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半曲功成
顾璟不认这理,“谁说是人云亦云了,明明是那些同窗说是你琴艺了得,不愧是顾家三爷的女儿,想是日后必定会是一代大师。”
虽说大昭当今不曾瞧不起礼乐大家,但是顾晚娘勋贵出身,却落败与清贫女子共争以乐侍人,到底是故意埋没顾晚娘。
“这话是何人说的,又是何人传出去的,我这琴艺的课才结束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消息传到男学都是知道了?”
这消息传的是有些快了,顾璟摸着脑袋,“不是何人传的,是已经传遍了,现在整个梅家书院的学生都只知道,出了一个前朝朝闻一般的人物。”
朝闻是前朝的琴术大家,名声之一词乃是身外浮名,传闻功成之后日日在家中竹屋制琴雕花,便是皇帝亲请也不出山。
此人消逝已久,但现在却被提了出来。
顾晚娘见着顾璟那一脸的得意模样,顾璟只得意顾晚娘现在是得了个才名,却不知若是才不配位,顾晚娘日后还不知会如何将人奚落,竟然敢于前朝大家朝闻相比。
见着顾晚娘的脸色冷峻,顾璟也是隐约察觉了些不对劲,的确他听过他妹妹的琴声,虽然不比二妹妹差,但是这琴声其实也稀松平常。“妹妹莫怕,有哥哥在,日后有谁再敢说这种大不敬的话,哥哥我必定将他的牙都打掉。”
顾晚娘被顾璟的话逗笑了,“胡闹,若是被祖父知道你在梅家书院恶意与人斗殴,你是想睡在祠堂里了?”
“哥哥不想,二哥这还不是想为你出气不成,竟敢这般故意捧杀我三妹妹。”
连是顾璟都是知道是捧杀,顾晚娘的神色一变,顾璟这般不通音律的人,都是说顾晚娘的琴艺一般,断不可和前朝大家相比,那顾晚娘更真是差得远了。
顾晚娘:“我这琴声当真这般差劲?”
宋娆:“不用听你哥哥胡说,晚娘你方才的琴声,便是我这种不通音律的人也知道是极好的,虽然如先生所言,比不得前朝大家,但当代你这般年纪,绝对是绝无仅有。”
听闻宋娆的话,顾璟也是呆呆的先点头便是,“对,宋娆兄弟说的不错,我妹妹这琴艺绝无仅有,普天之下独此一份。”
“谁是你宋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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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璟不认这理,“谁说是人云亦云了,明明是那些同窗说是你琴艺了得,不愧是顾家三爷的女儿,想是日后必定会是一代大师。”
虽说大昭当今不曾瞧不起礼乐大家,但是顾晚娘勋贵出身,却落败与清贫女子共争以乐侍人,到底是故意埋没顾晚娘。
“这话是何人说的,又是何人传出去的,我这琴艺的课才结束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消息传到男学都是知道了?”
这消息传的是有些快了,顾璟摸着脑袋,“不是何人传的,是已经传遍了,现在整个梅家书院的学生都只知道,出了一个前朝朝闻一般的人物。”
朝闻是前朝的琴术大家,名声之一词乃是身外浮名,传闻功成之后日日在家中竹屋制琴雕花,便是皇帝亲请也不出山。
此人消逝已久,但现在却被提了出来。
顾晚娘见着顾璟那一脸的得意模样,顾璟只得意顾晚娘现在是得了个才名,却不知若是才不配位,顾晚娘日后还不知会如何将人奚落,竟然敢于前朝大家朝闻相比。
见着顾晚娘的脸色冷峻,顾璟也是隐约察觉了些不对劲,的确他听过他妹妹的琴声,虽然不比二妹妹差,但是这琴声其实也稀松平常。“妹妹莫怕,有哥哥在,日后有谁再敢说这种大不敬的话,哥哥我必定将他的牙都打掉。”
顾晚娘被顾璟的话逗笑了,“胡闹,若是被祖父知道你在梅家书院恶意与人斗殴,你是想睡在祠堂里了?”
“哥哥不想,二哥这还不是想为你出气不成,竟敢这般故意捧杀我三妹妹。”
连是顾璟都是知道是捧杀,顾晚娘的神色一变,顾璟这般不通音律的人,都是说顾晚娘的琴艺一般,断不可和前朝大家相比,那顾晚娘更真是差得远了。
顾晚娘:“我这琴声当真这般差劲?”
宋娆:“不用听你哥哥胡说,晚娘你方才的琴声,便是我这种不通音律的人也知道是极好的,虽然如先生所言,比不得前朝大家,但当代你这般年纪,绝对是绝无仅有。”
听闻宋娆的话,顾璟也是呆呆的先点头便是,“对,宋娆兄弟说的不错,我妹妹这琴艺绝无仅有,普天之下独此一份。”
“谁是你宋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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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璟不认这理,“谁说是人云亦云了,明明是那些同窗说是你琴艺了得,不愧是顾家三爷的女儿,想是日后必定会是一代大师。”
虽说大昭当今不曾瞧不起礼乐大家,但是顾晚娘勋贵出身,却落败与清贫女子共争以乐侍人,到底是故意埋没顾晚娘。
“这话是何人说的,又是何人传出去的,我这琴艺的课才结束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消息传到男学都是知道了?”
这消息传的是有些快了,顾璟摸着脑袋,“不是何人传的,是已经传遍了,现在整个梅家书院的学生都只知道,出了一个前朝朝闻一般的人物。”
朝闻是前朝的琴术大家,名声之一词乃是身外浮名,传闻功成之后日日在家中竹屋制琴雕花,便是皇帝亲请也不出山。
此人消逝已久,但现在却被提了出来。
顾晚娘见着顾璟那一脸的得意模样,顾璟只得意顾晚娘现在是得了个才名,却不知若是才不配位,顾晚娘日后还不知会如何将人奚落,竟然敢于前朝大家朝闻相比。
见着顾晚娘的脸色冷峻,顾璟也是隐约察觉了些不对劲,的确他听过他妹妹的琴声,虽然不比二妹妹差,但是这琴声其实也稀松平常。“妹妹莫怕,有哥哥在,日后有谁再敢说这种大不敬的话,哥哥我必定将他的牙都打掉。”
顾晚娘被顾璟的话逗笑了,“胡闹,若是被祖父知道你在梅家书院恶意与人斗殴,你是想睡在祠堂里了?”
“哥哥不想,二哥这还不是想为你出气不成,竟敢这般故意捧杀我三妹妹。”
第一百六十八章梦中画
“梅院长有何事,但说无妨。”
顾晚娘拒了梅从嘉让自己换称呼的事情,仍旧唤梅从嘉做院长。梅从嘉倒也不曾再为难顾晚娘,“你这琴艺的事情我听说了。”
顾晚娘:“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我只略通音律,若说这琴艺上的造诣,断不可拿到台面上来说。”
“你母亲的古琴弹得极好。”
顾晚娘:“可是我不曾听过,我自幼便不曾听过母亲抚琴。”
顾晚娘自然没听过,在顾三夫人嫁入顾府之后,便再无抚琴。
梅从嘉:“我幼时曾与父亲游历大江南北,便在游历的途中,见过你的母亲抚琴,适时你母亲正在与你外祖父在赴蜀中之地的官道上。”
顾晚娘的曾祖父曾在蜀中为官,大概梅从嘉说的,便是那个时候的事情。
梅从嘉只是稍稍提起来,便又不再说了,随即拿出来一块的玉佩。“这是淮陵交给我的。”
这玉佩是顾晚娘与梅淮陵亲事的信物,如何梅淮陵将其交给了梅从嘉了?
见着顾晚娘神色有异,“淮陵说,你不喜欢的事情,他必定不会强求,既然落花无意,那流水自然也不能有情。”
明明是双方亲事,梅淮陵提出来拒绝之意,竟然先将由头安在了顾晚娘的身上。
“即是梅二公子有意作罢,还请梅二公子亲自与我明说。”
顾晚娘虽然不见得想是嫁与梅淮陵,但是因得梅淮陵与那谢渊的关系,梅淮陵必定会是一个厉害关系中的良配。
顾晚娘本就不求姻缘美满,这人心总是会变的,若是将这一切都寄托在真心上,难免顾晚娘今生又是同样的结局。
梅从嘉摇头,只道是:“淮陵已经离开书院了,他与易公子一道前往了岭南,归途未知凶险万分,若是姑娘不想被拖累,大可另谋嘉婿。”
梅淮陵昨日还在梅家书院,且易安还身负重伤,怎么今日便已经动身了。
“本想拖延些时日,等到易公子身体大好,但朝中局势不稳,不可再行拖延之事。”
便是梅从嘉不说缘由,顾晚娘也明白,大概是因为太后已经行之将木,皇上不可再压着太后旧党,只得现在秘不发丧,然后趁机除掉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太后党派在朝多年,怎么轻易交权?
不交权,那必定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前世便是太后已死,皇上却把持不住朝政,只得皇后与秦王出面镇压,但是却压不住那些老臣。最后横空出世一个齐王,便是谢渊。
“这是淮陵临走之前交与你的,还有着个荷包。”
梅从嘉拿出来一个银白色的荷包,荷包是银线绣着的花,上面还绣着一棵腊梅。荷包很轻,拿起来的时候,好像摸得出来里面有珠子。
顾晚娘从梅从嘉的手中拿了东西,便是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梅从嘉早已经坐在了书桌上。
顾晚娘踏出了屋子,踏出之后又是反身往回头,走到了梅从嘉的跟前。
梅从嘉本在俯身瞧着自己眼前的书卷,听见脚步声便知道是顾晚娘又回来了,“你还有何事要问我?”
“先生如何知道我是有事要问你?”
“瞧着你的步履有力,似乎是铆足了力气,想要回来问一番究竟的。”
顾晚娘:“梅大公子可妨告诉我,为何老夫人想要杀我?”
梅从嘉不曾抬起来眸子,也不曾真的将顾晚娘的话,当做一回事,“你如何确定我母亲想要杀你,而不是一二的误解?”
顾晚娘摇头,“大公子不愿意说实话吗?”
梅从嘉听言倒是起身,在自己的一沓的画卷中抽出来一份,只道是:“大概是这个原因。”
顾晚娘摊开画卷,在画卷中瞧见的是一个碧色衣裳的姑娘,站在一朵芍药之前抓蝴蝶,瞧着十三四岁的年纪。
这画中的人虽不可断定是顾晚娘,但是神态之处颇为的相似,且再往下,顾晚娘瞧见落款的时间,竟然是五年前。
除此之外,竟梅从嘉此处所有的画卷,都是画着同一个女子,有女子抚琴,女子摘花,女子调香,更有这画中的女子环抱琵琶坐于屏风前。
“这些是……”
“都是我画的。”
的确都是梅从嘉所画,落款之处有梅从嘉的红印与题字。而且这画中的女子该是从十二三岁,画至二十二三,大都是近几年画的。
瞧来都是顾晚娘,容貌之处颇有些相似,又瞧来,都不是顾晚娘,顾晚娘可不记得自己在二十有余的那几年里,还这般闲适自在,可摘花调香。
顾晚娘慌了慌,又站定,“先生可别说,这画中的女子都是我,若是我,我恐是会被当做老妖精不成。”
便是因为这些画,所以梅夫人才会对顾晚娘动了杀心?
顾晚娘:“晚娘唐突,可否问梅先生,这画是为何所作?”
“梦中,自我幼时便可以梦见,我常认为是梦中仙子,直到后来遇见了你母亲,便以为是你母亲。”
“可是与梦中瞧见的,又不甚相似,自我在顾家当教书先生那几年,我便是觉得,错不了,便是你。”
“所以自那以后,我便是将我梦见的,都是画了出来。”
梅从嘉见着顾晚娘吃惊,“你可是不相信?”
“先生这不是笑话晚娘吗,这般瞧来不一般的事情,晚娘岂敢随意相信或是不相信。”
梅从嘉笑了起来,将那一卷的画卷全部给收拾起来,然后放回画筒里。“我幼时曾有和尚寻上门来,说我佛根深厚,若是出家便有大造化。”
“许是我当真瞧得见呢?”
顾晚娘听梅从嘉说来,又想起来易安与自己说的,普济寺的舍利塔可带人追溯前缘一事。
顾晚娘:“想是是梅院长随手画的,硬说是晚娘便是这画中的女子,先生这般让晚娘如何是好?”
“许当真是黄粱一梦。”
梅从嘉不再说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你这琴课不管好还是差,回去都该好好练习,毕竟人云亦云,众人都只知你像前朝大家。”
“有时说像,便是真的像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你日后别后悔
顾晚娘离开梅从嘉的院子,便是直接撞上了程谕。
而程谕,显然是早就在门口等着顾晚娘了。程谕板着一张脸,脸上写满了哄我二字,而顾晚娘偏生当做没瞧见。
“顾晚娘……”
“不知程世子有何事想要与我说。”
程谕眼神往下,瞧见了顾晚娘匆匆藏在手中的荷包,那银色的荷包绣着金线,吊着金穗子,一瞧便知道是男子的荷包。
“你可知梅从嘉比你大了多少岁。”
“梅院长自是比我大了十岁有余。”
程谕实在是无法再对顾晚娘忍无可忍,“你可知昨日的事情,害我整夜都是失神,昨夜里都是发烧了。”
顾晚娘:“想来还是青城公主照顾了你,这才吃了药,歇息好了。”
的确是程谕发烧了,书童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青城公主便是带着熬制好的汤药过来了。但这无人所知,顾晚娘如何会知道?
顾晚娘对上程谕的眸子,“程世子是否想说,我竟然还不如青城公主体贴?”
的确是程谕心中所想,但程谕与青城并不如此相熟,昨日便是青城送来了药,程谕也只让书童从屋外接了进去。程谕断不会拿一个一厢情愿的女子,与顾晚娘相比。
他今日只是想谴责顾晚娘的不懂事,若是顾晚娘愿意变好了,程谕自可既往不咎。
但顾晚娘偏生火上浇油,“青城公主不论对旁人如何,对你必定是温柔体贴,百般顺从。想是青城公主的身份,更是程世子想要的,只要尚了公主当了这驸马,程世子自功名利禄都是唾手可得。”
“不如,程世子尚主?”
程谕从未曾想过攀附权贵,以这等卑鄙之事谋取功名,毕竟只要是程谕想要的,他大都可自己亲手得了。
顾晚娘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仅仅是气了程谕,更是让程谕觉得顾晚娘瞧不起自己,这可是屈辱得了他的傲气。
“你方才所说的事情,你再说一遍。”
程谕的声音低沉,这已经是威胁之意,若是顾晚娘不识趣,程谕自会生大气。
“我说,程世子若是想平步青云,不妨尚主宫中,这必定是一条一步登天的捷……”
程谕怒道:“够了。”
程谕脸色铁青,“你今日所说之话,日后不要后悔。”
“从不后悔。”
程谕拂袖离去,走了一步之后还不忘取下来自己腰带上的荷包,将那荷包丢在了地上。
这荷包是顾晚娘去岁程谕生辰的时候绣给程谕的,顾晚娘每年程谕的生辰都会绣上一个新的,生怕了这旁人不知自己与程谕情定,所以日日让程谕带在身上。
程谕倒是听话,一带便是许多年。
顾晚娘拾起来那荷包,这荷包因为程谕日日带在身上的缘故,已经有些旧了,荷包里装着一些顾晚娘写与程谕的信阀,大都是一些直抒相思之苦的诗词,用着簪花小楷写在小纸条上的。
里面还有一缕顾晚娘的青丝。
顾晚娘本以为从程谕的手里拿回这荷包,自己必定是会心疼,会不适的,但不曾想到竟然有种莫名的释怀,连是回兰七院的脚步都是轻快了。
兰七院却不如顾晚娘想象中安静,院子里围着的人不少,大都是等在顾晚娘的房门口,等着顾晚娘归来的。
顾晚娘方才踏足这院子,便有人围了上来。“顾姑娘回来了。”
这院里的都是些女学生,有梅家书院的,还有国子监的。顾晚娘大都不认得,那些人也一道只能凭借着眼尖的,认出来顾晚娘来。
众人让了道,让许慧儿抱着古琴便是走到了顾晚娘的跟前,“听闻几日顾妹妹在古琴课中的曲子,大家都是想再来妹妹处,好好听一听这只应天上有的曲子。”
“妹妹可是介意为大伙抚琴,让大伙听听?”
许慧儿说罢都已经是将她那抱着的琴,递到了顾晚娘的跟前,许慧儿拿来的琴通体是黑色的,且隐隐泛着幽幽的绿光,像是那绿色藤蔓缠绕在古木之上。
这琴是古琴绿琦,相传是司马相如之琴,但是眼前这琴却是前朝仿照的古琴。
虽然不是传说中那古琴绿琦,却也是前朝大家朝闻亲手做出来的,除了时间,这音色与容貌上半点不差。更是传闻有勋贵拿千两黄金前去置换,朝闻都不曾舍得。
别说是旁人都有些认不出来,便是认出来了,世人也不敢相信这古琴就在眼前。
但是顾晚娘却知道,前世许慧儿的确有这绿琦一琴,乃是祖传下来的。
只是顾晚娘吃惊,许慧儿竟然舍得将这古琴,送到自己的跟前?让自己弹这绿琦?
“都给本小姐让开,若是挡了本小姐的道,看本小姐将不将你从这院里丢出去。”范韶韶好不容易挤到顾晚娘的跟前,只见这顾晚娘正在瞧着那琴发呆。
范韶韶:“怎么了,胆怯了,不敢弹了?”
今日顾晚娘害的范韶韶,在韩先生与众学生面前丢了脸,范韶韶自然也是要还回去才是。
“你若是胆怯了便认了,与大家说你其实不会弹琴,这般大家也不会为难于你。”
顾晚娘全然不理范韶韶,瞧着许慧儿的这绿琦,凡是纹饰便可以瞧出来必定是前朝古物。“如此古琴,许姐姐借给我,可不怕我弄伤了?”
许慧儿定睛瞧着顾晚娘,没有想到顾晚娘竟然认识这绿琦。
绿琦在自己的手中,还被带到了梅家书院,这说来谁也不敢相信。
经顾晚娘点拨,还是许多识琴却不敢认的学生冒出头来,“许慧儿这琴瞧来想是绿琦。”
“如此名贵的琴,竟然会到了姐姐的手里,也不知姐姐是如何得来的?当真是正品?”
在场来寻顾晚娘的,自然都是喜欢琴曲之人,不然也不会来寻顾晚娘弹琴。
这听只应天上有的琴固然是目的,但是那早已失传的绿琦却更让人瞩目。眼见着众人便是又重新围绕到了许慧儿的跟前,许慧儿有些恼了。
“让开些,顾妹妹还不曾弹琴呢!”
只是顾晚娘已经离开回了屋子,许慧儿好不容易让人让开的道,又被众人围绕了回去。
第一百七十章被陷害
许慧儿被顾晚娘挣脱了,看着顾晚娘的房门口,只道是:“这琴,是我为顾妹妹准备的,顾妹妹若是不弹这一曲,岂不是白白拿来了这古琴?”
顾晚娘听到了窗外许慧儿的唤声,想装作听不见,便自个儿躺在了床上。
顾晚娘瞧见自己枕头下露出来的一点点的红绳,将那红绳从枕头下抽拿出来,只瞧见那红绳上,挂着一个铃铛。
这铃铛的边界处有一个缺角,这是掉落的时候砸坏的。
那时顾晚娘在城西铸剑所,想要以舞换下一把剑,最终这舞有了瑕疵,这铃铛也被丢在铸剑所。
后来这剑与着铃铛一道被送回来,顾晚娘想不出来是谁,但是这铃铛应该在顾家的三房敞梅院里才是,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这里?
窗外许慧儿又道:“这琴是湘秋姐姐让我带来给妹妹的,妹妹当真不将湘秋姐姐的心意放在眼中?”
许慧儿惯会拿着湘秋的名声做压,湘秋乃是郡主,又是梅家书院的女魁首,说起来这话时,众人便沉默起来,不敢胡说叫嚣着要瞧琴,只由得许慧儿唤顾晚娘。
这琴现在还不是许慧儿的,是湘秋的?
顾晚娘的声音从屋内轻轻传了出来,“妹妹才疏学浅,恐是会唐突了这绿琦,若是姐姐有心便不妨代我与湘秋郡主道谢。”
“妹妹今日当真不出?”
“当真乏了,弹不了琴了,请许姐姐代替我向郡主请罪。”
许慧儿本是想让顾晚娘配上这古琴弹一首曲子,毕竟这绿琦是古琴,配等上古琴的人,只能是才子与佳人。
只要稍稍的有所失误,便是会丢了名声,届时故意给顾晚娘带上一个污蔑的古琴的名声。顾晚娘在这梅家书院,便再也不敢碰琴了。
但是许慧儿,不曾想顾晚娘当真没皮没脸,选择全然躲起来,扫了众人的兴致,说是不弹便是不弹。如此让许慧儿没有一点办法。
顾晚娘已经明说了自己不出,大伙自然觉得扫了兴致,也三三二二都相继离开。
但唯独许慧儿还不死心,没有离开。
见着众人走了,还是没有将那顾晚娘像自己一样丢了脸面,范韶韶也是提起来声音,对着顾晚娘的门口大声道,“顾晚娘你是因得不会弹琴,所以不敢出来了可是?”
范韶韶说完见屋内没有动静,又小声嘟囔,“瞧着胆小,倒是当真与你哥哥一般德行。”
顾晚娘听言,范韶韶竟然当众便是说了顾璟的不是。
范韶韶过了口舌之瘾,便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的门猛然一开,顾晚娘出来了,且是出了门便急忙朝着范韶韶走来。
开门的动静突然,差点都将范韶韶惊了一跳,惊在了原地。
“顾,顾……顾晚娘,你想做什么?”
范韶韶说罢觉得自己太气虚了,便又故意强硬的说了一遍,“顾晚娘,你是故意与我过不去,所以故意吓我?”
“如此大声的开门,你莫不是魔怔了,想要发疯?”
顾晚娘走到范韶韶的跟前,对上范韶韶的目光,目光中满是不善。
“你认识我哥哥?”
范韶韶突然瞧见这般强势的顾晚娘,也是被逼迫的步步后退,“认识你哥哥?南阳侯府的小世子……谁人不识的。”毕竟顾璟纨绔的名声,在长安城都是出了名的。
“不是这般认识。”
范韶韶:“那是如何认识?”
顾晚娘:“私下二人相识,或是你家中之人说起。”
范韶韶被顾晚娘逼问的紧张了些,“私下不认识,我哥哥与顾璟经常一道蹴鞠逗鸟,我只听我母亲骂我哥哥的时候,听见过顾璟的名讳。”
范韶韶还不识得顾璟,也还没有家中定下的亲事,更不存在成为自己的嫂嫂。一想到这里,顾晚娘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倒是将范韶韶吓的一愣,随即反应回来瞧见门口巡视的梅七,呆坐在地上,哭闹了起来。
顾晚娘见着范韶韶哭的大声,都是忘记了这范韶韶便是在胡闹,也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姑娘,本就被家中保护的好,不曾受过委屈,今日顾晚娘这般逼问,如何不是会哭着闹事?
听着范韶韶的哭声,梅七闻讯走来,范韶韶在心中排腹,若不是自己的丫鬟不在跟前,怎会被顾晚娘逼得步步后退?今日必定不能便宜了顾晚娘。
“我不在梅家书院读书了,先生欺负我,同窗也欺负我,我要回家,回长安城。”
范韶韶骂骂咧咧,顾晚娘见着范韶韶吵闹,只想将那门一关了事。
但是范韶韶越闹便是愈发大声,吵着梅七都是来了。
梅七:“梅家书院的院规第一条,便是不可大声哭闹惹是生非,你还在哭?”
范韶韶倒吸了一口气,看着梅七,眼泪都还留在脸上,好不狼狈。
梅七丢下来一块帕子,“将眼泪都是擦拭干净了,哭闹些什么?”
范韶韶胡乱擦拭了几下脸,在梅七的注视之下站起身来,又是哽咽了一句,“我不要在梅家书院了,我要下山归府。”
范韶韶想要昨日上山,今日下山,这自是没有的规矩。别说是梅七不许,梅家书院没人会许。
梅七:“方才发生了何事?”
范韶韶:“我,这顾晚娘故意欺负我,将我推搡在地上,指责我今日在学堂之上的语言之失。”
顾晚娘都不曾碰到范韶韶,更别说是将范韶韶推搡在地上。
梅七本就对顾晚娘存在偏见,且瞧见范韶韶的时候本就在地上撒泼,如此一来岂不是真的坐实了自己的罪名?
梅七:“顾晚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这事情可是如范韶韶所言?”
其实在场的人,除了顾晚娘与范韶韶,还有一个许慧儿。
顾晚娘:“我若说不是梅七管事便是信我的了?”
梅七不会相信,梅七只相信顾晚娘是言行有失,会故意伤害同窗之人。
倒是顾晚娘只是轻轻一笑,不去瞧不言语的许慧儿,也不去责备满口胡说的范韶韶。“清者自清,若是梅七管事想要教导晚娘,但说无妨。”
“全然按照书院的规矩办事,恶意中伤同窗者,书阁禁闭三日,抄写院规三百次。”
“顾姑娘请挪步。”
第一百七十一章被罚
看着惊蛰那熄火了,但是还是嘟囔着的小嘴,说来,顾晚娘从来不曾见惊蛰如此抱怨一个人。
惊蛰平素说话起来,不仅仅是说的少,还有些口齿不清晰。但是今日却是全然都不见了,还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怨妇’?
“此章为违章,若刷到此章,请刷新后再看”
顾晚娘见那惊蛰小嘴说个不停,突然想起来,惊蛰前世被自己赶出敞梅院之后,便直接嫁人了。嫁的好像也是个顾家的家生子,是个在前院当差的。
说是顾秦氏在前院搔首弄姿,弱柳扶风……莫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顾晚娘绣眉一挑,也是笑意满莹,玩笑了起来。
“惊蛰,说来你也及笄半岁了,账房的苏管事的,可是有没有给你说亲?”
这账房的苏管事,便是这惊蛰的父亲。
“没……”
惊蛰的脸红的不能瞧了,着急忙慌的喝顾晚娘解释,这一解释起来,更加的慌乱起来。
“没有……惊蛰年岁还小,还小,父亲不曾着急说亲……”
慌乱之后,惊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顾晚娘,像是在与顾晚娘保证似的,对着顾晚娘。
“姑娘,我是要一直陪着姑娘的,我不要嫁人。”
“姑娘在家中的时候,我陪着姑娘待在家中,等到姑娘出嫁了,我就陪着姑娘出嫁。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嫁人!”
看着顾晚娘稍稍错愕的模样,惊蛰:“姑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多嘴了,不再多议论主子的是非。”
惊蛰甚至有些哀求的看着顾晚娘,若是这丫鬟出嫁了,必然不能再还是小姑子的姑娘跟在侍奉。
顾晚娘的玩笑,不由的让惊蛰害怕,是不是顾晚娘又不想要她了。
顾晚娘已经是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人说要一直陪在自己身侧了。
连带着顾晚娘要学规矩这件事情,都给抛到脑后了,竟然是轻声笑了起来。
顾晚娘笑的突然,惊蛰却是一头雾水。
但是顾晚娘很好看,微微扬着的嘴角和眼角,还带着几根被晚风吹起来的碎发。顾晚娘的眼睛,也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惊蛰:“姑……姑娘?”
顾晚娘:“是我错了,那惊蛰可是与我说好了,一直都要陪着我。”将惊蛰一直留在身边,当然是自私的。
顾晚娘看着天际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月亮明亮,拉出来顾晚娘长长的的影子,像极了顾晚娘喝下毒酒的那夜的明月。
姑娘居然会和自己道歉?惊蛰惊在了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惊蛰想起来敞梅院里那些丫鬟婆子的议论,说是顾晚娘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如此看来,好像,当真的,不一样了。
惊蛰追上那走在前面的顾晚娘,却只听到顾晚娘轻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鼻尖。
“姑娘可是着凉了?这夜里当真的有些凉,姑娘一点要仔细着。”
“今夜里姑娘可是要多穿点衣物,许是多盖点儿被子,明日早晨便给好了。”
惊蛰又碎碎的唠叨了起来……惊蛰便是这般,总是碎碎的念叨着顾晚娘,明明只是比顾晚娘大的了一岁,但是总是将自己当做照顾晚娘的婆子
看着惊蛰那熄火了,但是还是嘟囔着的小嘴,说来,顾晚娘从来不曾见惊蛰如此抱怨一个人。
惊蛰平素说话起来,不仅仅是说的少,还有些口齿不清晰。但是今日却是全然都不见了,还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怨妇’?
顾晚娘见那惊蛰小嘴说个不停,突然想起来,惊蛰前世被自己赶出敞梅院之后,便直接嫁人了。嫁的好像也是个顾家的家生子,是个在前院当差的。
说是顾秦氏在前院搔首弄姿,弱柳扶风……莫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顾晚娘绣眉一挑,也是笑意满莹,玩笑了起来。
“惊蛰,说来你也及笄半岁了,账房的苏管事的,可是有没有给你说亲?”
这账房的苏管事,便是这惊蛰的父亲。
“没……”
惊蛰的脸红的不能瞧了,着急忙慌的喝顾晚娘解释,这一解释起来,更加的慌乱起来。
“没有……惊蛰年岁还小,还小,父亲不曾着急说亲……”
慌乱之后,惊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顾晚娘,像是在与顾晚娘保证似的,对着顾晚娘。
“姑娘,我是要一直陪着姑娘的,我不要嫁人。”
“姑娘在家中的时候,我陪着姑娘待在家中,等到姑娘出嫁了,我就陪着姑娘出嫁。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嫁人!”
看着顾晚娘稍稍错愕的模样,惊蛰:“姑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多嘴了,不再多议论主子的是非。”
惊蛰甚至有些哀求的看着顾晚娘,若是这丫鬟出嫁了,必然不能再还是小姑子的姑娘跟在侍奉。
顾晚娘的玩笑,不由的让惊蛰害怕,是不是顾晚娘又不想要她了。
顾晚娘已经是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人说要一直陪在自己身侧了。
连带着顾晚娘要学规矩这件事情,都给抛到脑后了,竟然是轻声笑了起来。
顾晚娘笑的突然,惊蛰却是一头雾水。
但是顾晚娘很好看,微微扬着的嘴角和眼角,还带着几根被晚风吹起来的碎发。顾晚娘的眼睛,也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惊蛰:“姑……姑娘?”
顾晚娘:“是我错了,那惊蛰可是与我说好了,一直都要陪着我。”将惊蛰一直留在身边,当然是自私的。
顾晚娘看着天际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月亮明亮,拉出来顾晚娘长长的的影子,像极了顾晚娘喝下毒酒的那夜的明月。
姑娘居然会和自己道歉?惊蛰惊在了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惊蛰想起来敞梅院里那些丫鬟婆子的议论,说是顾晚娘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如此看来,好像,当真的,不一样了。
惊蛰追上那走在前面的顾晚娘,却只听到顾晚娘轻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鼻尖。
“姑娘可是着凉了?这夜里当真的有些凉,姑娘一点要仔细着。”
“今夜里姑娘可是要多穿点衣物,许是多盖点儿被子,明日早晨便给好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自圆其说
虽说这鲜鲈鱼的确鲜美,但是顾晚娘也吃了半条鱼,实在是吃饱了,顾璟想吃,索性就递给了顾璟。
顾璟将剩下的鱼吃完,“三妹妹你说这鱼为何这般鲜美,明明瞧来只是鱼,却可解无荤腥之苦。”
顾晚娘见着顾璟的嘴角都是吃脏了,便随手拿起来一张桌子上的宣纸,“擦擦,吃的满脸都是。”
顾璟笑着接过纸,“这关人的屋子旁的东西不多,就这宣纸多,便是用来垫床榻擦拭桌子,也总有人晨昏定省送上来新的。”
“这鱼,你从何处寻来的?”
顾璟吃完最后的鱼,这才道:“是距离这处,从不远处的一个池子里,那池子里没有荷花,是个空池子,便养着这些鱼。”
“可是那书阁后院的池子?”
顾璟听闻应了应,“三妹妹可真是厉害,这都被你猜到了。”
“当然知道,这梅家书院只有一处池子是不曾种满荷花的,便是在那书阁的后院,传闻那鱼先帝赐给以故的梅老先生的,望这梅家书院事事顺遂。后梅老先生故去,便一直由得梅家大公子养着。”
“你将这年岁比你还大的鱼吃了,你可心中过意的去?”
顾璟呆呆的听顾晚娘说完,然后打一个饱嗝,“三妹妹,这鱼可凶了,我每次偷偷从池子里抓来的时候,都要费好大的功夫。”
顾璟余光偷偷瞧着顾晚娘,只是不敢与顾晚娘说,那池子里的鱼几乎被顾璟全部吃光了。
以前那鱼瞧来还是随手一抓便可以抓到,现在要呆呆的在那池子边等着,等了许久才可以寻到一条,全靠顾璟眼神好。
瞧着顾璟故意岔开话题,顾晚娘也索性不再去询问顾璟,“你快些离去,莫是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偷了那池子里的鱼,恐是被发现了,我这可不是被罚写几日这般简单。”
还没等顾璟真的离开,顾璟便听到有人走来的脚步声,脚步声靠近似乎是好几人的动作。
顾璟与顾晚娘面面相觑,也不知竟是谁来了,来的这般赶巧。
是本在这闭室里呆的时间实在是久了,顾璟竟然知道藏在那挂着的院规后的一个窗口,顾璟在那人进来屋子之前,便是给偷溜了出去。
只是顾璟走得匆忙,将那插鱼的棍子留在了屋子里。
顾晚娘来不及反应,便拿起那棍子藏在自己的身后,这时,门前的人已经好巧不巧的进来了。
是白亭山与宋炙。一人穿着青色僧衣,一个穿着玄色骑马装。
白亭山瞧见了顾晚娘将什东西放在身后的动作,余光撇着那不曾归置整齐的家规。
“你已经知道那里有个窗口了?”
白亭山走进那挂着的家规字帖,将那字帖掀开来,关好那刚被打开还在透风的窗口。“这窗口后是藏书阁的后池,甚少有人会掀开这字帖,发现还有一个出口。”
顾晚娘小心的将那插鱼的棍子藏在身后,偷偷拿起来薄被想将插鱼的棍子给盖住。
白亭山:“你如此不怕脏了你的衣裳,脏了你今夜要睡的被塌?”
瞧着白亭山都已经知道了,顾晚娘不语,避开白亭山的目光,但是那插鱼的棍子索性也不藏了,丢在了书桌的宣纸上,染脏了好几张的宣纸。
白亭山:“梅家书院的读书人,将文房四宝奉为信仰。这等浪费宣纸,染脏了宣纸之人,梅家书院唯三人,你便是其一。”
竟然除了顾晚娘与顾璟之外,还有一人……
只是白亭山不说这第三人,只是拧起来眉头道:“你可知你做了什么事情?”
竟然惊动了二位先生一道前来,恐是这兹事体大,梅家书院早就发现这鲜鲈失踪一事。
顾晚娘:“院长已经知道了?”
宋炙:“自二年前起,这鲜鲈鱼便眼瞧着愈发的少,起初以为是鱼藏着,不曾留意所以瞧不见了而已。”
“但是三月前院长亲查,那鲜鲈鱼,白日都甚少见到一只。”
“那时起院长便让我们二人查这藏书阁鲜鲈池,鲜鲈失窃一事。我们查了近三月,都并无眉目,直到今日我们在藏书阁侧面瞧见了烟火,还有……烤鱼香。”
顾晚娘在心中扶额,这顾璟当真是运气好,三月前查案之时,顾璟正巧离了梅家书院,到现在便又回来了一只到最后这一直鱼才被宋炙与白亭山寻来。
且现在这罪责还被顾晚娘撞得正正好。
顾晚娘余光瞧见了宋炙,又侧着了余光瞧见了白亭山,随后索性一转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反正近来才来梅家书院,这吃了鲜鲈鱼的罪责可是问不到我的头上。”
鲜鲈鱼失窃一事,是已经近二年的事情,白亭山自然也知道不是顾晚娘。白亭山:“虽不是你,但犹如是你,你若是说了到底是谁,我便可饶恕了你今日偷吃鱼的罪责,你若是不说出来到底是谁。”
“那我与宋先生抓到的人,就是你。”
顾晚娘一个冤字还不曾写出来,便道:“这鱼吃了有何罪责?寻谁问罪?”
白亭山:“这鱼乃是高祖皇帝亲封的河神,你说这罪责如何算,是藐视高祖皇帝,还是藐视河神?”
“高祖皇帝亲封的是那救了高祖皇帝性命的那条鲜鲈鱼,而不是现在跟前这些徒子徒孙的小鱼。”
白亭山见着顾晚娘背着二人狡辩,“这鱼如何是小?都是比得你年纪的鱼,是先帝赐予梅老先生养着的。”
顾晚娘不管,“这鱼总会有后,总不至于今日瞧来是这鱼,明年瞧来还是这鱼,可是?”
“既然今日这鱼是昨日那鱼的后代,所以我便不是抓了先帝赐予梅老先生的鱼,也不是一个瞧来年纪比我还大的鱼。”
白亭山:“所以?”
顾晚娘:“所以我只是抓了一条普通的鱼,既不是河神,也不是高祖亲封,更不是先帝御赐给梅老先生的。”
顾晚娘自圆其说,见着顾晚娘这诡辩的功夫,白亭山与宋炙都是相互瞧了一眼。
“你这嘴,当真会说。”
顾晚娘:“承蒙白先生与宋先生教导,晚娘只是随口胡说。”
第一百七十三章因祸得福
看着惊蛰那熄火了,但是还是嘟囔着的小嘴,说来,顾晚娘从来不曾见惊蛰如此抱怨一个人。
惊蛰平素说话起来,不仅仅是说的少,还有些口齿不清晰。但是今日却是全然都不见了,还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怨妇’?
“此章为假章,若刷到此章,请刷新后再看”
顾晚娘见那惊蛰小嘴说个不停,突然想起来,惊蛰前世被自己赶出敞梅院之后,便直接嫁人了。嫁的好像也是个顾家的家生子,是个在前院当差的。
说是顾秦氏在前院搔首弄姿,弱柳扶风……莫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顾晚娘绣眉一挑,也是笑意满莹,玩笑了起来。
“惊蛰,说来你也及笄半岁了,账房的苏管事的,可是有没有给你说亲?”
这账房的苏管事,便是这惊蛰的父亲。
“没……”
惊蛰的脸红的不能瞧了,着急忙慌的喝顾晚娘解释,这一解释起来,更加的慌乱起来。
“没有……惊蛰年岁还小,还小,父亲不曾着急说亲……”
慌乱之后,惊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顾晚娘,像是在与顾晚娘保证似的,对着顾晚娘。
“姑娘,我是要一直陪着姑娘的,我不要嫁人。”
“姑娘在家中的时候,我陪着姑娘待在家中,等到姑娘出嫁了,我就陪着姑娘出嫁。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嫁人!”
看着顾晚娘稍稍错愕的模样,惊蛰:“姑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多嘴了,不再多议论主子的是非。”
惊蛰甚至有些哀求的看着顾晚娘,若是这丫鬟出嫁了,必然不能再还是小姑子的姑娘跟在侍奉。
顾晚娘的玩笑,不由的让惊蛰害怕,是不是顾晚娘又不想要她了。
顾晚娘已经是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人说要一直陪在自己身侧了。
连带着顾晚娘要学规矩这件事情,都给抛到脑后了,竟然是轻声笑了起来。
顾晚娘笑的突然,惊蛰却是一头雾水。
但是顾晚娘很好看,微微扬着的嘴角和眼角,还带着几根被晚风吹起来的碎发。顾晚娘的眼睛,也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惊蛰:“姑……姑娘?”
顾晚娘:“是我错了,那惊蛰可是与我说好了,一直都要陪着我。”将惊蛰一直留在身边,当然是自私的。
顾晚娘看着天际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月亮明亮,拉出来顾晚娘长长的的影子,像极了顾晚娘喝下毒酒的那夜的明月。
姑娘居然会和自己道歉?惊蛰惊在了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惊蛰想起来敞梅院里那些丫鬟婆子的议论,说是顾晚娘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如此看来,好像,当真的,不一样了。
惊蛰追上那走在前面的顾晚娘,却只听到顾晚娘轻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鼻尖。
“姑娘可是着凉了?这夜里当真的有些凉,姑娘一点要仔细着。”
“今夜里姑娘可是要多穿点衣物,许是多盖点儿被子,明日早晨便给好了。”
惊蛰又碎碎的唠叨了起来……惊蛰便是这般,总是碎碎的念叨着顾晚娘,明明只是比顾晚娘大的了一岁,但是总是将自己当做照顾晚娘的婆子
看着惊蛰那熄火了,但是还是嘟囔着的小嘴,说来,顾晚娘从来不曾见惊蛰如此抱怨一个人。
惊蛰平素说话起来,不仅仅是说的少,还有些口齿不清晰。但是今日却是全然都不见了,还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怨妇’?
顾晚娘见那惊蛰小嘴说个不停,突然想起来,惊蛰前世被自己赶出敞梅院之后,便直接嫁人了。嫁的好像也是个顾家的家生子,是个在前院当差的。
说是顾秦氏在前院搔首弄姿,弱柳扶风……莫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顾晚娘绣眉一挑,也是笑意满莹,玩笑了起来。
“惊蛰,说来你也及笄半岁了,账房的苏管事的,可是有没有给你说亲?”
这账房的苏管事,便是这惊蛰的父亲。
“没……”
惊蛰的脸红的不能瞧了,着急忙慌的喝顾晚娘解释,这一解释起来,更加的慌乱起来。
“没有……惊蛰年岁还小,还小,父亲不曾着急说亲……”
慌乱之后,惊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顾晚娘,像是在与顾晚娘保证似的,对着顾晚娘。
“姑娘,我是要一直陪着姑娘的,我不要嫁人。”
“姑娘在家中的时候,我陪着姑娘待在家中,等到姑娘出嫁了,我就陪着姑娘出嫁。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嫁人!”
看着顾晚娘稍稍错愕的模样,惊蛰:“姑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多嘴了,不再多议论主子的是非。”
惊蛰甚至有些哀求的看着顾晚娘,若是这丫鬟出嫁了,必然不能再还是小姑子的姑娘跟在侍奉。
顾晚娘的玩笑,不由的让惊蛰害怕,是不是顾晚娘又不想要她了。
顾晚娘已经是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人说要一直陪在自己身侧了。
连带着顾晚娘要学规矩这件事情,都给抛到脑后了,竟然是轻声笑了起来。
顾晚娘笑的突然,惊蛰却是一头雾水。
但是顾晚娘很好看,微微扬着的嘴角和眼角,还带着几根被晚风吹起来的碎发。顾晚娘的眼睛,也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惊蛰:“姑……姑娘?”
顾晚娘:“是我错了,那惊蛰可是与我说好了,一直都要陪着我。”将惊蛰一直留在身边,当然是自私的。
顾晚娘看着天际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月亮明亮,拉出来顾晚娘长长的的影子,像极了顾晚娘喝下毒酒的那夜的明月。
姑娘居然会和自己道歉?惊蛰惊在了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惊蛰想起来敞梅院里那些丫鬟婆子的议论,说是顾晚娘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如此看来,好像,当真的,不一样了。
惊蛰追上那走在前面的顾晚娘,却只听到顾晚娘轻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鼻尖。
“姑娘可是着凉了?这夜里当真的有些凉,姑娘一点要仔细着。”
“今夜里姑娘可是要多穿点衣物,许是多盖点儿被子,明日早晨便给好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二面
“这屋子虽是禁室,但到处的梅家书院的学生甚少,我以为你哥哥不曾被罚写,便不会在此。”
梅家书院的学生惯来以听话为主,便是有三二不听话的,也不会带到这禁室里来。其中唯独有一个特殊不听话的,乃是梅家书院建院落至今,唯一使得这梅家书院禁室派上用途的人,便是顾璟。
顾晚娘瞧见那床榻侧面被打开的一个屉子,原来这床榻下是可防止物件的,里面虽然不曾防止有很多东西,但是瞧着也不曾落了很多的灰尘,像是常被人使用之人。
顾晚娘想起来白亭山说的,在这梅家书院禁室里,曾有过三人将那宣纸将废纸般的浪费。“梅二公子幼时也常在这禁室里?”
梅淮陵不曾拒绝,“我幼时常因为不想读书,被父亲责罚,在这禁室里誊写书院的院规。”
顾晚娘方才便注意到这挂着的院规上的字,瞧来有些眼熟,如此想来便是梅淮陵写下的。
“自父亲过世之后,我便再无将这宣纸丢弃之事,你莫要听白亭山胡言乱语。”梅淮陵想来,也只有白亭山会多嘴这几句。
顾晚娘记得在自己还在族中读书之时,梅老先生便已经过世了,那便是在梅淮陵幼时,梅老先生便是过世的。
梅老先生过世的早,在那之后梅淮陵便不再执意闹着不愿读圣贤书。由此说来这禁室也是荒废的久了,直到后来遇见了顾璟。
梅淮陵的模样瞧着并不像一个简单的先生,那一身的夜行衣,衬得梅淮陵半点不像书生。顾晚娘一直以为梅淮陵穿上白衫是最适的,却不曾想换上黑衣,也别有一番风味。
且梅淮陵对于跟踪易装之事十分熟练,像常做此事的模样。便是顾晚娘前世也不知道,谢渊的手下还有二个可从武的心腹。
倒是梅淮陵隐藏的深,自己前世竟然在易安跟前这般多的时日,都不发现梅淮陵的异常之处。
二人四顾无言,好似顾晚娘在梅淮陵的身上,隐约顾嗅到了血腥味,“你受伤了?”
“小伤,不伤及肺腑,也不曾伤筋动骨。”
“如此尚好。”
顾晚娘的手里还握着刚才那荷包,本想询问梅淮陵,这荷包中到底有没有钥匙,又到底是什么谜语。
但是梅淮陵似乎匆忙,顾晚娘还不曾来得及问,便只留下那半扇不曾关上的门。
顾晚娘起身将那为何合上的窗给关上,瞧见那挂着的院规,足足是挂满了整个禁室的院规,竟都是梅淮陵写的。
顾晚娘在当梅淮陵的学生之时,瞧见梅淮陵教与学生的字,是端正有力略大笔力,瞧着虽不是谁家术法,但是是自成一派,假以时日必有大为。
但梅淮陵现在的字,虽说笔锋也有力,但远不如眼前院规那般锋利,锋芒毕露。像极了一个少年郎,不曾服气的浑身气度。
顾晚娘呆呆的看了会字画,便已经月上高梢,梅淮陵离开后四下倒是又寂静了,四周只剩下这周遭的虫蛙鸣叫之声。
因得这禁室是伴着藏书阁的后池建造的,隐藏在树林与草地之中。所以那虫蛙声便此起彼伏,远比兰七院与梅家小院大得多了。
这虫蛙声顾晚娘只记得自己幼时是不喜欢听的,觉得聒噪,便如那老婆子的碎碎念,疼耳朵的很。但是现在,却不由的心神宁静,惹人入睡。
远远的,顾晚娘都是睡着了,便又突然被窗外的喧哗声吵了醒来。
这声音好似是远处传来的,但又好似不是远处传来的。唯独听得出来声音的惊恐,便是那突然的身影也惊得顾晚娘睁开眼,立刻将手放在了那朱钗上。
是从远处传来的……
顾晚娘又闭上眼,随即又听到许多女子的啼哭声,伴随着这啼哭声,顾晚娘又是幽幽的睁开,夜色中只有一盏忽亮忽灭的煤油灯。
喧哗声还在继续,由得惊慌变成人窃窃私语声,与那蛙声伴到了一起。顾晚娘听着这些动静,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梅淮陵被人发现了,然后与那高手对招,然后落败?
顾晚娘掀起来被子走到门口,门口是被人锁住的,锁的严实,根本没有出入口。想来那荷包里的钥匙,却也没有谜底。
打开那窗户的半扇窗口,发现这窗口其实底下,便是三二的水中衬景的假石。若是不会武义,或是身段了得,根本不能从这窗口出入。
它当真只是个普通通风的口子而已……
借着窗口望去,已经是深夜,但是窗口外还是有点点的星火,瞧着位置,竟然是顾晚娘住着的兰七院的方位?
这喧哗的声音,慢慢的便不再吵闹,还被那虫蛙声给盖住了。火把的光芒却仍旧明亮,便是藏书阁前后巡视的人都是变多了。
瞧着再无动静,顾晚娘便关上窗户,回到了床榻上。
顾晚娘伴着虫蛙声而眠,睡梦中好似自己常睡在这般地方,虫蛙歌唱,像是一道安神香,反倒是让人心静神宁。
惯来睡的不安稳的顾晚娘,竟然伴着这虫蛙喧杂的声音,睡的很沉。
一夜无梦,带到顾晚娘醒来之时,是门口打开锁链的声音。
顾晚娘睁开眼,发现这天还有暗色,还不曾真的到早读的时间,更别说是来与顾晚娘送早膳的时间。
门口开门的人是韩芜,韩芜开了锁不曾将门打开,而是与顾晚娘道:“你可曾起来,方便我们进入?”
韩芜传闻是除了在梅家书院上课,从不曾顾及旁的事情的,为何今日是韩芜来寻了自己?
且瞧着韩芜的言语,似乎在门外不止是韩芜一人在等着自己。
“先生有何事?”
韩芜摆了摆手,不曾让男老师进了这关着顾晚娘的禁室,一人进了这禁室,然后对上顾晚娘的眸子道:“昨夜兰七院发生了事情,你可知道?”
“不知先生说的是何事?可是晚娘与人争执,不曾有先生裁定,不曾有院长住持,便关入这禁室的事情?”
梅家书院断没有轻易让一个管事做主,便将学生关入禁室的先例。
韩芜:“你可知祸福相依?”
第一百七十五章替死鬼
看着惊蛰那熄火了,但是还是嘟囔着的小嘴,说来,顾晚娘从来不曾见惊蛰如此抱怨一个人。
惊蛰平素说话起来,不仅仅是说的少,还有些口齿不清晰。但是今日却是全然都不见了,还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怨妇’?
顾晚娘见那惊蛰小嘴说个不停,突然想起来,惊蛰前世被自己赶出敞梅院之后,便直接嫁人了。嫁的好像也是个顾家的家生子,是个在前院当差的。
“此章为假章,若刷到此章,请刷新后再看”
说是顾秦氏在前院搔首弄姿,弱柳扶风……莫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顾晚娘绣眉一挑,也是笑意满莹,玩笑了起来。看着惊蛰那熄火了,但是还是嘟囔着的小嘴,说来,顾晚娘从来不曾见惊蛰如此抱怨一个人。
惊蛰平素说话起来,不仅仅是说的少,还有些口齿不清晰。但是今日却是全然都不见了,还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怨妇’?
顾晚娘见那惊蛰小嘴说个不停,突然想起来,惊蛰前世被自己赶出敞梅院之后,便直接嫁人了。嫁的好像也是个顾家的家生子,是个在前院当差的。
说是顾秦氏在前院搔首弄姿,弱柳扶风……莫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顾晚娘绣眉一挑,也是笑意满莹,玩笑了起来。
“惊蛰,说来你也及笄半岁了,账房的苏管事的,可是有没有给你说亲?”
这账房的苏管事,便是这惊蛰的父亲。
“没……”
惊蛰的脸红的不能瞧了,着急忙慌的喝顾晚娘解释,这一解释起来,更加的慌乱起来。
“没有……惊蛰年岁还小,还小,父亲不曾着急说亲……”
慌乱之后,惊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顾晚娘,像是在与顾晚娘保证似的,对着顾晚娘。
“姑娘,我是要一直陪着姑娘的,我不要嫁人。”
“姑娘在家中的时候,我陪着姑娘待在家中,等到姑娘出嫁了,我就陪着姑娘出嫁。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嫁人!”
看着顾晚娘稍稍错愕的模样,惊蛰:“姑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多嘴了,不再多议论主子的是非。”
惊蛰甚至有些哀求的看着顾晚娘,若是这丫鬟出嫁了,必然不能再还是小姑子的姑娘跟在侍奉。
顾晚娘的玩笑,不由的让惊蛰害怕,是不是顾晚娘又不想要她了。
顾晚娘已经是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人说要一直陪在自己身侧了。
连带着顾晚娘要学规矩这件事情,都给抛到脑后了,竟然是轻声笑了起来。
顾晚娘笑的突然,惊蛰却是一头雾水。
但是顾晚娘很好看,微微扬着的嘴角和眼角,还带着几根被晚风吹起来的碎发。顾晚娘的眼睛,也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惊蛰:“姑……姑娘?”
顾晚娘:“是我错了,那惊蛰可是与我说好了,一直都要陪着我。”将惊蛰一直留在身边,当然是自私的。
顾晚娘看着天际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月亮明亮,拉出来顾晚娘长长的的影子,像极了顾晚娘喝下毒酒的那夜的明月。
姑娘居然会和自己道歉?惊蛰惊在了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惊蛰想起来敞梅院里那些丫鬟婆子的议论,说是顾晚娘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如此看来,好像,当真的,不一样了。
惊蛰追上那走在前面的顾晚娘,却只听到顾晚娘轻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鼻尖。
“姑娘可是着凉了?这夜里当真的有些凉,姑娘一点要仔细着。”
“今夜里姑娘可是要多穿点衣物,许是多盖点儿被子,明日早晨便给好了。”
惊蛰又碎碎的唠叨了起来……惊蛰便是这般,总是碎碎的念叨着顾晚娘,明明只是比顾晚娘大的了一岁,但是总是将自己当做照顾晚娘的婆子
“惊蛰,说来你也及笄半岁了,账房的苏管事的,可是有没有给你说亲?”
这账房的苏管事,便是这惊蛰的父亲。
“没……”
惊蛰的脸红的不能瞧了,着急忙慌的喝顾晚娘解释,这一解释起来,更加的慌乱起来。
“没有……惊蛰年岁还小,还小,父亲不曾着急说亲……”
慌乱之后,惊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顾晚娘,像是在与顾晚娘保证似的,对着顾晚娘。
“姑娘,我是要一直陪着姑娘的,我不要嫁人。”
“姑娘在家中的时候,我陪着姑娘待在家中,等到姑娘出嫁了,我就陪着姑娘出嫁。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嫁人!”
看着顾晚娘稍稍错愕的模样,惊蛰:“姑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多嘴了,不再多议论主子的是非。”
惊蛰甚至有些哀求的看着顾晚娘,若是这丫鬟出嫁了,必然不能再还是小姑子的姑娘跟在侍奉。
顾晚娘的玩笑,不由的让惊蛰害怕,是不是顾晚娘又不想要她了。
顾晚娘已经是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人说要一直陪在自己身侧了。
连带着顾晚娘要学规矩这件事情,都给抛到脑后了,竟然是轻声笑了起来。
顾晚娘笑的突然,惊蛰却是一头雾水。
但是顾晚娘很好看,微微扬着的嘴角和眼角,还带着几根被晚风吹起来的碎发。顾晚娘的眼睛,也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惊蛰:“姑……姑娘?”
顾晚娘:“是我错了,那惊蛰可是与我说好了,一直都要陪着我。”将惊蛰一直留在身边,当然是自私的。
顾晚娘看着天际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月亮明亮,拉出来顾晚娘长长的的影子,像极了顾晚娘喝下毒酒的那夜的明月。
姑娘居然会和自己道歉?惊蛰惊在了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惊蛰想起来敞梅院里那些丫鬟婆子的议论,说是顾晚娘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如此看来,好像,当真的,不一样了。
惊蛰追上那走在前面的顾晚娘,却只听到顾晚娘轻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鼻尖。
“姑娘可是着凉了?这夜里当真的有些凉,姑娘一点要仔细着。”
“今夜里姑娘可是要多穿点衣物,许是多盖点儿被子,明日早晨便给好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顾秦氏熄了火,看着那柳婆子:“妈妈,你将我那红丝绸给挂在那窗口。”
“这个时候?”柳婆子看了一下时辰,这个时候招来那表少爷见面,无疑是冒险,若是被人瞧见了,亦或是顾三爷醒了过来!
“夫人这个时候刚结束了那老祖宗的晚宴,各家的夫人都是归家,人多眼杂的……这……”
但是顾秦氏可是不管,“这谁家归家走别人府邸后院的?妈妈不会有事的,你挂上。”
“妈妈!”
柳婆子看了看那还在酣睡的顾三爷,拿着那红丝绸,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秦氏想见赵宏生更加的紧了,“妈妈若是不愿,我自个儿去挂!”
惊蛰看那个顾秦氏吃瘪的样子,跺着她那绣花鞋,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辩解。是当真是的解气。
这顾秦氏平素借着她是顾三爷娶进家门的,又比这顾晚娘高的了一个辈分,天天都与顾晚娘,与敞梅院过不去。
每每在顾晚娘想要什么物件,吃食的时候,顾秦氏总会在顾晚娘之前,将三房所有的分量全部领走。
害的顾晚娘什么都取不到,还真是顾晚娘大度点,懒得与那顾秦氏计较。
其实倒不是顾晚娘大度,而是实在是觉得这顾秦氏烟花之地出身,不屑于与顾秦氏争论。
但是大概是命运捉弄,后来顾晚娘自己,也成为了一个清妓。
惊蛰愈发想着,现在可是有她顾秦氏受的了,宫里的嬷嬷,来教一个歌姬出身的夫人。怎么听起来,都像是一个笑话。
惊蛰自然开心,但是却全然忘了顾晚娘也要去学规矩这一事。
顾晚娘送了那易夫人之后,全程皱吧着脸……也不知道这世子妃,会从宫中请来哪一个嬷嬷?
但是不管是哪一个嬷嬷,顾晚娘以后的小手心,都是跑不了红肿的……
她又不能像顾璟一样,说是不学规矩就逃学,翻墙跑出去喝花酒。
惊蛰:“姑娘,我看那个顾秦氏吃瘪,是当真的开心。”
“姑娘你都不知,这顾秦氏日日在三房立规矩,发脾气,好像谁不知道她是个三夫人不成,三房里当差的,不管是哪个院子里的,谁没受过她的气?”
“还有,这顾秦氏见着男人,便是在那前院里扫地的小厮面前,都要走得弱柳扶风。到了这后院里,随便一个事情她都要骂。”
“前儿个那大厨里给她的燕窝,稀了些,她居然骂了三日,三日才歇下来。”
“真是野鸡当久了,真当自己是个凤凰……”
顾晚娘完全不在状态,连是惊蛰说些什么,都不曾听到,只是想着自己要学规矩的事情,头顶一抹乌云。
“三姑娘?”惊蛰叫了顾晚娘一声:“姑娘今日怎么这般不在状态,可是累着了,还是着了凉?”
“虽说这四月的天是近夏日,但是到底这昼夜的温差大,姑娘又素来不喜欢穿多了衣服,若是这早晚着凉了,可是……”
顾晚娘打断了惊蛰,“我无事,惊蛰。”
说起来顾晚娘这些生活起居上的事情,惊蛰总是和一个老妈子一样,叨叨叨的说个不停。
顾晚娘回想起来惊蛰刚才的话,轻轻的皱着眉头,原来这三房主子不像主子,丫鬟婆子不像丫鬟婆子,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倒是顾晚娘吃惊,惊蛰速来是个话少的,但是在面对顾秦氏的时候,如此多怨言。
顾晚娘:“顾秦氏再不济,也是我三房的夫人,不论怎么样,关乎到三房和父亲的名声。”
“若是这自家院中的丫鬟婆子,都是颇有怨言,与顾秦氏对着来,恐怕传到大房和二房,也是对我们的笑话。”
顾晚娘细细的敲打着惊蛰,现在还不是与顾秦氏撕破脸的时候。
惊蛰被顾晚娘提点,一下是熄了火,知道自己嚼舌根了,“是惊蛰多嘴了……”
说着说着惊蛰的声音便是小了起来……做奴才的,在主子的面前议论,本就是不该的。何况顾晚娘素来讨厌这种事情。
惊蛰试探的看着顾晚娘,若是搁在以前,惊蛰怕不是要少不了一顿训斥责备。
但是顾晚娘今日却是在思索,并没有直接责备惊蛰。
顾晚娘细想今日,这顾秦氏与赵宏生之间的事情,不知道被多少人知道了……
细想起来自己前些时候,平白的摔在了那西花园里,恐怕事情有所蹊跷。
但是,十多年了,顾晚娘却是记不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会去那荒废已久的西花园!
莫非有人故意害了自己?
顾晚娘走在这夜间的道上,还有些徐徐的晚风。
三房在顾府属于主子少,地界儿少的。
于是那顾晚娘的敞梅院,与那顾秦氏的院子自然也就隔得近,顾晚娘回那敞梅院,必定要路过顾秦氏的院子的。
顾秦氏不知为何,出了那自己院子,一出来,便瞧见了顾晚娘与惊蛰。
本来顾秦氏与顾晚娘便不对付,还在这气头上的时候遇见了顾晚娘,顾秦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顾秦氏扭着细腰肢便挡在了顾晚娘的面前,拿着手指抵着那顾晚娘的眉心。
“你个死丫头片子,你还知道回三房?怎么不与大房二房那些个夫人们,一道回去?”
顾晚娘还没反应过来,惊蛰便给挡在了顾晚娘前面。
“我家姑娘是三房名正言顺的嫡出的姑娘,回三房怎么了?”
顾晚娘是嫡出的没错,这是说是在暗讽顾秦氏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她居然被一个丫鬟给嘲讽了?
顾秦氏想着愈发生气。
“哪里来的死丫鬟,小心撕烂了你的嘴,让你挨了板子,然后发卖出去。”
惊蛰虽然话不多,但是素来是个不怕事的,尤其是在这个有人要伤害顾晚娘的时候。
“有这个空闲,三夫人你不如便去学你的规矩去。”
“免得过几日宫中的教养嬷嬷来了,你一下都做不好,日日挨手心板子。最后弹不了琴,三老爷不疼你了。”
顾秦氏被这惊蛰一气,愈发恼怒,走上前去便揪起来惊蛰的耳朵。
“你看我怎么提着将你出去发卖了。”
惊蛰刚才与顾秦氏还嘴了?顾晚娘反应回来,却见顾秦氏对着惊蛰动起来了手。
第一百七十七章
字画实在是陈旧,画纸都是旧了,甚至是泛着黄色。更因为顾晚娘不过是将它丢置在闲置的角落,也不曾将它收纳起来的缘故,画纸有些边角地方都是破损了。
顾晚娘看着这慢慢摊开的画卷里的母亲,这一眼倒是让顾晚娘恍惚,画卷里的是未曾出格的少女,站在一株海棠之前,衬得春日的景都是不再出挑了。
顾晚娘的母亲在未出阁之前,倒也是个闻名的才女,容貌更是出挑。
弯弯的眉眼,也不知道是在朝着何人在笑,如此清淡如菊的女子,竟然是笑起来这般的色彩斑斓。
还有那熟悉的眉眼,顾晚娘居然是都不曾记得了,有多久不曾见过母亲了。
顾晚娘的视线挪到了那最角落的落款处,盖着一个章,薛时午印。
果然!
“薛左将军,当真这般喜欢母亲?”
“至少是为了小姐,至死之日都不曾成家。”
顾晚娘也曾经听说过,母亲认识父亲之前,也曾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大哥哥。
“母亲为何会喜欢上父亲,而不是薛左将军?”
说起来这些陈年旧事,于嬷嬷也是叹息了一声,“许是造化弄人,小姐惯来都喜欢书生,喜欢青梅煮酒话诗经,而薛左将军自十四起,便是与薛老将军驰骋塞外。”
顾晚娘瞧着于嬷嬷倒是镇定自若,陷入了回忆,比起来顾晚娘方才问起来那般的慌张,现在才是那无论多大的事情,都是镇定自若的于嬷嬷。
只是顾晚娘话锋一转,本来就不曾是来与于嬷嬷询问这遭的往事的。
顾晚娘:“母亲那般信任你,便是母亲死后,你着急回南地,也不该连夜走了才是,至少是要过了母亲的头七。”
那般着急的连夜离开,只能是一件事,见不得人的事情。
顾晚娘看着那画纸上的几点的印记,将手放在那般印记之上,那印记是浅色的,陷入了画纸的最里头。想必是顾晚娘的母亲多次瞧着这画卷,一个人哭起来的时候,留下的泪滴。
“母亲的坟里,是空的?”
于嬷嬷压低了声音,许是顾晚娘当真说起来了让人难以回忆的往事。
“三姑娘要是不提起,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奴都是忘记了。也是,这般事情不该瞒着三姑娘。”
“想是三爷回来,给三夫人立了衣冠冢罢了。”
顾晚娘看着于嬷嬷,迟疑了半响,知道是无妄,还是问于嬷嬷道:“母亲可还活着?”
于嬷嬷看到了顾晚娘眼里的期待,到底还是只能让这个期望落空了。
“小姐是瞧到了那日的大雪,伴着第二日冬日的暖阳初升去的。”
到底也是让母亲最后的愿望达成了,顾晚娘也是松了口气。
于嬷嬷跪在了地上,和顾晚娘讨饶着,“是老奴错了,不该偷偷带着三夫人出府,不然三夫人也不会死在府外头了。”
可是还是有一事让顾晚娘奇怪了,“父亲回来之时,明明瞧见了母亲的遗体,为何,最后下葬的却是衣冠冢?”
顾晚娘当时年纪小,不曾见到顾三夫人的遗体下葬,但是却明明从门口,偷偷瞧见了顾三爷最后握着顾三夫人凉了的手,告了别。
此事说起来隐晦,于嬷嬷也是词穷了。
最后于嬷嬷还是咬牙,和顾晚娘道:“是薛将军在小姐下葬前,将小姐的遗体带出了府邸。”
“谁?”
顾晚娘拿在手里的茶杯被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连着那茶渍与杯子的碎片溅在了四处。
“薛左将军?”
于嬷嬷低头,算是默认了。
薛左将军居然不曾死了。
顾晚娘如何不吃惊,当年夺嫡之争的结局,当然是太子被赐毒酒一杯,而传闻战死沙场的薛左将军,应该是全尸都不曾留下才是,为何……
“你替薛左将军办事?”
这个于嬷嬷倒是摇头拒绝了,于嬷嬷不曾替薛左办事。
于嬷嬷:“夫人被葬在了洛阳,洛阳斜阳之下的一个山头,有一棵合欢树是合抱之木。夫人与薛左将军在那,一道长眠。”
原来薛左将军还是死了。
惊蛰在外守着,虽然里头声而小,惊蛰不曾听见里面说了什么。但是这碎了杯子的声,却是将惊蛰着实吓了一跳。“姑娘,可是有事?”
“不曾。”
顾晚娘看着于嬷嬷,附耳靠近于嬷嬷,更是压低了声音,“于嬷嬷,当年建安九年的兵变,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晚娘前世去世之时,建安九年的兵变已经是被平反了的,更是说薛左将军是被陷害的。后被皇帝追封了镇国大将军,封了爵立了衣冠冢,不过是因得薛左将军不曾有后嗣,便是从薛家的旁系里过继的适龄的男子。
只是顾晚娘不知道这是何人平反的,是如何平反的……
建安九年,于嬷嬷正巧是经过了此事,且于嬷嬷还见过日后活着的薛左将军。
顾晚娘是笃定了于嬷嬷,必定是知道当初发生了何事,且可能还知道那当年的太子遗孤,到底现在在何处。只是,是如何让于嬷嬷开口罢了。
“嬷嬷不是说是晚娘跟前的人,听得晚娘使唤,为何现在却是不说了?”
于嬷嬷瞧着顾晚娘,吃了一惊,不曾想到顾晚娘竟然这般聪明,借着一个小小的盖章,便是顺藤摸到了这里。于嬷嬷也是欣慰,到底不会如当年的小姐一般了。
“姑娘若是想知道,老奴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姑娘,这到底是夺嫡之争,恐是牵连了姑娘。”
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于嬷嬷对当年那长安城乱葬岗上堆不完的尸体,那街上洗不干净的血渍,也是忘不了的。
“当年太子从塞外击退蛮子,并非举兵夺嫡,而是班师归朝。先帝生性多疑,又被奸人教唆,便是疑了太子与薛左将军有谋。”
“可太子忠信,怎知方才带亲信和那些战功之士进了长安城,便是被禁军封锁了城门,尽数被屠杀。”
于嬷嬷叹息了一声,“便是现在,姑娘你还想知道?”
顾晚娘倒是挑眉,于嬷嬷是怕了当年的夺嫡之争,却是不知,不过三年之后,又一场的腥风血雨,又是即将来临。
第一百七十八章
顾晚娘只闻到一股奇香,这般的香糜像极了自己在百花楼的时候,那些姑娘用来助兴的熏香。这香淡香可以使得人愉悦起来,但是熏多了,变会让闻香的人,四肢无力,像是棉絮一样,软扑扑的。
现在这香,已经是香得顾晚娘透不过气来了。
顾晚娘感觉自己陷进了棉絮里,四肢发软无力,好像被抽空了力气。若是不用力回想,顾晚娘都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何地,做何事。
顾晚娘只觉得眼皮子沉的很,是当真的抬不起来……
只是自己,不是重生了罢,怎么会再回到百花楼?闻到这香?
不对,自己不是在挂那红色的穗子吗?怎么会……
是了,被人打了!顾晚娘感觉到后脖颈细微的疼痛,这疼痛感让顾晚娘的思绪清楚起来。
有人在陷害自己!
也不知道是昏了多久,怕是张嬷嬷寻不到自己,要来顾秦氏这里寻人罢!
届时,若是自己被衣衫不整的发现在这处,就算是不曾有什么男子,顾晚娘的名声也是毁了!
到底是顾晚娘小瞧顾秦氏了,能靠着自己成为南地花魁,又让顾三爷心甘情愿娶自己为正妻的人,怎么会如顾晚娘想象中的那般愚钝?
是自己蠢顿了,居然还被顾秦氏反将一军。
不能就这样的坐以待毙,着了顾秦氏的道。
顾晚娘终于是慢慢有了一点点的知觉,撑起来自己的右手,着力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起来,想让自己更加的清醒起来。
起初那腿掐起来,不论是多大的力气,都是没有知觉的。
顾晚娘便是一直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掐着的手稍稍恢复了力气,最后又都是没有了力气。
醒来之后,顾晚娘还是坐在床榻上低头缓了许久,最后这才是挣扎着站起身来。
这屋子倒是不出意外的,是顾秦氏院子的偏房,可见顾秦氏不是早就计划好的,不然也不会将顾晚娘设计在自己的地方。
床榻上也不例外,凌乱的很,而顾晚娘的上身只着着肚兜。衣服和发髻都是四散开了,被散乱的丢在了地上和床榻上,好像这处,当真的激战过一番一样。
顾晚娘冷笑的附身,捡起来床榻上的朱钗。
想要是起身,却是腿脚发软,差点是摔倒在地上,顾晚娘幸亏是靠在那床榻旁,才不至于当真的给摔在地上。
顾晚娘一道捡起来自己的朱钗,一道给穿上了衣物。
不过一会,顾晚娘便听到了顾秦氏院门开的声音,还有那沉稳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正朝着自己慢慢的走近。
张嬷嬷来的这般的快?
那脚步声不曾只有张嬷嬷一人,顾晚娘还听到了跛脚的脚步声,惊蛰也在。不仅如此,那之后的声音,还有不知道谁人的几个人的脚步声。
顾晚娘提着心,捡起来最后一个朱钗,来不及穿好中裳,便给将剩下的所有的东西都给抱在了怀里。
屋内被锁了,屋外守着张嬷嬷等人,顾晚娘当然不能出去。
这该如何示好?总不能被发现在这处。
众人只是走到离顾晚娘不远的地方,便折了方向,走向了顾秦氏的门口,显然是暂时还不曾踏进顾晚娘这里的意思。
顾晚娘稍稍松了一口气,环顾着四周,确定了不曾落下什么东西。
这房屋不大,窗口也是不多,顾晚娘试着推了推,只见那些窗户都被封死了。
“我们姑娘明明就是在你这处,你却是骗我我家姑娘回了敞梅院。”
惊蛰唤了顾秦氏出来,与顾秦氏对峙着。
久久等不到顾晚娘,惊蛰便来顾秦氏这处问了,但是顾秦氏却说顾晚娘回了自己的敞梅院,且是死活都不认自己见过顾晚娘。
明明就是胡说!
惊蛰不曾看到顾晚娘从顾秦氏出来这院儿,且明明是与顾晚娘一道进来这院子的,顾秦氏却偏偏不认了。
只是顾秦氏不仅不说了,还是要赶了惊蛰走,惊蛰无可奈何,当真给顾秦氏推到了院外。
惊蛰寻不到顾晚娘,当真的担忧起来,却正巧看见了张嬷嬷与八塞,说是顾晚娘请来这处的。
惊蛰疑惑,还是将事情告知了八塞与张嬷嬷,想要一道给寻了顾晚娘。
“你将我们姑娘藏在哪里?”
顾秦氏:“我当真不曾见过你们姑娘,你莫是诬陷我这般关禁足的人了?”
顾秦氏气定神闲,但是脸上还是擦拭着顾晚娘送来的冰凉膏,若是说不曾见过,这谁信了?
惊蛰慌的直跺脚说不赢这顾秦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瞧着八塞。
八塞:“三姑娘既然是从你这处丢了的,三夫人总得给个解释。”
顾秦氏笑着,等的便是这句话。
“你若是不信了,你寻便是,你在这我这处寻到了三姑娘,我便将三姑娘还给你。”
“若是寻不到,你便于我道歉请罪了?”
顾晚娘瞧便了这屋内,只剩下一个窗户不曾封死,只是那窗户对着的是屋外院外的荷花池。虽然是对着西花园,不曾有人会瞧见,荷花池边上也是有假石,可行走。
毕竟是荷花池,稍有不留意,便会跌在荷花池里。
荷花池的水虽是不深,不至于要了顾晚娘的性命,但若当真摔进去了,一身的水渍污泥,顾晚娘更是说不清楚……
“寻便是寻,只是若是寻到了三姑娘的任何一点的物件,你都便是丢不了干系。”
八塞没有这般容易被顾秦氏要挟了,且反倒是要挟了回去。
顾秦氏一幅请君自便的模样,让张嬷嬷与八塞都是皱眉,这事仿佛不是这般简单的。
张嬷嬷叫住了八塞,“且等。”
“三夫人当真不曾见过三姑娘?”
“不曾。”
“那三夫人这脸上的药,作何解释。”
“路上捡的。”
顾秦氏撒谎都懒得编理由,最好直接寻了顾晚娘,还问这般做什么。
顾秦氏愈是这般的不解释,故作认了的模样,张嬷嬷与八塞愈发的不轻举妄动起来。
“若是三夫人这般真诚,想必,三姑娘许是去哪处姐妹院里玩去了,是我们扰了三夫人了。”
八塞也是应声,“都怪惊蛰这丫头担心她的主子,扰了三夫人禁足。”
第一百七十九章
那教书先生等到那读书声停了,便给走到了那孩子一旁,叫了那男孩伸出来手,便给打了二竹条子。
明明还是四五岁的孩子,这是打的什么呢?
顾晚娘听得那竹条子打手心的声音,差点是一脚给迈了出去。
幸亏的是反应了回来,自己这是在这处做什么?莫不是听了竹条子的声音,还真就提起了心?
“三姐姐。”
一稚嫩的声音,从那窗口给透了出来,一下便将站在庭院中的顾晚娘给立了出来,便是顾晚娘想不被人知晓的偷溜出去也是不可了。
那男孩的声音不小,连带着那教书先生都是随着声音看过来顾晚娘。
感觉到那些目光,顾晚娘脸臊的很,都是红透了,与那教书先生四目相对。
是那个与顾晚娘有过几面之缘的人儿……
当真又是他!
顾晚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本就是顾家从梅家书院请来的先生,若不是为了教导家中这些幼孩,怎么会请了这梅先生?
但是那梅先生却不曾理会上顾晚娘,一眼之后便收回了视线儿。
倒是那被梅先生打了手心的男孩,却是眼睛颇为的灵动,一见着顾晚娘便是坐不住了,跑出来课堂,在院里便拉着顾晚娘的衣摆,怕得那顾晚娘提步就给走了。
“三姐姐你是来接阿玦去玩的吗?”
阿玦?
顾晚娘对眼前的儿童并不是那般的熟悉,倒是这男孩对顾晚娘熟悉的很,还叫自己三姐姐。
顾晚娘皱着眉,可真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有个这般的弟弟,还唤三姐姐唤的这么亲热。
“这是顾二太爷的曾孙,顾老太君寿诞之时,从岭南送来,现寄养在侯夫人手里。”
梅先生不知是什么时候跟了顾玦出来了。
许是对顾晚娘瞧不过眼了,便提点了顾晚娘一句。
是了,这是顾二太爷手里的顾玦,顾晚娘想起来了。
是顾老侯爷的弟弟顾二太爷的嫡孙儿。
顾二太爷对这个顾玦疼爱的很,一直亲手带着他,直到顾玦到了年纪,才是送去了书院中读书。
只是眼前的顾玦实在是小了些……
而前世顾晚娘也不曾听说,顾玦四五岁之时,便来了顾府族学念书。
什么东西错了不成?顾玦怎的这么早就离了顾二太爷?
顾玦,若是顾晚娘没记错,也是前世在顾璟去世之后,继承了南阳侯府爵位的人……
前世顾晚娘见到的他早就是少年模样,少年将军,倒也是不过是点过顾晚娘几个曲子。那模样,顾晚娘每每见着都想起来顾璟少年时。
只是这眼前的顾玦,只有四五岁。
顾晚娘实在是把眼前的活泼跳脱的男娃,与那少年老成的将军给对的上眼。
“二哥哥说,府邸里最好的便是三姐姐,我便是不用看也知道这般天仙儿一眼的人物,一定是三姐姐。”
顾璟惯来是个孩子王,原来这顾玦对自己的了解,是那顾璟胡说来的。
不过这夸顾晚娘半真半假,那借着理由儿偷溜出学堂才是真。
“别听你二哥胡说,他惯来嘴儿没门。”
顾晚娘随说是听过不少对她的容貌的赞美之词,也知道自己许是在外貌上,出色了些。
但是这当着先生儿的面,顾晚娘可是受不住这句话。
梅先生倒是好脾气,没有怪了顾晚娘与顾玦坏了这学堂。
顾玦当真不是一点儿的像顾璟,一手便拉住顾晚娘的衣摆,拽着谁可以不学功课,便立即给拽的死死的了。
“三姐姐,二哥哥新得了几只鸟儿,那色可是斑驳的,三姐姐与我一道去二哥哥处瞧瞧着鸟儿可好?”
梅先生垂着眼帘看着顾玦,手里还拿着竹条儿,沉默不语,似乎是打算瞧着顾玦到底什么打算。
顾晚娘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二人儿,只得与那梅先生告饶了起来了。
“是晚娘错了,不该影响了先生的学堂。”
顾晚娘拿住自己的袖,想让那阿玦放了自己。
“阿玦,听三姐姐的话,与先生好好念书,今日下了学堂,三姐姐再与你去二哥哥的院里逗鸟儿可好?”
“不好。”
阿玦拽住顾晚娘的衣角不放手,偷偷看着脸色冷着梅先生。
坐着半个时辰不能动,怎的难受的很。
顾晚娘不知该如何了示好,这阿玦不松手,而顾晚娘自然不能随意的唤走了这阿玦。
顾晚娘颇为为难的看着梅先生,“阿玦年纪尚小,念书起来莫不是……”
梅先生不与顾晚娘多说,不过是拿了那顾玦的功课本出来。
“站着罢。”
阿玦自然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失了兴趣,乖乖的捧着书站在屋檐下。
瞧见阿玦已经听话了,顾晚娘当然不敢再学堂多做打扰,刚打算起身走了,却只听到那梅先生说道了起来。
“顾玦左侧,顾三姑娘右侧。”
顾晚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梅先生唤的不是自己。
又提步打算走,又被梅先生唤了住。
“顾三姑娘右侧。”
“我?”
顾晚娘疑惑,这是让自己与阿玦一道罚了?
“便是你。”
顾晚娘还是不曾明白,呆在原地,自己明明早就过了这族学的年纪了。
梅先生也一道解释了起来,“今晨起侯爷吩咐了,让三姑娘重新将这族学补上,白日里族学,夜里张嬷嬷规矩。”
“虽说是从明日起算,但是三姑娘既然今日已经来了,那便从今日起算。”
哪有十三四的姑娘,还在族中这种学堂,学这般入门的?
顾晚娘:“许是梅先生听错了,侯爷说的是顾五姑娘。”
顾五姑娘是顾璟的幼妹,说来年纪不过十岁左右,最适来着学堂了,且顾五姑娘也是不在。
顾晚娘怎么都不是信了,这老侯爷会让了顾晚娘来这道儿学这般的学问了。
梅先生倒是朝着顾晚娘走来,离得顾晚娘隔了一步,拿过来一课本放在了顾晚娘的手里。
这先生的身上有种淡淡的竹香,若不是起风了,顾晚娘还当真嗅不到。
这似有似的香,倒是比程瑜那梅香好闻多了。
“不会错的。”
等到顾晚娘反应了回来,那先生早给带着学堂里的人念起来书。
怎么便不会错了?
第一百八十章
看着惊蛰那熄火了,但是还是嘟囔着的小嘴,说来,顾晚娘从来不曾见惊蛰如此抱怨一个人。
惊蛰平素说话起来,不仅仅是说的少,还有些口齿不清晰。但是今日却是全然都不见了,还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怨妇’?
顾晚娘见那惊蛰小嘴说个不停,突然想起来,惊蛰前世被自己赶出敞梅院之后,便直接嫁人了。嫁的好像也是个顾家的家生子,是个在前院当差的。
说是顾秦氏在前院搔首弄姿,弱柳扶风……莫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顾晚娘绣眉一挑,也是笑意满莹,玩笑了起来。
“惊蛰,说来你也及笄半岁了,账房的苏管事的,可是有没有给你说亲?”
这账房的苏管事,便是这惊蛰的父亲。
“没……”
惊蛰的脸红的不能瞧了,着急忙慌的喝顾晚娘解释,这一解释起来,更加的慌乱起来。
“没有……惊蛰年岁还小,还小,父亲不曾着急说亲……”
慌乱之后,惊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顾晚娘,像是在与顾晚娘保证似的,对着顾晚娘。
“姑娘,我是要一直陪着姑娘的,我不要嫁人。”
“姑娘在家中的时候,我陪着姑娘待在家中,等到姑娘出嫁了,我就陪着姑娘出嫁。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嫁人!”
看着顾晚娘稍稍错愕的模样,惊蛰:“姑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多嘴了,不再多议论主子的是非。”
惊蛰甚至有些哀求的看着顾晚娘,若是这丫鬟出嫁了,必然不能再还是小姑子的姑娘跟在侍奉。
顾晚娘的玩笑,不由的让惊蛰害怕,是不是顾晚娘又不想要她了。
顾晚娘已经是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人说要一直陪在自己身侧了。
连带着顾晚娘要学规矩这件事情,都给抛到脑后了,竟然是轻声笑了起来。
顾晚娘笑的突然,惊蛰却是一头雾水。
但是顾晚娘很好看,微微扬着的嘴角和眼角,还带着几根被晚风吹起来的碎发。顾晚娘的眼睛,也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惊蛰:“姑……姑娘?”
顾晚娘:“是我错了,那惊蛰可是与我说好了,一直都要陪着我。”将惊蛰一直留在身边,当然是自私的。
顾晚娘看着天际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月亮明亮,拉出来顾晚娘长长的的影子,像极了顾晚娘喝下毒酒的那夜的明月。
姑娘居然会和自己道歉?惊蛰惊在了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惊蛰想起来敞梅院里那些丫鬟婆子的议论,说是顾晚娘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如此看来,好像,当真的,不一样了。
惊蛰追上那走在前面的顾晚娘,却只听到顾晚娘轻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鼻尖。
“姑娘可是着凉了?这夜里当真的有些凉,姑娘一点要仔细着。”
“今夜里姑娘可是要多穿点衣物,许是多盖点儿被子,明日早晨便给好了。”
惊蛰又碎碎的唠叨了起来……惊蛰便是这般,总是碎碎的念叨着顾晚娘,明明只是比顾晚娘大的了一岁,但是总是将自己当做照顾晚娘的婆子。
看着惊蛰那熄火了,但是还是嘟囔着的小嘴,说来,顾晚娘从来不曾见惊蛰如此抱怨一个人。
惊蛰平素说话起来,不仅仅是说的少,还有些口齿不清晰。但是今日却是全然都不见了,还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怨妇’?
顾晚娘见那惊蛰小嘴说个不停,突然想起来,惊蛰前世被自己赶出敞梅院之后,便直接嫁人了。嫁的好像也是个顾家的家生子,是个在前院当差的。
说是顾秦氏在前院搔首弄姿,弱柳扶风……莫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顾晚娘绣眉一挑,也是笑意满莹,玩笑了起来。
“惊蛰,说来你也及笄半岁了,账房的苏管事的,可是有没有给你说亲?”
这账房的苏管事,便是这惊蛰的父亲。
“没……”
惊蛰的脸红的不能瞧了,着急忙慌的喝顾晚娘解释,这一解释起来,更加的慌乱起来。
“没有……惊蛰年岁还小,还小,父亲不曾着急说亲……”
慌乱之后,惊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顾晚娘,像是在与顾晚娘保证似的,对着顾晚娘。
“姑娘,我是要一直陪着姑娘的,我不要嫁人。”
“姑娘在家中的时候,我陪着姑娘待在家中,等到姑娘出嫁了,我就陪着姑娘出嫁。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嫁人!”
看着顾晚娘稍稍错愕的模样,惊蛰:“姑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多嘴了,不再多议论主子的是非。”
惊蛰甚至有些哀求的看着顾晚娘,若是这丫鬟出嫁了,必然不能再还是小姑子的姑娘跟在侍奉。
顾晚娘的玩笑,不由的让惊蛰害怕,是不是顾晚娘又不想要她了。
顾晚娘已经是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人说要一直陪在自己身侧了。
连带着顾晚娘要学规矩这件事情,都给抛到脑后了,竟然是轻声笑了起来。
顾晚娘笑的突然,惊蛰却是一头雾水。
但是顾晚娘很好看,微微扬着的嘴角和眼角,还带着几根被晚风吹起来的碎发。顾晚娘的眼睛,也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惊蛰:“姑……姑娘?”
顾晚娘:“是我错了,那惊蛰可是与我说好了,一直都要陪着我。”将惊蛰一直留在身边,当然是自私的。
顾晚娘看着天际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月亮明亮,拉出来顾晚娘长长的的影子,像极了顾晚娘喝下毒酒的那夜的明月。
姑娘居然会和自己道歉?惊蛰惊在了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惊蛰想起来敞梅院里那些丫鬟婆子的议论,说是顾晚娘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如此看来,好像,当真的,不一样了。
惊蛰追上那走在前面的顾晚娘,却只听到顾晚娘轻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鼻尖。
“姑娘可是着凉了?这夜里当真的有些凉,姑娘一点要仔细着。”
“今夜里姑娘可是要多穿点衣物,许是多盖点儿被子,明日早晨便给好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前世那些传出去的事儿,说的是顾晚娘,却是总避不开程谕。
顾晚娘:“老祖宗的意思是,有人想借了晚娘害了程谕,镇安侯府怕了晚娘这处出了事,便叫人先给盯着敞梅院?”
顾晚娘倒是一点就通。
老祖宗单手拄着顾晚娘递上的拐杖,走动了几步,中气十足,“想要是害你,镇安侯府这空壳子,还没这么大的胆量。”
顾晚娘挽着老祖宗的手,撒着娇,“当真是老祖宗疼爱我。”
长安城都知道,顾老太君护顾晚娘的紧,镇安侯府自然不敢随意动手。
只是镇安侯府的饼实在画的太大,一个父兄不助力的顾晚娘,给不了程谕想要的助力,镇安侯府要的,更大了!
若不是镇安侯府,那是何人现将顾晚娘的事儿,给先泄露了出去?
顾晚娘想不明白了,这扫开一层的迷雾,却发现迷雾之后,谜团更大。
老祖宗也是不放心了顾晚娘,怕了和她母亲一样熬不过寒冬,等不来春日,死在了冬日里。
老祖宗叹气了一声,“许是近你母亲的忌日,我进来总是梦见你母亲,初来府邸之时。”
“那般小小的姑娘,和你现在一般大小。”
老祖宗又转了转佛珠,对着那佛像,念起来了佛经。
像是在替顾晚娘祈福一般。
“而我明明知道老三是个不争气的,还是许了这门亲事,最后倒是害了你母亲。”
顾晚娘从未从老祖宗的口里,听来过自己母亲的事情,只知道那是个下着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母亲闹着要去看雪,说是不看就当真看不到眼了。
奶妈说是母亲体子虚瞧不得,然后就不曾让母亲看到雪,于是母亲便真的不曾瞧到雪便落气了。
顾晚娘还记得自己父亲冒着大雪赶回来的那日,白色的灵幡与那大雪合在了一起,谁哭了,谁没哭,都是瞧不清楚。
老祖宗:“你母亲曾有一个丫鬟,一道陪着你母亲嫁入顾府,不过后来你母亲去世了,便给回了金陵。”
“祖母说的可是依人?”
顾晚娘还记得这个母亲的大丫鬟,好似惯来与奶妈不对付。
老祖宗点了点头,“年轻时唤作是依人,现在早便换了名字,叫于嬷嬷了。”
于嬷嬷?
府里只有上了年纪的丫鬟,才会改名唤作嬷嬷。
“前些时候,我差人从金陵将她请了回来,正想安在你的院里,如此倒好你奶妈走了,你正好院里缺了个嬷嬷。”
顾晚娘倒是当真以为老祖宗闭世了,却不知竟然安排的如此仔细了。
“是晚娘不省心,劳的老祖宗操劳。”
老祖宗看了一眼的顾晚娘,从顾晚娘那日摔了脑袋醒来的时候,老祖宗便是起意了。
但是这消失了多年的人,毕竟了不好寻。若不是易安上心,还当真的寻不到。
老祖宗瞧了一眼的顾晚娘,倒是不曾说起来是借了易安一个人情。
顾晚娘倒是闲话了起来。
“老祖宗,我今日去了前院账房处,未曾寻到先生。”
“听说是管事的都将人给寻去训话了?”
老祖宗应声,“是我差人寻去训话的。”
顾晚娘当然知道是老祖宗的手笔,顾晚娘又试探的问了起来。
“可是因的杨花院里的表兄?”
顾晚娘便是前世到死,也是不曾知道那杨花院里的表兄是谁,只是隐约觉得那不见人,却改了府中习惯之人,必定有所蹊跷。
今生果不意外,那表兄来了,老祖宗便差管事的训话了。
对于顾晚娘的试探,老祖宗却是不言语。
老祖宗还是如前世一样,并没有想告诉顾晚娘的意思。
顾晚娘就算是提起来了兴趣,也是不再问了。
“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老婆子处了?”
“晚娘便不能来陪陪老祖宗?”
老祖宗笑着,“你个丫头,自从大了,除了请早安之外来了,便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老祖宗倒是看得顾晚娘透彻,其实倒不是顾晚娘无事献殷勤。
只是顾晚娘自重生起,便觉得惰了。
有些事情得慢慢的筹谋,若是快了,可是难免露了马脚,只是这一慢,总是难免的惰起来。
“老祖宗你还说得,我这日日在张嬷嬷手下学规矩可都是累了,祖父竟是还给我排了这族学。”
“今日那先生竟然要罚我的站。”
顾晚娘说起来,便是隐着情绪,也难免有所起伏。
看着顾晚娘那差点是嘴角抽搐的脸儿,老祖宗笑了起来,“若不是你幼时偷懒,你现在早可以如你二姐姐般,绣绣花便是了,哪有的这遭的事。”
“祖母,这晨起学了规矩去族学,回了学规矩,这般的晚娘可是累了。”
老祖宗敲点着顾晚娘,“这日头卯时一刻晨起,酉时三刻歇息,日日如此,年年如此,你瞧见过日头累过吗?”
“自我幼时起,至我垂垂老矣,不曾见它荒芜。”
这般比较,顾晚娘可是接不住了。
“老祖宗,我可不是这般日头,若是这般我岂不是得永生了?”
老祖宗见着顾晚娘嘟嘴不满,也是笑了起来,“此事不是你祖父说的,是你老祖宗我遣了你祖父吩咐的。”
顾晚娘虽然是早就有所预料,是老祖宗下的吩咐,但是听老祖宗这般说起,还是难受的紧。
“小心你日后去了梅家书院,又学问不过,小心先生罚写。”
果然是二世里头,顾晚娘都避不开这一遭。
老祖宗一说,自然没有商量的余地,顾晚娘只得悻悻的点头。
“晚娘知道了。”
顾晚娘刚熄火,又道,“老祖宗这梅先生,我瞧着怎的与我幼时那个先生有些相似。”
“你可是还记得当初的先生?”
“老祖宗可是说的,便是学问忘记了,被打了手心儿却是记得。”
老祖宗拿着顾晚娘当真是哭笑不得,“如今的梅先生与你幼时的梅先生,乃是兄弟。”
是了,这气道儿虽是相似,但是不是一人。
“今日这梅先生是何人?晚娘瞧着怪不近人意的。”
“是当今第一大儒幼弟。”
第一大儒?
顾晚娘听着这般模样,“当年的先生,如今已是第一大儒了?”
“你便以为谁都如你一般,天天拿着学问当猛虎,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