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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越也ya     春日迟迟归txt下载     春日迟迟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二章老和尚

    梅淮陵不将顾晚娘送到舍利塔的门前,便不许顾晚娘自己着地。

    顾晚娘捶打着梅淮陵的胸膛,将梅淮陵从自己的跟前推开,“你快些将我放下来。”

    “若是我不放呢?”

    顾晚娘瞠了梅淮陵一眼,“这都已经到平地了,将我放下来。”

    梅淮陵听着也只得将顾晚娘放了下来。

    舍利塔在普济寺的深处,顾晚娘从后门入,倒是正巧到了普济寺的跟前。顾晚娘还未曾来得及进入舍利塔,便在进入舍利塔的那个院子的时候,远远的就给一个小弥勒拦在了门口。

    “师父已经休息了,女施主不要打扰了师父休息,若有事拜访明日再来。”

    顾晚娘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现在不到既不是夜晚,也不到午后,如何这老和尚便已经休息了?

    小弥勒:“女施主是与梅二公子一起来的?二公子惯来是知晓师父秉性的,师父是个随意的人,不分黑白昼夜,想睡便会睡。随意便是施主子时前来,师父也许也可能不曾睡。”

    今日这小弥勒必定是拦住顾晚娘,不让顾晚娘见那老和尚了。

    梅淮陵想来顾晚娘方才言之凿凿的那句,我便是有缘人,竟然瞧着忍不住笑出了声。虽是有缘人,但是脸面都不曾见着。

    因的梅淮陵的笑声,顾晚娘别过来脑袋看着梅淮陵,一脚绣花鞋便是踩在了梅淮陵的靴子上。

    绣花鞋因为踩了石阶上的石藓的缘故,还有些绿色的藓粘在鞋底,顾晚娘这一脚,都是踩脏了梅淮陵的半只鞋子。

    梅淮陵倒是不与顾晚娘生气,“你裙摆上一些,我鞋上一些,如此倒是相得益彰。”

    顾晚娘从不知梅淮陵说话,是这般轻挑的人,正别过脑袋不去理梅淮陵,便听到又一个和尚走了出来。

    这和尚是那日丢荷包之时见到的和尚,和尚朝着顾晚娘做了个手礼。“顾姑娘请吧,师父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小弥勒费解,“师父不是已经睡着了,说了不到时候不要唤醒他吗?”

    大一些的和尚看着顾晚娘,道:“人已经来了,这便是师父说的到时候了。”

    顾晚娘还当真是那和尚的有缘人了?梅淮陵跟在顾晚娘的身后,想与顾晚娘一道进入院子,但是那和尚却拦住了梅淮陵。

    “二公子,师父说了让二公子便在门外候着。”

    不许梅淮陵跟在身后?梅淮陵瞧着关上的院门,还有眼前不见踪影的顾晚娘,“这老和尚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和尚说来已经是梅先生那一般年纪的人了,但是面容瞧着全然不见年纪,且须眉都是乌青,左右不过四十年纪。

    老和尚似乎知道顾晚娘来了,又似乎不知道顾晚娘来了,只是对着那舍利塔,不回头瞧顾晚娘也不与顾晚娘说话。

    顾晚娘:“信女顾晚娘,请大僧解惑。”

    “世间本无疑惑,想的多了,便也就有了疑惑,若是不想便什么也没有。”

    顾晚娘也抬头与老和尚一道瞧着眼前直入云霄的舍利塔。老和尚:“你瞧着近了瞧好似瞧不到尽头,远了瞧也不过是几层高的塔而已。”

    “老和尚不知道天机,更不曾泄露天机,若是姑娘一定要寻个究竟,便问问自己何为究竟,为何会有这究竟。”

    老和尚说完便于顾晚娘道:“可愿陪我进去这舍利塔?”

    “晚娘自是愿意。”

    老和尚直接便是带着顾晚娘进了舍利塔里面,但是舍利塔里并不曾有流传的有金光奕奕,琉璃十色舍利。反倒是黑漆漆的,四处都不曾点灯,进了舍利塔里,便只有从窗口进来的几束光,瞧的也不真切。

    “你可知道何为舍利?”

    顾晚娘:“佛语释迦摩尼火焚后结成的珠子便为舍利。”

    “可是世人不曾见过这真的舍利,为何又要供奉舍利塔?”

    顾晚娘:“父亲说,是为了供奉各位高僧,便做舍利塔。”

    老和尚点头,对顾晚娘的回答颇为的满意,“你父亲曾找我来解惑,说如何才能让失去的东西再寻回来,我说没有旁的办法,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顾晚娘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来寻过这老和尚解惑,但却不知,竟然是为了寻回来自己已然逝去的东西。

    老和尚点了一盏油灯,点亮了舍利塔里的方寸之地,这方寸之地中便放着几位木盒,相比这些木盒里,都装着高僧的遗骸。

    “你既已失而复得,那便是佛祖给的恩典,旁人是求不来的。你且去看看看看院门等着的人罢,恐是已经焦急的只等着冲进我这舍利塔了。”

    老和尚自然说的是梅淮陵,顾晚娘听着摇摆之间,正打算离开。

    便又听到身后的老和尚说,“瞧着这小子生性木衲,其实比谁都是热,得知是幸。”

    顾晚娘别了那老和尚,出到门口,看到门外的梅淮陵。

    但是梅淮陵并不曾面露不耐烦,也不曾面露担心,反倒是瞧着面无表情,冷峻的很,一如初遇的梅先生。

    顾晚娘谢了二位小和尚,便起身准备返程,梅淮陵却是一言不语跟在顾晚娘的身后。

    顾晚娘拎起来裙摆,一步步便是往上走去。“这般阶梯,幼时跑的时候不会摔着吗?”

    “自是摔得鼻青脸肿。”

    顾晚娘轻声笑了起来,“老和尚与我说,得之我幸。”顾晚娘回头瞧着梅淮陵,差点的这脚底又是踩得不稳,差点摔了下去,又是幸亏梅淮陵扶住了顾晚娘。

    “你小心些,别是崴了脚。”

    这上石梯自比下石梯容易,顾晚娘原路返回,倒是安稳不曾摔着。

    顾晚娘初初到梅家小院的门口,梅九便面露难色,顾晚娘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

    梅九不语,只是埋头,梅淮陵眉头紧锁,便让梅九拦着顾晚娘不许顾晚娘进入,反倒是自己先进去小院里。

    顾晚娘:“可是梅夫人前来问罪了?”

    将梅家藏在祖宅祠堂里的圣旨都是拿出来,梅夫人如何不震怒?

    梅九:“夫人将家法的鞭条都是拿来了,今日之事必定不会轻易绕过二公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兴师问罪

    梅淮陵只身进了梅家小院,只将顾晚娘留在了门外。顾晚娘想是进入,却被梅九拦着,梅九小声的道:“顾姑娘,你就不要给二公子添乱了,二公子能处理好的。”

    在梅九的眼中,梅淮陵每一次都能将梅夫人的怒火化无,但却不知道在这化无中,梅淮陵挨了多少顿的家法。

    梅九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梅夫人如此大动干戈了,自然也在心中替梅淮陵抹了一把汗。但梅淮陵已经让了梅九保护顾晚娘周全,梅九自然不能让顾晚娘进了那小院。

    不让顾晚娘进了,但是顾晚娘便也偏偏待在门口不离开。

    顾晚娘:“既是因我而起,我自然不能避开,若是由得你家二公子受罚,我这日后如何过意的去?”

    梅九:“只是顾姑娘可知,若是姑娘受罚,梅九如何与二公子交代?”

    “我自会交代是我强行要进入的,你拦不住我。”

    梅九见着顾晚娘强硬,也颇有些动容,本今日之事若是独独让二公子一个人认错了,夫人还不知道如何责罚二公子。但是顾晚娘不一样,她是故人之后,便是梅夫人不喜,也断断不会对故人之后动手。

    “梅九让开吧,不用拦着我,我即是你日后的二少夫人,自然要与你二公子同进退。”

    梅九听言,夫妻同命倒是也不为过。

    可是梅九又想起来梅淮陵见着顾晚娘有危险时,那般着急的模样,远比自己受伤还要担心。“不行,便是顾姑娘以后会是我的主子,现在总归还不是,只要顾姑娘一日不是,我便听二公子的。”

    梅九这执拗的性子,倒是气着了顾晚娘,顾晚娘直接想去绕过梅九,但是梅九到底也是有一点武学功底的,便会如何梅九都能轻松拦住顾晚娘。

    这时,那梅家小院的门开了,是梅六。

    梅六虽不喜顾晚娘,但是知晓今日梅淮陵是为顾晚娘出头而受罚,而今日顾晚娘也不曾避开,便也因得顾晚娘这性情,对她看法改善了一二。

    “进去吧。”

    梅九:“六姐,此事不可。”

    梅六:“你是六姐,还是我是六姐?”

    梅六罩着辈分压了梅九一头,“在书房里,快些去,免是二公子被仗责一番,必定会皮开肉绽。”

    知晓了地方,顾晚娘匆忙便是去寻梅淮陵了。

    梅九见着梅六执意要顾晚娘去寻梅淮陵,便也是无奈道:“六姐,这日后我必定少不了要挨二公子一顿好骂。”

    “二公子挨家法,与你挨骂,什么重要?”

    梅九:“自是二公子挨家法重要。”

    “那你还妄言,快些去准备伤药,今日夫人必定不会轻绕这二人。”

    梅九听闻急忙应了,“六姐,你说为何二公子这般便寻到了顾姑娘?”

    “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二公子与顾姑娘情投意合,且好似有相识许久的默契,但是二公子离开梅家书院,前往长安城遇见顾姑娘,这才几月的时间。”

    梅六听来也是想着顾晚娘与梅淮陵,“这世间情缘之事,本就一个字,你如何知道别人的情缘如何?”

    “我只知道若是二公子出来之时,未曾立即上药,我必定打你十棍。”

    梅九听闻立马便是去了,梅六站在门口瞧着被拦在书房门口的顾晚娘。情之一字,说来当真是注定的。

    梅夫人已经是第二遭与梅淮陵说这句话了,“你说,你错没错?”

    “淮陵不曾错,这既是先帝赐予梅家的圣旨,保全梅家后人,那我便可拿来一用。”

    梅夫人已经问了梅淮陵二遭了,可偏偏梅淮陵还不认错,梅夫人气急指着那顾晚娘,“她可是梅家后人?”

    “母亲既已与顾家更换庚帖,那晚娘日后自会是我妇,既已换做梅顾氏为何不算梅家后人?”

    “可是她现在与你还不曾成婚,若是日后她入狱,牵连出朝中显贵,我们可休妇。”

    梅淮陵被梅夫人的话一惊,不曾想到梅夫人竟然已经不喜欢顾晚娘到如此程度,竟然想过要休弃被诬陷的顾晚娘。

    梅淮陵:“母亲便这般不喜欢晚娘吗?”

    梅夫人瞧见顾晚娘的第一眼,发现顾晚娘与梅从嘉画中的女子这般神似开始,梅夫人便对顾晚娘讨厌至极。更别说,让顾晚娘成为自己的小儿之妇。

    梅淮陵却偏生不认错,“若是母亲不许晚娘成为梅家妇,那淮陵一道离家,总归母亲如不喜欢晚娘一般,不喜欢儿子。”

    梅夫人站起身来,将那家法的棍子握在手里,“这前十棍,是你擅自让人从祖宗跟前拿走了圣旨,这中间十棍是不听劝阻,想要纳娶一个妖妇。这最后十棍,是打你暴露你会武之事,丢了梅家书院,与你父亲读书教人之名。”

    这段话字字诛心,这三十棍也棍棍诛心。

    书房外守着的是另外二个梅家的兄弟,比起来梅六等人的辈分都是大些,他们守在门外,自然不许人随意进出。这人自然包括顾晚娘。

    “让我进去。”

    “夫人不曾说过让你进去,你便不能进去。”

    顾晚娘:“可是夫人也不曾说过,不许我进入,可是?”

    梅五与梅四相互瞧了瞧,好似也是这般,顾晚娘趁着这个空隙,便立刻将门给推开了。

    门内的梅淮陵跪着,跪在顾夫人的面前,而顾夫人身侧的桌子上,正摆着今日白亭山寻来的圣旨和一根绑着刺藤条的木棍,这个木棍远比顾家的家法棍子大得多。

    便是顾府的家法棍子打了顾三爷十下,顾三爷都得疼在床上三日才能下地。若是被这般的家法棍子打了,谁知得长时间才可复原?

    顾晚娘见着梅夫人,便道:“晚娘见过梅夫人,不曾想这般断的时间,便匆匆见到了第二次。”

    “梅五梅四,谁叫你们放她进来的?”

    梅五梅六相顾无言,自然也听到了梅夫人要打梅淮陵三十棍,这三十棍下来梅淮陵身子如何受得住?梅五梅六也只得奉旨行暗事,故意让顾晚娘进来了书房。

    “是我自己进来的,这也是我的错,还请梅夫人责罚与我,不要伤及无辜。”

第一百八十四章我的安排

    对于梅夫人来说,梅淮陵不是无辜,而是罪魁祸首。

    梅夫人将她的目光挪到顾晚娘的身上,“如此也好,既然你也在,便一道瞧瞧梅家人犯错,是如何受罚的。免是怕了,不敢再嫁入梅家,如此倒是也好。”

    梅夫人拾起来她桌子上那家法棍,拿着便是往梅淮陵的身后走去,一棍便是要打在梅淮陵的背上了。

    “梅夫人!”

    顾晚娘呵住了梅夫人,“不知梅夫人为何要责罚与梅二公子,梅家的家规,不是公私分明赏罚分明,赏与人为善者,罚有人为害者?”

    “既然晚娘现在还非梅家之人,与梅二公子也不曾有私,那梅二公子便不是有私,而是有公,公与私者,梅二公子出手与晚娘,那便是善举。既是善举,不该是赏?为何是罚?

    顾晚娘一通的话说的梅夫人的脸色愈发的不好,梅家的几兄弟与梅先生都不曾与梅夫人急言厉色,这梅家兄弟给是只听得梅夫人一人言语。梅家已经许久,都是梅夫人一人管事的了。而现在,这个还不曾入门的二儿媳,便是已经敢大声与梅夫人言语。

    “便是现在我还不是你婆母,你便这般与我说话,日后若是你是我儿媳,我岂不是要被你咄咄逼人?”

    顾晚娘:“如梅夫人所言,晚娘先并非您之儿媳,不是您之儿媳,便也不需行孝悌之事。”

    梅淮陵挑眉,一个顾晚娘一个梅夫人二人便是气势之上,谁也不输。梅淮陵从不曾见有人敢如此挑战母亲的权威,而顾晚娘不仅敢,而且咄咄逼人。

    “母亲息怒。”

    梅从嘉迈着步子便是进入了屋内,瞧着屋内脸色不好的三人,梅从嘉先是一笑,随即扶起来跪在地上的梅淮陵,“二弟快些起来,母亲生气哄哄便是,何必较真一股脑的认错呢?”

    见着进来房间的梅从嘉,梅夫人的面色便有改善,似乎对于瞧见梅从嘉梅夫人这气,自然便是消了。

    梅从嘉不必梅淮陵自幼便是养在梅夫人跟前的,且凡是都不曾让梅夫人担心,比起来事事都让梅夫人不悦的梅淮陵,梅从嘉便是梅老先生死后,梅夫人唯一的慰藉。

    梅从嘉一手扶起来梅淮陵,自然也是与顾晚娘笑着,“瞧着你与淮陵倒是郎才女貌。”

    “母亲也不必因为淮陵与晚娘的事情动怒,毕竟这是父亲生前定下的亲事。”说及梅老先生,梅夫人对于顾晚娘的目光便是变了。梅家与顾家的亲事,是梅老先生定下的。至于人选,也是梅老先生在世的时候瞧中的。

    适时,梅从嘉与顾琦玉不曾对上眼缘,梅老先生本以为是无缘与顾家定下亲事,谁知那日在顾府,正巧遇见还是奶娃子的顾晚娘。

    梅老先生说,自他瞧见顾晚娘这个女娃子的第一眼,便是喜欢她。如此便是留了意思,想让顾晚娘日后与小子说亲。谁知梅老先生还不曾定下这亲事,便已经驾鹤仙去。

    梅老先生说的时候,梅夫人也是同意了的,只是梅老夫人不曾想到等到这姑娘长大之时,再说几次是,顾晚娘已经变成一个她不喜欢的模样。

    见着梅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复杂,其实梅老夫人生的和善,但不知道为何这面容在和善之下,总有些伪善,让顾晚娘瞧的眉头紧锁。

    梅夫人与顾晚娘都是不语,倒是梅淮陵站起身来,便又想带着顾晚娘离开的意思,只是那动作还不曾够到顾晚娘,便被梅从嘉阻止了。

    “母亲,此事淮陵并不曾提前知晓。”

    “他若是不会提前知晓,会离开梅家书院之后,会折回到梅家书院?我瞧着他是知道的清楚,这才故意设计此事。”

    梅从嘉的话语声总是不温不火,便如那君子之兰一样,每一句话听来都不会让人动怒,反而是让人觉得和善。

    梅从嘉:“此事是我近来发现的端倪,我让白亭山一直盯着此事,谁知昨日突然知道有人的动作,本已经差使了人保护晚娘。但竟知那人也不管杀的人是谁,竟然误伤了旁人。”

    的确,梅从嘉提前是知晓长安城的人有所动作的,所以便是让宋炙多番保护顾晚娘,之所以同意梅七因为小错便关了顾晚娘。是因为那禁室的四周不曾有阻拦,若是监视不速之客,是最为合适的地方。

    但怎么知道,不知那杀人之人故意顺水推舟,还是那杀人之人并不知晓这些底细,误杀了旁人,还且是身份显赫的范韶韶。

    说来误死的范韶韶,在场的人面容届露不善,范韶韶死后,不论是故意借此事兴风作浪,还是身后的汉陵伯府,都不是善茬。

    “圣旨从嘉虽然见过,但并不知藏在何处,此事是我差了白亭山所为。本是为了防止长安城之人对晚娘有所动作,怎么知晓当真是因为范韶韶之死?”

    梅从嘉说的好似一切,他都是并不知晓的。但梅从嘉的眼神微垂,若是他当真不知道要杀人陷害顾晚娘,怎会一早便安排白亭山见顾晚娘,并告诉她逃离,并且将圣旨从祖宅取来?

    的确郭庆来的快了些,但是实际梅从嘉准备的更早些。

    梅夫人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梅从嘉只是装作不知而已,但是梅夫人并不挑明。其实梅夫人早就知道是梅从嘉所为,只是如此罚梅淮陵,即是为的他暴露自己会武一事,也是为了顾晚娘。

    梅夫人的眼神打量着顾晚娘,只见顾晚娘低眉顺眼,瞧着好不乖巧。

    梅从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母亲已经进午膳了,母亲可是想要一道用膳?”

    梅夫人听言便摆手,梅夫人自梅老先生死后,便已经不曾与人一道进过膳食,便是二个儿子也不为过。

    “罢了,此事日后再议,我也已经乏了,便先回去了。”

    听言,门口的梅四梅五便早早的接着梅夫人离开了此地,只留下梅家二兄弟和顾晚娘。

    “此事你既早已经知晓安排,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若是梅淮陵知晓,顾晚娘也不会受这般委屈。

第一百八十五章取舍

    看着惊蛰那熄火了,但是还是嘟囔着的小嘴,说来,顾晚娘从来不曾见惊蛰如此抱怨一个人。

    惊蛰平素说话起来,不仅仅是说的少,还有些口齿不清晰。但是今日却是全然都不见了,还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怨妇’?

    顾晚娘见那惊蛰小嘴说个不停,突然想起来,惊蛰前世被自己赶出敞梅院之后,便直接嫁人了。嫁的好像也是个顾家的家生子,是个在前院当差的。

    说是顾秦氏在前院搔首弄姿,弱柳扶风……莫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顾晚娘绣眉一挑,也是笑意满莹,玩笑了起来。

    “惊蛰,说来你也及笄半岁了,账房的苏管事的,可是有没有给你说亲?”

    这账房的苏管事,便是这惊蛰的父亲。

    “没……”

    惊蛰的脸红的不能瞧了,着急忙慌的喝顾晚娘解释,这一解释起来,更加的慌乱起来。

    “没有……惊蛰年岁还小,还小,父亲不曾着急说亲……”

    慌乱之后,惊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顾晚娘,像是在与顾晚娘保证似的,对着顾晚娘。

    “姑娘,我是要一直陪着姑娘的,我不要嫁人。”

    “姑娘在家中的时候,我陪着姑娘待在家中,等到姑娘出嫁了,我就陪着姑娘出嫁。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嫁人!”

    看着顾晚娘稍稍错愕的模样,惊蛰:“姑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多嘴了,不再多议论主子的是非。”

    惊蛰甚至有些哀求的看着顾晚娘,若是这丫鬟出嫁了,必然不能再还是小姑子的姑娘跟在侍奉。

    顾晚娘的玩笑,不由的让惊蛰害怕,是不是顾晚娘又不想要她了。

    顾晚娘已经是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人说要一直陪在自己身侧了。

    连带着顾晚娘要学规矩这件事情,都给抛到脑后了,竟然是轻声笑了起来。

    顾晚娘笑的突然,惊蛰却是一头雾水。

    但是顾晚娘很好看,微微扬着的嘴角和眼角,还带着几根被晚风吹起来的碎发。顾晚娘的眼睛,也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惊蛰:“姑……姑娘?”

    顾晚娘:“是我错了,那惊蛰可是与我说好了,一直都要陪着我。”将惊蛰一直留在身边,当然是自私的。

    顾晚娘看着天际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月亮明亮,拉出来顾晚娘长长的的影子,像极了顾晚娘喝下毒酒的那夜的明月。

    姑娘居然会和自己道歉?惊蛰惊在了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惊蛰想起来敞梅院里那些丫鬟婆子的议论,说是顾晚娘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如此看来,好像,当真的,不一样了。

    惊蛰追上那走在前面的顾晚娘,却只听到顾晚娘轻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鼻尖。

    “姑娘可是着凉了?这夜里当真的有些凉,姑娘一点要仔细着。”

    “今夜里姑娘可是要多穿点衣物,许是多盖点儿被子,明日早晨便给好了。”

    惊蛰又碎碎的唠叨了起来……惊蛰便是这般,总是碎碎的念叨着顾晚娘,明明只是比顾晚娘大的了一岁,但是总是将自己当做照顾晚娘的婆子看着惊蛰那熄火了,但是还是嘟囔着的小嘴,说来,顾晚娘从来不曾见惊蛰如此抱怨一个人。

    惊蛰平素说话起来,不仅仅是说的少,还有些口齿不清晰。但是今日却是全然都不见了,还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怨妇’?

    顾晚娘见那惊蛰小嘴说个不停,突然想起来,惊蛰前世被自己赶出敞梅院之后,便直接嫁人了。嫁的好像也是个顾家的家生子,是个在前院当差的。

    说是顾秦氏在前院搔首弄姿,弱柳扶风……莫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顾晚娘绣眉一挑,也是笑意满莹,玩笑了起来。

    “惊蛰,说来你也及笄半岁了,账房的苏管事的,可是有没有给你说亲?”

    这账房的苏管事,便是这惊蛰的父亲。

    “没……”

    惊蛰的脸红的不能瞧了,着急忙慌的喝顾晚娘解释,这一解释起来,更加的慌乱起来。

    “没有……惊蛰年岁还小,还小,父亲不曾着急说亲……”

    慌乱之后,惊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顾晚娘,像是在与顾晚娘保证似的,对着顾晚娘。

    “姑娘,我是要一直陪着姑娘的,我不要嫁人。”

    “姑娘在家中的时候,我陪着姑娘待在家中,等到姑娘出嫁了,我就陪着姑娘出嫁。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嫁人!”

    看着顾晚娘稍稍错愕的模样,惊蛰:“姑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多嘴了,不再多议论主子的是非。”

    惊蛰甚至有些哀求的看着顾晚娘,若是这丫鬟出嫁了,必然不能再还是小姑子的姑娘跟在侍奉。

    顾晚娘的玩笑,不由的让惊蛰害怕,是不是顾晚娘又不想要她了。

    顾晚娘已经是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人说要一直陪在自己身侧了。

    连带着顾晚娘要学规矩这件事情,都给抛到脑后了,竟然是轻声笑了起来。

    顾晚娘笑的突然,惊蛰却是一头雾水。

    但是顾晚娘很好看,微微扬着的嘴角和眼角,还带着几根被晚风吹起来的碎发。顾晚娘的眼睛,也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惊蛰:“姑……姑娘?”

    顾晚娘:“是我错了,那惊蛰可是与我说好了,一直都要陪着我。”将惊蛰一直留在身边,当然是自私的。

    顾晚娘看着天际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月亮明亮,拉出来顾晚娘长长的的影子,像极了顾晚娘喝下毒酒的那夜的明月。

    姑娘居然会和自己道歉?惊蛰惊在了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惊蛰想起来敞梅院里那些丫鬟婆子的议论,说是顾晚娘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如此看来,好像,当真的,不一样了。

    惊蛰追上那走在前面的顾晚娘,却只听到顾晚娘轻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鼻尖。

    “姑娘可是着凉了?这夜里当真的有些凉,姑娘一点要仔细着。”

    “今夜里姑娘可是要多穿点衣物,许是多盖点儿被子,明日早晨便给好了。”

    此章为假章,会在明日午后更新,请在午后更新查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八塞跟着便笑道,“可不,梅先生的字,说到底还是拜师过老侯爷的。”

    (此章勿订,这是假章,明日更新)

    这里的老侯爷,指的当然不是现在的老侯爷,而是老祖宗的丈夫,顾晚娘的曾祖父。

    梅先生拜师老侯爷,顾晚娘这倒是不知道的,他们这些晚辈知道的,是老侯爷是一介武夫,领兵打仗的本事,那是在这大昭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三小姐这就不知道了吧,这梅山书院,说来原来老侯爷和老祖宗还是在梅山当过先生的。”

    梅山书院,在城郊的清河山上,这名头不小,是大昭的第一学府。

    顾晚娘倒是不知道,她家的这些老祖宗,学问这般的厉害。

    如此也难怪,这顾家的后辈都是从了文了。

    看着顾晚娘神游的模样,八塞,“三小姐难怪是小世子最喜欢的妹妹了,看着模样,却是越发的和小世子相象了。”

    老祖宗打量了顾晚娘一眼,“姑娘家的,可是学不得顾璟那般行事。”

    说起来顾璟,老祖宗气的那又是眉头紧缩。

    “顾家的晚辈惯来都是要去梅家书院读几年的,你年纪不小了,按照惯例,也得去。”

    果然还是如的前世一样。

    前一世顾晚娘生怕读书误了时辰,赶不上镇安侯府给程谕定亲,便就死都不去梅家书院。

    但若是镇安侯府真的想娶,程谕与顾晚娘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为何又不提亲呢?

    及笄迎娶,到底不过是顾晚娘一个人做的美梦罢了。

    顾晚娘烤着炭盆子,说着一些有的没的笑话,讨得老祖宗哈哈大笑。

    八塞撩起来帘子,看着一幅爷孙和睦的模样,也是对顾晚娘难能的欣慰。

    “老祖宗,娘家公子来了。”

    老祖宗听了这句话,原本咧着的嘴,笑意更大了。这剑一说,可不是什么好寻找的,当朝对这管制之事,查得尤其的紧。市面上并无刀剑流通,前世的自己都极难购得,何况这世的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未出阁的女子。

    尤其这老祖宗爱的轻剑,这京城里独独一见铺子可以卖得出来,一个师傅可以铸造得出来。

    顾晚娘在心中排腹,如今这般说来,丞相府小公子应该错不了,便是那易安。

    这易安,冷兵器的来路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自己可又是怎么好购得?

    顾晚娘记着,好像是从城西铸剑所里,一个姓孙的师傅给铸造的。

    如此只能虎口夺食了?

    从易安的手里抢东西,顾晚娘发怵得沉默了起来,还是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买不来凤凰轻剑,自己可以寻个别的。

    如此想着,顾晚娘的思绪又是安顿了不少,刚想假寐一会,便又听到外面丫鬟们争执声。

    顾晚娘不想理会,但那声儿却愈发的大。

    “你推我?”

    “我推你怎么了?”

    “推的就是你这个小贱蹄子,日日往小世子院里做什么,平常不见你这么殷勤,小世子一来便勤快了,骚蹄子。”

    “你胡说些什么,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顾晚娘听着,似乎是扭打在了一起,闷声听着,却听到惊蛰的呵斥声。

    “你们做什么?姑娘还在里面歇着呢,要打要吵的,去外面,别吵了姑娘春困。”

    顾晚娘摇了摇头,打断她们做什么?她们今日结了梁子,日后肯定少不了公报私仇,最后迟早会是五姑娘和四姑娘的战火。

    惊蛰:“谁还动手,都给我停下。”

    “你还扯我头发,你个骚蹄子。”

    “下贱东西。”

    惊蛰:“谷雨,春至,说了叫你们停手。”

    谷雨:“你哪里来的,莫不是以为三姑娘给了你大丫鬟,你便什么都能管了,若不是你,我今日也不会挨三姑娘的气了。”

    可不仅仅是三姑娘的气,回了四姑娘那里,还被砸了茶壶。谷雨想着都是心尖儿疼,一下惹了,里外二个主子的白眼,以后的日子恐是不好过。

    一听这谷雨这般说,春至也是生气,别说从前只要管顾晚娘的衣物,便是打杂不说,如今还要受这个惊蛰的气了?

    顾晚娘一晃神,便只听到外面似乎变成了三个丫头的厮打,最后变成了一院子丫鬟的厮打。

    顾晚娘本来只打算吊着她们,让她们彼此生隙,再挨个找机会给换掉,如此倒是好时机。一下给自己送了一把好东风。

    顾晚娘估摸着打得差不多了,便装作一副刚刚睡眼惺忪的模样,推开门,道:“你们在做什么?”

    大概顾晚娘说道的声音太小了,这些个丫鬟都给听不到了。

    倒是惊动了奶妈,奶妈见到此景,只道是这些丫鬟坏事的很。

    “姑娘问你们做什么呢?”

    还是没有人理会。

    奶妈丢了一竿子在里面,厉声呵斥道:“都给我住手。”

    丫鬟们一个个花了脸,扯乱了衣服,头鬓散乱。看到顾晚娘站在阶梯之上,谷雨先明白了过来,直接给跪在了地上。

    “姑娘,谷雨是一时头热,做了错事,小姐饶了奴婢吧。”

    倒是这三月的下午阳晒得很,顾晚娘眯着眼睛,瞧着这一院子的丫鬟。

    轻声道:“奶妈,请了管事的孙婆子来罢。”

    孙婆子是谁?孙嬷嬷,后院的管事。

    奶妈料到顾晚娘是会生气,轻则训斥,重则打骂。但是却没料到,顾晚娘这手下的这般的狠,直接便是要发卖了这些丫鬟。

    刚想劝着顾晚娘几句,却瞧着顾晚娘淡淡扫过来的眼光。

    顾晚娘的眼生的极美,顾盼生莲,最是泪目的时候,带着淡红的的眼眶,便是谁瞧着都心疼。

    便是这一双眼睛,是程谕最爱的,每每暖帐之内,程谕总得弄疼了顾晚娘,惹得她红了眼,这才会作罢。

    但是也是这一双眼,看似不过是平淡扫过的一眼,却让奶妈汗毛耸立。不敢在抬头与顾晚娘对视,心虚似的,急声道:“我这便去。”

    奶妈心里疑惑,这三姑娘,怎么短短几日便这般不一样了?

    莫非是那日在西花园摔倒之事,对自己生疑了?奶妈冒着冷汗,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顾晚娘听着这此起彼伏的哭声,从前自己是听不得哭声的,但是到底是在西街和百花楼的那些日子里,听惯了哭声,这样听起来,丝毫不觉得听着不舒坦。

第一百八十七章

    顾家三爷是个不争气的,实在不应该有人会对三房下手,所以目标仅仅只是自己?

    (此章勿订,这是假章,明日补上)

    看着顾晚娘许久不曾有反应,惊蛰慌了,试探的叫了声:“姑娘?”

    顾晚娘回过神来,半解释道:“想了些事。”

    此时,传来阵阵的敲门声。

    奶妈:“姑娘,孙嬷嬷给姑娘带来了。”

    惊蛰刚想去开门,便被顾晚娘叫住了。

    “这般模样给孙婆子看到了,小心你被记了,告诉了大伯母,下次便找了德行的理由,给你发卖了。”

    大伯母是世子妃,是侯府大夫人,也是现在的管家太太。

    “去侧室里躲着。”

    孙婆子四十岁上下,是侯夫人提拔上来的,所以说来也不算是这世子妃手里的人。

    “孙嬷嬷来了啊。”

    孙婆子是个眼神好的,瞧着那院子里,也听了些风声,知道顾晚娘寻自己来是做什么的,所以一见着顾晚娘,便屏声敛气的。

    但这一院子的丫鬟发卖,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可是这三姑娘,又是老祖宗手里的小心肝。

    孙婆子只觉得这真是个棘手的事,办错了,恐怕错都算在自己身上。焦急之下,居然冒出来了汗。

    孙婆子来的路上忐忑,又听了奶妈的叮嘱,正想着怎么安慰这顾晚娘。

    便听到顾晚娘道:“孙嬷嬷,从前我最爱这粉色,现在我便发觉这粉色,怎么瞧着怎么都觉得碍眼。”

    “孙嬷嬷可否替我换了这屋子里的帷幔,珠帘,屏风等诸如此类的粉色。”

    孙婆子一见顾晚娘这般说话,也是心安了下来,这小祖宗可得是没给自己难题。

    顾晚娘又道:“这置办的财务,便从我自己敞梅院这里出。没必要惊动府中,也没必要惊动三房了。”

    孙婆子连连应下,“都按照姑娘说的去办,选购之事也交给姑娘,姑娘定好了样式,我们便来给姑娘换上。”

    顾晚娘点了点头,看着自己床榻之上的帷幔,这粉色的蜀绣,金色的丝线,绣的是绣球花。

    这帷幔是顾晚娘从前最爱的物件。

    不出意外,也是程谕给顾晚娘从外地,寻了数十年的老绣娘,自己画了花样子,给顾晚娘给置办来的。

    顾晚娘从前以为,是程谕将自己疼在心尖儿上,才会做这般的事。

    一直等到程谕尚了公主,顾晚娘听了那些纨绔的话,说是程谕所有的新房里的物件,都是自己亲自操手的。

    那时顾晚娘才明白,不过是程谕强烈的占有欲罢了。

    从始至终,对于他程谕而已,自己也不过是一件他普通的物件,所以要装上他瞧的过眼的饰面。

    顾晚娘想着神色冷了不少,沉重的气场,一下惹得那孙婆子都不敢问话,便是立在那门口。

    孙婆子眼神瞟了一眼顾晚娘,这三小姐素来受宠,又因为三爷的事情,是个不好相处的。如此这么一瞧,只觉得是传言不虚。

    待到顾晚娘反应过来,看着这些人的模样,才发觉自己又失了神。

    顾晚娘明媚一笑,“孙嬷嬷这是怎么了?晚娘吃人不成?”

    孙嬷嬷着急忙慌起来,“三姑娘,这话可乱说不得,三姑娘生得这般明媚,又是个七巧玲珑心,怎么会吃人。”

    暖暖的春光洒在顾晚娘的脸上,衬得顾晚娘的脸愈发的明媚可爱,甚至还有些温暖。

    果然,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即便是心中有点隔阂,倒是到底还是个孩子。

    孙婆子想着,只觉得谣言有失,道:“姑娘放心,只要是姑娘吩咐下来的事情,孙婆子我必定做好。”

    顾晚娘点头,拿了个玉镯子,递给了孙嬷嬷,“孙嬷嬷的女儿快出嫁了罢?就当做我给填个妆了。”

    孙嬷嬷笑脸盈盈的收下,瞧着顾晚娘这般,连声道谢。

    “姑娘放心,这事情必定不会惊动了府里的几个主子。”

    “奶妈,送了孙嬷嬷出去罢。”

    顾晚娘别了这孙嬷嬷,回头瞧见窥出来半个脑袋的惊蛰:“你回去好好收拾,明日赶早,我们便出去。”

    顾晚娘说完,看着桌上摆着的老祖宗誊写的佛经,总总觉得心神不宁。

    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自己从前那般的下场,恐怕不仅仅是长公主与程谕的关系。

    那日西花园摔倒之事也是,恐怕是有所猫腻在其中。就是不知了,到底是谁,要对自己下手。

    顾晚娘看着射进屋子里来的阳光,透过窗户看去,屋外那西府海棠生的格外的好。

    顾晚娘起身,借着老祖宗的字,抄写了一大日的佛经,到了深夜里,被惊蛰催了好几次,这才是起身歇下。

    第二日的朝阳,又比前一日的朝阳起得更早一些了,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罩在顾晚娘的脸上,顾晚娘一睁眼,看到的便是程谕送来的这帷幔。

    好心情,一下便没了。

    顾晚娘走的时候,穿的十分的随意,院里的丫鬟都以为顾晚娘是去给老祖宗请安去了,便都不曾关注。

    顾晚娘寻着后门出去,早就有孙嬷嬷安排好的人。一个马夫,一个采办的管事,还有一个挑货的妈妈。

    顾晚娘暗中点头,不愧是侯夫人手底下的人,办事就是利索。

    惊蛰陪着顾晚娘,也不曾吃早膳,顾晚娘听着那惊蛰肚皮直打鼓的声音,“昨夜里吃的少?”

    “吃的不多,害怕给消食了。”

    “饿了?”

    “不饿。”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惊蛰倒是学的不错,就是这肚子的咕噜声儿,实在是太大了。

    顾晚娘没在接话了,惊蛰无趣,偷偷掀起了帘子,看了一下路径,只觉得这方向奇怪。

    “姑娘,我们可是要去东市?”

    东市是整个京城,甚至是整个大昭最大的商铺街道。

    “西市。”

    虽说这东西二市都是买卖地界,但是西市靠近西街,东市靠近乌衣巷,这谁都知道西东二市的区别。

    惊蛰不解,“姑娘,这西市,鱼龙混杂的很,假货也数不胜数,姑娘真的要去……”

    顾晚娘住在西街的时候,常去这西市。其实也没有名声那般的不堪,买给内里人的,自然都是真货。甚至比起来东市那些漫天要价的东市铺子,这西市不知道要好得了多少。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不曾见人的娘子,却是带到顾晚娘这处来了,于嬷嬷微微有些怒气。

    “我家姑娘便不是院里的主子了?人手不够,便是在我们姑娘这处充数了吗?”

    “这,三姑娘,我可不是这般意思,这丫头虽然长得丑,但是也却不曾抬头,不曾误了姑娘的眼。”

    “此章为假章勿订,正确章节会在明日更新,可迟一天订阅,”

    那裁衣的娘子被于嬷嬷训斥了,便时对着外面小娘子大骂,“我许了你踏进三姑娘的院了吗?谁叫你跟着进来的?”

    顾晚娘瞧着那小娘子听到这话时,微微颤了颤的身形,头埋得更低了。

    “你进来。”

    娘子:“姑娘,这姑娘生的丑,可是不要误了姑娘……”

    这裁衣婆子的话还不曾说完,便是被顾晚娘瞪着,于嬷嬷:“姑娘让你说话了吗?”

    “是是是,婆子多嘴了。”

    顾晚娘坐在桌前,倒是可以看到那女孩的眉眼,其实倒是生的也不错,就是左眼到左耳的位置上,有一块红色的心形的胎记。

    “抬起头来。”

    那小娘子摇着头,死都是不肯将脑袋抬起来。

    “不用怕,没有会责备你。”

    那小娘子迟疑了,但是还是不曾有这个胆量,死死的咬着嘴唇。“姑娘,奴生的丑。”

    “谁人敢说你生的丑了?”

    顾晚娘将自己的眼神瞧在那裁衣娘子脸上,那般的眼神生冷的很,瞧着那裁衣的娘子一濒,便是轻掌着自己的嘴,“老婆子不会说话,说错了话,惹三姑娘生气了,还请三姑娘责罚。”

    “你可是唤王素衣?”

    那小娘子听得顾晚娘识的她的名字,也是稍稍动容,后是对上了顾晚娘的眼。不过是一眼,便是觉得自己冒犯了,急忙低下了头。

    是她,不错,顾晚娘不曾认错,这便是以后那长安城中,最大的裁衣局里,最负盛名的裁衣娘子,素衣,王娘子。

    在三年过后的时日里,长安城中无人不知王娘子,而将她捧到天下无人不知的伯乐,便是顾家的二姑娘。

    只不过二姑娘的说法,王娘子是个蜀地的绣娘,是机缘巧合之下,这才来的长安城,做裁衣的娘子。从而与二姑娘结识了,二姑娘将她送与了宫中最得宠的新妃。

    倒是现在看来,顾二姑娘不过是在自己的府里,发现了一个不敢见人的小娘子而已。

    瞧着这般样子,二姑娘恐是还不曾发觉这般裁衣娘子,倒是给顾晚娘捡了一个天大的漏子。

    “这些衣裳中,可是有你裁的?”

    那小娘子不曾犹豫,摇了摇头。

    裁衣娘子又抢了话,“三姑娘,这个就是个缝针线的学徒,还不曾当真在着手给院里的主子裁衣。”

    顾晚娘看着那小娘子微微握着的手,明明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却是满手的老茧,瞧着像是个几十岁的婆子。这般,像是说这人只是个新学裁衣的学徒,又是何人会相信呢?

    见着那裁衣的大娘子几番眼神,示意警告那小娘子不要多说。顾晚娘算是不用想也是知,恐是她手艺好裁的都是最需要手艺的衣。而那些衣服,最后都被盖上了这些大娘子的名头,让她们领了赏,得了名。

    顾晚娘思索着,现在这小娘子这般忍气吞声,倒是不知是怎么如了二姑娘的眼的?

    当真是与多年后那般闻名长安城的王娘子,全然不相似,难道现在都只是故意收敛的?

    顾晚娘不语,只是瞧着那王小娘子一瞬,也不曾多说,便是让了于嬷嬷与那裁衣的二位娘子,都是给了赏银。

    顾晚娘等到二位娘子凉了,倒是饭菜都是有些凉了。“姑娘,可是要重新给热了?”

    顾晚娘只是摇着头,“我吃够了。”

    自重生起,顾晚娘倒是像极了前世那茶饭不思的模样,想起事来,总是不大喜欢吃多了。

    于嬷嬷唤人撤了桌子。

    “嬷嬷,可是觉得这般王小娘子如何?”

    于嬷嬷倒是不含糊,“这小娘子倒是惯会隐忍,半句话都是不多说,虽是年纪不大,但是瞧着她那手,恐怕是自小就裁衣作衣了。”

    “手艺如何不知,但是必定是熟练的,必定不会是个新学的学徒。”

    顾晚娘:“且,若不是个手艺惊人的,谁会寻个这般脸上头胎记之人,在侯府里当学徒?”

    顾晚娘与于嬷嬷都是明白,这王娘子,必定是个有隐藏的。

    顾晚娘:“还请嬷嬷得空,仔细查查这个王娘子的底细。”

    若是能为所用,那是最好不过的,若是不能,顾晚娘也不能将人送到顾二姑娘的手里。谁叫二姑娘日后富贵了,第一件事便是将顾家三房从南阳侯府除了呢?

    见着夜幕了倒是有些冷了,顾晚娘便是又坐在书桌前,看着她那些誊写的字帖,静声,听着窗外蝉鸣声。

    于嬷嬷:“不若将换季的新衣都给姑娘拿来,倒是也给姑娘备好了几件新的外衫。”

    于嬷嬷将新衣捧在手里,“姑娘若是夜里出门,不妨是换上新衣,虽是近夏日,但是这夜里,还是有几分薄凉。”

    顾晚娘本还未曾打算出门,听见于嬷嬷这般说,倒是拿起来了于嬷嬷从裁衣娘子那里,催出来的新衣。

    样式是顾晚娘定的花样子,布料是府中世子妃一道给送去的,裁衣的娘子也不知是不是那王娘子,便是不是,府邸里的其他几十年的娘子,手艺倒也是尚可,倒是也不会差了些什么。

    “姑娘可是要试试新衣?”

    若是一般顾晚娘这般年纪的姑娘,自然是得了新衣,先换上好好瞧瞧。但是顾晚娘却似乎,对那新衣全然没有感觉,不过是打量了一下衣角的针线,便是又重新给放下了。

    “不必了,已经是五月中旬,便是夜里微凉,也不至于是凉了人。且,我不过是去给梅先生送着罚写的字帖了,不必换上新衣。”

    虽是梅淮陵不曾先罚了顾晚娘,但是顾晚娘却是得先认错了,若是梅淮陵寻了老祖宗说了这遭事,怕是顾晚娘少不了一顿老祖宗的训话。

第一百八十九章

    顾晚娘离开那程谕站着的长廊之后,一路脚步都不曾停下,走到头来看见惊蛰,突然脚底突然无力起来,便是站着的脚步也是虚无。

    “姑娘怎么了?”

    顾晚娘抬起来眸子瞧着远方,“我无碍,二哥呢?”

    “世子说是想了个,破了宋公子蹴鞠的法子,现在寻人练习去了。”

    “此章是假章勿订,正确章节会在明天更新,订了的,刷新就可”

    顾璟倒是有了危机感,争分夺秒了起来。

    顾晚娘稍稍倚住那廊柱子,稍作休息。

    “奶妈近来可是有动静?”

    “庄园里的人传话来,说是奶妈前几日像是得了什么喜事,满脸的雀跃,逢人便是喜悦笑脸,突然便是舍得了,手上戴着好几个大翠玉镯子,给手底下人的月俸都是多了。”

    当铺从奶妈压下地契开始,便是担忧不曾当的出去,便是扣了一半的押金。想必是易安购下了这些铺子,那当铺便将另一半的押金给了奶妈。

    奶妈白赚了这么大一笔不义之财,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好似听八塞姑娘说,那账房先生也是和世子妃请辞了,不知道是如何得了世子妃许可,将他一家子的卖身契都是给取出来了。”

    “阿岁也是一道离了?”

    惊蛰点头,“那孩子倒是不大乐意离了府,是被奶妈给拖出去的。”

    阿岁自幼长在南阳侯府,惯来是个念旧的好孩子,自然是不像奶妈一般,薄情寡义。只是这孩子父母偏偏是她们。

    顾晚娘记得前世,好似奶妈从三房得了好处之后,便是在人的帮助下,在东街开了米铺,直到阿岁死前,生意都是也不错。

    也不知这一辈子,还有没有帮了奶妈开这米铺。

    顾晚娘:“你明日一大早,不要被人瞧见,便带十两银子,偷偷去庄园,按照往常,将银子放在那河边大柳树的树洞里。”

    顾晚娘每初一十五,都差惊蛰去那树洞里放下银两,让一个庄子里的婆子注意着奶妈的动作。

    “姑娘,可是这还未及初一……”

    “无碍。”

    最近奶妈的动静不少,也不知奶妈身后的人是不是会浮出来水面,顾晚娘自然是得多给些好处了。

    顾晚娘紧接着又道:“自庄园回来后,便是拿着银票,请了百花楼的花管事,购下东街柳巷槐树下那家米铺,但是请花管事万莫张扬。”

    惊蛰听得迷迷糊糊,不曾识得花管事这人。

    “姑娘,百花楼?花管事?”

    惊蛰便是再愚钝,也是知道百花楼是什么地方,“姑娘何时认识百花楼的花管事了?”

    “不认识。”

    顾晚娘皱着眉,细想起来自己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除了惊蛰和于嬷嬷,大部分的都需要与老祖宗借力。

    现在是还不认识,但是是时候是与百花楼的故人们认识了。

    “你只需要在百花楼的后厨里找出来管事的花管事,然后告诉花管事这银票上的钱,够花管事买下三个这米铺子了便可。”

    虽然不认识了,但是花管事,对于这送上门来的好处,却不会不收。

    “与百花楼的花管事,可是要说及姑娘的名头?”

    “不必。”

    便是说了,也不会识得顾晚娘的名字。

    顾晚娘一回了敞梅院,倒是未曾等来与顾晚娘训老祖宗话的八塞。

    只有于嬷嬷,等了顾晚娘回来了敞梅院,便是支走了旁人,站在了顾晚娘的身后。

    于嬷嬷:“惊蛰,小厨房的吃食想是备好了,我瞧着姑娘奔波,许是累了,也是饿了,你去帮姑娘将小厨房的糕点拿来。”

    惊蛰倒是走得快了,顾晚娘瞧着惊蛰好了不少的跛脚,只要是天气暖起来,惊蛰的跛脚便是可以像正常一般的行走。

    “嬷嬷信不过惊蛰?”

    “防人之心不可无。”

    于嬷嬷不是信不过惊蛰,正因为是顾晚娘身前的心腹,于嬷嬷便是愈发的担心,毕竟顾晚娘的母亲,便是死在心腹手里。

    顾晚娘端起来自己桌前的茶,抿了一口,提醒了于嬷嬷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嬷嬷可是知道,让人寒了心,是怎般结局?”

    于嬷嬷垂目,见着顾晚娘有着自己的决定,便是不再言语,倒是对顾晚娘是惯来的恭敬。

    “是婆子多嘴了。”

    “不知嬷嬷寻我何事?”

    于嬷嬷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幅信封,递到了顾晚娘的眼前。那信封还不曾撕开封蜡,且不曾写上是谁亲启,但是这信封上画着一只桃花。

    桃花便是顾秦氏在幼时取得号,便是后来顾秦氏出了名声,不曾用桃花这名号,那顾秦氏也最爱在自己的眉心点上梅花。

    这是自顾秦氏解了禁足之后,遣了柳婆子送出去的地七封信,几乎是每日一封。

    只不过这七封信,没有一封信被送到了顾秦氏要送的人的手里。

    这些信封,每一信件都是厚厚的一沓,几乎是塞满顾晚娘一个放着簪子的小屉子,写满了顾秦氏满腔的情谊,惹人垂目。

    只是这些,都未曾送到顾秦氏的情郎手里,而是被送到了顾晚娘的跟前。今日这封,自然也是一样。

    顾晚娘像往常一般的打开封蜡,然后取出来那厚厚的一沓书信。

    第一页便是一首顾秦氏写的一首相思诗。

    与往常一般无二。

    顾晚娘翻看第二页,后是仔细的查看了每一页,后将这厚厚的一沓收进了信封里。

    久久不曾语,随后抬起来对着于嬷嬷道:“嬷嬷,可是劳烦你帮我拿来蜡。”

    往常顾晚娘查看过信封,都不曾封上,而今日却是寻起来了火漆蜡。

    于嬷嬷不曾多言,只是照着顾晚娘的吩咐,将火漆蜡与那烧着的红烛一道是拿来了,且于嬷嬷在顾晚娘的跟前将那火漆蜡融了。

    顾晚娘将这信握在了手里,瞧着那信封上形神具在的红桃枝。

    顾晚娘有时也是不解,顾秦氏在嫁给顾三爷蹉跎之前,倒也是一个曲艺双全的奇女子,在金陵乃至整个南地都是闻名,怎么现在便是变成了这般泼妇模样?

    顾秦氏与顾三爷,二人之间,到底是顾秦氏毁了顾三爷,还是顾三爷蹉跎了顾秦氏?

第一百九十章

    顾府是百年公卿之家,四世三公,有从龙之功。

    顾家的老侯爷,当年领兵攻打南地立下汗马之功,在朝中举足轻重。不过可惜顾家的后来几辈从了文,再无能上战场之才。

    偏生后来出了个离经叛道的小世子,说到底不过也是过眼云烟。小世子刚上战场,回来的便是佩剑,说是尸身都寻不到了。

    此章是假章,若订的,会在第二日更新,不用担心

    说起来,现在的小世子还是一个大活人,还不知道在哪条烟花巷子里四处胡乱窜着呢。

    顾晚娘走过三道中门,跨过三道阶梯,这才是到了老祖宗的梅兰院。老祖宗念佛,喜静,因此便免了后生的早安礼。

    但是顾晚娘可不一样,顾晚娘是养在老祖宗手下的。顾晚娘是老祖宗老来子顾三爷的独苗苗,说来这顾三爷,这可是个在京城有名的角色。

    顾三爷,自幼就有京城第一才女的婚约,后来十六岁又是连中二元,情场考场双双得意,乃是春风得意之时,惹得京城中不知多少人羡慕。

    但是,这运道便也就到此了。

    接着顾三爷会试却是怎的都考不中,连续三次不中,顾三爷便下了毒誓,不入仕了。

    自此,美人佳肴,填词作曲,花眠柳巷,也算是另辟蹊径,在京城中闻名了。

    顾晚娘撩开门帘,即便是三月里了,老祖宗的屋子还烧着好几个炭盆子。

    顾晚娘看着门内侧立面站着的嬷嬷,章嬷嬷显然见到顾晚娘有些意外,下意识便往顾晚娘身后打量了几眼。

    章嬷嬷素来不喜欢顾晚娘,觉得是个见识短的成不了气候,但偏生老祖宗喜欢。

    章嬷嬷喜欢的是顾家的二姑娘,大房嫡出的小姐,知书达理,便是整个京城也知道是个气度不凡的。

    顾晚娘也是记得,这个姐姐,好像后来进宫了,皇后暴毙,顾二姑娘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平步青云,居然是坐稳了皇后的位子,母仪天下了。

    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是一缕孤魂了。

    与她这种令家族蒙羞的,这种姐姐,与自己那是云泥之别。

    “章嬷嬷,老祖宗歇着了?”

    章嬷嬷看着顾晚娘素着脸,不弄那些花里胡哨的,瞧着倒是干净可人的很。

    “三姑娘怎么来了,老祖宗没歇着,在里面为三姑娘念佛文呢,就祷告着求着三夫人好好保佑三姑娘。生怕三姑娘有了什么意外,老祖宗对不起故去的三夫人。”

    提起亡故的母亲,这章嬷嬷显然是故意的。

    有传闻这三夫人是为了救老祖宗死的,所以老祖宗才从那么多后辈中,唯独抱了顾晚娘养在身边。

    而这章嬷嬷却总是借此,挑拨顾晚娘的情绪,希望顾晚娘与老祖宗之间存在间隙。

    顾晚娘瞧着这章嬷嬷那不屑一顾的神情,甚至都撩起来了门帘子,似乎笃定了顾晚娘会直接出去。

    顾晚娘今日偏生的不如她所愿了。

    “老祖宗?老祖宗?”

    顾晚娘转身跨了进去,绕开了章嬷嬷,却接着又被一个丫鬟给拦住了。

    丫鬟穿着青色的褙子,梳着双丫鬟,身段便是放在小姐中都是出色的。

    这丫鬟便是章嬷嬷的女儿,也是老祖宗跟头的大丫鬟,名叫八归。

    顾晚娘看着这八归,这八归和顾晚娘的孽缘可不少,前世顾晚娘可是被这个八归给丢出顾府的。

    紧接着这老祖宗去世,八归就给自己的父亲做了姨娘,堂而皇之的住了自己的院子。

    “三姑娘,这老祖宗在里面佛堂呢。”

    说完,这八归站在门口,阻止了顾晚娘往内室的脚步。

    “八归,往常这老祖宗礼佛都是带着我的,还要与我一道念佛经,莫不是这如今我摔倒了一次,这府上的天就要变了?”

    八归明显是没有料到顾晚娘会直接和自己呛声,往常顾晚娘性子柔和,虽然也会教训几句下人,但是到底是不敢多说的。

    也正因为此,这院子里,才是满院子的别人安排的丫鬟。

    顾晚娘眯着眼,“八归姐姐,还不许我过去?”

    “三姑娘,这不是奴婢不许三小姐过去,是老祖宗吩咐过了,不许打扰。”

    “如此?”

    顾晚娘垂着眼帘,好似打算偃旗息鼓了。

    顾晚娘吸了口凉气,便大声叫喊道:“老祖宗?三儿来见老祖宗了。”

    顾晚娘从前那是一年到头来,都不会说一句这么大声的话。倒不是顾晚娘的性子真的温婉,而是因为程谕喜欢。

    八归看着这三姑娘,果然这一醒来,就变傻了不成?

    “三姑娘?”

    “我还以为哪个泼猴过来了,原来是我们家三儿。”

    一个绿色衣裙的丫鬟扶着老祖宗便是三步走了出来。

    “瞧着三姑娘倒是恢复得不错。”

    瞧着顾晚娘走了过来,八塞便顺势松了扶着老祖宗的手,给递到了温莞手里,“三姑娘可是终于醒了,老祖宗这几日都是着急坏了。”

    “是,是晚娘不懂事,害的老祖宗担心了。”

    老祖宗拄着拐杖,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走路也是步伐稳健,至于那个拐杖,估计是用来打小世子的。

    老祖宗这般样子,明明是活的过百岁的。可是偏偏,不过一年后,就被自己气的归了西。

    “三儿啊。”

    顾晚娘应的格外的甜,“老祖宗,可不是你家三儿。”

    “泼猴怎么了?跑我这里来闹了?”

    顾晚娘看着那八归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脸,似乎笃定了顾晚娘不会多说什么,既如此,便偏生的不如你所愿。

    “老祖宗刚才在给晚娘祈福?”

    “是啊,就求着老三媳妇能好好保你,我这老胳膊老腿可是经不得你再吓人了。”

    顾晚娘指着立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八归,“老祖宗,刚才八归不许我进这佛堂,说是扰了老祖宗礼佛,章嬷嬷也不许,他们母女合起伙来欺我。”

    谁都不会料到,这种没人没证的事情,顾晚娘直接便说了。

    还一口咬定欺负二字。

    如此不用脑子的胡话,使得屋内的人,一下就陷入了奇怪的氛围之中。

    章嬷嬷反应极快,“三姑娘又说笑了,三姑娘如今没有半岁就要及笄了,可是玩笑不得了。”

    老祖宗扫了一眼章嬷嬷与八归,笑道:“这谁还能欺负你不成?”

第一百九十一章

    顾晚娘附身便是在那满是泥土的地里,寻了起来,不过三二下,那小小的一角,便是变成一大片。结果,还当真的给顾晚娘找出来那坛子。

    此章为假章,最近盗版的严重,所以章节会往后退一天,不着急,都会补上的。

    倒是当真在这三足院的位置,顾璟不曾骗了自己,只是那埋的,比顾晚娘想的更深一些罢了。

    前几日还有些春雨,虽然是今日不曾下雨了,但是那土里却还是黏糊着,有着泥土与青草的香味,朦胧的,是新生的味道。

    只是顾晚娘一伸手,便是一手的黄泥。

    黄泥粘在了顾晚娘刚换上的绣花鞋上,惹得那绣球花都是花丝都是变成了泥土的黄色,顾晚娘的手也是脏了,幸亏得那些春日的衣物短了些,这才是不至于脏了顾晚娘的袖。

    “姑娘你的绣花鞋都是脏了,小心挨了于嬷嬷的责备,还是惊蛰来吧……”

    这次顾晚娘倒是没有执意自己动手了,顾晚娘直起来腰身,倒不是嫌了那黄泥难洗,记得前世那酒坛子是顾璟抱出来的,足足有顾璟怀那么大。

    这坛酒,是顾璟酿造的,照着前世的记忆,大概是顾璟一年前酿造的。

    顾璟不知道从谁那里寻了个新方子,是个没人试过的新奇玩意,顾璟自己便是将自己的小厨房的厨娘给赶走了,然后自己酿起来这酒。

    酿好之后,顾璟在松竹院里寻来寻去,也是觉得这遭,不曾安全。顾璟怕是被世子爷瞧见了,便是偷偷藏在了顾晚娘这处,且是怕被顾晚娘知晓告诉了老祖宗。

    还是特地瞒着顾晚娘,在顾晚娘的地里埋了。

    顾晚娘也是许久之后,才是知道,顾璟便是趁着夜里,在敞梅院埋了这他自己酿造的新酒。

    想来前世,自己是想将这海棠挪了地方,这才是从地里,挖出来这一坛的酒。

    前世被顾晚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是丢了,但是刚解开那坛子上的绳子,便是闻到了醇香。顾晚娘便是既好奇,又是疑惑的,倒酒抿了几口。

    照着记忆中的模样,好似,这味道,还极为的香醇不错,且容易醉人。

    顾晚娘饶是满意的,瞧着那被惊蛰从土里抱出来的酒坛子。若是遣人将这酒,送到顾三爷的跟前,即是未曾尝到的新的味道,又是如此香醇迷人,想是顾三爷不想喝到不省人事,都是不可能了。

    只是顾璟也当真是认真,这初次酿酒,不知道味道如何,竟然是酿那那么大一坛,

    这么大一坛的酒,便是酒量再好的人,半坛下肚,那购鸟的商人自然是与顾三爷全无关系了。

    惊蛰好不容易抱起来这酒坛子,将它放置在了空地上,却是被弄了一身的泥,只敢将酒坛子放在顾晚娘的门前,不敢进了房。

    惊蛰颇为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然后看着顾晚娘,“姑娘,我先去擦拭了这泥土,免是等会脏了姑娘的地,碍了姑娘的眼。”

    “先是将这酒坛子,抱进我的书房里。”

    看着那一身都是泥的酒坛子,还在时不时的往地下垂掉着黄土,顾晚娘倒是一人坐在了书桌前,摊开了那练字的贴,顾晚娘今日逃了梅淮陵一日的课,也不知道明日去了族学,会被梅淮陵怎么罚写。

    顾晚娘不由的是叹了一口气,总归是这些圣人语,错不了……

    一贯顾晚娘的文房四宝都是闲置的,但是因得去了着族学开始,梅淮陵总能寻到顾晚的错处,让顾晚娘罚写。

    说来,现在已经不知道换了几套了。

    顾晚娘磨好了墨,便是提起来笔,沾上墨,便是想提前给誊写了。

    结果却是一UU小说在了纸上,顾晚娘便是再无动作,停了下来。顾晚娘却等反应过来,便是将那纸给搓成一团,然后是给丢在了地上。

    顾晚娘自幼读书识字,因得顾三爷教的的缘故,写字颇具有行云之风,看起来像是男子的字。后来顾三夫人说是这字,怕是会误了顾晚娘的名,便是让顾晚娘重新练习了这簪花小楷。

    但是顾晚娘却总是提笔便是控制不好力道,写不出来那漂亮的簪花小楷,比起来那般在长安城中惯被称赞的顾二姑娘。顾晚娘的字,更是拿不上来台面。

    顾晚娘换了一张新的纸,又是着手着准备重新提起来笔,重新开始了。

    顾晚娘又是一笔写在纸上,还是重重的落笔,被拖出来长长的一笔,然后是一个锋利的收笔,还是一点都是不秀气。

    顾晚娘蹙眉,瞧着这纸上自己的字,从有故人说,顾晚娘与其收敛锋芒,写着般四不像的字,还索性不再去管了,利落按照自己的方式写完了一整页的字。

    顾晚娘倒是一道回忆着,一道写,最后写完一页纸,竟是从未觉得这般畅快过。

    这般写起来顺手多了,让人焚了香,顾晚娘竟然是老老实实的,在书房里呆了一个下午,誊写完了数十张字帖。

    见着轻声给自己进来掌灯的于嬷嬷,“嬷嬷,可是已经是晚饭时候了?”

    近夏日,连是天黑的都是晚了些,顾晚娘放下了笔。

    “回姑娘的话,见着姑娘写的认真,便是没有叫了姑娘,现在已经是过了晚饭时候了。”

    “姑娘可是要吃食?”

    顾晚娘点头,倒是也有些饿了,“劳烦嬷嬷了。”

    倒是吃到一半,便是有人捶了门,谷雨从外面传来话来:“姑娘,裁衣的娘子送衣来了。”

    于嬷嬷:“让她送进来。”

    来了二个裁衣的娘子,一个稍大的,一见到顾晚娘便是堆着一脸的笑,“三姑娘可还是在吃着呢,倒是我们误了三姑娘吃食了。”

    另一个年纪轻的,捧着衣物低着脑袋,侧面留着长长的发,遮住了左脸和左眼,完全瞧不出是什么样貌。

    见着顾晚娘瞧着那小娘子,那裁衣的娘子便是走了二步,从那个小娘子的怀里拿了衣物递给了于嬷嬷,还让了那小娘子在外候着。

    “那小娘子裁衣的手艺好,但是脸上却有一个胎印,平素不大在府邸里的主子面前露面。今日却是二姑娘也是催着新衣,实在是裁衣的娘子不够了,我便是只好带着她来了三姑娘这处,可是吓坏三姑娘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刚才那晕的人喷嚏的香味,显然来自于此。

    此章假章,勿订,最近盗版的严重,所以章节会往后退一天,不着急,都会补上的。

    “三妹妹瞧这香胰子,是我寻了大姐姐,讨教了半日,这才是做出来的。”

    “都说女子闻香,这心情便会变好。三妹妹闻闻,心情可是有变好?”

    顾璟说罢,还将那香胰子给递到了顾晚娘的鼻尖,顾晚娘现在行动不便,躲闪不及。

    浓香扑面而来,顾晚娘那是熏得够呛,连续打了三四个喷嚏这才止住。

    这香胰子味道醇厚,无丝毫杂质,模样还通透的很。瞧着,还真废了不少功夫。

    “别人家的香露都是做一小点的,你这般做这么一大盒,是浪费了多少鲜花儿。”

    顾璟看着顾晚娘那满眼眶熏红的眼睛,隐隐的感觉,自己似乎又将事情给办砸了。

    “无事,西花园不是荒废了吗?那处的花儿多的是,再弄十个这般大的花露都没问题。”

    顾晚娘用帕子遮住了鼻子,若手艺是从大姑娘那里来的,那这顾璟又是哪里寻来这些哄女孩子法子?

    “顾璟,你是不是又去喝花酒了?”

    瞧着顾璟那眼神躲闪,不直视的模样,这等于是默认了,顾晚娘气急。

    “你日日怎么仅寻些女孩子玩意,若是被大伯母知道了,我看不剥了你层皮。”

    顾璟虽然素来顽皮,但是面对家中长辈还是会收敛不少。

    这般顾晚娘说起来世子妃,顾璟眉毛一挑,道:“三妹妹,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母亲又怎么会知道?”

    顾晚娘看着顾璟少年心性,却是活泼有余,心智不足。

    但却不知道当年为何会上战场,又为何回来的只是一柄佩剑。

    顾璟当年死后,世子妃就算是脏了鞋子,掉了价,也要来这西街,羞辱一番顾晚娘。

    说是顾晚娘是一个扫把星,谁和顾晚娘摊上了,必定没有好事情。祖母是,所以暴毙而死;母亲是,所以郁郁而终;顾璟是,所以死的不明不白。

    就连程谕也是,和自己在一起,仰人鼻息而活。

    顾晚娘的心思拉的远远的,不甚留意,只见那顾璟发现了那檀木盒子,正要打开。

    以顾璟的心性,他若是知道了,不出三日,阖府上下必定无人不知,那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顾晚娘只得将话题拉回到香胰子上。

    “这怎么会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事情?大姐姐不知道?我这院子里的丫头不知道?再说了百花楼里,还不知道几个姑娘知道呢!”

    闺中女子,即便是再无理取闹也不会说及这百花楼这几个字眼。

    顾晚娘一说出口,就知道糟糕了。

    百花楼的清妓当久了,这几个字说起来,轻车熟路的。

    幸亏顾璟的线条大的无法估量,根本就不曾关注到顾晚娘说了什么。

    “三妹妹此言差矣,即便是这些人知道了,这话也不会传到母亲的耳朵里,你说可是?”

    顾晚娘差点气得翻了个白眼,将那香胰子一收拾。

    “二哥哥,你的心意我领了,祖父既然都已经将梅山书院的上下都打点好了,二哥哥便不应该荒废了学业,寒了祖父的心。”

    刀剑无心,战场岂是这般好上的?别说前世顾璟死在了战场上,就今世,一个侯府世子,也不可能肚里没点墨水。

    “三妹妹,我想好了,我寻找了时机,便要投身函谷关外,保家卫国。”

    顾璟说的昂首挺胸,似乎以此想法颇为骄傲。

    莫非,这战场是顾璟自己想要去的?

    今朝无战乱之祸,有的只是函谷关外,蠢蠢欲动的北蛮子。顾璟常年混迹在酒肉朋友,烟花巷子之间,且朝中尚文,家中无武将。

    无论是前世今生,顾晚娘都不明白,顾璟这想法是从何而来的。

    “塞外无祸事,你去做什么?就算是武世子,也不可能腹中无笔墨,谁家大将军,是个兵蛮子?”

    顾晚娘:“既是从军,也必须习得兵法才是。”

    “妹妹说的是,但是这不影响,二哥哥我兵法早就背熟了,孙子兵法,素书,吴子,六韬,兵迹,武编等等都已经是倒背如流。”

    “三妹妹若是不信,可以抽问我,我必定不会错一个字。”

    顾璟的眼中泛着精光,顾晚娘错愕了,她从前一心扑在程谕身上,竟然都不曾知道,顾璟是什么时候对着武艺如此上心了。

    顾晚娘迟疑了,看着顾璟一心瞧着自己,他这般谁都不曾告诉的事情,只告诉了他三妹妹一人。这三妹妹必定是善解人意,阖府上下这唯一一个懂他的!

    满眼烁烁的看着顾晚娘,想是顾晚娘一定要支持他。

    顾晚娘到底说不出来一句不好的话,只得堪堪的道:“还是不要纸上谈兵的好。”

    这句话,还是让顾璟稍稍有了些失望,看着顾璟失神,顾晚娘恨不得告诉了他,刀剑无心,小心性命。

    突然间顾晚娘一愣,对了,今朝无战乱之祸,就算是有胡人在函谷关外,也是僵持了数百年了。

    怎么顾璟一去了函谷关外,就胡人作乱了?再说了,就算是后来顾晚娘也不曾听说,胡族与大昭开战。

    “顾璟,我问你,你为何要上战场?和人与你说道的?”

    突然被自家娇滴滴的妹妹,如此严厉正经的问询,顾璟还以为瞧见了母亲,“我是你哥哥,哪有人只呼哥哥名号的。”

    “无人唆使,是我自己。”

    顾璟凑到顾晚娘的耳边,小声说道:“三妹妹,你可知道,曾祖父是武将?开国立业,我仰慕祖父伟业,想要追寻。”

    顾璟的话轻飘飘的,却一字一句敲打在顾晚娘心间,似乎在告诉她,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平衡起来顾璟的性命,顾晚娘宁愿顾璟与她生隙。

    “武将开国立业,文臣安邦立命。自古,只有战乱建业之时,才需要武将,南阳侯府后世历代从文,你还不明白吗?”

    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居然如同长辈一样与他说教。说了一番,老祖宗说过的同样的话。

    顾璟张着嘴巴看着顾晚娘,待到反应过来,顾晚娘已经起身去了内室。

    顾璟失神,如此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自顾自的提起步子,这三妹妹今日怎么这么不乖巧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顾晚娘倒是一脸的惶恐,好像刚才那般压迫奶妈的人不是眼前的小姑娘。

    最近盗版的严重,所以章节会往后退一天,不着急,都会补上的。

    “奶妈你这是跪着做什么,怕是吓到晚娘了。”

    “晚娘说过,只有奶妈与我的地方,奶妈不需要以这主仆之礼对着晚娘。”

    奶妈疑惑的很,眼前的顾晚娘当真翻脸比翻书还快?

    奶妈不敢随便动了,顾晚娘都是以她家阿岁威胁她了。

    奶妈还是打量着顾晚娘的想法。

    顾晚娘倒是亲自给扶着奶妈起来了,打了几棒子,也是威胁了几茬,当然得是给几颗甜枣了。

    “既然世子妃已经说是将你赶出去了,那晚娘自然不能再将你给留下来。”

    “是是是,三姑娘说的是,老婆子我这就走,一定不碍了三姑娘的眼。”

    奶妈着急的起身,怕了下一秒顾晚娘便不乐意自己走了。

    现在顾晚娘这黑眼珠子黝黑的很,谁知道这打的什么打算。

    “奶妈留步。”

    “晚娘还有些事情不曾和奶妈说完呢,奶妈可是别着急了走了。”

    奶妈将信将疑,慌了慌。

    “还请姑娘吩咐。”

    顾晚娘起身,走到奶妈的身边,小脸的模样,与以前那凡是都靠着奶妈打点的顾晚娘,一般无二。

    “我母亲素来相信奶妈,在世的时候便将嫁妆细软,都给交给了奶妈打理。”

    奶妈的额头起来细细的汗,倒吸一口凉气,为何突然说起来早就亡故了三夫人?

    顾晚娘看着这奶妈做贼心虚的模样,倒是不曾继续的说顾三夫人,而是说起来嫁妆。

    “只是母亲过世后便都给充了公了。”

    顾晚娘颇为惋惜,“不知道当初母亲嫁妆的名册,奶妈可还是留有?”

    虽说是到了公账,但不过是从奶妈的手里,到了账房先生的手里。奶妈自然是知道那笔嫁妆的下落,而且是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奶妈提起来的心落下来不少,原来顾晚娘是为了她母亲的嫁妆给来的。

    “有,当然是给姑娘留着的,等晚些时候,管事的训完话,老婆子便让账房派人给三姑娘送到院里。”

    顾晚娘垂着眼帘,算是认了这句话。

    “奶妈自今日起,离了顾府,便去城郊的别柳庄暂住罢。”

    城郊的别柳庄,是三夫人的陪嫁中最好的一个院子。

    顾晚娘年幼的时候,还与顾三夫人一道在别柳庄里养病过,这倒是顾晚娘唯一知道的,三夫人的嫁妆。

    “今早的事情,还请奶妈别介怀,这不是不出了这一遭,奶妈又怎可出了府邸?”

    奶妈一怔,甚至是提着的一身的力气,都给落了下来。

    果然,顾晚娘是不会将自己丢弃的,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是顾晚娘最信任依赖的人。

    说是舍弃了自己,不过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跟需要信赖的事儿。

    奶妈想着底气足了起来,站着的腰身都是直了不少。

    当真是把这欺软怕硬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顾晚娘却是装作不曾听见,让了那奶妈去了。

    “还请奶妈,帮晚娘打理好那庄园了,便是当做是母亲给晚娘的念想。”

    奶妈应的快。

    “三姑娘尽管放心,老婆子一定竭尽所能。”

    只是顾晚娘不知道,那别柳庄,本就被奶妈与账房先生当做自己家般住着。

    打理自个家,哪里还需要顾晚娘多吩咐?

    顾晚娘说罢,又从袖里拿出来一方子,这是顾晚娘一早便准备好的,按照前世的记忆给默背出来的。

    本是打算寻时机给账房先生的,这倒是给奶妈也是一样的。

    前世顾晚娘待奶妈是当真的当长辈般的爱戴,就连是阿岁,那个与自己同岁的孱弱少年,也是当真是当的弟弟。

    甚至是好几次央了程谕去与宫中御医,讨要这心疾的方子。

    “这是一幅宫中御医给的治疗心疾的方子,奶妈可照着去了,给阿岁吃吃。”

    阿岁倒是个善良的孩子,去的也早,说来也不曾伤了顾晚娘一星半点。

    顾晚娘虽然恨奶妈,但是对于阿岁,却还是恨不起来。

    奶妈惶恐的很,拿过这方子的手还在颤抖,不敢随便信了顾晚娘。

    “姑娘,这当真是宫中御医给的方子?”

    顾晚娘点了头,“奶妈若是不信,可寻几个大夫查看一般。”

    奶妈表情奇怪的很,捧着那药方子。

    “老婆子怎么敢,只要是三姑娘给的必定是最好的。”

    虎毒不食子,这奶妈倒是对自己的儿还是那般的疼爱。

    有时,顾晚娘都曾觉得疑惑,这奶妈这般恨自己,是不是自己抢了这阿岁的奶……

    顾晚娘不曾与顾璟说自己打算去哪处,便给直接偷溜了,都不知道顾璟是不是给寻得慌了。

    顾晚娘走回刚才那与顾璟走散的地方,顾璟果然是寻着顾晚娘去了,不曾留在原地。

    反正是不会丢了谁。

    顾晚娘起步走回了去,半道上,却听到了一道念书的声音,声音稚嫩,大概是一些不过十岁不到,或十岁左右的孩提的声儿。

    顾府惯来设置了族学,为的是以后去各地书院念书时,不至于功课太差,丢了顾府的颜面。

    顾晚娘也是学过几年家中的族学,都是族里一些不足十二岁的子弟,给混在了一起。

    不论嫡庶,旁系主家,男女大小。

    而顾晚娘总是觉得自己功课差,便借着三夫人过世,再未去过族学。

    后来倒是在老祖宗手里,由老祖宗教导,也是学了些东西。

    许多年不曾去过家中的课堂,也不知道当年那个,总是将句子拆卸开来教顾晚娘的教书先生,在还是不在。

    顾晚娘鬼使神差踏进那别院,院里倒是种了几丛的竹儿,还种了几棵的杉柏。

    颇有些安静,只有读书声。

    顾晚娘从窗口往里看去,摇着脑袋念书的学生不少,倒是还有些很小的。

    窗口那个呆呆的男孩,顾晚娘看着大概不过是四五岁的模样。他年岁小,什么都是不明白,倒是也不念书,只是跟着晃脑袋。

    若是前世自己也能看到阿仁读书,该是多好?

    顾晚娘将这个想法将自己的脑袋给拔离了,今生不会再有阿仁了。

    屋内的确是有教书的先生,倒是不是当初那个仔细教顾晚娘的那个。

    那先生拿着竹条子,看着那只摇晃脑袋的男孩。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惊蛰被顾晚娘这般模样给吓坏了,守在顾晚娘的身后,不知道做什么好。

    顾晚娘顺了顺,这毕竟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离得易安远些,总之就不会再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顾晚娘回了院子,便发现谷雨在屋外候着,屋子的门敞开着。

    “三妹妹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在这里等了你许久了。”

    前世顾璟去的早,这声音听起来倒是恍如隔世了。

    “三妹妹,三妹妹,我听着说你醒来了,便是将九州给带来了,三妹妹可是不是你二哥最懂你?”

    顾璟讨巧似的凑到了顾晚娘的跟前。

    听到九州二字,顾晚娘的心里一咯噔,虽说是迟早要再见到这人的。

    但是就这样直接出现在眼前,顾晚娘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到底是可以不顾一切去爱过的人。

    程谕站在门口,隔着一个庭子,与顾晚娘对视。

    程谕穿着靛蓝色的袍子,简单在衣摆上装饰着几个云纹,十分的干净。

    从小浸染在书卷之间的少年,便是只是立在那里也那般的闲适、从容。顾璟与程谕自小就是一道长大的,不过一文一武,一动一静。

    “才几天没见九州?目不转睛做什么?你一个女孩子也不觉得害臊。”

    往常顾璟都是这般打趣顾晚娘的,每每顾晚娘都害臊得低下头,免不了白他好几眼。但是今日,顾晚娘却没有理他。

    顾璟觉得奇怪,只见顾晚娘径直路过了程谕,回到屋子里。

    被无视了?

    顾璟凑到程谕的面前,“你做错什么了?三妹妹怎么这般的不对劲?”

    程谕摇头不语,自己不曾记得什么地方,惹了顾晚娘不快。

    顾璟不解的自问道:“难不成,我做错什么了?”

    见着程谕顾晚娘又难免想起来了从前。

    吃不饱,穿不暖,每日不见天日,还处处遭人白眼。

    从小锦衣玉食的人儿,又怎么受的了那种处处被人打压的日子?

    顾晚娘与程谕离开家族庇护之后,二人起初弹琴作画,日子也是过的的。

    但是程谕却无法以书画谋生,只得靠顾晚娘洗些衣服为生。

    顾晚娘曾经以为,只要与程谕在一起,便是够了。

    但是从小读圣贤书,学经世之学,游学天下九州的人,又怎么会甘于平庸?

    振翅飞翔的雄鹰,硬生生的被折断了翅膀。

    程九州,恐怕对于他而言,最后悔的事情,便是与自己私奔的那些日子了罢。

    顾璟又凑了上来,“三妹妹,脑子可是有摔坏?”

    顾晚娘还是真的白了一眼顾璟,“莫不是那个说我摔坏了脑袋的野道士,是你寻来的?”

    “这话可说不得,我要被老祖宗罚跪祠堂了。”

    顾晚娘当然不会怀疑顾璟,不过是借着这话,想看院子里几个丫鬟的神情罢了。

    即便是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但是顾晚娘却瞧见了奶妈手里的茶盘子,洒出来几滴。

    这不应该是一个侯爵府,几十年的老婆子会有的失误,何况张嬷嬷还是茶艺丫鬟出身。

    顾晚娘抬起来的眼帘子,正巧撞上程谕瞧过来的眼神。

    匆忙之间,居然摔坏了手里的杯子。眼见着程谕就走了过来……

    顾晚娘低头看着那杯子,等回过神来,程谕已经到了眼前,房门已经被带上,屋内也只剩下二人。

    程谕的身上有浅浅的梅香,淡淡的,浅浅的,只有隔的近才能闻到。

    传闻,长公主最爱的便是程谕身上的这梅香,所以便是硬生生的熬到了二十,等到程谕愿意娶自己,这才是出嫁。

    从前顾晚娘也是喜欢程谕身上这味道的,只是后来,人走香未散,这味道伴随了顾晚娘不知道多少岁月,直到现在闻起来。便是比这个人,更让顾晚娘觉得怨恨。

    顾晚娘离得远些了,“不知道程世子来寻我,所谓何事?”

    程谕是个聪明人,见到顾晚娘这个样子,早就发现了不对。

    “晚娘,你可是在生气?是我不该,不该一去蜀地便是三月,还不与你说好。”

    程谕心系天下苍生,顾晚娘又怎么不明白?前世也是这个时候,蜀地的冻融,毁了不知道多少的道路良田。

    程谕便是去了蜀地三月,摸清楚了所有的蜀地的现状,应对现状写了策论,上书皇帝。自此,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天下闻名,入了皇帝的眼。

    “程世子,男女有别,即便是相识多年,但是毕竟要避嫌。这敞梅院,是我闺房,世子不便久呆。”

    敞梅院,不就是敞开大门给程谕的?程谕听着,竟是轻声笑出了声。

    “晚娘,我从蜀地给你带来了许多玩意儿,你肯定喜欢。”

    说着那程谕便是将那小玩意儿给拿出来,照着往常一样,拿着小玩意就来哄顾晚娘。

    顾晚娘看着小玩意,做工的确精致,若是手工做的,恐怕得花费好几日。程谕以为顾晚娘要去接了,便将东西给递过去。

    结果不料顾晚娘手一挥,打翻了程谕的手,将那程谕手里的东西都打落在地上。“男女私相授受,你莫非想败坏我的名声?”

    程谕一个侯府的世子,又是连中三元的天之骄子,便是皇帝都要赏几分脸色,又什么时候受过这般的气,地上的东西也不拾起来了,拧着眉毛瞧着那物件。

    不说话,不动气,与你冷战。

    无论是十七岁年少成名的程谕,还是二十五岁身处逆境的程谕,都是一般模样。

    顾晚娘知道程谕在等顾晚娘将东西捡起来,并且和他道歉。

    顾晚娘打开门,趴在门口的顾璟未曾料到,事情会是这般发展的,一下是来不及逃离,差点给摔了进来。“三妹妹。”

    顾璟的身后是一众的丫鬟,还有奶妈。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热闹?

    顾晚娘扫了一眼,见只有惊蛰一人站在院子门口,守着不让人出入。“谷雨,你这是想去做什么?”

    谷雨与惊蛰理论着,没有想到顾晚娘会突然出来,失了分寸,“三姑娘,院里的小厨房少了点料,我去大厨房里拿点。”

    “现在不过是巳时三刻,谷雨就去小厨房里忙活了?我怎么记得,今日的小厨房,是春至和厨娘在管着的。”

    谷雨,“三姑娘,我这不是……”

第一百九十五章

    顾晚娘撩起来自己的裙摆儿,走得快了些,走了大概一刻钟,便到了账房门口。

    到了午时了,路上走着的小厮倒是不多,顾晚娘也不曾撞上什么人。

    倒是顾璟一幅做贼心虚的模样,生怕是撞上了什么人。

    只是顾璟走了几道,便是到了账房的门口,都是不曾遇见什么打扫走动的小厮。

    顾璟奇怪了起来。

    “便是这饭时,也不至于是一个人都见不到才是,这是怎么了?”

    账房也是不曾有小厮候着,账房先生也皆不在,账都是给收拾了锁起来,这一看便是给出去了。

    只是这一来,顾璟不是白带着顾晚娘来了这一遭?

    顾璟看着这空无一人的模样,奇怪的很,皱着眉头。

    “晚娘,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的都不见人了?都不怕父亲和管家责罚吗?”

    顾璟回过头,别说是账房先生了,就说是顾晚娘也不见了。

    顾晚娘推开了门,屋内倒是趴着一个奶妈,奶妈没有盖着被褥,大概是压着挨了板子的屁股疼的很。

    虽然是十板子,但是世子妃手下的那些粗使婆子,一个个半点情面都不留。

    奶妈趴着一动不动,只是时不时的疼的‘哎呀’出声来。

    奶妈听到了门推开了的声音,觉得有些奇怪了,以为是账房先生回来了。

    “你怎么就回来了,不是管家训话?如此之快,便结束了?”

    “刘先生倒是不曾回来。”

    顾晚娘的声音吓得那奶妈一个激灵,感觉那屁股疼的更厉害了。

    “三姑娘怎么来了?”

    顾晚娘关上门,屋内只剩下奶妈和顾晚娘了。

    奶妈挣扎着起身,虽然撕破了脸面,但是正因为现在的顾晚娘不再是从前的顾晚娘,便更不能失了礼数。

    顾晚娘阻了奶妈的动作。

    “奶妈还是省省,伤还在身上,小心伤口又裂开了。”

    一听到这裂开,奶妈的动作停住了,这是当真的疼。

    奶妈活了这么久,在顾府当差这么久了,这还真是第一次挨了罚。

    顾晚娘让奶妈继续躺下了。

    “晚娘总觉得舍不得奶妈这般受伤了,便给奶妈带来了上好的祛疤的膏,奶妈抹了伤处,必定是冰冰凉凉的,舒服的很,也好的快,且不会留疤。”

    顾晚娘的语气,倒是与以前那个一心相信奶妈的顾晚娘,没有什么不同。

    奶妈刚挨了十板子,当然没有这么容易相信顾晚娘的话,但是还是应下了。

    “劳烦三姑娘担心了。”

    “只是老婆子我这种下等人,可是用不得姑娘这么好的东西,必是程世子给姑娘的,姑娘好好存着才是。”

    正因为是程谕送来的东西,所以便是丢了也是可以的。

    顾晚娘坐在那奶妈不远处的椅子上,打量着这屋子,这屋子是给账房先生做午时休息的,虽然布置的简单,倒是也不是儒雅。

    连墙上还挂着几幅当朝大儒的书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哪房主子的屋子,而不是一个账房先生的。

    看来奶妈一家都是在南阳侯府捞的不错了……

    不能听到顾晚娘的声音,奶妈自然的害怕起来,试探的便问了起来。

    “不知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顾晚娘不听,只是自顾自的拿起来桌子上的茶壶,给倒上了一杯茶,不曾喝,只是看着那茶水。

    屋内寂静,只有那茶水从茶嘴倒出来的水声。

    这茶水刚从那茶嘴里倒出来,便有香醇的浓香四散开了,色泽也是不错。

    “这茶倒是不错。”

    奶妈一听便是慌乱起来,忙着解释。

    “姑娘这茶是主子赏的,我们可是断断买不来的。”

    “那这些书法也是了?”

    奶妈被顾晚娘惊出来汗来,可是不敢再趴着了,奶妈忍着疼痛忙着起身。

    “姑娘……”

    顾晚娘:“我记得,世子妃的命令是将你赶出顾府,而不是从后院给搬了前院。”

    奶妈跪在了顾晚娘的面前,倒是跪的自然,请着顾晚娘留情面。

    “姑娘,我这就离开顾府,还请姑娘不要牵连了我们当家的。”

    顾晚娘挑眉,“镇安侯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奶妈一惊,瞳孔放大,奶妈从未与镇安侯府夫人见过面,不过是春分转告了镇安侯夫人的吩咐,顾晚娘这是怎么发现奶妈与镇安侯府的关系的?

    “说是答应将程谕书房那个丫头,许给你儿子?”

    顾晚娘轻笑出声,当真是可笑,前世奶妈为了自己的儿子的婚事,竟然是听到了镇安侯府人的安排。

    这种口头的无用的许诺,竟然是信了。到头来背叛了自己,儿子也丧命了。

    奶妈抱住了顾晚娘的腿求饶,儿子就是她的软肋,比起来丈夫更加的致命。

    “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镇安侯府夫人,什么书房丫鬟,都与我儿子不曾有关系。”

    是了,现在还不曾有关系,顾晚娘还没有到不得不除的地步,镇安侯府的人也还不曾提出这个条件,也没有让那丫鬟故意与奶妈的儿子见面。

    不过是那个奶妈的小子一贯的羸弱,竟然是喜欢上了在街道上替程谕买笔墨的丫鬟,一见钟情,当真可笑。

    顾晚娘将那茶杯给端在了奶妈的面前,“我瞧着奶妈的嘴都是干了,可是渴了?”

    奶妈端过那茶杯,一口便喝干净了,一滴都不剩,生怕遭了顾晚娘不喜。

    “姑娘,我家那小子还不通人事,是当真不认识什么程世子书房的丫鬟。”

    顾晚娘接过茶杯,又给续上了一杯的茶。

    “阿岁孱弱是心疾,奶妈怎么久当真的信了镇安侯府的话,一个江湖的赤脚大夫就能治?”

    最后到头来,还是把命都给搭上了。

    奶妈看着顾晚娘,顾晚娘居然是什么都知道……

    “是老婆子错了,老婆子不该相信什么镇安侯夫人。”

    奶妈一直打着自己的耳刮,左右手交替,声音大而响,脸一下便是红肿了起来。

    但是始终不曾将春分说出来。

    一边认错,一边不得罪,这算盘倒是打的好。

    顾晚娘倒是也不着急,动作如此迅速的将也给春分除了,难免猜忌的人更多。

第一百九十六章

    饭后,顾晚娘看着又被世子提着耳朵训斥的顾璟,大抵上说的不过一些礼数上的事情,与往常一样。

    只是今日,若是不出意外,便是那长安城中胜盛传长公主,程谕的定情之日。

    还传出了个缘定今生的鹊桥相会?若不是皇后不许,听说是长公主要将这日子,将那元宵佳节都给顶替了去。

    顾晚娘倒是好奇了,这长公主,怎么就闻到了程谕身上的梅香味了?

    顾晚娘见几个晚辈在给老祖宗见礼,若说这老祖宗的后辈,除了这南阳侯府一大家子,还有那分了家的,不知道几系的旁氏。

    从长及幼,那是一二个时辰,是怎么都轮不到顾晚娘的。

    顾晚娘立在屋檐下,屋檐弯弯的,吊着个铃铛,被风吹起来,脆脆的响。

    顾晚娘正想着怎么溜出去,便又被那四姑娘瞧见了。

    “呦,这不是三姐姐吗?老祖宗的小心肝,不去老祖宗身边侍奉,待在这处做什么?”

    四下无人,顾晚娘可没那么收敛。

    “那四妹妹来这处又是为了做什么?莫不是来见你三姐姐我?”

    “若不是来见你,我来这个角落做什么。”

    四姑娘眼下不自在,总觉得与这顾晚娘说句话都不对付。

    “那四妹妹怎么不去老祖宗身边侍奉?我是三房独女,说来妹妹也是二房独女。”

    顾家三房是因为顾三太太去的早,而这二房,就偏偏成婚了十余年这才生下一个独女,顾四姑娘。

    而且往后,二房就再无所出。

    不论是夫人还是姨娘都无所出。偏生顾二爷又是不安生的主,只是硬生生的,没弄出来除了顾四姑娘的任何一个孩子……

    明理人都知道是顾二爷的毛病,所以对这个四姑娘的身世怀疑的很。

    说及四姑娘的痛处,顾晚娘是惯会踩痛脚。

    “只可惜三姐姐再得老祖宗喜爱,也只是个三房嫡女。今日能真正陪着老祖宗见礼的,还是只有二姐姐一人。”

    四姑娘被踩了痛脚,必定是要踩回去。

    往常老祖宗见礼,都是带着二姑娘与三姑娘一道的,二姑娘是南安侯府嫡长的,是名正言顺的。

    而顾晚娘却是老祖宗喜欢的,是名不正言顺的。对此,顾晚娘在这闺中几年,便耿耿于怀了几年。

    只不过,现在的顾晚娘却早不是那当初的顾晚娘,哪里还处处记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只可惜啊,我是想去,还能去的。你呢,是想去,也去不了的。”

    “所以啊,只能现在捏着酸我。可是你酸了我,你还是不能去。你若不,去酸一下二姐姐?看二姐姐带不带你。”

    顾二姑娘占着长房嫡长女的名头,父亲是世子,母亲是侯府姑奶奶,姨母更不用说,是皇后。本就身份高贵,偏生性格还是个高傲的,别说是素来不与自己这些妹妹亲热,就连是带着都不会与顾四姑娘说话。

    这顾四姑娘被这顾晚娘说的无话可说,气的只跺脚。

    “好你个顾晚娘,你等着瞧,我回去告诉我母亲,我看你怎么张扬。”这小丫头就是这样,说不赢了,便回去告状。

    顾晚娘看着自己四妹妹走远的背影,这妹妹,虽说是个尖酸刻薄的,但是也不曾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怎么就及笄那日便死了?

    四姑娘顾月娘与自己只差了半岁,前世她及笄的时候,许了个好婆家。当时还来讽刺自己,说是个没人要的。

    结果,第二日便被发现淹死了湖里,同样是西花园的大湖,如此看来,那西大湖还真有些邪乎。

    顾晚娘踱步便往那传说中,传为佳话的程谕与长公主,缘定今生的地方走去。

    什么鹊桥?顾晚娘可不记得自己家中有一个什么鹊桥。

    难道是那东花园的断桥?闲来无事,往那断桥去做什么?断桥素来是不通人的。

    说来巧不巧,顾晚娘便真的一去,便给撞上了那场面。

    顾晚娘躲在一颗芭蕉树树下,让那垂着的芭蕉叶遮掉了半边容貌,只留着一双眼瞧着那长公主。

    长公主来顾府给老太君贺寿,走了东花园荷花池旁的路,一下踩到了湿泥,脏了绣花鞋。便停了下来,让那身边的丫鬟蹲着,擦拭绣花鞋。

    此时,正巧程谕从旁路过。

    然后毫无交集,长公主的眼神却黏在了程谕身上。

    这便是传说中的鹊桥缘定终生,还要写话本子传颂,那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似乎与顾晚娘想象中的,有稍许出入。

    “老祖宗见礼,你不在旁侍奉?”

    声音陡然从顾晚娘的身后响起,芭蕉树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易安。易安走了二步,靠近了顾晚娘。

    “晚表妹在这处偷窥些什么?莫不是谁家郎君入了晚表妹的眼?”

    易安微微眯着眼睛,借着顾晚娘的视线看去,视线停留之处,只看到了一个还呆在原地的长公主。

    感觉到易安的靠近,顾晚娘下意识的往前面走了二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也就此,出了那琵琶叶的遮挡。

    易安撩起那垂着的芭蕉叶,看着春光洒在顾晚娘身上,给她罩上了一层薄纱。小姑娘不敢直视自己,并且双手搅着手帕,好似有些紧张?

    “晚表妹为何畏惧我?”

    顾晚娘在心中排腹,你杀人如麻,为什么不怕你?

    顾晚娘:“安表哥误会了,晚娘不过是瞧着男女有别,所以才刻意撤开二步距离。”

    “是吗?那你为何上次见了我就走。”

    易安步步紧逼,顾晚娘又往后面撤了二步。

    “安表哥来见老祖宗,晚娘留在那里,岂不是打扰了安表哥与老祖宗闲话。”

    易安还在朝着顾晚娘逼近,顾晚娘闪身向左。

    “安表哥素来得老祖宗喜爱,想必老祖宗见到安表哥送的寿礼,比见到晚娘更开心。安表哥若是无事便……”

    顾晚娘的话被易安打断了,“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易安:“你也不喜欢,不然也不会一直躲着不见人。”

    顾晚娘的确不喜欢,但是喜不喜欢与他易安有什么关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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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207/ 第一时间欣赏春日迟迟归最新章节! 作者:周越也ya所写的《春日迟迟归》为转载作品,春日迟迟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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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迟迟归介绍:
顾晚娘终其一生想要的,也不过是与程谕一生厮守而已!但是最终,顾晚娘还是被一心只有家国大业的程谕给舍弃了,死在了那漫漫的冬日。等到顾晚娘再次醒来时,竟然是回到了闺中的春日,晒着暖暖的春阳……春日迟迟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春日迟迟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春日迟迟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