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都是猫鼠游戏
莱昂纳多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作为一名优秀演员当然能敏锐意识到这个角色极富表演性。
哪个骗子不是戏精，何况是这种巨骗。
关键是这骗子够年轻，最后被抓住时才二十一岁，适合莱昂纳多出演。
而且后续的故事也励志，小弗兰克·阿巴格诺被判刑十二年，但只蹲了五年，二十六岁就出狱了。
他开始协助联邦调查局工作，抓获了一大批金融骗术高手，成了不折不扣的反诈骗专家。
而且他利用掌握的独门技术开始为银行设计防伪支票，到目前为止这些设计仍被全世界的银行广泛应用，而为此每年因知识产权以及专利费用，世界各大银行得向他支付数百万的酬金。
这操作真的猛如虎，反正这家伙当坏人当好人都吃定了银行。
酬金源源不断，不仅帮他清还了当年欠银行的巨额债务，还积累了不菲身家。
如果用传统的叙事法，这就是个投靠官府的江湖败类。
小弗兰克·阿巴格诺目前还活着，是联邦调查局的研究员和外地办事处的顾问与讲师，有点专业人士德高望重的味道了。
最后苏长青笑着对莱昂纳多说：“这也是一个演员的励志故事，只要表演逼真，人们会相信任何事情。”
莱昂纳多有些振奋：“这也是个骗子与探员斗智斗勇的故事，如果开拍，您打算请谁饰演探员？”
这是部犯罪片，猫鼠游戏当然有猫有老鼠，原片是汤姆·汉克斯演的探员。
小鲜肉搭配老戏骨票房才能稳是业内常识，苏长青没有改变斯皮尔伯格的设计：“我打算请汤姆·汉克斯。”
汤姆·汉克斯九三、九四年凭借《费城故事》和《阿甘正传》连着两年荣获奥斯卡最佳男主，虽然是演技派，风头绝不亚于莱昂纳多。
而且他也和莱昂纳多一样，在事业最顶峰直接遭遇了瓶颈，接下来的四年都没戏可演。
一直到今年，他才开公司以制片身份出品了《兄弟连》，算是打破了沉寂。
看来好莱坞冷藏高片酬男星也算是传统操作。
莱昂纳多立刻激动地回应：“这太好了，我一直期望与他合作，希望能够成功。”
这样的两大男星合作无疑噱头十足，不过片酬加起来三千多万，将占去制片成本的一多半。
说着莱昂纳多与苏长青碰了一下杯，动作有点重。
“希望能够成功。”苏长青只笑着象征性抿了一下。
作为一个待命配种男得有起码的自觉，苏长青不再饮酒，无论结果如何都该未雨绸缪，总不能为日本人民贡献一个傻啦吧唧的富士山主人。
既然打算拍摄《猫鼠游戏》，苏长青立刻请剧组的特聘律师接触小弗兰克·阿巴格诺，商谈购买他自传的影视版权。
李奥、陈锦等都回国了，苏长青留下了好莱坞，立刻投入了剪辑工作。
他的电影都是亲自剪辑，这个创作过程中的关键步骤不会假手他人。
素材拍出来，剪辑就是编辑，即便是在导演指导下，不同的人也完全可能剪出不同的效果和质量，那还不如亲自来。
剪辑是与特效公司配合进行的，这个工作没法拿回亚洲做了，只有在这全都编辑好了再选择地方开始配乐配音。
《杀死那个人》十二月二十日杀青，而米国人也想杀死一个人，在同一天结束了沙漠之狐行动。
柯总的鸟事八月底就进入了弹劾程序，这段时间不太顺，终于还是发动了一场战争。
十二月十七日开始一连三天英法联军以伊拉克不配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核查为由，派出战舰战机对巴格达狂轰滥炸，造成一万多人死伤。
一个多月后丹丹姐春晚上说“美英合伙欺负人”，说的就是这个事。
苏长青电影里的那个人被杀死了，现实中的那个人却没被干掉，这也是出猫鼠游戏，不过这个军事行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全世界都在关注。
战事一开，一连几天梅露兰·多拉都加开记者会，上午下午各一场，回答各方提问，忙得不得了。
没想到军事行动一结束，米国这边就进入了圣诞季，柯总一家度假去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后来苏长青问过梅露兰·多拉，为什么戏不演足一点，打个一年半载弹劾的事就过去了，毕竟战时总统有许多豁免。
梅露兰·多拉说没办法，这种性质的军事行动不能长期化，太费钱了。
“所以才挑了十七号开战，二十号进入斋月，顺理成章就以尊重习俗为名结束行动。”
听起来有编剧有导演，这事就像演戏似的。
柯总放假梅露兰·多拉也没事了，剩下的坑都是五角大楼的。
她给苏长青打电话：“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了，我想度个假。”
可苏长青仍忙着呢，也没心思搭理她：“世界这么乱，你们好意思度假吗，屁股总要擦干净吧？”
梅露兰·多拉已出任五个月发言人，越来越来老练：“这事就应该晾在边上发酵几天，等节后会有更多问题，才能更好地吸引民众注意力，怎么能及时处理完了呢？”
这倒也是，世界哪天不是乱的，永远忙不完。
然后她提了个建议：“您还是别操心这事了，我们去夏威夷？”
“不去，忙着呢，你是不是以为夏威夷就没人认得出你？”
梅露兰恐怕压根没想却夏威夷，只不过以进为退：“那我去好莱坞吧，还没参观过您买的山庄呢。”
“你不用留在华盛顿？万一有突发事件需要开记者会呢？”
“有事我两三小时就回来了，对我们而言没有突发，一切都在掌握中。”
有这个自信苏长青就放心了。
梅露兰·多拉想来他也阻止不了，爱来就来吧，大家都活动活动筋骨。
与小弗兰克·阿巴格诺接触的律师很快就回话了，进展还算顺利：“这是一本出版于八零年的自传，已经过去十八年，早就无法带来收入了，不过作者是个精明人，提出一百二十万美元以及影片纯利百分之八的转让条件。”
这家伙一直就在玩弄自己的聪明劲，当然是个聪明人。
好莱坞购买版权的有个惯例，除了一个固定的购买价格之外，一般还要分成一定比例的电影纯利润给作者。
实际上这是个分散风险的操作，并不是所有电影都有纯利，不赚钱自然也就可以少花点版权费。
当然也可以用更高的价格一次性买断，少了后续许多麻烦。
苏长青不愿意留个尾巴墨迹，最终指示律师以两百六十万买断。
然后他打了个电话给莱昂纳多通报情况，最后说：“剧本我将亲自改编，快的话明年三月开拍，争取年底上映。”
莱昂纳多很高兴：“太好了，我们一起去邀请汤姆·汉克斯加盟，如果影片年底上映，正好冲击当年金球和奥斯卡。”
这家伙兴奋昏头了吧？
这影片如果真的入围奥斯卡，他和汤姆·汉克斯角逐影帝？
能有几成胜算？
第三百九十章 都是猫鼠游戏
莱昂纳多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作为一名优秀演员当然能敏锐意识到这个角色极富表演性。
哪个骗子不是戏精，何况是这种巨骗。
关键是这骗子够年轻，最后被抓住时才二十一岁，适合莱昂纳多出演。
而且后续的故事也励志，小弗兰克·阿巴格诺被判刑十二年，但只蹲了五年，二十六岁就出狱了。
他开始协助联邦调查局工作，抓获了一大批金融骗术高手，成了不折不扣的反诈骗专家。
而且他利用掌握的独门技术开始为银行设计防伪支票，到目前为止这些设计仍被全世界的银行广泛应用，而为此每年因知识产权以及专利费用，世界各大银行得向他支付数百万的酬金。
这操作真的猛如虎，反正这家伙当坏人当好人都吃定了银行。
酬金源源不断，不仅帮他清还了当年欠银行的巨额债务，还积累了不菲身家。
如果用传统的叙事法，这就是个投靠官府的江湖败类。
小弗兰克·阿巴格诺目前还活着，是联邦调查局的研究员和外地办事处的顾问与讲师，有点专业人士德高望重的味道了。
最后苏长青笑着对莱昂纳多说：“这也是一个演员的励志故事，只要表演逼真，人们会相信任何事情。”
莱昂纳多有些振奋：“这也是个骗子与探员斗智斗勇的故事，如果开拍，您打算请谁饰演探员？”
这是部犯罪片，猫鼠游戏当然有猫有老鼠，原片是汤姆·汉克斯演的探员。
小鲜肉搭配老戏骨票房才能稳是业内常识，苏长青没有改变斯皮尔伯格的设计：“我打算请汤姆·汉克斯。”
汤姆·汉克斯九三、九四年凭借《费城故事》和《阿甘正传》连着两年荣获奥斯卡最佳男主，虽然是演技派，风头绝不亚于莱昂纳多。
而且他也和莱昂纳多一样，在事业最顶峰直接遭遇了瓶颈，接下来的四年都没戏可演。
一直到今年，他才开公司以制片身份出品了《兄弟连》，算是打破了沉寂。
看来好莱坞冷藏高片酬男星也算是传统操作。
莱昂纳多立刻激动地回应：“这太好了，我一直期望与他合作，希望能够成功。”
这样的两大男星合作无疑噱头十足，不过片酬加起来三千多万，将占去制片成本的一多半。
说着莱昂纳多与苏长青碰了一下杯，动作有点重。
“希望能够成功。”苏长青只笑着象征性抿了一下。
作为一个待命配种男得有起码的自觉，苏长青不再饮酒，无论结果如何都该未雨绸缪，总不能为日本人民贡献一个傻啦吧唧的富士山主人。
既然打算拍摄《猫鼠游戏》，苏长青立刻请剧组的特聘律师接触小弗兰克·阿巴格诺，商谈购买他自传的影视版权。
李奥、陈锦等都回国了，苏长青留下了好莱坞，立刻投入了剪辑工作。
他的电影都是亲自剪辑，这个创作过程中的关键步骤不会假手他人。
素材拍出来，剪辑就是编辑，即便是在导演指导下，不同的人也完全可能剪出不同的效果和质量，那还不如亲自来。
剪辑是与特效公司配合进行的，这个工作没法拿回亚洲做了，只有在这全都编辑好了再选择地方开始配乐配音。
《杀死那个人》十二月二十日杀青，而米国人也想杀死一个人，在同一天结束了沙漠之狐行动。
柯总的鸟事八月底就进入了弹劾程序，这段时间不太顺，终于还是发动了一场战争。
十二月十七日开始一连三天英法联军以伊拉克不配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核查为由，派出战舰战机对巴格达狂轰滥炸，造成一万多人死伤。
一个多月后丹丹姐春晚上说“美英合伙欺负人”，说的就是这个事。
苏长青电影里的那个人被杀死了，现实中的那个人却没被干掉，这也是出猫鼠游戏，不过这个军事行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全世界都在关注。
战事一开，一连几天梅露兰·多拉都加开记者会，上午下午各一场，回答各方提问，忙得不得了。
没想到军事行动一结束，米国这边就进入了圣诞季，柯总一家度假去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后来苏长青问过梅露兰·多拉，为什么戏不演足一点，打个一年半载弹劾的事就过去了，毕竟战时总统有许多豁免。
梅露兰·多拉说没办法，这种性质的军事行动不能长期化，太费钱了。
“所以才挑了十七号开战，二十号进入斋月，顺理成章就以尊重习俗为名结束行动。”
听起来有编剧有导演，这事就像演戏似的。
柯总放假梅露兰·多拉也没事了，剩下的坑都是五角大楼的。
她给苏长青打电话：“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了，我想度个假。”
可苏长青仍忙着呢，也没心思搭理她：“世界这么乱，你们好意思度假吗，屁股总要擦干净吧？”
梅露兰·多拉已出任五个月发言人，越来越来老练：“这事就应该晾在边上发酵几天，等节后会有更多问题，才能更好地吸引民众注意力，怎么能及时处理完了呢？”
这倒也是，世界哪天不是乱的，永远忙不完。
然后她提了个建议：“您还是别操心这事了，我们去夏威夷？”
“不去，忙着呢，你是不是以为夏威夷就没人认得出你？”
梅露兰恐怕压根没想却夏威夷，只不过以进为退：“那我去好莱坞吧，还没参观过您买的山庄呢。”
“你不用留在华盛顿？万一有突发事件需要开记者会呢？”
“有事我两三小时就回来了，对我们而言没有突发，一切都在掌握中。”
有这个自信苏长青就放心了。
梅露兰·多拉想来他也阻止不了，爱来就来吧，大家都活动活动筋骨。
与小弗兰克·阿巴格诺接触的律师很快就回话了，进展还算顺利：“这是一本出版于八零年的自传，已经过去十八年，早就无法带来收入了，不过作者是个精明人，提出一百二十万美元以及影片纯利百分之八的转让条件。”
这家伙一直就在玩弄自己的聪明劲，当然是个聪明人。
好莱坞购买版权的有个惯例，除了一个固定的购买价格之外，一般还要分成一定比例的电影纯利润给作者。
实际上这是个分散风险的操作，并不是所有电影都有纯利，不赚钱自然也就可以少花点版权费。
当然也可以用更高的价格一次性买断，少了后续许多麻烦。
苏长青不愿意留个尾巴墨迹，最终指示律师以两百六十万买断。
然后他打了个电话给莱昂纳多通报情况，最后说：“剧本我将亲自改编，快的话明年三月开拍，争取年底上映。”
莱昂纳多很高兴：“太好了，我们一起去邀请汤姆·汉克斯加盟，如果影片年底上映，正好冲击当年金球和奥斯卡。”
这家伙兴奋昏头了吧？
这影片如果真的入围奥斯卡，他和汤姆·汉克斯角逐影帝？
能有几成胜算？
第三百九十一章 真是好兄弟
从圣诞到元旦假期不断，特效公司有许多人都休假了，也别指望剩下的人能认真上班，苏长青只正经工作了两天就停了。
接下去一星期都没法工作，可来回飞机三十多小时回一趟国显然犯不上，于是就在洛杉矶混上了。
梅露兰·多拉二十三号就来了，圣诞本来是回家与父母共享天伦的西方重大节日，她却跑好莱坞偷欢。
定体问，六亲不认，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苏长青不过什么圣诞节，但架不住当地人重视，大卫·兰道邀请他共进平安夜晚餐，体会分享感恩的圣诞精神。
可有梅露兰在，他没法去混吃混喝。
好莱坞是八卦之地，两年前一起进工作晚宴也就算了，现在她身份特别，再一起过这种特别的节日未免太过招摇。
梅露兰到了以后一点也没见外，在山庄内转了一圈后夸声不错，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就定了不少圣诞装饰来。
就像是过春节总要张灯结彩，她从门口到客厅布置上了各种红红绿绿的小玩意，苏长青也被逼着登高拉起了彩灯，连壁炉都点起来了。
“这样才有气氛，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要认真些。”
按照好莱坞编剧套路，说这种话基本就是最后一次共度这个节日了。
两个人的圣诞节也就那么回事，再这么折腾也冷清，梅露兰做的圣诞晚餐都是买超市现成的东西加热，口味实在是一般。
入夜之后外面有点冷，两人也不适合到处瞎逛，于是穿着家具休闲服围坐在壁炉前的北极熊垫子上，听着cd播放的似有若无的圣诞乐曲，各做各的事倒也十分惬意。
家居服是梅露兰昨天到了以后去买的，都是格子款毛绒绒的，另外还配了两顶毛线织的绿色有红白麋鹿图案的帽子，一股圣诞风。
穿得毛绒绒的，戴着绿帽子，靠在熊皮上，温暖。
只是背后就是炉火，这个浪漫真的有点危险，别把自己点着了。
梅露兰虽然在度假，其实仍然很忙，与各报社之间的沟通不断，时不时打电话协调口径。
米国媒体如果抛开党派之争其实挺团结，如此强大的宣传机器，没有口径协调才真见了鬼。
梅露兰有权接触情报部门的简报，世界上正在发生的大事基本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她的工作就是与同僚们迅速根据政策撰写出应对提要，要么呈交给柯总使用，要么留着记者会时对外表态。
对于热点问题她还得将记者可能的刁难都列出来，并准备好如何应对。
“经常遇到出乎意料的问题，有的记者为了出风头会故意令我难堪，所以这个工作所需要的临场反应不亚于脱口秀。”
苏长青呵呵：“你的工作本来就是脱口秀。”
她的工作可不仅仅是脱口秀，世界老大什么都得管，有些突发事件等不得记者会，她得迅速发通稿给各大媒体，否则就得等着被白宫记者团打爆电话。
再怎么未雨绸缪也总有其他需要及时回答的问题，所以她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不关的。
她说平日里宫里的工作很忙碌，从来没有周末和假日，这显然是违宪的，所以另有法律保障宫里的工作人员一年至少有四十天的休假，否则……天知道否则如何，可能是撂挑子不干了吧，反正实际上的休假只多不少。
休假通常放在八月份，那时两院休会，麻烦事会少许多。
不过她比较倒霉，一上任就遇到出访等等麻烦事，几个月来几乎没有休息过。
“实在是太忙了，给你打的电话都少了，有时想打，一算时差那边正好下半夜。”
梅露兰已经不止一次表示遗憾和歉意，苏长青倒不太在乎，反正他也满肚子遗憾和歉意。
现在她安安静静在边上用笔记本电脑在整理资料，而且还得时不时盯一下网上的即时新闻。
互联网的普及是颠覆性的，现在有些消息的传播速度很快，情报部门的简报经常沦为马后炮，如果什么突发事件被记者一问三不知，发言人也是很尴尬。
苏长青就看过她对记者解释，自己也是刚刚从网上得到消息，未经核实还不能表态云云。
她这工作比脱口秀还不好干，至少纯耍嘴皮子的不用被考问。
苏长青也觉得魔幻，自己居然有一天会体谅白宫发言人的工作不好干，别人是干一行爱一行，他是干一行的人爱惜一行的人。
晚餐后他弄了杯热咖啡，一直在看小弗兰克·阿巴格诺的自传《有本事来抓我吧——一个诈骗犯令人惊异的真实故事》，考虑怎么改编成剧本。
这名字拽得很，感觉的到作者的洋洋得意。
斯皮尔伯格版的《猫鼠游戏》苏长青没看过，现在只能全靠自己创作了。
他打算把这片子也拍得洋洋得意，看起来特轻松愉快，必须得有意思。
说起来他和他的祥云基金也是抢银行发家的，这方面他同样没有愧疚感。
小弗兰克·阿巴格诺也没有愧疚，他为自己的犯罪找了许多借口，总之怪父母怪社会，他正是因为不敢信任任何人，才在诈骗的路上越走越远。
他甚至责备现在的中学、大学仍然没有思想品德课，所以再出他这样的人也不奇怪。
这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快九点时，莱昂纳多突然打来电话：“我看你家里点亮了圣诞彩灯。”
两家在一条街，他家地势稍高，窥探苏长青比较方便。
“的确拉了彩灯，有点节日气氛。”
莱昂纳多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在开派对吗？”
苏长青觉得有点不妙：“没有。”
“那在做什么？”
“呃……我在写剧本。”
“今天是平安夜，你一个人在这很辛苦，就不要工作了，等着我！”
听意思这是要过来一起过节？
苏长青放下电话立刻对梅露兰说：“糟糕，莱昂纳多可能过来了。”
梅露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耸耸肩：“为什么糟糕，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一起过圣诞挺好的。”
这话听起来有点言不由衷，反正硬凹也是她的强项。
然而老朋友恐怕早就准备过来了，简直是说到就到，一晃神功夫大门铃猛然响了起来。
这时苏长青和梅露兰才意识到，他们都还穿着家居服。
“算了。”
两人一起过节就很说明问题了，这时候再手忙脚乱换衣服也没多大意义，坦然吧。
“圣诞快乐！”一开门莱昂纳多就兴奋地喊起来，看到梅露兰一愣，有点惊喜但并没有惊讶：“梅露兰，你也在？”
梅露兰笑着与他拥抱：“莱昂纳多，你越来越迷人了。”
意外的是莱昂纳多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和异种女友内塔莎·亨斯特莱吉的身后还有三个女孩，看身高体态都是模特，看上去都玩得挺嗨。
真是好兄弟，这是贯彻分享的圣诞精神来了。
然而苏长青心道要坏事。
“是你？”果然一个模特对梅露兰轻呼出来：“我认出您是谁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有秘密才是正常的
莱昂纳多虽然不动声色，但也知道来得唐突了，撞破了人家的秘密。
身后的模特又兴奋地说了句：“您就是前几天在白宫宣布发动战争的那个人。”
这恐怕不能算恭维，梅露兰只能微笑：“我也宣布其他很棒的消息。”
莱昂纳多作了介绍，这三个模特都是内塔莎·亨斯特莱吉的朋友，一个法国人一个荷兰人还有个意大利的，都是各自国家的玉兰油品牌代言，这段时间在米国工作，圣诞都回不了家，于是聚在了一起。
这些模特姑娘大部分十三、四岁就开始上t台工作了，基本未接受完整教育，百忙之中能看新闻并知道前几天世界的某地发生了战争，而且还把白宫发言人认出来了，这是值得赞许的。
莱昂纳多说内塔莎·亨斯特莱吉也是玉兰油的品牌代言：“这家公司显然没有做好节日期间的安排，现在我接手了。”
接手了自然不能浪费，苏长青也是离家万里，过节期间还在写剧本，太寂寞了，于是就带美女来解闷了。
没想到他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寂寞。
至于苏长青很在意的秘密交往，对莱昂纳多来说根本不是事：“秘密交往，潜台词就是随时可以分手，我懂。”
平均一年换两个女友，其中一多半都是秘密交往，他恐怕始终就把这个当常规操作。
再说一个是外籍大导演，一个是白宫发言人，秘密交往才是正常的吧？
莱昂纳多哪知道苏长青还有更复杂的情况，迫不得已才鬼鬼祟祟，并不完全和他是一路货。
眼前的两个人穿得像彩色爱斯基摩人，继续在这里过节显然不合适，莱昂纳多情商高反应快，一脚把皮球踢了过来：“平安夜应该热闹些，都到我家去吧。”
话说得明白，我只是过来邀请的，有什么事都不关我的事，来不来你们自己定。
然后他就带着几个娘们先溜回去了。
苏长青把门关了：“这小子够机灵够滑头。”
梅露兰看上去兴致挺高，立刻就换衣服准备过去。
苏长青提醒她：“你得小心点，如果上了娱乐版，会影响在白宫的事业。”
这倒是真的，虽然这是私生活，但与苏长青交往绝非事业加分项。
梅露兰倒很自信：“放心吧，我会处理好。”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人换了正常点的衣服就过去了。
她果然处理得很好，到了莱昂纳多家如鱼得水，很快就与内塔莎·亨斯特莱吉以及三位名模打成了一片。
苏长青对莱昂纳多说：“女人是天生的外交官。”
莱昂纳多更会唱高调：“她们都是天使。”
喝着这位天使密友特调的饮品，苏长青明白一个道理，好莱坞是八卦之地，同时也是秘密之地，有许多社交禁忌。
其中之一就是不能随意八卦朋友，尤其是**，管不住嘴等同于揭发，这是与价值观捆绑的禁忌，谁要是触犯就别混圈子了。
比如莱昂纳多与内塔莎·亨斯特莱吉的关系并未官宣，这三个模特就不能对外谈起，那么也就没理由对外透露平安夜的安排和所见所闻。
梅露兰显然比他更了解上层社会的规则，所以才那么自信。
这也是莱昂纳多能与那么多女人秘密交往的前提条件，是朋友都得配合着三缄其口，暴露多半是得罪了知情者或者自己不小心被媒体拍到。
苏长青没有被拍到过，现在梅露兰也与知情者都成了朋友。
大家聊得很高兴，快半夜时有人建议玩真心话大冒险，苏长青和莱昂纳多异口同声拒绝了。
真心话大冒险是个聚会游戏，很幼稚很刺激，先通过猜拳或者抽牌等形式定输赢，然后进行惩罚。
所谓惩罚就是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选择真心话则由胜方随意问输者问题，输者必须全部如实回答。
如果选择大冒险，则胜方随意提出任何行为问题由输方尝试完成，比如脱衣服、舔马桶等喜闻乐见的花样，完成后本回合结束，接着再玩下一回合。
米国人爱玩这个，不少恐怖片剧情就是玩这个游戏作死。
苏长青打死也不玩这狗屁游戏，他不可能说真心话，也不愿意做那些弱智的勾当。
荷兰的那个名模傻乎乎问莱昂纳多：“你为什么不喜欢玩大冒险游戏？”
这时候他倒是说了真心话：“因为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够诚实回答问题，而出给别人的问题却多数令人难堪。”
荷兰模特不以为然：“我们经常玩这游戏，能有什么难堪的问题？”
荷兰人百无禁忌，恐怕真没多少事能令他们难堪。
莱昂纳多一脸坏笑：“比如我会问你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最近一次春梦的内容是什么。”
末了还补充：“以及后果。”
这个涉嫌**，苏长青不得不怀疑这家伙的下一个女友将在这三个模特中产生。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尤其是内塔莎·亨斯特莱吉，那样子有点夸张，很像即将变身并大开杀戒。
在如此欢乐的气氛中，平安夜过得无忧无虑，似乎真比两个人有意思。
最终大家都交换了联络方式，苏长青答应有合适的角色一定会考虑她们。
凌晨十分才分别，临入睡前梅露兰有些嘴碎：“没想到你与莱昂纳多交往如此密切，他是个花花公子，工作之余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莱昂纳多花不花关别人什么事，她介意的恐怕是昨天如果没来，今天苏长青恐怕就和模特们鬼混上了。
苏长青没搭腔，虽然渣也没渣到这程度，但也犯不着辩解，吵起来影响睡觉。
然而只睡了四个小时还是被梅露兰的电话声吵醒了，好像是新成立不久的福克斯新闻网总想搞点大事情，六点钟就在网站上贴出了空袭后巴格达废墟的照片，并介绍当地斋月的情况。
右翼一般不玩这种文青花样，圣诞节报道这个，显然只是为了给民主党政府上眼药。
梅露兰很生气，坐在床头发牢骚：“这不是一个真正新闻机构，豢养了一些叛国者，总是推销一些蛊惑人心的观点。”
然后就联络了《纽约时报》组织反击。
等她放下电话，苏长青才迷迷糊糊地问：“咱们的企业号航母战斗群在哪里？”
梅露兰一时反应不过来：“你问这个干什么，还在海湾地区。”
“通知他们发射战斧导弹，干掉那几个不开眼的记者。”
“什么？别模仿总统说话，这不好笑。”
“谢谢你提醒，我睡迷糊了，还以为躺白宫里呢。”
第三百九十三章 有本事来抓我吧
苏长青能理解梅露兰一大早便积极组织媒体互打嘴炮的良苦用心，再过十二天柯总的案子就开审了，热战虽然不能打了，但热度得维持。
所以梅露兰对福克斯新闻网很生气多半是演戏，她应该是希望有人这时候就战争问题说三道四的，这样才能吵得起来。
相关民调显示，民众对柯总开战的支持度超过百分之八十，这是难得的跨党派团结一致，谁反对都没用。
也正是有这个民意支持，这个海湾国家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暴揍。
然而即便有如此高支持度，梅露兰仍说情况不乐观，根据鸟事调查报告，目前柯总有十二项弹劾理由，十五项司法起诉理由，这二十来项许多都与撒谎欺骗有关，看上去有点恶贯满盈的味道。
所以柯总选择这时候去度假了，一来不让对手将焦点从战争重新聚在他身上，二来避开许多攻击性问题的同时也能避免继续撒谎。
不能撒谎的日子是不好过的，有可能寸步难行，这个许多人都有体会。
苏长青当然对他们的忧心忡忡不以为然：“我觉得情况挺乐观的，对方罗列这么多条罪状，其中一些性质是重复的，说明缺乏致命一击的信心，这事说到底不过是搞了个女人而已，背后的资本不会抛弃他的。”
“搞了个女人而已？”梅露兰不喜欢他这样的表述：“你对我们一直有意识形态和文化上的偏见，另外他是公民选出来的，不是资本。”
她现在身份不一样的，有些话题本能地开始较真，苏长青也懒得抬杠。
梅露兰二十六号就去了戴维营，柯总一家还要在那待上半个月，整个工作团队都跟过去了。
毕竟世界还在运转，还有许多事得处理。
动辄度假十天半个月，听起来有点多，其实相比较下柯总还是比较勤奋的，休息的时间比较少，他的下一任拉胯多了，八年任期有三年时间是在自己的庄园里度过的。
可能柯总就是精力太旺盛了，才会出这种事。
梅露兰虽然走了，可接下来又是元旦假期，好莱坞开工也很拉胯，苏长青没法继续剪辑。
他安心在家把小弗兰克·阿巴格诺的自传看完了，然后开始拟订编剧大纲。
这个对苏长青来说不难，他善于总结编排观众喜欢的情节，先把原著中有意思的内容都列出来，然后理出两个男主两条线，再将这些珍珠串起来。
斯皮尔伯格的这部电影国内零三年也有上映，那时苏长青已经改行做韩国外贸了，没时间去看，不过后来倒是看过简介。
他有个毛病，对那种号称真人真事改变的电影电视剧都不感兴趣。
这两天看完了自传他才发现，书里是没有汤姆汉克斯这个人物的。
小弗兰克·阿巴格诺虽然一直被联邦调查局通缉，但他没有和某个特定的干探建立起私人关系，“有本事来抓我吧”是对执法部门的叫嚣，而不是与某一个人较劲。
汤姆汉克斯这个角色是后来编剧加上去的，不过苏长青也认为必须得保留，得为莱昂纳多设置一个具体对手，不然就成了独角戏，电影就没意思了。
完全按照自传改肯定没有编的故事那么精彩，这电影不是为小弗兰克·阿巴格诺树碑立传，现实的戏剧性是不够完美的，所以许多细节也都得改进。
有许多元素都是观众可能感兴趣的，诸如强大的心理承受力能力，极富天赋的表演才能，精妙的诈骗手段，金钱、美女、豪华酒店、跨洲客机，周游世界肆意妄为，要看得大家心旷神怡特别爽快，恨不得自己也能干一票才行。
苏长青看完自传后也对这个骗子非常欣赏，曾笑着对梅露兰建议：“你们总统真应该阅读学习小弗兰克·阿巴格诺的这本自传《有本事来抓我吧——一个诈骗犯令人惊异的真实故事》，他如果早几年看这本书，或许就不会遭遇眼前的危机了。”
一个高级精英，泡妞撒谎居然被人抓到二十几条，天赋智商显然不如这个小骗子，那只能靠后天学习提高，不然耽误工作和前途。
梅露兰对他的建议置若罔闻：“你还是自己好好学吧。”
“他如果不爱看书的话，以后可以看我的电影，保证全都是干货。”
“有机会你可以亲自建议。”
这是一个二十多年前的老故事，随着技术进步，身份冒充变得困难，有些事已经不可能再发生，拍这个电影除了娱乐外已经缺乏现实意义，苏长青认为应该把更多篇幅放在人性探讨上。
也就是莱昂纳多与汤姆汉克斯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抖机灵之外必须有更深层次的内容，比如成长的烦恼、犯罪的动机以及相应得社会责任，都可以加以探讨或者暗示。
好莱坞的许多模式是很成功的，比如汤姆汉克斯今年的新作《拯救大兵雷恩》，就是一个美式三明治，用两片充满争议的剧情面包，夹了许多价值观进去。
苏长青也准备弄个温情的三明治，把一些爱与家庭的元素都夹进去，提升电影的逼格，吸引不同层次的观众。
所以他剧本最终展现出来的故事是莱昂纳多那么可爱，他的离家出走、说谎、制造不同的身份诈骗都是不得已的。
父母离婚了，他希望弄到很多钱，能够重新将原来的家庭整合起来。
这当然只是一个十六岁少年幼稚的幻想。
甚至诈骗生涯光鲜亮丽的生活，都是踏上错误道路后的迫不得已，因为已经没有选择。
他是智商超群的罪犯，但始终也是个孤独的孩子。
所以在平安夜的时候打电话给汤姆汉克斯，孤独而无奈。
而汤姆汉克斯虽然是那只猫，但是生活同样不快乐，没有家庭，子女疏离。
因此他们才会建立起惺惺相惜的特殊感情，类似于同是天涯沦落人。
莱昂纳多被捕的时候，他们拥抱并互相祝贺圣诞快乐。
在听到父亲死讯后他失声痛哭，看到妈妈在新家庭生活快乐几乎忘了他以后，对汤姆汉克斯说你带我走吧。
所以他只是个孩子，一个无助的孩子。
苏长青故事一旦理顺，就写得很快，当电视机里跨年的钟声响起时，剧本的整体框架已经弄好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九九九年到来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有些道理得考虑清楚
苏长青收到了许多新年祝贺的短信，先是东九区日本神野、横山一波，然后是东八区国内一波，隔天米国第三波。
米国比较变态，一个国家五个时区五次跨入九九年，看新闻的话，感觉各州依次在时光倒流。
神野那边几幢楼的收购都完成了，柳雨菲说日本这次被金融危机打击后，经济反而激活了，从各物业的租赁情况就可以看出，活跃度高于危机之前。
“而且房产价格也止跌回暖了，我们基本上是抄了个底。”
所以丁嘉洛、西门东方等人对苏长青又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本以为得熬几年才可能有上涨迹象，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升值了。
关键是投机俄罗斯金融市场以及打算长期做空日本经济的人都没及时抽身，吃了很大亏，这也让始终紧跟苏长青的人暗叫侥幸。
接下去横山只需要作好基本的租赁经营，小赚不赔就行了，五年内东京房价稳步上升到最高点，最终获利将非常丰厚。
到那时北京的房价才五千左右一平米，也马上将进入飞速上升通道，横山是否改头换面回国接着投资，倒还不急着决定，毕竟这么一大笔资金进入国内，不是买楼卖楼那么简单。
太远的事没必要考虑，苏长青还有很多眼下该操心的事。
神野的《铁道员》提名了威尼斯电影节主单元，不过最终并未获奖，但国内的票房很好，而且获得日本电影学院奖包括最佳导演、编剧和男女主的十三项提名。
这个学院奖是日本模仿奥斯卡设置的奖项，二月中旬会开奖。
日本电影学院奖一共就十三个奖项，《铁道员》十三项全部提名，虽然不是历史上第一部，但神野也凭业务能力再次名声大震。
上次霸占媒体还是因为被收购而引起右翼反弹，日本人视而不见的本事也是无出其右，这茬现在已经没人提起了。
苏长青是《铁道员》的编剧和监制，日本电影学院对他能否出席颁奖礼倒是十分上心，西门雄说已经两次致电确认了，因为时间和中国春节有重叠，他都还没回复。
这个奖类似国内的金鸡百花，苏长青不太感兴趣，不过为了支持神野的发展也不是不能去，到时候再说吧。
令他诧异的是北野武在威尼斯拿了金狮大奖的《火花》，很意外地被日本电影学院奖冷落，只提名了最佳配乐，与媒体的热捧形成非常强烈的反差。
其实苏长青都承认《铁道员》的总体水准是不如《火花》的，毕竟两个导演的水平有差距，这个不是苏长青故事写得好就能弥补的。
对此北野武也勃然大怒，公开炮轰日本电影学院，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基本算是决裂了。
日本电影界也有许多恩恩怨怨，天知道这家伙得罪了谁，获得了国际大奖的作品，回国后居然如此不被待见。
苏长青的运气就好多了。十二月中旬得到消息，《铁道员》国内也引进了，春节后将公映。
苏长青已经在为神野计划下一部作品，不过目前还没想好，《黄昏的清兵卫》、《一杀》以及《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都在考虑之列，三部作品风格跨度太大难以取舍，等到春节后再说了。
杜可可却有些急，《天龙八部》在国内热播了半年，应该考虑下一部拍什么了，元旦短信里又问了一次。
苏长青并不赞成一年出一部金庸剧，容易审美疲劳，建议她先拍个轻松的穿越剧。
穿越不是新概念，七八十年代就被好莱坞玩烂了，除了各种重返中世纪的电影，连当年的“超人”克里斯托弗·里夫都拍过《时光倒流七十年》，男主穿越七十年，回到过去和当红女明星谈恋爱。
这套路和后来大陆的网文差不多，而且还是都市文娱类。
所以**十年代大陆电影电视剧题材单调缺乏创意，多数时候不是因为某些题材水土不服无法制作，毕竟《寻秦记》这样的小说早就出版了，观众未必真就看不懂穿越、重生，根本原因还是影视创作水平不够，尤其是编导们的业务水平还有待提高。
写完《猫鼠游戏》大纲后，苏长青抽了两天就给杜可可写了个三十五集电视剧的分集大纲，然后让她去找人填充内容。
编这种故事大纲原本一天就够了，他尊重原著努力回忆剧情才用了两天。
“这部穿越电视剧叫《宫锁心玉》，内容轻松愉快，尤其讨好女性，而且也适合你拍。”
杜可可比较擅长拍黏糊糊几角恋的感情戏，武侠其实不是强项。
故事是某古董店继承人的女主，在订婚仪式上为了追一副被风吹走的宫装美人图，而跑进了一片神秘树林中。
女主美人图到手的一刹那，却不知为何脚下一空，刹那间跌入时空隧道并穿越到了明朝。
苏长青不喜欢清宫剧，八月份开始还珠就在全国热播，掀起一波狂潮，也令他对清宫剧再次倒了一波胃口。
女主穿越到了明朝，偶遇每日战战兢兢的太子，以及玩世不恭八皇子，还有喜怒无常的四皇子，由此引发了她跟几个皇子之间的感情纠纷。
所以这部电视剧也可以叫《明朝皇子都爱我》，将是大陆穿越剧、玛丽苏剧的始祖。
这部剧是有教育意义的，在明朝的经历让女主明白了很多道理，经历了种种苦难之后终于找到了真爱，并与之共度余生。
这部戏将由谁来演还没想好，扬幂肯定不行，她现在才十四五岁，太小了。
杜可可对剧情还能接受，但对片名不太满意：“宫锁心玉？这是什么意思，四个字我都认识，凑在一起却不理解，我这个导演都不明白的，观众能接受吗？”
当年观众还真没在乎这个，四个字都认识且知道是一部电视剧的名字就行了。
“宫就是宫廷，心玉就是心欲，锁住心里的**。”
“听起来一股港台言情小说风格，咱们拍这种剧，会不会掉价？”
“为什么掉价？”
“感觉掉价，拿自己当傻子，拿观众也当傻子。”
“你这想法不对，从各种迹象来看，观众目前比较吃这套，未来十几二十年都未必过时，有些道理你得考虑清楚，观众的需求重要还是你的个人趣味重要？”
杜可可接受了：“市场最重要。”
她现在更多是尊重苏长青的意见而妥协，不过拍了《宫锁心玉》后却上了瘾，发现这种戏不但好拍还更赚钱，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专拍这类剧，把金庸剧扔给黄杨了。
一月三号以后苏长青花了半个月与特效公司一起把《杀死那个人》剪编完成，准备带回国内配乐。
这种大量中国元素的电影，窦惟会做得更拿手。
这段时间苏长青也把《猫鼠游戏》写完了，于是开始联络接触汤姆·汉克斯。
一旦确定好了主演，他就准备回国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就是我想象中的模样
苏长青这样的导演想与任何演员合作都会比较容易，如果没有其他特殊因素的话，通常只需要谈好一个问题：价钱。
好莱坞商业运作模式已经很成熟，价格有行情，但也不是绝对的，也经常有项目在这问题上谈崩。
苏长青叫了老金以及四维影视两个骨干力量过来好莱坞，配合律师接触了莱昂纳多以及汤姆·汉克斯的经纪人，就合作问题展开洽谈。
虽然这部电影很大程度是应莱昂纳多的请求定制的，但具体问题都是专业经纪、法律人士解决，两人之间只谈合作不谈钱。
所以马爸爸这样的人才可以举着双手说，我是从来不碰钱的。
莱昂纳多这边就不用多说了，合约很快谈好签了。
汤姆·汉克斯那方面回应也很积极，不过除了谈钱还得尊重专业，甚至钱是放在最后才谈的。
对方提出先看剧本，保证角色戏份占比合理之外，还要先定妆试镜，形象不合适也没法合作，等双方对基本的一些状况都满意了，才开始谈钱。
演员大牌到一定程度就能双向选择，所以苏长青与汤姆·汉克斯先在好莱坞的工作室见了面。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气温不冷不热，汤姆·汉克斯与五六个工作人员一起来的。
“非常高兴能够见到您。”
两人差不多同时这么说。
他给苏长青的第一感觉是比印象中高许多。
或许是长相的原因，汤姆·汉克斯和莱昂纳多给人的印象都不高，实际上两人都超过一米八。
两人很热情地握手，初次见面，汤姆·汉克斯也不是健谈的人，互相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猫鼠游戏》是米国六十年代的故事，服道化有鲜明的时代特点，国内的团队恐怕搞不定，就像好莱坞再牛逼的服装道具也弄不清楚中国的古装戏一样，最好别扯淡。
苏长青精益求精的人，虽然是试镜也不愿意糊弄，最终在莱昂纳多的帮助下把《坦坦尼克号》的服装和化妆师请来帮忙，先把定妆试镜做好，接下去是否继续合作再说。
虽然只是试镜，化妆师毫不客气地为汤姆·汉克斯理了发，弄了个六十年代的发型。
然后穿上了芥末黄的笔挺西装和卡其色风衣，戴上黑灰色的礼帽和一副款式保守的近视眼镜。
当所有都捯饬好了，汉克斯往那一坐，苏长青说：“这就是我想象中的联邦警探。”
汤姆·汉克斯也笑着说：“也是我想象中的。”
像这样的联邦探员形象通常不太真实，是好莱坞电影中的刻板印象，这种工作需要隐藏身份，真实着装通常很大众，不太可能真穿得如此像个探员。
其实这样的情况很多，比如五六十年代的男人喜欢穿长风衣，虽然明知大衣并不适合骑马，有些导演仍把它跨时代引入到了西部片中，以至于有个阶段满银幕都是带礼帽穿大衣的牛仔，凭空捏造了一个刻版印象。
苏长青选择了剧中的一段台词，汤姆汉克斯按照要求在摄像机前完成了，于是试镜就算结束了。
奥斯卡的双料影帝与大满贯导演合作一个警探角色，没人怀疑会有什么不合适，这其实只是走过场完成一个程序而已，前两天莱昂纳多也这么试过镜。
苏长青和汤姆·汉克斯谈了大概的拍摄计划，三月份开机，两个月完成，下半年合适的时机上映。
这只是犯罪剧情片，几乎没有特效，无需特殊场景，拍起来会比较快，制作周期恐怕只有《杀死那个人》的一半。
而制作费两部片子甚至差不多持平，《杀死那个人》有大量电脑特效和搭建布景，《猫鼠游戏》两个大牌明星的片酬加起来三千多万，于是最终费用差不多都是五千万美元左右。
汤姆·汉克斯去年贡献了一部《拯救大兵雷恩》，放映已经结束，今年还要开拍一部《绿里奇迹》，如果《猫鼠游戏》五月之前杀青，倒是可以错开档期。
于是合作差不多成了，剩下的就是走法律程序签约。
临走汤姆·汉克斯握着苏长青的手：“我非常喜欢您的《入殓师》和《钢琴教师》，能合作非常荣幸。”
看来他喜欢看上去有深度的题材。
说到《钢琴教师》，上个月阿佳妮很遗憾地告诉苏长青，电影获得第十一届欧洲电影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女主角等六项提名，但无一获奖。
“这些评委们不知在想什么，与戛纳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也不能这么说，评奖这种事主观因素太大了，北野武的《火花》也是如此，威尼斯大放异彩，日本电影学院却不太看得上。
而且从各方面消息看，今年冲击奥斯卡恐怕也不太可能，意大利的《美丽人生》和巴西的《中央车站》制作水准都很高。
这两部电影都是以儿童为主角，《美丽人生》讲述了一对犹太父子被送进了集中营，父亲利用自己的想像力，对儿子扯谎说他们正身处一个游戏当中，最后父亲让儿子的童心没有受到伤害，自己却惨死枪下。
苏长青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剧情，想不通意大利人的逻辑，就不能老实点待着，非得作死，自己被枪毙了难道对儿子不是伤害？
《中央车站》说的是在中央车站代入书写书信的女主，在母性的驱使下，帮助刚失去母亲的小男孩去巴西东北部去寻找爸爸的故事。
这种剧情先不说催泪，立意也比《钢琴教师》有格调。
所以《钢琴教师》即便是金球、奥斯卡提名，恐怕也是陪跑，得面对现实。
苏长青当然知道《美丽人生》当年破了奥斯卡的记录，不但获得了最佳外语片，还获得了最佳男主以及最佳配乐，是外语片第一个获得最佳男主的电影。
实际上《钢琴教师》在欧洲电影奖上就是败给了《美丽人生》，以至于颗粒无收。
好在《美丽人生》没有冲击九八年的戛纳，不然两部片子打在一起，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这部电影的导演也是能掐会算，九七年就拍完了电影，硬是九八年十二月才开始参加各种评奖，将目标直接锁定奥斯卡，拿完了奥斯卡才送九九年的戛纳，与《钢琴教师》正好反过来。
不过《钢琴教师》在欧洲的票房却不错，北美时已经保本，现在开始纯赚钱，待到全世界放映两三年，创造两三千万欧元纯利应该不成问题。
一月二十二号，《猫鼠游戏》与汤姆·汉克斯签约。
这部电影角色众多，但都不是不可替代，开拍之前再定其他的吧。
苏长青在好莱坞已经待腻了，于是带着老金和两个工作人员先回了国。
第三百九十六章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北京雪候初晴，显得特别干净。
这两年苏长青继续兼并荷花胡同的院子，除了用于办公七个院子，其他四个没法连成片，也只能独自使用。
去年在胡同里拍摄《杀死那个人》，用的不完全都是自己的地方，一星期下来多少还是有点扰民。
这给了苏长青满足购物欲的理由，他和街坊邻居商量，将用得上的五个院子都买下来。
四维负责洽谈的工作人员说讨价还价很辛苦，这些人想卖，却又抱团抬价，很不好说话。
最后溢价差不多百分之十谈成了，苏长青倒不在乎多出点钱，让老邻居们换更好更大的房子，但太好说话出太多钱对方可能就惜售不卖了，未免好心坑自己。
原本就已经买了不少院子，现在还买，北京房地产市场这两年受房改房大量上市冲击，与个人收入增加相比，房产其实是相对贬值的。
四年前的九五年，北京的人均工资是七百元左右，当时的房价差不多三千元，四个半月能买一平方。
而现在北京的平均工资是一千三，房价虽然涨到了每平方四千，可三个月工资就能买一平方了。
这就是相对贬值，而且这个趋势还将维持多年，到二零零五年时，北京平均工资两千七，房价五千，两月工资买一平方，还能剩点零花钱，不过那之后就一飞冲天了。
既然价值相对下降，房子越来越不值钱，所以连李奥都不理解了：“我说老大，想购置地产北京好地方多了去，为什么买这些？规划中这条胡同不能拆迁，你买了等于替他们解困。”
解困就解困吧，反正苏长青买这些也没打算倒卖，看中的恰恰是不能拆迁。
他经过一番内部调整，在保证办公之余，最终规划出九个大小不一的院子连成了片。
然后苏长青决定全部打通，请建筑、园林的高手设计，拆掉一些多余的建筑，改造成一个大宅门。
两千多平方不算小也不算太大，和比佛利的五月花山庄差不多，改完之后有山有水有河流，有游泳池，有桑拿房。
苏长青也不想再大了，这里是北京，别太出风头。
买下后苏长青又外出工作了两个月，现在住户们搬走没多久，改造刚开始，他和穆沐以及柳雨菲在施工现场转圈看。
柳雨菲说：“太大了，这得多少人住进来才能热闹些。”
毕竟都是平房，而且分散，如果把这看成一个家庭住宅，的确大了。
未来将会有谁入住，苏长青也没谱，父母对北京气候不习惯，未必肯来。
虽然黄山上答应了穆沐互相拜访父母，现在苏长青已经开始在心里淡化其意义。
“不过就是串个门而已，两个人的事最终还得两人自己定。”
话虽这么说，苏长青也明白这是自欺欺人，只要见不得穆沐伤心，自己的人生道路基本就得顺着世俗的习惯走。
“这未免太烦人了，还不如像以前那样作个没皮没脸的商人自在。”
他难以想象两人将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儿育女居家过日子，也打心眼里不喜欢过什么小日子。
所以买院子对苏长青而言更多是兴趣爱好，是满足占有欲，未必实用，也不想太实用。
横山管理那几栋大楼，变得像是物业公司，经营已经常规稳定，未来几年内不会有多大变动。
既然用不着总盯着，于是柳雨菲先苏长青一步回到了北京，继续干她的特别助理，同时监管横山业务。
之前荷花胡同的收购工作都是她做的，接下去的改造仍继续负责，顺理成章也比较让人放心。
穆沐对苏长青的新电影安排有些不悦，边走边牢骚：“你曾经答应过我，慢慢地将工作重心转移回国内，《杀死那个人》倒是像那么回事，回来了几个月，怎么转头又签了部在国外工作的电影？”
之前的确说过要把工作重点放在国内，不过再之前答应了莱昂纳多合作一部片子，总得兑现承诺。
而且苏长青也有苦衷，回国拍片不是不行，目前张导、凯哥、姜导以及冯导都这么做的，不都干得好好的。
实际上他也从未离开过国内市场，这两年无论在哪拍的电影都在国内上映了，市场越来越大，怎么可能放弃。
然而想将一个人的能力最大化，无疑得放眼世界，可苏长青想再个找类似《杀死那个人》既中国又世界的题材并不容易，接下去得好好想想，多半得自己创作了。
另外穆沐的话也不客观，这两年虽然出去拍了几部电影，但每年至少一半以上时间都待在国内。
作为一个已经国际化的导演，难道主动放弃外面的市场吗？
苏长青只能解释：“我与派拉蒙有发行合约，纯粹的国产电影拿过去卖不上价。”
这话说得有点功利，好像总盯着赚钱，难道其他的事比如与所爱的人在一起，就不重要了吗？
果然穆沐说：“可你早就不缺钱了，电影、服装、广告、影楼都赚了不少钱，连飞机都买了，而且在日本还投了点房地产。”
她这些年出演多部热映影视剧，各种广告代言不断，也已经身价不菲，自然对赚更多的钱也不那么看重。
不过说得也没错，这些年四维的确赚了不少钱，财政上已经不是问题。
另外苏长青买下御城之门后就对穆沐说了在东京投资房地产，这是长期的项目，连柳雨菲都参与了，没必要也没可能一直瞒着穆沐。
柳雨菲一直很护着穆沐，对纵容苏长青瞒着许多事一直很内疚。也不止一次说过：“这又不是非法经营，难道等哪天让别人告诉穆沐？”
这的确不是非法经营，但横山的资金牵涉面复杂，不是一件可以到处卖弄的事。
就连苏长青自己那一大笔资金的来源都不太好解释，还是低调含糊点比较好。
像他这样的人，还需要卖弄有钱吗？
所以他只说投资了点房地产，没说具体规模。
穆沐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对经营这种事也不懂，说说也就过去了。
苏长青只好再保证：“接下来我把精力放在东西方结合题材的创作上，尽量不再满世界乱跑了。”
穆沐也提醒了个很现实的问题：“你目前是史上唯一大满贯导演，保持票房不败纪录，盛名无以复加，也别再夜以继日地拍片创作，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失手拍出烂片就犯不上了。”
都是老生常谈，不拍片我特么重生干什么？
柳雨菲趁穆沐不注意，小声对苏长青说：“哥，精力有限，收收心别出去瞎搞了。”
没试过的人胡说八道什么，苏长青烦了：“谁精力有限，你怎么学得这么下流？”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们得统一口径
苏长青回到北京后，第一时间就开始了《杀死那个人》的配乐后期，荷花胡同整修可以慢慢来，这个不行。
还有二十几天就过年了，必须得在年前将工作完成。
一回来窦惟就告诉他：“先把你的电影做完，然后好好过个年，接下去我得花些时间离婚。”
“离婚？到时间了？”
苏长青说走了嘴，窦惟却以为意味深长饱含人生哲理，点了点头：“到时间了，再混下去没意思。”
婚后几年来窦惟始终就和另一个女孩保持着来往，四维的许多人都见过，王非未必不知道。
苏长青能说什么，自己都不想结婚，难道劝人家为了孩子忍忍？
“幸好王非去年就唱了《相约98》。”
“什么意思？”
“这要是今年春晚才唱《相约99》，大家还以为你们两个一早就约好的今年寿终正寝。”
相约九九，一对劳燕今年将分飞，而苏长青和穆沐相约见父母，这个承上启下实在是不怎么样。
人类失去了忠诚，婚姻将会怎样？
窦惟示范了结局，令苏长青益发觉得没劲。
而且苏长青的情况显然比他的更复杂，或许死得更难看。
《杀死那个人》开拍前的准备比较充足，窦惟也早就介入创作，尤其是中国部分的剪辑草样两个月前就拿出了，所以进厂以后相关工作进展神速。
他看了默版影片后说：“学艺复仇的故事虽然有点老套，但你拍得有意思很独特，我挺喜欢。”
他为苏长青配乐几部电影了，还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示喜欢，之前甚至说过《入殓师》装腔作势。
“你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编辑配乐的这段时间苏长青也没闲着，将《猫鼠游戏》的分镜计划、分剧本等都写了出来，而且敲定了影片中的关键角色。
克里斯托弗·沃肯将饰演莱昂纳多的父亲，苏长青很喜欢这个演员，长着一张魔鬼的脸，他演过很多角色，国内观众最熟悉的可能是《断头谷》中的无头骑士。
莱昂纳多的母亲是个法国人，而且刚到米国十几年，口音浓重，最好请一个法国女演员出演。
好莱坞有加拿大魁北克的法国裔女演员，不过她们的法国口音与本土已经不一样了。
三年前苏长青还听说这些法国裔公投想把魁北克从加拿大独立出去，最终失败了。
阿佳妮倒是愿意客串，可她长得太年轻了，演莱昂纳多的姐姐还差不多。
最终她推荐了法国女演员纳塔莉·贝伊，表演经验丰富，苏长青看了照片还不错。
影片中还有个重要女角色是莱昂纳多冒充医生时的女护士未婚妻，鉴于他就是个娃娃脸，必须得找个形象上能与之能相配的演员。
最后苏长青选择了海瑟薇。
剧中莱昂纳多演的角色当时十九岁，形象上是大男孩扮成熟，海瑟薇现在十七岁，也是娃娃脸，而且发育得非常好，稍微扮成熟点两人很般配。
海瑟薇接到电话就答应了演出，因为只有几天戏份，甚至愿意友情出演：“只要能与您合作，其他不介意。”
拍摄《僵尸之地》时苏长青破格给了她片酬，虽然西方人比较现实，但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感恩之心还是相通的。
再说能与苏长青再次合作，无疑是事业加分项。
正因为出演了《僵尸之地》，她已引起其他制片商关注，已经拿到了迪斯尼的《公主日记》片约，下半年就开拍。
安吉丽娜也有片约在身，苏长青打电话过去邀请她扮演一位空姐。
虽然这角色没有几句台词，她也毫不犹豫答应了：“我喜欢与您合作的感觉。”
这是说什么呢，调戏艺术家吗？
角色安排很顺利，主要角色二月初就已经基本确定，谈好的就与米国那边的特聘律师签约，至于其他龙套角色，好莱坞有的是临时演员。
二月十号，窦惟的配乐工作完成，苏长青很满意，在北影厂门口分手时特别提醒他：“有话好好说，什么事都别闹得太难看。”
说的当然是离婚的事，窦惟耸耸肩：“没什么大不了，过完年我打算去日本，在那边宣布，避开国内媒体。”
“这样也好，有什么需要就联系西门雄，住在神野那边也完全没问题，都是自己人自己的地方。”
“谢了，兄弟。”
柳雨菲作为特助走哪都跟着苏长青，听二人神叨叨的对话有些纳闷，过后问苏长青：“窦惟想干什么，一副视死如归的鬼样子。”
她知道窦惟的事，一直印象不太好。
这事没什么可隐瞒的，苏长青实话实说：“他想离婚。”
柳雨菲和王非关系很好，腾地就火了：“他想离婚可以好好离，为什么跑日本去？”
苏长青觉得这话奇怪：“他躲到日本去可以避开国内媒体。”
“胡说，什么躲到日本，三月份王非在东京武道馆举行演唱会，他这是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苏长青有点傻眼，虽然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但他当年真没关注这些细节，只记得窦惟后来烧过记者的车，做事的确比较极端。
“我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真不是支持他去日本找茬。”
苏长青立刻给窦惟打电话：“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去日本招惹，人家开演唱会不容易。”
窦惟淡淡道：“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人了，也不接我电话，根本不知道她的人在哪，现在至少知道她三月份要在日本开演唱会，你还是别管闲事了，离个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两口子的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外人还真管不着了。
所以柳雨菲也不好给王非通风报信搬弄是非，于是嘟囔了许多牢骚话，听起来都像是指桑骂槐苏长青。
骂也只能听着，柳雨菲一直抱怨帮他隐瞒了许多肮脏事，很对不起穆沐，苏长青似乎欠了她很大人情。
渣男也有低中高档次之分，苏长青只能算中档，高档的是柯总。
两天后也就是二月十二号，弹劾案将在参议院表决，柯总的政治生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下午的时候梅露兰打来电话，算时间那边应该是凌晨，苏长青还以为又要谈柯总的事。
然而并不是，梅露兰说：“莱昂纳多和他的异种女友分手了。”
这有什么奇怪，从第一次见到异种到现在都两个多月了，换一个很正常。
不过苏长青很快就明白不妙。
果然梅露兰说：“也不明白出于什么动机，一起过平安夜的那个荷兰模特对媒体谈起了这事，提到了我们。”
这……
苏长青心中万马奔腾，看来哪都有不讲武德的败类：“她说了多少？”
“当然所见所闻都说了，今天白宫记者会肯定会有记者问起这个，我们得统一口径。”
第三百九十八章 永远不能翻车
这种事统一口径似乎没多大意义，以为这样就能过关，未免痴心妄想。
本来一个荷兰模特说点什么根本传不到国内，媒体的国际版面有限，国家大事都报道不过来，怎么可能轮到这种无聊新闻。
可现在花边新闻牵涉到白宫发言人，那就有可能大喇叭传遍世界。
梅露兰几乎是目前世界上出镜率最高的人，也是新媒体的流量担当，炒她的绯闻有经济价值，何乐而不为。
而苏长青与穆沐的关系国内早有传闻，他将为世界贡献的是刻版印象：“你看看这些大导演，果然都不省油。”
这似乎是中国大导演的宿命，最终一个个栽在女人问题上。
苏长青都能猜到娱记们兴高采烈报道他时的样子，而且会顺带着把张导等都拉出来再鞭一回。
以后再有导演出事，他也会陪鞭。
最高兴的应该是柯总，弹劾的最关键时刻，发言人竟跳出来挡枪，至少能让他稍稍清净点。
最不高兴的可能将是穆沐，她压根就没想到苏长青是这样的人，恐怕会深受打击。
苏长青一颗心直往下沉。
事情往往是这样，柔弱的人会得到更多照顾，他不太担心八幡晴美和梅露兰受多大伤害，反正都够坚强。
江湖是江湖人士的江湖，穆沐显然不在这里面，无辜的人不该受这份折腾。
“我不该在穆沐面前装好人。”
这个反思显然不够，好像打心底就没打算作个真正规规矩矩的人。
梅露兰的所谓统一口径其实就是含糊其辞避重就轻，承认确有其事，大家都是受莱昂纳多邀请一起过圣诞，其余概不评论。
虽然两人身份特殊，但这仍不过是个娱乐新闻，撒谎显然是不明智的，那就真可能变成丑闻了。
荷兰模特只要开口，记者肯定会方方面面问得很详细，他们当时的奇异打扮就足够说明问题，这方面没必要还心存侥幸。
“细节涉及**，不要回应，”梅露兰倒是一直很平静，可能这段时间处理这种事已经麻木了：“大家最关注的始终是总统，这件事会被遮盖，公众和媒体的注意力不会被分散。”
她说得对，别高估了这事的热度，弹劾的关键时刻已经不可能有任何事能抢柯总风头，连之前那场战争的作用都已经很有限。
所以柯总替他们挡枪，倒更说得通。
因此发言人很有把握：“只要过了今天的记者会，应该就没人再提这事了，接下去几天舆论都会把精力放在参院弹劾表决上。”
这事真衰气，柯总和梅露兰都能过关，苏长青过不了。
他与发言人传绯闻，国内媒体一定会报道，等着的将是狂风骤雨。
虽然有时差，现在新闻也没那么快，但到了明天穆沐应该就知道了。
苏长青情绪低落，放电话前说了句：“希望你们的记者记忆力真的只有几天。”
绯闻最怕变成连续剧，如果几天后米国那边再来一波，那就真是被反复煎熬了。
事已至此不太可能有侥幸，苏长青不想过于被动，先找柳雨菲商量接下去怎么办。
虽然荷花胡同在改造，其他几个办公院子仍有的是地方可以谈事情，不过苏长青特地把柳雨菲带了出去，在一家咖啡馆包间里谈的。
柳雨菲很淡定地听他说完，居然没有大惊小怪，最后问：“你想怎么处理？”
看来干什么坏事都不会令她惊讶了，苏长青有点沮丧，看着手中黑黑的咖啡：“我欺骗穆沐太久了，不能继续下去，所以和你商量一下，准备今晚就找她坦白。”
“这么说以前就白骗了？”柳雨菲斜视者他：“为什么和我商量？”
听她开始阴阳怪气，苏长青心里还好受了点。
“有些事你一直帮我瞒着，我不想在坦白过程中伤害到你们的友谊，所以商量一下怎么说。”
“那不还是继续骗么，”柳雨菲哼了一声：“我帮你瞒着的是日本巫婆的事，你坦白梅露兰与我什么关系？”
苏长青放下咖啡，很诚恳地说：“我觉得这事关系到穆沐一生的幸福，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好人，一身的坏毛病……”
柳雨菲断然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只是想借机把事情都挑明了，过年也就可以不去见父母了，以后也可以继续逍遥快活了，对吧？”
苏长青一愣，他是真的不得已才考虑坦白的，不过心底也的确这么庆幸过。
被说中了小九九，他不免有些恼怒：“再过几小时那边就开记者会了，如果没有记者问这个事倒还能缓一缓，但也只是缓缓，不管作为哪一类新闻迟早都会传到国内来，这事瞒不住，不是我想不想挑明的问题。”
“无论怎么说，”柳雨菲依旧平静地看着他：“你打算和穆沐分手，对吧？”
“这不是我的打算，”苏长青有些惭愧：“咱们得面对现实，我真没有这个意思，是她不会原谅我。”
“你明知她没理由原谅你，为什么还要告诉她？”
苏长青奇怪地看着柳雨菲：“你在和我抬杠吗？刚才不是说了，媒体会报道，不是我想说不想说的事。”
柳雨菲腾地站起来：“那你去搞定媒体，国内不准报道，总之绝对不能打扰穆沐！”
“你当我是谁，能搞定媒体？”苏长青也缓缓站起来：“我和你商量事情，怎么……”
“事情出来了，是不是谁不介意谁就不受伤害？”柳雨菲的眼神很复杂，愤怒、委屈、不甘心，也有些气急败坏：“到最后巫婆没事，发言人没事，倒霉的是穆沐，这说得通吗？”
苏长青腰还没直起来，突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怎么个意思，瞒着穆沐她不是也有份，怎么就义愤填膺了？”
有些问题苏长青一直没有非常深入地思考过，总以为人性复杂，谁都会有私心，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
比如柳雨菲和穆沐关系非常亲密，甚至超过亲姐妹，可在苏长青的花花事上，却铁了心合起来欺骗她。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担心穆沐和苏长青决裂了影响到她的事业？
这么想显然狭隘了，也不符合柳雨菲一贯的为人。
苏长青有个感觉，他在日本劈腿之初柳雨菲和穆沐就沟通了这事。
他甚至脑补了一个画面。
穆沐哭得梨花带雨，最终却说：“我不想离开他。”
柳雨菲搂着她肩膀：“你确定？”
“我们不都是演员么，人生如戏，”穆沐擦干眼泪点点头：“我会试着忘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而柳雨菲的神情就像现在：“那就不要挑明，只要他还有羞耻心，还愿意瞒着你装好人，起码还是有救的。”
现在苏长青看起来像没救了，这让她非常生气。
苏长青一直很奇怪她突然抗拒演戏，不可理喻地放弃机会非要转行，记得当时她意味深长地说过：“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在演戏，不想再以此为职业。”
人与人之间真的很难互相了解。
“穆沐早就知道这些事了，是吧？”
柳雨菲瞟了苏长青一眼。
包间不大，站着太局促，她又坐了下来：“这个你自己猜吧，我永远不会告诉你。”
“永远不告诉我？”苏长青也坐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猜个什么劲？”
“哥，”柳雨菲抓住他的手：“谁都不是傻瓜，你应该试着以穆沐是视角看问题。”
苏长青明白什么意思，想苦笑却笑不出来。
“梅露兰是大使馆官员，调回美国半年之后为什么会出演你的电影？你以为穆沐是傻子吗？”
“所以穆沐早就知道这些，你们两个也早就讨论过这些？”
苏长青尝试着再确认，其实这还用问，看柳雨菲的样子她们之前肯定商量过了。
“我永远不会告诉你，你就当她不知道吧，”柳雨菲态度很坚决：“而且以后也不要让她知道你的任何破事，既然骗人了就骗到底，半途而废算什么意思，谁的付出不是付出！”
这已经是利益考量了吧？
苏长青叹口气：“无论如何继续骗人是不对的。”
柳雨菲斩钉截铁：“少来这套！”
“而且也骗不下去了。”
“那就看你是否努力了，只要态度端正，找个过得去的借口就会被接受。”
这是什么话，岂不是一个愿骗一个愿挨。
“现在马上开始想办法吧，你如果和穆沐决裂，我也和你决裂。”
说完柳雨菲就走了，不过做事真的细心，还没忘了买单。
这真是铁杆好闺蜜，苏长青有些纳闷，她到底是和谁合伙骗了谁呢？
看来没人是傻子，江湖的范围可能早就扩大了。
苏长青在包间里坐了很久，想了很多，心情真的很沉重。
开挂的人生太可怕了，想翻车都翻不了。
遇到的每个人都这么聪明，实在是不太好混，还不如以前轻松。
办法还是要想的，柳雨菲说搞定媒体国内尽量别报道，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心情明明不好，脑海里偏偏响起一段旋律。
“千金难买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
苏长青想到了东方宁华。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一个奖杯
东方宁华在电话里咯咯笑起来：“这是真的吗？”
这事好笑吗？
求人办事，最讨厌的恐怕就是对方以为是开玩笑。
“那天是平安夜，我们都接受莱昂纳多……”不说实话恐怕耽误事，苏长青承认了：“我也是自作自受。”
“这么说就是真有事了。”
“不然我找你干什么。”
“这可真是奇闻，平安夜一声炮响，苏大导演高举红旗攻克……”
“别乱开玩笑。”
东方宁华没了以往的端庄，胡诌八扯够贫的。
“其实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怕报道？”
这有点明知故问，苏长青也只能明说：“我国内有女友，一旦发酵就是丑闻。”
“其实才子多情不是大问题，甚至是特权，您自我要求别那么高。”
“不行，我现在追悔莫及，你能想办法搞定吗？”
东方宁华又咯咯地笑：“我只能说尽力，大媒体好办，不会跟着起哄，但不能保证一点消息不漏，毕竟现在网络进出很方便。”
“现在外网很少中文讯息，国内翻出去看英文的应该还不多。”
“只要外面没持续发酵就好办。”
“这点事没道理持续发酵，麻烦你尽全力搞定了，必有重谢。”
“怎么重谢？”
“还没想好。”
“好，我把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谢我。”
东方宁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乎如何感谢，苏长青帮她赚了几个亿，建立起的关系早就超越了这些。
就像女人一旦不正经，男人的态度随之轻浮，坏男人同样有招蜂引蝶的费洛蒙，感觉东方宁华对他说话的腔调也有点暧昧起来。
“总之靠你了。”
苏长青越说越觉得这事离谱，求人是为了保证女朋友不被绯闻伤害，而不是自己安全过关，这也太大公无私了。
甚至为了女朋友开心，宁可被其他女人打情骂俏吃豆腐，一时都有点算不清这里面的逻辑了。
“作孽啊，这算什么事！”
不管算什么事，反正不是大事了。
虽然柳雨菲没有明说，穆沐显然早就知道他行为不检点，这让苏长青心中轻松了许多。
这就像在父母面前冒充学霸的学渣，忽然知道家里其实一直是了解实情的，虽然觉得丢脸，心中一块大石却放下了。
“无论如何，反正不用太装蒜了。”
刚才给东方宁华打电话想办法，他甚至真有了点自我牺牲助人为乐的感觉，价值观处于变态边缘。
喝了口冰凉的咖啡，苏长青沿着街瞎逛，心情不太好。
倒不是还在为平安夜的事担心，直觉告诉他只要穆沐不较真，这事基本已经不了了之。
可不了了之真的就更好吗？
正是这些化险为夷不了了之，让苏长青觉得自己活在假象之中，一时不明白是被特别重视着，还是某种意义的被忽视。
瑕不掩瑜，一块美玉特别有价值，有点瑕疵也是可以忍受的。
然而在最排他的男欢女爱方面也是如此，未免有点没意思。
苏长青感觉自己似乎沦为一场竞争的奖品，大家都忍耐着不肯出局，耗的是对方的耐心和毅力。
“这未免太没劲了，我活成了一个奖杯。”
仅仅这些未必正确的猜测，就够他心情不好的了。
胡乱走着就到了当初遇到穆沐的那家饭店外。
他还真不是故意走到这的，饭店本就在荷花胡同外的街上，出了胡同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能经过这地方。
就在他看着落地玻璃想缅怀点什么时，柳雨菲的电话打过来了：“哥，你在哪？”
虽然感觉被耍弄，可几年休戚与共下来苏长青很了解柳雨菲，没道理责怪她维护穆沐的利益。
说到底错的是自己，不能怪别人忍耐。
可听到她的声音还是有些来气，忍不住没好气反问：“找我干什么？”
“我问你在哪。”
苏长青顺口说：“我在王府井呢。”
“我在你身后。”
苏长青一回身，就看到柳雨菲似笑非笑走过来：“我一直跟着你，就猜你会到这来，缅怀曾经纯真的感情？”
这真是自作聪明，会走到这完全是偶然，要缅怀也是缅怀曾经的幼稚，以为重生了就能洗心革面，其实本性难移。
“你不是回去了么，跟着我干什么？”
她可能是一激动离开了，但很快冷静下来没走远。
两人并肩站在窗前，柳雨菲指着饭店里：“当年我们就在那张桌子吃饭，你走进来说想请穆沐试镜角色。”
苏长青当然记得这些，穆沐一时还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柳雨菲特别激动，跳起来帮忙问了许多问题。
后来去她们表演的剧场试镜，也是她忙里忙外安排。
苏长青感叹了一句：“我辜负了青春中很美好的一些东西。”
柳雨菲握住他的手：“哥，青春还没逝去，下决心纠错吧。”
苏长青沉默许久，最终看了一眼柳雨菲：“我会的。”
人生如戏，大家各安天命吧。
晚上梅露兰打电话来，告诉苏长青没事了：“这段时间记者会气氛都比较紧张，没哪个记者愿意将有限的提问机会浪费在花边新闻上。”
不过也不是虚惊一场，米国许多报纸转了荷兰模特的那篇报道，只是没有记者在新闻发布会上求证而已。
莱昂纳多都打来电话：“非常抱歉，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可能给您带来了些困扰。”
苏长青能说什么，这并不是他的错。
半夜时东方宁华打来电话，似乎很有把握：“你的事主流各媒体都不会发消息，网贴也会及时删，只要不犄角旮旯故意去找，这消息国内应该没什么人能看到，两三天后就没事了。”
她倒是老练，苏长青除了感谢也没法说别的。
接下去两天苏长青不再理睬这事，通知了《杀死那个人》剧组的演员们二月二十一日大年初六在东京神野开始配音，争取半个月完成。
还是投身工作吧，其他的事都没意思。
两天后的二月十二日晴美给他打了个电话：“听说你在好莱坞闹了绯闻？”
日本媒体与爸爸囯联系紧密，把这消息转了。
苏长青口吻很不以为然：“都是胡扯的，我只是参加了莱昂纳多的一个派对。”
晴美没再说什么：“娱乐圈就这样，经常出奇闻。”
三天后的二月十三日，苏长青在穆沐家吃的晚饭，柳雨菲也在，大家谈笑风生十分愉快。
凌晨时梅露兰打来电话非常兴奋：“参议院表决结果出来了，弹劾没有通过，总统没事了！”
华盛顿那边还是十二号下午三点，柯总没事了。
“恭喜恭喜，你和你父亲都赌赢了。”
梅露兰父女在其他人远离柯总的关键时刻选择支持，这一把赢得很大。
放下电话，被吵醒的穆沐转身问：“有事么？”
苏长青：“没事，美国那边朋友告诉我，柯总统的弹劾没通过，没事了。”
穆沐睡眼惺忪，又转身回去继续睡：“这都能没事……”
“就是，这都能没事。”
世界太平，好像大家都没事了。
苏长青却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听着穆沐的呼吸一直到天亮。
第四百章 没有特殊意义
第二天二月十四号腊月二十九，情人节。
不过现在国内还没什么人过这个节日，仍是普通的一天没有特殊意义。
苏长青的四维号载着穆沐和柳雨菲飞到了杭州笕桥机场。
位于萧山的国际机场此时还在修建，目前飞机进出杭州都是走这个机场，而且就在市区内，比后来方便得多。
机场内外到处都是哇哈哈非常可乐的广告，好像附近有他们的一个工厂。
出了陈旧的到达厅，三人打了一辆车，去了柳雨菲在杭州的家。
这是昨晚三人吃饭时柳雨菲出的主意，今年大家一起过年。
今天先去她家，明天除夕去苏长青家，初二去穆沐家，初四再回到柳雨菲家，初五返回北京，初六苏长青就要去神野完成《杀死那个人》的录音了。
这个安排有点折腾，但大家都更轻松。
四天前苏长青和柳雨菲站在大家初遇的那家饭店外，聊了很久。
苏长青拉拉杂杂说了很多：“我自作聪明地理解这个世界，其实误解了许多，造成了困扰。
是天真纯朴善良还是幼稚混沌麻木，我还在反思，总之接下去得作出改变，纠正错误，继往开来。”
然而核心思想只有一个：“承诺过的事情我不会反悔，但不想过早考虑婚姻问题。”
柳雨菲不太高兴，后悔刚才和苏长青说太多了，现在这家伙显然失去了愧疚心态。
“你做报告似的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按自己的想法安排未来，不肯作出妥协。”
“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错了吗？”苏长青也不那么客气了：“谁都不该为别人活着，任何人都有权决定自己的未来，你不也浪费大好资源，不肯继续当演员吗？”
“我的决定不会伤害任何人。”
“我也没有强迫谁必须改变人生，咱们最好谁都别委曲求全。”
以苏长青的人生观察，委曲求全都不是免费的，高考之前他可以趁机对父母提出很多要求，但心里很明白一旦考不好就得连本带利付出代价。
他的人生已经处于不断的高考之中，没办法保证满足所有人的期望。
而且满足了一个期望，就立刻会生成另一个期望在前面等着，无穷无尽。
有一次他和莱昂纳多喝得有点麻了，聊起女人时问过：“你和那么多女人分分合合，有没有过心理负担？”
莱昂纳多噗地笑出来：“如果您认为分手是亏欠了谁，这想法未免有些傲慢。”
谁还离不开谁呢，你以为你是谁？
所以人以群分，他们能成为朋友绝非偶然。
然而两人毕竟是在不同的文化氛围下成长的，苏长青虽然对人生有许多负面的判断，也影响了他上一世的许多选择，不过重生之后为了父母，他也是愿意改变的。
当他年近五十听着苍老的母亲唠叨时，心里还是百感交集的。
但这种改变应该像国家政策一样，小步快走，现在步子太大有点难受。
“可你之前答应穆沐过年见父母，现在都腊月二十五了，想反悔？”
“我答应过的事情不会反悔，见可以见。只是想和穆沐谈谈，大家应该互相理解，我目前还没考虑结婚的事。”
“说来说去你是不想把这视作订婚，如果想和穆沐谈就谈吧，你们的事我不掺和了，里外不是人。”柳雨菲很有意见：“我们每个人都是有死期的，却仍不明白珍惜的重要性。”
佛说人终有一死，珍惜也是一种执着。
无论起因为何，深度介入苏长青和穆沐的交往显然令柳雨菲被动，与穆沐的交情也令她不可能真的突然甩手，于是两天后的晚餐就提了这个建议，轮流到各家过年。
如此一来虽然仍是见家长，不过显然没那么正式了。
这缓和了苏长青和穆沐之间可能引发的冲突，充满了妥协的智慧。
穆沐没有表现出意外，两人显然又沟通过。
柳雨菲对苏长青说：“这显然是真爱，穆沐无论如何也应该和你在一起。”
“这都是你说的，她可没说。”
“她没说么？”
“没有，可能以为对你说了就够了，反正你会转达。”
后来苏长青对穆沐说：“你这个闺蜜无话可说，两肋不知插了多少刀了。”
穆沐也说：“你这个妹妹也无话可说，两肋不知插多少刀了。”
两肋都是白晃晃的刀，远看倒真像天使的翅膀。
柳雨菲父亲在浙江工业大学工作，但并非教职，做的是行政宣传工作，温文尔雅。
母亲在西湖区教育局工作，风韵犹存，但看上去挺严厉。
柳雨菲长得像母亲，幸好没继承脾气，当然也可能是时间未到。
她家在留下西溪那边，距离浙工大比较近，新买的房子挺大，已经为朋友入住作好了准备。
穆沐大学时就经常来，与柳雨菲父母很熟，就和到了自己家一样。
苏长青从小调皮捣蛋，对任何家长都心有余悸，反而有些拘谨。
尤其是柳雨菲张口闭口哥哥，让他感觉挺儿子的。
看得出柳雨菲父母对苏长青这个大导演很欣赏，柳爸是个影迷，和他聊了很多电影，颇有些见地。
柳妈则说起穆沐和柳雨菲演过的角色，赞许自豪之余也有不满，尤其是对《黑天鹅》：“虽然这电影获得金狮奖、金球奖，还奥斯卡提名，可我实在看不惯她们在影片中的样子，其实有些戏可有可无。”
这是一个严厉母亲的视角，可能尤其看不惯她们的亲热戏，大学时家里条件还没现在宽裕，来家时两人都是挤在一张床上睡的。
晚饭是柳爸下厨，用桂鱼做了一条西湖醋鱼，色香味俱佳，醋汁油光发亮。
西湖醋鱼原本是用西湖里的草鱼做，柳爸说柳雨菲从小就怕鱼刺，有刺的鱼一口都不吃。
一头鱼很快吃完了，柳爸又做了一道。
他很得意：“在家里请亲朋好友吃饭，这道菜至少得做两盘。”
饭后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拨亲朋好友，都是来观赏大导演的。
看来柳爸柳妈宣传工作早就做出去了。
一晚上苏长青都在端茶倒水敬烟，感觉像只猴子。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柳雨菲开着她爸的大切诺基直奔嘉兴苏长青的家。
柳雨菲事业有成，为父母买了房和车。
苏长青也差不多，父母都还在上班，也不愿意离开江南老家去北京，于是在嘉兴为他们购置了房产。
嘉兴就在杭州边上，过去只有八十公里，加上进出城两小时就到了。
第四百零一章 窗外烟花灿烂
妈妈对苏长青一下子带了穆沐和柳雨菲回家有点懵：“我是让你带女朋友回来，带两个是什么意思，糊弄我？”
“我怎么敢糊弄您，都怪你们去年没说带一个就够了。”
“胡说八道，你这是阅兵展示实力呢，到底给我看谁？”
“你不是说王语嫣和阿朱都行么，想看谁你定吧。”
去年春节时《天龙八部》热播，一家人凑在一起看，母亲一开始很喜欢阿朱穆沐，后来又觉得王语嫣也不错。
“别贫嘴，你以为自己是慕容复还是萧峰？”
“我以为自己是他们的爹。”
苏长青本来只是口头占个便宜，没想到母亲脑回路不一般：“难道你是段正淳？”
段正淳至少是萧峰的岳父，还真是爹。
“那我岂不是带了两个女儿回来？”
一下午都在忙着做各种吃的，苏长青家傍晚就要敬祖先，所以年夜饭都比较早。
嘉兴人年夜饭必有八宝饭和咸蹄髈，做起来花时间，穆沐和柳雨菲午饭后就都帮着母亲在厨房里忙。
白斩鸡也得提前做，鸡与吉同音，这是见面菜，必不可少。
有鸡有鸭，日子才能顶呱呱，八宝鸭就像个聚宝盆，把糯米，冬笋、香菇、鲜肉等等配料都塞进鸭肚里，然后包上玻璃纸蒸熟。
红烧肉、红烧鱼是本帮菜，不但红红火火还年年有余，不做是不可能的，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金灿灿的蛋饺是金元宝，在速冻食品流行之前都是现包，皮薄馅多一口一个鲜，做起来也马虎不得。
穆沐是苏州人，柳雨菲是杭州人，嘉兴正好在两地中间，距离都是八十公里，大家口味差不多，过年做的菜也类似。
不过两人都不是很内行，于是一边帮忙，一边看母亲示范并讲解一些做菜的窍门。
而且还夹杂私货，母亲动不动就提醒穆沐如何做长青才更爱吃，传帮带的味道很明显。
父母的新居很大，厨房十个人做事都容得下，苏长青本也想帮忙，母亲耍了个小心眼，偷偷对他说：“别显能耐，你想干一辈子？不知道苏州都是男人干家务？”
江浙一带有许多刻版印象，比如苏州男人说话细声细气，于是就有了怕老婆的名声。
而且苏州男人普遍厨艺不错，下班之后买菜做饭从不嫌累。
母亲也算是深谋远虑，可就是没考虑到儿子已经是亿万富豪，穆沐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明星，不会为做饭这种事操心。
苏长青陪着父亲在客厅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大多数电视台都在转播央视的春晚特别节目，从下午就开始了，来来回回都是《春节序曲》的音乐声和主持人打了鸡血的高亢嗓音。
父子俩边聊边转台，换到了财经正好是政论节目，比较安静。
主持人正和两个专家聊最惠国待遇。
所谓最惠国待遇，通俗点理解就是两个国家经贸往来，一方给予别的国家的好待遇，也应该给予对方，这样大家才公平。
不过这并不是必然的，得双方达成协议，而且有期限。
节目大过节聊最惠国待遇，当然是为了抨击米国近期的一些做法。
中国这时候还没加入世贸，而与米国的贸易额越来越大，最惠国待遇变得越来越重要，拿不到损失会很大。
米国的最惠国待遇一年一批，通常五月份之前就得确定，柯总上台以后一直就很喜欢拿这个当筹码，于是每年取得最惠国待遇都是一出大戏。
三天前柯总弹劾过关，有了精神头马上就开始瞎搞了，这两天白宫方面开始放风，敦促中方改善一系列问题，否则待遇就免谈了。
其实待遇每年最终都给了，只能说两国之间经贸的博弈从未断过，而且愈演愈烈一直延续到二十年后。
这时画面一闪，出现了梅露兰·多拉，小脸很严肃，态度很强硬，谈的就是这事。
“这脸翻得够快，”父亲指着电视屏幕：“这个发言人演过你的电影，和你关系应该不错，对华本该友好吧？”
《僵尸之地》已在国内公映，媒体也普遍报道了白宫发言人客串了一个角色，这到哪都是营销噱头。
这时候国内的人对国际政治都挺幼稚的，父亲也未能免俗。
苏长青听到厨房那边有动静，眼疾手快换台了：“我和她只是工作关系。”
“我当然知道是工作关系，你怎么换台了，我还想听听她说什么呢。”
苏长青对父亲嘘了一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几乎同时穆沐从厨房出来喝水，边喝还边笑着问：“你们看什么节目呢？”
苏长青笑着摆摆手：“都是春节特别节目。”
“好看吗？”
“挺好看。”
穆沐喝完水又回厨房了。
苏长青一脸的微笑也放下了。
父亲一直看着他，最终眯着眼睛问：“你这是给我演的什么特别节目？”
还得在家待两天，类似的情况最好别再发生，会破坏气氛。
而且也瞒不过父亲了，苏长青压低了声音老老实实承认：“现在外面谣传我和这个发言人关系不正常，娱乐圈就这样，经常出奇闻……”
吧啦吧啦一大通，总之他被冤枉了，为了安定团结这两天最好别看新闻了，免得出现发言人的画面。
父亲叹了口气：“你和我这个语文老师玩弄词汇，可见根本就不是冤枉你，长青啊，作人做事要踏踏实实……”
然后父亲接着吧啦吧啦了一大通作人道理。
最后问：“国际新闻不能看了，还有什么不能看？”
大家坐在一起看电视，冷不丁出现富士山也不太好吧？
“呃……爸，如果安全起见的话，这两天还是只看春节节目比较好，我真觉得还挺好看的。”
父亲语重心长地说：“看来你惹了不少事，这样可不行，是不是明年回来电视机都不能开了？”
然而又是长篇大论的人生教导，苏长青只能认真地听着。
年夜饭其乐融融，父母特地端起酒杯单独与苏长青和穆沐喝了杯。
虽然什么也没说，看得出穆沐非常高兴，也有些羞涩，脸都潮红了：“谢谢叔叔阿姨。”
父母也很高兴，有那么一刻苏长青有些感动，本本分分过日子好像也挺好的？
如果坚持得住的话。
饭后围坐电视机前看春晚吃零食。
这几年是央视春晚的巅峰时刻，每年总能有几个精品节目能看，春节伴侣的地位无可撼动。
在零点辞旧迎新的一刻，苏长青去门外放了一串鞭炮，然后回来吃了一碗酒酿圆子，甜甜糯糯，浓浓的酒酿香。
窗外烟花灿烂。
“团团圆圆。”
“月月有今日。”
“年年有今朝。”
第四百零二章 血印柱
尽地主之仪，大年初一苏长青带着穆沐和柳雨菲把嘉兴逛了一圈。
只是出门转转也不可能跑远，而且乌镇、西塘都还是开发之初，目前看上去都还是失修的古镇。
于是去了南湖，嘉兴南湖与南京玄武、杭州西湖并称江南三大名湖，吹风看水之余还可以缅怀革命先驱，顺便爱国主义教育。
后来韩厂长拍了三个大业，南湖尤其朦胧唯美，始终只表现周讯独自坐在船头，一蓑烟雨任平生。
看着远处那条著名的船，苏长青不禁想，刘倍、周讯她们在忙什么呢，好久没见了。
之后还去了月河老街，只要逛过一条这种江南水街，就和逛了乌镇、西塘没区别。
电话、手机渐渐普及，串门拜年的习惯渐渐改了，于是街上到处是人。
三人只能走马观花，挑人少的地方下车，尝尝零食，买点小玩意，一旦感觉被关注太多了，就回身上车。
都说把权力关进笼子，这个很难做到，但名气的确能把人直接送进笼子。
尤其当一个演员的脸被大多数人熟悉时，也就丧失了部分常人的乐趣。
穆沐和柳雨菲都有很多墨镜，搭配不同的衣服戴不同的款式，日常生活就像近视眼离不开眼镜似的离不开墨镜。
许多时候是逼不得已的，当在街上、商场引发了拥挤骚动，警方也会很不客气地提醒：“你上街能不能戴上墨镜？给我们添乱事小，万一造成人员受伤呢？”
连苏长青都是如此，拍摄《太平号》时找不到很合适的演员，本来想自导自演，后来之所以放弃是自己还太年轻，不像有**岁孩子的父亲，另外也是不想活在这种笼子里。
人都是贪心的，既想功成名就，又想生活不受打扰，其实难以两全。
后来成了大导演，一张脸同样被大众熟悉，干脆也出道演戏，过戏瘾之余还能自己赚自己的片酬。
这是节约成本，也是减少中间环节。
所以所谓减少中间环节实际上是商场上冠冕堂皇的骗局，其实潜台词就是一个人把钱都赚了。
资本都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如果哪天真的降价更便宜了，一定是因为竞争。
南朝四百八十寺，江南到处是寺庙，三人的车一度路过血印禅寺。
嘉兴的人很少有不知道这座寺庙的，因为传说很多，看上去挺邪门。
寺庙有些破败，基本没了香火，作为著名寺庙这个情况很少见，也说不清什么原因。
人少就下车看看，寺庙门口立着一根石柱子，上面有一个清晰的僧人血印。
两个女孩都惊叹惟妙惟肖，苏长青给他们讲了相关的故事。
嘉兴沿海，明朝倭寇泛滥……
柳雨菲这时插嘴：“明朝很强大，怎么会打不过倭寇，居然让他们泛滥到境内？”
苏长青笑了：“你应该先问倭寇打过来干什么，而不是先问打不打得过。”
“那都是些海盗吧，应该是抢劫，而不是占地盘。”
“以那时候的航海成本，从日本横渡大海过来抢劫，还得和明朝正规军作战，你觉得划算吗？”
穆沐摇头：“恐怕不划算，只要把海边的居民内迁，海盗就抢不到什么东西，一次两次落空，以后就不来了。”
然而倭寇之乱却持续了两三百年，苏长青带着两人在残破的寺庙里漫步：“其实所谓倭寇有相当大比例是咱们自己人，他们不只是海盗，更主要的身份是走私犯。”
穆沐牵着苏长青的手：“我们历史老师说过，明朝下西洋后实行海禁，几乎同时日本也实行了海禁，于是走私成了一门好生意，沿海武装走私横行，后来的郑芝龙、郑成功家族，就是当时东海南海上最大的一伙。”
冷不丁提到了郑大人，苏长青草木皆兵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了八幡晴美，下意识就泄了口气。
柳雨菲东张西望：“这庙够破的，所以说历史任人说，可这座庙和倭寇有什么关系，你叹什么气？”
苏长青兴致都降低了不少：“我忧国忧民啊，据说这座庙当时被倭寇用来关押俘虏来的几十名妇女。”
他转身指着门外的血印柱：“就是那个和尚，把那些妇女放了，于是被倭寇绑在柱子上烧死，在柱子上留下了血印。”
两个女孩没想到破庙里居然有如此血腥的故事，吓得轻声惊呼，都往苏长青身边靠了过来。
苏长青轻抚两人的后背以示安慰，又叹口气：“多么慈悲的胸怀，舍身取义。”
穆沐盯着血印柱：“这哪是武装走私，明明是强盗！”
苏长青继续道：“到了抗日时期，江浙的党国大员纷纷来这座庙祭拜，以示誓死抗日的决心，幸好后来日军路过这里没把庙炸了。”
“再后来学者研究，发现这个传说是假的，根本没有倭寇什么事。”
穆沐和柳雨菲都很惊讶：“假的？”
“是啊，假的，和尚救妇女的事实际上是发生在清兵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那个时期，和尚放人被清兵烧死了，当时的文人不敢实际记录，就说是明朝时倭寇干的。”
两个女孩都有些泄气：“故事还是真的，只不过换了个时间换了一批人。”
三人转了一圈出来了，站在大门口苏长青指着血印柱：“你们仔细看这根柱子，它是整个牌坊的西柱，但与其他的部分材质不一样。”
禅寺门口的牌坊是花岗岩的，这根血印柱的颜色的确与其他部分不一样。
穆沐和柳雨菲狐疑起来：“这根柱子是后来换上去的？”
苏长青点点头：“后来又有人考证，这根柱子上的人形是天然的，这石头里有矿，透出了血色，正好像个和尚。”
两个女孩愕然：“原来这是一个骗局？”
“是不是骗局无从考证了，但可以可定的是，这根柱子是故意换上去骗香客的。”
柳雨菲立刻总结道：“所以谁也不能说谎，谎言都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时间长了败露了，连原来的香火都没了。”
苏长青有点恼火，说了半天故事，居然被柳雨菲抢先总结了。
他本来的意思是不能轻信别人的话，不能人云亦云，现在假消息假故事太多了，收割智商蛊惑人心，可给柳雨菲这么一说，变成警告他了。
穆沐瞟了柳雨菲一眼，笑着没继续这个话题：“明天到了苏州，我们再一起去寒山寺。”
第四百零三章 和合三仙
穆沐的父母都在机关工作，而且与柳雨菲的母亲一样，也是文化方面的。
柳雨菲叫他们爸爸妈妈，她和穆沐从大学开始，就开始互相叫对方的父母爸妈，如同亲姐妹。
她对苏长青说：“我觉得她父母就是我父母的翻版，各方面都很像。”
相似的家庭或许就是某种阶层固化，生活方方面面差别不大，包括什么样的父母培养什么样的子女。
而且都认为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芭蕾舞蹈家是很有格调的事。
舞蹈也从来就不是个大众化行业，尤其是芭蕾舞，家里得有一定条件才能培养得起。
每个行业内部都有鄙视链，舞蹈界也不例外，芭蕾是第一梯队，民族舞第二，这些都是演员。
国标舞靠参加各种比赛过日子，应该算运动员，而跳拉丁的都不知算哪路人。
把女儿培养成第一梯队人才，当然是成就，事实也证明成功了，两个女孩都特别优秀。
穆沐父母都是那种比较矜持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待人接物有礼有节。
作为传统文化保护方面的文化官员在家也坚持说苏州话，而且有紧迫感：“我们不说，你们是不会说的，那么下一代就连听都听不懂了。”
吴语一旦断档，文化损失的确很大，至少弹词、越剧什么的就没人唱没人听了，于是三个年轻人也只好跟着讲。
穆爸爸甚至说：“你们都已经是国内顶尖的文化人，要为传统传承做些贡献。”
苏长青频频点头：“是是是。”
在外地人听起来，属于吴语的苏州话、嘉兴话、上海话和杭州话都差不多，其实腔调还是不一样的。
很久以前嘉兴是属于苏州府的，所以两地语言相通，而上海原来是松江府，很长一段时间归嘉兴管，所以上海话与嘉兴话基本类似，这样一脉相承下来，虽然后来各地语言有了些演变，但交流不是问题。
杭州话的腔调则和这些地方差得比较大，但认真听也能互相明白意思。
晚饭准备得很丰盛，气氛没苏长青家那么热烈，不过鸟语花香的却有一种更加乡土的感觉。
初二本是归宁之日，出嫁女儿回娘家。
穆沐还没出嫁，这样的安排不算合适，但也不算唐突，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也不那么较真。
甚至苏长青在柳雨菲教导下按当地风俗买了伴手礼，烟酒糖什么的都有，已经像个女婿。
趁穆沐不注意，柳雨菲揶揄他：“来都来了，就一步到位吧，干脆改口叫爸妈吧，连我都叫，你不能更见外吧？”
苏长青也明白嘴甜的重要性，可总觉得现在改口太冒进，失去了战略缓冲。
于是反揶揄回去：“我们两个兄妹相称，我叫你父母叔叔阿姨好像也不合适，干脆一起改了吧，都叫爸妈。”
柳雨菲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没事找事？”
初三去了姑苏城外寒山寺。
这应该是国内最著名的寺庙之一了，得力于张继的《枫桥夜泊》。
这首诗就不多说了，好像没人不知道夜半钟声到客船。
苏长青以前就来过这里，当年还在门口的山墙下拍过照。
当年是与谁同游的寒山寺？
谁在对面按下的快门？
苏长青不愿意多想，前朝旧事，想多了不胜唏嘘。
寺里有个碑，刻着张继的诗。
导游小姐绘声绘色地描述当年日军如何垂涎这块碑，想把它弄回去献给天皇，最终被爱国人士想办法拦下了。
为什么日军放弃弄走石碑呢？
因为他们被一个关于石碑的诅咒吓坏了，据说这个诅咒是唐武宗立下的，“《枫桥夜泊》诗碑只有朕可勒石赏析，后人不可与朕齐福，若有乱臣贼子擅刻诗碑，必遭天谴，万劫不复！”
这真是个很奇怪的诅咒，好像没什么逻辑，而且话说得也糙，当时皇上心情不好吗？
这个关于日军偷碑的传说更奇怪，说得好像他们是风雅而又信邪的文明之师似的。
杀人无数的军队，会在乎什么鸟诅咒？
实际情况是日军占领苏州后，把寒山寺改成了仓库和马厩，连最基本的尊重都谈不上。
苏长青挺烦这类故事，无从考证，附会名人，流传于各个风景区。
不过穆沐娓娓道来的寒山拾得故事他倒是很认真听了。
寒山寺出名是因为那首诗，得名却因一个著名的诗僧寒山，所以后来把寺庙改名叫寒山寺。
而说到寒山，就不得不提另一个僧人拾得。
寒山是个诗僧，诗写得很美，但脾气却十分古怪，常常跑到各寺庙中望空噪骂，和尚们都说他疯了，他便大笑而去。
看来是有点疯，应该是精神分裂一类的病，时好时坏。
人虽然怪，但也有朋友，后来他在天台山国清寺当厨僧，与寺中的拾得和尚相见如故，情同手足。
名字拾得是因为刚出世便被父母遗弃，是和尚捡回寺庙抚养，所以叫拾得。
自从国清寺相遇，寒山拾得便朝夕相处亲密无间，他们两个在佛学、文学上的造诣都很深厚，常一起吟诗作对。
两人有一段问答很有意思。
寒山问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拾得答曰：“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关于二人关系如何好的传说很多，手足情谊令人羡慕，渐渐地民间便把他俩推崇为和睦友爱的爱神，画成年画贴在家里。
爱神可不是他们的正式称呼，千年之后的雍正皇帝顺应民意，正式封寒山为和圣，拾得为合圣，两人便是和合二仙，从此更加名扬天下。
小时候苏长青外公家的年画，除了娘子军大长腿，也有和合二仙的。
听完穆沐的和合二仙故事，苏长青也说了年画的故事：“所以后来看你们跳红色娘子军，我就特别着迷，看来早期教育太关键了。”
柳雨菲翻他一眼：“还好意思说，从小就是色鬼。”
寒山在寒山寺当过住持，也算是老领导，所以寺庙里有关于和合二仙的壁画，描绘他们的传说。
三人慢慢浏览，柳雨菲缓缓道：“相亲相爱情同手足，这样过一辈子真好。”
穆沐回道：“是啊，我们也要情同手足，没什么感情比手足之情更牢靠了。”
“那我们就是和合三仙。”
苏长青已经想歪了，所以没敢附和，反而开玩笑：“和合地三鲜？”
。
写网文没有经验，也有些放不开，这本书已经九十多万字，许多设定也不好改了，所以多总结些经验，多尝试些写法，这两天情节过度多了点，将人物关系进一步演化，希望接下去剧情能出彩一些。周一到，您的推荐票、月票就是我最大信心动力，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