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新来
“你相信吗?”
易安靠近顾晚娘的气息有些不稳,可见易安当真是受了重伤。
易安:“到底是如何后悔,才会是与那老和尚以命换命?”易安摆摆头,似乎是自己从无后悔之事,所以不明白别人为何会如此后悔。
顾晚娘想是推开不远处的易安,又是怕伤了易安还不曾止住血的伤口。“不愧是易表哥,受了如此重的伤,都如得不曾受伤一样,气定神闲还能与晚娘闲话。”
“这般重的伤何人动手?”
易安身上的气息冷了些,屏气凝神之后皱起来眉毛,“大昭自建国以来,便是有暗中设立的朝堂机构,独立与六部之外,受皇帝亲管。”
“血吾卫?”
易安点头,默认了血吾卫的说法……
顾晚娘知道血吾卫,前世易安的师父便是血吾卫的大将,不过那大将是戴罪之身,从边关潜逃回长安城的,且是无论如何都是谈论不得名字的。
只是这血吾卫该早就不在了才是,顾晚娘反问起来,“可我坊间听闻,这血吾卫原是先太子管辖,后太子涉嫌谋逆,这血吾卫便被遣散了。而在这血吾卫之中当差之人,都给先帝派到塞外,做了戍守边关的无名小卒,浴血边关。”
前世顾晚娘到死也没有听到血吾卫重设之事,且易安与血吾卫联系不算生疏,怎么会是血吾卫对易安动的手?
易安:“虽昭令罚戍守边关,生死都不得返回关内,但新帝继位后,早就是瞒着朝中大臣,陆续的差人回来了。”
易安虽是故意吓了顾晚娘一遭,毕竟身子虚弱,便是慢慢的靠着坐回在了床榻上,倚靠着床榻想是暂且休息一会。
见着易安的动作,顾晚娘:“你这伤口虽是不甚出血了,但是到底还得上药,你不能在我这里待久了……”
顾晚娘见着易安摆手让自己别吵的动作,转身站在屏风之外,倒是将自己是做了外客。
易安缓了缓,声音小了些,但是还是以顾晚娘听得见的声音道:“现在他们早不是血吾卫,而是皇室的影卫。”
易安:“这其中不乏屋里高超者,我师父……”易安许是觉得自己说错了,便是将师父的口音隐藏掉了。
“血吾卫有四位大将,除了陪太子早死的二位,和谢渊跟前的一位,还有一位……”
易安许是睡着了,早没有动静起来,顾晚娘站在屏风前,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总归锁着门窗的房间里有些昏暗,瞧不清楚时辰。许是到了正午,国子监里的学生都是来了,多得是去迎接故友和瞧国子监学生的学生,所以前后倒是热闹了起来。
只是兰七院的院子却鸦雀无声,顾晚娘怕打扰了易安休息,顾月娘也是生生的怕了人寻上门来要了她的小命,坐立不安前后张望,不敢闭眼一瞬。
顾月娘想嫁给秦王,便是个侍妾也行。但秦王却许了她侧妃的位置,只要顾月娘按吩咐做事。
顾月娘还是怕了自己寻上麻烦,所以刻意随身带了一条顾晚娘的帕子,想是紧要关头可以救自己一命。
但是昨日那帕子在见了那黑衣人之后,跌落了。本想回去寻,却发现秦王派与自己的侍女拾起来了,且还在与那黑衣人见面。
顾月娘见状,便是站在远处等了一会。顾月娘夜里瞧不清楚,只瞧见瞬间便出现另一个黑衣男子,二人打斗起来,那是那个与自己联系的侍女,已经不见了。
顾月娘怎么不怕?顾月娘见状便吓了一样的往外跑,躲在那暗处,想是趁着夜色回去屋子。却半道上有些想要了顾月娘的性命,顾月娘那时已经被绳子勒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但不知为何最后,那人没要了自己的性命。
每个梅家书院的屋子该是住着四个姑娘的,但现在兰七院还才住了顾家二姐妹,自是缺少了二位。
兰七院的院门有被人打开的动静,屋外动静不小,似乎是有许多人在进入这院子,还甚是喧嚣。
前前后后似乎有不少的人放下行李,可见是从国子监换学来了一个阵仗颇大的姑娘。
“我是青城公主的表妹,当今皇后的侄女,你便是让我住这种院子,还是与别人同住?”
梅七:“在梅家书院,王公贵族与庶民同等,范姑娘若是不喜欢,大可回到国子监,说是这梅家书院不念了,想必长安城中也无人敢说姑娘的不是。”
那唤做范姑娘的姑娘被梅七气急,瞪了一眼瞧着前后的人,若不是自家人逼着,这范姑娘才是不会来这长安城蹚这浑水。
“你梅家书院可当真了不得……”
梅七:“范姑娘谬赞,梅家书院不过是个清白读书的地方。”
梅七:“这最西边的那间屋子便是范小姐你的地方,范小姐请自便。”
“最西边?”
范韶韶瞧着那最里头的房间,暗却不至于,倒是日头太大了,想是早晨也睡不好。
“不行,我要我眼前的这间屋子。”
“这屋子里,已经住了人了。”
范韶韶不以为意,让将行囊送上来的丫鬟婆子们,就站定在顾晚娘的房门前。“我要这间便是这间,若是住了人便是让那人让出来给我便是。”
梅七:“梅家书院没有这个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还有皇家人改不了的规矩?”
顾晚娘听闻门外,这般熟悉的范韶韶自以为是的声音,便是不用去瞧也知道范韶韶是什么模样。原还以为自己,是不会再见到前世这个,一心想要回家的嫂嫂了的,没成想竟然在梅家书院遇见了。
这范家的嫂嫂容貌生的尚可,但是那丹凤眼却过于的瞩目,加上本就是锋利的眼神,别说是顾璟怕了,顾府上下没有人不怕这小夫人的。
只是这虽是生的管家的样貌,却是个管不了家,还败家的。
范韶韶今日必定是顾晚娘不让出来屋子,便一定不会离开,范韶韶使唤了丫鬟捶门。
“姑娘在吗,这屋子我们姑娘喜欢,若是姑娘在,便是将屋子腾出来罢。”
“我们家姑娘是汉陵侯之女,皇后侄女,范韶韶。”
第一百五十三章冤家路窄
顾晚娘站在门口,若是平常时候,没有易安在屋子里,顾晚娘必定是得打开门,好好对上范韶韶了。
见着屋内的人并无反应动作,范韶韶有些不耐烦的自己走上前来,捶打着顾晚娘的房门。
“在还是不在?”
顾晚娘不可作声,若是以范韶韶的秉性,知道有人在,不论顾晚娘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定会差人连拉带扯的将顾晚娘丢出去,换了这屋子。
但是如今,若是顾晚娘不在,有梅七在,倒不见得范韶韶有这般胆量。
见着范韶韶如此蛮横无理的动作,梅七的神色十分不好。
梅家书院惯来都是收的知礼的儒生,便是有皇家子弟,也大都因为梅家书院的名头,再桀骜着的人也得收起来脾气。但是这范韶韶当真是一个横着走路的人,别说是不怕这梅家书院的清誉。
范家追寻祖辈,也是商贾起身。范家认财权,认兵权,唯独不认这读书人的清誉。说来奇怪,前世竟然是范韶韶嫁给了顾璟。
因得这范韶韶如此出身,自然是从不将书生当做是一回事。
传闻汉陵侯一家,不曾有一个读书出身的儒生担任幕僚,汉陵侯养着的人,都是从商奇才。范家与皇后同出一派,自然为秦王一派,其实范韶韶还有个规矩,那便是凡是都以钱解决。
范韶韶的嬷嬷塞与那梅七一沓的银票,想是让梅七通融,一切都如了范韶韶的念头。
梅七别说是动手去接那钱财,瞧见那些身外物更是更为的鄙夷,那鄙夷从钱到了范韶韶的身上。
“范姑娘的确是随了祖上,梅家书院从没有过范姑娘这样的学生,姑娘佛大,请姑娘离了梅家书院吧,别是玷污了梅家书院这地。”
“你竟敢辱骂我家姑娘?”
那范韶韶平白被人骂了,还被揭了出身,差使着那丫鬟便是与梅七动起来手。
唤做是梅的几位兄妹,是梅家老夫人养着的人,便是梅家的二位公子都是视如兄妹,自然是一直都是梅家书院的半个主子。梅七不会怕那范韶韶,且梅七本是练过武的,对付几个后院里的丫鬟婆子那是得心应手。
范韶韶的几个丫鬟都被梅七制服,且梅七大有将范韶韶几行人丢出去的意思。范韶韶也有些慌了,但是毕竟是人家的地范,范韶韶来之前也被汉陵侯再三叮嘱,梅家书院不如国子监。
那是大昭的第一书院,皇上都毕恭毕敬的地方,范韶韶一定要低调行事,惹了事情范家必定不会善后。
虽然如此,但是范韶韶总不能在梅七面前输了,毕竟梅七是个丫鬟,可不是什么梅家书院的主子。
范韶韶给自己从心底打了一口气,随后将手放在顾晚娘房门上,“不就是一间屋子,我瞧瞧怎么了,说不准我瞧了还不喜欢,不要呢。”
“若有重复请刷新后再看”
顾晚娘站在门口,若是平常时候,没有易安在屋子里,顾晚娘必定是得打开门,好好对上范韶韶了。
见着屋内的人并无反应动作,范韶韶有些不耐烦的自己走上前来,捶打着顾晚娘的房门。
“在还是不在?”
顾晚娘不可作声,若是以范韶韶的秉性,知道有人在,不论顾晚娘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定会差人连拉带扯的将顾晚娘丢出去,换了这屋子。
但是如今,若是顾晚娘不在,有梅七在,倒不见得范韶韶有这般胆量。
见着范韶韶如此蛮横无理的动作,梅七的神色十分不好。
梅家书院惯来都是收的知礼的儒生,便是有皇家子弟,也大都因为梅家书院的名头,再桀骜着的人也得收起来脾气。但是这范韶韶当真是一个横着走路的人,别说是不怕这梅家书院的清誉。
范家追寻祖辈,也是商贾起身。范家认财权,认兵权,唯独不认这读书人的清誉。说来奇怪,前世竟然是范韶韶嫁给了顾璟。
因得这范韶韶如此出身,自然是从不将书生当做是一回事。
传闻汉陵侯一家,不曾有一个读书出身的儒生担任幕僚,汉陵侯养着的人,都是从商奇才。范家与皇后同出一派,自然为秦王一派,其实范韶韶还有个规矩,那便是凡是都以钱解决。
范韶韶的嬷嬷塞与那梅七一沓的银票,想是让梅七通融,一切都如了范韶韶的念头。
梅七别说是动手去接那钱财,瞧见那些身外物更是更为的鄙夷,那鄙夷从钱到了范韶韶的身上。
“范姑娘的确是随了祖上,梅家书院从没有过范姑娘这样的学生,姑娘佛大,请姑娘离了梅家书院吧,别是玷污了梅家书院这地。”
“你竟敢辱骂我家姑娘?”
那范韶韶平白被人骂了,还被揭了出身,差使着那丫鬟便是与梅七动起来手。
唤做是梅的几位兄妹,是梅家老夫人养着的人,便是梅家的二位公子都是视如兄妹,自然是一直都是梅家书院的半个主子。梅七不会怕那范韶韶,且梅七本是练过武的,对付几个后院里的丫鬟婆子那是得心应手。
范韶韶的几个丫鬟都被梅七制服,且梅七大有将范韶韶几行人丢出去的意思。范韶韶也有些慌了,但是毕竟是人家的地范,范韶韶来之前也被汉陵侯再三叮嘱,梅家书院不如国子监。
那是大昭的第一书院,皇上都毕恭毕敬的地方,范韶韶一定要低调行事,惹了事情范家必定不会善后。
虽然如此,但是范韶韶总不能在梅七面前输了,毕竟梅七是个丫鬟,可不是什么梅家书院的主子。
范韶韶给自己从心底打了一口气,随后将手放在顾晚娘房门上,“不就是一间屋子,我瞧瞧怎么了,说不准我瞧了还不喜欢,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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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如此,但是范韶韶总不能在梅七面前输了,毕竟梅七是个丫鬟,可不是什么梅家书院的主子。
范韶韶给自己从心底打了一口气,随后将手放在顾晚娘房门上,“不就是一间屋子,我瞧瞧怎么了,说不准我瞧了还不喜欢,不要呢。”
“若有重复请刷新后再看”
第一百五十四章再见宋娆
见着顾晚娘咳嗽起来心眼疼的模样,感觉当真是得了肺痨。范韶韶捂住口鼻,有些嫌弃的往后撤了一步,怕了顾晚娘将病状感染到了自个儿的身上。
范韶韶瞧着眼前有些病气的顾晚娘,本就是生的小巧的五官在这有些病娇的脸上,更加显得楚楚可怜。也难怪是得了男子喜欢……范韶韶见着顾晚娘的容貌,只觉得是狐媚子的脸,不然也不然敢于青城公主抢人。
只是这与青城相比,当真是截然不同的二种女子。
范韶韶本开口想要刁难,却转眼又见着顾晚娘故作咳嗽,且有意的避开范韶韶的眼神,手帕捂面,像是咳得厉害的模样。
范韶韶还未来得及训斥顾晚娘,便见着顾晚娘像是染上了会传染人的病症,这话自然是说不出来了。
见着顾晚娘着实病的不轻,范韶韶这屋子必定换是不会换了。只是刚才着急要与顾晚娘换屋子的人是范韶韶,现在懒得换下屋子的人也还是范韶韶。
“咳,咳……”见着范韶韶怕了,顾晚娘故意冲着范韶韶咳嗽了几句,惊的范韶韶差点往后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顾晚娘见着范韶韶的模样,急忙想是拉住范韶韶:“范姑娘可还好?”
范韶韶被她身后的丫鬟给扶住了,范韶韶让人阻了顾晚娘靠近的动作,“你离我远一点。”
范韶韶使唤着一个婆子上前与顾晚娘对话,“我家小姐与你同住一个院子,便是与你打个招呼。”
“咳……”
别说是范韶韶,连是那婆子都有些嫌了顾晚娘的病症,又碍于众人的面不敢直接离开,便是十分为难的站在范韶韶与顾晚娘的中间。
范韶韶也懒得再刁难顾晚娘了,毕竟这病状风寒是小,染了自己是大。
“你回屋歇着。”
范韶韶直接便是越过顾晚娘,可是害怕了顾晚娘还将病状感染在她身上,便着急捋了捋自己的衣裳,想是回了屋子快些换洗下衣服才是。
顾晚娘见着范韶韶吃瘪,瞬间便是暗淡的模样也是的大出一口气,她与这范韶韶住在一个院子,日后这账自然是慢慢算。
范韶韶碰了一鼻子灰的走了,顾晚娘正想是与梅七服上一礼,然后关上房门。但是梅七却将手放在了顾晚娘的门上,“顾姑娘屋子里,为何有如此重的血腥味?”
梅七的眼神笃定,“听闻姑娘昨日夜不归宿,而正巧今日,梅家书院有所伤亡,不知姑娘知道不知道?”
顾晚娘装作没有听懂梅七的话,“晚娘昨夜里因为耽误了时候,所以就睡在了棋艺室,但是晚娘不曾听到有什么动静,更别说晚娘的屋子里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梅七不信,大有一探究竟的意思。
顾晚娘阻了梅七的动作,“梅七管事,想是梅家书院没有规矩,是管事的可以随意进入学生的屋子。”
“晚娘累了,就先回去歇着了。”
顾晚娘大有赶客的意思,必定是要阻了梅七往里。
梅七:“你可知私下在梅家书院逗留朝廷钦犯,是如何罪过?”
朝廷钦犯?这朝廷钦犯说的必定不是易安,那自然便是将易安中伤的人,可是将易安中伤,从塞外偷偷归长安城的人?
只是照着梅七的说法,梅家书院对于皇帝的亲信并不那般了解……看来梅家书院,不是朝堂一派,还当真如那传闻中所说的,就是清白人读书之地。
“晚娘只是不知,何为朝堂钦犯,何为私下逗留?”
顾晚娘揣着明白装糊涂,总归梅七也不能直接将那钦犯的名讳说出来。但是梅七执意要去了顾晚娘的屋子里查看一二,便是与顾晚娘僵持着,前后都不曾退步。
顾晚娘与梅七僵持了一会,倒是松了一口气,给梅七让了路。“既然梅七管事管的是兰九所,自然是梅七管事自便。”
眼瞧着顾晚娘便是懂事了。
梅七瞧着屋子里并无什么光线,除了屋子里一抹淡淡的血腥味,也并无什么别的人与明显的血迹。
血腥味最浓的位置,是床榻。
梅七走到床榻旁,只瞧见床榻被褥上被沾染上的血,梅七还未来得及开口。顾晚娘便道:“梅七管事也是女子,想必对于这等女子闺房之事,最熟悉不过了。”
若是说女子月事倒是也无大碍,梅七方才进来屋子的时候,就瞧见了屋子里面被找乱了的衣柜,其中便有月事条。
顾晚娘瞧见梅七不曾瞧见自己想见的东西,准备离开,便站在原地瞧着梅七的背影。“梅七管事,你与梅六管事瞧起来,年轻了不少。”
“六姐姐比我大六岁,容貌上自然是有些差距。”
顾晚娘:“梅七管事可知喜欢自家公子,被梅夫人知道了,会是如何?”
若是说梅六喜欢的是梅家的大公子,大概这梅七与梅淮陵年岁相近,又是一道长大,虽梅淮陵为主,梅七为仆,也从难以阻隔住女子的欢喜。
梅六与梅七的眼神中,这般女子对于女子的妒忌不喜,顾晚娘实在是太了解了。前世百花楼的那些姑娘,便是用这种眼神瞧自己周围的女子的。
不满,不喜,不悦。
梅七猛地回过头来,“大公子的屋子里,有一卷你的画像,是在六岁之时替你画下的,画的是大公子猜测得你豆蔻年华时的模样。”
“大公子神人之姿,你如何入得了他的眼?”
“且是得了大公子赏识,还与二公子定下婚约,交换庚帖,你如何有这般造化?”
交换庚帖?
见着顾晚娘眼神出神,梅七咬牙切齿便是道:“你配不上二位公子。”
“梅家书院以礼闻名,梅七管事如此女子善妒,可是在梅家书院所学?”
顾晚娘听见靠近的脚步声,便于梅七二人都是交换眼神,闭上嘴来。
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顾晚娘的跟前,是宋娆。“我听闻你在兰七院,便是特意与人偷偷换了,将我换在了兰七院,这样我与你就又是姐妹了。”
“如此可好?”
“甚好。”
宋娆说完才发觉梅七,“这位管事的是?”
第一百五十五章以御见礼
“排行第七,管兰院事宜,姑娘若是愿意唤我梅七便可。”
宋娆:“既为管事的先生,那宋娆自然唤梅七先生为管事。”
“是梅七有幸,得宋姑娘抬举。”
梅七只要是在人前,便还是那知礼的梅七管事。梅七前后吩咐了几句,便是匆匆退下,只是那方才与顾晚娘对峙之时,乱了一丝的发髻,便是匆匆离开,也是心智不问,心有所失。
宋娆:“这梅家书院倒是与国子监不同。”
“如何不同?”
“这其一景不同,梅家书院的景瞧得冷冽,不过却还有些温度。不似国子监,处处端庄,但却死气沉沉,日复一日只知道念书。”
顾晚娘:“天子脚下,自然得一丝不苟。”
“这其二,这里的人有些意思。”
“如何了?”
“我方才远远的,明明瞧见着管事的在与你呛声,如何我到了这里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顾晚娘瞧着宋娆想不明白,前后打量的模样。“不过是我方才做错事情罢了,所以惹了管事的训斥。”
宋娆摇头,“这梅七明明是自己心虚的模样,反倒是你,瞧起来气定神闲的,倒像是你训斥了梅七。”
宋娆自然是猜的明明白白,但是宋娆反应回来小声问顾晚娘道:“我可是不该说这话?”
“不曾。”
“既然说了我们情同姐妹,这等事情告诉你也无妨。”顾晚娘说的十分顺畅,半点不像自个儿在撒谎的样子。
“我昨日棋艺课破解不了棋局,睡在了棋艺室里,第二日才回来。虽然是我错了规矩,但我正巧瞧见了这梅七一点的错处,方才我正以此为要挟,不许她往上告诉了先生。”
宋娆早就听闻顾晚娘是个与顾璟一般心性的,见着顾晚娘像顾璟一般的行事,反倒是笑了。“你呀,明明是你做错了,你反而还在理了。”
顾晚娘见着宋娆由衷的笑,竟然也忍不住随着笑了起来。“如何,反正在我眼里我就是理。”
“是是是,都是你的理。原来是抓了管事的小辫子,难关梅七管事瞧起来一脸的不对劲。”
顾晚娘说完坐在了屋内,听着外面热闹喧哗,“不过是从长安城国子监里来了些学生,怎么这么热闹?”
“你倒是不知,以御见礼你可曾听说过?”
宋娆坐在顾晚娘的跟在,“这国子监里的学生惯来都是些勋贵子弟,和各地的贡生,既是勋贵自幼都是学习了骑艺的。又正逢蹴鞠大赛了结了不久,读书比不得别人,这骑马总比得了?”
“所以?”
宋娆点头,“就是如你所想,以御见礼。以骑马比赛为见面礼,分国子监与梅家书院二派。”
顾晚娘:“这梅家书院可是在清河山上,别说是地势险峻,本就不通马,再者,在何处赛马?”
清河山上本就石头居多,便是有一二的空地,也大都是已经有的池子,在赛马之事如何寻得地方?
宋娆拍手,“你这便是不知了?”
“梅家书院虽然是读书人的清净地,但六艺都有开设课堂,虽说是读书人这可不见得会比那些勋贵差了。”
顾晚娘的确是有些吃惊,来了梅家书院的时候并不曾有人与顾晚娘说起过,这梅家书院还有御马课。
“这六艺中的御马可是你兄长最强的课程,你这都是不知了?顾璟可是年年的御马与骑射都是一甲。”
的确是听闻顾璟的成绩也不都是丙三的,也有一二的一甲,只是顾璟从不曾说是哪门课程得了一甲。原来是这骑马射箭,也难怪顾璟是从来都不在顾府说了。
顾晚娘瞧着宋娆盯自己盯的紧,便稍稍转过去身子,“你如何盯着我不放,可是有什么奇怪的打算?”
顾晚娘见着宋娆进屋子的时候便是欢喜,许是在家中求了甚久,这才得了个梅家书院换学的机会。梅家书院男女不同学,只有这等特殊的时候才能见到顾璟,宋娆自然不能放过。
宋娆:“今日你兄长参赛,你可是去助力?”
顾晚娘怕了自己说了不去,宋娆便是会丧气的垂在地上。
“去,如何不去。”
宋娆牵起来顾晚娘,见着顾晚娘的脸色有些发红,“你可是生病了?我方才见你的时候便是双脸粉红,我还以为你是与梅七起了争执,这才是急红了脸。”
“怎的如何,现在这脸,瞧这还是这般的红。”
顾晚娘听宋娆这般说,便是双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处,方才为了在范稍稍跟前装病,便是刻意在脸上涂上了胭脂,前后与梅七这般争执,倒是忘记自己这脸上装病的胭脂还不曾洗掉。
宋娆见顾晚娘没有半点生病了的模样,且是手放在脸上还是染红了些,便明白顾晚娘是如何了。
“那姐姐在院子里等你,你洗漱之后再出来。”
顾晚娘点头,“晚娘稍作梳洗便可。”
宋娆是遣了人去收拾这屋子的,本是梅家书院不可带随身的丫鬟,但是国子监却是有丫鬟与陪读的。宋娆等在院里有些无聊,便是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宋娆在方才顾晚娘的屋子里,瞧见了三二的血迹,也听到了梅七与顾晚娘的谈话。
宋尧臣说让宋娆离得顾晚娘,顾家远远的。因为宋尧臣说,有仙人算卦,顾家的人都没有善终,包括顾晚娘也包括顾璟。
但是宋娆偏偏不信,宋娆想要嫁的人,自然是无论如何也是得嫁。便是自己也得不到善终,也是要嫁。
顾晚娘在屋子里前后寻找易安,易安除了在床榻上留下的血的印记,便是在窗户口滴下的那一滴。
顾晚娘擦拭了那一滴的血,拾起来跌在地上的顾晚娘用来防身的那金簪子。顾晚娘不知道,易安不久之后便是会染上奇怪的疾病的事,是该,还是不该告诉易安。
明明顾晚娘觉得易安是个杀人魔头,若是易安可以死……日后,也不会有那么多枉死在易安手底下的冤魂。
只是,是不是易安不变成安宜,便也不会有前世那般多血流满地的惨局?
第一百五十六章骑射
骑射的赛场就在梅家书院的院门口,比赛的学生围着那学堂前后一圈,第一个回来的学生可以射三箭,以三箭所中环数排名次。
顾晚娘与宋娆到的时候已经耽误了些时候,眼瞧着比赛的骑射已经开始了。顾晚娘瞧着顾璟不再马匹之上,必定是顾璟现在已经是在赛马途中。
赛场里观战的学生远比顾晚娘想象中的多,且是还有不少的女学生,那女学生中最为中间灼目的一个,便是骑在白马之上的青城。
与旁的不一样,这赛马之上的青城是穿着的骑马装,旁的不过是学生的衣裳。
青城一袭白色的软甲,手里拿着朱雀的长鞭,惹得前后十步之人,除了附庸青城的人,无人敢站其左右。
顾晚娘在人群中瞧见了青城公主,但青城公主似乎还在寻人,不知也不知道寻谁,差着丫鬟婆子都在寻人。
“青城公主如何来了梅家学院?”
“为了防止国子监的学生,不习惯梅家书院的授课,便请了些国子监的助教。”
国子监的助教,青城公主?
这回话的是一男子的声音,且声音还是有些耳熟,不成想倒是寻来的这么快了。顾晚娘扭过头来发现,宋娆已经被宋尧臣死死的扣住了手腕,宋尧臣有股薄怒,惹得宋娆都不敢随意言语。
顾晚娘:“宋公子如此,会弄疼宋姑娘的。”
“丫头不懂事,父亲繁忙长兄如父自然得多为教导。”
顾晚娘对上宋尧臣的眸子,“左右大了不过一二岁,宋公子倒是会管事。”
顾晚娘比宋尧臣矮的了半个多脑袋,宋尧臣若是想与顾晚娘对峙,自然是得垂下来眉眼。
本是能言善辩,想了一百句如何训斥顾晚娘惹得他妹妹的话,倒是在对上顾晚娘眸子的瞬间,忘记要如何说了。
顾晚娘见着宋尧臣张着嘴不说话,便道:“青城公主可是当着骑射课的老师?”
宋娆寻着空隙便是要说话,“是棋艺课,做的她那表兄白亭山的助教。”
见着宋娆多嘴,宋尧臣拉扯着宋娆便是放在了身后,连是让宋娆与顾晚娘眼神示意的空隙都是没有了。
白亭山?
顾晚娘思索之际,仿若在人群中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青色的布衫瞧起来并不起眼,但却清冷的很。不过匆匆一眼,仿若是顾晚娘瞧错了,没有这个人一般,
“就你了。”
顾晚娘感觉到自己近在眼前的鞭子,青城已经骑着马走到了顾晚娘的跟前,顾晚娘还没明白所以,便是被人捧着走到另一匹枣色的马前。
那行将顾晚娘送至马前的人不论先后,不将言语,便是要将顾晚娘送上马背。甚至是拱手,将那弓箭送至了顾晚娘的跟前。
青城来势汹汹,似乎这就是量身为顾晚娘所准备的。
上次蹴鞠大赛,因为保护了顾晚娘,宋娆腿上的伤害刚好不久。竟然青城又来寻上顾晚娘了……
宋尧臣站在远处,不许宋娆走上前,免是宋娆瞧着顾晚娘闺中女子,替顾晚娘出头了。
宋尧臣也没有想到青城会与顾晚娘比骑射,毕竟是顾璟已经驾在马上,比赛骑射。顾璟不在,也许是青城故意撑着顾璟走远,这才来拿骑射之事要顾晚娘骑马。
“骑射赛事,本是男子赛制。”宋尧臣虽是制止了宋娆出头,却还是提了出来。
青城早有准备,“自古巾帼不让须眉,即是我大昭的女子,自然是不能只会女子琴棋书画。顾姑娘可觉得是?”
“这顾姑娘是顾璟最疼爱的妹妹,想是若是顾璟的妹妹,这骑射之事,也是可以上台面的。”
青城随身带着的宫女请了顾晚娘上马,“顾姑娘,即是青城公主有请,姑娘自然不能缺席。”
“时候已到,姑娘若不赶紧上马,别是误了别人的时候。”
青城似乎是笃定了顾晚娘不会骑马,毕竟以着青城与顾晚娘二世的交情,可是清楚的知道顾晚娘八岁的时候,曾被顾璟拉着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
顾晚娘不骑马,甚至是讨厌上马背,虽然旁人不知,但是这青城却知道。所以青城刻意以骑射来寻顾晚娘,毕竟书生骑马,如此可甚是少闻,更别说是女子骑射了。
青城居高临下,似乎是势必要在此为难顾晚娘了。
宋娆实在是不服气,也不管宋尧臣许是不许,“公主殿下,晚娘是闺中女子,从未学过骑射,你如此为难一个闺中女子,可是合适?”
“我为难?”
青城瞧着宋娆,鲜少的认出来了宋娆。“宋姑娘,此话从何说起?”
宋尧臣:“舍妹不懂事,说错了话,还请公主勿怪。”
宋娆:“顾妹妹不会骑马,我替顾妹妹来。”
青城装作是不曾听到宋娆的话,然后示意那丫鬟将顾晚娘架上马。
“不用,我自己会上马。”
这些马匹本是为男子准备的,马磴子高的已经有青城的半身高了。更别说是顾晚娘本就比青城娇小,如此顾晚娘都有些踩不上马磴子。
如此,青城的刁难之意明显。
许多梅家书院的学生瞧不下去了,虽是皇室子弟,但书生最是清高,根本不会畏惧青城的强压。
“不必上马,若是公主想要骑马,与男子一比即可,巾帼不让须眉,无需梅家书院的女子上前比试。”
说话的人倒是一脸正义秉然,瞧着还有些青须,几个梅家书院的人先是认出来了宋炙。“宋先生。”
顾晚娘瞧见眼前此人,此人与顾璟惯来交好,是顾璟最喜欢的梅家书院的先生。
传闻宋先生祖上都是武大夫出身,后因为太后尚文禁止私战,没有了这武大夫的官职,便是来了梅家书院当了一个先生,教人骑射。
既是顾璟的恩师,顾晚娘自然恭敬,“宋先生。”
宋先生不认的局,梅家书院的学生自然也不认,远处又是一阵马蹄声愈发靠近,自是那顾璟等学生已经是赛马归来。
顾晚娘看着那马蹄踏起来的白烟,人群之中骑马最快的,倒是一如既往的是顾璟。
第一百五十七章近道
本该是在顾璟等人回来的时候,新出发的人往另一个方向开始,如此正巧围绕一个圈,前后脚的功夫。
宋炙一介武夫,又得书生气息,自然是文武全才,名声也远播。
许是旁人都是害怕宋炙威信的,但是青城却是不怕,前世,青城可是记得此人当初与汉王叛变,被秦王亲手斩于宫殿前。
青城怎么会害怕一个死在自己跟前的人?
青城的长鞭便是对着宋炙的方向一甩,这个方向的人不少,自然便是包括顾晚娘在内。青城公主伤人,十个人,若是十个里面若是有九个无辜,也不会因得那九个无辜的人,放过另一个不无辜的人。
那鞭子就在顾晚娘的跟前,顾晚娘的手拉住那马绳,若是青城的鞭子挥过来,顾晚娘让那马挡在自己的跟前,鞭子抽在马身上马自然会撅蹄。
只要是马撅蹄了,站的不远的青城的马自然也会受惊,既然青城有意为难,顾晚娘自然不能认输。
不过顾晚娘并没有拉的动那马匹,顾晚娘手上的缰绳被人从高处捂住,根本是使不上力气。
握住缰绳的宋炙,一手握住缰绳,另一手握住了青城的长鞭。
这长鞭被宋炙握在手里,长鞭上带着的伤人的毛刺刺入宋炙的手心,连是绳子都染红了。
嬷嬷:“何人敢握住公主的朱雀?这可是皇上钦此给公主防身所需,如此可是要谋君。”
这罪名倒是放的大,宋炙听闻松了手,那绳子垂在地上。
青城见着绳子上染上了血,惹得银色的朱雀都像是脏了一般,用力握绳许是又想再甩出一绳。
顾晚娘瞧见那宋炙手上的血,还有刚才赛马归来见着顾晚娘站在人群中心,有些分神的顾璟。
“我答应你。”
“不就是比骑射一场,可以。”
顾晚娘前世闺中之时别说是骑射,连是那弓箭都不曾见过几次,但是自顾晚娘跟在安宜身后,生死由己,怎会这点防身的功夫都是没有?
只是吓坏了顾璟与宋娆,宋娆早就听闻顾晚娘害怕马匹,纤纤细手从不握兵剑,如今竟然要上马比骑射?
顾璟翻身便是想下马扶顾晚娘周全,却被顾晚娘叫住。“下马便是作废了之前的成绩吧,二哥这么辛苦跑回来第一,满头大汗便是作废了。”
顾晚娘瞪着顾璟,不许顾璟下马靠近。
“二个耐心射箭,晚娘不会有事。”
顾晚娘接过那宫女递上来的弓箭,许是觉得顾晚娘实在不是对手,这弓箭之上青城并未使诈。
不过这马磴子的确是高了些,顾晚娘瞧着那已经近腰的马磴子,许是觉得顾晚娘腿短若是架低了必定是踩不到的。但是如此架高了,顾晚娘也是踩不上了……
顾晚娘的脚下被放下一张踩着的木凳子,来人还牵着一匹马。
“宋先生方才是,这青城公主不妨与男子一道赛马?我便与她们一道。”
程谕少年人的脸在阳光下通透的很,二个女人的事情窜上前去,惹得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宫女:“程世子,这是公主与顾姑娘之间的赛马,程世子本是经世致用之才,若是摔了,可是公主的罪过。”
“阿谕,这是女子的赛事。”青城最是强硬,在程谕的面前还是前世那小女子,一心只有程谕。
程谕:“殿下说巾帼不让须眉,我等百无一用的书生,自然也得多多联系骑射,能为国效力是大德,便是不能为国效力,能保自己周全也是小义。”
“可是阿谕你不善于骑射,这马不如人,听不懂人话。”
瞧见青城温柔了不少的口吻,且是唤的程谕那般亲热,顾晚娘踩着那马凳便是登上了马磴子。
梅家书院女学生的衣裳虽然是儒裙,但是是在男子的儒衫上改进的,虽不比骑马装干净利落,倒是也便于行动。
顾晚娘翻身上马,许是动作并不专业,那马便是有些惊了的撅了前蹄。幸亏是顾晚娘将那马绳握得紧紧的,这才不至于摔了下去。
见着顾晚娘已经上马,程谕自然也不落后,有些生疏的翻身上马。“殿下只管喊开始。”
程谕执意要与顾晚娘一道赛马,不论是如何程谕都不会让顾晚娘有空隙落在青城的手里。
青城左右为难,顾晚娘不会骑马,这程谕恐也是个半路出家,甚少骑马的。青城怕了程谕摔下马,总归放心不下程谕。
见着青城的眼神始终黏在程谕的身上,这青城对程谕的拳拳心意,当真是二世都如此,本顾晚娘还以为这世青城便不会再喜欢程谕了。
想到这里,顾晚娘的脸色愈发的冷起来了,青城是重生的,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重生的,顾晚娘并不所知。
但是顾晚娘却能知道,程谕前世必定是对青城不薄,不然怎会在重生之后,还这般的一心向着程谕。
宋娆摆脱了宋尧臣,冲到了青城公主的跟前,不知道从哪里牵来的马匹,“青城公主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既然这样,便权当是友谊赛事,大家会骑马的,想学骑马的,便都可试一试。只是这可是梅家书院这百年一遇才有一次的机会,可是要珍惜。”
梅从嘉不知是什么时候走到了这赛场里来了,身后还跟着白亭山,白亭山与梅从嘉都不是多话之人,二人见着众人热闹也不曾多参与。
得了梅从嘉的话,学生们倒是一下兴奋起来,都是顾不上青城执意与顾晚娘比赛骑射一事了。
“多谢院长。”
梅从嘉:“公主殿下觉得如此可好?”
青城见着梅从嘉倒是不为难,自是梅从嘉名声在外,也因得这梅从嘉是梅家书院的院长。“这里是梅家书院,全凭梅大公子做主。”
青城摆手,明面上是同意了梅从嘉的话,实际上是让暗处的人退下,今日不能假装顾晚娘落马摔伤,自是可惜,但是日后有的是机会。
程谕见着青城松口,也是如释重负。顾晚娘瞧着程谕这额头满头的大汗,其实程谕有个毛病,便是恐高,四尺的台子都是害怕,这马背上自认也是硬撑着。
但是瞧来,青城并不知晓。
第一百五十八章下马
有的是人让程谕下马,不需顾晚娘着急,只是程谕惨白的脸色,手里紧紧的握着马匹的缰绳不放,今日是怎么都不愿意下马了。
远处顾璟一箭射中红色靶心,惹得那些学生都是一声声喝彩,国子监想以骑射压梅家书院一头,却料想不到本是挂名在梅家书院的顾璟回了学院。
说来宋尧臣也是国子监的学生,倒是不曾参与这骑射比赛,让顾璟一人拔得头筹。
程谕今日是打定了注意,顾晚娘不下马自己便是不下马了。顾晚娘看着程谕手指泛白,双手握住缰绳,身子还有往后倾斜的架势。怕是在故意让自己上身挺直,不让人见了他的怯意。
青城的确是要为难顾晚娘,但围观聚拢的人逐渐散去,剩下除了不少的女学生,其余人不只是哪里寻了马匹,也是得了梅从嘉的许可,跃跃欲试。
宋炙不喜梅从嘉的做法,但是梅从嘉只笑着对着宋炙点头,让宋炙准备好时候开始比赛。
梅从嘉又隐身在人群之中,梅三凑上跟前。“大公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不知好了暗哨。”
“一定寻出来今早裹面行刺杀之事的人是谁,务必不能打草惊蛇。”
梅三:“只是公子如何断定,当真藏在学生之中,若是藏在别处,二公子身旁的人又都调走,那行刺之人又对二公子动手?”
梅从嘉的眼神瞧在马上的程谕与顾晚娘身上,“如此高手,又可越过层层设防,自然是在梅家书院埋伏已久的。长久设伏,一次失败,怎会如此鲁莽的紧接着便是第二次,让人瞧出来破绽?”
“比赛快要开始了,仔细盯好。”
“是。”
顾晚娘瞧着那宋炙举高的红旗,对上青城的眸子,只见青城气不过,竟然是翻身下马,径直离场。
青城公主的陡然离席,惹得众人侧目,顾晚娘见着程谕还是在马上强撑。压低声音便与程谕道:“程世子还不下马?等会这比赛若是开始了,摔下马去,如何是好?”
程谕有些气恼顾晚娘瞧不过自己不过一介书生,强撑着死活不愿意下马,惹得程谕身侧的书童都已经是急的跺脚了。
书童:“世子,您若是摔了,夫人会剥了我的皮啊。”
程谕一声呵斥,责备了书童不会说话,“说的什么混账话,母亲顶多训斥你我一句。”
“是是是,还请世子爷下来,我可是担待不起。”
那书童当真着急了,长安城中谁又知道,少年成名连中三元的程谕,母亲并不是个相濡以沐的文弱女子,反倒是私下有些骄横,对待下人们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这顾晚娘却是清楚的,毕竟是与镇安侯夫人打过不少的交道,如此秉性倒是与青城足够了缘分。
见着顾晚娘的脸色发冷,那书童觉得奇怪,只是实在不敢让程谕上马。“顾三姑娘,劳请您劝劝我们世子,世子谁的话都不听,唯独听顾姑娘的。”
顾晚娘本不想理会,但是余光瞧见程谕那鬓角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许是当真怕的很。
“青城公主已经下马走远了,程世子不在意?”
这与青城何干?
程谕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嘴唇,似乎是不敢瞧着马下,所以便目视前方,但是也不敢贸然转过身子与顾晚娘说话,便由得顾晚娘胡说。
宋炙已经挥红旗,许多人都是驾马出发了,但是顾晚娘却在人群中站着,不曾出发。顾晚娘不曾出发,自然程谕也不曾出发。
顾晚娘见着程谕送了的一口气,道:“还不给你家公子马凳子,扶着你公子下马?”
那小书童被前后的马吓的惊慌,听到顾晚娘的话又是一惊一喜。“是是是……世子,我扶你你下马。”
程谕微微用力推搡开书童的手,“晚娘还不曾下马。”
书童倒是灵巧,立刻便是将那马凳子搬到了顾晚娘的跟前,“那顾姑娘先请。”
顾晚娘没有犹豫,直接便是下马了,虽然前世被安宜逼得学过一阵子,也是可以上马骑行几步,但是赛马或是骑马射箭,这可远远不是顾晚娘的功夫。
其实顾晚娘的后背也微微汗湿了,在下马之后,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
顾晚娘并没有等程谕下马,而是自己离开了赛场。入口处的宋娆等在入口已久,竟然宋尧臣没有强迫着顾晚娘离开。
宋娆见着顾晚娘平安从马上下来,“你可是担心死我了,求偶瞧着你上马的动作都这么生疏,幸亏的没有事情,不然我当真是自责。”
“你有什么自责的,让我赛马的人不是你。”
宋娆:“毕竟是我拉着你来了这赛马场,真是我的错,不敢让你来凑这个热闹。”
宋娆看着踉跄下马,显然是比顾晚娘还不会骑马些的程谕,“这青城公主也是,明明知道你不会赛马,还刻意为难你。”
“只是倒是程世子保你,若不是程世子执意要与你一起赛马,这青城公主必定不会如此轻易作罢。”
顾晚娘见着宋娆,似乎早就清楚青城公主与程谕关系的模样。“你都知道了?”
宋娆:“不是我多嘴,这青城公主的事,在长安城的勋贵家姑娘耳里已经传遍了。若不是因为……青城公主怎会三番四次为难于你?”
顾晚娘见着宋娆小声的言语,转眼瞧着不远处正站着的宋尧臣。宋尧臣见着顾晚娘瞧过来,便是别过脑袋,不去对上顾晚娘的目光。
顾晚娘压低声音,与宋娆小声说道:“何时在长安城中传出的?”
宋娆仔细想了想,“我在长安中并不曾与那些女子相熟,她们的茶会我也去的甚少,至于私下传出来是什么时候我并不知晓。”
“我只是知道,就在半月前,变成了众人皆知表面不谈的事情。”
前世青城独独喜欢程谕,那是顾晚娘及笄之后的事情,那时因为婚嫁之事,南阳侯府与镇安侯府闹的厉害,而宫中便是此时传出来了消息。说是镇安侯府有意要尚主……
这事情提前了……
且半月前,难道是青城重生之后,自己给将消息放出来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错猜
看着惊蛰那熄火了,但是还是嘟囔着的小嘴,说来,顾晚娘从来不曾见惊蛰如此抱怨一个人。
惊蛰平素说话起来,不仅仅是说的少,还有些口齿不清晰。但是今日却是全然都不见了,还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此章为伪章,刷到此章,请刷新后再观看。”
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怨妇’?
顾晚娘见那惊蛰小嘴说个不停,突然想起来,惊蛰前世被自己赶出敞梅院之后,便直接嫁人了。嫁的好像也是个顾家的家生子,是个在前院当差的。
说是顾秦氏在前院搔首弄姿,弱柳扶风……莫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顾晚娘绣眉一挑,也是笑意满莹,玩笑了起来。
“惊蛰,说来你也及笄半岁了,账房的苏管事的,可是有没有给你说亲?”
这账房的苏管事,便是这惊蛰的父亲。
“没……”
惊蛰的脸红的不能瞧了,着急忙慌的喝顾晚娘解释,这一解释起来,更加的慌乱起来。
“没有……惊蛰年岁还小,还小,父亲不曾着急说亲……”
慌乱之后,惊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顾晚娘,像是在与顾晚娘保证似的,对着顾晚娘。
“姑娘,我是要一直陪着姑娘的,我不要嫁人。”
“姑娘在家中的时候,我陪着姑娘待在家中,等到姑娘出嫁了,我就陪着姑娘出嫁。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嫁人!”
看着顾晚娘稍稍错愕的模样,惊蛰:“姑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多嘴了,不再多议论主子的是非。”
惊蛰甚至有些哀求的看着顾晚娘,若是这丫鬟出嫁了,必然不能再还是小姑子的姑娘跟在侍奉。
顾晚娘的玩笑,不由的让惊蛰害怕,是不是顾晚娘又不想要她了。
顾晚娘已经是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人说要一直陪在自己身侧了。
连带着顾晚娘要学规矩这件事情,都给抛到脑后了,竟然是轻声笑了起来。
顾晚娘笑的突然,惊蛰却是一头雾水。
但是顾晚娘很好看,微微扬着的嘴角和眼角,还带着几根被晚风吹起来的碎发。顾晚娘的眼睛,也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惊蛰:“姑……姑娘?”
顾晚娘:“是我错了,那惊蛰可是与我说好了,一直都要陪着我。”将惊蛰一直留在身边,当然是自私的。
顾晚娘看着天际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月亮明亮,拉出来顾晚娘长长的的影子,像极了顾晚娘喝下毒酒的那夜的明月。
姑娘居然会和自己道歉?惊蛰惊在了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惊蛰想起来敞梅院里那些丫鬟婆子的议论,说是顾晚娘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如此看来,好像,当真的,不一样了。
惊蛰追上那走在前面的顾晚娘,却只听到顾晚娘轻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鼻尖。
“姑娘可是着凉了?这夜里当真的有些凉,姑娘一点要仔细着。”
“今夜里姑娘可是要多穿点衣物,许是多盖点儿被子,明日早晨便给好了。”
惊蛰又碎碎的唠叨了起来……惊蛰便是这般,总是碎碎的念叨着顾晚娘,明明只是比顾晚娘大的了一岁,但是总是将自己当做照顾晚娘的婆子。
看着惊蛰那熄火了,但是还是嘟囔着的小嘴,说来,顾晚娘从来不曾见惊蛰如此抱怨一个人。
惊蛰平素说话起来,不仅仅是说的少,还有些口齿不清晰。但是今日却是全然都不见了,还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怨妇’?
顾晚娘见那惊蛰小嘴说个不停,突然想起来,惊蛰前世被自己赶出敞梅院之后,便直接嫁人了。嫁的好像也是个顾家的家生子,是个在前院当差的。
说是顾秦氏在前院搔首弄姿,弱柳扶风……莫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顾晚娘绣眉一挑,也是笑意满莹,玩笑了起来。
“惊蛰,说来你也及笄半岁了,账房的苏管事的,可是有没有给你说亲?”
这账房的苏管事,便是这惊蛰的父亲。
“没……”
惊蛰的脸红的不能瞧了,着急忙慌的喝顾晚娘解释,这一解释起来,更加的慌乱起来。
“没有……惊蛰年岁还小,还小,父亲不曾着急说亲……”
慌乱之后,惊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顾晚娘,像是在与顾晚娘保证似的,对着顾晚娘。
“姑娘,我是要一直陪着姑娘的,我不要嫁人。”
“姑娘在家中的时候,我陪着姑娘待在家中,等到姑娘出嫁了,我就陪着姑娘出嫁。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嫁人!”
看着顾晚娘稍稍错愕的模样,惊蛰:“姑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多嘴了,不再多议论主子的是非。”
惊蛰甚至有些哀求的看着顾晚娘,若是这丫鬟出嫁了,必然不能再还是小姑子的姑娘跟在侍奉。
顾晚娘的玩笑,不由的让惊蛰害怕,是不是顾晚娘又不想要她了。
顾晚娘已经是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人说要一直陪在自己身侧了。
连带着顾晚娘要学规矩这件事情,都给抛到脑后了,竟然是轻声笑了起来。
顾晚娘笑的突然,惊蛰却是一头雾水。
但是顾晚娘很好看,微微扬着的嘴角和眼角,还带着几根被晚风吹起来的碎发。顾晚娘的眼睛,也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惊蛰:“姑……姑娘?”
顾晚娘:“是我错了,那惊蛰可是与我说好了,一直都要陪着我。”将惊蛰一直留在身边,当然是自私的。
顾晚娘看着天际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月亮明亮,拉出来顾晚娘长长的的影子,像极了顾晚娘喝下毒酒的那夜的明月。
姑娘居然会和自己道歉?惊蛰惊在了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惊蛰想起来敞梅院里那些丫鬟婆子的议论,说是顾晚娘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如此看来,好像,当真的,不一样了。
惊蛰追上那走在前面的顾晚娘,却只听到顾晚娘轻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鼻尖。
“姑娘可是着凉了?这夜里当真的有些凉,姑娘一点要仔细着。”
“今夜里姑娘可是要多穿点衣物,许是多盖点儿被子,明日早晨便给好了。”
第一百六十章以顾晚娘为赌
顾晚娘提着裙摆随着那梅淮陵往深处走去,“不知梅先生在亭廊处着急唤我,可是何事?”
顾晚娘本还在与宋娆闲话,但是转眼瞧见不远处瞧着自己的梅淮陵,梅淮陵的眸子生冷,瞧着顾晚娘不放。仿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便是让顾晚娘着急面谈一二。
但是顾晚娘与梅淮陵见面之后,梅淮陵并不曾多说,反而是转身便走,顾晚娘觉得奇怪,虽然跟了上去,也不曾跟的梅淮陵紧。
顾晚娘见着梅淮陵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这周遭的事物顾晚娘瞧的都有些陌生了,便是站定脚步,不再往前走。
正准备转身离开,便被梅淮陵反手拉住了手腕。
此人的身上,有一股梅花香,但是顾晚娘在此之前,从未在梅淮陵的身上闻到过。
走廊周遭的房间里传来人响,顾晚娘只感觉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一松,那方才握住自己手的人便是不见了。
“你为何在此处?”
是昨夜里顾晚娘在梅家小院见到的梅九,“我随意走走,便是走到这里来了。”
梅九倒是笑着,对顾晚娘没有明眼的恶意。“可是来寻二公子的?姑娘倒是灵巧,居然知道二公子已经搬到这处来了。”
从梅家小院搬离了?
“为何不继续住在梅家小院了?”
梅九应话:“想是姑娘也是听说了,今日清晨姑娘离开梅家小院的时候早,在姑娘离开之后便是有人闯入梅家小院行刺了。”
“为的是二公子?”
“动手的人先是进了姑娘离开的正房,随后便是冲着二公子的书房,轻车熟路,似乎早是有所筹划。”目标明确,总归是对着二公子的性命去的。
顾晚娘想起来今早上易安的伤,“二公子可有伤到?”
“二公子倒是并无大碍,倒是正巧安公子撞上那刺客,二人动手,伤了安公子。”
梅九与顾晚娘闲谈着,自然以为顾晚娘是去寻梅淮陵的,便是给顾晚娘带路,去了梅淮陵现在暂住的屋子。
梅淮陵现在住着的院子不过是一个先生住的院子,院子不大,院里的房子也左右不过三间。四处寂静,但是风声所起之处,似乎有人暗藏的气息。
见着顾晚娘驻足在院门口不曾入内,梅九陪着笑:“顾姑娘不用怕,今日早上的事情吓坏了大公子与老夫人,大公子与老夫人便差了许多人在暗处保护二公子。”
保护的如此密不通风,却被人伪装成梅淮陵的容貌,带到了这处?
“姑娘进去罢,安公子与二公子都在屋子里头。”
顾晚娘见着梅九说吧便是退下了,站在门口,不只是敲门的好,还是不敲门的好。
“我说了这丫头来了吧。”
屋子里的易安似乎是与梅淮陵打了个赌,赌顾晚娘会不会因为担心,而寻上来。易安:“不过倒是比我猜想的还要来的早些。”
见着屋子里的易安与梅淮陵都已经知道自己来了,顾晚娘也不忸怩,正敲了一声的门响,屋里的人便打开了门。
今日的梅淮陵似乎因为今早的行刺而有些不安,面色有些不好还板着一张脸,只是见着顾晚娘未发作,让了顾晚娘先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不少的纱布染着些,还有些草药膏药,易安也只穿了中衫,大概是梅淮陵方才才给易安重新包扎伤口。
梅淮陵落下门轩,与易安道:“便是你赌赢了,这个事情我也不会愿意让你去做。”
“你答应了我设赌,如果我赢了,你便让我继续查下去,我若是赢不了我便停手。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梅家书院的二公子还会出尔反尔不成?”
见着梅淮陵与易安以自己为赌,难怪有那易容之事,故意扮成梅淮陵将自己带到这里,原来都是易安的算盘。
顾晚娘正想着要不要说了,是因为易安故意派人将顾晚娘引过来的,不是自己走来的。
顾晚娘对上易安那颇有警告模样的眼神,易安想做的事情,便是身旁的人多少次劝告都是没有用的。顾晚娘张着的嘴只好作罢,垂下来眉眼道:“我今日来是想再问问易表哥,顾月娘是不是当真与秦王党勾结?”
“早就已经确定的事情又何必询问。”许是嫌弃顾晚娘说的话破绽太多,易安随口便是戳穿了顾晚娘。
易安自己取笑着自己,“不就是想来看看我死没死,放心,失血过多补补就好,出不了事情。你长安城那些商铺,还不着急易主。”
易安还有心情打趣,自然是除了伤口多,并无大碍。
“你如此瞧着我作甚,可是有什么话想要与我说?”
你日后会染上一种怪疾,恐是要小心行事,避免小人陷害。
这一句的话顾晚娘是在嘴边提溜了好几回,还是说不出来。
易安瞧懂了顾晚娘的意思,“若是说不出来便是算了,来日方长,晚表妹,我们日后有的是时间絮叨。”
梅淮陵:“我瞧着你是命硬着,你若是想去送死,我也不拦着你,只是日后事情败露,不要将我与殿下供出来才是。”
“你这满院子的暗卫,若是说我想去送死,你也是离得我不远了。”
易安还有精神头与梅淮陵口头上过不去,倒是也让梅淮陵的担心好了不少。
梅淮陵见着劝不住易安,且易安还是强行霸占着他的床,放下来帘子便是不与梅淮陵谈了。
梅淮陵懒得去理会易安了,“你来此,可是有事?”
“梅二公子以我为赌,可是介意告诉晚娘,二公子与易表哥赌的是什么?”
“可是凶险万分,命悬一线,但是不得不去?”
易安自然是不得不去,不然也不会如何都是寻着理由,让梅淮陵与谢渊松口。
梅淮陵:“去岁的蜀地冻融,惹得长安城前往南地的路不通,天高皇帝远,南边的藩王总有些不安分的。”
“赈灾的灾银被挪用,易安奉命去南地查这灾银的去处,却发现都运往了同一个地方。”
“岭南的岭南王,岭南王似乎与海上的倭寇有所联系,密谋通过海运,将山海关外的那些乱臣贼子都运到岭南。”
第一百六十一章偷梁换柱
藩王伙同倭寇,且试图招纳山海关外的罪臣之后。如此罪行,竟然被易安顺藤摸瓜,给寻出来了。
顾晚娘吃惊,倒不是因为这易安的本领大,也不是因为藩王有这狼子野心。而是因为,前世山海关外的罪臣之后,与岭南藩王、甚至是南地各藩的藩王,都是谢渊起义之时的追随者。
本是谢渊党羽,也就是易安与梅淮陵等人的同党。
梅淮陵见着顾晚娘默不作声:“如何不说话了?”
“你知道这件事情?”
听闻梅淮陵的话,顾晚娘匆匆摇头,“不知晓。”
“只觉得蜀地的难民许是不过好,且近些年南地的旱涝灾荒不在少数,想是若出了这等事情,岭南的藩王许是养大了。”
梅淮陵听着顾晚娘说的话,破有些吃惊,随后便是反应了回来,“难怪兄长总说你像一个故人。”
又是说起来梅从嘉,顾晚娘想起来前些时候梅夫人与自己见面之时,那些让顾晚娘摸不清楚头脑的话,还有梅六莫名的敌意。
顾晚娘:“梅大公子的故人可是顾家人?”
“是。”
“不是我姑姑?”
梅淮陵对于梅从嘉的事情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是你姑姑,但是至于是谁,我也不知。”梅淮陵阻了顾晚娘想要继续问下去的话,然后道:“我听闻昨日母亲寻你了?”
“梅夫人许是想与我说些闲话而已。”
“你的嘴,倒是比我母亲跟前那几个丫鬟还要紧。不过若是母亲有什么为难于你的,你大可来这处寻我,兄长平素公务繁忙,你恐是寻不到人的。”
顾晚娘见着梅淮陵,早就知道梅夫人会为难于她的模样,难怪是因为顾晚娘与梅淮陵的婚约之事?梅夫人并不曾满意?
“梅夫人为何要为难与我?”
“我母亲为何为难于你,这是你与我母亲之间的事情,想是你必定会比我更清楚了。”
梅淮陵反问了顾晚娘的话,说起来这遭的事情,梅淮陵颇有些不乐意。
他跟在梅从嘉的身后已经许多,众人都只知梅淮陵是梅从嘉的弟弟,梅家书院的二公子,却甚少知道梅淮陵的名姓号。
梅淮陵附身,将方才给易安收拾伤口的棉布与药物,都给挨个收拾起来。
梅淮陵不是大夫,也不曾学过行医救人的功夫,不过后来结识易安之后,因得易安常常受伤的缘故,倒也是被逼得上路了。
顾晚娘站在屋子里,梅淮陵将那屏风给架上,阻隔了屋子里顾晚娘与易安的视线。
“有什么事,我们去书房里说。”
易安睡得轻,且身负重伤,顾晚娘与梅淮陵自然不能打扰。
顾晚娘心中围绕着一个猜想,只不过那些事情已经过去的太久远了,久远到顾晚娘都是不曾记得当初的模样。
只是顾晚娘自幼便是个不守规矩的主,与她父亲一道,说了往东必是要往西,说了往西必是要往东。
那是顾三夫人还不曾过世,顾晚娘自然也还没养在老祖宗跟前。顾晚娘不服从管教,顾三爷也不回家,所以便只有族学的先生能与顾晚娘说上几句。
族学的先生是梅从嘉,梅从嘉也常常因得顾晚娘功课的缘故,与顾晚娘立下约定,那说是十年后的约定。
梅淮陵的书房桌子上,放着昨日夜里顾晚娘摔碎的那只玉笔的碎玉,玉笔已经被拼凑起来了,那少了的那颗翠玉珠子便显得格外的瞩目。
梅淮陵已经发现昨日顾晚娘偷拿了那翠玉珠子,便是刻意带着自己来书房的?
“那珠子的由来,梅九已经与你说过了,你为何想要那珠子?”
顾晚娘:“不过是有些好奇。”
“街市的探子说,顾家三姑娘在寻一颗可以以假乱真的翠玉珠子,且是要花纹特殊,与众不同的。”
顾晚娘故意岔开了话,“为何那些人会冒险刺杀你?还让易安受了这般重的伤?”
顾晚娘本就是故意说了个理由,以为梅淮陵是不会将答案告诉顾晚娘的。但是梅淮陵却似乎很轻巧的说了,“我是母亲的老来子,瞧着年纪,又正好和当年的先太子遗孤年纪相仿。我便是放了些消息出去,说是我手里有三颗翠玉珠子。”
有二颗是梅夫人手里的,那第三颗,自然就只能是当年的太子妃手里的。
“秦王已经查到当年的先太子尚有遗孤在世?”
梅淮陵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是先从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后宫里,可以是皇后的宫里,也可以是青城的宫里。顾晚娘早就该想到,青城也重生了,重生之后的青城必定是会知道,前世冒出来的先太子遗孤。
只是青城还不知道,当年的先太子遗孤如今藏在何处,又化名为谁的身份。
如此偷梁换柱,便是青城没有把握梅淮陵是不是谢渊,也必定是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顾晚娘:“以自己的命换殿下的名,晚娘倒是不知梅先生是如此忠心不二之人。”
“倒也不全是,我不是殿下,细查我还可脱身,但是殿下若是被怀疑,可是没有脱身之计的。并且顾府,想是也会满族被屠吧。”
“顾三姑娘也不会幸免于难。”
是,顾晚娘也不会幸免于难,梅淮陵的声东击西惹了青城与秦王注意,自然也是给了顾府喘息之际。
“如此倒是晚娘该替南阳侯府上下百余人,顾氏一族几百人多谢梅先生救命之恩。”
梅淮陵许是故意靠近了顾晚娘,趁着顾晚娘俯身行礼之时凑到了顾晚娘耳边。“你还不愿意说,你为何要寻翠玉珠子,且故意造假翠玉珠子吗?”
“这可是杀头的事,不是儿戏。”
梅淮陵虽是威胁,却并不如易安那般让顾晚娘不寒而栗,反而是耳边暖暖的风吹得顾晚娘有些痒痒,便撤身躲开了。
梅淮陵:“你手里几颗真的翠玉珠子?”
“二颗。”
“假的那颗到了谁的手里?”
“青城公主。”
似乎顾晚娘的话都如梅淮陵的猜测,梅淮陵离得顾晚娘的耳边远了些,又恢复了君子之礼。
见着梅淮陵比自己还是红了些的脸,顾晚娘竟然是笑出声来了。“先生不是易安那种登徒子,又何必学易安行事?”
第一百六十二章情愫暗生
“学易安行事?”
顾晚娘:“自是学易安行孟浪之事。”
顾晚娘说完连是自己与梅淮陵都是一样臊红了脸,孟浪之词若是百花楼的清妓倒是说得过去,但是现在顾晚娘是未及笄的小姑娘,与之说的人也是梅家书院的先生。
梅淮陵与顾晚娘都是默契的不再说话起来。
私下倒是寂静,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顾晚娘:“先生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梅淮陵:“你可还有事要与我说?”
二人倒是同时说起来话。
顾晚娘:“我……”
梅淮陵:“梅……”
“你先说便是。”
“你先……”
梅淮陵话说慢了些,便是听得顾晚娘的话先说了,“梅家书院近来事端恐多,你要小心,日后不要再无人的夜里四处走动,恐遇上什么奇怪的人。”
顾晚娘:“同意与国子监换学,是为了让秦王的人混在国子监的学生中,先动手?”
梅淮陵:“我们不知秦王知道的事情有多少,也不知秦王是如何打算,若是不让秦王先动手,我们恐是会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如此不利,只得先明对方厉害,再变为暗处蛰伏。”
如此倒是考虑得周全了。
梅淮陵见着顾晚娘不做声,二人又是瞧的不知如何言语,过于寂静,便又道:“你有什么想与我说的。”
顾晚娘抬起来自己的手,那只翠玉镯子就这样出现在梅淮陵的眼前。见着顾晚娘的动作,梅淮陵也是将自己腰上的玉佩解了下来。
梅淮陵:“这是家中长辈的意思,你若是不愿意,我是不会强求的。我们也可像兄长与你姑姑一样,各自安好……”
虽然梅淮陵说的轻巧,面无表情,但是却忍不住侧开眼,不去看顾晚娘。
“我愿意。”
顾晚娘的话轻飘飘的,“我愿与公子结二姓之好,举案齐眉。”
“当真?”梅淮陵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是以为顾晚娘在与自己玩笑,便是低头又问了一遍。
顾晚娘:“晚娘所求不多,这婚事务必在晚娘及笄之日定下,并且梅二公子得引荐我二哥与殿下相识,且二公子得与我下毒誓,绝不抛弃顾府独活。”
“顾府自殿下降世开始便保护殿下,且早已与殿下投诚,不论日后殿下何时夺得王位,顾府不求大贵,只求可以保全全府上下百余口人的姓名。”
这全然不是在与梅淮陵说婚约之事,男女亲爱,而是在以婚事为要挟,以梅淮陵为要挟,要先太子党羽务必保全顾府。
梅淮陵那眼中的点点的期待,都是被顾晚娘给消磨干净了,“你这算盘倒是比易安还敲得精明,那你说说我能得到如何的好处?”
顾晚娘总不能直接与梅淮陵说,我能告诉你的好处,就是我知道前世的事情。
“梅二公子相信有识人之术吗?”
“前朝白老便有识人之目,断人之才,你觉得你也有这般的才能?”
一个不过豆蔻年华的女子,说是自己有断人的功夫,别说是梅淮陵,便是若不是这话是顾晚娘说出来的,顾晚娘倒是不信。
梅淮陵不再与顾晚娘闲话,“今日赛马骑射已经接近尾声,若是不回去,想是还会有人寻你,你便先回去罢,不要在待在我这处浪费时间了。”
梅淮陵想是不会同意自己的提议了,顾晚娘站定,“我日后必定与你交换同等的消息如何?”
见着顾晚娘言之凿凿,似有所把握的模样,梅淮陵愈发的便是不开心起来,连是脸都是黑了。自己竟不知婚姻之事,在顾晚娘的口中就如儿戏,且只看利益。
“走之前记得将拿了我的那颗翠玉珠子留下,那是我母亲在我周岁之事送我的。”
顾晚娘有些不舍那翠玉珠子,但是梅淮陵不计较顾晚娘摔碎了那玉笔,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只是屋内瞧着奇奇怪怪的,好似梅淮陵便是变了脸色,着急着要赶客。顾晚娘将自己荷包里的翠玉珠子给拿了出来,本想直接递给梅淮陵,但是梅淮陵却是完全不抬手。
“梅先生可是生气我要挟与你?”
梅淮陵:“不生气,将珠子留下。”
这珠子自然是得物归原主。
顾晚娘将那豆大的翠玉珠子,放在桌子上那碎了的玉笔旁,临走的时候还匆匆瞧了瞧梅淮陵一脸,只见梅淮陵还是板着脸,甚至与顾晚娘瞧过去身子都是给别过去了。
走到门口顾晚娘又想来一件事情,“有一事还请梅二公子替易安盯着,我听闻岭南那种地方,有些奇怪的功法,若是前去务必要注意安全,莫是染上了奇怪的病症。”
梅淮陵听闻易安还是松了口,“易安说今日去兰七院查探的时候,不小心撕裂了伤口,便是在你屋子里昏睡了半刻钟。”
“我在屏风后,不曾与易公子有私。”
梅淮陵轻轻的咳嗽了一身,他可不曾询问易安与顾晚娘之间是否有私,他想问的是,顾晚娘对易安知道多少事情。
“你知道易安身子弱?”
顾晚娘:“全长安城,谁人不知?且易安是老祖宗娘家的曾侄孙,知道更不为过。”
是全长安城都知道易安身子弱,所以丞相府的小公子从不见客,但是却不曾有人知道,易安是肺疾。
“易安说你瞧见他咳得厉害,只是给他倒了水,似乎习以为常,早就知回到易安有咳疾,所以不曾询问易安是何病。”
“且你第一次瞧见易安的时候,就好似对一个老故人一般的熟悉,易安的习惯你都熟知。”
梅淮陵步步紧逼,“我若是不曾记错,你在西花园摔伤之前,不曾见过易安。”
梅淮陵逼问的紧,顾晚娘抬起来眸子,只道:“那梅二公子想从我的口里听出来什么,许是说,想让我与二公子说些什么?”
顾晚娘不说,梅淮陵自然也不会细问。二人隔得有好几步远,梅淮陵小声道:“你是不是喜欢易安?所以暗中了解了易安?”
梅家书院明明是比得长安城凉些的,便是夏日了也不见热,但是今日瞧来顾晚娘与梅淮陵都有些臊热。
第一百六十三章黄粱一梦
顾晚娘不曾回了梅淮陵的话,匆匆的便是离开了,喜欢易安,这是如何说起的?
只是顾晚娘的心中便是如死寂的湖水,不知如何有了一丝的波澜。
顾晚娘抬头瞧着天空,竟是蹉跎着时候便是不早了。
顾晚娘回到兰七院的时候,顾月娘的房门还是紧锁着,倒是那范韶韶嫌着梅家书院的屋子简陋,竟然是骄纵的从长安城,将床榻被褥都是带来了。
屋子外堆砌着的东西不少,范韶韶却是自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一个人乐得清闲。
范韶韶见着从外面回来的顾晚娘,站起身来便是一闹,“你不是病了,如何还在出去见骑射比赛了?”
且范韶韶瞧着顾晚娘的面容,还没有一点已经生病了模样,范韶韶反应过来。“顾晚娘你是在骗我?你在我跟前装病?”
顾晚娘不去理会范韶韶,自个便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如此冷落范韶韶,范韶韶才是不依。范韶韶拦住了顾璟,颇有些怒气,“你居然敢无视我?”
无视的便是你。
范韶韶拦住顾晚娘往左,顾晚娘便是往右,范韶韶拦住顾晚娘往左,顾晚娘便是往右。总归不理会范韶韶,也不与范韶韶理论。
范韶韶见着顾晚娘这般模样,如何不气恼,范韶韶张开双手便是站在顾晚娘的门口,拦住了顾晚娘。“你别想跑,你今日必须把话说明白。”
顾晚娘不急不闹,对上范韶韶的脸,见因为与顾晚娘生气的缘故,都是瞪大了双眼,骄纵之下,面露凶狠。
“我是病了,这是你方才自己说的,你方才说我病了,现在你说我没病。这些都是你瞧着的,那你说我是病了还是没病?”
范韶韶:“我瞧着你是装病,故意哄骗我不与你换房。”
“那你现在是换还是不换?”
顾晚娘对上范韶韶的脸,现在范韶韶因为房子都是打点了一个白日,还不容易打点好了,自然轻易不能换。
谁叫那梅家书院的人威胁范韶韶,今日之内,那丫鬟婆子必定离开呢……
便是范韶韶现在想与顾晚娘换,且顾晚娘愿意换了,这满屋子的东西也只得范韶韶自己收拾。
一想到这里,范韶韶便是恼了,“顾晚娘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是故意的如何,我不是故意你的,你又如何?”
顾晚娘虽不是人故意为难之人,但是范韶韶不一样,便是为了顾璟,顾晚娘也是不会随意饶了范韶韶。
顾晚娘留下范韶韶气的跺脚,直接便是推开范韶韶拦住自己路的手,回了屋子里,落山了门轩。
顾晚娘靠在那门上,听着门外范韶韶捶门与踢门声,说来奇怪,这范韶韶瞧着虽然是有些性子骄阳跋扈,但是却与前世那阴狠的妇人道也不全像。
难道前世的在自己离开之后的顾府,小世子夫人红杏出墙一事,并没有如此简单?
想来这些,现在顾晚娘还有些想不明白,前世自己婚事生变,与程谕一道成为饭后谈资;还有那等,顾晚娘一直以为是镇安侯府,放出去的自己与程谕私会的消息。
那些事关不洁,莫须有的罪名是从何处传出,且为何前世这般时候市坊之间,应该已经有了传闻才是。
老祖宗说,不是镇安侯府,是与程谕为敌之人,为桎梏程谕这才是使得自己被误伤。
但顾晚娘且猜不出来,是谁会与程谕这等天之骄子为敌,皇家对于程谕这等日后的佳婿自然爱护有加,不会恶意中伤。今生虽青城也重生,但终归二世心属程谕,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顾晚娘将惊蛰偷偷放在妆匣里的信件,好好的又揣摩了又一遭,黑纸白字清清楚楚的说。
于嬷嬷并没有从坊间听到任何顾晚娘与程谕的传闻,顾府也并无任何媒婆上门,要与顾晚娘说与谁家续弦小妾。
顾府风平浪静,秦王重设乐部的事情还是未能成行,顾三爷虽未成为乐部尚书,却在礼部谋了个闲差,三房无人倒是也并无事情。
顾晚娘将那信件重新叠好,信件的最后于嬷嬷还与顾晚娘说了一句,花管事的来报,一切顺利,奶妈已经交了银票,将全家人的生计都是压在了那米铺上。
既然一切顺利,倒是不妨让奶妈在安逸些日子,日后自然会一切是沙地筑屋,都是幻象。
顾晚娘闭门不出,无人与范韶韶吵闹,范韶韶也吵不起来,等到那些丫鬟将屋子收拾好,便是也休息了。
夜色渐深,顾晚娘想起来白日,没皮没躁与梅淮陵下的那个赌约,幸亏了梅淮陵不同意,不然日后顾晚娘还不知如何与梅淮陵相见。
至于喜欢易安?
顾晚娘又想起来前世那个孤傲不可一世的安宜,若是能让易安不成为安宜,倒是顾晚娘一件幸事。
顾晚娘想着想着便逐渐睡去,伴着一二的虫鸣声,月上高梢。
梅家书院的莲花池子里种了许多的荷花,平素都是被荷花给装满着的,瞧不见那一二的水面,也瞧不见荷花池子里的蛙虫。
但是有一个法子可以瞧见,便是撑着船往里走,用小舟撑开荷花,让出来一条可以通船的小道。这样,那小舟便是与那荷花长在了一起一般,与那些虫蛙为伴。
顾晚娘躺在那小舟上,穿着一袭白衣,似乎是举起来手挡住那刺眼的阳光,想是在荷花池里匆匆睡去,可以躲避一二的琐事。
但是顾晚娘方才睡着,便有蜻蜓立在顾晚娘的发间,然后便有人唤顾晚娘的名字。
“晚娘,时候不早了,你出来都有一个时辰了,还不快些回屋子?”
顾晚娘不理装睡,便被唤她的人用小舟上绑着的身子,扒拉着小船拉回了岸边。
“还是如此装睡?可是要我将你抱回小院?”
顾晚娘无奈,只得睁开眼,对上那人。“我自己会走。”
顾晚娘醒来便是呆呆的看着床上的帷帐,自己方才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嗜睡困顿,好像是一个久病之人,连是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没有力气。
但是那梦里的男子,却是……
第一百六十四章恩师韩芜
梅家书院的课倒是上的一整日,从早到晚,顾晚娘早上了晨读,上午上了夫子的四书五经的学问课,下午紧接着便是又一节的琴课。
这琴课的先生是个女子,看着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容貌唇红齿白,一根金步摇束发,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响。还未曾来得及上课,这先生也未曾来得及到,学生们听到那金步摇的身影,便已经端坐好了。
只是顾晚娘正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发现那坐垫不见了,也不知是被谁恶意拿走了,地上光秃秃的。
这课里的学生,总共不下三十位。顾晚娘不用横眼去瞧,便知道自己的坐凳,被那不远处的范韶韶给拿走了。
范韶韶瞧着顾晚娘,想是不知顾晚娘会否急躁,又是否会生气质问旁人。
但是顾晚娘都不曾,顾晚娘瞧着着地下,倒是不嫌了这地下脏,而是山上的地下总是有些凉的。
顾晚娘不闹,也不坐。
那韩先生进门便瞧到了人群中唯独站着的顾晚娘,格外的出挑。先生倒未曾看到顾晚娘桌子下空着的坐垫,只是问:“你为何不坐下?”
范韶韶瞧着顾晚娘,想是今日顾晚娘必定逃不了一劫,素闻这韩先生的课规矩严格,但凡是不受规矩的,这手都会被练习得满手都是伤痕。
范韶韶想着,便是这般想着心情都是变得不错了,仿佛已报顾晚娘昨日的戏耍之情。
“旧闻先生大名,所以想好好站着与先生行一礼。”
范韶韶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定睛的看着顾晚娘。
顾晚娘说罢,便是与韩先生行了个学生礼,规矩倒是讲究的好,但是现在的韩先生还不是顾晚娘的老师。
屋子里的人都瞧得奇怪,湘秋郡主都瞧着顾晚娘,不知顾晚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实顾晚娘与韩先生行礼,倒不是旁的,而是因为这韩先生,便是前世教自己琵琶的老师。
前世落败在百花楼谋生的时候,顾晚娘虽然会一二的乐器,但到底不精通,这韩先生便是在那时巧遇的。若不是这韩先生愿将她那私藏的琵琶学艺,交与顾晚娘,顾晚娘恐是谋生的机会都是没有。
只是那时,这韩先生是长安城中不曾见人的弦乐大师,擅长的也是琵琶,并不是今日授课的古琴。
顾晚娘现在还是记得韩先生与自己说的,说她膝下无子,也并无得意学徒,这一手的琵琶后继无人,若是顾晚娘愿意,便权当是她的关门弟子了。
韩芜是第一次瞧见顾晚娘,而顾晚娘却是行了个不小的礼,瞧的韩芜都是摸不着头脑。冷眼扫了一眼顾晚娘,只是自己坐下,倒是没有了平常对学生的那般严厉指责。
“你先坐下便是。”
只是这说了坐下,范韶韶还不曾将坐垫还回来。
韩先生:“为何还不坐下?”
韩先生坐下环视了一圈的学生,自然瞧到了范韶韶处多出来的一个坐垫。
“我常听闻国子监,是我朝开朝皇帝为天下文人士子所设立,为的天下中举之人,可再精进学问后。乃是学而致上,便为大学。”
韩先生又道:“国子监过百年,致先帝时期,便开了一个贵族子弟入学的先河。”
“后先帝驾崩,当朝皇帝继位,便是又在那贵族子弟的基础上,重设了一个女子的学部。不过是不住在那国子监后院之中,各女学生早晨上学,傍晚便是归府。”
韩先生说起来好似面无波澜,但话锋一转便道:“这里是梅家书院,不是国子监,若是凭借身份闹事,断没有这种先河。”
“如若让我发现在此有不精于学问,怀有二心,更有所动作着,便将你那双纤细的玉手留在我这琴艺课上。”
韩芜的眼神直对上范韶韶,那眸子里满是警告,范韶韶一听那拿住坐垫的手都是抖了起来,坐垫便是顺着滚在了地上。
顾晚娘附身拾起来坐垫,摆正衣冠,便坐在了坐垫上。
韩先生没有指名道姓,见着范韶韶已经说的不敢动作,便低着头,将她自己的琴给拿出来了。韩芜的琴只有她都是她自己做的,都喜欢在琴声上画上只有她自己才瞧得懂的字与画。
传闻,韩芜乃是从塞外之地而来,这琴上画的写的,便是只有韩芜才知道的字。
“今日做一曲流水,乃是古琴曲,若有会者,可先行上前示范。”
顾晚娘见着众人便都是推荐了湘秋郡主,尤其是那湘秋跟前的许慧儿。顾晚娘若是没有记错,前世这许慧儿是秦王的宠妾之一,而这许慧儿最厉害的便是那一双手弹出来的,只因天上有的琴音。
许慧儿倒是在梅家书院,在湘秋郡主之前,从未说过自己会些什么,擅长些什么。
湘秋郡主的确没有推脱,将自己的手放在琴上,便是弹了一曲。
这曲子湘秋并不曾弹错一个音,流畅而自然,只是这曲子好事好听,但是听来却并无特色之处。
韩芜:“这琴弹得不错,必是平常下足了功夫,还有谁,能够一试?”
顾月娘也是会古琴的,且在闺阁之中算是造诣深的,但是顾月娘却并不出头,且眼底乌青发丝还有些凌乱,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韩芜瞧着顾晚娘,“便是你了,试试,会还是不会?”
顾晚娘将手放在琴上,前世自己琵琶居多,若说这琴自然也是会的,但是这谱子却是记得不全。
“韩先生,晚娘只会前半段。”
韩芜:“那便先试试。”
顾晚娘将手放在那古琴上,轻轻的一拨便是发出来一音。
顾晚娘的确擅长于弦乐与舞蹈,便是不最是拿手的古琴,也是可以轻松便弹得人瞩目。
琴声悠长,像是将这琴声里的故事刨开展示在了眼前,伯牙绝弦,以做流水祭奠友人。
但是顾晚娘弹的着曲流水,却是送给恩师,韩芜的。
韩芜从未瞧过学生这般年纪便是有这般造诣,尤其是那一曲像是会说故事的琴曲,说得人无比动容。
韩芜竟是听得那琴声呆了会,只是顾晚娘当真只会半曲,半首曲子,戛然而止意犹未尽。
第一百六十五章不曾有结尾便是最好的结尾
戛然而止的曲子将众人的思绪都是拉远,又是骤然摔在地上,连是湘秋都是听了这曲子,颇有些动容,忍不住问顾晚娘道:“为何这曲子停了?”
范韶韶:“她不记得曲子的下半段了。”
湘秋:“这曲子先生留了谱在桌子上,若是愿意,全然可以将一曲弹到结束。”
顾晚娘的确瞧见了桌子上放着谱儿,若不是顾晚娘瞧见了,且匆匆看了一眼,恐是自己都不记得那前面半截曲子是什么弹了。
但顾晚娘不将这曲子结束,是因得这后半截乃是生离死别的绝弦之曲,未免是过于的寂寥
前世自己与着韩芜便不是如伯牙绝弦一般,一生一死?只是韩芜死了不过半年,顾晚娘也跟着去了。这般算来,是皆死了。
顾晚娘:“湘秋郡主不认为,没有结尾,便是最好的结尾?”
湘秋郡主的母亲管的严厉,且家教森严,自幼知道的便是照着规矩办事便不会错,照着曲子弹琴便不会错。
还是第一次与湘秋说来,不按书中行事,戛然而止,自己来决定这曲子的长短。
“谬论。”范韶韶不喜众人的思绪,这般轻易的便被顾晚娘带走了。“圣贤留下的学问,老祖宗留下的曲子,乃是你可随意断章取义,自以为是的?”
范韶韶瞪了一眼的顾晚娘,“全然是她为自己的过错而寻找说辞,郡主这般便轻易信了?当真郡主清高,读多了书。”
范韶韶与湘秋还算是族中姐妹,虽然不同姓,但其父都是秦王党,自然是自幼便是熟悉一些。
二家关系虽好,却不代表范韶韶与湘秋的关系便是好了。二人一人是汉陵侯之女,一人是汉承伯之女。虽然都是宗亲之女,身份地位都是主家嫡女,年纪也相仿。
但范韶韶却并无宫中称号,湘秋却是皇上亲赐的郡主。范韶韶每每想来这个,便是见着湘秋都是不喜。且湘秋此人颇为清高,瞧不起范韶韶这等一身铜臭味的女子。
范韶韶与湘秋的渊源,那可是自幼便是结下梁子了的。
湘秋自然不会与范韶韶去争论,毕竟她们二人家中不许,且青城若是知道了,也不会随意绕了自家人当众斗嘴。
湘秋不语,范韶韶便是想转口针对上顾晚娘,却被韩芜一声吩咐。“既然这般,你便来试试。”
范韶韶音律不通,便是自幼被母亲压着学,这曲子也还是上不了手,如此当众要范韶韶弹琴,岂不是为难于她?
韩芜吩咐开口的话,范韶韶自然不敢拒,便是生硬的将手放在那古琴上,三三二二的拨弄起来。
虽然范韶韶的曲子是魔音绕耳,但韩芜的却仿若不曾听到范韶韶的音一样,一心便瞧着顾晚娘。
韩芜师承前朝大家,师父手下只有韩芜一个闭门弟子,眼前这名叫顾晚娘的女子,虽然弹的不是他师父教授的曲子,也不是师父教授的手法。但顾晚娘与师父弹出来的曲子,却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至于这同之处,韩芜却瞧不出来。
若有重复,请刷新后再看
戛然而止的曲子将众人的思绪都是拉远,又是骤然摔在地上,连是湘秋都是听了这曲子,颇有些动容,忍不住问顾晚娘道:“为何这曲子停了?”
范韶韶:“她不记得曲子的下半段了。”
湘秋:“这曲子先生留了谱在桌子上,若是愿意,全然可以将一曲弹到结束。”
顾晚娘的确瞧见了桌子上放着谱儿,若不是顾晚娘瞧见了,且匆匆看了一眼,恐是自己都不记得那前面半截曲子是什么弹了。
但顾晚娘不将这曲子结束,是因得这后半截乃是生离死别的绝弦之曲,未免是过于的寂寥
前世自己与着韩芜便不是如伯牙绝弦一般,一生一死?只是韩芜死了不过半年,顾晚娘也跟着去了。这般算来,是皆死了。
顾晚娘:“湘秋郡主不认为,没有结尾,便是最好的结尾?”
湘秋郡主的母亲管的严厉,且家教森严,自幼知道的便是照着规矩办事便不会错,照着曲子弹琴便不会错。
还是第一次与湘秋说来,不按书中行事,戛然而止,自己来决定这曲子的长短。
“谬论。”范韶韶不喜众人的思绪,这般轻易的便被顾晚娘带走了。“圣贤留下的学问,老祖宗留下的曲子,乃是你可随意断章取义,自以为是的?”
范韶韶瞪了一眼的顾晚娘,“全然是她为自己的过错而寻找说辞,郡主这般便轻易信了?当真郡主清高,读多了书。”
范韶韶与湘秋还算是族中姐妹,虽然不同姓,但其父都是秦王党,自然是自幼便是熟悉一些。
二家关系虽好,却不代表范韶韶与湘秋的关系便是好了。二人一人是汉陵侯之女,一人是汉承伯之女。虽然都是宗亲之女,身份地位都是主家嫡女,年纪也相仿。
但范韶韶却并无宫中称号,湘秋却是皇上亲赐的郡主。范韶韶每每想来这个,便是见着湘秋都是不喜。且湘秋此人颇为清高,瞧不起范韶韶这等一身铜臭味的女子。
范韶韶与湘秋的渊源,那可是自幼便是结下梁子了的。
湘秋自然不会与范韶韶去争论,毕竟她们二人家中不许,且青城若是知道了,也不会随意绕了自家人当众斗嘴。
湘秋不语,范韶韶便是想转口针对上顾晚娘,却被韩芜一声吩咐。“既然这般,你便来试试。”
范韶韶音律不通,便是自幼被母亲压着学,这曲子也还是上不了手,如此当众要范韶韶弹琴,岂不是为难于她?
韩芜吩咐开口的话,范韶韶自然不敢拒,便是生硬的将手放在那古琴上,三三二二的拨弄起来。
虽然范韶韶的曲子是魔音绕耳,但韩芜的却仿若不曾听到范韶韶的音一样,一心便瞧着顾晚娘。
韩芜师承前朝大家,师父手下只有韩芜一个闭门弟子,眼前这名叫顾晚娘的女子,虽然弹的不是他师父教授的曲子,也不是师父教授的手法。但顾晚娘与师父弹出来的曲子,却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至于这同之处,韩芜却瞧不出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深藏不露
“宋公子会琴?”
宋娆:“会是会的,不过只会几个简单的小曲,倒是那箜篌与古筝更会些。”听宋娆的口吻,宋尧臣倒是一个颇精于音律的人。
顾晚娘听言倒是笑着,“那可是宋姐姐从小的琴艺老师,被宋公子抢去了不成?”
“你还取笑我,这半个时辰后,先生挨个听曲,我可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才是。”
顾晚娘倒是不介意随意教宋娆几个音,只是时间短促,宋娆学起来比顾晚娘意料中的更慢一些。顾晚娘又耐心教导起了宋娆,整个半个时辰都给了教宋娆。
半个时辰的时间不长,宋娆还刚才会了一点,可是愁的不知如何面对韩芜的检查。
韩芜并不曾像宋娆想象中的那般为难宋娆,见着宋娆的几个音之后,便只教导了宋娆勤于练习,不妨寻个小师傅私下讲解,也就绕过宋娆了。
琴课上的倒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安静许多,先生下了课,许慧儿便是先瞧了一眼的顾晚娘,然后笑道:“今日韩先生的话都没有平素严厉了,想是都是顾妹妹的缘故。”
顾晚娘也听闻韩先生的课惯来严厉,传闻韩先生的课但凡是弹的不好的,都会被训斥且罚着弹三个时辰不停。
但是今日韩芜都没有这般做,便是国子监的几个学生,如宋娆与范韶韶这种,也不曾训话。这倒全然不像是韩芜的行事风格。
梅家书院原先上过韩芜琴艺课的人都是觉得奇怪,更何况韩芜的精神都是不好。但唯独许慧儿一人,认为韩芜的不对劲,是因为顾晚娘的出现。
“我比妹妹大得了二月,唤你一声妹妹可好?”
许慧儿一脸的笑脸盈盈,所谓这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晚娘也只能应着,“晚娘何德何能被许姑娘称作妹妹,若是许姑娘愿意,全按照许姑娘的意思去做。”
许慧儿又是笑了与顾晚娘示好,“昨日听闻你在棋艺课上睡着了,但是最后竟然也是将这最难的棋局解出来了。想是妹妹其实瞧着有些随行,但必定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若是日后顾妹妹有机会,可是要好好与我们湘秋切磋一番,湘秋可是在这梅家书院闲着许久了。”
许慧儿三言二语便是将顾晚娘捧得高高的,更是故意当着所有的人的面,说是顾晚娘可以挑战一二这湘秋在梅家书院女魁首的位置。
如此捧杀惹的众人侧目,连是宋娆都是第一次觉得,这顾府一般的三房姑娘,竟也有可能是顾家二姑娘那种钟灵毓秀的人物。
顾晚娘不觉得惶恐,反倒是笑了,“我连是我家二姐姐都是比不过,若是湘秋郡主实在想切磋一二,不妨与我的二姐姐切磋一般。”
顾家二姑娘的才名远播,便是在场的众人也不得不认顾家二姑娘的才名。让梅家书院二季的女魁首与长安城有名的才女一般比较,这倒是不埋没了湘秋。
且顾晚娘听闻,这湘秋郡主比顾淑娘小了半岁,家中母亲与世子夫人也交好,常知顾淑娘名讳,想切磋一二,也奈何年龄之差一直不曾如意。
顾晚娘是说出来了湘秋的心声,湘秋倒是默不作声,也算是些许期待顾晚娘的提议。
许慧儿见状又轻轻的揭开话题,换了个新的由头,“顾妹妹想是今日这琴曲一出,便是在梅家书院出名了,日后会求妹妹作曲的人不少,妹妹届时可是要记得姐姐。”
半首琴曲,便是可以让顾晚娘在惊才绝艳的梅家书院有得一席之地?顾晚娘是不相信有这般神奇功效,且顾晚娘对于这种才名远播之事,并不在意。
“是许姐姐谬赞,晚娘只是听了先生的,弹了半首的曲子。”
许慧儿与顾晚娘寒暄几句,便是与湘秋一道离开了。
见着许慧儿离开的背影,顾晚娘倒是将琴桌上的琴谱给拾了起来。
宋娆见状便是问道:“你将这谱子留下来作何,我瞧着你已经会了才是。”
“这谱子说来虽是古曲,但是坊中传闻多个版本,宫中也有一个真正对的,但我瞧着这个才像是真的。”顾晚娘说完又细细的收拾起来。
“这左右都是谱子,都是韵脚,如何的便分个正确了?”
顾晚娘:“这你便是不懂了,这真的日后可是大有用处。”
人都是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顾晚娘与宋娆二人。宋娆小声的便是与顾晚娘道:“素听闻这韩先生已经是三十有余,我瞧着怎么不过双十芳华?”
顾晚娘笑道:“这人生的如何样貌是早就注定的,但是瞧起来芳龄几何,却是可以由得自己的。”其实是宋娆不知,这韩芜其实是二个双十芳华,今年以进四十。
宋娆是瞠目韩芜的容貌生的皎洁,肤如凝脂,是当真瞧起来如那皎月一般的白净。“韩先生生的这般好,可是有夫家子嗣?”
这前世顾晚娘倒是不曾听说,只知道韩芜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瞧着像是个无依无靠之人。
顾晚娘与宋娆方才踏出学堂,便前后瞧着许多人在对顾晚娘驻足观看,有些是顾晚娘不曾认识的,还有些是顾晚娘方才琴艺学堂里的人。
宋娆:“晚娘,这些人如何都是盯着你瞧?”
“不知。”
顾晚娘拎起来裙摆,又是往前面踏了一步,只感觉身前一阵疾风,顾璟不知从哪里翻身过来了,跑的是满头大汗,见着顾晚娘露出来一个憨厚的笑容,还有二颗虎牙与单个的梨涡。
宋娆不曾想如此贸然看见了顾璟,有些吃惊,毕竟这男女不通学,顾璟一男子跑到了女子学堂,岂不是故意生事?
顾璟不曾注意到宋娆,他眼中只瞧到了顾晚娘,“妹妹,方才我都听闻了,说是妹妹你弹了曲子惹得韩先生都是笑了。”
“你可知道韩先生是何人?我弹的是何曲子?”
顾璟摸摸头,这他倒是不知,本男子的课中,便没有琴艺这一课,更是没有女夫子。
“这我倒是不曾听见。”
顾晚娘瞠了顾璟一眼,“日日毛毛躁躁,只知人云亦云,难怪祖父老是要你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