学堂之上,可有些什么规矩?”
顾玦偷看了一眼顾晚娘,吞了口口水,刚想说,先生我不曾记得了。
便是立刻想起来梅淮陵的规矩。小脸一皱,小声道:“其一,不可迟到了误了时候;其二,不可记错了句读的位置;其三,不可说了自己不曾听见先生的话。”
“以上三条,犯了一条,便是竹条子十下掌心,二条便是罚站半个时辰,三条,便是以上二个罪罚另加十副字帖。”
怎的这三条,都像是照着顾晚娘今日所犯之事给准备的?
回想了一遭,以上三条怎么的,顾晚娘三条都是给犯了。
顾晚娘眉心紧缩,这下可是逃不了了,只是在坐的学生都是族中弟、妹,顾晚娘这遭可是当真的要在族中无人不知了。
梅淮陵已经是走到了顾晚娘的身侧,“伸手。”
“当真的要十下?”
便是少得了一下,顾晚娘也是可以的。
顾晚娘不伸手,便是与梅淮陵僵持着,二人起初还是四目相对,到了后头,顾晚娘倒是根本不抬头瞧梅淮陵,全然避开梅淮陵的目光。
倒是迟迟没有听见竹条子打手心的声音了,连是顾玦都是撑着精气神给瞧着顾晚娘,只见顾晚娘皱着脸,死活都是不给梅淮陵手。
顾玦心中对顾晚娘一下便敬佩了起来,当真是他的三姐姐,女中豪杰。
顾晚娘不伸手,梅淮陵便是不走。
顾晚娘无奈,慢悠悠的伸出手来。
伸出的是左手,左手的袖子微微往后,漏出来顾晚娘的手腕来。
虽然那日梅淮陵提起来顾晚娘的动作不重,但是毕竟是将顾晚娘整个人,给从低处提起来了。
那日,到底还是在顾晚娘的手腕上,留下来一个红色的手印。
暗红色的印记,被顾晚娘带着的红镶玉的翠玉镯子给盖住了,只留下若隐若现的一点点的痕迹。
顾晚娘识得,梅淮陵自然也不会认错。
梅淮陵突然的咳嗽一声,像是呛到了,听得顾晚娘奇怪了,抬头,只见梅淮陵脸上竟有些红了。
“先生怎么了?可是着凉了?”
“若是着凉了,便是别罚晚娘了,毕竟挥起来竹条子也是力气活,晚娘保证日后不再犯了。”
顾晚娘只是随口一说,以为梅淮陵会拒绝的,只见梅淮陵收了竹条子。
“念你初次,日后不可再犯。”
第五十一章人比春娇
顾晚娘看着梅淮陵的背影,当真便是不罚自己了?
顾晚娘盯着梅淮陵不放,只见梅淮陵垂着眼帘坐在了竹席之上,随即对上顾晚娘的目光。
“今日之事,不可再犯,虽是初次也不可不罚,便罚你誊写字帖十张,明日晨起将字帖送来。”
算是给顾晚娘留了情面了,只给罚了抄写。
虽还是要罚写,但是好歹是不要竹条子打手心了,顾晚娘闻声便是冲着梅淮陵笑了起来。
“晚娘定是会好好誊写。”
顾晚娘坐在那窗边,还有几缕的春阳洒在顾晚娘的脸上,倒是笑得比起来那几缕的春阳,更加的明媚了。
梅淮陵觉得刺眼般的别开了目光,继续教起来他的学问。
塌上的梅淮陵倒是一本正经,一句多于的闲话都是不曾有,顾晚娘听着那耳边来来回回说来的圣人语,不由的哈欠便又是上来了。
顾晚娘垂着眼帘,翻开了眼前的书卷,惊蛰说这是从顾晚娘压箱底的书沓里,寻出来的书卷。
竹宣纸泛了些黄,字迹倒是还是清楚。
“今日,便是到这里罢。”
顾晚娘坐的都是累了,许久都是未曾站起身来,只见自己桌前凑上来一个脑袋。
顾玦凑到顾晚娘的跟前,眼珠子转的十分灵动,这眼神瞧着便是觉得在做着打量。
“三姐姐,昨日你失约了。”
看着顾玦灵动的眼神,顾晚娘也是埋下来脑袋,与顾玦一般高的对视了起来。
“三姐姐昨日见你睡了,便是走了,可是怪三姐姐?”
“自是怪三姐姐的,三姐姐言而无信,非君子。”
顾晚娘见这顾玦气鼓鼓的脸,“你三姐姐本来就不是君子,三姐姐只是个小女子。”
“三姐姐这般,可是一点都不如二哥哥那般的好。”
“三姐姐今日若是和我一起去二哥哥的院里瞧鸟儿了,我便是原谅了三姐姐,不然我日后可都是不会和三姐姐说话了。”
许是顾玦小小的人儿,说出来这般话,显得更为的可爱,顾晚娘便是发出铃铛般的笑声,瞧着顾玦。
“好,三姐姐便是与你一道去二哥哥的院里,瞧瞧的那些彩色的鸟儿。”
顾晚娘的笑声便是如那风儿一样的张扬,不由得落进了无心人的耳中。
梅淮陵收起来自己的书卷,不抬头,只是声音冷清的说道::“若是不想下了族学,便是多罚写几遭。”
顾玦吐舌,拉住顾晚娘便是从位上下来,往着院外跑去。
“都是忘记了,先生不许我们在学堂里玩笑。”
顾晚娘突然被顾玦拉起来衣摆,都是未曾意料到这个动作,差点是踩住了自己的裙摆,摔了一跤。
不过却因为走得着急,将那桌上的书带着摔在了地上,未曾来得及拾起来。
梅淮陵看着被顾晚娘带在地上的书卷,泛着些黄,不仅如此,上面还踩上了顾晚娘的一个绣花鞋脚印儿。
梅淮陵附身将那书卷捡了起来,扫了扫因为脚印落下的印记。
书卷上还有顾晚娘,幼时闲暇的时候叠着的花儿,夹杂在其中,一拎起来,便是掉落在地上。
顾玦便是一心向着顾璟的院里那些彩色的鸟儿,脚步都是不停息半刻,越走越是着急了起来。
因为顾玦是旁系,出入大房顾璟的院里,当然是不甚方便,但是有顾晚娘在便是不一样了。
南阳侯府的人都知,顾晚娘是顾璟平素最疼爱的妹妹。
顾璟的院里,总喜欢养一些的鸟儿,大都是从西市的鸟商人那里淘来的塞外的奇鸟,若不是特殊的路子,极难见到,更别说是购得。
顾晚娘前世的时候也是去瞧过几次,都是些最名贵稀有的鸟儿,都是长得极其的漂亮,不仅如此,更是十分灵秀通人性。
只是可惜了,后来在顾璟死后,被顾晚娘那不曾见过的二嫂嫂,一只都不剩下的全部弄死了。
后来顾晚娘都是在想,顾璟是不是在阴间,也是会心疼的。
顾玦绕过了顾璟院子的院墙,有一棵红杏的歪脖子挂出来半截,那树下正是顾璟养着鸟儿的地方。
顾玦听着鸟叫声便是开心了起来,拉着顾晚娘的衣摆,“二姐姐,你带我进去罢。”
虽说这般,但是不好冒然进去了,顾晚娘立在了顾璟得院门口。
顾晚娘立耳听着,院子里并无什么打打闹闹的动静,怕是顾璟还不曾回来……
见着是顾晚娘来了,顾璟院里的小厮便是候了上来。
“三姑娘和五公子怎的来了,小世子还在侯爷院里抄写呢。”
“今日族学的先生学堂下的早,路过二哥哥这里,听见了二哥哥院里的鸟叫声儿,便是想来看看二哥哥在还是不在。”
顾玦有些认生儿,躲在顾晚娘的身后,但是又想瞧那些鸟儿了,实在是按耐不住,便是给时不时的冒出来一个的脑袋,看着鸟儿的方向。
顾晚娘回三房,自然是不顺路路过大房的。更何况还带着一个,惯喜欢来这处瞧鸟儿的顾玦。
小厮一瞧,便知道顾晚娘与顾玦是来做什么事的了。
“三姑娘与五公子便是想去瞧鸟儿,进去便是,小世子回来怕是还得误些时候。”
得了许可,顾玦便是一下便给跳了起来,轻车熟路的便是朝着养着鸟儿的地方跑去,倒是比起来顾晚娘,还是熟悉顾璟这处了。
顾晚娘与那小厮跟在顾玦的身后,瞧着这红杏树下挂着的七七八八的鸟笼子,倒是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了。
顾晚娘瞧着那最面上的鸟儿,居然有一只青色的八哥,八哥聪明,见着顾玦,竟然是叫起来顾玦的名儿。
“顾玦,顾玦,顾玦……”
小厮拍了拍那鸟笼子,惊了那鸟儿啄手,“你这破鸟,叫什么呢,五公子的名讳,岂是你这般畜生可以叫的?”
顾玦倒是耐心的哄着鸟儿,“是我告诉一方,我叫顾玦的,不怕一方。”
一方?
顾晚娘瞧着那青色的八哥,倒是与自己之前养死的那只八哥在水,除了毛色都是一样了。
原来这边是程谕从南地带回的另外一只八哥。
小小的顾玦倒是瞧的出神,许是十分喜欢一方了,差点是眼睛都是给贴上去了。
第五十二章摔了腿?
“你可是要小心着鸟儿啄了你的眼。”
顾晚娘担心这顾玦在顾璟这处受了伤,将顾玦从哪鸟笼子处拉开了些。
顾玦脱了顾晚娘的手,然后又是拿起来食儿放在手里,让那鸟儿从自己的手里吃食。
“三姐姐可是放心,一方乖巧着呢。”
顾玦逗着那鸟儿开心,随即想起来什么似的,看着顾晚娘。
“我听二哥哥说,除了这一方,还有只毛色更鲜艳的在水,被程哥哥送给了三姐姐了,三姐姐可是有空带我瞧瞧这……诶呀!”
顾玦说着说着手被那一方啄了一下,顾玦倒是好脾气,摸着自己的手心,又逗起来了一方。
“莫不是一方吃醋了不成,我可是最喜欢一方了。”
“三姐姐可是有空带我一道瞧瞧那在水?”
顾玦怪是天真,只是顾晚娘都是不曾知道,那在水在顾秦氏院里死后,被丢在了哪里。
顾晚娘瞧着顾玦,不好将在水早就是养死了说出来,见着顾晚娘不语,那小厮笑着便是解释了起来。
“这在水比起一方更加的挑了,三姑娘觉得养得不好,便是给程世子送回去了。”
知道自己在顾晚娘这瞧不到在水了,顾玦失了兴趣,又专心的给一方喂食了起来。
从不远处传出来声儿,听着那闹腾的动静,不用听见声儿,顾晚娘也是知道顾璟回来了。
“祖父,我说了我便是誊写了的,只是落在了院里,不记得拿了而已,不是当真的没有做了。”
顾晚娘立起来耳朵听着,侯爷竟然是随着顾璟一道来了松竹院。
顾璟一路领着侯爷,朝着自己想去的地儿走去。
侯爷对顾璟殷勤,有所图谋的举动颇为的生疑。
“那你便是把我叫你誊写的圣人语都给拿出来,给我检查了便是,不用寻找这借口让我来你这处了。”
“祖父……”
顾璟皱眉,这侯爷倒是聪明,一瞧便是知道顾璟是故意打着幌子,将侯爷给哄骗了过来。
“别说那么多的废话,将那些的圣人语都给拿出来罢,我在这里等着。”
侯爷给立住了,就是不走进去了。
侯爷的话就像是军令状,瞪着顾璟,只要是顾璟再故意寻了理由,怕是要将顾璟的皮,都是剥了不成。
顾璟闹着老侯爷,偏生的不说起来自己的打算,也是不去寻了誊写的书帖。
“祖父,我一心向着学问,我怎么会有别的图谋呢?”
“你小子,与你那老子爹一样,我看你一挑眉,就知道你有所图谋。”
顾璟:“祖父,你瞧你这般可是大学士,怎么行人做事,如那武将一般?”
顾璟故意提点着侯爷,谁都不会是忘记了南阳侯爷是武将起家,便是后来虽说是从文了,但是侯爷在幼时,也是老侯爷亲手教得武义。
便是顾璟的武义,都是幼时侯爷一手教的。
说到老侯爷的身上,侯爷吹鼻子瞪眼的瞧着顾璟,“你这般小子,还在这里话你祖父的闲话?”
“顾璟不敢。”
“你不用说了,蹴鞠大赛之事,你父亲与你祖母都与我说道过了,家中不会许你参加的。”
老侯爷早就是知道了顾璟得打算了,不打算给了顾璟机会儿,拂袖之下意思明显。
顾晚娘站在那红杏树下,听着声儿,果然今生还是与前世一样。对于这蹴鞠大赛,侯爷避之如祸。
“三姑娘,小世子回来了,便是请二姑娘与五公子在这里瞧会儿的鸟。”
“晚些时候,便是来招呼三姑娘与五公子。”
顾晚娘瞧着不远处顾璟得其他几个的小厮,其中还有一个抱着那蹴鞠的球儿。顾璟这个打算倒是做得不错,直接便是想踢着蹴鞠给侯爷瞧了。
但是怕是,侯爷不会给顾璟着踢的机会了……
顾晚娘点了头,看了一眼还未曾注意到院外顾璟与侯爷的顾玦,“五公子这儿我瞧着,出不了事儿。”
“那便是劳烦三姑娘了。”
顾璟从房里拿出来自己备好的那兵部的名贴,与侯爷商量着。“祖父,你便是给我这般机会,这次之后我便是立刻启程去梅家书院好好念书。”
侯爷冷着脸,不语。
顾璟说罢,便是挥手让了那些小厮将踢的球给是拿了出来,顾璟将侯爷故意领了过来,本就是想让自己踢了着球给侯爷瞧的。
但是侯爷看着那球儿,不想与着顾璟蹉跎时间了,一挥手,让了那些小厮都是给站在了原地,不许那些小厮走近了了。
“不可,你若是愿意去梅家书院了,即刻启程即可。”
“你祖母与父亲那里我去说便是。若是你不愿了,那便继续在我跟前学。”
老侯爷半点不给机会,转身更是直接便是打算走了……
顾璟才不会愿意这般容易就放弃了,又是快步绕到了侯爷的跟前,挡住了侯爷出去的动作。
“祖父,我已经上报了名帖,兵部都写了名册了,明日便要公示在名榜上,若是不去了这……”
顾璟被了那侯爷打断了。
“别说是现在兵部还未曾公示榜单,便是日后你得了国子监的许可,放在了那赛场之上,我都会将你绑回来。”
连是顾晚娘都是听得挑眉,侯爷竟然是对顾璟参与者蹴鞠大赛之事,如此的抵触。
“祖父这般可是不可了,毕竟这兵部现以是报给了秦王名录了,这中途退出了,若是惹了秦王不喜……”
顾璟知道侯爷对秦王颇为的敏感,便是故意的,将负责这蹴鞠大赛的秦王给是挑说出来了。
侯爷听罢,脸色都是黑了,顾璟显然早就是知道侯爷不会许了,早就是做好了先斩后奏的打算。
“秋管事?”
侯爷唤了跟在自己身后的管事的。
“近半月,顾璟摔了腿,在家中休养,既不可参与那蹴鞠大赛,也不可出了这松竹院儿。”
竟然是让顾璟装病,然后将禁足了。
“祖父。”
顾璟挣扎着,但是无奈侯爷下了令,被挡着不可出院子。
管事的拦住顾璟,“小世子,还是听了侯爷的话,免是惹了继续惹了侯爷不快。”
侯爷拂袖,被顾璟气的不轻,提上步子便打算离开松竹院。
“祖父。”
顾晚娘绕过那侧面的廊儿,从后院里走到了前院,叫住了侯爷。
第五十三章天下之局,无人幸免
侯爷与顾璟都是不曾想到这里还有个顾晚娘,不仅如此,顾晚娘的身后,还有一个的顾玦。
侯爷与顾璟都是咳嗽着,故意避开了顾晚娘与顾玦。
顾玦躲在了顾晚娘的身后,偷瞧了顾侯爷好几眼。
顾玦有些怕了侯爷,不敢瞧着侯爷与侯爷见礼,只敢跟着顾晚娘一道行礼。
“晚娘见过祖父。”
“顾玦见过侯爷。”顾玦立马便是跟着顾晚娘服了礼。
侯爷摆了摆手,让了二人起来,“你们怎么在顾璟这处?”
如此训斥顾璟,被顾晚娘瞧见了倒是无碍,但是顾玦毕竟顾二太爷的曾孙……
侯爷又是打量了顾玦一样,瞧着顾玦这般的小,这般的认生,应是不会多议论了这些……
“今日下了族学,想是来瞧瞧二哥哥这处的鸟儿,便是来了,也不曾等了二哥哥回来。”
“你们兄妹情深,倒是无妨。”
侯爷不过与顾晚娘闲话了二句,便是又提起来步子,打算踏出顾璟得院子。
“祖父,晚娘瞧见二哥哥院里管着的那飞禽,有一只像极了宫里前段时日,张榜贴出来寻的那只鸟儿。”
顾晚娘记得前世这个时候,皇宫里贴出来一个的皇榜,说是太后宫里养鸟的人儿,给打翻了鸟笼子。将那鸟儿给飞出了皇宫,于是宫里便是贴了榜,要寻太后的鸟儿。
可是但凡了解太后的人,都是知道的,太后已经数十年不曾养过鸟儿了。
既然这般,又是从何处飞出来的鸟儿?
侯爷的步子还是未来得及迈出去,便是回过头瞧着顾晚娘,自然知道顾晚娘说的是无稽之谈。
侯爷还未来记得训斥顾晚娘无理取闹,便对上了顾晚娘那明媚的眸子,那眸子里的确凿,仿佛在与侯爷说道的,都是真的。
“顾玦,还不快去寻你的二哥哥?”
顾晚娘使开了顾玦,便是朝着侯爷服了一礼,请了侯爷。
“祖父不妨与我一道去瞧瞧那鸟儿?”
侯爷迟疑了片刻,还是招手让管事的将人都给留在了原地,自己跟了顾晚娘一道去了那养鸟儿的院子。
这长安城中养鸟,本就是公子哥儿逗鸟的趣味儿,侯爷早就对顾璟,这般纨绔举动十分不满。
如今侯爷一踏进院礼,瞧着顾璟四处摆着金丝的鸟笼子,五彩斑斓的鸟儿更是琳琅满目。
比起来侯爷想象中的,顾璟的鸟儿,还是要多得多。
见着顾璟这般的胡闹,侯爷的脸色更加的青了起来,语气更是冷漠。
“你借口太后的鸟儿,就是让我来瞧这顾璟的鸟儿的?”
对于侯爷的施压,顾晚娘倒是不曾有任何的惊慌。
“祖父可是瞧瞧,这里面的鸟儿,与皇榜里张贴出来的,可有符合了的?”
顾璟的鸟儿的确是多了,那些稀奇八怪的都是有。若是在其中找出来一只相似的,更是容易……
“你想让我李代桃僵,揭榜,弄只假鸟讨好了宫中的主子?”
“后院不干政,晚娘不敢。”
侯爷语气冷的很,“不敢?我瞧着你倒是胆子大的很。”
“那你可是知道,那宫里要寻的是什么样的鸟儿?”
顾晚娘垂着眼帘,喂食逗起来了一方,“祖父不妨试一试?毕竟那皇榜中,不曾贴出来是要寻什么样的鸟儿。”
“更是因为不曾贴出来寻什么样的鸟儿,所以决不能假冒了这鸟儿,谁知这不是宫里主子,试那谄媚之奴计策?”
侯爷说完倒是颇为的吃惊,自己竟然是将这般猜测,都是告诉了眼前这个还不曾及笄的小丫头。
明明是小丫头,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比自己都是更有把握了?
“这张榜寻的不是什么样的鸟儿,而只是一只鸟儿便可,太后去岁便是缠绵病榻,现下时候,怕是早就认不清楚那三米之外的鸟儿,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更甚至,若是顾晚娘不曾记错,现在太后早就是糊涂了。
侯爷看着顾晚娘,对于顾晚娘的话将信将疑。
“你可有把握?”
顾晚娘倒不是当真有把握,而是前世也发生了同样的事儿,顾晚娘也是后来听顾璟说起来才知道。
是程谕赌了一把,送了一只鸟儿进宫。
程谕赌太后是重病,糊涂了,秦王为了讨太后的欢喜,这才是张了这莫须有的榜。
后来确实证明了程谕不曾赌错,这太后不过几月,就愈发的病重连是眼都睁不开。但是便是太后糊涂了,也是日日都要瞧着那鸟笼子里的鸟儿。
“你这些消息儿,是从哪处得来的?”
顾晚娘只是个闺中女子,便是当真有所了解,也不该是对宫中的消息,这般的详细才是。
“是从程谕那里听来的。”
这个时候顾晚娘,倒是不介意将程谕的名头拿出来了,毕竟是天之骄子,前途大好。
程谕?说及程谕的姓名,便是侯爷也是细想了起来。
侯爷瞧着顾晚娘喂着的鸟儿,眼神在鸟儿之间徘徊,可见当真的有些儿心动。
“三姑娘!三姑娘!”
顾晚娘这才是刚才喂完了一方的食,一方便是叫着顾晚娘,讨好起来了顾晚娘。
“不可。”
侯爷收回了视线,将刚才那般的心动都是给抹杀了。
南阳侯府惯来在朝中以不站队闻名,是清白之身。若是今日这般送了鸟儿,不等同于告诉了世人,南阳侯爷选了秦王阵营?
一点都不出乎顾晚娘的意料,侯爷若是这般容易说服,南阳侯府当年也不会是那般的结局。
“祖父说这林子里的风,朝着西边吹儿,鸟若是要逆着风,飞至那林子的东边,鸟儿可是可以飞到?”
“若是起风了,鸟儿自然都是会避开,躲在林子里,避了风,晚些时候总会到林子东边的。”
“祖父错了,那风儿若是疾风,是会将逆风的鸟儿吹掉了羽毛,摔在地上,什么都不剩。”
侯爷的脸色时青时白,不曾想到这般小小的姑娘,竟然会说及这般事情?
“可是程谕,教你回来这般说的?”
顾晚娘倒是一挑眉,侯爷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程谕告诉的顾晚娘。
第五十四章自保
顾晚娘倒是一挑眉,侯爷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程谕告诉的顾晚娘。
“程世子不曾与晚娘说,晚娘是从二哥哥那里听来的。”
“顾璟?”
侯爷都是不敢相信了,竟然这般的话,是从顾璟的口中说来的。
顾璟虽是识字,但是惯来都是不识文章大意的,倒不是真的不懂,只是懒得去读懂了。
“便是二哥哥,二哥哥倒是随口一说,是晚娘大做文章了。”
顾璟是南阳侯府的小世子,也是入了宗牒,得了宫里许可的南阳侯府的继承人。若是顾璟能有出息,那对于南阳侯府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侯爷看着那些鸟儿,手放在那鸟笼之上,手指微挑,顾璟当真是可塑之才?
“这话,为何顾璟不自己与我说,而独独说那蹴鞠之事?”
顾晚娘:“祖父,蹴鞠大会由得兵部与国子监操办了,秦王和北霖王坐镇;而这贴出来的皇榜,是秦王亲笔手写了,圣上盖了玉玺。”
说到底蹴鞠大会与寻鸟之事,都是一个人的手笔。
那便是这侯爷避之如祸的秦王。
说及秦王,即是皇后嫡子又是皇长子,既得太后庇护,又得皇帝宠信,天下之人都认为秦王是皇位的必然继承人。
顾晚娘前世也是这般认为的,直到后来夺嫡之争……
皇帝久久不曾立太子之位,自然也是在等人归来,这人便是前太子的胎腹遗子。
后来,圣上亲自将他迎接回皇宫,封了王,更是不顾众人的反对,与朝臣众议立其为太子……
只是那些都是后话,那时的南阳侯府早就是人走茶凉,这些都是顾晚娘从百花楼听琴的那些恩客处听来的。
“秦王不是仁君,并非正统。”
顾晚娘握紧了自己的手,“祖父可知正因为秦王并非仁君,南阳侯府,更应该自保?”
百年侯府,四世三公,南阳侯府在大昭的根基太深,牵扯太广。诸如此类,更是新君立威,最好的武器。
侯爷叹息了一声,双手靠在身后,似乎颇有些无可奈何。
“君要臣死,便只能英勇赴死。”
顾晚娘摇头了,前世南阳侯府的衰败,灭亡,不是从秦王对南阳侯府下手开始的。而是早就是蓄谋已久,内忧外患,太多人想分南阳侯府这杯羹了。
“君要臣死,可是其家人何其无辜?族中男子流放,成年女子为娼,幼年女子为奴。他们不是臣,是民。”
顾晚娘言之凿凿,虽然前世南阳侯府虽不曾落得这般惨剧,但是顾晚娘在百花楼见过的这般女子,太多……
且前世,若不是函谷关外战乱,顾玦一战成名,谁又知道南阳侯府就不是这般结局?再者,何人又知,顾晚娘死后,大昭时局稳定了,当权者又是否会将顾玦卸磨杀驴?
侯爷双眼震惊的看着顾晚娘,仿佛在刹那之间,在顾晚娘的脸上,看到了南阳侯府如一坨烂泥般的惨状。
“这些荒谬之言,何人教你胡说的?”
侯爷步步紧逼,“我倒是不知,谁人胆敢对南阳侯府有这般的预言。”
顾晚娘不语,倒是侯爷是不会放过顾晚娘的。顾晚娘若是不说,便是逼她说出来。
“顾璟是断断没有这般胆量说出来这般的话,难道是程谕?”
“还是易安?”
“亦或是梅先生?”
梅先生?顾晚娘不曾意料到侯爷会说道梅淮陵的身上。顾晚娘下意识便道:“梅先生为何会说?”
侯爷紧盯着顾晚娘的眼神,仿佛有那般一瞬间的闪躲,只是那般的瞬间太快,顾晚娘都是未曾注意到。
“程谕为何会与警告这些,是秦王的意思?”
顾晚娘微微长着的嘴,来不及闭上,“程谕与秦王?”
侯爷没有再逼问,不过是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程谕早就是选择了秦王之事。
顾晚娘早就该知道,前世程谕年纪如此之轻,便可以位极人臣,断不是尚主了这么简单。尚主只是个幌子,一个秦王将程谕彻底划在自己麾下的幌子。
“程谕的话不可信。”
顾晚娘自然是知道程谕不可信的,上一辈子早就是发现了。
顾晚娘:“祖父为何觉得,这些话不会是二哥哥说出来的,二哥哥不过是不喜想事而已,但是二哥哥从来都不曾愚钝。”
“所以二哥哥才是不曾送了鸟儿,不过是参与了蹴鞠大会而已。”
侯爷到底是顾璟心怀寄望,“你说顾璟是在未曾站队秦王下,选择了一个不得罪秦王的路子?”
顾晚娘点头,顾璟迟早得是要担起来这南阳侯府的家业,若是早些出了名声,许是也不会只身跑去函谷关外,落得个马革裹尸的结局了。
“今日这般话断不可以与旁人说第二遭,便是你父亲与伯父,也是不可说起来一个字眼。”
顾晚娘应了声,“祖父大可放心,便是二哥哥,晚娘也是不会多说一句的。”
侯爷点头,毕竟是顾璟只是无心之语,可培养,但是现在还不适宜让他懂得这些东西过多了。
“小世子,小世子,小世子……”一方听着顾晚娘说起来顾璟,便又讨巧似的,重复叫起来了顾璟的名字。
侯爷瞧着那养得十分灵秀的一方,刚才立起来对顾璟得期待之心,一下又被熄了半截。
“谄媚之姿。”
侯爷不知道是骂起来了一方,还是骂起来了那给秦王送鸟之举。
顾璟在外院,等的那是坐立不安,侯爷与顾晚娘一道去了养鸟的院儿。谁知道最后等到侯爷出来的时候,会不会将顾璟养着的鸟儿,都是给丢出府了。
顾璟等了半响,都是不曾等到侯爷与顾晚娘出来,又被那秋管事拦着了,不可走近了瞧。
顾璟远眺着,只能知道里面二人说了些什么,且好几次,自己那三妹妹还是差点将祖父给惹毛了。
但是好歹是不曾放飞了自己的鸟儿……
过了半响,顾璟终于是等来了老侯爷与顾晚娘出来的身影。
顾璟一瞧见侯爷,便是站得直直的,“祖父,这鸟儿都是我养的,与三妹妹无关了,祖父不要因为我,牵连了三妹妹才是。”
第五十五章做了一个噩梦
便是到了现在了,顾璟一心想着的还是他的鸟儿,侯爷白了顾璟一眼,那想是要骂出来的话,还是没有骂出来。
顾璟立起来看着顾晚娘,眼珠子灵动,似乎在背着侯爷问了顾晚娘,侯爷与顾晚娘到底说了些什么。
顾璟只见顾晚娘点了点头,让他放心来。
侯爷将自己的目光,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眼的顾璟。
眼前的顾璟,不论是衣裳佩玉,还是那般跳脱的表情动作,怎么瞧,都像是个纨绔。
侯爷实在是瞧不过眼了,拂袖便是提步便离开了松竹院。
顾璟被侯爷打量的心里发毛,等到侯爷走了,便是给凑到顾晚娘的跟前。
“祖父与你说了些什么?”
“不曾说些什么。”
顾晚娘的回答倒是爽朗了。
明明顾晚娘与侯爷二人之间,暗流涌动,你一言我一语,说是不曾说些什么,连是顾璟都是不信了。
顾璟撒着娇,在顾晚娘面前讨着饶,“三妹妹你怎么可以瞒着你二哥哥呢?”
“三妹妹你可是知道,我在外面可是担心你了!”
“方才几次,我见着祖父脸都是黑了,可是怕了祖父会责罚到你的身上。若是有事儿,告诉了二哥哥,二哥哥也是可以帮你想法子。”
帮自己想法子?便是不拖后腿就是了。
顾晚娘抬起来瞧着顾璟,不知道顾璟是什么时候蹿高了个子,瘦瘦高高的,顾晚娘抬头才能看到顾璟的喉结,且顾璟还长了几点青色的胡茬。记忆中的少年,倒是长得快了。
“说你的腿不过是摔伤了,不曾伤筋动骨,几日便可以好,不会影响了蹴鞠大会的。”
“我何时摔断了腿?”
顾璟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当真是半天才是真的反应过来,顾晚娘到底是在与他说了些什么。
等到反应回来,顾璟双手便是握住了顾晚娘的二手臂。
“我就知道三妹妹最厉害了。”
“果然是我顾璟得三妹妹!”
顾璟一惊一喜,一边说着一边跑去从秋管事的手里,抢出来方才秋管事当真侯爷的面儿,收掉的自己的蹴鞠的球。
“秋管事方才你可是有听说我三妹妹说的,我三妹妹说是祖父许了我参与了这蹴鞠大赛。”
秋管事一道是看着顾璟长大的,若是顾璟开心,便是最好不过了。
秋管事颇为感激的瞧着顾晚娘,顾晚娘应着点了点,顾璟虽是不曾谋得功名,但是这人心,却是一个不失。
顾璟半响都是不曾从喜悦中回神了,侯爷居然会许了自己参与了这蹴鞠之事,顾璟便是再想了一遭,也还是不敢相信了。
“三妹妹,你可是有骗我?这个的事情,你可是不能哄骗你二哥哥了。”
顾晚娘瞧着顾璟这般出息,竟然是怀疑起来了顾晚娘故意骗了自己,顾晚娘哭笑不得。
“知道你期盼了这般事,我为何还要骗你?”
顾璟当真的笑了起来,笑得开怀,连是眉眼都是连在了一起。
“我不是让了你照看了顾玦,顾玦人是去哪里了?”顾晚娘方才从后院出来,就是不曾看到顾玦了……
顾璟还在傻笑着,“三妹妹还当我一开心了,便将顾玦丢了不成?”
“那顾玦毕竟是个小娃了,便是活泼闹腾,也是会累的。”
“他方才困了,我差了人将送他回去了。”
说起来顾玦,顾晚娘还是不曾问起来顾玦怎么会是突然来了侯府。
“二太爷怎么是舍得顾玦这般的小,便是只身来了长安城?”
顾玦不过是五六岁,便是智者早通,也不该这般的小,就被二太爷丢来了南阳侯府。
再者,谁人不知顾玦是二太爷捧在手心的宝贝呢。
顾璟好歹是顾玦那般亲热的二哥哥,自然知道顾玦的事。
“是程谕南游的时候,遇见了二太爷,听说是与二太爷说起来些什么,这才是让二太爷同意了让程谕将顾玦,带回来了长安城。”
是程谕将顾玦带回来长安城的?且顾玦与二太爷还是相熟的?
顾璟看着顾晚娘说起来程谕,便是耷拉着脸,变了脸色。
说来,顾璟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顾晚娘怎么会在一朝一夕之间,便是彻底的生了程谕的气,日后也是将程谕视如死敌。
“三妹妹为何突然便是生程谕的气了?”顾璟还是好奇的问了起来。
顾晚娘看着顾璟满脸疑惑的脸儿,难道说是因为前世自己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才会在这辈子恨死了程谕?
“三妹妹不乐意说了?”
顾璟倒是不想逼问了顾晚娘,本以为顾晚娘不相说,就打算作罢了。
顾晚娘:“我摔了脑袋昏迷那段时日里,做了一个长梦,梦见我孤苦无依的死在了西街胡同里。”
“一生白驹过隙,便是如走马观花的瞧完了我的一辈子,最终不得善终……”
顾晚娘倒是说得轻松,仿佛当真只是黄粱一梦。
顾晚娘本以为顾璟会以为自己在玩笑,然后一笑置之便可,但是顾璟却是死死的盯着顾晚娘。
顾晚娘从未在顾璟得脸上,见过这般认真的表情了。
“二哥哥……可是怎么了?”
“不曾怎么。”
顾璟发了会呆,等到顾晚娘唤了,便是摇了摇头,讪讪的笑着。
只是顾璟的笑容,心不在焉,过于牵强。“二哥哥可是有什么瞒着晚娘?”
顾璟皱着眉,“我倒不是有意瞒着三妹妹,许是巧合罢了。”
“我也是做了这般一个梦,也是前些时候,三妹妹昏迷的那段时日里。”
“我梦见那冬日的水珠子滴着,三妹妹你靠着烧着火炉子,好似在等着程谕一般。我想是去触摸三妹妹,但是三妹妹却是不理我。”
“倒是后来三妹妹睡过去了,却是有人来了……”
顾璟也是记不清楚自己梦到些什么了,随即摇了摇脑袋,不过是梦而已,莫是要吓坏了他的三妹妹。
“三妹妹,这些都只是梦而已,是我胡说了,三妹妹可是别当真了。”
“不,那些都是真的,不是一个梦而已。”
顾晚娘的确是死在了西街的火旁,也的确是在等程谕……
“三哥哥可是记得梦里,梦见是谁来了来了?”
第五十六章新衣
顾璟听闻顾晚娘的话,摇了摇头,到底只是个梦,过了一个晨起便是不记得了,怎会过了这般久,还记得这般清楚?
听闻顾璟不记得了,顾晚娘倒是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还在期待些不成?
顾晚娘避开顾璟的目光,瞧着顾璟独独养着的那西湖海棠。
顾璟这院里的这西湖海棠惯来生的不好,便是记忆中,顾晚娘从未见这西湖海棠开过花。
只是今日,这西湖海棠,竟然是枝条上开满了粉色的花儿,花儿团簇在一起,开得十分的明媚。
顾晚娘:“二太爷官职在岭南,是岭南的地方父母,程谕便是南游,查了蜀地冻融灾害之事,也不该是与二太爷见了面才是。”
“且,他们说及了顾玦日后之事,并让二太爷愿意了将顾玦送来南阳侯府。”
若只是一般的相识,二太爷怎会随意便听了程谕差遣?
顾璟听着顾晚娘的小嘴张张合合,“三妹妹你这话我每句都听得懂了,怎么合起来我便是不知道,三妹妹在说些什么了?”
顾晚娘一抬起来眼,便看到了顾玦的那般苦瓜般的脸,“我与二哥哥说,这蹴鞠之事,可是要勤于练习,断不可轻视了敌人。”
“再者,二哥哥若是有了机会了,不妨与宋小公子化干戈为玉帛?”
一说起来宋尧臣,顾璟的表情又是不乐意了,叨叨的便是说道了起来,“三妹妹你不是与程谕绝交了?怎么说的什么的话,都是与程谕说的一般无二?”
一般无二?顾晚娘的脸一黑。
顾璟还不曾发现顾晚娘怒了,玩笑的继续道:“也是了,你与程谕青梅竹马,有这般的默契,也是应该的。”
“这劳什子害人的话,二哥哥的嘴可是要闭紧了。”
顾璟也是话音一落就知道自己错了,顾璟见着顾晚娘气着,便是故意拍着自己的脸儿与顾晚娘道歉。
“三妹妹我可是错了,不胡说了,三妹妹可是别气了。”
“你方才说的,程谕与我说了一般模样的话?”
“是相差不多了。”
“是何话?”
顾璟:“程谕也是说了让我与宋尧臣和好,还让我去故意给宋尧臣那厮示好。”
“三妹妹你说,你二哥哥什么人物,还能与别人示弱,讨好了宋尧臣那般黄毛小子不成?”
顾璟一个不服气,倒是忘记了自己与宋尧臣大了不过半岁。
“再者了,你二哥哥蹴鞠才是这般天下第一了,还怕劳什子的宋尧臣?”
“程谕那厮竟然是说,宋尧臣日后会夺了那蹴鞠大赛的一甲了,怎会……”
顾晚娘听不清楚顾璟后头说了些什么,顾晚娘只听见了程谕说宋尧臣会夺得第一。
怎会?程谕怎敢下次结论?
这不是自己重生之后,这才是知道的事,程谕怎会知道?
“程谕可还与你说了些什么?”顾晚娘语气着急了些。
顾璟:“我隔二日便是见了程谕,自然会说许多的闲话,三妹妹你这一说,我怎知三妹妹说的是什么的事儿?”
“不寻常的事。”
顾璟还当真的想了一遭,不寻常的事?
“程谕不许我去函谷关外从军,这可算是不寻常的事?”
顾璟自言自语,又是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话,“程谕惯来都是说函谷关外不太平,不让我去了那一带从军,这般说来,倒是也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那还有什么不寻常的事?”
顾璟实在是想不起来,他这般粗线条的人,怎的会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什么异常呢?
“三妹妹,我当真可是不记得了。”
顾璟被顾晚娘追着不放,连是顾璟都觉得顾晚娘的眼神,让他不适了起来。
“三妹妹你这般瞧着我做什么?瞧着我惯难受的。”
“不让你去函谷关外从军?”
顾璟点了点头,算是认了这句话。
为什么特地提醒起来顾璟了,难道程谕也是一道重生了?
若是自己重生了,程谕重生倒是也是可能的,只是现在瞧起来,程谕今生的轨迹,好似与前世并无什么不同。
看来得是寻个机会出府,瞧瞧那程谕,到底是不是重生了!
四月倒是寂静,顾秦氏大半个四月,都是在三房禁足的,便是原本不曾罚了那么些时间,侯夫人也都是给找寻了各种理由,将顾秦氏死死的禁足在了屋内。
顾三爷一出了祠堂,倒还白胖了一些,可见侯夫人当真的在祠堂里,将顾三爷照料的不错。只是顾三爷出了祠堂,第一件事,便是大呼误了时日,然后紧接着便是去了友人处斗蛐蛐。
顾晚娘倒是除了听着那一日比一日嘈杂起来的蝉叫声,便只有那梅先生枯燥的圣人语,一日复一日,难怪是顾璟都说一学问起来便是头上都是长草了,顾晚娘一皱眉,可不是长草了嘛!
“三姑娘,可是抽了条,这衣竟然是短了这么多,手腕都是露了出来。”
于嬷嬷又给顾晚娘比了比那衣袖的长度了,“也不知那裁衣的娘子什么时候才将新衣裁制出来?”
于嬷嬷等的皱眉,府里因得三房主子除了顾秦氏,都不是急性子的缘故,惯来是冷落三房的事儿。便是这换季新衣,都是拖拖沓沓,不催便是不给。
平常若是等的倒是也无妨,但是顾晚娘今年开春蹿高了不少的个子,原本小小的女娃子,抽了条,高挑了起来,许多衣服都是短了袖子,穿不得了。
“春分,不是让你催了裁新衣的娘子吗?怎的还不见送衣的娘子?”
春分无奈:“已经是催了三遭了,那娘子说是二姑娘与四姑娘那儿催的紧,实在是不得空了。”
“若是赶完了二姑娘与四姑娘的新衣,便是立刻就赶姑娘的新衣。”
着急赶四姑娘的衣裳倒是正常了,二夫人断不是那般可以怠慢的主,且二姑娘也惯来爱新衣裳,若是衣裳不是长安城中最新的款式了,便是会哭着闹着不肯罢休。
但是这二姑娘,因得是皇后侄女,南阳侯府大房嫡女的缘故,衣裳大都是长安城中最好的裁衣局来的,怎的也会在府中裁制新衣了?
第五十七章换装
于嬷嬷瞧出来顾晚娘的疑惑,解释道:“近来世子妃有意节省府中开支,二姑娘便是先给做了起来。”
顾晚娘淡笑,顾二姑娘继才名闻名长安城之后,又是要贤名闻名长安城了吗?
于嬷嬷给顾晚娘顾晚娘穿上衣裳,瞧着顾晚娘露出来的手腕儿,皱着眉,愈发的不满了起来。
见着于嬷嬷又是转目瞧着春分,顾晚娘冲着于嬷嬷摇了摇头,举起来了自己的手腕。
顾晚娘的手腕惯来是小的,又是白净,露出来一小节如藕般的小手臂,还悬着手镯,其实倒是别有一番的味道。
“嬷嬷可是瞧见哪里有束手的布儿?”
“束手?”
嬷嬷寻了一圈,有倒是有,但是束手惯来是男子着上清爽的马装,或是胡装的时候,才是用的。
“姑娘可是要用?”
顾晚娘点了点头,让了嬷嬷将自己的手给束上,再给拿了束腰。
最后竟然是一般换装,将原来那有些短了的小姑子衣衫,穿成了那般女子的骑马装。
顾晚娘给自己变出来的骑马装,像极了胡妆,只是比起来那胡装多了份汉装的雅致。
细细算着时间,前世这个时候大概胡装,在长安城中还不曾流行。
不过过不了几年,便是皇帝得了个新妃,最爱那胡装,皇帝也爱极了那新妃穿着新装。
自此这长安城的街上,满是穿着胡装的女子。正是楚王爱细腰,宫人多饿死。
新装与旧装,新派与旧派,惯来都是口舌不断,后来还是顾二姑娘穿出来了这般汉衫改的胡装,这才是将这般的口舌之争给熄了。
于嬷嬷与惊蛰等人都是不曾见有人这般穿过,比起来那般繁琐的衣裳,顾晚娘穿得干净清爽多了,但是比起来那般胡装,又是多了些汉人独有的味道。
惊蛰:“姑娘这般穿着,可是当真的漂亮。”
顾晚娘见着这衣裳,只见于嬷嬷也是点了点头,可见瞧着虽然是新颖,但还不算过于出格了。
“嬷嬷,可是会梳男子发髻?”
“姑娘这是要扮男子?”
顾晚娘瞧着铜镜里的自己,眉眼虽是显露了不少,但是还有着些婴儿肥,且五官这般的清秀,怎么瞧也不会是个男子了。
“嬷嬷我这般穿着,明眼人一瞧便是知道是个女子。”
于嬷嬷不再多问,给顾晚娘束起来发,插上了一根白玉的簪子。
“姑娘可是要出门?是否报备了老祖宗?”
顾晚娘的确是打算出门,不然也不会特地寻上这般好改装的衣服,清爽的束起来了发。
“今日初一,老祖宗在佛堂礼佛,晚娘还是被扰了老祖宗才是。”
顾晚娘拒了于嬷嬷的话,今日顾晚娘还当真必出门不可。
“劳烦嬷嬷备好马车了。”
于嬷嬷倒是听着顾晚娘的差遣去了,只是惊蛰倒是担心了顾晚娘,“姑娘,今日不去族学吗?”
顾晚娘一扶额,倒是忘记了这劳什子的事情了,怕是明日又是要被那梅先生责罚。
顾晚娘瞧着不远处被自己誊写出来的书卷,那些上面的朱红,都是梅先生改了顾晚娘的错处。
算了,且逃了一日全是一日。
“不去了,最近都是不曾瞧见了二哥哥,想去寻二哥哥。”
“这日日的上这学堂,我脑袋都是生了草了。”
惊蛰听着顾晚娘的话笑了起来,“那姑娘便是去寻小世子。”
“只是我听小世子院里的阿秋说,这几日小世子都是不曾回了松竹院歇着,也是不知道小世子歇在了哪个友人处。”
顾璟当然是不曾回南阳侯府,不过几日,便是要举办了蹴鞠大会了。顾璟不知道寻了谁,在国子监寻了个空地,还寻了几个狐朋狗友,这几日都是在国子监踢那蹴鞠。
前世也是这般,不过前世顾璟是偷溜出去的,最后被世子爷拎着耳朵揪回来的,这今生却是得了侯爷默许的。
顾晚娘不曾带着斗笠,倒是也不曾入了国子监,而是寻了国子监鲜少人的后门。
惊蛰跟在顾晚娘的身后,她是这第一遭的入了国子监,国子监是太傅管着的地,偶尔还会有皇帝亲寻,当然是再气派不过了。
若是说梅家书院是这天下第一书院,那这国子监自是这大昭的第一官学。不过梅家书院是以圣人语训,训人品格,而国子监学教的是经世致用之学问,为的是入朝为官,立策为民。
惊蛰当真是瞧的回不过神来了,“姑娘,这便是国子监?”
“你眼前的不过是国子监的后庭,是些贡生与学生活动之地,此地,还是算不上真正的国子监。”
惊蛰一听此处是男子之地,便是又慌了,下意识的便是想给顾晚娘遮面,却是想起来顾晚娘不曾带了那斗笠。
“姑娘,那我们可是会遇上那些地方的贡生,还有勋贵子弟?”
若是遇上了,当真可是糟糕了。
顾晚娘倒是半点不曾害怕,因为过不了几年,这大昭的民风,便是会开放不少,男女便都不再避嫌。
“现在他们都在学堂里学了学问,自然是不在此地。”
顾晚娘倒是堂而皇之,胆子大的很。
惊蛰却是一道紧紧地跟着顾晚娘,生怕一个不留神,便是跟丢了。
“姑娘不曾来过此地,怎么这般的熟悉的这处?”好像是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一点都不像是来寻人,每一个岔路口都是不曾犹豫,而且轻车熟路。
今生是还不曾来过,但是前世,却因得程谕谋得了功名在国子监教书,顾晚娘日日得空了便是来了这处寻程谕。
这国子监,倒是今生与前世不曾有什么区别了,都是红墙青瓦。无论是前世今生,还是曾经,现在,以后,都是这般模样。
“姑娘小心,仔细前面有人了。”
惊蛰着急叫着顾晚娘,顾晚娘却是瞧见了,也是退不开了。
前面的人一身玄色的衣裳,剑眉星目,像是鹰一般如了他眼界的人,都是别想逃了。
顾晚娘瞧着这人那腰间悬着的佩玉,玉体通透的青色白玉,雕刻成了青龙与白虎交相呼应的形状,还有那明黄色的穗儿。
忘记了避开那些学生,倒是忘记避开眼前的人了。
第五十八章秦王谢沅
顾晚娘不曾抬眼瞧着眼前的人,但是却避不开眼前的人瞧在自己身上那如注的目光。
在这般时候,如此光明正大的走在这国子监后庭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秦王谢沅。
此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是顾晚娘不用对上目光,只用瞧着那衣摆处,青竹花纹的暗纹,也是知道是谁。
原来程谕在这般时候,就已经是投靠了秦王谢沅了。
秦王不曾想到会在这处瞧见了一个女子,且是穿着似骑马装又不似骑马装的衣裳,瞧着像是自己改造出来的。头上束着发,像是装扮了男装,但是一根簪子,却是女子的式样。
瞧着有些意思……
“不知这是谁家娘子,来此处寻哥哥不成?”
闺阁女子如此装扮外出,来了国子监,自然不是为了寻哥哥,那便只能是情郎。
顾晚娘知道自己避不过,若是特地躲起来,那更是欲盖弥彰。
顾晚娘朝着秦王行了个礼,“见过秦王殿下。”
秦王倒是见着顾晚娘的礼不曾有意外,这长安城之中,怕是寻不出第二个如秦王这般的人物,但凡是有点眼力见的,便是不会认错。
只是秦王不曾认出来顾晚娘是谁,且顾晚娘也是不曾回答了秦王,自己到底姓甚名谁,是谁家小娘子。
顾晚娘不认名字,那秦王自然也便是不认顾晚娘行的礼,让顾晚娘蹲着不曾起来。
四下无人,便由的二人僵持。
秦王瞧着顾晚娘的目光,愈发的压迫起来,顾晚娘绷着一根弦。
说来,顾晚娘前世死的早,不知道那夺嫡之争最终胜者到底是谁。顾晚娘只知,这秦王离得那皇权之位,只差了一步。
“是谁家娘子?”
秦王便是又问了一遭,在场之人都是知道,这秦王问的是最后一遭,若是顾晚娘再不说出自己是谁了,恐是秦王有一百种法子寻出来顾晚娘的姓名来。
顾晚娘张着口,只是若是真说了,那日后必定是要被记住了,且秦王一旦与侯爷或是世子说及此事,顾晚娘怎么都是逃不开……
“殿下,前殿新进的贡生,还在等着殿下训话。”
“不着急,时间尚早,不会误了时候。”
“殿下,太傅在前殿,有些事宜,恐是还要与殿下讨论才是。”
秦王的目光终于是从顾晚娘的身上,挪到了程谕的身上,程谕平素不是个话多的,今日却是阻了自己好几遭。
“这小娘子,你识得?”
程谕:“回殿下的话,是了。”
秦王叫了顾晚娘,“抬起你的脸来。”
顾晚娘迟疑着,还是将自己的脸给抬了起来,但是还是别开了秦王的目光。
眼前这人的脸,有些相熟了,只是也不大熟,至少秦王一眼认不出来。
“为何不回本殿下的话?”
秦王惯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且最喜欢听话的人儿,像顾晚娘这种不听话的,秦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顾晚娘只瞧见自己的身前,多了一抹竹白色的身影,挡住了秦王的目光。
“殿下,她不善言语,怕说错了话,遭了殿下不快,便是不敢多说。”
“是吗?”
秦王不曾越过程谕瞧着顾晚娘,见着眼前程谕这般小心顾晚娘的模样,大概秦王愚钝,也是知道是谁了。
“不像。”
“与幼时不甚相似,与你二姐姐也是不甚相似。”
皇后与世子妃是嫡亲的姐妹,说来秦王与顾璟也算得上是表兄弟,自然是听闻过不少的顾晚娘,幼时也是见过几次,只是不识得顾晚娘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顾晚娘幼时不甚起眼,藏在本就是明珠的顾二姑娘,与张扬的顾四姑娘之间,倒是甚少有姓名。
秦王又瞧了一眼被护在程谕身后的顾晚娘,原来不起眼的姑娘,现在却是这般明媚如春娇了。
秦王倒是笑了,“表妹可是快些起来,倒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了一家人了。”
“说来我也算得上你表兄,你便是与淑娘一般,叫我沅表兄便可,大不用这般的生疏,唤我秦王。”
见着秦王爽朗,程谕便也是站开了,不再挡在秦王与顾晚娘之间。
“是,沅表兄。”
顾晚娘顺着秦王的台阶下了,秦王也是不打算再刁难顾晚娘,“来此处,寻老师的?”
秦王虽现在不曾是太子,但是却也等同与太子,有三师为老师,侯爷便是其中一位了。
侯爷也是在此?
顾晚娘提起来目光,还当真对上了秦王还不曾收回的目光。
顾晚娘惯来白皙,对上那阳光更是晶莹剔透一般的像一块白玉,五官也是小巧,生的虽是不错,但是,却是那般小家碧玉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更像是一只美丽的鸟儿,适宜养在院子里。
秦王收回目光,之前倒是不曾发现南阳侯府还有这般女子,也难怪青城哭着闹着说是南阳侯府,有一个勾人的‘狐狸精’了。
秦王提起来嘴角,瞧见了程谕本能的想将顾晚娘庇在身后的预动作。
但是程谕与秦王毕竟是君与臣,程谕不敢,也是不会。
“如此瞧来,倒是不是来寻老师的。”
“是来寻?”秦王将目光停在了程谕的身上。
顾晚娘打断了,“晚娘是私下来寻二哥哥的。”
原是顾璟。
顾晚娘瞧见了程谕脸上那般的失望,装作是不曾发现。
“殿下与我在此蹉跎,可是等了太傅的时间了。”
秦王听言,也倒是点头,三师皆在,还有科举新及第贡生,秦王自不可疏忽。
“那你便是去寻了你二哥哥,可不是要走错了地方,寻错了人。”
“谨遵殿下的话。”
秦王:“方才是如何说得,转眼便是忘了?”
“谨遵沅表兄的话。”
虽是换了称呼,但是那皇家之威严,却是从不曾少半分。
秦王转身而去,程谕来不及叮嘱顾晚娘,便只好是眼神暗示了几分,往顾晚娘的手里放了东西。
顾晚娘等到程谕走远,感觉到自己手里的冰凉,一摊手,手心是程谕原本挂在腰间的佩玉。
程谕不喜欢玉,更不喜欢暖玉,只是为了辨识身份,程谕往常都只会在腰间挂上刻着他名字的凉玉。
玉体冰凉,总是要捂着手心许久,才是稍稍暖起来。只是虽是暖了,但是一松开,那冷玉便是转瞬便又冰凉了,像是从未温暖过一般。
第五十九章掐架
顾晚娘看着那程谕的白色凉玉,正面是不曾有任何纹饰的光滑玉面,程谕常说这是无人之书,无雕之玉。
就如他一样,不该被写下断语,谁也不能断定,他日后会成就多大的功名,成为何等举足轻重的人物。
“姑娘,这便是秦王殿下?”
惊蛰是第一次面君,见到那秦王便是给怔住了,等到秦王走远,这才是反应了过来。方才自己是见了一个皇家人物,而且是大名鼎鼎的秦王殿下。
顾晚娘:“是。”
“秦王殿下生的可真是好看。”
惊蛰的声儿很小,像是只有自己听得见,谁也不敢妄言一个将为君者,是如何美貌。
顾晚娘瞧着惊蛰那脸上的红晕儿,秦王惯来是长安城中的闺中女子心中,排了第一的美男子。不仅仅是因为生在帝王家,文武全才。
更因为他生的比任何一个美人还要好,美,但是却偏偏是那英气的美。
当年拥护秦王的党派,皆是说这神人之姿,便是天上的帝王星下凡,是谢沅的帝王之相。
“那秦王会是日后的圣上吗?”
惊蛰虽是知道自己妄言了,但瞧着四下无人,还是忍不住问了顾晚娘。
也许是,也许不是。
顾晚娘不知道当年的夺嫡之争是怎么结局,但是顾晚娘唯一可以确定了,无论是秦王,还是日后的先太子遗孤的齐王,顾晚娘为了南阳侯府,谁都不可轻易得罪了。
“惊蛰你可知议论这等事情,若是被人听到耳里,会是怎般结局吗?”
奴仆犯错,责罚的当然不仅仅是惊蛰,自然还包括身为惊蛰主子的顾晚娘,乃至连坐整个的南阳侯府。
“惊蛰错了。”
惊蛰认了错,顾晚娘瞧着惊蛰这般憨厚的低下了头,不敢多想的模样。惊蛰虽然忠诚,但是这般懵懂无知,却是最致命的。
顾晚娘的眼神瞧远了,思绪也是拉远了。
“罢了,下不为例。”
“三妹妹果然是你,我还以为瞧错了,结果不成想当真是我的三妹妹。”
听闻不远处传来的顾璟的声音,顾晚娘将那手心的凉玉,不动声色的别在了腰间。便是五月的天,那般的凉玉隔着二层的衣服,都还是有些微微的凉。
顾璟是跳过来那门槛,跑到顾晚娘跟前来的。
他还当真不曾瞧过三妹妹这般穿着,定睛在顾晚娘的身上瞧了许久,这才是道:“三妹妹今日,怎么穿成这般模样?”
“不好看?”
顾晚娘在顾璟得跟前转了一圈,动作虽轻,但是因得那裙摆短了些的缘故,还是在风中转起来了裙摆。更因得顾晚娘轻盈,便是脚尖点地,也像是在跳舞一般。
三妹妹在他跟前跳舞了起来,顾璟还当真不怎么瞧见过这般跳脱的顾晚娘,傻傻的便笑了起来。
“好看,我的三妹妹当然最好看的。”
“不论三妹妹穿什么衣服,只要是三妹妹跳起来舞,都是最美的。”
从前因为顾晚娘总是避着顾璟的缘故,顾璟也是偷偷爬在墙,见过几次顾晚娘在那舞蹈先生的跟前轻盈起舞。现在,虽然是许久不曾见过了,但是他觉得那般模样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三妹妹。
“胡说,我何时跳了舞了?”
顾璟笑着,脸上的皮肤倒是因得最近这蹴鞠之事,日日在太阳底下晒着,黑了不少,如此一笑起来瞧着更加憨了。
“是,三妹妹不曾跳舞,只是三妹妹这裙摆像那蝴蝶一般,自己飞了起来。”
顾晚娘被顾璟逗笑了,“日日花言巧语,小心被祖父罚写了。”
“三妹妹是来寻我的?”
一说起来这事,顾璟有些为难的瞧着顾晚娘,挡在了顾晚娘的跟前,仿佛是要用身形挡住什么似的。
顾璟这般举动,愈发激得顾晚娘好奇了起来,说来顾璟怎么不在踢那蹴鞠,而是自己跑了出来?
顾晚娘从顾璟的身前探出头,看着顾璟挡住的方向,越过去顾璟,只看见一人的身影背对着自己。
是个与顾璟差不多大的少年,玄色的衣,倚靠着墙,踩在地上的脚时不时动了动,一幅随时打算提步走人的模样。
便是顾晚娘不用对上他的脸,也是知道眼前的人,在等人,且是等的颇为的不耐烦。
顾璟在长安城中的朋友惯来都是多的,顾晚娘识得也算不多,但是也算是眼熟的。眼前这不耐烦的玄色少年,顾晚娘不识的,也不曾知道有人敢对顾璟这般张扬。
“这是哥哥的朋友吗?”
顾璟知道是瞒不过,便是点了点头,但是想了会,这人还不算是朋友,便是又摇了摇头。
那人许是感受到顾晚娘的目光,便是回过头来,对上来顾晚娘的眸子。
他竟然是有些不屑与顾晚娘对视,不过是瞧了一眼,还不曾瞧到顾晚娘的脸,便是别开了,且是那不耐烦的眼中,还有那么一丝的讨厌?
顾晚娘怔住了,这是对自己的讨厌吗?
那人终于是不耐烦了,离开他靠着的墙,对着顾璟。“你到底是在废话些什么,若是叫我来,是让我来等你的,我便是先走了,别浪费了我的时间。”
此人提起来步子,与顾晚娘等人隔着一个庭院。且是不等顾璟得回答,便是从顾晚娘对面的回廊,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你给我站住,得了我的便宜,还是你想走便是走的?”
顾璟一听到这人直接就打算离开,一个按捺不住,来不及安慰了顾晚娘,骂骂咧咧的便是朝着,那少年的方向走去。
玄衣的少年惯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与顾璟像是天生气场不和的那般二团的火,一个比一个张扬。
“是你拿着条件请我来的,什么唤做我得了你的好处?”
“我顾小爷何时求过人?”
玄衣少年半点不留情面,“昨日与现在,或者等会,皆是。”
二人一说便又是互相瞧不过眼,竟然是打着对眼,都是同时提起来手打算抓住对方的衣领,拎起来对方。
只是顾晚娘出现在了二人的身侧,颇有些故意的站在二人中间不远处的位置,阻了二人的动作。
“二哥哥,这便是宋小公子,百闻不如一见,比起来长安城的闲话,宋公子倒是更加的钟灵毓秀了。”
第六十章不怒不恼
“是。”
“不是。”二人但是颇为默契的异口同声,说了不一样的答案。
见着有了旁人,顾璟与宋尧臣一道是松了手,各自别过去不再看对方,一瞧见便是怒了。
但是顾璟却是不想让顾晚娘与宋尧臣见了面,顾璟拉开顾晚娘来,不让了顾晚娘与宋尧臣站近了,“三妹妹,你不用管他是谁,与我们无关了。”
“三妹妹勿恼了,我先带你回去了。”
看着顾璟这般不自然的模样,顾晚娘也是知道,不管是什么理由,总之是顾璟先寻上来宋尧臣的。
宋尧臣一听着顾璟的声,发觉顾璟不仅是不认自己,还打起来退堂鼓。
宋尧臣瞪着顾璟,“你宋小爷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如何的,还怕认了我的名字不成?”
顾璟想拉着顾晚娘离开了,但是顾晚娘却是没有这么容易走,毕竟顾晚娘来国子监的事情,还没有办成了。
对着顾璟,宋尧臣又是不屑了起来,“我还懒得与你有关了,若不是你求上来寻我,谁认得你是谁?”
“你方才说什么了?”
“嘴长在小爷的嘴上,还不能许我说话了?还真当你是皇后的侄子,秦王的表弟,便是在长安城中横着走了?小爷还当真不怕你这厮。”
宋尧臣本就比顾璟稍稍高了些,这般着对视着顾璟得目光,对话起来,倒是显得宋尧臣气势更足了。
顾璟最讨厌的便是说及他是皇后的侄子,秦王的表弟一事。
“我如何,与我是母亲是何人,姨母是何人,表兄是何人有何关系?”
顾璟与宋尧臣不过是三二句,二人皆是双手握拳,一幅又要对对方动手的模样。
顾晚娘颇有些无奈的瞧着二人,当真是谁也饶不了对方了,也不知前世怎的就因得一场蹴鞠大赛,便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顾晚娘又出言打断了二人,“二哥哥请了宋小公子前来,所谓何事?”
顾璟:“谁请了他,碰巧遇上的。”
“蹴鞠大赛。”
二人又是异口同声,谁也不服输。
“这厮在国子监逃学了,跑来后庭偷闲,便碰巧遇到,切磋一番蹴鞠了。”
宋尧臣不服,“明明便是你托你的小厮与我传话,请我来与你商谈着蹴鞠大赛一事,怎的,现在又是不认了?”
顾璟是气鼓鼓的看着宋尧臣,宋尧臣好不容易一咬了顾璟的辫子,才不会与给了顾璟面子,让他顺了台阶下了。
再者,虽不曾请了,但本来就是他顾璟说起来蹴鞠之事,说是要切磋一番……
顾晚娘瞧了二人,虽不曾穿上那般蹴鞠的衣裳,但是都是穿着轻便的骑马装,瞧来早就是约好了的。
“既是切磋,不如当真比试一番?”说不定一番下来二人心心相惜,当真会改了对对方的看法。只要是这改看法,那二人和解但是也容易。
顾晚娘绣帕掩嘴,不曾张扬的小声敲打着二人道:“恐是再是耽了时候,前院的先生便是真的得发现了宋小公子逃课了。”
“届时,恐怕是祖父也会得知了,是二哥哥在上课的时间里,与了宋小公子约定了蹴鞠……”
顾璟一被说起来侯爷,便是皱眉,此处是侯爷寻的,侯爷特地是警告了顾璟,蹴鞠可,但是千万不可影响了那国子监学生的学习之事……
“再者,今日是新的贡生入学之日,秦王特地是奉旨前来,若是宋小公子缺席了,恐是不好?”
顾晚娘这一拨弄,顾璟与宋尧臣都是脸色一青,宋尧臣的眼色第一次瞧在了顾晚娘的脸上,目光并非善意和探究,而是恶意和审视。
“这便是你大名鼎鼎的妹妹?”
虽是感觉不甚好,顾晚娘还是应了。
顾晚娘垂目,对此倒是不介怀,“晚娘不才,在家中排行第三,并非第二。”
南阳侯府当然只能有一个姑娘才貌双全,受众人的追捧,这人便是大房嫡出的顾二姑娘。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顾二姑娘,顾二姑娘才不会像你一般穿得不男不女,还敢偷偷溜进国子监的后庭……”
宋尧臣差点是将那不守规矩,不贤良淑德的名头都给挂出来了,之瞧得顾璟脸色黑的和黑炭一般,便是不曾说了。
顾晚娘一怔,抬头看着这颇为对自己不满的宋尧臣,方才自己不曾瞧错,那的确是对自己的恶意了……
不屑与自己对视,便是不了解自己,也是十足的恶意。
“你胡说什么了。”
顾璟一听到宋尧臣这般的话,自然便是怒了,先是安慰了顾晚娘,后是将顾晚娘护在了身后。
宋尧臣不解的看着顾璟,“你有一个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嫡亲妹妹,为何还是要护着这般父亲只是个填词人的堂妹?”
宋尧臣说得不错,顾二姑娘的确才貌双全,顾三爷也的确只是个花眠柳巷的填词人。顾晚娘与与顾二姑娘,从来都是天差地别的二姐妹。
连是顾晚娘与顾璟,都是不知道该是如何接上宋尧臣的这句话。
仿若便是静止了,顾晚娘不曾回答,但是却瞧着咄咄逼人的宋尧臣,不可否至的轻笑出来声,像是听见了友人正巧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顾晚娘突然笑,都是出乎顾璟与宋尧臣的意料。宋尧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是说了顾晚娘不是,但是顾晚娘不怒反笑。
宋尧臣看着顾晚娘的目光,仿佛是在探究内心的打算,问顾晚娘这有何可笑的。
顾晚娘不语,倒是顾璟笑反应了回来,将顾晚娘护在身后,不再让顾晚娘受了宋尧臣的恶意。
“我护着我的哪个妹妹,与你何关?”
“我恐是瞎了眼,才是要与你比赛这蹴鞠之事。”
顾璟从小到大都不让人欺负他的三妹妹,今天当然也是一样的。
许是瞧见顾晚娘没有像平常小姑娘一般哭着闹着,也没有像自己的妹妹那般冲上来便是动手,宋尧臣突然有些歉意。
顾璟想直接离开了,他都是懒得与宋尧臣这般的人动手。
但是顾晚娘不曾挪动步子,反倒是与顾璟道:“我想看二哥哥与宋小公子蹴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