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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越也ya     春日迟迟归txt下载     春日迟迟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棋艺

    惊蛰拿来一套衣裳,放在了顾晚娘的跟前,颇有些为难的揪着手帕看着顾晚娘,然后道:“姑娘,这梅家书院有个规矩奇怪,让了我们这些丫鬟,住在更西边的那一排房里。”

    “这是梅家书院百余年来的规矩,有何奇怪的吗?”

    “当然奇怪了!”

    惊蛰:“姑娘,可是这样惊蛰就不能照顾姑娘的起居了。”

    “本就不是你照顾我的起居,我带你来梅家书院是如那小学童一般的,你可是与我一样,是来梅家书院当学生的。”

    惊蛰不曾听说她也要读书的说话,满脸羞意,“姑娘……可是姑娘,惊蛰不会读书练字,若是惊蛰都不会,岂不是会丢了姑娘的脸?”

    顾晚娘摇头,“惊蛰,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会,这才是你要去学了。”

    顾晚娘提起来惊蛰放在跟前的衣裳,这白色的襦裙,是梅家书院的女学生都要一道穿上的衣裳,至于惊蛰,也会有一般的衣裳,不过是纹饰少了些。

    惊蛰还是来回在顾晚娘的跟前晃着,“姑娘,若不你与先生说了,让惊蛰在你屋子里照顾你就是了,惊蛰不要去学堂里学问。”

    “那不是惊蛰该学的东西,惊蛰不用如此……”惊蛰从未上过学堂,本来做奴的,也没有这个上学堂的资格了。

    那一贯都是惊蛰不可僭越的东西,今日竟然让惊蛰在梅家书院上学堂了。

    顾晚娘却是不以为然,倒是仔细的比着这衣裳的尺寸,好似这分来的衣裳大了些,顾晚娘的腰身都是多出来一圈。

    顾晚娘一边比量这尺寸,一边与惊蛰道,“这是梅家书院一贯的规矩,不用害怕,你学便是了。”

    惊蛰方才被顾晚娘说了,稍稍有些说服,但是随即想起来自己识字的本事,从小就是比旁人差一些的。“姑娘,竟然惊蛰在这处照顾不了姑娘,惊蛰还是早些离开梅家书院,免是影响了姑娘。”

    顾晚娘仿若是没有听到惊蛰说了什么,自顾自的又是说道。

    “你还不快些去屋子里休息,我在这处自己可以打理,你不用担心我。”

    顾晚娘差事着惊蛰去了,但是惊蛰却死死的站定,怎么都不愿意离开。顾晚娘对上惊蛰的眸子,瞧见了与自己从前一般的讨厌害怕,其实不是讨厌学堂,只是害怕拖了后腿,被人说了不是。

    “你大可不必担心,若是有学问跟不上的地方,夜间下了课堂,再来寻我便是,我再与你重新学一遍。”

    “如此劳烦姑娘,这让惊蛰……”

    “惊蛰你好好的待在丫鬟住的耳房里,给我仔细瞧着顾四姑娘的丫鬟,仔细关注着她学了什么,做了什么,千万不要被她发现了,你在留意她。”

    惊蛰听闻顾晚娘有所吩咐,好歹是点了头,应了声留在了梅家书院。“姑娘觉得四姑娘跟前的丫鬟奇怪吗?”

    “倒也不是,你仔细留意便是。”

    “是,谨遵三姑娘的话。”

    没了惊蛰前后走动,也没有了敞梅院里的人,顾晚娘倒是清闲的厉害。

    前世顾晚不曾在梅家书院读过书,虽然大昭有四大书院,也有国子监,学院之流颇为盛行,这梅家属院更是奇特,形成了一道结合族学与讲学的特殊方式,有六艺之学,这棋艺便是其中一个。

    顾晚娘换上梅家书院的新衣裳,寻来一根腰带,将自己的腰身给勾勒了出来。如此看来这大了些的衣裳,倒是除了手脚长些,也大的不甚明显。

    顾晚娘一迈出来步子,便是看到顾月娘也是从隔壁的屋子出来了。

    顾月娘比顾晚娘只差了半岁,但是顾月娘却比顾晚娘胖了不少,尤其是这腰身,穿上这襦裙,倒是显得,没有了腰身,且浑身颇为的雄壮。

    瞧着顾晚娘纤细的腰身,在这儒衫下更为的出挑,看的顾月娘颇不是滋味。

    顾月娘见着顾晚娘方才想是奚落二句,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自顾自的走在了顾晚娘的跟前,倒是瞧起来与顾晚娘不像是二姐妹,更像是个老仇人。

    倒是奇怪,那个丫鬟早已经不在跟前了,顾月娘还是沉住气了……

    “四妹妹,留步。”

    “何时?”

    “四妹妹的性子可是收的快,可是与宋家公子的亲事定下了,所以这么快便是让四妹妹转性了?”

    顾四姑娘别开了顾晚娘的话,“什么与宋小公子的亲事,你不要胡说,从未曾说过与宋家小公子的亲事。”

    “原来如此,我前段时日瞧着四妹妹,对于那宋小公子实在是在乎的紧,原来只是三姐姐诶的错觉。”

    “老祖宗便是交你这么说话的?胡乱猜测,诋毁妹妹清誉,难道是你家三房被休妻的秦氏教的?”

    这倒是顾四的心性不错,倒是被憋坏了。

    见着顾晚娘不以为意的轻笑,顾月娘觉得很是不对劲,“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在笑四妹妹这么匆忙的走出来,恐是怕了白先生的课会迟到了,但是四妹妹好似时辰到了。”

    顾晚娘的话音刚落,顾月娘便是与顾晚娘一起听到了二声钟声,二声便是上课,三声便是下课了。

    顾月娘瞪着顾晚娘,“都是怪你,自己迟到了,还是要带上我。”

    “我是叫了四妹妹,可是没有说让四妹妹站定回头来与我说话。”

    “顾晚娘若不是你说这种混话,我怎么会……”

    顾月娘走到学堂的门口,不再有闲工夫与顾晚娘斗嘴,只是站在门口,正想进入学堂里。却只看到学生们并不曾做好上课,而是各自围坐在一个棋盘前,当真与传说中的一样。

    高位上坐着的先生,穿着一身青色的道服,倒是不曾剃了光头,不过是青木簪挽发,一脸的清心寡欲。

    顾晚娘早就听闻,这长公主之子是个想要了断红尘的,今日一瞧,倒是如传说中一样。

    只是这般男子,一看便不是良配,顾世子竟然想将其顾淑娘许配给给白亭山?

    白亭山发觉有人正在瞧着他,便是抬起来眸子,对上来站在门口的二个新学生。

    “角落空的二个棋局,便是你们二人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湘秋

    这墙角的二个棋局,是被人留下的,留给二位新来的学生。

    顾晚娘一眼瞧去,便明显瞧得出来是一难一易,容易的棋盘根本无章法,都全然不能算是棋局,而难的另外一幅棋局,章法自然,每一字落下都是巧合,明眼瞧着全无破解之法。

    顾月娘自然便是在顾晚娘之前,落座在了那容易的位置上,将难的留给了顾晚娘,眼中之意,颇不在意顾晚娘到底能不能解开这棋局。

    这眼前的棋局是替白子解开黑子的困局,只有下一子的机会,只是这一子,却怎么都想不到是下在了哪里。

    顾月娘自然很快便是解开了棋局,或许是说,这棋局根本就不需要顾月娘解开。

    顾月娘给白亭山瞧过之后,便是回过头看着顾晚娘,只见顾晚娘撑着脑袋,都是快睡着了。再转眼瞧着眼前的棋局,顾晚娘半个字都不曾动。

    见着顾晚娘这般自然,一点都不像是有所困局的人,顾月娘自然便是以为,顾晚娘早就是知道如何解开棋局,所以便一点都不着急。

    这梅家书院读书的女学生,有部分都是长安城中的贵女,也有几个顾月娘相熟的面孔,顾月娘自然便是去与着几个相熟的面孔闲谈了。

    白亭山给了三炷香的时间,这香眼见着便是烧完了一炷香,换下了另外下一炷香,但是顾晚娘还是撑着脑袋,都是差点睡着了。

    三炷香的时间不长,算来算去大概是一个时辰多一刻钟的时间。

    “月娘,那便是你的三姐姐吗?”

    顾月娘不想让人识的了顾晚娘是她的姐姐,总归是不去搭话,也不去搭理那提问之人。

    只是那提问的女子,明眼瞧着顾晚娘,“全程我可是都不曾见你的三姐姐,瞧了这棋局,难道你姐姐是这棋局天才,等着最后的半炷香一鸣惊人?”

    顾月娘将眼神看在顾晚娘的身上,本以为顾晚娘是路途劳累,所以稍作休息。

    但是现在瞧来,顾晚娘恐是觉得棋局太难,只等着下课罢了,反正顾晚娘从小在族学的时候,便是这个习惯了。不会的,拖着便是,先生总不能拿她怎么样。

    “恐是不会,全然不知所措罢了。”

    “啊!”

    顾家到底是从文之家,顾侯爷又是国子监的祭酒兼太子太傅,出一个离经叛道的顾璟,本就是破天荒了,怎么的还有一个女子是顾璟那般心性?

    见着顾月娘这般闲话顾晚娘,那原本坐在塌上解着这难棋局的女子,终于是落了子,解开了这棋局。

    “湘秋便是湘秋,这般难的棋局,湘秋居然在先生规定的时间内,对完了!”

    那最难之一的棋局终于是对完了,时间也是差不多到了,白亭山站起来,便是收了那三炷香的香灰,然后继续盘腿坐下,摊开了新的书卷。

    许慧儿见着顾月娘到底是第一次来了梅家书院,不知道这接下来该如何时候,便是提醒着顾月娘道:“月娘,这棋艺课已经是结束了,这破解了棋局的人便可以下课了,先生还坐下,是在陪着那还不曾解开棋局的人。”

    顾月娘前后瞧着这二十多人,竟然是还剩下半数的人不曾解开棋局,至于最角落里的顾晚娘,从撑着手睡已经变成了趴在桌上睡,完全是睡熟了。

    “月娘,你可是要提醒你姐姐,然后等着你姐姐一起下课?”

    顾月娘当然是不想等着顾晚娘了,顾月娘反问许慧儿道,“慧儿,你住在哪个院子?”

    “我与湘秋姐姐一道住在竹四的院子,月娘你与你姐姐一道住在兰七的院子罢,倒是有些不同路了。”

    “不碍事,我与你们一道走到路口,再岔开便是。”

    许慧儿见状看着顾晚娘还在睡了,“如此不唤醒你三姐姐,可是合适?”

    “我三姐姐睡着了便是唤不醒的,不用担心,想是三姐姐必定有她的法子,小小的棋局,三姐姐会有办法的。”

    许慧儿颇有些忧愁的看着顾晚娘,“月娘,可是有人三天三夜都不曾解开这棋局,你这三姐姐……”

    顾月娘见着湘秋在众人的簇拥之间起身,便是朝着杨湘秋服了个礼,“湘秋郡主,不知月娘可否与郡主,还有慧儿姐姐一道同路回去休息?”

    杨湘秋说来与顾家还算是亲戚,不过是顾淑娘的娘家的表姐,是汉承伯家的郡主,与顾淑娘一道是皇后的侄女。

    顾月娘早就是想结识杨湘秋了,不过是杨湘秋一贯是自恃清高,且与顾淑娘这表姐的关系也不甚好,更是对于顾月娘这种二房的嫡女,全然不感兴趣。

    杨湘秋看了顾月娘一眼,虽然不曾记得顾月娘的脸,但是却也在解棋局的时候,听到了旁边人的闲话。

    顾月娘杨湘秋不识得,也是不感兴趣,但是这顾晚娘杨相秋兴趣却大着。

    但是显然这与程谕青梅竹马的女子,并不像擅长于四书六艺的程谕,也不知是如何被程谕瞧中的。

    顾晚娘许是察觉了动静,睡得睡眼惺忪便是抬起来眸子,对上了一眼的杨湘秋,然后又是闭上了眼,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了起来。

    许慧儿见着杨湘秋不回话,便是又问了句,“湘秋姐姐?”

    “回去吧。”

    顾月娘寻到了结识湘秋的机会,倒是殷勤着,前前后后走了半数的人,剩下只剩下一个个愁眉惨淡的人儿,只有顾晚娘心大的呼呼大睡。

    大概又是过了半个时辰,这眼下的人除了顾晚娘之外,便只剩下了二三个了,且这除了顾晚娘的二三个,都是被这棋局惊着了,好不慌乱,满脸的委屈,瞧着就是要哭了起来。

    白亭山终于是站起身来,“若是今日解不开棋局,便是回去歇着,等到明日白日再来重新解开棋局便是。”

    倒是也不如传说中说得那般无情。

    “多谢白先生,明日学生必定早早来解局。”

    除了顾晚娘之外剩下的人,倒是都接二连三的起身,擦拭着眼角的泪便是走了。

    顾晚娘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终于是起身瞧起来了这棋局。

    白亭山见着顾晚娘还气定神闲的坐着,也是觉得奇怪,便道:“你为何不走?”

第一百三十八章一对?

    “传闻先生是学生未曾解开棋局之前,便是不会让了学生回去休息,所以我便是在这里等着先生下课?”

    “睡着了等?”

    白亭山一袭青色的道袍站在顾晚娘的身侧,附身看着顾晚娘跟前的棋盘,当真是半个字未曾动。

    “我想是总归是回去不了,不妨早些睡了,也不至于是最后棋局未曾解开,也未曾睡了,最后是白白撑着睡了一个晚上,倒是影响了第二天的学业。”

    “所以,我便是先给睡了会。”

    白亭山看着顾晚娘抬起来的眉眼,四目相对,白亭山竟然在顾晚娘的眸子中,看到了坦荡荡。

    白亭山见过不会解棋局最后耍赖的学生,也见过瞧着棋局第一眼便是哭出来的学生,但是唯独不曾见过顾晚娘这等,厚颜无耻,还理所当然之人。

    “先生觉得,晚娘这般想法可是对了?”

    白亭山缓了会,随后觉得也是不曾有问题,便是着重的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十分有理。”

    “既然这般,你也是睡饱了,你便是坐在这里继续解棋局吧。”

    继续坐在这里解棋局?

    顾晚娘看着白亭山掀起来衣摆,继续盘腿坐在了位置上,点着一个香炉子,青烟寥寥升起,一股淡淡的提神香。

    这是打算与顾晚娘耗在这里了?

    顾晚娘倒是也不是全然不会棋局,只是这解棋的手艺,着然一般。

    且顾晚娘听说过一个说法,这梅家书院的棋艺课,有一个棋局,一直放在最墙角的位置。是开学之初的梅家家主设立的,这棋局无人可解,也不过只是个摆设,不曾被用来教学。

    顾晚娘也不知是不是放在自己跟前的棋局,但是若是这个棋局,顾晚娘肯定是不会解的。

    只是若不是了,顾晚娘也还是不会解眼前的棋局。

    白亭山倒是沉得住气,便是顾晚娘不解棋局,一直都是呆坐在那里,白亭山也不过是自己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倒像是将这棋艺的学堂,当做了他自己的书屋。

    顾晚娘又是呆坐了半个时辰,实在是意料不到,这个先生比顾晚娘还要坐得住。

    顾晚娘站起来身子直了直腰身,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已经是月上高梢,说来时候已经是不早了,也不知道这梅家书院有没有宵禁,不然顾晚娘可是走不掉了。

    回过神,只见白亭山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半点不抬头。

    只是顾晚娘的跟前却是多了一个的人,梅淮陵穿着白色的衣衫,头上红梅的玉簪挽发,拿着一颗黑棋。

    “先生拿错了,应该是白子。”

    顾晚娘拾起来一颗白子,方才才是触碰这棋子,这棋子竟然是温热的,且每一刻棋子都是有梅花的花纹。

    不过白子是一支单梅,而那黑子却是一颗上绣着簇拥的三四朵梅,梅惯来以独应景,而这黑子却竟然是群景。

    其实这般簇拥的梅,瞧起来也是不错的。

    顾晚娘将白色的棋子递到梅淮陵的眼前,梅淮陵却不接,只是问道:“你数数这棋盘之上多少颗棋?”

    这棋子的数量,顾晚娘早就在发呆的时候数过了,“一百八十颗。”

    “多少黑棋,多少白棋?”

    “黑棋白棋各九十颗。”

    顾晚娘一怔,是了,这大昭的棋局惯来都是黑子先行,现在是第一百八十颗棋子,那下一颗棋子便是黑子才是。

    这黑子围堵了白棋,是替白子解困局,却是容易让人忘记了,下一颗棋子该是黑棋。

    若是黑子,那便是无论黑棋下在哪里,只要是故意让了白棋生路便是了。如此设计的巧妙,也难怪是出了名的无解之棋局了。

    只是这样算来,如此多人栽在这棋局的手里,却是因为不知道这棋局可以接着下二字,岂不是作弊了?

    “如此倒不是耍诈了吗?”

    等到顾晚娘的话音刚落,梅淮陵指间的黑子便是给递到了顾晚娘的跟前,顾晚娘自然的接过黑子,仔细看着棋局……

    仔细看来白棋实在是输了太多了,别说是黑子让白子一子,便是让了十子,白子都未必赢得了。

    顾晚娘原本是兴致冲冲的手又是放了下来,这说来说去,这不还是死局吗?

    看着顾晚娘不曾下棋,梅淮陵的手便是点在棋局中的一个空位之上,“下这里?”

    顾晚娘将信将疑,便是照着梅淮陵的位置落了一子,只听到顾晚娘的棋子刚落,便只感到自己指间的棋子被拿走了,指间只留下棋子的余温。

    那一子在梅淮陵的指间短暂的停留,便被下在了棋局之上。

    不过是初初的二字,顾晚娘便见着这棋局竟然被解开了,这不是传说中,那从无人解开的棋局……

    顾晚娘目瞪口呆,还不曾反应回来,却只听到梅淮陵有些清冽的声音响起来,“这棋局是我祖祖父与你顾府的老侯爷留下的棋局,在梅家的族谱上,有着棋局的棋谱。”

    梅淮陵说完便是起身,扫了扫自己身上的衣裳,“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罢。”

    这棋局解开了,自然是可以回去了,但是这棋局却不是顾晚娘解开的,而是梅淮陵解开的。

    顾晚娘方才是想去白亭山,看着棋局如此解开的,算不算数。

    只是顾晚娘抬起来眸子,便是却发现香炉里烧着的提神香已经灭了,白亭山也已经早就是不见了身影。

    “还有一刻钟便是宵禁了,届时你住着的院子可是都会被关上门的,今夜睡在这学堂里?”

    顾晚娘呆呆的摇了摇头,抬起来头,正巧瞧见了梅淮陵腰间上别着的玉佩,是青色的玉佩,上面有红色的暗纹,是玉本身的质地。

    这玉身上还雕刻着一个梅字,往外,是金色的麦穗子。

    这玉的材质,明眼瞧去,与顾晚娘手上戴着琉璃红镶玉的翠玉镯子一般无二。

    “当真不回去了?”

    顾晚娘站起身来,朝着梅淮陵服了学生的礼,“先生也请早些休息,学生先行告退。”

    顾晚娘撩起来裙摆,走快了几步,难道只是巧合,不过是凑巧与这翠玉镯子是一个材质的?可是老祖宗也不曾与顾晚娘说过,还有一个玉佩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梅家书院

    白亭山看着梅淮陵还在仔细低头看着棋局,“这便是梅哥哥说的那个顾家姑娘?”

    “你不是方才已经回去了吗?如何现在还在这处?”

    白亭山笑着,“我不是回去了,我方才只是出去伸了个懒腰,随后想起来学堂里还是有人,便是回来瞧瞧。”

    梅淮陵白了一眼的白亭山,随后继续看着这棋局,这棋局有些地方好似与棋谱里,记下的棋局,有些不一样。好似有些地方错了……

    “现在才瞧出来?”

    “梅大公子说你必定不会仔细看这棋局,便是让我收了一颗黑子。”

    梅淮陵只记得原来的棋局,只要动一颗白棋的,现在竟然是少了一颗黑子。“梅二公子的棋局造诣,倒是瞧来进步不少了。”

    说来梅从嘉虽是梅淮陵的哥哥,但是却大得了十五岁,这白亭山算来不与梅从嘉同岁,但是却也比梅淮陵大得了七岁,算来都是梅淮陵的兄长了。

    白亭山坐在方才顾晚娘的位置之上,将那些棋子都是给收了,将那一盒的黑子,递到了梅淮陵的跟前。

    “这近半年你都不曾待在山上,虽然中途回来了几次,也不过是匆匆呆的了几日便是下山了,如此都不没有陪我下棋了,今日正巧遇上,不妨陪我下一盘的棋?”

    梅淮陵有些不情愿的拿起来黑子,下了第一子,“怎么不去寻了梅从嘉下棋了。”

    “我虽然是这梅家书院的棋艺先生,但是无事,也不会寻上院长下棋,更别说,梅大公子的棋艺高湛这天下谁人不知?”

    梅淮陵的棋艺是梅从嘉教的,倒是也不错,只是比起来梅淮陵来说,却还是稍作逊色。

    白亭山,“你前几日下山,梅老太太来了一回的梅家书院,让了你兄长写下你的庚帖,寄给顾府去了。”

    梅淮陵原来是不知道此事的,如此被白亭山说起来,有些吃惊,那下子的动作微微一顿,继续下完了那子。

    “如何?”

    “你不是惯来不喜欢,你大哥和梅家的老太太管你的姻缘之事,现在让易安插手,倒是还来得及。”

    若是不想与一个女子成婚,无论是毁人家姑娘清誉,还是另谋亲事,自然有一百种法子解决了这姻缘。

    “轮到你落子了。”

    白亭山见着梅淮陵避开了话题,颇有些生疑,随后倒是豁然一笑,“淮陵倒是也长大了,可以娶妻生子了。”

    “你倒是管的宽了。”梅淮陵被白亭山说的颇有些恼意,倒是不曾注意到自己的耳根子上,染上的淡淡的红色。

    白亭山又是笑着,自顾自的点头,“梅大公子这法子倒是不错了。”

    “你这棋,若是不下,我便是离开了。”

    白亭山闭了嘴,专心与梅淮陵下起来了棋,“你知道的,皇室之人颇有些将梅家书院收归皇室之意,你兄长已经是立誓,终身不娶。”

    “至于你……”

    梅淮陵又是落下一子,不过平静的道:“你方才那子下错了,你输了。”

    顾晚娘走得快了几步,回到院里的时候,倒是出了些薄薄的汗。

    顾晚娘方才踏进院子,便是瞧见顾月娘的房门口有打开的动作,顾晚娘往后撤了一步,将自己的身子藏在了月色中。

    房门打开,是一个换成梅家书院丫鬟打扮的顾月娘,这般晚了,将要宵禁,顾月娘还准备出院子?

    顾月娘似乎是疑惑顾晚娘到底有无回到院子,离开之前还是往顾晚娘的屋子里,前后打量了几眼。

    见着顾晚娘的房里当真没有动静,顾月娘便是皱眉收回来视线,往门口的方向仔细瞧了几眼。

    幸亏是顾晚娘往后撤了几步,也正巧撞上那空中的云正巧飘过,遮盖住了月亮,使得这院子里黑黑的,连是影子都是瞧不见,更别说是身影了。

    顾月娘见着没有顾晚娘的踪迹,便是有些担心偶遇顾晚娘的左顾右盼,然后是小心翼翼的依靠着墙走出去院子。

    顾晚娘不紧不慢的跟在顾月娘的身后,只是怕被本就警惕的顾月娘发现,所以顾晚娘离得远。

    三声宵禁的锣鼓声,各个院子都是落下了锁,看来顾月娘今日是不打算回屋子睡了。

    只是顾晚娘也一道回不去了,顾晚娘一愁,难不成今日真的得睡在了学堂里不成?

    梅家书院夜里虽然掌灯,但是比起来南阳侯府,那掌灯的距离远了些,夜里行人,光景暗淡了许多。

    顾月娘离开院子之后,是往西边走的,顾晚娘本以为顾月娘是去寻今日白日的那个丫鬟的。

    但是顾月娘却是在到了那西边的院子之后,又是沿着荷花池往北边走了。

    今日那带着顾晚娘来梅家书院的小书童说,这梅家书院的后院是梅家家主住着的梅家小院,不属于梅家书院的地界,无事不要前往了。

    那这顾月娘还来了此处……

    顾晚娘跟的顾月娘有些距离,大概是二三十步远的位置,且是因为今日顾月娘本就警惕,总是回头来瞧。每每留意到顾月娘的这番动作,顾晚娘便会自然往周边躲了。

    如此顾晚娘倒是愈发的与顾月娘隔得远了。

    方才顾晚娘刚才躲了一会,等到出来再去寻顾月娘的时候,竟然发现顾月娘不见了。

    顾晚娘眼前是一个拱桥,桥身瞧起来不宽,正巧够二个人并排通行。

    桥的另一头是荷花池旁的一片空地,空地上种满了梅花,梅花深处,正巧是挂着梅家小院的院落。

    挂的是梅家小院的名头,但是瞧着却是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顾晚娘等到反应回来已经是走到了梅家小院的门口。

    门口的牌匾左右是二个大红灯笼,在夜色中像二朵红梅一般瞩目。

    “方才不是叫你回了院子休息,怎么走到这处来了?”

    梅淮陵刚赢了白亭山好不容易将他甩了,免是又在耳根子旁唠叨,如那梅从嘉一般老是说个不停,一点都不像是想断了红尘的人。

    只是这梅淮陵这一回来,便是又看见了顾晚娘站在自己院前。且顾晚娘一个人站在夜色之中,宵禁已过,显然没有了去处了。

第一百四十章撞上

    梅家小院的门开着,却不曾见到里面有人来往,半点都不像是个住人的院子,但是却是四处挂着零零散散的灯笼,有些没有章法,甚至忽明忽暗。

    顾晚娘方才回过头,便瞧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梅淮陵,梅淮陵似乎瞧见顾晚娘更加的疑惑了。

    “你为何在这里?”

    “这般夜里,走错了方向?”

    便是不认得方向,也不该是错的这么离谱,这梅家小院与顾晚娘住着的地,可是差了一个荷花池。

    顾晚娘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和梅淮陵解释的好。

    “我……这……也不是走错了,也不是……是……只是,我。”

    月亮从云端里冒了出头,月光撒满在整个地面,正巧罩在梅家小院的上头,照出来那梅花树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影子,倒像是从地里生出来的梅树。

    顾晚娘瞧着梅树的影子,月光之下,倒是不见那本就是微弱的灯笼光了,原来这灯笼挂的稀疏,是不想抢了月光下梅树的影子。

    见着顾晚娘瞧着那梅树的影子发了呆,“这梅家小院的位置奇特,在清河山的山上,正巧上头不曾有遮挡,如此月光皎洁,照满了整个院子,便有了这个景观。”

    “这院子是梅先生唤人建造的?”

    梅淮陵摇头,“这院子在我还不曾出生之前,便是便被建造好了。”

    也是,梅淮陵不过及冠的年纪,这梅家小院虽不及梅家书院的年纪,但是也是远远比梅淮陵久了。

    梅淮陵踏进去院子,站在那高高的台阶之上,低头看着还站在地上的顾晚娘。

    梅淮陵与顾晚娘四目相对,顾晚娘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站在人家的门口,久久发呆不曾离开,“先生早些休息,晚娘先行回去了。”

    顾晚娘方才走开二步,便给梅淮陵叫住了,“已经宵禁,学生的院子也早已经上锁,你回去哪里?”

    “莫不是真的睡在学堂里?”

    “若是明日上早学的学生去了学堂,瞧见你睡在学堂里,满桌子的口水,岂不是要被吓坏了?”

    顾晚娘不曾想到会被梅淮陵如此奚落,不自觉的便是摸着自己的嘴角,“我……”

    顾晚娘惯来的伶牙俐齿都是不见了,小脸一恼,仔细回想着自己,何时是会睡得满脸的口水了?

    “可是想起来了?”

    自己何时流过口水?便是在梅淮陵的学堂之上,顾晚娘也不曾真的睡着过了,怎么会在梅淮陵的跟前留出来口水?更别说是留了满桌子的口水了。

    见着顾晚娘慢慢的给想明白了,这才抬起来眉眼,认真的瞪着梅淮陵。梅淮陵难得的扬眉,心情舒坦起来。梅淮陵的步子已经是迈到了院子内,踩在那梅花树的影子上。

    “梅家小院正巧有空闲的屋子,你若是实在是无可以休息的地方,便是在这处的屋子里休息便是。”

    梅淮陵说完便是走开了,并没有等顾晚娘的回答,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话,顺着夜风吹入顾晚娘的耳中。

    顾晚娘看着梅淮陵的身影与那月光交杂在一起,却忽然侧着眉眼,瞧见了不远处莲花池一侧,站着的顾月娘与一个黑衣的男子。

    不是顾月娘跟前的那个丫鬟,而是一个黑衣的男子,背对着顾晚娘,顾晚娘瞧不清楚样貌,只能瞧得出顾月娘对那男子,似乎是十分的敬重。

    许是已经是说完了事情,男子往着另一个方向走了,顾月娘对着背对的男子行了礼,然后准备转身便是往回走。

    顾月娘虽说往回走的方向不一定是瞧得到顾晚娘,但是只要是顾月娘仔细左右巡视,顾晚娘必定是跑不了。

    顾晚娘提着心,一咬牙,便是冲进了梅家小院。顾晚娘也不曾看前头有些什么,不过是快走几步,却不料早就是走进小院的梅淮陵,并不曾走远。

    “疼。”

    顾晚娘一头便是撞在梅淮陵的背上,随即双手摸着头。“梅先生你怎么走得这般慢?且是这背撞得可疼了。”

    梅淮陵也是不曾想到顾晚娘会这般大力的撞上来,小小的身子,这力气倒是不小,差点是将梅淮陵都是撞倒了。

    眼前的顾晚娘双手摸着自己的额头,许是实在是有些疼,眼眶红红的,衬得那眼角的泪痣更加的瞩目。微红的眼角之间,还微微有些泪珠子,要落不落,瞧起来让人心痒痒。

    梅淮陵都是忘记了自己方才也是被撞疼了,瞧着顾晚娘那嘟囔的小嘴,“可是疼了?”

    “自然是疼,要不先生自己试试?”

    顾晚娘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自己揉着额头的手有一阵阵的温热,额上覆盖上来一只大手。感觉到自己的手上多了的梅淮陵的手,顾晚娘惊着,便是将二只手收给抽了回来。

    如此倒是给了梅淮陵揉顾晚娘额头的空隙,梅淮陵的手轻轻的,温温的,来回的给顾晚娘揉着额头。

    顾晚娘想是将梅淮陵的手给抽打掉了,却恍惚之间,又是瞧见了那个在梅家书院门口牵着自己的男子。

    是了,那男子与梅淮陵穿着花纹一致的衣衫,且回过头来时眉眼之间与梅淮陵是一样的。

    不过是那个梅淮陵比眼前的梅淮陵大了些,颇有些青年的锋利,不过那瞧着顾晚娘时候眉眼中的柔情,却与眼前的十分相似。

    “可是还疼了?”

    梅淮陵的话,这才是将顾晚娘的思绪拉回来。

    顾晚娘撤了二步,别过脑袋,不再去看梅淮陵,也不理会梅淮陵。

    梅淮陵落空的手还举在空中,梅淮陵收回来自己的手,握紧了会,这才是送开豁然一笑。“方才听你说撞疼了,便是给你摸摸,如此可是惊着你了?”

    “也是,是淮陵唐突了,还请姑娘莫怪。”梅淮陵说着,便是给顾晚娘作揖道歉起来。

    “先生许是怕了晚娘疼,先生不必如此道歉,无心之举晚娘不会在意的。”

    顾晚娘始终不再看梅淮陵,梅淮陵将要说出口的话,也不曾说出来。

    “往左,那亮着灯的房间是你今夜休息的房间,你进去休息便是。”

    “那先生呢?”

    梅淮陵指着跟前这不曾亮灯的房间,“我在这处便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第三颗

    梅淮陵跟前的屋子灯是暗着的,整个梅家小院里只有一间屋子是亮着灯的,便是梅淮陵说的顾晚娘住着的那间。

    顾晚娘看了梅淮陵二眼,然后有意避开梅淮陵,不再与梅淮陵细说,只是回了屋子里。

    屋子里陈设的十分简单,甚至除了素色的布料装饰,便是不再有其他的颜色了。其实瞧起来这屋子里,不像是客房,而像是梅家小院的主屋。

    顾晚娘的眼前,有着陈列着文房四宝的书架,这文房四宝,顾晚娘听顾三爷说过,是顾家的老侯爷,亲手做下送与梅家家主的。后来便是被梅家家主当做了梅家与顾家的信物,已结二姓之好。

    顾晚娘拾起来那砚,然后拾起来那笔,不论是砚、笔,还是那早就是尘封的宣纸,大都上面应着梅花的形状。虽然形状各异,但却是将梅花的各型各色都是展露了出来。

    砚台的旁边,是一个折起来的折扇,顾晚娘瞧着那折扇下垂着的翠玉珠,摊开来这折扇。

    折扇上什么也没有,是上好的扇骨,也是上好的扇叶,但是扇子上面不曾有任何的笔墨。全素白?

    门口有细细的敲门声,顾晚娘着急是将这扇子放在了书架上,但是却不曾想到碰到了笔架,笔架上的笔因为顾晚娘撞倒笔架的动作,被晃了下来。

    其中最为角落的一支玉身的毛笔滚落在地面上,清脆的一声,是玉石碎裂的身影。

    碎了的声音不小,屋外的人自然也是听见了,屋外那敲门的声音停了,“姑娘可还好?”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想来应该是梅家小院的丫鬟,虽然顾晚娘方才不曾在梅家小院瞧见丫鬟婆子,但是偌大的一个院子,总不至于是无人打理。

    “我不小心碰到了先生的笔架子,摔落了一支笔。”

    “碎了……”顾晚娘一个借宿的客人,摔烂了主人家的东西。

    顾晚娘附身捡起来那地上的碎玉,玉身是暖黄色的,这玉质的笔端上还有一颗小的翠玉珠子。只不过这翠玉珠子因为玉笔摔碎了,便是给从玉笔上滚落了下来。

    这翠玉珠子,实在是有些过分眼熟了。顾晚娘捡起来这翠玉珠子,放在那烛灯之下,果然瞧见了翠玉珠子往内的纹路。

    与青城从自己手里拿走的那颗珠子,出奇的相似。这莫非是一对?

    顾晚娘拾起来自己的荷包,打开来荷包,往桌子上一倒,便是有一颗的翠玉珠子,滚在了桌子上。

    前世在顾晚娘临死之前,那安宜便是来自己这处寻过这翠玉珠子,只是当时安宜并不曾表现出来寻什么,顾晚娘也猜测不到自己手里有什么东西是要安宜寻的。

    只是顾晚娘觉得奇怪,今生便是留了个心眼。只是这翠玉珠子虽然容易寻找,但是内部有暗纹的翠玉珠子并不好寻。

    顾晚娘手里的翠玉珠子是从派人从南地寻来的,也是方才到了长安被做成耳坠,便给青城拿走了。

    青城与安宜都想要的翠玉珠子,竟然在梅家小院也有一颗,并且被当做为玉笔上的装饰?

    屋外的丫鬟并不曾惊慌,不过是仍旧是温柔的声音,“姑娘莫要惊慌,也仔细不要伤了手,等会梅九将这碎了的玉收拾了便是。”

    顾晚娘瞧着那被摔在各地的玉,颇有些惋惜。如此一只上好的玉笔,玉身通透冬暖夏凉,竟然就被顾晚娘摔碎了。

    只是幸亏不是那顾家的老侯爷送与梅家先生那一套,不然顾晚娘还不知该如何交代了。

    顾晚娘将二颗的翠玉珠子都是给收在了荷包里,这才是打开门,让了名字唤做梅九的丫鬟进来屋子。

    梅九见着顾晚娘便是服了一礼,唤顾晚娘叫做了顾姑娘。

    “我是这梅家书院的学生,说来姓梅的几位,都是梅家书院的管事罢,晚娘当不得梅九姑娘如此行礼。”顾晚娘回了那梅九一礼,还不曾做完,便是给梅九扶了起来。

    “梅九是梅家小院的丫鬟而已,顾姑娘是二公子的客人,自然也是梅九的半个主子。”

    客人便是半个主子了?顾晚娘颇有些吃惊梅九的言语,只是梅九倒是落落大方,没有半点让顾晚娘觉得有疑的地方。

    “梅七与我,还有其他唤做梅的兄弟姐妹,都是老夫人在慈幼局收养的,我们都等同于梅家的家生子。只要姑娘有吩咐的,尽管吩咐,我们必定都给姑娘办妥了。”

    顾晚娘看着梅九说完,便是开始收拾起来眼前的碎玉,顾晚娘看着梅九附身的动作,像是对这梅家小院十分的了解了。

    “梅九姑娘是在这处梅家小院,替先生打点周身事宜的?”

    听闻顾晚娘问起来,梅九便是抬起来眉眼对上顾晚娘的眼,“不知道姑娘说的,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

    “这……”顾晚娘这倒是有些问不出来了,不论梅九是为谁打点,亦或者是谁的房中丫鬟,梅从嘉还是梅淮陵,都与顾晚娘无关了。

    见着顾晚娘这般为难噎住的表情,还有些微微的脸红和顾晚娘自己都瞧不出来的薄薄的怒气,梅九倒是不以为意的笑着:“大公子平素都与学生一道同住在学院里,这处只有二公子一人住着。”

    所以,这梅九,是梅淮陵的人了……

    “至于二公子,自幼就不是个喜欢人近处侍奉的主子,除了平素二公子不在梅家小院,二哥会来打点一二,这梅家小院都是空的。”

    “至于梅九现在在这处,是二公子吩咐的。二公子说,姑娘一直都住在顾府后院,第一次离了顾府的后院自然会有些不习惯。且这姑娘一直都有人照顾,身边缺了人,恐是姑娘会不方便,所以便叫梅九今夜里来守着姑娘。”

    如此说来,这梅九倒不是梅淮陵房里的人了。顾晚娘应了声,只见梅九又是附身捡起来碎渣。

    “梅九姑娘小心,这渣子伤手。”

    “姑娘唤我梅九便可,大公子与二公子都是这般唤的。”

    梅九又附身收拾,来回打量了这一遭的地方,这瞧的顾晚娘提着的心都是到了心眼儿。难道梅九发现自己,将那翠玉珠子拾走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梅老夫人

    梅九瞧着顾晚娘的方向,有意无意的问道:“姑娘可曾在地上,瞧见一个摔在地上的翠玉珠子?”

    “左右不过三分之一个手指那般大。”

    还是被梅九问起来这翠玉珠子的事情,顾晚娘心里不安却不曾表现出来,一低头,自顾自的在地上帮梅九寻了起来。

    “既然不过如一粒粗沙那么大的珠子,想是那珠子不知道是滚在哪里去了,不曾瞧到罢了。”

    梅九应着点头,又在地上寻了起来,“也许是这翠玉珠实在是太小,太难寻了。”.

    顾晚娘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荷包之上,“梅九,这珠子可是宝贵?需要如此来寻?”

    “这翠玉珠虽然不宝贵,但是这玉笔上的翠玉珠却不是一般的翠玉珠,这般珠底有花纹的翠玉珠整个大昭只有四颗,是从一个大的翠玉上取下来的玉料。”

    “竟然是一颗玉石上取下来的废料,那便不应该……”

    梅九:“顾姑娘有所不知,原来在岭南的玉矿里发现一块翠玉石,玉身自带纹路,阳光之下呈现琉璃之光,五彩缤纷便像九天的玄女,瞧着是极美的。”

    “这玉石便是给当地的地方官,送来长安给了先祖诚德帝。”

    “先帝见着玉是原石,不仅雕刻不见花纹,便是请了最好的雕刻师。只是这玉巴掌大,做玉佩有些大了,做别的又是雕刻浪费了,于是先帝便是请了玉石雕刻师,将其雕刻成了一个玉佩,一个手镯,还有二副耳饰。”

    这玉石是翠玉,且是还有着琉璃的光彩,这分明说的,便是顾晚娘手上戴着的这翠玉镯子。

    梅九不知是瞧不曾瞧到顾晚娘手上的翠玉镯子,是有意还是无意。“姑娘不知,当时正逢顾家的老太君与顾家老侯爷立下了军功,班师回朝,先帝便是将这翠玉镯子赏赐给了顾家的老太君。”

    “至于后来,好似是被顾家的老太君,留给了自己的孙女,也就是姑娘已故的姑姑琦玉。”

    这便是顾晚娘自己手上戴着的翠玉镯的来历了?只是听着梅九说,还有二副耳饰,和一个玉镯子。

    顾晚娘想起来好似在梅淮陵的身上,匆匆一撇,瞟见的那个翠玉玉佩。

    “这……玉佩,可是在你家二公子手里?”

    梅九笑着,心里想着这顾晚娘倒是聪明,不然也是白白免了她说起来往事,故意将顾晚娘的想法带到这玉镯上。

    “是……当年战乱,正逢梅家老先生当了军中参谋,说来这也是顾与梅二家友谊之始。”

    这般说来这玉佩倒是也是先帝赏赐给梅家的……

    只是老祖宗曾有意无意的玉顾晚娘说起,这玉镯当年留给顾琦玉,是因为给顾琦玉定下了顾琦玉与梅从嘉的亲事,便是结二姓之好之事。

    即是先帝赏赐,又本是取自一块玉料,倒是定为信物也是说的过去。只是现在这玉镯被老祖宗在无意之时,赠与了自己。只是那玉佩,竟然也从梅从嘉的手里,转赠给梅淮陵了?

    顾晚娘的思绪被拉远,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随即想起来那翠玉珠子。“倒是不曾听闻,这二副耳饰被赠与了谁?”

    为何其中一幅耳饰,被梅家做成了珠子,变成了一只玉笔上的装饰物。

    梅九:“其中一幅,被先帝赠与了新婚之夜,新夫便出征塞外,此后便为夫守活寡三年的梅老夫人。”

    “另一对,被赠与了当时战死沙场的大将军的幼女,只是后来这嫡女嫁到了边关之地,又与夫一同做了太行令。”

    虽然这梅九不曾往下明说,但是这当初战死沙场的大将军的幼女,长大之后又是替父守边关的佳话,在长安城却是无人不知。

    且让这佳话更为流传的一事是,二十年前,已故太子替父从军,与边关的太行令之女产生了爱慕之情,又是有生死往来。太子一回宫便是请了皇帝圣旨,求娶了这边关之女当了太子妃……

    虽是一段爱情佳话,说来却并不曾善终,因为后来太子涉嫌与边关太行令信件往来,共商谋逆之罪……

    说起来这太子之妃还是谢渊的母妃,所以说,说到这太子妃,是另一对耳饰的主人?

    也难怪顾晚娘不知道这玉镯等物,也不曾有人与顾晚娘提及,这涉嫌太子与太子妃的谋逆一事,想是谁都是敬而远之,三缄其口。

    顾晚娘见着梅九已经是将这玉笔都给收拾干净了,正准备离开,便又追问道:“梅九姑娘留步,晚娘有一事疑惑。”

    “姑娘请说。”

    “所以梅老夫人的一幅耳饰都尚在?”

    梅九:“老夫人本是想将这对耳饰留给自己的姑娘,只是老夫人不曾如愿的生下女娃,便是将这二饰都给拆了,做成了二只玉笔,送给了二位公子。”

    “二只玉笔上的翠玉珠都是在的,只是今日二公子手里这只玉笔上的翠玉珠,不知道滚落在何处了。”

    这是皇上亲手赐的耳饰,这梅夫人竟然是敢将它改成了玉笔的装饰物,顾晚娘心中一惊,颇为梅夫人的所作吃惊。

    只是这样说来,这顾璟在地下捡来送与顾晚娘的那一个翠玉珠,便不是梅家的那副耳饰,如此便是太子妃遗物……

    如此便难怪青城与安宜都是想要了。

    梅九站在门口,还不曾打开门,只是正准备开门离开。

    顾晚娘这才反应回来,这些姓梅并排行数字的人,是梅家老太抱养而来的,养在家中与梅淮陵从小长大,也算是梅家的半个主子……

    梅九又给顾晚娘叫住了,顾晚娘的神色不甚好看,说来奇怪,这梅九与自己不甚相熟,自己也不知可不可信,怎么会与自己说这般多梅家与当年的辛秘?

    “不知道梅九姑娘是为何来此,告诉晚娘这些想法?”

    “想是这些事情,二公子都不一定知道罢,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二公子可是知晓?”

    对于顾晚娘的逼问,梅九不怒反而轻笑,“顾姑娘倒是聪明,只是这反应还是慢了些,是梅九冒昧,惹了姑娘不快。”

    “梅九说的这些,都是老夫人让梅九告诉姑娘的,只是二公子知不知晓,梅九就不知道了。”

    ”

第一百四十四章话家常

    “梅老夫人……”

    顾晚娘喃喃的练了一道这个名字,只听到静悄悄的门,门便是被推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不是很和蔼的老妇,满鬓皆白,身着暗紫色的衣裳,瞧见顾晚娘的眼神中,满是打量。

    梅九与梅老夫人请了个安,便是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顾晚娘与梅老夫人。

    “你家老祖宗常与我在书信中说起来你,说你是老侯爷这么多祖祖孙孙中,举手投足之间最像老侯爷的。”

    梅夫人的话语中,始终带着些探究,说及顾晚娘的时候,也是对顾府老太君的话将信将疑。

    “晚娘不才,不曾有曾祖父的功夫。”

    “你的确是差的远了,别说是比老侯爷,便是比你母亲年轻的时候差的也远。”

    顾晚娘不曾抬起来眸子对上侯夫人,若说梅从嘉是个儒雅的,那梅淮陵也是差的不远,唯独这梅老夫人,瞧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儒生人家的主母,瞧着倒是个富贵勋贵的夫人。

    只是这梅从嘉的眉眼之间像极了梅老夫人,而梅淮陵板着脸的样子,也与梅老夫人神似。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倒是不差了。

    见着顾晚娘不回话,梅夫人一皱眉,“听闻我这句话,可是有所不喜?”

    “晚娘是晚辈,怎会因为梅老夫人对晚娘的三二看法,便是不喜呢。”

    “你是不会还是不敢?”

    顾晚娘带着浅浅的笑容,抬起来眸子对上梅老夫人,“老夫人见怪,晚娘见着老夫人就像是瞧见了晚娘的曾祖母一样,晚娘是曾祖母养大的,自然是瞧见老夫人也甚是想亲热。”

    “只是怕了晚娘在老夫人面前过于熟敛,惊了老夫人,便是收敛着些,还请老夫人勿怪。”

    梅老夫人一声冷笑,“我怎么听闻,你惯来对生你养你的父亲不敬,近来也是与顾府的老太君叫嚣,颇为的不知礼数,这瞧着便是你对我的熟敛?”

    “如此,倒也是陌生些好。”

    顾晚娘被梅老夫人呛了声,这梅老夫人进来这屋子里时,这眼神中对着顾晚娘便是不善,现在这般刁难,自然也是顾晚娘情理之中的事情。

    顾晚娘虽然是早就有所准备,但是还是不曾想这梅老夫人直接,便是揭了顾晚娘的痛脚。

    “不知道梅老夫人从何处得来了这些消息,许是有些错误,不知道是谁胡说了。”

    “晚娘与父亲惯来亲密,只是不像是普通的父女一般,父慈子孝。父亲对晚娘的生养之恩,晚娘一直都是铭记在心,心只想着拳拳之心,何时报答。”

    “至于老祖宗,老祖宗将晚娘养与膝前,让晚娘免于饥寒,可以读书,晚娘怎会不知感恩?只是老祖宗老了,只希望这阖府上下安宁平静,倒是忘了,这闹腾一下,还有些烟火气,不至于当真是垂垂老矣,也是让老祖宗都忘记了热闹。”

    梅老夫人对顾晚娘的话满是不喜,双眼一瞪,“你这小丫头片子,倒是颠倒黑白,全然只凭借一张嘴胡说,明明就是你这妮子,搅得南宁侯府上下不得安宁,且是不孝顺父母,敬仰长辈,礼爱兄妹。”

    “顾晚娘你可是知错?”

    顾晚娘朝着‘梅老夫人’服了一礼,“晚娘知错,还请姑姑责罚。”

    顾晚娘唤了一声“姑姑”,让‘梅老夫人’颇为的下不去台面,“谁是你姑姑,胡乱叫什么姑姑?”

    明明方才瞧着都是满头白发的老人,现在瞧来却是个颇有朝气的年轻人了,顾晚娘一晃眼,也不曾瞧清楚眼前的女子是如何将易容的东西,从脸上取下来的。

    顾晚娘只发现眼前这人的面容瞬间便是年轻了起来,“你是何时认出来我不是老夫人的?”

    “许是从姑娘进来屋子的那一刹那罢。”

    那易容成梅老夫人的女子满是不喜,想是觉得自己的易容术惯来是高超的,不曾想过竟然是这般容易,竟然从一出现开始就被人认出来了。

    “我自幼便是长在梅老夫人的跟前,自然是比二位公子还要了解夫人,你是如何瞧出来我不是夫人的?”

    梅六的自信,自然是来自于梅家二位公子,都是怀疑真伪的易容术。

    “许是各处都没有什么意外,瞧起来实在是太像了,所以才有了最大的纰漏。”

    梅六:“何为最大的纰漏?”

    顾晚娘:“梅老夫人与梅老先生创始梅家书院多年,相濡以沐,传闻之所以有今日的梅家书院,有今日的钟灵毓秀的梅公子,都是因为梅老夫人之功。”

    “想是这般的梅老夫人,大概是瞧来便是让人不由亲热的罢。”

    到底是外子最像了,里子也是不像。说来只能是梅老夫人,出现在顾晚娘的眼前之时,这眼中的敌意实在是过于的强了。

    梅六倒是没了方才的强势,收敛起来目光,颇有些恼了自己的纰漏竟然如此之大,倒是让她都不曾发觉,是该自醒才是。

    门外传来敲门声,细而绵长,“顾姑娘,夫人邀你见一面,不知夜色已深,姑娘是否愿意与我一道前往?”

    梅六这次倒是不再有声响。

    梅六能扮成梅老夫人来见顾晚娘,自然是得了老夫人的默许,只是这老夫人恐是也远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好相与。

    “你若是觉得晚了,不想去便不去,老夫人大度,自然不会怪罪与你。”梅六侧着目光,不曾看着顾晚娘的说。

    顾晚娘伸手便是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对侍女,许是恭敬,不曾抬起来眉眼瞧顾晚娘。

    “姑娘请。”

    顾晚娘跟在这二人的身后,朝着这院子里一处拐角走去。这才发现原来顾晚娘瞧起来不大的院子,往侧还有另一个去往别处院子的长桥。

    夜色深了,长桥上荷花池上的风大了些,吹得人有些微微的凉意,原来这荷花池往另一侧当真是瞧不到尽头的。

    诺大的荷花池上,挂着长长的木桥,方才梅家小院,不过是在那荷花池上的湖心小岛而已。

    长廊的尽头消失在黑暗之中,顾晚娘只能瞧见长廊之中,黑色的一个小亭子,亮着灯。

第一百四十五章杀机

    梅六跟在顾晚娘的身后,许是因为那给顾晚娘带路的二个丫鬟,是梅老夫人的人的缘故,梅六不曾发出来声音,只是静默的跟着。

    梅六因为自由习武,气息本就是小,这般无声跟在身后,瞧来更不像是有人的模样。

    走进那点着灯的湖心的亭子,这才发现,这湖心的亭子是四周都围着帘子的。许是为了那荷花池上的风吹拂进亭子,冻着亭子里的人,所以那风便是围的严严实实的。

    走进那亭子,便是可以瞧见亭子里面的三个人影,那雍容自若的坐着的自然便是梅老夫人,这旁侧的二位站着的,许是梅老夫人的丫鬟。

    二位侍女撩起来帘子,让了顾晚娘进了亭子。

    亭子里的桌子上点着三盏油灯,每盏油灯下各有三颗棋子,总共是九颗。

    九颗的棋子分别是九个颜色,赤橙红绿青蓝紫以及黑白。

    梅老夫人坐在桌子的右侧,在顾晚娘还未曾见礼之前,便摆手让了顾晚娘坐在了左侧。

    梅老夫人的余光瞧见了顾晚娘手上因为坐下,掀起来裙摆的动作,从而露出来的玉镯子。有些恍如隔世,却不过是匆匆一眼。

    “今日这般夜里,老妇睡不着,便是叫了小姑娘来陪我闲话几句,小姑娘可是生烦?”

    “等梅夫人赏识,是晚娘的荣幸,且今日夜色这般好,又在着荷花池上瞧着月夜,晚娘也舍不得睡了。”

    梅老夫人听言倒是颇有些兴趣,“你喜欢这月夜,还是喜欢这荷花池?”

    “月夜虽美,但是总有些忧伤怀人,荷花虽美,但终究只可观赏。”

    “所以你便是瞧来,都不喜欢了?”

    梅夫人的话轻飘飘的,瞧来当真如那冬日上江面的飘雪。

    “虽然这般,但这月夜月色正好,可以照行人路,荷花即可赏心悦目,也可上结莲子下结藕。都是既美,又有功用之物,和要相比?晚娘都是喜欢的。”

    梅夫人听闻顾晚娘的话,许是思绪拉远了,淡淡的笑着,“难怪你家老祖宗说,你像老侯爷了。”

    “晚娘,顾晚娘……”

    “你可知道你们这辈的女子,为何名字中会有娘字?”

    娘字本是贱名,本不应该是官宦公卿该给女子用的字才是。

    梅夫人:“女子良善,才为大德。”

    顾晚娘颇有些吃惊,惯来这娘字多为杨花之地,贫苦人家的女子所用的字,但却是用在了顾家姐妹的身上。

    所以顾家的女子成人之后都有个习惯,必是要取它一个阳春白雪的名字。前世顾月娘前前后后与顾二爷,不知是说了多少字的混账话,顾淑娘收的住,便是不曾多言,但是顾晚娘也知其有许多不悦。

    顾晚娘也是不喜的,倒是前世沦落烟花之地,晚娘晚娘,倒是更与那百花楼之地契合了。

    “倒是晚娘才疏学浅,这才知道曾祖父有给予这般厚望。”

    梅夫人见着顾晚娘这般认真想着,倒是脸色正常了不少,虽然现在还不曾觉得这个眼前的女孩,配得上梅淮陵,倒是也不缓和了不少。

    “从嘉常说起来顾府有个晶莹剔透的小女娃娃,独独是功课不好,沉不下心来,倒是一晃眼,从嘉也已经是而立的年纪了。”

    为何要在顾晚娘的跟前说起来梅从嘉?

    顾晚娘虽然对于顾家与梅家早有结亲之意一事,是有所了解,但是这梅从嘉定下的女子,不是早就在十多年前香消玉殒的姑姑吗?

    梅夫人笑着,“坊间有所传闻,说是从嘉与一女子有所婚约,此人正是你姑姑,你可曾听过?”

    “晚娘年纪小,又是未曾出阁,坊间传闻听得少。”

    梅夫人宛若是一个笑面虎,瞧来不过是在与顾晚娘话家常,但是顾晚娘却猜不到这梅夫人的用意。

    “确实有。”

    “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男人家定下的亲事,但是你姑姑比起来从嘉大了几岁,说来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顾晚娘陪着梅夫人闲话,愈发觉得奇怪起来。

    梅夫人说了这么没头没尾的一段话,便是又换了些别的事情说起来,只是这次说的,仍旧是梅从嘉。

    “从嘉年轻之时,说是想要四处游历,增长学识。先生听闻,倒是刻意的便让他在长安城,天子脚下呆了些时日。”

    这顾晚娘也是知晓的,就是在做顾晚娘先生的那段时日。

    “我记得从嘉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本以为会在顾府,与你姑姑有一段佳话。”

    “结果不成想,郎无情妾无意。”

    许是是个挺惋惜的事,但是毕竟是二人无缘,旁人也不能强求。只是梅夫人本是从容的眼神陡然便认真瞧着顾晚娘了,“只是我不成想……”

    “自顾府回来之后,从嘉便是拒了所有的亲事,媒婆,一心学业,无心其他。”

    是了,既然对已经故去的琦玉无心,为何在琦玉死后这么多年不曾娶妻生子?

    顾晚娘:“梅夫人不用担心梅先生,许是先生遇见了喜欢的女子,这一切便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梅夫人:“说来奇怪,从嘉自从顾府回来之后,便是将一些书视若珍宝。”

    “许是先生本就对书籍视若珍宝,并无其他用意。”

    梅从嘉一个书生,天下大儒,将书籍视若珍宝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是些入门的三字经、弟子规,从嘉自四五岁起,便是不曾如果这等书。”

    “那些书上都折着纸,画着些奇奇怪怪不知道写着什么的字。”

    顾晚娘一怔,侧目发现这亭子的四角,都已经是站了丫鬟,顾晚娘连出去的路都没有。只要是梅夫人愿意,这亭子外还有一个自由习武的梅六,虽是可以将顾晚娘淹死在荷花池里。

    诺大的荷花池,恐是连个尸身都得寻几日才寻得到。且稍有不甚留意,便是池底养花的烂泥。

    难怪这梅夫人一来便是问顾晚娘是喜欢这月夜,还是喜欢这荷花,无论是荷花还是月夜,顾晚娘可都不想命丧于此。

    “十余年前,你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娃娃,与从嘉有何关系?”

    “先生只有梅二公子一个弟弟,许是想让再有个疼爱的妹妹罢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撞见

    “梅夫人逗趣晚娘了,晚娘在先生手下读书的时候,还不过是个几岁的女娃娃,不及髫年,许是先生瞧着晚娘可爱,便是多留心了几分。”

    梅夫人的眼神落在顾晚娘的脸上,只是眼前的小姑娘当真只有及笄的年纪,及笄年纪的姑娘十年前,不过才五岁而已,难道当真是自己猜错了?

    十年前,梅从嘉自从长安归山,便是性情大变,更是后来做了那等事情,若不是顾家不介怀,恐是梅夫人都是无脸见人。这其中变故自然是与顾家有所关系,而这顾家之人唯独让梅从嘉记得的人,便是顾晚娘。

    只是从嘉十年前是不及及冠的年纪,而这顾晚娘更是不及髫年,二人不能有私,那是何故?梅夫人想不出来缘故,只是明眼瞧着眼前的姑娘,恍惚一眼,当真是只觉得可笑。

    惯来听闻顾晚娘早慧,便是如何早慧,也不可能是与梅从嘉有男女之私,想来自己错怪顾晚娘了。

    五六岁的事情,顾晚娘记得不大清楚了,说起来梅从嘉,也只是梅从嘉是个惯来儒雅的老师。

    即是顾晚娘自己幼时瞧见的如星辰一般的男子,有所憧憬自是正常,但不过是少女的三二怀春,已经是过于的久远。久远到,若不是前些时候顾晚娘瞧见梅从嘉,都是忘记了先生的容貌了。

    不知如何时候,梅夫人的杀心不见了踪影,那四个丫鬟也早已经是候在梅夫人身侧。

    顾晚娘隐约猜测这梅家书院的人,一眼瞧见自己便是不喜,是与梅从嘉脱不了干系的。只是这其中缘故辛秘,恐怕是顾晚娘不知的。

    梅夫人看着眼前的三盏油灯前的九颗棋子,“这是一盘棋,是你曾祖父与原梅院长定下的,我听闻你方才是解了棋室里的棋局,不知道这幅棋局,你解开始解不开?”

    九颗棋子的棋局,且是九颗不同的棋子,连是阵容的瞧不清楚,也不知道是替谁解棋,哪有什么解法?再者,顾晚娘不算懂棋,说来那棋局是梅淮陵解的……

    顾晚娘有些为难,但总不能撂手说自己不会了,顾晚娘前前后后瞧着这桌子,随后瞧着这亭子。

    “晚娘愚昧,还请梅夫人赐教?”

    “你方才瞧来瞧去,不是瞧出来了吗?如何现在就说不知了。”

    顾晚娘是瞧出来一个法子,不过是与方才梅淮陵替自己解的棋局的棋一样的法子,收了它八颗的棋子,剩下的自然就是赢了。

    只是如此投机之法,顾晚娘是不敢在梅老夫人跟前卖弄。

    顾晚娘:“是晚娘眼拙,瞧不出来。”

    梅夫人将瞧顾晚娘的眼神收了回来,随后站起来身来,“老婆子我乏了,多谢小姑娘陪我闲话这么久,小姑娘你也早些回去休息罢。”

    梅夫人起身,四个丫鬟一个扶着梅夫人的手,另外三个便是吹灭了三盏油灯,连着棋也是一道给收走了。

    屋外的梅六接过梅夫人的手,搀扶着梅夫人的动作,毕恭毕敬。

    其实瞧来梅六自己的样貌虽然是生的不错,但是瞧来恐是有三八的芳华了。起初顾晚娘瞧着梅六的敌意,以为是自己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婚事,是因得梅淮陵。

    现在瞧来,恐是都未了梅从嘉。

    顾晚娘嘴角抽搐,这可当真是有些冤枉了,梅从嘉可是比自己大得将近了一轮了。

    夜色又微微深了几许,这长廊为了那观赏的荷花池的景色更美,特地是走五步便是一小拐,走十步便是一大拐。

    顾晚娘瞧着往梅家小院另一头走去的梅夫人等人,也是起了身子,往梅家小院走去。

    说来自己方才走来的地方,不远处便是顾月娘与那黑衣人见面的地方,也不知顾月娘是与何人相见,又是否能回得去那屋子。

    月色被陡然飘来的夜间的人盖住了光彩,遮住了月光,这荷花池子倒是也没了光彩起来,显得暗淡无光。

    遮住月亮的云迟迟不走开,梅家小院本就是只有隐约的灯光,现下这亭子里的烛光被吹灭了,四下暗得让顾晚娘迈不开步子。

    四处的虫鸣倒是半点不见小,伴着蛙声,如此喧嚣,恐是落水了呼叫,都不会有人听见。

    顾晚娘走快了几步,只想着是快些照着原路返回梅家小院,但是这四下的路,都是一样的。梅家小院就在跟前,却不知道走那条小径走过去了。

    顾晚娘仿若在蛙声中听见了一些杂音,就在顾晚娘的不远处,只要顾晚娘走上二步,绕开那遮蔽了自己视线的树木,便可以瞧见。

    声音不小,只是却被蛙声盖住了,只是仿若余音有铃铛的声音。但是这味道顾晚娘却闻到了,是血腥味。

    顾晚娘不敢在此处逗留,只得是随意走上一条小径,一心望着梅家小院的方向走去。顾晚娘方才走上二步,便撞上了人的胸膛,此人将顾晚娘带到自己的跟前。

    “你怎么在此处?可是迷路了?”

    是梅淮陵的声音在顾晚娘的跟前响起。

    梅淮陵身上的味道很小,但是抵不住那不断漫延的血液的味道,这般强烈的味道,与易安杀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还有那声音十分低沉的铃铛声,与其说是铃铛声,不如说是剑与剑碰撞的声音。

    味道越来越大,顾晚娘泛起来些恶心,但是梅淮陵却不曾有让路的意思。

    顾晚娘猛地便是推开了跟前挡路的梅淮陵,蹲在了莲花池旁,呕了起来。

    梅淮陵被顾晚娘推了个踉跄,往后撤了一小步这才站稳。顾晚娘呕吐了半响,这才是缓解了不少,却发觉梅淮陵还站在自己的身后不曾离开。

    “先生知礼,夜色已深,孤男寡女,先生还是离我远些好。”

    顾晚娘这般认生,梅淮陵稍有些错愕,随即便是道:“倒是不曾知道,你竟是这般守规矩的人了。”

    顾晚娘不想与梅淮陵打趣,只想站起身来缓解片刻,隐约瞧见那自己跟前荷花池的一片荷叶下,好似有被水晕开的黑发。

    掀起来那一片的荷花池,顾晚娘一怔,吓得往岸边退了二步。

第一百四十七章巧遇而已

    这荷花池里的人,怎么都让顾晚娘想不到了,竟然是今日白日跟在顾月娘跟前的那个丫鬟。

    为何这般快,便是被淹死在这荷花池里了,也不知道是何人的手笔。

    “瞧见了?”

    “也不是我有意要跟着你,是怕了你被吓着,掉进了池里。”

    顾晚娘虽是震惊,但是却显然不曾被吓坏,还是定睛的瞧了那池子里的人许久。

    “你认识此人?”

    顾晚娘反应回来,发现自己的手正被梅淮陵牵着,许是怕了顾晚娘当真吓了跌进池子里,所以便是托住了顾晚娘的腰身。

    腰间是梅淮陵有些微凉的手掌,许是常年握笔,手指修长,顾晚娘的细腰只要轻轻被梅淮陵一放,便是可以掌握。

    “梅二公子如何是个登徒子?”

    顾晚娘甩开来梅淮陵,许是梅淮陵也不曾意料到自己的动作,他只是怕顾晚娘跌进池子,并不是有意要与顾晚娘有所接触。

    今日夜里本就有些冒失,如此一来倒真是坐实了登徒子的名声。

    梅淮陵一介书生,自愈清高,从未曾做过这般事情,别说是遭了顾晚娘的话,便是梅淮陵自己都是吃惊自己的动作。

    “顾三姑娘勿怪,我只是不小心便是……”

    身后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在慢慢的朝着顾晚娘靠近,顾晚娘闻着这血腥味,便是撤开步子,给易安让了一条道出来。

    “晚表妹,真是巧了,这般深的夜里,又不是在长安城,我竟然也能瞧见你。”

    易安的衣摆与鞋子上还有些血,便是手法再快,杀人之时也是难免有些喷溅。易安也懒得隐瞒,倒是在顾晚娘的跟前,也装作是件平常的事情。

    顾晚娘有些不自在,一是因为这梅淮陵,自从知道这儿女的亲事便是见着梅淮陵都有些恼意,但是瞧着梅淮陵的神情,应该是早就是知道的。

    顾晚娘懒得质问梅淮陵,因为跟前还有一个更让人为难的易安。

    易安瞧着顾晚娘与梅淮陵二人神色都是有些不对。便是看着顾晚娘,小声便是道:“我方才好似听见你骂登徒子了,可是有?”

    “夜里蛙声这般大,许是易表哥听错了。”

    易安今日穿着黑色的夜行服,手里握着剑,发丝乱了些,脚底还有些黄土,这处草深,无草的地方都是些石子路。由此可见,易安是从远处而来,并非是蛰伏在梅家书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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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荷花池里的人,怎么都让顾晚娘想不到了,竟然是今日白日跟在顾月娘跟前的那个丫鬟。

    为何这般快,便是被淹死在这荷花池里了,也不知道是何人的手笔。

    “瞧见了?”

    “也不是我有意要跟着你,是怕了你被吓着,掉进了池里。”

    顾晚娘虽是震惊,但是却显然不曾被吓坏,还是定睛的瞧了那池子里的人许久。

    “你认识此人?”

    顾晚娘反应回来,发现自己的手正被梅淮陵牵着,许是怕了顾晚娘当真吓了跌进池子里,所以便是托住了顾晚娘的腰身。

    腰间是梅淮陵有些微凉的手掌,许是常年握笔,手指修长,顾晚娘的细腰只要轻轻被梅淮陵一放,便是可以掌握。

    “梅二公子如何是个登徒子?”

    顾晚娘甩开来梅淮陵,许是梅淮陵也不曾意料到自己的动作,他只是怕顾晚娘跌进池子,并不是有意要与顾晚娘有所接触。

    今日夜里本就有些冒失,如此一来倒真是坐实了登徒子的名声。

    梅淮陵一介书生,自愈清高,从未曾做过这般事情,别说是遭了顾晚娘的话,便是梅淮陵自己都是吃惊自己的动作。

    “顾三姑娘勿怪,我只是不小心便是……”

    身后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在慢慢的朝着顾晚娘靠近,顾晚娘闻着这血腥味,便是撤开步子,给易安让了一条道出来。

    “晚表妹,真是巧了,这般深的夜里,又不是在长安城,我竟然也能瞧见你。”

    易安的衣摆与鞋子上还有些血,便是手法再快,杀人之时也是难免有些喷溅。易安也懒得隐瞒,倒是在顾晚娘的跟前,也装作是件平常的事情。

    顾晚娘有些不自在,一是因为这梅淮陵,自从知道这儿女的亲事便是见着梅淮陵都有些恼意,但是瞧着梅淮陵的神情,应该是早就是知道的。

    顾晚娘懒得质问梅淮陵,因为跟前还有一个更让人为难的易安。

    易安瞧着顾晚娘与梅淮陵二人神色都是有些不对。便是看着顾晚娘,小声便是道:“我方才好似听见你骂登徒子了,可是有?”

    “夜里蛙声这般大,许是易表哥听错了。”

    易安今日穿着黑色的夜行服,手里握着剑,发丝乱了些,脚底还有些黄土,这处草深,无草的地方都是些石子路。由此可见,易安是从远处而来,并非是蛰伏在梅家书院的。

    这荷花池里的人,怎么都让顾晚娘想不到了,竟然是今日白日跟在顾月娘跟前的那个丫鬟。

    为何这般快,便是被淹死在这荷花池里了,也不知道是何人的手笔。

    “瞧见了?”

    “也不是我有意要跟着你,是怕了你被吓着,掉进了池里。”

    顾晚娘虽是震惊,但是却显然不曾被吓坏,还是定睛的瞧了那池子里的人许久。

    “你认识此人?”

    顾晚娘反应回来,发现自己的手正被梅淮陵牵着,许是怕了顾晚娘当真吓了跌进池子里,所以便是托住了顾晚娘的腰身。

    腰间是梅淮陵有些微凉的手掌,许是常年握笔,手指修长,顾晚娘的细腰只要轻轻被梅淮陵一放,便是可以掌握。

    “梅二公子如何是个登徒子?”

    顾晚娘甩开来梅淮陵,许是梅淮陵也不曾意料到自己的动作,他只是怕顾晚娘跌进池子,并不是有意要与顾晚娘有所接触。

    今日夜里本就有些冒失,如此一来倒真是坐实了登徒子的名声。

    梅淮陵一介书生,自愈清高,从未曾做过这般事情,别说是遭了顾晚娘的话,便是梅淮陵自己都是吃惊自己的动作。

    “顾三姑娘勿怪,我只是不小心便是……”

第一百四十八章兰七院

    顾晚娘惊魂未定,背靠在房门上,屋子里那原来放着的文房四宝早已经不见,但是桌子上却放着一颗翠玉的珠子,珠子虽小但是。

    顾晚娘环顾四周,不知是否还有人藏在暗处,是谁进来了自己的屋子不成?

    “顾姑娘可是睡了?”

    “何事?”

    屋外梅淮陵的声音,“见你屋内亮着灯,四下走动,想是可是有什么疑惑?”

    “不曾,梅二公子夜深了,早些休息。”

    顾晚娘自己捡起来那桌子上的翠玉珠子,这翠玉珠子过于璀璨,若是是自己手里的那二颗,自然不是这般光彩,反倒是这假的比真的看起来还要漂亮。

    只是瞧着这工艺,与自己手里二颗真的翠玉珠子过于相似,像到,仿若是自己给青城的那颗假的翠玉珠子。

    但是细微之处瞧来还是有些不一样,可见不是同一颗,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个珠子放在这里的。

    “明日书院休学一日,长安城国子监的学生来了,明日一早你可趁着无人,早些回自己的屋子里,不会有人发现的。”

    “知道了,谢谢梅二公子。”

    顾晚娘屋子里烧着的煤油灯渐暗起来,时候已经不早了,顾晚娘挑了灯丝,又是出来了屋子。

    顾晚娘方才推开门,便是看到了门外竟然还站着的梅淮陵。

    见着梅淮陵在屋外,顾晚娘直接将手里刚打开的门,又是想重新关上。

    梅淮陵似也有些错愕,想顾晚娘不曾洗漱,院里的丫鬟也不知道是哪里去了。自己不过是出去了一遭,这梅家小院便是空无一人。

    虽是梅淮陵喜欢清静,但顾晚娘这般勋贵人家的小姑娘,恐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今夜没得人守夜,且方才见了死人。

    梅淮陵总是不放心,便是又在院子里站了会。

    只是瞧着顾晚娘出来屋子,准备打水的动作,十分的熟练,仿若不是个勋贵人家的姑娘,反倒是谁家的大丫鬟了。

    顾晚娘怎的知道梅淮陵不曾离开,还是站在院外,刚一出去就撞了个满怀。顾晚娘猜测着梅淮陵还不曾离开,便是又道:“梅二公子有何事,但说无妨。”

    “今夜二度唐突了顾三姑娘,姑娘勿怪。”

    “若是二公子怕从我的嘴里传出消息,影响了梅二公子清名,二公子大可不必担心。想是这夜色甚好,二公子饮醉了,无心之失。”“我从不饮酒。”

    梅淮陵的声音中,似乎听得出来梅淮陵有些薄怒。

    “是晚娘口误了。”

    见着梅淮陵不再回话,顾晚娘:“二公子放心罢,晚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瞧不见的一概瞧不见,也请梅二公子转告安公子,晚娘什么都没瞧见,不小心瞧见了的,也什么都不记住。”

    顾晚娘不曾再听到屋外的动静,轻轻的推开门,院子里已经不曾有人了,只剩下顾晚娘与她被拉长的影子。

    顾晚娘第二日清晨,趁着大家都还曾醒来,便是回了兰七院,路过顾月娘的房门口,却直接被顾月娘叫住了。

    “你一夜未归,歇在何处?”

    顾晚娘不曾想到顾月娘早已经醒来,她这四妹妹往来是惯喜欢睡懒觉的,现在竟然已经醒来了。且这般早的时候,已经梳妆打扮,脚下还有些清晨的露水。

    顾月娘也是方才才回来的?还是清晨便是出去了?

    梅家书院女学生的住处,是一个小院一锁,一个中院一锁。小院便是这顾晚娘兰七的院子,平素住四个人,现下只住下了二人。

    中院便是这兰的一进院,总共九个小院。

    若不是有钥匙,自然不能随意在宵禁之后出入。想必顾月娘也是昨夜里离开,今早上这才回来。所以衣裳不曾换洗,脚上也还有些露水。

    正巧与顾晚娘一般无二,同一时辰,估计就是个前后脚的功夫。

    只是顾月娘的神色有异,便是强壮镇静给顾晚娘难堪,也是眼神闪躲,且是血丝满布,像是昨夜里没有睡好的模样。

    “四妹妹可是作夜里没有睡好,所以才是脸色暗淡无光?明明作夜里妹妹回来的早,三姐姐我是棋局解的慢,这才是误了时候,等到接进宵禁的时候这才得了白先生大度。”

    “只是三姐姐有些不识得路,误了时候,回来的时候已经宵禁了,无奈这才又回了棋艺室。想着夏日渐至,便是在棋艺室带着还不算冷了。”

    顾晚娘靠近顾月娘,余光瞧着顾月娘的屋子里。被褥是整齐的,顾月娘作夜当真不曾回来,所以那指使顾月娘的人,还不曾有梅家书院的钥匙。

    “三妹妹,你这床榻,这般早就已经收拾好了?”

    见顾晚娘的话似暗有所指,顾月娘的神色愈发的镇定不起来。顾晚娘靠近顾月娘,便感觉到顾月娘的身上有些凉,已经是夏日清晨,便是再早顾月娘也不至于这般的冷。

    顾晚娘不动声色的退出了顾月娘的屋子,“今日休息,三妹妹大可不必如此早的起塌,没有早课。”

    “我……我记错了,忘记昨夜里先生说的了,所以起早了些。”

    顾晚娘自顾自的点头,“那妹妹再休息会,昨业那棋艺室实在是有些难受,我便是倚靠着也不曾休息好,先是想是要多睡会了。”

    顾晚娘回了屋子里歇着,还不曾真的歇息下,便是被顾月娘捶着门。“三姐姐你在是不是?”

    顾月娘甚少在无人之处唤顾晚娘做姐姐,声音还有些急迫,顾月娘捶门见着顾晚娘不曾反应,便是愈发的急迫起来。

    “顾晚娘若是今日里不来见我,你是会后悔的。”

    顾晚娘打开门,顾月娘还是方才那般打扮,许是惊慌过度,所以刻意进了顾晚娘的屋子之后,便是着急关上了顾晚娘的房门。

    “老祖宗说,若是在梅家书院遇见什么事情,你是会救我的,是也不是?”

    “不是。”

    顾晚娘不曾抬起来眸子理会顾月娘,“都已经是白日了,三妹妹还在梦里不曾醒来、梅家书院是读书之地,不会有事的。”

    “顾晚娘,有人要杀我。”

    顾晚娘脑后的弦牵了起来,“四妹妹这般话若是被人听见了,还不知道会被人说什么闲话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满嘴胡话

    顾晚娘装作不曾知道顾月娘在说些什么,打了个哈欠,呆呆的看着窗外,然后关上了窗户。

    顾月娘见着顾晚娘关上了窗,握住顾晚娘的手,手上微微颤抖十指冰凉。“三姐姐……”

    “你为何觉得我救得了你?”

    “老祖宗又是什么时候和你说的,我可以救你?”

    顾晚娘若有若无的眼神,仿若是看穿了顾月娘,前世顾月娘死在那西花园的池子里,按理说是半年后的事情。

    至于顾月娘为何死,自然是顾府上下都十分忌讳,尤其是死在西花园池子里的人。

    按理说不是现在死才是,如何顾月娘现在便是说她自己会死了?只是前世自己与顾璟不曾来梅家书院,这个时候顾璟也在四处寻人,试图参军。一道的,顾月娘现在也在待字闺中,与宋尧臣说亲。

    前世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定下的顾月娘与宋尧臣的亲事,只是现下双方都还不曾交换庚帖。明明前些时候老祖宗都有松口的意思,恐是这事也是跑不了。

    “我听闻国子监来梅家书院的学生中,有宋家兄妹。”

    许是现在的宋尧臣与顾月娘并无干系,顾月娘听闻宋尧臣的名字,眼神有些惊恐,似乎这事与宋尧臣脱不了干系。

    宋尧臣想要顾月娘死?怎么会如此,便是宋尧臣再如何不想娶顾月娘,也是不会要了顾月娘的性命。

    “还记得去岁我与你争抢那新冬的棉衣,闹到老祖宗跟前去了,老祖宗让你让与了我。等我第二天去与老祖宗请安之时,老祖宗与我说,若是日后有事与你三姐姐服软,你三姐姐聪慧,自会帮衬你。”

    竟然是去岁的事情,说来顾晚娘也帮衬不了顾月娘什么,若不是重生,顾晚娘也不过晚顾月娘几年死而已。

    顾晚娘:“老祖宗说的是你与我争抢做棉衣的布帛,与今日之事何干?”

    “三妹妹若是还是不安,不妨睡上一觉,睡到日上高头,自然一切都会解决了。”

    听顾晚娘说完大有送客的意思,顾月娘惊慌之下紧盯着顾晚娘,拿出来一条湿透了的麻绳,和一块写着秦字的玉佩。

    顾月娘解开自己脖颈的衣裳,那衣裳之下藏着的,是一条鲜红的红色勒痕。

    “这绳子湿了,许是掉水里了,三妹妹是从哪里捡来的?”

    “这梅家书院虽是在山上,但是山上却有不少的荷花池,是那沉着的天上下着的雨水。三妹妹可是要小心跌在水里了,容易湿了衣服着凉。”

    顾晚娘见着那玉佩,瞧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兰花玉佩,但是那兰花却是花苞不曾盛开。

    这玉佩前世顾晚娘见过,是所有秦王的暗差才有的。极其隐晦,形状百变,只有那不开的花蒂是唯一的区别之处。

    果真没错,顾月娘是在替秦王做事。那自然昨夜里那死掉的二个人,也是秦王的人。只是替秦王做事,易安杀的人,与宋尧臣何干?

    顾月娘:“顾晚娘你我是兄妹,我若是死了,你想是可以好活?”

    “老祖宗想是让你与宋尧臣议亲,便是我死了,宋尧臣便是拱手让给了你,你以为我死,下一个与宋尧臣议亲的人,就能逃脱得了吗?”

    顾晚娘:“此话何曾说起?”

    “我跟前的丫鬟被这绳子勒死了,昨夜里还有人用绳子想是勒死我,被我跑了,她今日必定也不会放过我的。”

    “哦?”

    “昨夜棋艺课之后,我便先回了兰七院,是与湘秋郡主一道回的,我在这院里便遇见了有人想要杀我。今日早晨有人将这绳子,放在了我的屋子里,上面还带着我那丫鬟常带在山上的这玉佩,必定是已经杀了我的丫鬟,在要挟我。”

    顾月娘瞧见顾晚娘的眼神在闪躲着,不敢对上顾晚娘的眼,且是满嘴的胡话。

    顾晚娘默不作声,静静的听着顾月娘的话。

    “这玉佩虽然玉质瞧起来不过是杂玉,雕刻也粗略,但是我那丫鬟却从不离身。”

    顾晚娘瞧着顾月娘全然不将这玉佩放在眼里的模样,想是顾月娘还不曾知道那是秦王的信物,不然也不会敢将那玉佩带到顾晚娘的跟前。

    “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湘秋郡主向来高傲,除了几个闺中的少女,其他人都是入不了湘秋郡主的眼。而湘秋郡主,喜欢宋尧臣,为了嫁与宋尧臣曾绝食三日,随后被家中送到梅家书院。”

    湘秋郡主想自谋婚事不得,这事顾晚娘虽有听闻,但是并不知道湘秋郡主为的是宋尧臣。

    顾晚娘前世的时候就钦佩与湘秋郡主的胆识,更甚至是以此为例,不惜与程谕私奔。

    顾晚娘:“便是如此,你怎可断定是湘秋郡主想要你的性命,且还是为了宋尧臣?”

    “我,我……”

    顾月娘本就是胡诌的湘秋郡主。但是明明是早就约好,顾月娘来了梅家书院,秦王手下的丫鬟会每日清晨与顾月娘见上一面,且是昨夜里该是那丫鬟给顾月娘打开兰七院的门。

    但昨夜里顾月娘不曾见到人,且还差点被人勒死,虽不曾勒死,侥幸逃了一命。今早上顾月娘却不曾见到那个丫鬟,那丫鬟失踪了。

    这玉佩与绳子却是今早上顾晚娘离开后,顾月娘自己回到屋子里发现的,放在顾月娘的梳妆台上。顾月娘虽不聪明,但是却也知道有人要杀了她。

    至于想要杀了自己的人,顾月娘思来想去,也只能是湘秋了。

    顾月娘:“三姐姐,那想杀我之人必定是知道我睡在哪个屋子了,三姐姐与我换个住处可好?”

    “想是那人瞧见了我屋子里的是三姐姐,不是我,便是不会再动手了。”

    原是早就知道那屋子危险,所以拉了顾晚娘垫背。

    顾月娘被顾晚娘的眼神瞧的有些心神不宁,实在是慌得厉害。“三姐姐,那湘秋必定是知道你睡在哪里,长什么模样的,三姐姐救救我。”

    顾晚娘听够了顾月娘的故事,起身打开了房门,“瞧来四妹妹昨夜里是做噩梦了,竟然说起来了胡话,四妹妹早些回去歇着吧,三姐姐乏了。”

第一百五十章易安负伤

    顾月娘见着顾晚娘想赶人,气急起来便是指着顾晚娘训斥,“顾晚娘你是不是见死不救?”

    “你今日是笃定要和我换屋子睡了?”

    “是。”

    见着顾月娘言之凿凿,必定是今日要睡在自己屋子里的模样,顾晚娘眼神一松,反倒是自己出了屋子,去到了顾月娘的屋子。

    顾晚娘竟然这般好说话了?

    见着顾晚娘前脚离开屋子,顾月娘后脚就将门给关上了,看着那自己手里握着的玉佩与绳子,顾月娘后背发麻,搓着自己的身子不明白是谁想要自己的性命。

    顾晚娘换到了顾月娘的屋子里,这二间屋子相邻,本没有很多的不一样,连是屋子大小都是一样的。唯一的不一样,便是顾月娘似乎是为了与几个秦王手下的人联系,特意选了间隐蔽一点的屋子。

    如此这屋子倒是静谧的很。

    顾晚娘环顾了顾月娘的屋子,屋子里与方才没有什么不同,可见顾月娘自发现这绳子与玉佩之后,便是匆匆的与顾晚娘来换屋子了。

    顾晚娘打开顾月娘的衣柜,这其中的衣物不多,不过是顾月娘几件常见的衣服,连是首饰都是带的极少的。顾月娘惯来是个喜欢漂亮的,若不是实在是不许,顾月娘绝不会只带这么一些物件。

    可见顾月娘走得匆忙,恐是被通知了,便是连忙带上了衣服,连是夏日的薄衫都未曾来得及备上。

    顾晚娘仰头就躺在床榻上睡了起来,不过手心却握着一只金色的朱钗。

    金色的朱钗锋利,最是钗尾如那索命的细针,插入脖子中必定是血流如注。

    顾晚娘自流落在西街起,便睡得浅,尤其是这夜里睡觉之时,若十步之内有人靠近,必定是会惊醒。

    放下的珠帘似乎有响动,像是清风吹拂起的门帘,不过屋子里的门窗,该是被顾晚娘全部关上了才是。

    这风又是从何处来的?

    顾晚娘握住朱钗的手一颤,反手便是想往上,但是不曾来得及往上,便是被扣住手腕在了床榻上。

    这手炙热无比,掌心还有些薄汗,灼得人想是靠在火中一样。

    “我送你保命的钗子,你便是这样用的?”

    顾晚娘睁开眼,在自己眉眼处不远正有着一人的鼻息声,声音低沉,似乎是故意压低了声音。

    “我怎么会想到易表哥大白日的,便会出现在女子闺房?”

    易安还穿着与昨日相似的衣裳,不过身上却没有了血腥味,还有些淡淡的皂角味在脖颈间。

    这突然之间的亲昵,让顾晚娘好不吃惊,且易安的脸近在咫尺,还有愈发靠近的念头。

    顾晚娘推开了半撑在自己上头的易安,捋了捋自己的衣裳,确定了自己的衣裳整齐,不曾有失,这才是看着易安。

    “易表哥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易安似笑非笑,但是不曾起身,反倒是在床上躺下了。

    “我如何是想对你表妹做什么了?我这明明是想对你做什么。”

    顾晚娘自然的从塌上起来,离得易安更远了些。“这处是我妹妹的屋子。”

    “你妹妹?”

    易安:“若来的不是我,当真是分不清你到底是顾月娘,还是顾晚娘的。你若就死在了这榻上,你也半点不害怕?”

    “我敢是与顾月娘易了屋子,自然是有把握保了自己生死。”

    “如此?如何保证?”

    如何保证?顾晚娘只是从一开始就猜测,是易安威胁了顾月娘罢。顾晚娘只是猜测易安,不会动手杀自己而已。

    顾晚娘看着易安的侧脸,比起来平常毫无血色的脸,也不知是红了多少,细细算着日子,这夏日将至愈发炎热,必定易安是不好受的。

    易安有个毛病,夏日怕热,冬日怕冷。不是那般普通的怕,而是夏日会惹得皮肉之躯会灼烧般的疼,冬日会冷的骨头里如针扎般的痛。

    易安是当真躺在榻上小憩了起来,昨日奔波,夜间又动了手,到了现在还不曾歇息好。

    顾晚娘听闻易安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易安居然在自己的跟前睡着了。

    见着易安平稳的呼吸,还有那额头间出着的微微的细汗,时光仿若是回到了前世的百花楼。

    前世,百花楼传闻,花魁是只有春秋二季才会见客,夏冬的日子里,谁若是进了花魁的身,必定是会百花楼的龟公打的半身不遂丢出来,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勋贵权臣,都是如此。

    别说是百花楼外面的人,连是百花楼里的人,最热的夏日,与最冷的冬日,都是见不到安宜的。

    唯独一人除外,便是百花楼的一个清妓,每每是这些日子,安宜便会唤她在屋里作伴。

    易安睡得沉稳,梦里想是瞧见了自己在百花楼里,屋子里放满了冬日存起来的冰块,跟前还有一个女子拿着冰丝的绸扇,在给自己扇风。

    这女子但是身影瞧着有些眼熟,但是易安不曾见到面容。

    易安醒来,只见自己竟然在顾晚娘房里的床榻上睡着了。跟前的顾晚娘手里,正拿着平素易安别在身上的折扇,且顾晚娘还在给易安扇着风。

    易安震惊之下,抢回来被顾晚娘拿在手里的空白折扇,将顾晚娘远远的推开了去。

    顾晚娘的腰撞在了那床榻的边沿,疼的顾晚娘直不起腰来,半响都不曾反应回来。

    易安仔细检查了那折扇,确定了这折扇上是空白,无一字一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转眼瞧过来顾晚娘。

    “你方才在做什么?”

    顾晚娘:“你睡着了,你的扇子掉了出来,我瞧着这扇子竟然是空白的,便是左右瞧了瞧。”

    “不过是瞧你扇子一样而已,你至于如此大力推我撞在床上?”

    易安:“我若是当真用力了,你现在恐是不能站在这处与我胡诌了。”

    顾晚娘瞧见了易安那脸色稍稍白了些,瞧起来又如往常一样没有了血色,瞧来倒不过是不小心发作了。

    易安的面容逐渐无血色起来,比起平常来更加苍白。

    易安受伤了?

    明明昨日夜里还不曾见着受伤了,今日白日且惹的病提前发作了,必定是新伤。是昨日夜里,自己先回了屋子后,易安又受伤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现在的易安还不是安宜

    “日后不要随意拾起别人东西。”

    易安如此宝贵这扇子?前世易安也同样宝贵这空白的扇子,但是顾晚娘却不曾发现这扇子上,到底有什么悬疑之处。

    顾晚娘:“自是不小心,易表哥请吧。”

    “如何?”

    “表哥无事到梅家书院,且是这兰七的女学生住所,我妹妹的屋子里,到底想做什么?”

    易安坐在床榻上不曾动,方才推顾晚娘动作的时候,伤了早晨包扎好的伤口。

    似有些疼痛,但是在易安的脸上,却瞧不出来任何的神情。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又如何还要再问?你妹妹与秦王脱不了干系,自然不能让她好好活着。”

    易安的话语故作轻松,甚至是说起来的时候眼神微微上扬,似乎是十分轻松的事情。只是易安说完之后,便是下意识的咬住了下颚。

    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弥漫,不论是顾晚娘还是易安都是闻到了血腥味。

    顾晚娘前世在易安跟前如此多的时日,倒是当真第一次闻到易安身上的血腥味,来自易安自己。

    黑色的衣裳,瞧不出来印出来的点点血丝,便是瞧出来了,也只会以为是那衣裳的暗纹。

    不过那血色逐渐漫延,可见易安的伤口很深,谁人会在梅家书院伤了易安?

    顾晚娘与易安都不曾说话,易安站起身来,有些痛苦的眨了一下眼。“可有止血的布?”

    “我还以为易公子是不会疼的。”

    “原来也会……”

    易安:“血肉之躯,自然会疼。”

    顾晚娘寻不到止血的纱布,便是随意翻找,竟然是寻出来了顾月娘的月事条。

    顾晚娘将那月事条拿在手里,稍有错愕,正想着要不拿着这月事条……就被易安一顿呵斥。“女子之物,怎么拿来给我用?”

    总归都是为血而造,且易安前世女扮男装,这有何不可?

    顾晚娘见着易安似是不愿用,便是松了手,从别处寻来了一件顾月娘不曾穿过的白色里裳。

    顾晚娘背过身去,听着易安重新将那纱布包裹的动作,“疼了为何不说出声来?”

    “传闻出去,梅家书院女学生的屋子里,竟然有男子?”

    易安似乎是当真的疼,咬着牙,这才将自己的纱布重新包扎了。

    易安因为疼痛,着字着句的和顾晚娘解释着,“我只是受了伤,所以才发烧,不小心在你的塌上小睡了一会。”

    “你方才当真只是发烧了?”

    易安的神情不像是对顾晚娘有所隐瞒的模样,且是疑惑的瞧着顾晚娘,“莫不是你比我,还是要了解我?”

    前世顾晚娘只听闻安宜身上有病,体子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至于安宜为何有那冬日怕冷,夏日怕热的病,且不从得知。

    顾晚娘一直以为,那病也是易安自出生时一道娘胎里带出来的,但是易安身上的烧却是降下去了。

    难道这病,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现在这般时候,易安还不曾有那隐疾?

    见着顾晚娘背对着自己不曾言语,似乎是说着话也是奇怪。易安:“何事生疑?”

    “若有重复,请刷新后再看”

    “日后不要随意拾起别人东西。”

    易安如此宝贵这扇子?前世易安也同样宝贵这空白的扇子,但是顾晚娘却不曾发现这扇子上,到底有什么悬疑之处。

    顾晚娘:“自是不小心,易表哥请吧。”

    “如何?”

    “表哥无事到梅家书院,且是这兰七的女学生住所,我妹妹的屋子里,到底想做什么?”

    易安坐在床榻上不曾动,方才推顾晚娘动作的时候,伤了早晨包扎好的伤口。

    似有些疼痛,但是在易安的脸上,却瞧不出来任何的神情。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又如何还要再问?你妹妹与秦王脱不了干系,自然不能让她好好活着。”

    易安的话语故作轻松,甚至是说起来的时候眼神微微上扬,似乎是十分轻松的事情。只是易安说完之后,便是下意识的咬住了下颚。

    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弥漫,不论是顾晚娘还是易安都是闻到了血腥味。

    顾晚娘前世在易安跟前如此多的时日,倒是当真第一次闻到易安身上的血腥味,来自易安自己。

    黑色的衣裳,瞧不出来印出来的点点血丝,便是瞧出来了,也只会以为是那衣裳的暗纹。

    不过那血色逐渐漫延,可见易安的伤口很深,谁人会在梅家书院伤了易安?

    顾晚娘与易安都不曾说话,易安站起身来,有些痛苦的眨了一下眼。“可有止血的布?”

    “我还以为易公子是不会疼的。”

    “原来也会……”

    易安:“血肉之躯,自然会疼。”

    顾晚娘寻不到止血的纱布,便是随意翻找,竟然是寻出来了顾月娘的月事条。

    顾晚娘将那月事条拿在手里,稍有错愕,正想着要不拿着这月事条……就被易安一顿呵斥。“女子之物,怎么拿来给我用?”

    总归都是为血而造,且易安前世女扮男装,这有何不可?

    顾晚娘见着易安似是不愿用,便是松了手,从别处寻来了一件顾月娘不曾穿过的白色里裳。

    顾晚娘背过身去,听着易安重新将那纱布包裹的动作,“疼了为何不说出声来?”

    “传闻出去,梅家书院女学生的屋子里,竟然有男子?”

    易安似乎是当真的疼,咬着牙,这才将自己的纱布重新包扎了。

    易安因为疼痛,着字着句的和顾晚娘解释着,“我只是受了伤,所以才发烧,不小心在你的塌上小睡了一会。”

    “你方才当真只是发烧了?”

    易安的神情不像是对顾晚娘有所隐瞒的模样,且是疑惑的瞧着顾晚娘,“莫不是你比我,还是要了解我?”

    前世顾晚娘只听闻安宜身上有病,体子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至于安宜为何有那冬日怕冷,夏日怕热的病,且不从得知。

    顾晚娘一直以为,那病也是易安自出生时一道娘胎里带出来的,但是易安身上的烧却是降下去了。

    难道这病,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现在这般时候,易安还不曾有那隐疾?

    见着顾晚娘背对着自己不曾言语,似乎是说着话也是奇怪。易安:“何事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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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207/ 第一时间欣赏春日迟迟归最新章节! 作者:周越也ya所写的《春日迟迟归》为转载作品,春日迟迟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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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迟迟归介绍:
顾晚娘终其一生想要的,也不过是与程谕一生厮守而已!但是最终,顾晚娘还是被一心只有家国大业的程谕给舍弃了,死在了那漫漫的冬日。等到顾晚娘再次醒来时,竟然是回到了闺中的春日,晒着暖暖的春阳……春日迟迟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春日迟迟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春日迟迟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