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永远都是大女主
作为一部动作电影，《杀死那个人》用镜头讲故事，没有大段台词交待剧情的情况，而且对话也比较集中，聊天时聊天，打架时打架，情绪转换少，语言对抗少，配音会比较快。
正月初六二月二十一日国内演员北京集中，然后四维号一飞机拉去东京，二十二日就开始了配音工作。
中方演员有台词的除了苏长青、吴鲸和王保强外，其他人都不多，干脆了请了两个专业配音演员，专门给那些一两句台词的配音。
这些人挺牛的，可以用风格迥异的声音发声，一个人能顶几个用。
初四离开苏州回到杭州，午饭时柳雨菲说初六就要去东京开始工作，柳妈妈忍不住发牢骚：“你一天到晚忙工作，个人的事就不考虑一下？”
对父母而言这的确是大问题，柳雨菲已经二十六岁了，整天满世界飞：“我们当然支持事业为重，但工作生活也得平衡，恋爱都不谈以后怎么办，你看穆沐和长青就处理得很好。”
虽然始终没说苏长青和穆沐今年见家长确定关系，但这是明摆着的，显然刺激了柳妈，有些着急了。
柳雨菲读这个话题显然很抵触，但也不太敢顶母亲的话，有些闷闷不乐。
穆沐当即表态：“这我也有责任，接下去会特别留意这件事。”
苏长青也作了检讨：“我这个哥哥没当好，给雨菲安排太多工作了，接下去我也会特别留意。”
柳妈妈对此很欣慰：“这事得上心了，有你们这样的哥哥姐姐，我心里踏实多了。”
下午三人本着一城一寺的精神，又逛了灵隐寺。
柳雨菲在家不敢说什么，出了门一路对苏长青中午的表态很不满：“你一个大男人接这种茬干什么，接下去特别留意，你留意什么？”
苏长青只能呵呵：“你妈那么着急我总得安慰安慰，至少可以留意少安排点工作，让你能抽出空来干点别的。”
柳雨菲更生气了：“干点什么别的？你既然要当懂事的哥哥，干脆就包办婚姻吧，帮自己找个妹夫不就完了。”
苏长青继续呵呵：“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两人越争越激烈，最终穆沐打了圆场：“好了，这有什么好吵的，昨天还说要和和美美情同手足呢，这事别再谈了。”
大家这才都住了嘴。
江南春节期间很少有不下雨的，今天就细雨绵绵。
灵隐寺里人还是很多，柳雨菲对苏长青态度始终不太好，景色虽然不错，游玩得却有点别扭。
其实苏长青心里也有点别扭，想象着柳雨菲以后真嫁人了，时不时当着大家面老公长老公短的，甜甜蜜蜜，那就更别扭了。
“烦死了，人生就是这么变得庸俗的。”
不过柳雨菲抵触的态度也等于间接表明了另一个态度，她尤其反感苏长青张罗她的终身大事。
这一点苏长青感受得到，穆沐也看得出来。
第二天临上飞机前柳雨菲还冷着脸，苏长青只好说些讨好的话：“哥以后说话一定注意，再也不婆婆妈妈，以后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算了，咱们兄妹相依为命还不成？”
柳雨菲脸色缓和不少：“下不为例。”
穆沐留在了北京，与杜可可一起打磨《宫锁心玉》剧情。
这几年她的曝光率有点高，每年一部电视剧大戏，广告也多，还穿插着拍电影，原本不太想接这部戏。
苏长青劝她继续演，这种比较嫩比较爽的戏现在还能演，再过几年就得改戏路，趁年轻把戏瘾都过足了，免得以后遗憾。
“演员是靠作品说话的，不但得保质，也得保量，我要把你打造成电视剧女王。”
这话是苏长青的肺腑之言，穆沐也有这个能量。
穆沐却有自己的打算：“女王还是算了，都是虚的，如果想要保持这个女王称号，我不知哪年才能结婚。”
这倒也是，许多女演员为了延长艺术生命而选择迟婚甚至不婚。
收拳是为了更有力地出拳，妥协是为了最大程度获利，所以一圈低调而缺乏仪式感的见家长之旅后，穆沐把目标直接锁定结婚，干脆利落。
为什么不呢，再怎么遮掩都是见家长，当然得趁热打铁。
见家长的心理作用的确巨大，超出苏长青预估。
他毕竟不是二流子，几天逛下来也渐渐面对现实，于是坦然了许多：“结了婚也可以继续事业，转型别再演爱情剧就是了，到时候咱们拍宫斗剧、家庭剧，你还是大女主。”
“三十岁的大女主？”
“四十五十六十，都是大女主，永远大女主。”
“六十岁的女主还有人看么？”
“我看，咱们可以拍小电影。”
“讨厌。”
对穆沐而言这就是承诺，于是高高兴兴和杜可可弄剧本去了。
黄杨原本在组织剧本，苏长青建议他搞个谍战的，观众一直就好这口。
国内谍战拍得最好的是十年后的《潜伏》，是根据小说改的，不过现在连小说都还没发表呢。
苏长青说了大概情节，让他们去丰富，然而不太成功，写的东西不太行。
这种剧和《宫锁心玉》那类完全不同，必须严谨，思想性也得足，剧情逻辑更得丝丝入扣，一个逻辑点瓦解了，就像组织内出了叛徒，整个剧情都可能崩。
最终苏长青放弃了，或者这个戏以后自己写吧，于是让黄杨改《笑傲江湖》去了。
今年拍明年播，四维隔年出品一部金庸剧，避免审美疲劳的同时也得保持热度。
改编的原则仍是尽可能尊重原著。
不过令狐冲这个人物非常复杂，既有潇洒不羁的一面，同江湖中什么人物都交往，左右逢源，同时又被师恩伦理与正派血统羁绊，而且在自身感情上也犹豫不决，这些在改编时一定得小心，不然就可能失败。
柳雨菲私下打趣苏长青：“按照你的性格改不就行了，你差不多就这德行。”
这么一说似乎有点像，其实差别还是有的，苏长青缺乏令狐冲对小师妹的那种执着痴情，从没对一个女人死缠烂打过。
他原本就人生经验丰富，学会了耐心等待，重活一遍便成了狩猎者，撒丫子追猎的绝不是好猎手。
“或许这是你的人生遗憾，”柳雨菲对此并不苟同：“许多事是痛并快乐着的，你缺失了这部分体验。”
或许吧，可什么事是痛并快乐着？
柳雨菲跟随到了东京，作为特助她越来越特，苏长青专心与拍电影，她差不多帮忙打理着整个集团，有什么事随时和商量，然后转头去落实。
一到神野，苏长青就开始录制自己以及北野武、吴鲸等人的戏，二十三号开始，查理兹·塞隆等米国方面的演员也陆续到来。
第四百零五章 凭原创大满贯了
苏长青这几天和大家都住在神野的宿舍里，三月六号是他生日。
天蒙蒙亮他还没起来，柳雨菲就端来了长寿面，上面还窝着两个蛋。
苏式汤面做得不错，放了虾仁、香菇和葱花，高汤汤色透明如琥珀，不见任何杂质，喷香扑鼻咸淡适中。
柳雨菲恐怕凌晨就去了公司厨房，在那至少鼓捣了一小时。
感动之余苏长青也责备：“没必要起大早做面，生日何必过得这么争分夺秒。”
柳雨菲坐在边上，一脸温柔地看着他吃：“我小时候就这样，起床时妈妈已经把面做好了。”
“太幸福了，谢谢妈。”
嬉闹中苏长青也暗暗庆幸，还好昨晚老老实实待在神野，否则柳雨菲今早扑了个空，可能会把面条细心地保温在他被窝里。
今年的今日没有像往年一样开拍新戏，感觉除了这碗面条，仪式感略显不足。
不过今天原本有望完成《杀死那个人》的制作，也算凑个数，可二月份少了三天，还得再忙三四天。
按照计划三月十号之前必须做完《杀死那个人》，十二号就飞洛杉矶，好莱坞那边摄制组已经在组建筹备，三月下旬就可以开始《猫鼠游戏》的拍摄，两个月内杀青，三个月完成全部制作。
至于下半年干什么，他还没想好，有点凭高四望失去目标的感觉。
查理兹·塞隆对苏长青即将开拍的《猫鼠游戏》很感兴趣，几个月合作下来两个人已经相当熟悉，十天前就很直接地问过能不能安排个角色：“我是汤姆·汉克斯的超级影迷，很期待能与他合作，这次的机会太好了，错过了可就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但也得先上了楼台才行。
之前塞隆在莱昂纳多参演的《名人百态》里演过一个龙套角色，两人算是合作过，在《魔鬼代言人》中演过基努里维斯妻子，如果这次能与汤姆·汉克斯也合作，这在好莱坞就算是很好的履历了。
虽然她明白主演了苏长青的电影，功成名就已在咫尺，可既然有机会当然得全力抓住。
海瑟薇和安吉丽娜都在新片里露脸了，苏长青当然也为塞隆留了一个角色，只是两人的合作还没结束，没有特地打电话邀请。
之所以把合作过的女星都凑在这部电影里，当然不是为了整整齐齐集合队伍，重生优势不能只看眼前，十年后这三个女孩都是国际一流巨星，而这电影可能是她们合作的唯一作品，到时候仅这一点就是大噱头，何况还有汤姆·汉克斯和莱昂纳多。
商业电影不比艺术电影，所谓口碑很大程度依赖阵容，大卡司永远受欢迎，未来的网络点播也是很大的市场。
塞隆说她是汤姆·汉克斯的超级影迷，很凑巧苏长青安排她演的正好是汉克斯的女儿，完全满足了她追星要求。
不过父女的感情并不好，有些疏离，所以警探才和同样家庭破裂的小骗子惺惺相惜同病相怜。
“太感谢了，您对我太好了。”
塞隆给了苏长青一个深深的拥抱，只是拥抱得有点久，差点引动了他的真气在任督二脉横冲直撞。
另外她还问了苏长青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杀死那个人》虽然是动作片，但有许多创新，制作特别精良，是否打算参加电影节呢？”
动作片当然也能参加电影节，后来张导拍的《英雄》提名了奥斯卡，而《卧虎藏龙》获得了奥斯卡。
这个问题年前李奥也问过：“咱们这电影能不能送电影节，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然而苏长青心里明白这不是一部获奖片，拿到欧洲三大电影节不太可能获大奖。
可电影节并非只有一个大奖，除了主单元甚至还有不少其他单元，李奥的想法也没错，这部电影摄影的确可圈可点，他虽然跟着苏长青获了几次集体奖了，可心理上仍需要个专业奖项加持。
至于塞隆热衷参加电影节的心态恐怕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毕竟这电影是苏长青出品，收割者获奖有什么可奇怪的？
苏长青当然不会掐灭别人的希望，这片子参加柏林电影节已经来不及了，人家都快闭幕了，所以最终他答应了李奥和塞隆送戛纳。
戛纳电影节在五月份，还有两个月，时间完全来得及，目标还是实际些比较好，努力在摄影方面拿技术奖。
至于威尼斯就不要去了，张导准备了两年的《一个也不能少》届时将参加电影节，没必要去把他吓一跳。
《杀死那个人》思想和艺术性都比不过《一个也不能少》，而威尼斯是奖励艺术电影的，去了也是当绿叶。
聊得热乎了塞隆还问了个苏长青也比较困扰的问题：“您已经是大满贯导演了，是不是以后都不再参加各种评奖了？”
这个问题实际上问的是：“您现在功成名就了，是不是打算以后就拍《僵尸之地》、《杀死那个人》以及《猫鼠游戏》这种商业片了？”
人生的奋斗目标，总结起来无非是攉取金钱与荣誉，不过这两项并非同等，会赚钱的导演不少，能够赢得荣誉的始终凤毛麟角，苏导打算放弃优势吗？
其实拍商业片没啥不好，《泰坦尼克号》这样的商业片拍好了一样是获奖宠儿。
然而苏长青这两年连着拍的三部电影显然不是这个类型的，以投资规模而论，甚至都属于中低投入的商业片。
苏长青去年就开始对混电影节没兴趣了，每种奖拿一遍就够了，再来一遍有意思吗？
可想想今年张导将拿着《一个也不能少》再战威尼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种消极。
“难道荣誉已满，以后真的以赢取票房为主要目标了？”
之前他还有点看不起张导对荣誉的痴迷，一年年不厌其烦地奔波于各大电影节，国际国内一个都不放过，累不累？
然而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偏颇了，在影视界荣誉换钱是比较容易的，钱却很难换到真正的荣誉。
荣誉最接近权力。
比如张导，刷奖获奖的经历就不说了，成就不凡，苏长青甚至比他好些，都大满贯了。
可张导后来担任三大电影节主席时，把金熊和金狮分别颁给了李安的《喜宴》、《色不戒》和谢飞的《香魂女》。
仅这一点苏长青就比不上。
另外张导还有丰富的导演大型晚会的经验，除了搞《印象西湖》《印象刘三姐》一类的主题表演节目，最终还导演了奥运会，成了国师。
明年奥组委就会确定08奥运会在北京召开，届时有人会想到请苏长青导演开幕式吗？
恐怕很难。
这令苏长青有些汗颜，看来自己的档次还没想象的那么高，水平仍有差距。
他又想到了尼古拉斯凯奇，年纪轻轻就获得戛纳影帝、奥斯卡影帝、金球影帝，成为当之无愧的巨星。
然而之后狂接各种商业片，终成烂片之王、油腻大叔，许多年轻人甚至不知道他是三料影帝。
人都是善忘的。
爸爸经常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做好原创了吗？
拿过柏林金熊和奥斯卡最佳影片了吗？
尤其是，凭原创大满贯了吗？
“要这么算的话，我特么还差远了。”
第四百零六章 使用期限
人多少都会有点自负，相信自己的判断胜过相信道理和他人的经验。
父亲常说：“有好样学好样，没好样看世上。”
这么糙的词句一直被他津津乐道，是因为爷爷当年就是这么教导的，他觉得自己没做好，于是时不时拿来提醒苏长青。
可能是话太糙太通俗了，以至于苏长青都没察觉自己重生后就是这么做的，不断搬运借鉴别人成功的作品，于是有了今日的名气成就。
当然不仅仅是他，翻开世界五百强，大量的企业最初是靠模仿搬运起家的。
张导算不算可以学习的好样呢？
当然算，到目前为止国内并没有比他更成功的导演，在人生、事业的道路选择上的确有可借鉴之处，包括曾经掉下去的坑。
苏长青借鉴了，但因为理解不深，没有完全把握到精髓，显然借鉴得不够，恃才傲物更愿意凭自己的本事摸索。
某种程度也算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实际上走了不少弯路甚至回头路。
不过人生也因此更加丰富多彩，亦步亦趋踩着别人脚印或许比较省力，但也缺乏乐趣。
记忆是重生者最大的优势，苏长青很幸运，记得不少好东西。
可头脑毕竟有限，虽然他是学电影的，但谁看电影也不会都背下来，即便记住也未必都能用，感觉记忆资源已经被他利用得差不多了。
而且这些记忆也有使用期限，马上进入新世纪，搬运的风险越来越大。
之后一部佳作的创作周期越来越长，甚至长达十几年，苏长青不能再陷入版权问题。
另外一个问题，也是根本性问题，电影市场慢慢变了，传统意义上的那种佳作越来越少，影片不再追求故事性，更加类似光影音乐的精神按摩，搬运回来的意义大减。
二十一世纪的好莱坞，剔除了漫威、dc、迪斯尼后好片零星，乏善可陈，大家耳熟能详的所谓名作大多数是九十年代或者二十一世纪早期的。
那之后的电影越来越去故事化，剧情越来越简单，悬疑烧脑曲里拐弯的越来越小众，也就线上还偶尔玩玩。
比如加起来六七小时的复仇者联盟系列，讲故事的桥段加起来不到一小时，其他都是大小各种特效、打斗。
dc倒是热衷讲故事，然而故事复杂了就拧巴，观众没耐心看，所以热度差复联不是一星半点。
二十年后经历了一段时间低谷的基努里维斯凭借《疾速追杀》系列翻红，这是个很具里程碑意义的事情。
《疾速追杀》没有完整的故事，男主的狗被黑帮杀了，为了替狗报仇，于是大开杀戒，居然一连杀了三部。
故事无法令观众惊奇，于是就厌倦了，更喜欢以一个简单的理由欣赏光影音乐，追捧偶像明星。
基努里维斯的翻红商业价值很大，于是趁势开拍了《黑客帝国四》。
他成功了，就会有人跟进。
汤姆·汉克斯后来也拍了《灰猎犬号》，也很类似，简单的剧情，从头到尾都在表现他如何具体地指挥一艘战舰对抗德军。
人家都快没剧情了，还抄什么？
仔细回忆的话，当然还可能找到些可以利用的电影题材，仍可以像一年来这样再拍几部电影赚些钱。
但这显然是不断重复原地踏步，甚至是倒退的。
所以苏长青得尽快改变观念适应形势，尽快拿出自己的东西。
《杀死那个人》算是在原创路上踏了一小步，在别人基础上有了更多自己的东西，但《猫鼠游戏》一下子又回到了老路上，这是不行的。
聊到最后查理兹·塞隆有些吐露肺腑之言的味道：“我非常喜欢与您一起工作，母亲和朋友们都说能得到您的赏识，是我极大的幸运，其实不用她们说，在奥斯卡颁奖礼上得到您的邀请时，我就意识到命运已经彻底改变了。”
她凑近了苏长青：“如果您哪天又开始做新的尝试，继续拍特立独行的电影，需要我时一定随叫随到。”
空气变得有点粉，不过苏长青知道她不是那种意思，人家真的是在谈工作。
小姑娘真懂事，苏长青拍拍她的手背：“谢谢。”
塞隆一直是个锐意进取的人，成名以后的确拍了许多特立独行的电影，未必赚钱，看得出都颇具野心。
尤其是《女魔头》，扮相很丑，显然是奔着获奖去的。
绝世美女只要自毁形象，十有**是为了获奖。
结果也不负众望，《女魔头》接连斩获柏林影后、金球影后和奥斯卡影后。
她来自南非，于是成为非洲第一个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的演员，当时的南非总统一高兴，赠送了她一块刻有“查理兹·塞隆”字样的大金砖，以表彰她为南非人民赢得的荣誉。
生在盛产黄金的国家就是不一样，出手就是一板砖。
交什么样的朋友同样很重要，即便是苏长青这样人生经验丰富老谋深算的人也一样，有时一句话就也能带来很大的触动。
比如穆沐和刘雨菲都已经小有成就，而且满意现状，所以在苏长青面前谈得更多的是行稳致远，别莽撞别膨胀，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正经。
李奥在与苏长青合作之余总想着搞自己的事业，于是很想拿个独立的奖，时不时念叨。
而查理兹·塞隆初出茅庐，又颇有野心，想的是如何能更好地一鸣惊人。
与塞隆这样的人多聊聊对苏长青很有触动，两人相差没几岁，没想到在她眼里的大导演有点不思进取吃老本了。
最后苏长青对塞隆说：“拍完了《猫鼠游戏》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如果有合适的题材角色，一定再找你合作。”
的确该沉淀一下了，应该将《杀死那个人》的思路进一步拓展开来。
不过也得等这部电影面世，试试水温看看情况。
三月十日《杀死那个人》制作完成，西门雄在神野门口放了一挂鞭炮。
在日本一般不能放鞭炮，放了更不能炸得到处都是，所以他特地找了个铁桶。
“这招好像八路军玩过，冒充机枪吓唬鬼子。”
西门雄嬉皮笑脸的：“そうです。”
第四百零七章 胆子再大一点
三月十二日，苏长青到了好莱坞，开始了《猫鼠游戏》最后阶段的筹备，花了十天跑了九个城市看外景寻找各拍摄点。
寻找的目标都比较明确，所以效率很高。
比如有大量的戏份发生在机场，需要个三十几年来没怎么改变的老机场，于是结合当地专家建议，很快就选定了老安大略湖机场的到达厅，这里的建筑五十年代以后就没动过。
豪华酒店也是小诈骗犯钟爱的地方，最终选择了纽约的沃尔多夫·阿斯托里亚酒店，各方面都非常符合条件，这不知算夸奖还是吐槽。
如此一来最终确定这部戏在洛杉矶、纽约以及加拿大的蒙特利尔和魁北克这四个城市拍摄。
拍摄地之所以选到加拿大去了，是因为那里的一些街区看起来很像法国，而男主冒充机组人员周游世界，有几场戏发生在欧洲，到那拍比较省钱省时间。
因为是六十年代的戏，即便最合适的街景也有不少不符合要求的地方，需要搭建的布景比较多，粗略估计大大小小超过一百处。
确定了拍摄点，美工组随后就会跟进，在开拍之前将布景弄好，苏长青请的美工很专业，完全不是问题。
欧美六十年代的服道化有鲜明的时代特点，国内的团队搞不定，苏长青做事精益求精，试镜时在莱昂纳多的帮助下用了《泰坦尼克号》的服装和化妆师，出来的效果不错，所以虽然费用贵点最终还是决定与他们继续合作了。
既然如此莱昂纳多就继续撮合，于是又请了《泰坦尼克号》的道具和美工。
卡梅隆拍完了《泰坦尼克号》后有两年多没开工，也不知在忙什么，这些人都是各工作室的，并非他个人的团队，没有忠诚问题。
不过苏长青自己的人马也都来了，摄影没有年代要求，仍是李奥担纲，周兰花和陈锦也都到了洛杉矶，接下去与好莱坞团队配合着一起工作。
这些都是世界顶级的团队，与他们一起工作无疑是个学习观摩的好机会。
虽然就之前的道路规划而言，开拍这部片子没多大进步意义，不过在专业领域能因此学到先进的工作方式也是大有裨益的。
好莱坞团队的确专业，非常彻底地贯彻苏长青精益求精的精神，为此多花了不少费用。
比如莱昂纳多冒充泛美航空的机组人员，当年的空勤人员早就换款式了，于是服装专门去了原来的制服厂，请原厂用原材料定做了几套。
空服小姐的服装也是如此，手袋、拖箱都是定制当年的同款。
飞行员制服的纽扣是铜的，现在已经停产了，于是也请原厂特制了一批。
如果是之前，苏长青可能请美工仿制几个就算了，电影里未必看得出来，然而人家美帝就是不一样，干啥都财大气粗不计成本。
另外这部电影将拍摄许多街景，届时得得提前租用纽约的一条繁华街道，用款式各异的六十年代老爷车填满，而且车牌和街上的标牌也要与年代背景保持一致，所以不但要租用很多车，还得定做车牌。
这个代价更是不菲，希望到时候一天能拍完。
圣诞节后莱昂纳多一直在减肥，其实他才二十五岁，原本不该有体重问题。
可他偏偏是易胖体质，拍完《泰坦尼克号》以后一直就在偷偷地胖，只是不太容易看出来，虽然到如今以正常人标准仍然偏瘦，但在镜头里已经有多余的肉。
这可不行，如果要达到两年前的状态，他说得减肥十五磅，苏长青换算了一下，也就十四五斤吧。
换成猪肉的话，的确是一大堆。
易胖的问题似乎将困扰莱昂纳多半辈子，后来网上流传着许多他肥嘟嘟的照片，不过这家伙意志力不错，每次开拍新片之前都能减下来。
苏长青请教过减肥方法，他说得很有道理：“这个因人而异，想要减肥就弄清楚自己怎么肥起来的，吃出来的就饿下去，睡出来的就起来动，没有其他投机取巧的办法，如果天生胖就别问我了，去问上帝吧。”
莱昂纳多减肥很成功，苏长青时隔两个月再看到他时，脸的确小了一圈。
三月二十八日，《猫鼠游戏》正式开拍。
第一场戏是拍莱昂纳多在学校里被高壮的同学欺负，十六岁的戏份，如果没瘦下来真的没法拍。
这部分戏很简单却龙套众多，请了不少中学生来配合，现场闹哄哄的，拍了半天才完成。
不过出来的效果还不错，算是开工大吉。
这一天大家纷纷打来电话祝贺，与工作相关的是韩厂长和大卫·兰道。
《杀死那个人》制作完成后，柳雨菲带回去给韩厂长过目，苏长青则带来给大卫·兰道，进入派拉蒙的发行预审。
可能是因为浓郁的中国风，韩厂长很喜欢这部电影：“长青啊，我很看好你目前的思路，这片子拍得不错，虽然思想性不那么明显，但是艺术价值和商业价值是超过之前作品的。”
苏长青也主动承认：“这是部复仇动作片，剧情上也比较薄弱。”
“我不认为，故事要看谁讲，你讲得很好很精彩，听李奥说要送戛纳，我是很支持的。”
中影上个月初成立了，当时苏长青还在美国剪辑《杀死那个人》，没有赶回去参加典礼。
其实他也不想参加，体制外的人最好别掺和这些仪式。
现在韩厂长应该改称韩总了，不过他喜欢老朋友叫老称呼。
苏长青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低估了《杀死那个人》，或许因为打心眼里不太看得起动作片，所以对这种题材不抱期望？
无论如何韩厂长能喜欢都是好事，说明立足东方是正确选择，这可能是他大加称赞的根本原因。
别小瞧领导，人家都是考虑方向性、战略性问题的哦。
大卫·兰道和派拉蒙发行副总裁格内罗·里特也都打来电话，都表示非常欣赏这部电影：“您的这部作品非常独特，虽然是传统题材，但拍出了很多新意，尤其是艺术气息浓厚，东方魅力体现得淋漓尽致，我很确定这些尤其能够打动西方观众。”
苏长青也明白老题材拍出新意是最难的，尤其是复仇片，无论东西方都烂大街了，能挖掘的花样早二十年就挖完了。
一而再地被夸，他有点懵：“难道我对自己的能力认识不足？”
“这才搞了点与西方能够联系上的东方意蕴，东西方的影界大佬就纷纷叫好，看来胆子还可以再大一点，步子也可以再快一点？”
第四百零八章 新版人生实验
其实前些天穆沐、柳雨菲以及吴鲸等一众人拿着影片到中影试映后就反馈过，说现场反应热烈，韩厂长尤其欣赏，当众说了不少好话。
这几年苏长青听多了各种好话，早就麻木了，大多数台面上的话听听就好。
现在看来还真不是客气话，韩厂长电话里还特意反驳了他关于故事情节简单的自我批评：“汤姆·汉克斯的《费城故事》、《阿甘正传》说起来故事也都不复杂，一句话就能概括了，其实古往今来剧情模式已经被开垦差不多了，未来将是内容为王，你这部电影内容方面做得很不错，得发扬光大这个强项。”
苏长青接下去和汤姆·汉克斯合作，韩厂长特地拿人家的两个代表作举例，这是非要证明自己有眼光看得准了。
不过他说的倒也是，《费城故事》讲的是男主染上艾滋病被老板解雇，后来在律师帮助下为艾滋病人争取权益的故事。
《阿甘正传》大家都很熟悉，先天智障的小镇男孩自强不息，最终傻人有傻福，在多个领域创造奇迹的励志故事。
今天再看这部电影，没有什么励志，其实就是上天眷顾开各种挂，已经一股网文的味道。
不得不说汤姆·汉克斯连着的这两部电影都和艾滋杠上了，《费城故事》里自己得，《阿甘正传》里老婆得。
内容顺应时代，九十年代初是西方艾滋最焦虑的时候。
大卫·兰道也给予苏长青的谦虚以有力抨击：“东方式的委婉不适合好莱坞，这是一件商品，生产者没有自谦的道理。”
这话说的对，王婆还懂得夸自己的瓜呢，装谦虚搏好印象有点虚伪，纯粹多余。
中美两方都看好在这部影片，很难得地达成了一致，实在令苏长青意外，也非常可贵。
看来自我评价真的难客观，要么太谦虚要么太自大，很难找到平衡点，姑且就把《杀死那个人》当作一匹黑马吧，谁知道呢。
“既然大家都说好，我也承认我很牛逼。”
前几天苏长青初到洛杉矶，八幡晴美也打来电话，关心之余也为这段时间太忙感到抱歉。
之前苏长青在东京配音半个多月，始终没见到八幡晴美。
晴美这两个月陷入与政府和当地民众的混战，忙得不亦乐乎，基本都在各地奔波，连回东京见面的功夫都没有。
去年父亲去世后，她计划处理一部分亏损的神社和富士冢，因为特定的神社和富士冢没法转让，只能拆了退庙还地，几年后再将土地出手。
浅间毕竟是知名神社，而且供奉的富士山神有特别意义，大量拆除处理需要报备文部科学省。
二战后接受改造，目前日本将宗教视为文化领域的一部分，很宽泛。
什么东西一旦涉及文化就比较麻烦，毕竟许多富士冢是江户时代堆起来的，也可以视作有年头的文化建筑。
不管什么年头也是亏本买卖，苏长青出主意向政府申请经营补助，拿不到的话就顺理成章开始拆。
一如他预计的，这些东西够不上文化保护标准，有关部门直接回绝了，于是就开始拆。
拆除也是小步快走，五六百个待拆点分五年拆除，即便如此一年一百来个，平均每三天就得开始拆一个，工程浩大。
然而这些东西都是有信众的，只试着拆了几个，就遭遇民意反弹，很快就有人出面阻止拆除。
按苏长青的理解，神社是一个经营场所，出售精神商品，怎么还不允许商家倒闭了呢？
可人家自有国情在，之前的恭顺信众现在成了危险情人，拉出一副谁要敢背叛信仰感情，就让谁好看的架势。
作为发达之地维权意识的确更强，但也未免不讲理，难道真不明白这是生意？
这么一闹就不好拆了，尤其是富士冢都在居民社区内，是许多中老年人生活的一部分。
于是八幡家采取了比较灵活的策略，各地试着能拆的就拆，不能拆的开始谈判，争取以合理的价格社区化。
实在不行就打持久战，反正现在地价低，耗得起时间。
然而事情一旦涉及公众利益都难免道德绑架，任何社会都是如此，八幡家招致方方面面不少批评。
尤其是对八幡晴美的批评，年轻自负没有长远眼光，唯利是图缺乏社会责任感，反正盈亏不关他们的事，于是信口说了许多不负责任的话。
内部也有些担忧声音，各地主要浅见神社的主持神官担心营收受影响，也纷纷劝晴美谨慎从事。
然而晴美的性格是愈挫愈勇，哪里在乎民意反弹。
苏长青也支持她：“这些人信仰的是神不是八幡家族，不会因为对你们有意见就怠慢了神，放心吧。”
对于生意人而言，信仰是最好利用的人性硬伤之一，糊弄这些人和糊弄傻子没区别。
不过为了能把计划推进下去，晴美只能坐镇各地，一边灭火一边点火，非常忙碌。
忙事业好，免得总想着继承者那点事，苏长青配音之余还得配种。
就如同人很难准确自我评估价值，大多数人对自身品性也缺乏正确认识。
苏长青就不敢说自己是正派人了。
重生之初他就对自己之前的五十年人生作了总结：一个恃才傲物不太合群、总体上来说比较正派的普通商人。
至于不婚只是个人选择，和选择结婚的人一样很正常，非要扯上道德也比那些拿恋爱结婚骗炮的强点。
重生之初他还是很自律的，影视剧都是搞原创，谈恋爱也中规中矩，做的都是弥补前一世遗憾的事。
直到认识了八幡晴美和梅露兰，他更加真实的一面才完全释放出来。
苏长青是目前世界上最成功的导演之一，不过他自认也是个天生的演员，上辈子真是埋没了人才。
独处时他仍会对许多事患得患失，然而一旦投入到某个场景，就会很自然很真心实意地扮演不同的角色，没有丝毫尴尬违和。
春节几天里，他一度感动在人伦之乐中，甚至对忠贞不渝的婚姻爱情也表露出向而往之。
然而到了日本，脱离了那个氛围，他又恢复了常态，并没有因此改变，仍惦记着拿下富士山。
圣诞的舆论危机爆发时，他也下决心一刀两断了发言人，然而事情轻易解决后，反而对权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事业成功加持了个人魅力，每每遇难呈祥与大家的容忍，都为他壮了胆，于是什么都不再放弃。
“就当这是新版人生实验吧，试试人要作到什么程度才会受到惩罚。”
第四百零九章 可能会反弹
合作的团队都是世界顶级的，演员也非常专业，影片拍摄始终很顺利。
四月中的纽约还是有些凉意，莱昂纳多一身飞行员制服，冒着冷风站在街头格外引人注目。
街道封起来拍戏，两头围满了人，不停有人喊莱昂纳多的名字。
“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我爱你！”
莱昂纳多与苏长青聊天，同时像个机器人似的向粉丝们微笑挥手致意。
灯光和布景按照李奥的要求在微调，还得等会才能开拍。
两人当然不会吹着风谈艺术，聊聊爱情的烦恼。
《猫鼠游戏》开拍以后，几乎每到一地都得面对记者，除了关心莱昂纳多和汤姆·汉克斯的合作之外，每次必问苏长青和梅露兰·多拉的关系。
这个真有点烦人，事情都过了三个多月，就因为当事人都一再否认，于是记者们就乐此不疲地问。
其实随着媒体越来越发达，新闻热点维持的时间越来越短，以前一件事能发酵两三个月，现在一星期就不错了，二十年后是按小时算的。
苏长青倒霉在之前从没回应过这事，当时柯总的事帮忙挡了枪，现在新片开拍，而且和当事人之一的莱昂纳多合作，于是媒体又炒了冷饭。
影片开拍半个多月了，苏长青已经先后被记者问起五次了，他越是否认记者就越挖细节，一副不逼得当事人承认点什么誓不罢休的架势。
莱昂纳多对此经验丰富，反而不断给苏长青下指导棋，什么状况下解释，什么时候置之不理，总之得把握火候：“娱记们也是应付差事，和他们较真没意义，闹翻脸了更没必要。”
绯闻也是明星保持热度的一**宝，可苏长青怕的就是热度，东方宁华一直在帮忙清理谣言，这边点点滴滴老是弄不干净可不行。
莱昂纳多其实弄不清两人为什么都否认，证据确凿的事情为什么硬拗这样的事，提醒过苏长青：“持续否则这件事并不明智，如果承认了记者的兴趣很快就消了。”
到米国已经一个月了，苏长青只与梅露兰通过几次电话，别说莱昂纳多弄不清为什么保持这样的关系，苏长青也不是说得很清楚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莱昂纳多也有烦恼，他刚认识了一位巴西名模，非常动心，然而人家嫌他花心，不怎么搭理他。
他说的应该是吉赛尔·邦辰，巴西国宝名模，苏长青记得里约奥运会的时候，她代表国家形象开幕式首先出场。
稍微了解莱昂纳多的人都知道这个女孩，两人交往了好几年，一度定婚，是他最稳定的一段感情。
“我对她真的一见钟情，我是说真的，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我是说真的。”
苏长青张望仍在搬布景的美工，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我相信你是真的，没人能抗拒你的魅力，让她也相信你是真的。”
“可我真的担心失败，这样吊着还有点希望，一旦被明白拒绝了，我恐怕难以接受。”
苏长青笑了：“你也是情场老将了，居然说这种小男生的话，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莱昂纳多也笑了：“我也纳闷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苏长青总觉得同龄的欧美人比东亚人幼稚，多少有点傻白甜的味道。
不过他也知道欧美人眼里东亚人长得很幼稚，对什么事都好奇，反应也慢。
苏长青又拍了拍莱昂纳多手臂：“先工作吧，等拍完了这段，给女孩打个电话。”
注定将失败的一段感情是否应该开始呢？
当然应该开始，人生是个过程，没有开始就什么也没有。
该发生的事就让其发生，总不能对莱昂纳多说：“你这段感情将浪费了彼此很多时间，大概率分分合合很不愉快，别费劲了。”
其实作为一个重生者，时时刻刻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有些事注定会失败，有些事甚至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那么是否应该阻止其发生呢？
有时这是很困难的选择，苏长青倾向于不做选择。
这样的事面对多了，也影响了他对个人事务的判断，虽然他是个例外，经历的事情看不到结果，但也倾向于挑战所有可能。
“我不是放纵，只是对别人对自己一视同仁。”
所以在自由国工作时间长了，而又失去了监督后，他开始反思一个问题：“查理兹·塞隆已经不止一次和我暧昧了，为什么不给人家一个机会呢？”
“吉赛尔·邦辰不给莱昂纳多好脸色，看把他急的，我也始终与塞隆刻意保持距离，人家就不难过吗？”
“鼓励莱昂纳多勇敢开始一段恋情，说得那么坚定，自己为什么不身先士卒？”
“或许这注定是段不了了之关系，既然可以眼巴巴看着别人扑街，自己就该前仆后继，否则算什么朋友。”
苏长青觉得这段逻辑还是很严密的，是朋友就是该同甘共苦，有浑水一起趟。
至于貌似已经有不止一个女朋友这回事，人家塞隆都不介意，自己矫情个屁？
莱昂纳多说得对，作人不能傲慢，人家塞隆只是想建设更进一步的情谊，和有没有女朋友没关系吧？
“我不始终也没关心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吗？”
“我这么想是不是太过分，我们是每次拍片都要和女演员拉拉扯扯？”
苏长青挺烦自己劣迹斑斑却每次都遮遮掩掩患得患失，与阿佳妮时如此，与安吉丽娜时也是如此。
“看来我不是个干脆的人，性格有严重缺陷，太要脸了。”
虽然塞隆在影片中饰演汤姆·汉克斯的女儿，两人却没有对手戏。父女素未谋面，苏长青安排了他们在几个重要的日子打打电话，反而更能突出关系的淡漠疏离。
几场电话戏份，也安排在纽约拍摄，因为每次都不同的妆容衣着，拍了两天才完成。
塞隆的扮相很好看，复古的发型将金发烫得服服贴贴，碎花的棉质连衣裙将活力四射的**裹得紧紧的，看上去很诱惑，很有弹力。
“甚至可能会反弹。”
第四百一十章 这是我的荣幸
经过一番商量，《杀死那个人》最终国内、北美都定档三个月之后的七月份公映。
李奥感叹道：“像您这样保持票房不败纪录的导演，作品定档早已经不是问题，在哪都是优先考虑。”
情况当然是这样，就像畅销书作家的作品都摆在书店最显眼的位置，影视市场也是如此。
既然对这片子都格外看好，不出苏长青预料，韩厂长和大卫·兰道都大力建议《杀死那个人》尽量多参与评奖，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这都有利无害的事：“这样质量的影片，只要去了必有斩获，为什么不参加呢？”
再说奖项收割者苏长青的作品，好像没道理裸奔上市，这片子比《僵尸之地》正经多了，不能也当做游戏之作，必须得给予相应重视。
从商业角度考虑，虽然这部电影是苏长青银幕首秀，但话题度不如梅露兰演丧尸，也需要其他的更可靠的光环加持。
“您如其他许多天才导演一样，也有很棒的表演天赋，银幕首秀也该格外重视。”
正因为秉持这些个观念，所以才定档七月，方便下个月先参加戛纳电影节。
韩厂长也不赞同参加之后的威尼斯电影节：“我听说艺谋和张元的电影都会送过去，你要是再去了，那可就真变成中国人的电影节了。”
不过戛纳电影节也没好到哪去，凯哥的《荆轲刺秦王》和北野武的《菊次郎的夏天》也已经入围了，苏长青再去同样很热闹。
李奥忍不住感叹：“以前觉得世界挺大的，现在怎么走哪遇到的都是那么几个熟人？”
老熟人们都如此活跃，也刺激了苏长青的雄心，反思自己之所以对《杀死那个人》之所以信心不足，很可能是原创的比例比之前的几部获奖作品都要大得多，骨子里还是因为不够自信。
“凯哥对《荆轲刺秦王》都如此自信，我有什么道理不挺直腰杆大干一场？”
《荆轲刺秦王》是中日法合拍的，这方面凯哥理念比张导开放，成名后几乎就没怎么拍过纯国产片。
演员阵容很强大，巩琍、张丰毅、李雪健、王志文等等。
这部片子中日联合监制，中方是韩厂长，日方是两个日本人。
韩厂长监制的影片已经参加了戛纳，他还建议苏长青也去掺一脚，有时也不知他怎么考虑的。
《霸王别姬》之后凯哥的作品都反应不佳，《荆轲刺秦王》也不例外，在后续其他烂片出来之前，一度成为凯哥争议最大的作品，毕竟人物形象难看，对历史改动较大。
国内公映时更是恶评如潮，甚至首映没多久不得不收回拷贝删改剧情再重新放映，也算是开创先河的举动，因此赔了不少钱。
苏长青从这部电影里看到了张导前年《有话好好说》的影子。
男女主角都是《霸王别姬》的，民国搬到了战国，请来无数大腕参演捧场，就像张导亲自饰演收破烂的，凯哥也自己饰演吕不韦，本山子也加盟了，饰演击筑刺秦王的高渐离。
自编自导自演，国内的知名导演几乎全都干过了，还包括姜导、冯导、贾导，论单项实力张导拿过影帝，苏长青目前还不如，但综合实力应该是第一的，仅这一点似乎也没道理退出评奖江湖。
只是张导前年请本山子出演一个进城农民，的确非常出彩，台词很见功力。
凯哥请本山子饰演高渐离就不知是几个意思了，这是个音乐家、杀手，难道看中本山子演瞎子出身？
这种拼凑阵容的行为无疑是大忌。
这部电影挺难产，剧本请著名编剧写了五年，最后一刻凯哥仍不满意，干脆甩开膀子自己操刀，花了十几天又写了目前这个本子开拍了。
张导也经历过对编剧的不信任，动不动就改剧本，后来也干脆亲自写，《英雄》就是他自己攒的。
看得出凯哥有点急了，观众总说他江郎才尽，得赶紧拿出个大制作证明一下自己。
创作者一旦陷入自证的迷局，就容易干傻事。
有些事想想挺有意思，也挺令人感慨。
虽然苏长青准备将《杀死那个人》送戛纳，但本人没打算去参加，如果去了，是不是仍能吃上其他中国团队的烧鸡？
本山子是否还会空运了各种酒菜，夜里大家围坐喝上几杯？
《荆轲刺秦王》的评价不高，去了戛纳也是凑数的。
相比较之下，北野武的《菊次郎的夏天》水准会高一些。
这部片子仍是北野武自编自导自演，东亚这一片自编自导自演的目前他应该是最牛的。
这电影是北野武在硬汉人设之后反其道而行拍的一部温馨喜剧，菊次郎是他父亲的名字，算是纪念逝去的童年。
说实话这片子一股文青味，最成功的显然是久石让的音乐。
苏长青从善如流，四月初就把《杀死那个人》送戛纳了，四月十二日就得到了反馈，影片顺利提名了主单元。
当天塞隆入组准备拍摄她的戏份，收工以后在李奥倡议下，集合了《杀死那个人》剧组的陈锦和周兰花，大家喝一杯庆祝。
为此特地去唐人街买了几个菜，然在酒店苏长青的房间里喝啤酒。
时尚界的嗅觉非常敏锐，塞隆主演了苏长青最新打造的东方大片，于是杀青回到好莱坞立马炙手可热。
这几个月她在一直给杂志拍封面，作品不少，李奥作为摄影师对这些前沿作品很感兴趣，于是就带来一些给他。
这些封面拍得很漂亮，一边吃喝大家一边欣赏闲聊，于是各自从专业角度分析塞隆的长相优势。
周兰花首先从化妆师角度分析了一番：“塞隆的五官非常精致，她的眼睛是浅色系翡翠般的绿色，非常干净澄明，媚而不妖。
顺带她的眼尾是上挑的，如果配合深色眼影，很容易营造坚强属性。
鼻子很挺，唇形圆润且两端上翘，这样显得亲和，反正我觉得她五官真没什么可挑剔的。”
李奥则说塞隆的并不是欧美众多女明星那种钻石脸型，其实是偏东方化的鹅蛋脸，这一点在亚洲比较占优势：“或许这是苏导选择《杀死那个人》女主时就考虑到的，人选的长相必须同时附和东西方的审美取向。”
苏长青顺水人情同意了这一点：“的确如此，我从杂志上第一眼看到塞隆，就认定她的长相符合新片要求。”
塞隆闻言抿着嘴，撩了一下金色的头发，微笑看着苏长青：“这是我的荣幸。”
第四百一十一章 值得全世界期待
陈锦不善言辞，对塞隆杂志封面上穿的服装也不怎么感冒，但也认为她作为模特没什么可特别挑剔的，脸小腿长，肩虽然平了一点，但这是现代模特的潮流。
中式服装不太适合平肩，最好顺一点，不过塞隆肩膀并不太宽，穿中式服装还不错，不然《杀死那个人》也不会找她演了。
陈锦作为著名服装设计师，掌管着京歌公司，旗下有一支模特队，对这些很有发言权。
轮到苏长青评价时，他特地又翻看了几本杂志的封面，对照着分析道：“塞隆有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每次她转向镜头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一股溢出的气场，眼神虽清澈却醉人，有一种无意识间流露的妩媚，这个我在拍摄电影时也能感受得到。”
这完全是骚话，听起来很专业，仔细分析起来空洞无物。
不过没人会认真分析，大家只是喝酒闲聊。
塞隆倒是听得认真，始终盯着他。
最终笑了：“谢谢。”
作为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之一，她不可能缺乏类似的夸奖，不过看眼神就能明白，她显然很很在意来自苏长青的评价。
大家聚在一起名为庆祝戛纳提名，实际上是商量怎么参加。
距离戛纳电影节只有不到一个月，届时《猫鼠游戏》还没完成，苏长青和李奥肯定不能全程参加，如果五月二十六号能按期完成拍摄工作，倒是可以赶过去参加二十八日的颁奖礼，来不及也没办法，后期制作的事情很多，时间耽误不起。
窦惟前些天在东京把离婚的事闹大了，现在国内以及港台媒体整天追打他私生活的那些破事，基本全是负面新闻。
如此一来他一年半载之内肯定没心思工作了，《猫鼠游戏》的后期只能在好莱坞做，苏长青找了音乐家约翰·威廉姆斯。
约翰·威廉姆斯是好莱坞特别牛的一位音乐人，曾经为《星球大战》系列、《超人》系列、《侏罗纪公园》系列配乐。
后来这人还为《哈利波特》配乐，一生获奖无数。
苏长青一直就非常欣赏他，甚至在拍《杀死那个人》时，特地在黄山顶上拍了一段塞隆清晨面向太阳沉思的特写，让窦惟配上雄浑的交响乐，向他以及《星球大战》致敬。
去年约翰·威廉姆斯为《拯救大兵瑞恩》谱曲，与汤姆·汉克斯关系不错，于是就介绍给了苏长青，两人见面后也一见如故。
约翰·威廉姆斯选择合作者条件苛刻，苏长青无疑符合标准，于是很快就答应操刀《猫鼠游戏》的音乐。
大卫·兰道得知他们达成了合作，第一时间打来电话，听起来像祝贺：“《猫鼠游戏》的制作阵容几乎超越了《泰坦尼克号》，绝对值得全世界期待。”
《猫鼠游戏》用了《泰坦尼克号》的男主以及服道化团队，再加上约翰·威廉姆斯和汤姆·汉克斯，这阵容真的非常强悍。
大卫·兰道是《泰坦尼克号》的制片人，说这话可不仅仅是恭维。
虽然苏长青与派拉蒙有八部电影合作协议，但并未指定题材和设定合作年限，只规定一旦有作品问世优先完成双方合约，但也有一定灵活选择的权利。
所以大卫·兰道表态后立刻建议派拉蒙立刻与苏长青确定了《猫鼠游戏》的发行，约翰·威廉姆斯和汤姆·汉克斯都与梦工厂关系深厚，而梦工厂也有强大的发行渠道，半途被截胡也并非不可能。
梦工厂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与两个商人合作创办的，和四维一样成立没几年，但是发展异常迅猛，后来制作发行了许多系列电影，比如《变形金刚》，与大陆的合作也极其深厚。
派拉蒙不敢掉以轻心，虽然影片还没杀青，真的两天后就派人与苏长青敲定了发行事宜。
于是《猫鼠游戏》才开始拍了不到二十天，似乎就已经等着赚钱了。
五人一番商量，最终决定塞隆、陈锦、周兰花作代表前往参加戛纳影展，四维已经有几次参加电影节的经验，届时会派出工作人员将各项事务安排好。
大家都在聊天，很少喝酒，九点时陈锦就支持不住了，回房间休息。
周兰花又坐了一会也要回去了，于是散了，塞隆留下帮忙收拾残局，其实就是餐布一卷，给服务生点小费就拿走了。
塞隆仍没走，翻出一本杂志对苏长青说：“记者说我与安吉丽娜·朱莉有些相像，所以我们先后主演了您的电影。”
这是一篇娱乐报道，的确就是这么写的。
这好像有点扯淡，娱记们喜欢没事找事搞点话题出来。
不过这本杂志上的几张的确有点像，应该是相似的妆容相似的拍摄角度造成的。
安吉丽娜这段时间发展得不错，与苏长青时合作时正好拿了金球的电视短剧最佳女配，然后就主演了大火的《僵尸之地》，于是跟着也火了起来。
深夜独处，没话找话，苏长青预感要发生点什么事了。
于是肩并肩很耐心和塞隆分析她和安吉丽娜五官都不太像。基本都是废话。
塞隆很香，不知喷了什么香水。
多年以后她代言了迪奥真我香水，不过现在显然不是那种淡雅的香瓜兰花味。
苏长青以前有个女友对香水很痴迷，连带着他对此也颇有研究，基本能分别出最知名的几款香水。
塞隆用的应该时迪奥的紫色毒药香水，看来她对这个牌子感兴趣。
或者可以称之为毒液，诱惑与迷人的气息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苏长青记得毒药属于东方香型，这是西方人对东方的想象，神秘、魅惑、充满**。
“你的香水很好闻。”
塞隆闻言转过头，两人近在咫尺四目相视。
这是一句潜台词丰富的话，表示你吸引了我，而且是**散发的气息。
塞隆的目光下移，停在苏长青的嘴唇上：“你的唇型很好看。”
虽然之前两次讨论长相，这恐怕不是一句单纯的夸奖，通常没人夸赞男人的唇型。
这也是一句潜台词丰富的话，可以算做业内黑话。
演员表演接吻时，有时很难放松心态，动作未免僵化，导演经常都得提醒一句：“目光灵活点，别早早都闭上了，也别直勾勾的，接触之前先看一眼对方的嘴唇，这样的表演才有层次感。”
所以塞隆说的等于是：“我已经看了你的嘴唇，应该接下去表演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进入另一个世界
像个导演似的话说，看来塞隆有干导演的潜力。
而苏长青作为资深导演，已经出道演戏，干好演员也完全不是问题。
于是抱起塞隆放在镜前的桌子上，从嘴唇开始寻找她身上神秘香气的来源。
这个得有耐心，而且还要胆大心细，漏过任何地方都不太好，显得不专业。
在现代化自动化时代里，传统手工业的魅力在于慢工出细活，体现出的工匠精神比结果本身更令人感动。
除了细心耐心，苏长青还有好奇心，寻找毒药香味来源的同时，也认真探究了之前猜测的弹性问题，是否能够反弹，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苏长青知道胶原蛋白是个神奇的东西，但他不是营养学方面的专家，塞隆年纪轻轻，胶原蛋白应该是充足的，反正到处都很有弹性就对了。
另外他创业之初曾经自称祖传天子望气之术，忽悠了人艺的朋友，到现在大家还在传说苏大导演有一手看人说话的绝学，特别神奇。
这一套还真有人信，甚至有人说他的成功多少是因为勘破了天意，有点奉天承运的味道，就如同张导曾经遭遇过外星人，所以才有后来的开挂成就。
张导是否真的遇到过外星人，国内影坛几个大腕都谈过，据说八五年拍摄《大阅兵》期间遇到了飞碟，当时凯哥、制片人和后来张导的御用文学策划都在场。
十几年后还在说这事，张导自己也承认看到了飞碟，还说看得出了神。
当时凯哥在场，不过后来记者在《道士下山》记者会上问起这事时，他沉默几秒钟后不置可否：“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只能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记者没水平，凯哥发布会上问张导遭遇飞碟的事？
凯哥也糊涂，记者问的是看没看见，答非所问，怪不得水平被人质疑。
不过苏长青的望气术真是扯淡的，实际上真正擅长的是摸骨术。
摸骨术，当然就是摸骨头。
所以在考察塞隆肌肤弹性之余，顺便把她骨头也顺了一遍，很快判断出她的个性喜好、能力专长、甚至人生格局的大小。
东方神秘文化，就是这么神秘莫测。
估计塞隆心里挺纳闷：“苏导怎么了，下手够重的。”
不过无论望气术还是摸骨术，终究是理论性的，最终还是得脚踏实地靠技术。
苏长青这几年经历复杂，学贯中西而且善于总结发挥，技术方面早已炉火纯青。
如果现在对他重生后的所作所为作个评价，似乎这一点是最值得钦佩的。
追求在影视行业的成功、赚取更多的金钱都没多了不起，只不过是利用信息不对称优势，做了原本就擅长的事。
最难得的是重生之前他已经是中老年人，许多习惯已经固化，原本是很难改变的。
然而他居然贯彻了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不断更新原有的知识，甚至颠覆了原来比较单一落后的技术体系。
没有因为前世的成功而固步自封，乐于接受新事物并与时俱进作出改变，这才是真正难能可贵的，与大陆经济崛起的深层精神支柱是一致的。
只是他如此中西合璧取长补短，而且动力加强，谁受得了？
拥有万人敌的理论，再加上万军之内取敌将首级的万夫莫当之勇，天快亮时塞隆诚恳地对苏长青表示：“你拓展了我的人生境界。”
这评价应该算实事求是的，换种通俗的说法，就是今晚算是开了眼了。
苏长青很谦虚：“时间紧任务重，如果多给点时间我能让你换地图。”
塞隆还年轻，见识有限，但虚心好学，当然愿意多给人生导师点时间，见识一下如何换地图进入另一个世界。
剧组在纽约拍了八天，她一直没离开，对外声称在这还有其他工作，一直到剧组去了加拿大才回洛杉矶。
没人关注他们两个黏在一起，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傻瓜才会作出一副知道别人秘密样子，大导演指不定哪天就再出绯闻，粘包受牵连犯不上。
苏长青明白自己已经被身边群众的舆论监督放弃了，一直试图追求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伪君子人设早就崩了。
作为文艺逼格满满的大挂逼，他一直擅长自我反省，不过春节后决定放弃这个自欺欺人的毛病。
这些年每干一件不地道的事他就反省，一边干一边挣扎，然而反省的结果往往是给自己找到了理由，什么也没改还变本加厉。
这不是反省，是寻找理论支持，到最后反而道路自信了。
既然越反省越坏，还是省省吧。
四月二十日，剧组转往加拿大拍摄外景，一切顺利，五月初回到好莱坞入棚拍摄室内戏份。
汤姆汉克斯演技精湛，许多表演都是一次过。
莱昂纳多对这个角色特别用心，感情很投入，也迸发出不少才华火苗。
曾经有记者问他接拍这部电影，是不是因为与自身经历有某种相似处。
莱昂纳多出生时父母就离异了，不过他坚称这些没有给他造成负面影响，父母关系始终不错，也一直陪伴着他成长。
私下里他对苏长青发了不少牢骚，颇觉这个问题冒犯。
其实莱昂纳多的经历和安吉丽娜非常相似，父母很早离婚，本人五六岁就开始演戏，而真正的演艺事业也都是十六岁成年后就开始了。
莱昂纳多中学后就一直在娱乐圈打拼，巧合的是他职业生涯的第一个角色是在《成长的烦恼》的烦恼中饰演一个离家出走的十六岁少年。
记者一向爱凑题材，何况这真有点宿命色彩，还真有人这么写：莱昂纳多十六岁出道时饰演一个离家出走的十六岁少年，十年后再饰演一个十六岁离家出走的少年，他的事业再出发了。
这个再出发真的让人讨厌，让处于顶尖的创作者们压力很大，仿佛一两年没有好作品面世，就等于重头开始。
苏长青当然也有这个压力，原本计划下半年沉淀后搞原创东方题材，可还没等沉淀就开始沉不住气了。
这一个来来月，他一边拍手头的片子，一边就开始策划未来的戏。
其实一部戏拍过半时开始规划下一部戏，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不过这次没那么轻松，原创不易，在基本设定上他就开始纠结。
是继续拍现代戏，还是改变时代到古装？
是继续现实题材，还是带上点魔幻色彩？
新片是全东方演员阵容，还是继续中西合璧？
第四百一十三章 戛纳的阳光
五月十号，北野武给苏长青打了电话。
今年的戛纳电影节他算是双提名，自编自导自演的《菊次郎的夏天》提名主单元之外，配角的《杀死那个人》也提名了。
所以他邀请苏长青赴戛纳共襄盛举：“两年前我们一起带着《小偷家族》参加的柏林电影节，希望今年还能一起坐在戛纳的颁奖大厅里。”
还有两天戛纳开幕，可苏长青的《猫鼠游戏》还得差不多半个月才杀青，扔下整个团队跑去参加电影节太不专业。
不过颁奖礼是五月二十三日星期日，剧组周末很可能休息，四维号飞过去待两天、参加个颁奖礼也不是不可能。
苏长青没盲目答应，只说时间赶得及一定相约戛纳，否则就改日一起东京逛酒吧。
北野武在电话里感叹：“一转眼就过去两三年，我们很久没有坐下来聊聊了。”
苏长青认识他的时候还算是初出茅庐，重生后第一次去日本。
当时北野武受伤后刚复出，处于人生低谷，事业上正寻求突破，在八幡晴美牵线下与苏长青达成了合作，拍了《小偷家族》。
能够感觉得到北野武一直想表示感谢，可苏长青这两年太忙了，始终没有合适的时间坐在一起，戛纳电影节倒是一段悠闲时光。
电影人能受邀参加三大电影节是一种光荣，《杀死那个人》团队大部分主创都接到颁奖礼请柬了，既然参加就认真点，中方除了陈锦、周兰花，吴鲸和王保强等人也都去了。
日方北野武本来就要去，神野也不能缺席，梶芽衣子走不开，最终西门雄和鹿野千津去了。
西门雄纯粹是去凑热闹的，他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李奥、吴鲸、王保强都去了，相会戛纳的机会多难得，我怎么能错过。”
美方除了塞隆，大反派史蒂夫·布西密和泰德·拉文也将参加，十五、十六日才分别动身。
临走塞隆特地打电话给苏长青：“希望能在戛纳见到您。”
语气带着些诱惑，听起来台词功力一直在进步。
上次苏长青携《入殓师》剧组住在五洋酒店，获奖后获赠一个冠名套房，可以终生免费入住。
酒店方面消息灵通，《杀死那个人》一提名就打来了电话，热情邀请剧组再次入住。
苏长青压根就没想过还会再战戛纳，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剧组再次选择了五洋酒店，四维的工作人员会提早两天过去作安排。
上一次是柳雨菲负责的这个工作，干得相当好，现在她得帮苏长青处理国内繁杂的事务，分不开身了。
每天她都会打电话汇报当日的工作，对此还发过感叹：“戛纳的阳光真好，我还记得坐在阳光里等待你乘坐的大巴到来的感觉。”
“什么样的感觉？”
“只是一种感觉，期待吧，说不清。”
汤姆·汉克斯的戏份十六号就全部结束了，等着六月下旬为影片最后配音。
可能是年龄有差距，另一方面也有性格原因，苏长青与他始终是合作者、朋友的关系，没法像与莱昂纳多那样成为挚友。
不过一段时间工作下来，汤姆·汉克斯对苏长青评价很高：“我能在您身上看到某种特质，非常熟悉，这种特质似乎是许多天才导演身上所共有的。”
他没具体说是什么特质，反正夸苏长青也是天才就对了。
苏长青回赠了一份一模一样的马屁：“如果您照照镜子，恐怕也能看到您所说的特质。”
接下去在棚内继续拍摄两个家庭的戏，莱昂纳多与父母、以及与女友海瑟薇以及她父母的戏份。
这两部分戏很重要，基本揭示了莱昂纳多行骗犯罪的动机。比如他的人格特质与父亲的言传身教分不开，父母离婚对其打击巨大。
而女友家和睦的气氛令他羡慕不已，甚至花了几个星期时间过了司法考试，一度想与女友从此安稳过日子。
安吉丽娜在剧中饰演一个空姐，戏份很少，只有几句台词，完全是友情助演性质，之前在机场花了一天就完成了。
海瑟薇的戏份相对多点，甚至与莱昂纳多有场床戏，所以放在了最后面。
与莱昂纳多的合约有各种严格规定，其中之一就是他是绝不能拍摄任何赤条条的床戏。
至于海瑟薇虽然多年后经常放飞自我，但现在年纪还小，而且刚接了迪斯尼的《公主日记》，参演之初经纪人也提出要求，决不能坏了形象。
所以床戏拍得非常克制，两人都穿着内衣在床上拥抱做了个样子而已。
外型上莱昂纳多和海瑟薇很般配，王子公主的模样，不过莱昂纳多私下里对苏长青说：“如果我真是弗兰克，是不可能喜欢这种类型女孩的。”
弗兰克是剧中男主的名字。
莱昂纳多喜欢的是那种性感时髦挺拔的女孩，而现在的海瑟薇看起来就是个黄毛丫头。
海瑟薇倒是对莱昂纳多很感兴趣，时不时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可惜人家不搭理他。
“莱昂纳多太不专业了，我们饰演的是情侣，居然对我一点礼貌也没有。”
这话才不专业，论泡妞莱昂纳多如果不专业，那就没人专业了。
《公主日记》还有两个月正式开拍，海瑟薇已经拿到了分剧本，按道理这是绝不能外泄的，她却拿着请教了苏长青，帮忙把关一些片段的表演。
这真的很幼稚，苏长青没道理为迪斯尼作贡献，哪有这么做好事不留名的。
可看在海瑟薇一脸祈求的份上还是帮了忙，指导了不少表演，所以后来这片子的成功也有苏长青一份默默付出。
这部电影的导演是《麻雀变凤凰》的加里·马歇尔，前几年年凭此片一举捧红了大嘴朱莉娅·罗伯茨。
《麻雀变凤凰》拍的是风月俏妓女傍上霸道总裁的故事，《公主日记》说的是米国一普通中学生，十六岁生日那天突然得知自己是某欧洲小国的公主，于是发生一系列玛丽苏故事。
两部电影的情节框架基本是一样的，说的都是底层的女主，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万人迷，一股网文风。
这类片子很简单很套路，但故事只要说得精彩，什么时候拍都不乏观众，放映后反响不错，后来海瑟薇又拍了续集。
转眼到了五月二十一日，《猫鼠游戏》还得一周才能拍完。
周末剧组休息，苏长青也架不住戛纳那边的朋友不停召唤，收工后干脆登上四维号飞往欧洲了。
他也喜欢戛纳的阳光，更喜欢与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光。
第四百一十四章 应该开始膨胀了
苏长青到达戛纳五洋酒店时，因为时差的缘故仍是当地二十一号的傍晚，和登上飞机时米国的时间差不多。
在来的的飞机上有充足的时间，他反复问了自己几次：“明明不喜欢这种大型聚会的场合，为什么还是有这种冲动，宁可花十几小时也要飞往戛纳？”
迷恋地中海的阳光不过文青掉书袋，喜欢和朋友在一起就该早点结束手头的工作，回到国内有大把时间。
其实他虽然在米国工作，但身边一直就有李奥、陈锦等人，并不感到孤单。
如果文青病不发作的话，寂寞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奢侈。
前两天梅露兰还约他一起去父亲的乡间别墅共度周末，亲近大自然，还可以到森林中狩猎。
“我父亲的别墅内有两支猎枪，我们可以去打兔子和山鸡。”
森林中的小屋、猎枪、爆血浆的兔子和山鸡、以及心有芥蒂的孤男寡女，这简直是美式恐怖电影标配。
苏长青婉言拒绝了：“周末我得去一趟戛纳，《杀死那个人》团队都在那等了，或者你和我一起去？”
这个邀请干巴巴毫无诚意，梅露兰果然很不满：“我怎么可能和你出现在戛纳？即便是偷偷去欧洲度假，一旦被媒体发现也是轩然大波，还以为我有什么秘密使命。”
这倒是真的，她身份特殊，未经允许肯定不能出国，所以苏长青才敢邀请她去戛纳。
这种虚情假意很令人气愤，梅露兰甚至怀疑他在挑战彼此耐心。
不过苏长青去戛纳显然不是逃避共度周末，梅露兰还不至于强迫他非去林中小屋不可。
他了解自己，但又不完全了解，明白内心深处肯定有某种想法，但又没有浮出水面，一时看不清轮廓。
上飞机进入欧洲时，苏长青突然想起了前些天的一个想法。
荣誉最类似权力。
准确地说，荣誉最容易转化为权力。
当荣誉不断积累为声望，量变后就会质变。
比如张导策划的那些主题表演，印象西湖、刘三姐、大红袍等等，深度介入了旅游业，而凯哥则搞了不少影视城。
这对一个行业的影响是巨大的，只是呼风唤雨，便极大推动了旅游业发展，进而影响了民众的生活。
至于资金运作，他们也都没落下，张导后来就运作了一个文化基金，转手就二十亿卖出去了，将之前辛辛苦苦拍文艺片攒下的名气都兑现了。
而且这种兑现可以不断重复，只要有人想买就能变魔术似的再弄一个出来。
这还只是表面上能看到的，已经显然不是票房导演能够做到的，也不是拿几个奖就自然而然可以获得的技能。
荣誉积累成声望，进而变成威望。
国师最初恐怕是调侃，这就像给了张导一个空桶，如果后来没有足够的真材实料将其填满，那就是个调侃，一旦装满了，就会获得认可。
而国师当然拥有某种权力。
张导声称见过飞碟还出了神，善良的本能会让人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这样的人没必要自我炒作了。
如果是呢？
与其利益相关的人愿意背书，而凯哥这样的只能说不知道，既不得罪人也不跟着胡说八道。
如果苏长青组织人写软文，也鼓噪着封什么国师，后续会不会成为笑话？
苏长青除了著名导演没有其他头衔，即便安一个类似国师的，至少现在翻来覆去怎么看也不像那么回事。
那显然是有些事做都不够好。
“难道我有权力欲？”
这个苏长青有点不愿意承认。
在北电时他是出名了的喜欢挑战权威，只要有不平，从班主任到校长谁都敢顶撞。
所以作为那一届成绩最优异、最有天赋的学生，他被分到上科教，几年间只拍了两部科教片，最终辞职走人了。
他一直相信个人能力包括自我发展的能力，明珠到哪都是明珠，金子总会发光，这个道理是没错的，但情商低的人例外。
他又磨练了二十多年情商，仅凭不婚主义就看得出没进步到哪去，但棱角抹掉了大半，重生后至少懂得与韩厂长保持着密切关系。
但显然做得还不够，他只是把个人努力做到了能力极致，只能算小有成就。
“有权力欲不等于想当官、想成为官僚，权力是掌控的力量和资格，我显然不具备资格。”
四维号在云间穿梭。
苏长青突然觉得他就像这云中疾飞的四维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孤独地一飞冲天。
其实这些天他也一直在思考为什么韩厂长《杀死那个人》，而他作为导演反而自我评价没那么高。
当然是格局不一样，韩厂长作为未来国内影视业内容的掌舵人，看到的是苏长青终于走出过度文艺的《模特队》《入殓师》《黑天鹅》《钢琴教师》，也摆脱了《太平号》《僵尸之地》那种恶趣味个人喜好，开始从一个更大的格局叙事，虽然不是那么一本正经，但足够精彩当然值得鼓励。
苏长青目前显然丧失了这样的格局，他不承认是能力问题，而是像四维号一样独自飞得太高，已经不太看得清大地。
重生之初，他也是立下宏伟志向的：“属于我的时代从来就未曾到来，前路浩浩荡荡，万事皆可期待。”
如今豪言壮语又开始回响，然而理想与操守如飞机外的云变幻而散去。
苏长青当然明白这几年死命文抄，陷入个人发展不可自拔，而忘了开创时代的崇高理想。
“独自的狂欢，永远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喝彩。”
“人的一生可能燃烧也可能腐朽，我不能腐朽，我愿意燃烧起来。”
奥斯特洛夫斯基如是说。
如今放弃了文抄，他又好意思说这句话了。
然而这种话也不是那么好说的，他从此以后得以更高的要求、更大的格局考虑问题了。
所以他没有躲在五月花山庄等着前方传捷报，花十几小时飞了过来，做一些之前不太愿意、或者没有资格做的事。
接下去的两天，他除了日常拜会北野武和凯哥团队，还应之前的邀约，马不停蹄地会见了法国外交部和教育部在戛纳的代表，也会见了欧洲电影联合会的主席以及戛纳电影节组委会的主席。
每次会见他都带着手下的几位得力干将参加，显得雄心勃勃很认真，而不是行礼如仪。
李奥私下里小声说：“老大，我能感觉到你与以往有点不一样了，某些东西开始膨胀。”
“不应该吗？”
周兰花耳朵倒是挺尖挺敏感，立马凑过来：“什么东西开始膨胀？”
第四百一十五章 升级换地图
苏长青一本正经频繁拜会一系列与电影节相关的官方人士，显然有想法，看上去有某种鸿鹄之志。
然而谁也没听他踌躇满志地预告什么，几乎没有任何酝酿，突然就突破了著名导演、民营企业家的格局准备飞升，有点令人意外。
这当然也是重生优势，对于一件事的是非对错凭经验就能判断，用不着花时间做一套准备动作。
所以这种情况下思想格局是最重要的，有些事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一件事能预知结果，基本就是飞升，否则就有可能是渡劫，苏长青要做的事其实结果难料，但他认为肯定是飞升，不仅对他而言如此，对中国电影界也是。
虽然距离重生之日还有十一年，可许多事已经不能再抄了，就如同电影开始原创，他要做的事如果是开创性质的，同样也得凭见识凭真本事实打实地做了。
无论如何苏长青突然升级换地图都有积极意义，对身边的人将产生更强的凝聚力，不然大家真以为他也和影视界许多暴发户一样，一旦成名就开始恰烂钱玩女人不思进取了。
这段时间甚至已经有同行得出结论：“苏导年纪轻轻就成就世界影坛第一个大满贯，恐怕不是好事，年少成名容易得意忘形。”
“其实国内舆论一直都替他包着，你们不知道这家伙在国外有多放浪，连人家米国发言人都敢玩，或许接下去的某一天，咱们又要伤仲永了。”
东方宁华的确帮苏长青消除了不少负面舆论，然而架不住现在中外文化交流越来越多，最终还是没办法完全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尤其是同行的。
对于苏长青的战略调整，连西门雄都察觉了：“主公这两天闻鸡起舞，把戛纳的衙门踩了一个遍，要搞什么大动作？”
李奥：“可能要揭棺……揭竿而起，对不起，嘴瓢了。”
苏长青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多与三大电影节的主办方交流，拜会有关部门搞搞社交关系。
阿佳妮告诉他：“法国人也很喜欢公关，想要合作至少得先认识他们。”
社交一直是苏长青的弱项，他并不是很喜欢与人打交道，现在必须得逼着自己改变并提升。
至于合作，苏长青想为中国电影事业作出点标志性得贡献，所以打算创办北京电影节。
牛逼大了，要搞电影节了。
他记得在重生的前几年，北京办了个国际电影节，但那是十几年后的事情，届时二十一世纪都进入第二个十年了，办得实在是有点晚，也不太成功。
中国电影业进入二十一世纪高速发展期后，先后搞了不少电影节，除了上海国际电影节、金鸡百花电影节，还有珠海电影节和长春电影节，合称中国四大电影节。
不过珠海电影节办了两届就停了，而长春电影节办得毫无影响力。
到目前为止，两岸三地最权威的且最专业的电影节仍有四个，分别是台湾电影金马奖，香港金像奖，金鸡百花奖，上海国际电影节。
苏长青准备发起创办北京国际电影节，而且得尽快搞起来。
上海电影节办得就比较晚，但毕竟办起来了，而且越来越好，目前已经搞了好几届。
苏长青看了今年关于他们的一个采访，从下一届开始改为一年一办，目标是与东京、印度一起跻身亚洲三大电影节之列。
一年一办了，说明影响力有了，来的人多起来了。
然而作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北京，居然晚了近二十年才开始弄这个事，实在不太应该，没有与国内市场的高速发展期同步，错失许多良机，最终连国际a类都达不到。
苏长青的飞机在戛纳落地时和韩厂长通过电话，说了自己的考虑：“北京应该尽早创办自己的电影节，国内市场这么大，两个以上电影交易市场才能形成良性竞争。”
台湾电影金马奖，香港金像奖，金鸡百花奖都是颁奖为主，不具备电影交易市场性质，电影节得办得像欧洲三大电影节那样颁奖和市场并行才有意义。
米国的影视市场规模世界最大，不过他们的颁奖和市场基本是分开的，颁奖有奥斯卡、金球、艾美等等，市场有迈阿密国际电影节、芝加哥国际电影节、纽约国际电影节、旧金山国际电影节四大电影节。
大陆市场二十年后超过米国，搞两个专业的电影节不过分。
想把一个电影节搞出名堂需要时间，上海前后花了差不多十年时间才成为国际知名的a类电影节，苏长青希望北京能快一点。
韩厂长对苏长青突如其来的建议不置可否：“北京有个电影节了，大学生电影节。”
苏长青当然知道这个电影节，差不多和上海电影节前后时间创办的，主办方是北京师范大学，宗旨是大学生办，大学生看，大学生评。
当时的大学生是绝对的天之骄子，他们办一个电影节的要求得到各方满足，不过这个电影节比较小众，也不是国际的，有个鸟用？
冯导是历届电影节上最牛逼的人，这几年最受欢迎的男演员是葛忧，获奖三次，最受欢迎的女演员是小师妹赵薇薇，也获奖三次。
自娱自乐也挺好的，但这样的电影节不是苏长青想要的。
听完苏长青办一个齐肩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宏愿后，韩厂长也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北京的确需要一个国际电影节、电影市场，不过这是个很花钱的事，前期见不到效益，是个长期投入的事。”
苏长青当然明白这个，任何事都开头难，白投个十亿八亿做前期很正常：“资金我可以想办法解决，关键是首先得由合适的部门牵头主办才行。”
他有钱，办大事也不在乎投入，有些事别计较短期得失，得放眼未来，只要电影节搞起来什么都好办。
而合适的牵头部门，当然包括中影。
中影掌握着国内发行，尤其是国外影片的引进权，最适合办市场搞利益交换。
韩厂长也没客气：“你和我说话也转弯抹角了？”
苏长青呵呵笑：“我是不敢显得指手划脚，这事得你们这个层次的人先做决策，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才好摇旗呐喊。”
韩厂长沉吟了片刻才说：“搞电影节的事我也想过，现在时机比原来成熟了许多，你可不是平头百姓，作为世界级大导演，倒是可以首先倡导这件事，具体我们回来再谈吧。”
现在他掌舵中影，时机当然比原来成熟了。
苏长青也不藏掖：“那我就趁着这次戛纳之行多方考察，在管理和运营上能与其他电影节达成战略合作是一条最快的发展途径。”
“如果不介意成本的话，的确如此。”
第四百一十六章 人格都升华了
当苏长青心心念念为首都弄个电影节造福子孙后代时，感觉自己的人格都升华了。
他上辈子没有后代，这辈子也还没有动静，却有了这份胸怀，属于什么样的精神？
“你要花钱为自己的国家办个电影节？”
苏长青和北野武坐在戛纳的某个小酒馆里，聊起了这个宏图伟业，日本人有点抓不住重点：“为什么？”
“因为我热爱那片土地，而且爱得深沉。”
这不是耍贫嘴，除了这么说好像也没更合适的理由，做这事一时半会看不到好处。
“哈哈。”
北野武以为他是说着玩，不过却聊起了东京电影节。
“日本经济崛起，又开始变得雄心勃勃，我记得第一届东京电影节是八五年，那时我刚涉足电影，还在演一些龙套角色。”
“当时电影节缺乏知名度，樱花大奖都没多少人知道是什么东西，参加的人更少，第一届无声无息，第二届是两年以后举办的，最大赢家是你们中国人。”
虽然东京电影节的大奖官方定名是樱花奖，实际上外界更习惯于称其为金麒麟奖，因为奖座是一只金色的麒麟。
麒麟是中国神兽，这么借用如果是三十多年后肯定又是一场文化撕逼，不过现在没人注意这些。
苏长青不明白日本人的奖座为什么不像金棕榈那样弄个金色樱花，或者金色菊花也行，菊花是他们王室象征，可以为电影节增加点逼格。
第二届樱花大奖得主是吴天明的《老井》，而张导凭这片获得了东京电影节影帝。
苏长青现在想弄个影帝可不容易了，真是什么事都得赶早。
第四届东京电影节影后是后来专注小品的赵丽蓉老师。
第六届樱花大奖是田壮壮的《蓝风筝》，影后是吕丽萍。
紧接着凯哥拿着《霸王别姬》又扫荡了东京电影节。
总之到世纪末东京电影节创办了十五年，举办了十一届，中间就不一一列举了，上一届的影后是刘若英，可以感觉到中国人在这个电影节上的份量。
所以电影节是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的事情，树可不是一两年就能长大的，凤凰也没那么快就愿意飞来，得投得下本钱耐得住寂寞。
“东京电影节是由东京国际映像文化振兴会主办的，背后有政府和财团支持，否则是支撑不下去的。”
北野武说这话的意思很清楚，电影节很花钱，苏长青虽然拍了几部热门电影，但也没赚非常多的钱，凭个人很难做成这件事的。
“而且贵国的情况和日本还不一样。”
不一定的地方多了去，北野武点到即止，没有深说。
发展的阶段性问题无处不在，苏长青必须还得考虑另一个风险，现在的许多事虽然比改革之初好许多，但还是没那么靠谱。
如果上面批准了电影节项目，给一阵政策狂风，那么站在风口上真的连猪都可以飞起来。
可万一风突然停了呢？
那恐怕就把猪摔死了。
苏长青不是猪，曾经见识过种种可能性，当然明白必须把事情整踏实了，如果最终真可能成一阵风，那就当今天异想天开说胡话了。
从电话里韩厂长的语气可以听出来，他对这事感兴趣。
电影节的职能与他的业务有许多重叠，但也有更多延伸，这是一件能拓展权力以及影响力的事，何乐而不为？
从八十年代开始，上海的老电影艺术家谢晋、白杨、秦怡等纷纷倡议要在中国举办国际电影节。
这是具有远见卓识的建议，九三年上海真就办起来了。
上面倒也没有厚此薄彼，很注意平衡，同一年也批准了北京大学生电影节，一度也挺热闹。
如今六年过去了，上海电影节已经成为国际a类电影节，越办越好，而大学生电影节成了京圈电影人的派对。
只能说两地电影人的行事风格真的有巨大差异。
现在苏长青想另起炉灶在大学生电影节之外再搞一个，谈何容易。
不过韩厂长也说了，有他这样的世界级导演出面倡议，也不是不可能。
中国世界级导演不止一个，如果真弄个倡议书，能否像上海籍艺术家那样，请张导、凯哥、姜导甚至贾导等人联署呢？
苏长青对此不抱期望，从未来发展的尿性看，张导、凯哥和姜导不会感兴趣，倒是贾导最有可能赞同，可他现在还算是个新人，没什么发言权。
说起北野武目前一直在扶持培养的贾章柯导演，是苏长青的北影师弟，他对这人还是挺欣赏的，的确胸怀大志。
十八年后贾导倡导，一些国际知名电影人诸如李安、马克·穆勒积极响应，经批准很快就创办了平遥电影展。
贾导是山西人，与当地旅游业深度合作造福桑梓，平遥电影展一出手就每年一届，搞得风生水起热热闹闹。
电影展虽然是展映但内容和电影节差不多，两三年下来知名度就超过了长春电影节。
搞电影节凭一己之力白手起家很难，国际支持是很重要的，李安就不用说了，大力支持的马克·穆勒身份更特殊，长年执掌威尼斯电影节，担任组委会主席，贾导把他拉来作艺术顾问，当然也是为了两个电影节合作。
走到哪私人关系都很重要，马克·穆勒曾经长期生活在中国，与许多电影人关系密切，连老婆的中文名都是谢晋起的，这也是中国电影扎堆威尼斯的一大原因。
苏长青认为平遥电影节有许多可借鉴之处，比起早期成立的那些电影节，或许更适合未来国内市场。
电影展采取政府推动、市场运作的模式，由平遥电影展有限公司具体运作，主要展映中国和非西方及发展中国家电影，目标比较小，也比较现实。
苏长青尤其对他们的组织形式感兴趣，在政府支持下成立一个第三方经营性质机构，和东京电影节也比较类似。
不过在北京做事比较特别，有什么想法还得和韩厂长好好商量。
另外回去后也可以找东方宁华聊聊这事，大家钱赚了那么多，该谈谈理想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最成功规划师
苏长青在二十三日颁奖礼的前一天做了两件事，一是拜会了凯哥，二是打了个电话给东方宁华，这两件事让他受益匪浅。
凯哥和张导一样也是苏长青的北影师兄，而且还更正宗点，两人都是学导演的，而张导是摄影出身。
去年凯哥是戛纳的评委会评委，今年带着《荆轲刺秦王》来参评，虽然作品不如张导多，创作也不稳定，但同样长年累月混电影节，两人做法完全一致。
苏长青花了一年时间将三大电影节以及金球、奥斯卡扫了一遍，而后就不太喜欢参加了，不然《钢琴教师》和《铁道员》参展时都该到场才对，如今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对此道领悟得不够深刻。
荣誉不是内裤，想穿就穿想脱就脱，一个不热衷评奖、参加电影节活动的人，人家怎么可能邀请出任评审、评审团主席，玩着玩着就出局了可不行。
苏长青带着李奥和陈锦去见凯哥的，没有带塞隆、鹿野千津等外方成员，感觉这种私人聚会与她们无关。
大家约在凯哥酒店的大堂酒吧里小坐，到达时凯哥已经带着张丰毅、巩琍还有他老婆陈虹下来等了。
上次在北影厂与凯哥吃过一次饭，已经摆过师兄弟长幼之序，于是互相问候、客气地握手寒暄。
《荆轲刺秦王》里张丰毅饰演荆轲，巩琍饰演秦始皇的妈赵姬，这是两人继《霸王别姬》后的再次合作。
张丰毅很结实健壮，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像个小伙子。
苏长青拍《太平号》时本来想找他主演，可那时他与吕丽苹的离婚大战正打得如火如荼，也就没好意思打扰。
既然没邀请，现在也不用提了。
苏长青已经是第三次在电影节遇到巩琍，上一次是在威尼斯，一起喝了两三次酒，两人像老朋友一样拥抱：“你更漂亮了。”
“你也更成熟帅气了。”
巩琍穿着一身白色条纹的短西裤装，窈窕清爽，比上次暗色系着装好多了，不但更漂亮而且真的更性感。
苏长青记得后来她与香港刘天王合作拍过都市爱情片，造型很像现在。
至于陈虹，长得也漂亮，与倪萍有几分相像，很佩服凯哥在审美上的坚持。
她与凯哥结婚没多久，从眼神里就能看出对丈夫是真心实意地崇拜，这种感觉肯定很享受。
这完全是礼节性拜会，坐一会就走那种的，也没什么具体是要谈，李奥挑头聊了不少北影老师的趣闻。
李奥是北影摄影专业，拍《天龙八部》时从饰演段誉的黄垒那又听来了不少新段子。
黄垒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很擅长讲故事。
凯哥时不时大笑：“黄垒这人有意思。”
“对做艺术的人来讲，我永远在自己的电影中找到我自己，不管它对别人意味着什么，都不重要。”
当聊起新片《荆轲刺秦王》，凯哥又一本正经如是说。
大概意思就是：我拍我喜欢的，别人喜不喜欢无所谓。
更直接的意思是：爱看就看，不看拉倒，反正我是拍着自己玩的。
《荆轲刺秦王》前后筹备了四年，在戛纳首映后评价没有预期的好，在回应记者这部电影风格与题材有点不协调时，凯哥已经说过类似的话。
凯哥是聪明人，其实没必要说这种话。
对于编剧写了四年的剧本全部放弃，最终凯哥花了半个月自己写了一个版本，他对苏长青说了实话：“我不是折腾编剧，之所以花这么长时间筹备主要是在等电影城建成完工，没有电影城我怎么拍？”
凯哥拍一部电影建一座城的习惯就是从《荆轲刺秦王》开始的，所谓的筹备其实是和美工师精心设计了一座宏伟的秦王宫，搞建筑设计花了不少时间。
而编剧写的版本涉及王宫的部分太少，只能舍弃。
建城不是他首创，之前央视拍三国演义就搞过影视城，直接影响凯哥的是横店创始人谢晋。
谢晋前几年拍摄《鸦片战争》，在横店搞了个广州街，这是横店影视城的雏形。
中国的导演的权力，真比好莱坞的不知大多少倍。
凯哥说他通过谢导演了解了横店影视基地，于是下决心建城，最终投资一个亿，炸掉了五座山建了秦王宫。
凯哥有点得意：“秦王宫建筑面积十一万平方米，占地八百亩，是国内首座战国城。”
所以他的新片拍烂了很正常，是为了拍这片子建城，还是拍片只是为建的城做宣传，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无论如何，电影是否成功、是否能赚回票房，对他而言已经是其次的。
苏长青从未质疑凯哥的才华，在《霸王别姬》之前他就已经在国际上数次获奖，只不过拍完了霸王后，就不太正经拍电影了。
这个秦王宫利用率很高，除了搞旅游收门票外，后来许多电影、电视剧都在秦王宫拍的，包括张导的《英雄》。
一旦找到了拍电影建城的赚钱套路，凯哥一发不可收，后来拍摄《梅兰芳》时在北京怀柔郊区专门打造了怀柔影视基地，投资过亿。
而拍摄《赵氏孤儿》时则耗资两亿多，在浙江象山修建了春秋战国城。
拍《无极》时花了两亿多改造云南香格里拉。
最大手笔是拍摄《妖猫传》时，在湖北襄阳搭建影视城，重现中国唐朝的鼎盛景象，造城外加制作电影的成本，据说花了十六亿。
《妖猫传》票房五亿，即便刨除建城的费用单算电影制作费两亿五，也是亏损的，其盈利模式当然与电影无关。
所以凯哥的副业才是导演，他应该算是国内最成功的主题公园规划建设大师。
临别时苏长青随口问凯哥：“师兄，接下去准备拍什么？”
凯哥笑了笑：“接下去我打算拍点轻松的，电视剧《吕布与貂蝉》，男主是黄垒，女主就是内人，还得花些时间筹备。”
看来李奥早知道黄垒将和凯哥合作电视剧，才在刚才的闲聊里一再提起他。
那只能预祝凯哥边拍电视剧，边成功建设一座三国城了。
下午大家都开始为傍晚的颁奖礼红毯作准备，苏长青倒是不急不忙，又给东方宁华打了电话。
听完他要打造北京国际电影节的宏伟蓝图，东方宁华笑了：“你这是想在体制外获得某种权力。”
“真不是为个人，”听起来一针见血，不过苏长青不太认同：“这也是功在千秋的事，我还有点家国情怀，想做点贡献。”
“听起来像是有心愿未了不肯闭眼。”
“这特么太难听了。”
“当然难听，上次的事还没感谢我，还敢来求我办事。”
“你说可能办成么？”
“办当然能办成，但没有多大意义，最终成了可能也就与你无关了。”
“我还真不计个人得失。”
“我觉得你是发展遇到了瓶颈，想寻求一鸣惊人的突破，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做，在影视行业还有更好的选择。”
苏长青突然心中一动：“哦？”
。
这周结束基本就月底了，这本书也可以百万字了，虽然均定还在成长，但十分缓慢，目前只有七百多点。
百万字后当然继续写，不过边写就边策划下一本书内容了，一直在纠结写什么。
之前责编武行建议写日娱，我也拟过一个大纲，这本书写到二十一世纪之交，原本还有二十年可写，这本书成绩不理想，倒也可以另开一本书从世纪初开始写起。
这段时间边写边设计吧，最近推荐票、月票明显减少，也希望大家多支持鼓励一下。
第四百一十八章 看来是心有灵犀了
东方宁华侃侃而谈：“你在国外待得太久了，对国内的新形势不够了解，这段时间正在清理企业三产、企事业单位也在脱钩，也就是事业是国家的事，任何企业能不再办事业……”
才出来工作两三个月怎么就太久了，苏长青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是倡议者，就像谢晋导演倡议创办上海电影节那样，接下去具体如何操作……”
东方宁华也打断了他的话：“上海办了电影节又如何呢？几年过去了，那边的电影行业有多大起色？带动行业发展了吗？好像也就那么回事，中国目前不缺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苏长青努力回忆二十年后上海电影节的光景，一时还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北野武说日本又开始膨胀，未必是什么自我反省之词，重点是说他们又发展到了一定水准可以搞电影节了，进而侧面提醒苏长青时机未到。
印度也有国际电影节，和上海和东京齐名，号称亚洲三大电影节，除了印度人还有多少其他人知道？
这么分析似乎也有些道理，电影节是一种号召力，以国内目前的发展水平的确还需要个长期努力的过程。
但任何事都能两面说，文化产业的发展不是短期可以衡量价值的，要干大事就没有必要一分一厘地计较。
东方宁华干脆把话说得更透彻了：“像您这样声望的导演，如果公开向广电、文化以及宣传部门倡议，应该会得到回应，以我的估计，经过考察最终很可能是广电和北京市联合起来做一个。
或者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作个升级改造，二者都有可能，不过无论最终怎么做，一旦做起来了就和您没什么关系了。”
听她的意思，苏长青就是唱高调，没有好处的事是不会干的，只要把真相说透了自然也就放弃念头了。
其实这些苏长青当然也都考虑到了，京圈比上海的情况复杂许多，各方势力能量都很大，老艺术家可以登高一呼，但分羹时恐怕排不上号。
可这两天他正在热头上，总认为能和韩厂长能谈出一个合适的模式，毕竟十几年后北京电影节也的确搞起来了，他现在不过是抢先几年把活干了。
他甚至有了初步设想，比如将电影节办成某种公私合营模式的文化基金会，这几年政府以政策、土地入股或者所谓国有资产授权经营方兴未艾，仿照成功的企业模式做文化不是不可能。
不过听了东方宁华的话苏长青还是心中一动，突然意识到有些事也不能太拘泥。
如果先给东方宁华打电话，他可能会很坚持一番原来的想法，但见了凯哥之后活泛多了。
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听了电影节想法不假思索说好的，有些事恐怕还真得尊重历史。
如果创办电影节真的还不到时候，为什么非要与历史规律拧着做呢？
应该站高点看问题，把问题拉开来看，比如倡议成立上海电影节的那个老艺术家最终干什么去了？
最终成了横店创始人，一个正经的影视基地，和凯哥后来的旅游电影城不一样。
这样的历史可能更有价值。
再想想凯哥那种聪明人二十几年如一日搞地那些不怎么拍影视剧的影视城，为了什么，难道疯了吗？
原因恐怕很简单，因为政策上能搞，也搞得起，而且有利可图。
不过苏长青不会搞凯哥那套，那只是迎合旅游业的把戏，和电影没多大关系。
但今天拜会了他，聊起了秦王宫和上海的艺术家，倒是开拓了思路。
老艺术家搞了几年上海电影节之后搞了横店，无论理解为大佬变现，还是为电影事业添砖加瓦，但实际情况的确很尴尬，国内目前没有正经拍电影电视剧的基地。
影视剧都没个正经地方拍，哪来的作品支持搞节日？
所以横店是个正确发展方向，这是米国寰球影视城的翻版，后来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苏长青无论怎么和别人唱高调，搞电影节的初衷无非是荣誉兑换权力，形成某种号召力，事业能更上一层楼。
其实他这两天也考虑过退而求其次的种种方案，见了凯哥之后又增加了更多可能性。
与东方宁华聊得很热络，她对国内许多行业都很了解，也很有见地，突然也提到了横店：“据我所知当年倡议上海电影节的老艺术家在浙江的一个偏远小城市里搞了一个电影城，倒是有声有色。”
苏长青当然知道她说的是横店，这应该就是她刚才说的搞影视的另一个好机会。
但却故意说：“那种电影城现在全国各地有不少。”
苏长青知道横店未来什么样，但东方宁华不知道，想听听她怎么说。
东方宁华一本正经道：“不一样，从立项之初就是不一样的政策，谢老搞的那个电影城是正途，其他都是旁门左道。”
“你是说他们立项之初就得到了特殊政策支持，那为什么搞到偏僻的横店镇上去了？”
这也是明知故问，如果没有特别的政策支持，凯哥哪有胆子炸掉五座山造秦王宫。
东方宁华电话里淡淡道：“因为他们的关系还是不够硬，钱也不够多，只好把地址选在那种地方。”
横店镇属于东阳市，处在浙江省交通最不便的中部丘陵地带，这里群山连绵河流纵横，距离最近的义乌火车站差不多五十公里，离上海、杭州、宁波等大中城市的距离就更远了，在地理上没有依托。
这显然是关系不够硬，否则的话就会把地点选择在景点众多人口稠密的江浙沪交界处，央视的三国城就放在无锡。
横店前后已经发展了五年，到现在为止投入了不到三亿，主体依然是秦王宫，如果没有凯哥这波支持，搞不好真有可能胎死腹中。
东方宁华说：“现在一切以发展经济为重，如果你想做的话，这类项目比较好审批，也容易获得地方支持。
电影节太敏感了，既然谢导他们最终还是得从基础设施开始做起，那还不如直接也上马一个，要搞就搞美国环球电影城那样的大项目，打造真正亚洲一流、世界一流的专业电影基地，以你的能力和财力肯定搞得成。”
“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刚见了陈凯哥导演，还真聊了横店秦王宫。”
“看来是心有灵犀了，回北京咱们见面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