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杀死比尔》故事其实非常简单，无非是学艺复仇，披荆斩棘最终干掉仇人。
所以女主全程冷着脸，百分之七八十的戏份在打斗，非常暴力。
然而这片子却成为了类型片的代表，当然有其独到之处。
核心魅力无疑是暴力美学，往极致里追求画面、配乐之美，各种杀戮打斗戏拍得****的，酷是第一位。
而且在简单的故事上附着了大量文化内容，看开头虽然能知道结局，但讲述者仍娓娓道来妙语如珠，甚至吹得天花乱坠，很见导演的功力。
故事简单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怎么讲。
《魔戒》的故事也不复杂，四个霍比特人出发，把一枚戒指送到指定的地方。
然而旅程却让人眼花缭乱，内容丰富到成为一种文化，三部曲屡获奥斯卡大奖。
苏长青的野心正在于此。
新片依然是一个简单的故事，一个洋妞为了复仇来到中国学艺、打造神兵利器，然后回去打架。
不过苏长青在保留暴力美学的基础上，打算将焦点从渲染苦大仇深上移开，更加注重讲述一个女孩的奇异旅程，就如同《魔戒》。
他将尝试塑造一个更加符号化的世界，尤其是中国。
“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始终是不真实的，至少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是不真实的，”苏长青说起来有些无奈，也有些恼火：“在米国甚至有人问我中国人用电灯吗？有公路吗？”
这是胡扯的，没人当面问过他这些问题，毕竟他在米国接触的基本都是好莱坞精英，即便真有人有这些疑问也不会问出口。
这些问题其实是二十多年后常年挂在米国最知名的一个类似于知乎的网站上的，而且差不多的愚蠢问题非常之多。
二十多年后网络异常发达时代尚且如此，可见在这个星球上互相了解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甚至在一些非常重要的全球性问题上，政治、文化精英们都充满了无知和偏见，更别说一般的民众。
苏长青始终认为这个世界的未来也好不到哪去，会长期维持无知状态，很可能在大家互相了解之前就灭亡了，所以没必要和傻逼们太认真。
柳雨菲受了煽动，也有些气愤：“这种没常识没智商的问题别回答，让傻子永远是傻子。”
丁嘉洛长期在国外生活，对这个一点也不奇怪：“中国人对外界的了解远超西方对东方的了解，在欧美许多人的观念里，咱们这遥远得无异于外星球，概念是非常模糊的。”
“我们的大导演受了刺激，”她看着苏长青抿嘴笑：“所以情怀与责任被激发了，这是打算通过电影介绍一个真实的中国给外界？”
“傻逼才会这么想，那不是我的责任，”苏长青对此没兴趣：“我是造梦的人，别人喜欢什么梦，我就制造什么梦。”
“什么意思？”
“米国有队长、蜘蛛侠、钢铁侠、蝙蝠侠以及无数拯救世界的英雄吗？”
“当然没有，这些都是漫画人物。”
现在这些人物许多还在漫画中，不过不久的将来将会通过好莱坞与米国的社会、文化融合在一起，深刻影响全世界对这个国家的认识。
“脏兮兮的阿三真的那么多俊男美女，而且能歌善舞吗？”
“当然不是，唱歌跳舞在印度是很卑贱的工作，据我所知在戏剧中插入歌舞原本是波斯的习惯，被他们给抄去了。”
柳雨菲学芭蕾的，当然学过舞蹈史。
苏长青看着窗外：“日本的艺术家们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借助大量的漫画和影视，塑造了一个坚忍的武士与忍者的世界，美化了整个民族的形象，你们都在这长时间生活过，应该了解其中有多少水分。”
丁嘉洛明白了苏长青的意思：“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那个光环似乎永远带上了。”
“就连韩国这样一个封建得自由恋爱都还成问题的国家，都好意思制定流行文化策略，开始对外输出一些三观扭曲的爱情电视剧，试图将自身打造成浪漫之国。”
“艺术家的责任和记者不一样，我觉得这方面大有可为，中国应该奋起直追。”
“怎么追？不反映现实，难道和他们一样吹牛？”
“文化的事哪有什么吹牛不吹牛之分，再说观众买了票就是消费者，人家想看什么咱们最好就迎合什么。”
“比如呢，你的新电影里将如何迎合观众对中国的认识？”
“比如中国有电灯吗？当然有的，这里也有现代化的城市，灯火辉煌，但是东方世界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一旦进入偏远的地区，那里的人们使用一种奇异的生物能源系统，到了夜晚许多动植物会发光，人与自然和祖先都有极其深刻的联系……”
柳雨菲眼睛睁大了：“而且一个个神功附体，拥有超出正常人类的能力？”
“你理解得很快，”苏长青很满意：“比如有人问中国有公路吗？当然有的，在城市地区交通发达便利，天上有飞机地上有汽车。”
丁嘉洛也听懵了：“然而到了偏远地区，人们不会是驾鹤飞翔吧？”
苏长青一本正经：“鹤只是其中一种，还有其他各种飞禽走兽，不但能骑能跑，还能辅助战斗。”
这也就是欺负现在还没有网游，把未来的概念全搬过来了。
“您打算拍一部西游记一样的魔幻片吧？”
“不，我是认真地拍现实世界，这可能不是洋妞东游记，而是发生在当今世界的复仇故事。”
“大哥，您疯了吗？一本正经地把中国拍成这样？”
“还不算疯吧，至少没拍在空中踏云飞翔的神仙。”
什么是魔幻？
什么是真实？
无所谓，苏长青真不在乎，一位世界级中国大导演拍的中国就是这样，爱信不信。
就像米国导演一本正经塑造了各种拯救世界的英雄，上天入地进太空，全宇宙跨时空乱窜，无论是漫威世界还是dc，实际都和米国现实绑在一起，爱信不信。
就像无数日本导演异口同声说深山里埋伏着忍者，甚至进化出了法术成了火影，也是爱信不信。
玩游戏要了解游戏的真髓，这个世界一直就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谁认真谁吃亏。
总之古老神秘的东方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古老神秘，现在就让我们随着苏长青的剧组，前往一探究竟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 金钱限制想象力
“对外文化宣传很困难，这个得有相关部门牵头才行，口径必须一致，人家韩国可是有国家战略的。”
丁嘉洛习惯于政策面考虑问题，不过思维也有时代局限，拿什么都太当回事，或许是高估了苏长青的话语影响力。
这只是一部电影而已，虽然当作现实世界一本正经地拍，可观众不是真傻子，大家看着也就图个新奇好玩，毕竟也没多少人真相信有蝙蝠侠、钢铁侠。
“别想多了，我只是拍我个人想拍的，”苏长青笑着摇头：“通过一部电影塑造一个大家想象中的东方世界，还支撑不起对外宣传，别考虑得太复杂太认真了。”
别说如何弘扬文化，现在国内各界连是否该弘扬传统文化都还没谱，前些年主张全面放弃的舆论一度甚嚣尘上，自己都还没搞定，哪来的对外口径。
这世上绝大多数事都是利益驱动的，当卖丑能出名赚钱时，大家都跳出来鞭挞民族劣根性，如果苏长青拍大忽悠赚钱了，自然也有人跟进，否则谁呼吁都没用。
就是他自己也是如此，如果这部电影成功了会再接再厉，失败了、观众不认可中国设定，那么下一部可能就换一个形式了。
每个观众都有选择的能力，都是看自己愿意看的，大家就是喜欢看米国人拯救世界，就是愿意看日本人蒙脸背刀鬼鬼祟祟，一个喂一个吃是有默契的，都是心甘情愿。
好莱坞喂全世界吃的东西多了去，也是经过几十年调整才形成了今天的食谱。
苏长青从二十多年后回来，心里更清楚东方的各种文化元素一直在发展创新，最终成为什么样子很难说，现在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发行传播能力，喂外面的观众吃一口试试口味，肯定还有个调整的过程，考虑太长远没意义。
想学别人是不容易的，在世界文化市场被瓜分殆尽的状况下，恐怕也得花几十年时间才能望好莱坞项背。
御城之门进入交易程序，合同两天后就签了，横山支付了八千万定金。
不过后续的各种具体交接横山一直拖拖拉拉，搞得镰仓始终战战兢兢，深怕在日元狂跌中对方突然反悔。
窦惟跟着苏长青的飞机一起到的东京，在神野开始做《僵尸之地》的后期。
之所以这次没有继续在北影厂做，主要还是设备问题，神野已经购入了数字化音效，而北影在改制，千头万绪又缺乏资金，这方面没跟上。
目前电影业正在从胶片时代向数字时代过度，而且速度很快，设备更新跟不上的很容易被淘汰。
幸运的是北影并入了中影，不然也会像其他几个电影厂一样，在这一波升级换代中跟着那些老设备自然而然地消亡了。
来东京之前苏长青也去北影厂拜访过韩厂长，也谈起来了接下来的创作计划。
四维与北影早有战略合作，票房收益按一定比例分享，创作题材上韩厂长肯帮忙把关，那是很给苏长青这个小资本家的面子。
韩厂长当初对拍摄《僵尸之地》就不太感兴趣，认为那是走回头路，像苏长青这样的年轻导演已经不断进步。
不过见苏长青真的喜欢玩那路数，也没太多说，这么体谅开明的扛把子，到哪找去？
对于这个新的充满中国元素的故事，韩厂长意外地支持，反而没有柳雨菲和丁嘉洛的那些顾虑：“好啊，这题材不错，充满奇思妙想，虚虚实实的才有艺术魅力。
你现在拥有的资源已经允许自由挥洒创意，这是其他年轻导演不具备的优势，应该充分利用。”
资源就是钱，以及能够带来钱的发行渠道。
《僵尸之地》耗资三千万美元，按当时汇率折合人民币差不多两亿五了，而九八年全国票房才八亿三，扣除《泰坦尼克号》的三亿六之后，无论怎么算这些钱都远远超过国内电影业的全年投资。
苏长青算过，《杀死比尔》会有更大量的特效，即便在国内拍摄，肯定也得在国外做电脑特效，制作费用可能会达到五千万美元，虽然在好莱坞还是中等水平，但这一部电影的耗资恐怕是国内电影业三年的资金。
他知道三十年后中国经济能够追上米国并反超，可现在展望五十年内追上好莱坞，会不会太乐观了？
这个真的很难说，其实有时候观众对电影人的期望是苛刻的，大家都是打工的，单位、老板拿不出钱来，想用两百万干两千万的事情是不现实的。
钱会限制想象力，没有想象力自然也就没有像样的故事，这是个发展阶段性问题，需要时间来解决。
其实苏长青也是如此，没有资金的时候拍的都是低成本简单的故事，压根不敢触碰这种杀死人民币的题材，有了钱自然什么都敢想，创作也不再受限制。
而有些人总用这种阶段性问题，给整个行业甚至整个民族扣上缺乏创造力的帽子，大多数是傻，也有相当部分是坏。
不过有些业内人生水平真的很差也是事实，但也应该看到这些年总体水平还是进步的。
只要进步就是有希望的。
《僵尸之地》制作进展顺利，苏长青除了忙这事，也盯着日本的金融以及房地产行情。
这是祥云最后一战，也是横山的开拓之战，虽然有历史规律加持，苏长青还是得作出重视的姿态，不能显得太过牛逼。
五月二十一日，音乐音效制作完成，进入配音阶段。
这部电影有台词的就几位主演，伍迪·哈里森、安吉丽娜等都到了东京，梅露兰·多拉也来了。
。
这一个月来连着写颁奖礼，很不好写，又都是九十年代的，能查到的资料很少，基本找不到当事人的回忆文章，全是根据影片和演职人员名单凭空想出来的，写到奥斯卡时实在是有点矛盾了，想写热烈激情点，未免有发展到头的感觉，收着点给未来留下空间，就有些平淡，不过写多了也积累了经验，或者在冲击百万字时，再写一个获奖高峰。
周一来到，继续拜票，推荐票点这，月票点这，谢谢诸位一直的支持，感激你们！
第三百六十二章 拿出诚意来
梅露兰·多拉的台词也不少，开头的几分钟都是她和杰西·艾森伯格吧啦吧啦地聊。
神野的宿舍相当不错，不亚于四星酒店，主演们除了伍迪·哈里森都是新人，入住没有一点问题。
梅露兰·多拉没有像其他人入住，而是选择了外面的酒店。
有件事发展得出乎意料，梅露兰·多拉说她真要辞去副国务卿高级助理职务了。
米国官员的话真靠不住，三个月前她就说过辞职，后来又变了，翻来覆去搞花样，虚虚实实也不知哪句话是真的。
不过这次是真的要辞职，因为另有高就。
“对总统的调查已经全面展开了，目前的证据很不妙，他身边人心浮动，已经有多位幕僚辞职。”
幕僚是总统的事务雇员，相当于顾问军师，并不是政务官，更不是铁饭碗的公务员。
这种职业政客没有忠诚度可言，一看雇主丑闻缠身凶多吉少，赶紧切割自保。
政治是非常现实的，大家都要恰饭，凭什么给一个色鬼殉葬。
这段时间梅露兰·多拉与苏长青始终保持着密切联系，她的父亲艾尔·多拉加入了总统的律师团，苏长青不得不跟着关注拉链门的最新进展。
这是目前世界上最热门的话题，报纸电视长篇累牍地报道，柯总统被扒得体无完肤，连小时候干的缺德事都被挖出来了，比竞选时还彻底。
桃色事件太热闹了，群众喜闻乐见，以至于本山子的春晚小品都不得不提一句。
目前柯总留给女朋友的最具代表性的男性粘液证物已经送去化验，总统也对律师团队承认搞人了，最终将在证据面前百口莫辩。
几家欢乐几家愁，现在总统四面楚歌，梅露兰·多拉却迎来了职业大转机。
“从目前的民调以及两院的态度看，总统凶多吉少，身边的人都认定他这艘泰坦尼克必沉无疑，于是纷纷逃生，现在白宫需要个新闻秘书，已经基本确定由我接任。”
升官了？
苏长青有些意外：“新闻秘书，干什么的？”
“就是白宫新闻发言人，负责收集和发布与总统及联邦政府行政部门有关的新闻，并代表总统对国内外关注度比较高的事件作出回应。”
苏长青立刻想起懂王的那个女新闻发言人凯莉·麦克纳尼，年轻漂亮，长长的假睫毛，满嘴胡说八道。
“你要去白宫当发言人？”梅露兰·多拉这是提早完成了进白宫的梦，苏长青还真有点吃惊：“你父亲进了总统律师团队，你再去任职，不会被质疑私相授受吗？”
在米国体制下这好像不是问题，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这么重要的岗位，你又不是搞新闻的，不需要相关资质就可以干吗？
梅露兰·多拉毕竟在中国使馆工作过，能理解他的逻辑：“这个职位并不是你们所说的领导干部，总统有权力选择自己的发言人，我和父亲能对能为总统服务而感到骄傲。”
明明是搞投机，说得倒是好听。
许多人都把白宫新闻发言人和我们的外交发言人对标，其实是不对的，二者身份性质完全不一样。
在米国代表政府的官方发言人是其国务院发言人，白宫发言人是临时工、是总统雇员，只对总统负责，懂王的那个女发言人就是之前竞选班子的喉舌，之前甚至没有从政经历。
梅露兰·多拉名校毕业，法律背景，有过驻外以及副国务卿高级助理任职经验，相比懂王那些凭裙带进白宫任职的有资格多了。
“看来你们父女都把赌注都押在鸟王身上了，他如果没事，你就能在这个位置上干三年。”
既然有懂王，柯总堪称鸟王。
“您不是也押他赢，”梅露兰·多拉看着苏长青：“别忘了我们都认为他会没事。”
看来鸟王没事才皆大欢喜。
不过梅露兰·多拉未必是押宝，其实即便鸟王出了事，她也是事发后才临危任职的，不用为总统过去的失当行为背锅，无论如何这个任职经历还是很有价值的。
苏长青故意问：“你说调查局查过我们，这种情况下还能进白宫工作？”
别说白宫没政审，说出来也没人信。
这三个月苏长青没有受到任何骚扰，横山的生意也在顺利推进，更加确定所谓调查局的事只是出自梅露兰·多拉之口。
“为什么不能？”梅露兰·多拉耸耸肩：“您不用担心这些，交给我处理好了，目前完全没问题。”
苏长青凭什么不用担心这些，必须得担心，他反而认为这是一个作出改变的好机会。
和白宫漂亮的女发言人过从甚密，实在是太招风的事，没必要继续找麻烦。
作为朋友保持联系是可以的，但不能成为第二个白宫遛鸟王。
“我觉得接下去各方面都应该慎重，尤其是你在白宫任职期间。”
他没好意思说快刀斩乱麻做个了断，为了你的政治前途大家还是不要再瞎搞了。
梅露兰·多拉当然听得懂，却装作不懂，微微蹙眉：“您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白宫发言人几乎天天出镜，很快会被全世界所熟悉，如果被挖出来……”
“我不认为能挖出来什么，”梅露兰·多拉眉头皱更深了：“之前我们一直有工作联系，之后也是朋友，因为新的任职就断绝来往似乎没有必要，有证据表明我们关系不正常吗？”
“我们是男女朋友，属于正常关系，为什么您会有顾虑呢？”
这可和她之前说的不一样，鸟王真是慧眼识才，梅露兰·多拉完全适合干发言人工作。
苏长青也不当面打脸，拍着梅露兰·多拉肩膀语重心长：“你这可不是一个成熟政治家的思维方式，我得对你的事业负责。”
他感觉自己的口吻很像韩厂长。
“对我的事业负责？”然而梅露兰·多拉并不买账：“我的事还是由我来处理吧，政治本来就是高风险职业，并不是牺牲就会换来收获。”
然后她提了个要求：“当初是为了证明我们有工作联系才接演《僵尸之地》，有些不顾形象，您现在把我在影片中过于戏谑丑怪的镜头删掉吧，保留最基本需要的，免得被别有用心的利用。”
苏长青无奈叹口气：“你这是何苦，为了照顾你形象我可以换个演员重拍这段戏，你就安心当你的白宫发言人……”
这句话终于惹火了梅露兰·多拉：“你是找到机会和我说再见了，对吧？”
于是两人争了起来。
这是苏长青这几年第一次与人争吵，结果被梅露兰·多拉将老底扒了一个遍，和鸟王一样体无完肤。
令人欣慰的是只涉及穆沐和八幡晴美，看来美方也不是无所不能。
苏长青气得想拂袖而去，结果未来的女发言人说：“我注意到你在事实面前的激动反应了，这不是好的交流方式，我们双方都应该管控各自的情绪，拿出诚意来面对未来。”
苏长青：“我……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最好的朋友之一
苏长青放弃了主动改变与梅露兰·多拉关系的想法，太平洋足够大，一个情绪稳定的白宫发言人符合中美双方的利益。
梅露兰·多拉非要保持并不利于自己政治前途的关系并不明智，然而一神宗教社会里长大的人其实最迷信，鬼知道她怎么想的。
斗争中求团结显然也不太适合这不知好歹的狗官，反正话也说开了，爱咋咋地吧。
苏长青并不喜欢被人当作某种奇异的人，像个骗子似的神叨叨，往前一步是天使，往后一步是魔鬼。
不可否认有感情因素在里头，可苏长青仍坚信利益的主导力量，梅露兰·多拉自己也会衡量利弊，还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人的自尊心是非常相对东西，既然花心被揭穿尊严扫地，苏长青反倒坦然地以渣男自居了，感觉轻松了许多。
道德不就是压力么，他现在没压力了。
“你就没考虑改变目前的生活方式吗，这是不对的。”
“怎么改？”
“您可以加入美国籍，我现在就可以代表我国政府表示欢迎。”
变成米国人就不乱搞了？
逻辑显然不是这样的，苏长青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要作出选择。
“我不会放弃中国国籍。这个别再提了，另外你非法调查我，我不会对任何霸凌行为屈服的。”
这种屁话就是耍赖，说白了就是我行我素，谁也管不着，原来还是乱搞，现在变成了反抗强权。
这倒是和六十年代嬉皮士的作风差不多，明明是胡闹，却打着自由、反抗、反战旗号。
梅露兰·多拉很生气，说这是没信仰的恶果，胡作非为缺乏敬畏之心。
另外她也不同意重拍她的戏份：“这是我们一起工作拍出来的，没必要重拍，也浪费时间和资金。”
可苏长青愿意重拍，却不同意删减内容：“既然保留那就按剧本留着，这是你成为发言人之前拍的，而且得到了上司的首肯，何必删减粉饰，人家李根总统跑了半辈子龙套也没觉得丢人。”
“为什么可以重拍却不肯删改？”她又不高兴了：“我们不要陷入互相惩罚的循环！”
这是威胁，狗官开始不讲理了，一不满意就挥舞制裁大棒。
重拍不影响内容完整，删太多镜头则很可能破坏成片效果，苏长青这是出于专业考虑，真不是怄气故意刁难她。
不过苏长青不想和她硬刚，不过是一部电影而已，删就删吧，现在还是韬光养晦阶段，政策必须得灵活，妥协也是一门艺术。
两人一番商量，最终决定删掉一些不太好看的特写，尤其是她最终被马桶水箱盖子敲死后的模样。
不过梅露兰·多拉紧接着又提出联系派拉蒙方面，尽快安排《僵尸之地》在北美公映。
“这个由我来负责，倒不需要您操心。”
苏长青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尽快公映，无非是不想被过度炒作，但这个尽快恐怕很难：“这不是好莱坞投资的电影，我得先在中国取得公映许可证才能拿出去，需要个过程。”
“总之尽快，目前的白宫发言人将工作到七月底，我希望在接任之前就已公映完毕，这部电影一开头暗示了总统车队被袭击，紧接着就出现我这个白宫发言人变异咬人，如果在我上任后才公映，一定会被好莱坞作为宣传噱头。”
果然和苏长青猜的一样，他有些不以为然：“这是你上任前拍的，别太敏感了，你这是想在河边走又不想湿了鞋，既然怕被笑话，我重拍不就行了？”
然而事情不是苏长青想的也不完全一样，梅露兰·多拉说她在接受总统以及白宫幕僚长的任职诹询时，已经详细汇报了从事演艺事业的经历。
“在我们国家不太可能要求媒体或者创作者删改作品，那是很难的事，白宫不能要求做这样的事，会成为触及宪法的大丑闻，关键是总统和幕僚长都不认为我出演这部电影会造成伤害，所以一致意见是尽快上映，不要任职后被炒作就好。”
苏长青明白了：“而你也不好大包大揽能搞定这事，那会显得你和我关系很不一般。”
“对，你如果为了照顾我形象重拍了这部分戏，好莱坞是没有秘密的，迟早会被媒体知道，反而不好。”
梅露兰·多拉看上去有些可怜又无奈：“少了炒作可能会少点票房，但我参演时也没考虑到这些，不能算造成损失吧？”
苏长青没能力左右档期，也没办法阻止任何人影响派拉蒙。
其实早点上映也早不到哪去，《钢琴教师》一直在争取欧美同时上映，知更鸟和派拉蒙一直在协调，最终排档了六月中旬，广告都开始投下去了，不太可能随便撤的，怎么可能同时或者七月继续排《僵尸之地》？
两部苏长青的电影无论同时还是连着上映，在商业上都不是好操作。
按照之前的计划，《僵尸之地》原本是打算年底排档的，很可能在十二月份。
而七月底梅露兰·多拉上任，即便真能火速安排在六月下旬公映，一个月后也还没下映，届时院线也多半会延长放映期，就不信她还有能力搞定那么多影院。
另外院线因为某些突发情况二次上映某部电影的情况也是有的，这些都是梅露兰·多拉甚至白宫无法搞定的。
所以苏长青很痛快地答应配合，倒也不是阴奉阳违，原本一开始也没打算拿她当噱头，何况他早就过了在乎那点票房的阶段。
他就是卖个人情，于是梅露兰·多拉也顺着台阶下了，吵了一晚上也累了，双方态度都好了许多。
人员到齐后配音工作开始，苏长青优先安排了梅露兰·多拉的部分，虽然她没有配音经验，现学现卖两天也就完成了，而后返回了华盛顿。
虽然还有两个月才接任，实际上她已经开始接触发言人的相关业务，并且得接受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正式亮相。
临走那天晚上，梅露兰·多拉说一旦正式上任，一定会有记者问起这部电影：“我会说您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之一。”
第三百六十四章 说一套做一套
一开始苏长青不太确定梅露兰·多拉说的“最好的朋友”是什么意思，是蒙骗记者统一口径，还是终于面对现实了，两人将拉开距离重新定位关系？
毕竟有文化隔阂，互相理解上存在差异，而且人际关系在两个社会里也不太一样，比如欧美公司很少有四维这样的，主要成员都叫苏长青大哥，人家黑手党叫的是爸爸。
苏长青倾向于梅露兰·多拉在统一口径，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并未改变，完全是说一套做一套。
已经认识四年，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但也早就了解梅露兰·多拉聪明睿智很有城府，她是因为擅长扯淡才被选为白宫发言人的，而不得当了发言人才学会扯淡。
六月六号大顺的日子，《僵尸之地》制作完成。
苏长青送走了几位主演，并未马上离开东京，不过却把电影送回北京过审了。
回到华盛顿梅露兰·多拉就开始了运作，为《僵尸之地》跑档期，苏长青也指示四维发行负责人老金配合着向派拉蒙提出申请。
没几天老金就打电话给苏长青，说派拉蒙负责发行的副总裁格内罗·里特和他联系，表示近期安排《僵尸之地》档期有困难。
“而且里特先生十分困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透过各方关系运作尽快上映，毕竟当初因为您的知名度把《僵尸之地》安排在黄金十二月，准备大力宣传重点推介。”
十二月是西方年终圣诞季，是最热的商业月份。
不知道梅露兰·多拉是如何透过关系施加影响力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都是打着四维想要提前上映的旗号。
内罗·里特显然不太理解四维方面的操作，为什么放弃最好的圣诞档非要硬挤次一级的暑期档，瞎了心吗？
就像苏长青预计的，调整的确很困难，七月暑期各大公司早已重兵云集，派拉蒙拿到手上的发行资源也不多，年初就分配殆尽，现在能从谁的嘴里把肉抢下来？
于是这事就变得很难办，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与某部电影协商，拿《僵尸之地》的十二月黄金档期换七月白银的。
老金坦言：“这要求太怪异了，每次我和派拉蒙方面联系，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像个外行。”
其实梅露兰·多拉过两个月就走马上任，到时候老金和内罗·里特都会恍然大悟，明白为什么无理取闹了。
然而这样的荒唐纠结并没有维持多久，六月中旬柯总统的女朋友为了避免触犯伪证罪，将自己的日记提交给了检察部门。
这娘们真不是正经人，居然有写日记的爱好，把和总统的撩骚写成了每天准时更新的小黄文。
于是坚称没瞎搞的总统反而涉嫌伪证，欺骗了全国民众的感情。
这一下梅露兰·多拉也慌了，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苏长青：“总统涉嫌犯罪了，真的还能全身而退吗？”
苏长青哼哼冷笑：“你和你父亲以及你们的总统都是法律出身，真信这一套吗？
这不是全身而退的问题，而是毫发无损，可能最终会伤害总统的夫妻感情吧。”
至于名誉什么的不在考虑范围内，政客哪在乎这个。
不过相当多的人相信总统完了，他的发言人不再同意将辞职拖到七月底，毅然决然地立刻走人了。
于是六月二十一号，梅露兰·多拉迫不得已提前走马上任白宫发言人。
这是当天的重要新闻，总统众叛亲离，突然更换新闻发言人。
新的发言人来自外交部门，父亲目前是总统律师团队重要成员，父女都是总统的坚定支持者。
米国有事，日本儿子的各大电视台都重点报道了梅露兰·多拉的身份背景，包括她在驻中国使馆的工作经历。
苏长青也看了梅露兰·多拉的首秀，表现相当镇定，重申了白宫团队对总统的忠诚以及支持，呼吁各界停止不合情理的揣测，让总统能把精力放在处理更重要的事情上。
比如即将展开的亚洲之旅，总统将访问中国。
比如发生在印尼的大规模骚乱。
比如发生在南亚两个国家的核试验。
比如伊拉克的挑衅行动。
世界这么大，事情这么多，为什么媒体非要关注总统的鸟事呢？
然而没人理睬梅露兰·多拉的呼吁，米国人坚持先弄清楚总统在白宫搞女人没有，而且久拖不决，前后弄了一年多。
逼不得已柯总最终选择使用老招数，空袭了伊拉克。
于是整场闹剧和去年年底的电影《摇尾狗》差不多一样，只不过电影里是好莱坞假造一场战争帮总统转移视线，而现实中真的发动了战争。
战争一爆发，弹劾虎头蛇尾结束，也算伊拉克人倒霉。
苏长青挺欣赏梅露兰·多拉挽起头发的造型，得体的深蓝色套装，雪白的脖子上戴着一串黑色珍珠项链，显得成熟一些。
项链是苏长青送的，上好的大溪地珍珠，黑中透绿，价值不菲。
已经看过样片的大卫·兰道打来电话乐坏了：“这事太有意思了，您选演员的运气也太好了，新片开场的丧尸女孩成了白宫发言人。”
这个完全是巧合而不是规划，只能说世事难预料。
梅露兰·多拉最早参演是为了掩饰与苏长青交往甚密，而苏长青拍总统车队覆灭也是出于恶趣味，谁能想到这些元素最终组合出这样的效果。
老金也兴高采烈：“这事太棒了，内罗·里特非常高兴，预言《僵尸之地》将成为今年的票房黑马，极可能全球大卖。”
派拉蒙迅速调整了档期，最终《僵尸之地》定于七月末全球公映。
大卫·兰道说这事不能拖到十二月：“天知道总统会不会像尼克松那样引咎辞职，所以必须在白宫换主人、换发言人之前，把影片公映了。”
宣传片很快剪出来了，梅露兰·多拉的戏占了相当大比重，她的台词和嬗变占了快一半，反而主演们的戏全是快闪，准备七月中旬投放。
白宫自身问题不断，梅露兰·多拉提前上任，对《僵尸之地》后续的各种骚操作也就无能为力无所谓了。
“这就是资本主义的优点，任何事都不能妨碍赚钱，”梅露兰·多拉也有意见：“宣传片谁剪的，太缺德了。”
她倒是神通广大，不知从哪个渠道先看到了宣传片。
苏长青推得干干净净：“电影制作完成后我就不管了，正在弄新剧呢，你们不是要访问中国吗，什么时候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 把不忠诚的人都赶走
《僵尸之地》制作完成后，苏长青继续在东京逗留了半个月，中间还跑一趟洛杉矶参加《钢琴教师》的北美首映礼，一直到梅露兰·多拉上任的前一天才回到北京。
这期间祥云基金完成了金融市场的最后一笔生意，历史使命终结。
横山与镰仓的交易也圆满结束，六亿五千万美元全部支付，御城之门的产权以及经营交割完毕。
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
当初图玛城堡聚会时，十一位金主对苏长青敬若神明，巴不得他带着大家赚一万年钱。
现在大半年过去了，情况悄然改变，对于未来的发展道路，意见开始分歧。
这是可以理解的，不变是暂时的，改变是永恒的。
无论是祥云还横山的经营团队都是金主们推荐的，是他们的自己人，代表各自的利益。
这些人来历复杂，受的专业训练也不太一样，都说文人相轻，其实所有行业都一样，这些金融骄子更不例外。
一年来苏长青所做的决定，相当部分会因理念不合，被这些专家质疑、反对，而后迫于命令不得不执行。
虽然最终结果证明苏长青的决策都是对的，指挥祥云赚了不少钱，但从专业投资专家们事后诸葛亮的眼光看，其实也有许多不完美的地方，浪费了一些机会。
比如国际资本第一次袭击香港，虽然遭遇顽强抵抗，其实港方损失不小，也有不少基金赚了钱，而苏长青指挥祥云在韩国坐等两个月，就那么眼睁睁看着。
六月中旬日元逐渐企稳，国际资本转战俄罗斯，苏长青也不看好，不但没有跟进，还决定解散祥云。
然而国际资本普遍认为还没完全从休克经济中恢复的俄罗斯没有中国那么多外汇储备可动用，完全不堪一击，甚至可能在这波袭击中进一步解体。
这是多好的打劫机会，祥云不跟进将再次错过机会，于是这些金融操盘手们再次质疑苏长青的决定，开始鼓动各自的主子进军俄罗斯。
他们甚至从一年来得到的指令中得出一个结论，这来自于一个非专业人士的转述，下命令的人并不懂金融，只是消息灵通，有特别的消息来源。
这个倒也没错，和金主们的想法正好一致。
这似乎也解释了为什么苏长青早早就打算解散祥云，他可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消息断链。
另外就是横山买下御城之门后，东京房地产市场仍持续下跌，这似乎是一笔亏本的买卖，苏长青看走眼了的迹象就更明显了。
这一切都充分证明了这个世界没有神，不会有人永远正确。
金融资本的事许多人一窍不通，炒房产可就太简单了，好像谁都懂，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怀疑苏长青目前的经营完全是自作主张，没有内部消息作支撑。
而且苏长青买下御城之门时再次强调，这是笔长期投资，至少得六七年。
“我不反对投资房产，但要选对地方，九一年日本经济遭受重创，已经七年没有起色，房地产仍在下滑中，现在投入资金很可能长期套牢。”
谁都会算账，如果七年之后日本房价还是这样，损失的利息以及支付的房产税加起来，等于亏损百分之三十左右。
那等于将金融市场上赚的钱亏回去一半。
“我请教了剑桥、哈佛、耶鲁大学的几位著名经济学家，都不太看好日本的未来，所谓再次辉煌恐怕只能在梦中了，中国崛起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亚洲的格局将恢复历史常态，这时候投资日本是不明智的。”
这位认识的教授还挺多，五湖四海哪的都有。
而且话说得也挺有见地，日本的确没能再次辉煌，在与中国的出口竞争中逐渐失去海外市场份额，自身市场又太小，除非发动战争重新洗牌并打赢了，或者中国自身出了满清那样的大问题，否则没有希望反超。
综合种种参考意见，稍有见识的人都不难得出判断，苏长青领导大家走错了方向，于是在购买御城之门的过程中，不断有人对丁嘉洛提出质疑。
其实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当不了解一个人时，因为某种信息不对称，反而容易产生盲目的信任，甚至类似宗教般的狂热。
这些人与苏长青就是如此，因为准确预言了泰国的金融风暴，这些特别相信人脉的特殊人群很快聚集而来，也在丁嘉洛的组织下毫不犹豫地投入了巨资。
然而一年下来虽然赚了大钱，苏长青的神话光环也渐渐褪去，常人的一面显现得太多了，权威性就下降了。
甚至有人说：“苏导演拍电影绝对是大师级，人脉深厚消息灵通，不过房地产市场和金融不一样，资本很难操控日本这样规模的市场，搞投资千万不能想当然。”
这话每一句都是对的，如果没有先知先觉，苏长青也会这么想，所以他不怪这些人开始不信任。
其实图玛城堡聚会之后，他思前想后觉得冲动了，有些后悔直接把祥云这些人组织起来继续炒房产。
合伙做投机生意如同啸聚山林，最好一把一利索，买卖得手一声口哨就散了。
搞横山是不一样的，需要长期投资，本应该另起山头重招志同道合的。
所以他很痛快地对丁嘉洛说：“成立祥云我是收了这些人百分之二十佣金的，比一般金融信托高百分之五，大家是利益关系，不会怪任何人念完经打和尚。
你和他们说吧，想走的都可以走，横山马上将资金本利结清，咱们的大门是开着的，以后想继续合作也随时可以回来。”
丁嘉洛这段时间也承受了一些压力，但没想到苏长青竟然允许有人提前离场：“我说大哥，您也太大度了，这些人在波尔多是求着跟您干的，真的让他们来去自由？”
其实苏长青只是说漂亮话，这些人都有头有脸，走了是不会好意思再回来的。
“我们又不是黑帮，还能扣着人家的钱不成？”
“您掌握着这些人的巨额资产和秘密，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跳出来闹事的，真允许抽资？”
祥云解散时已经积累了七十三亿美元的资金，扣除本金和税费苏长青能抽取近十亿，既然人心不稳就重新洗牌，没必要带着三心二意的人继续玩。
“按我说的做吧，大家耳根都清净些。”
于是丁嘉洛开始贯彻苏长青的指示，开始一个个征求金主们的意见，想退出就进入结算，这花了不少时间。
八幡晴美也赞成他精简横山：“我们家族的信条是不允许别人掺和生意，把不忠诚的人都赶走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一颗心都快操碎了
苏长青当然知道柯总什么时候访华，这是两国早就计划好的，连日本新闻都在关注。
苏长青二十号回到了北京，国内一些媒体洋溢着欢乐气氛，好些人过节似的盼望着柯总到来，好像人家是专程来看他们似的。
梅露兰·多拉六月二十一日接任白宫发言人，二十五日就随访问团飞来中国了，先去了长安，然后才到北京入住国宾馆，时间非常仓促。
所以忍不住打电话对苏长青抱怨：“幸好我之前在使馆工作过，了解这边情况，不然连基本的资料都来不及准备。”
的确需要充分的准备，这个访问团超大，共有一千二百多人，二十几架飞机运过来的。
二十几架的机群飞在太平洋上空，想来非常壮观，至少比奥斯卡颁奖主持人说的收割者在太平洋上飞舞壮观多了。
梅露兰·多拉说总统很在意外表，连理发师都带来了：“还有厨师、营养师、专职摄影师、医生等等。”
这么骚包难怪出事，除了拉来一大帮人，还运了不少东西，梅露兰·多拉说在华期间总统完全使用自己的东西，光通讯器材就带来六十吨，防弹车十几辆。
苏长青原本只是开个玩笑：“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走到哪都吓成这样。”
然而梅露兰·多拉不喜欢这玩笑：“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刺耳，作为世界知名的中国艺术家，在我国总统访华期间说这样的话不合适，如果被媒体知道很可能大做文章。”
这提醒是没错的，越是名人说话越应该慎重，苏长青当然懂这道理，可听梅露兰·多拉这么说却也觉得刺耳：“你这是官方警告还是私人提醒？”
“当然是私人提醒。”
“我感谢你放一马，没警告我。”
梅露兰·多拉没搭理他的挑衅，继续好好聊天，她说为了安全起见总统全家只喝从米国带来的水，除了国宴之外只吃自己带的食物，连粪便都自己处理。
“怎么自己处理，全部打包带走？”
“没错，这是特别勤务要求。”
“这个没必要吧，你们也太抠门了，不会是但心有人倒卖他家的粪吧？”
倒卖总统粪是有可能的，国内不乏老米崇拜者，或许愿意投资收藏。
梅露兰·多拉说得一本正经：“主要是避免被人拿去化验。”
“被什么人化验？谁稀罕呐，他都快自身难保了，化验出来能干什么，难道总统有见不得人的毛病，可以作为要挟？”
这是强词夺理，虽然绝大多数人的**一文不值，但**还是需要尊重的，总统的粪有可能涉及国家安全，不能因为一泡屎置米国人民于危险之中。
梅露兰·多拉很留意苏长青的措辞：“你之前不是说他没事么，怎么又自身难保了？”
“我认为他没事不等于别人也认为他没事，那么大的丑闻摆在那不抓紧处理，还有功夫鼓捣粪。”
想了想苏长青又补充：“你们最好把一千多人的粪都带走，免得造成生化污染。”
梅露兰·多拉叹了口气：“现在和你说话越来越费劲，总是阴阳怪气的。”
看梅露兰·多拉的白宫首秀，现场百来位世界知名媒体的记者还是有点让苏长青心里发毛。
他从来不喜欢招惹记者，就是因为这些人很危险，尤其是这些西方大媒体的记者，调查能力强，职业操守差，为了卖报纸而操弄新闻，一点下限都没有。
这要是哪个记者发现点蛛丝马迹，还不把整件事翻个底朝天，那么苏长青的有些秘密就会大白于天下，连带着也毁了梅露兰·多拉的事业。
所以为了大家都好，他很想与梅露兰·多拉保持距离，虽然心里明白阴阳怪气地对待人家很小儿科很没水准，但也没其他办法，前些天就已经证明心平气和讲道理无效。
梅露兰·多拉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大，天天与阴阳怪气的记者打交道，很明白他想干什么，根本不吃这套。
她的职业就是应付记者，这次中国行是个挑战：“我们带来了将近四百名记者，随团采访所有重要活动，希望国内的民众能把注意力放在总统的外事活动上。”
最近南亚两个宿敌先后进行了地下核试验，这个把米国人民吓坏了。
这也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状态，这事发生在中国边上，没见老百姓特别关心，远在万里之外的米国百姓却很担心有一天挨热弹，也不知怎么就那么怕鬼敲门。
所以大佬们要坐下来谈谈，怎么处理接下来的问题。
苏长青看了梅露兰·多拉在北京的记者发布会，谈的差不多都是这个。
或许这几天米国民众会关系南亚的弹，等总统回去了，还是照旧关心他的弹。
苏长青注意到梅露兰·多拉主持发布会的讲台就是在白宫的那个，看来他们把家当都搬来了。
梅露兰·多拉说中国方面的接待很用心，体现了双方深厚的友谊：“文艺晚会上中国演员用唢呐演奏了欢快热情的美国乡村音乐《切尔西的早晨》，这是总统夫妇最喜欢的曲子，诸位知道，他们的女儿就叫切尔西。”
苏长青坐在荷花胡同十六号的家里噗嗤笑了出来。
唢呐演奏？
这特么谁想出来的主意，太损了。
为了体现苏长青与她的深厚友谊，梅露兰·多拉问他：“过两天我们要去上海、深圳访问，在北京时间不多了，您没打算来看看我？”
对此苏长青非常坦诚地回答：“我不敢。”
现在去国宾馆见她得特勤局登记申请，然后搜身过安检，谁特么跑去找这个麻烦，躲还来不及呢。
然而苏长青没法躲，梅露兰·多拉发了狠：“明天总统一家去登长城，我微服去私访你！”
“你是新闻发言人不得随时跟着总统么，怎么能这么无组织无纪律呢？”
“这你就别操心了，白宫事务又不归你管。”
苏长青没办法不操心，一颗心都快操碎了。
在荷花胡同的某个深宅大院里，梅露兰·多拉雨后的脸显得特别恬淡纯净。
苏长青心里忍不住嘀咕，这是图什么，怎么就摆脱不了低级趣味呢？
“我说以后咱们能不能玩点健康安全的，你这么跑来我这里，万一有个记者跟着不就完蛋了？”
“为什么完蛋？我与您交往并没有不妥，我已经和记者们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电影即将公映，梅露兰·多拉坦然地把演艺经历写在简介里，能与国际大导演合作也是值得骄傲的资历。
她对苏长青淡淡地笑：“反而是您应该考虑如何与我合理地交往才是。”
“这话听起来不太友好，充满霸权气息。”
“没办法，可能落下职业病了，习惯了这么说话。”
第三百六十七章 长这么帅干什么用
金主们有不同意见都是丁嘉洛和西门樱反馈给苏长青的，这是必要的双向信息沟通，听取多方声音有利于正确决策。
在她们的理解里，祥云的这些人互相知根知底，每个人屁股多少都有些不干净，现在歃血为盟绑在了一个战车上，发牢骚是可以的，中途跳车就是自找不痛快。
只有凝聚在一起才能干大事，比如横山可以眼都不眨就花六亿五千万美元买下御城之门，换了其中任何一个股东，恐怕都没能力这么做。
“现在一切顺利，没道理允许股东撤资。”
西门樱没料到苏长青承受力这么低，横山的经营才开始，几句怪话就想散伙。
“人走了资金就带走了，哪有这么搞经营的，简直儿戏。”
相比较之下丁嘉洛更了解苏长青，她当着柳雨菲的面和西门樱通电话，一点也不避讳：“西门姐，你说苏大哥最擅长什么？”
“他学的是导演专业，目前是世界唯一的大满贯导演，最擅长的当然是创作戏剧。”
“没错，他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编剧之一，当年我和他学写剧本，就听他一再强调过，”说到这丁嘉洛停了一下，看着窗外似乎在组织语言：“他不止一次告诉我，每一句台词每一个情节都必须是有意义的，都是为最终结局服务的，如果体现不出这一点，那就可以删掉。
所以苏大哥早就习惯了全局考虑问题，在设计开头时就想好了如何结尾，中间的情节都是为结局服务的。”
西门樱有些吃惊：“你的意思他不是受不了那些人啰嗦一时情绪化才作出的决定，而是早就策划好的？”
“是不是一开始就这么策划不好说，反正现在是有意的，你不觉得这事有点眼熟吗？”
“怎么眼熟？”
“你忘了天演的事？当初我和西门雄在他身上投下巨资，也是想在资本市场上兴风作浪，苏大哥却不想被控制，宁可把天演分出去，然后卖剧本给我们，扶持我们发展。”
她瞟了一眼一边弄电脑的柳雨菲继续说：“当年他那么做，保持了经营独立也从天演赚了不少钱，羽翼丰满后反过来就断天演的奶，然后收购了一再亏损的天演。”
“在祥云做的事情也差不多，先是帮大家出主意拿佣金，一旦手上有了足够的资金，反过来就利用大家鼓噪的机会，顺势将经营理念不合的人清除出去。”
柳雨菲听不下去了，冷冷转过头：“我说嘉洛，你可别信口雌黄，这是两码事，怎么能混为一谈？！”
丁嘉洛笑嘻嘻安抚柳雨菲：“你别着急啊，我是支持苏大哥的，西门姐不是外人，我只是把实情解释给她听。”
“你这么解释和嚼舌头没区别，哪来的实情？”
“其实你应该这么想，苏大哥的操作很正常、完全没错，我这是在恭维他运筹帷幄，非要说我在说坏话，那等于承认苏大哥做了坏事，是不是这道理？”
“既然你把苏大哥夸得这么厉害，我倒要当面请教他是不是这么回事，“柳雨菲哼了一声：”先说好了，这可不是告你的状。”
丁嘉洛在柳雨菲面前肆无忌弹嚼舌头，她当然也就光明正大告知等会就打小报告，都是明人，都不做暗事。
柳雨菲当然不完全是怄气，丁嘉洛说的这些话很有攻击性、煽动性，感觉像是想在横山造反，当然得和苏长青通气。
然而丁嘉洛浑不在意：“那你稍微等会，等我和西门姐聊完了一起打小报告。”
柳雨菲也不示弱：“不着急，你们慢慢聊。”
丁嘉洛还真就继续聊了：“西门姐，咱们可以打个赌，等我和这些人一个个谈完，去留最终确定后，苏大哥一定会提出重组横山，他将作为股东参加投资，而不是继续作为管理者抽取佣金。”
西门樱恍然大悟：“他从祥云赚了将近十亿，反而是我们十一人中资金占比最大的，如果有人离开，那么他的占比将进一步扩大，基本就控股了横山。”
“这个操作是不是很风骚，是不是和天演有异曲同工之妙？”
“的确差不多，反正苏长青是不肯为别人白服务的，做任何买卖最终都得取得绝对控制权。”
“当然，不然以他的胸怀，怎么会在乎那些人说三道四。”
不过西门樱一时还没完全想明白：“那他可以解散了祥云，再另外和志同道合的组建横山，没必要先组建了再想办法赶人走吧？”
“这就是他高明之处，”丁嘉洛娓娓道来：“如果是你很想基金攻击俄罗斯，又想继续跟着苏大哥赚钱，那么在祥云解散后才组建横山，你会怎么做？”
“我会拿一部分资金进入俄罗斯，拿一部分钱投资横山。”
“没错，可能我们十一个人都会这么做，最终留给横山一些小钱，把主要资金用作别的投资，”丁嘉洛声音提高了：“可苏大哥不想继续这样与人合作了，又不想得罪人明说不想和谁合作，这才从祥云直接过渡到横山，然后趁这些人有意见时再允许他们离开，反而处理得干干净净，还让别人感激他的大度。”
西门樱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好，最终问丁嘉洛：“那么想留下的还是可以留下，对吧？”
“当然，苏大哥让我和所有人一个个谈，想留下就留下，想走就走，”丁嘉洛顿了一下，又瞟了柳雨菲一眼：“我已经决定留下了，和苏大哥共进退，得汲取天演的教训。”
西门樱也立刻表态：“我也留在横山，再说西门雄是不可能同意离开横山的，我要那么做他非翻脸不可。”
柳雨菲一时无话可说，最终白了丁嘉洛一眼：“你在我面前唠唠叨叨，不过是想卖弄一下自己是聪明人而已，其实大哥肯定是知道你这次不会退出，才把这件事交给你办。”
“可能吧，”丁嘉洛笑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苏大哥，他是不是打算重组横山并控股。”
柳雨菲后来的确问了，苏长青翻了半天白眼，最后说：“我这种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会算计到这个程度，不过嘉洛这个想法也不错，可以考虑。”
这是把责任全部扣回给丁嘉洛了，她成了狗头军师。
柳雨菲眯着眼睛看着苏长青，半晌才说：“哥，所以你真打算重组横山然后控股，对吧？”
苏长青摊摊手：“我原来没这么想，既然她们都这么建议了，我就顺势而为吧。”
“听起来真像迫不得已，不是蓄谋已久。”
“本来就不是。”
“哥，你导演应该当够了吧，有没有考虑当演员，我觉得您有影帝潜力。”
苏长青又摊摊手：“我原来也没这么想，既然你这么建议了，倒是可以考虑。”
“不然我长这么帅干什么用？”
第三百六十八章 生活的主要乐趣
苏长青一连几天都蹲在胡同里仔细打磨新的剧本。
先在原剧框架下修改内容，一旦内容溢出了就修改框架，这样无需推倒重来，比较省时省力。
改着改着就面目全非了，于是一直在考虑起个什么新片名。
目前创作是他生活的主要乐趣，有成就感有满足感，比什么都爽。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尤其是昨天被梅露兰·多拉微服私访后，更是暗暗下了决心：“我要痛改前非，谁特么再瞎搞谁就是狗！”
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干点什么事居然提心吊胆，这叫什么事？
人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老谋深算从不吃亏，人后却被发言人堵在家里联络感情，实在是不胜心酸。
另外八幡晴美也不是省油的灯。
在人类世界有两类人无疑是被严重错估了，一是日本男人是战斗力，二是日本女人的温柔。
苏长青外公家的村子里有个屠夫，狗见到他特别害怕，远远就抱头蹲下。
大家都说屠夫杀生多了身上有杀气，动物敏感能察觉出来。
其实杀气完全是扯淡，屠夫只不过是身上残留有血腥气，人闻不到狗闻得到。
日本女人接触多了，苏长青也透过温柔闻到了其他气息。
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好像苏长青已经是狗了似的。
八幡晴美是那种很有主见的人，恭顺外表下胆大妄为，苏长青严重怀疑她想要个孩子，以至于这两个月在日本很怕见到她。
然而她偏偏格外热情，总是邀请他去这去那，几乎跑遍了日本。
鹿野千津显然汇报了比佛利购买山庄的事，再结合苏长青荷花胡同大举收购四合院以及成立横山炒房产，八幡晴美认定他是个有地主情结的人。
于是除了箱根，还带他跑了京都、岩手、大板、横滨等地，住了好几个别墅。
她说八幡家在各地有十几个这样的别院，如果苏长青喜欢可以送给他。
虽然出了东京日本的地价不贵，但这些别墅也价值不菲，苏长青无功不受禄一口回绝了。
然而不收费不等于有些事就可以不做，八幡晴美变得越来越热情，苏长青实在是不胜其扰。
他是想出工不出力的，可有的事和用多大力气无关，以至于每次都提心吊胆，很怕搞出人命。
本来苏长青打算避开访问团七月初回北京，可八幡晴美又邀请去北海道，只好提前跑回家了。
没想到在自己家也不安全，又被梅露兰·多拉给堵了。
这真是人前显贵人后受罪，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过苏长青想要痛改前非的想法虽然值得鼓励的，但能改掉哪些前非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有些人和事已经太复杂了，超出了他的解决能力，想改恐怕也一时做不到。
所以作为一个有道德感的人是痛苦的，现在他和梅露兰·多拉丑话说开了，道德约束几近于无，但对穆沐和八幡晴美还在撒谎，这实在有些烦人。
实在不行的话还是把道德感改了吧，宁可去作一条狗。
当访问团即将离开，梅露兰在答谢记者会上说：“我们受到了各方的热情款待……”
苏长青突然鼻子有点发酸，他也算是各方中的一方吧，以一人之力搞定了发言人，在角落里点点滴滴默默付出，深藏功与名。
好莱坞有不少浪漫爱情电影，相当多的男女主是花心萝卜，但一旦碰上真爱步入婚姻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从此过上本分幸福的生活。
加上欧美的婚姻是与宗教联系的，婚礼大多在教堂举行，对着上帝发誓，最大程度神圣化、仪式化，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每次看完这类好莱坞电影，苏长青都为男女主角捏把汗。
人生并不总处于高光时刻，再怎么表演都将回归乏味，一半以上的婚姻最终失败。
不过这一套机制的确对大多数人是个约束，至少一开始是这样的，或许步入婚姻是重新开始人生的契机？
然而苏长青对此不屑一顾，甚至对于婚姻这种事一直就是反感的。
中学政治老师就教过了，婚姻是私有制的产物，是父系社会为了保护财产传承而产生的。
当年的老师是个实在人，说了许多实话：“婚姻关系是一种财产关系，保护的是财产，一旦离婚分割的也只是财产和孩子，与感情无关。”
“老师，一般离婚判决不都有一句感情破裂吗，感情才是维系婚姻的首要因素吧？”
老师呵呵笑：“那不过是说漂亮话而已，有保护感情的法律吗？离婚分割感情吗？对感情损失进行赔偿吗？其实都是没有的，虽然对婚外出轨有一些措施，但那是保护婚姻而不是感情，说到底还是维护财产利益。”
这些对苏长青产生了很大影响，倒不是担心自己的钱，而是对婚姻的本质十分瞧不起。
他也参加过亲朋好友的婚礼，坐在一起聊的都是多少彩礼多少陪嫁，也亲眼看到新郎接亲处处要钱，连小舅子开门、小姨子端水都得付钱，有的新娘到了家门口不下车，临时还要钱，真是腻歪死了。
更受不了的是洞房问答透露出的乏味未来。
“新郎，以后家里谁说了算，听老婆的话不？”
“以后家里谁管钱？”
“新郎，以后谁干家务？”
“什么时候要孩子，喜欢男孩女孩？”
“新郎，以后谁带孩子？”
“新郎新娘，以后过年回谁家？”
都说婚姻是一种责任，为什么非要揽这种责任，简直吃饱撑的，好好自由活着不好吗？
所以这些俗事都没意思，还是写剧本、拍戏好玩，现在苏长青也不担心票房了，于是这事就更好玩了。
虽然不担心票房了，不过他还是在关注《钢琴教师》的成绩。
六月十二日欧美同步上映，现在两周过去了，票房累计九千多万美元，分成后刚好回本。
这个成绩预料之中，毕竟是文艺片得细水长流，估计全世界发行放映完毕需要两年，票房应该能达到两亿五，这就不错了。
评价普遍不错，而且也都注意到《黑天鹅》《钢琴教师》结尾时女主都刺了自己一刀，这显然不是巧合，所以不免猜测苏大导演是否要拍一个自戕系列。
虽然新剧本还没最后定型，苏长青提前把美工、道具都找来了，设计场景和武器，这些直观了更好丰富内容。
马上就七月了，他把吴鲸也叫来了，准备给查理兹·塞隆安排师父。
吴鲸说至少得强化培训三个月，不然打起来根本不像那么回事。
如此一来新剧正式启动。
李奥说：“再给新剧起了好听的名字，咱们就可以立项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干掉哪个人？
当年从马王堆出土了不少文物，其中的素纱襌衣特别出名，面料为素纱，属于丝织品，虽然用了二点六平米的料子制作，重仅四十九克，还不到一两，是世界上最轻的贴身睡袍和最早的印花织物，可谓薄如蝉翼轻若烟雾，且色彩鲜艳纹饰绚丽。
坊间一直传说这个制作工艺失传了，现代科学家想尽办法复制，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那么轻。
苏长青特地请教了陈锦，她完全不以为然：“蚕丝织造的工艺是一直延续发展的，不存在断档，西汉的技术水平不可能高于现代，那件衣服之所以特别轻，一是岁月太久了，蚕丝内部许多物质流失，这个是时间造成的，二是当时的蚕和现在品种不一样，吐的丝更细一点。”
她毕竟是业内人士，很了解情况：“后来南京云锦研究所仿制成功了，裁剪制造成襌衣再进行染色浸泡作旧，和原件一模一样。”
所以这不过是个善意但反智的炒作，网上有非常多类似的言论，包括锻造刀剑。
拍电影用的刀剑分两种，打斗时一般用道具，都是非金属的，比较安全，舞动起来也快得多。
但特写或者平时手持时一般用真家伙，拍起来更有质感，新片很强调神兵利器，这个必须特别讲究，不能糊弄。
所以苏长青需要制作几把特别精良的武器，包括女主使用的唐刀，品质不能低于日本太刀。
身边的好几个人听了这话，几乎都不假思索地告诉他：“国内制刀技术早就失传了，您如果要想做好刀，恐怕得去日本，根据图纸找锻造大师定制。”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好像都是内行，道具师听了有点生气：“你们说技术失传了，能告诉我失传的是什么技术吗？说个名称出来？”
这太专业了，没人说得出来：“这谁知道，反正失传造不出来了就是，全给人家日本传承去了。”
“既然不懂就别胡说八道，打造刀剑无非用的冶金和锻造技术，咱们百炼钢和局部热处理汉代就有了，包钢南北朝就很成熟了，一直到现在都用得好好的，怎么就失传了？
日本虽然从唐朝学了些刀的款式过去，但是炼钢技术始终很差，一直到明末德川幕府时期才通过棒子从我们这又学了包钢，改名叫甲伏锻，什么玩意靠他们传承了？”
道具师经常要做刀剑，对这些比较熟悉，不过有人听了仍不服气：“可我们现在的确很多刀剑都没有了，包括唐刀，而人家太刀一直在发扬光大。”
“别想都不想就扼腕叹息古代各种好东西失传了，许多东西被淘汰只是因为不再实用，被更好的选择替代了。”
道具师有些无奈，不过还是很认真地解释了：“咱们就说唐刀吧，唐朝之后之所有没人再用这种直细的刀，是因为宋代冶金技术大突破，开始用煤炭冶铁，钢铁产量大增，于是就出现了更厚的步人甲，唐刀砍不动刺不穿这种铁甲，自然就被淘汰了，换用了宽刃的砍刀。”
“历史在发展，技术也同样在发展，咱们出现停滞甚至倒退是在满清，没事多看看书，别信口就来。”
其实苏长青也知道所谓失传大多都是胡扯，冷兵器的制造技术都不复杂，现代想要复原不会太难，天下无双的神兵利器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之中。
其实日本大规模军事作战也不用杀伤力有限的太刀，这玩意在弓箭、长矛面前不堪一击，之所以得到传承，是因为幕府时代还有特殊的武士阶层，需要佩带太刀，后来日军军官也需装备，有需求自然也就一直生产下来了。
既然国内能锻造好刀，苏长青就把这事交给了道具师去联系。
据说浙江、河北、内蒙都有不错的冶剑锻造师傅，不过苏长青要先看到样品，然后再将美工师设计的刀款发包定做。
做这些武器不便宜，几把上好的兵刃能在北京买套房了。
新剧剧本接近完成，苏长青一直在纠结起什么片名。
《杀死比尔》无疑是个好名字。
比尔是谁，为什么杀死他，简单明了有悬疑，很容易吸引观众。
苏长青想了很多片名，都不太满意，最终决定起个更悬疑的。
“我决定片名叫《杀死那个人》。”
大家同样很好奇：“杀死哪个人？”
反正是女主的仇人，是谁其实不那么重要，他只不过是推动剧情发展的工具而已，最终露面受死就行了。
苏长青把原剧情基本都改了。
原剧中比尔是个老头，某杀手组织的老大，而女主是比尔一手培养出来的杀手，两人深深相爱，而且女主还怀上了比尔的孩子。
为给孩子提供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女主对比尔隐瞒了怀孕的事，还想要偷偷嫁给别人。
想给孩子安稳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这操作太骚。
在婚礼前一天的婚礼彩排上，比尔带了四个杀手血洗了教堂，并干干脆脆地在女主的头上开了一枪。
然而这一枪没有打死女主，她在医院昏睡了四年，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杀死比尔，当然还有当年那四个帮凶。
总之就是一个杀人无数的女杀手怀孕之后母性爆发，非要一声不吭带娃嫁人，最终导致醋性大发的前男友大开杀戒。
情节是否合理是其次，昆汀想要讲一个相爱相杀的故事，传递最危险的敌人就是亲朋好友的理念，也算是他的人生信条之一。
这故事适合乌玛·瑟曼出演，当时她已经三十多岁，容得下如此复杂的人生。
查理兹·塞隆现在才二十出头，演这个显然不合适。
冷血杀手、上司的情妇等等人设也实在不讨人喜欢，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最终狗咬狗全死了也是活该，没有值得同情的地方。
新剧肯定不能用这人设，让一个杀手到中国学艺然后回去复仇，这安排也是一点营养没有，咱们这不是杀手培训的地方，让这样的人踏遍名山大川进入真正的东方世界也不值当。
苏长青首先把人物身份改了，不再是什么女杀手，而是个普通的白种女孩。
“一块真正的白板，到咱们这来接受真正的人生教育。”
第三百七十章 看上去特别真诚
昆汀的《杀死比尔》说到底就是一个因缺乏沟通而引起的感情纠纷故事，老头和情妇都很暴力，有了点误会就选择干掉对方。
所以这是一个与道德价值观基本无关的故事，是杀手之间的冤冤相报，故事缺乏格调。
《杀死比尔》是致敬梶芽衣子《修罗雪姬》的，后者就是个简单的为父母复仇的故事，虽然老套但讲得有意思，那也就够了。
好莱坞也拍了很多复仇片，立意上比较讲究的占多数，比如雷德利·斯科特的《角斗士》，一开始是为个人、为妻儿复仇，然而主角在经历了许多生死考验后，最终升格成为反抗暴君、为自由和解放而战，几乎成了主旋律片。
即便是后来基努里维斯拍的《疾速追杀》，同样是一个退休杀手的故事，人家大开杀戒却是为了自己的狗报仇，为了一条狗命与黑帮拼个你死我活，看着也很有逼格。
相比较之下《杀死比尔》完全是昆汀的个人趣味，比较自嗨，所以这片子虽然很有名，但当初票房一般，口碑也很两极。
这也说明世界上的大多数人还是受道德约束的，把格调定得太小众却以商业片面世，注定会有点尴尬。
但这毕竟是鬼才昆汀拍的电影，即便是对世界的嘲笑，照样能凭逆天的拍摄剪辑以及配乐手法得到掌声，这是大导演的特权。
《小偷家族》《入殓师》《黑天鹅》以及《钢琴教师》同样是小众趣味，许多内容也不那么令人愉快，对苏长青而言这是文艺片时期干的事，已经为他赢得了声望，接下去不需要继续卖弄才情换取掌声了。
他现在想拍真诚的商业片子，拍绝大多数观众看着都愉快的电影。
电影就是一段梦，导演是造梦的人。
苏长青觉得漫威的片子很得商业电影的精髓，虽然幼稚了点，但看上去特别真诚。
虽然是漫画改编的故事，但三观正常，而且实实在在地花费巨资打造绚丽震撼的画面，一本正经地拍，最终赢得了观众和票房。
拍这种片子必须得真诚，就像在做一件非常严肃的事，不然谁能看得下去一伙穿着橡皮制服的奇怪角色在漏洞百出的剧情里拯救世界。
苏长青也有意将《杀死那个人》打造成华丽丽的中华风光大片、充满东方神韵的幻想片，热血沸腾的动作片，正能量爆棚的励志片。
所以故事最好正经点，别再玩黑色幽默恶趣味那套，大多数人都不是真的欣赏吊儿郎当。
苏长青首先给角色定了原则，到中国学艺并受到各方款待的女孩必须得是个好人，可以苦大仇深心狠手辣，也可以傻白甜单纯幼稚，但人生绝不能有污点。
可以想象苏长青如果拍一个没人性的女杀手来中国充电，游历名山大川后学成回国继续杀人，国内观众是不会苟同的，绝不会拿出对昆汀的宽容对待他。
这就是对自己人和外人的区别，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已经是一种很自觉的习惯，别人做是看得起咱们，很酷很**，自己人做怎么都有问题。
既然主角必须是好人，那么复仇杀人的理由当然也必须正当合理，不能是那种恶从胆边生胡乱撕咬一嘴毛的狗咬狗。
一旦是正当合理的复仇理由，那恐怕就不会太新奇，这类故事早就被人写烂了。
他也与穆沐探讨过剧情，集思广益。
职业编剧容易陷入某种特定追求的漩涡，比如很想与众不同，刻意地避开套路，渴望展示创意水平。
而其他人没有这些压力，穆沐果然一下就说到了重点：“既然你都知道了反派只是工具，是为过程服务的，那么复仇的理由何必复杂，观众哪有耐心在女主来中国学艺并展开报复之前看一段曲折的故事。”
这倒也是，苏长青原本就这么打算的，用几分钟就交代清楚剧情，不可能花大量篇幅，观众也知道就那么回事，没有耐心多看。
“难道我也写女主为父母亲人报仇？这种剧情的电影世界上可能有几千部了。”
套路得人心的道理苏长青当然懂，可剧情缺乏创意还是有些不甘心。
“能拍几千部说明观众吃这套，其实大家能认可的大开杀戒理由不多，为父母亲人报仇是最有说服力的，怎么干都大快人心。”
既然如此就别出其不意了，女主只好死父母，因为某种利益纠纷很离奇地死于非命，于是有了那么几个必须干掉的仇人。
这样一来就简单了，虽然同样是死父母，苏长青会给女主的父母设计一个新颖的死法，能够让观众眼睛一亮，同样可以起到与众不同的效果。
穆沐同样对东方世界的设定有些惊讶，但却比柳雨菲和丁嘉洛更支持：“我觉得挺好的，把这个世界打造得充满惊奇，画面浪漫唯美，音乐悦耳动听，观众在影院里如同梦游仙境，得到了享受至少对得起票钱。”
音乐悦耳动听相对容易，画面浪漫唯美就有些难度了。
无论从投资规模还是成片效果考虑，现在都没办法全用电脑制作的背景，受技术条件限制，即便花几亿美元做出来的虚拟画面恐怕也还不能看，必须得结合实景。
九八年可不比二十年后，所谓的天然是相对的，许多知名的景点比如九寨沟、张家界、黄山、桂林山水等，开发整理远不如二十多年后，并没有后来那么好看。
所以接下去苏长青得全国范围内选景，拍出来后再结合电脑后期，最终营造出一个他理想中的世界。
这个得抓紧时间做，马上就要进入七月了，许多最美的景致在秋天，错过了就得等明年。
于是苏长青花了二十天时间，带着摄影李奥、美工以及从米国电脑动画公司来的设计人员一行七人，跑了国内许多地方，连丽江都去了。
丽江现在还没火起来，不过在国外背包客里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前两年发生地震，才渐渐被国内民众了解，不过大规模的旅游开发还没开始，比较原生态。
这里的许多天然美景很有世外桃源的感觉，大家都很满意，接下去将是新片的主要外景地之一。
九八年的城市景观还不太行，最终恐怕只能在北京上海等地取景，东方世界也不能缺了现代元素。
七月十五日时，他打了电话给查理兹·塞隆：“时间差不多了，该来中国学武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以后再也不看日出了
经过十几天的工作，丁嘉洛与除了西门姐弟外的其他九位金主都谈了，而且给了大家充分考虑的时间。
而且也转达了苏长青的歉意，在波尔多见面时没有充分介绍未来的投资计划，平时也沟通不畅，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其实并不是这样，祥云的组织形式一直就有些鬼鬼祟祟，这些人短期内赚了大量的钱，对苏长青有点盲目崇拜，似乎未来干什么都行。
再说在波尔多见面是去年十月的事，苏长青当时也不愿意过早透露未来规划。
最终六个人决定退出，不参与房地产投资，这样一来金主走了超过一半。
其中两个提出只部分资金退出，留一些继续参与房地产，就像西门樱说的那样。
丁嘉洛没有同意：“说实话房地产投资前景不明朗，谁也说不准几年后的事情，目前留下来的人是少数，而且多少都有点盲目相信苏先生，有疑虑还是别勉强吧。”
总之想走的就走干净，没必要拖泥带水，苏长青说的来去自由只是漂亮话，丁嘉洛想要把事做明白就得干脆利落。
而且她还说：“目前日元不稳，房地产持续下跌，横山的第一单生意御城之门再估值恐怕是亏损状态，苏先生说这次退出的就不要求分担损失了。”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苏先生却没有算，自己承担了损失。
既然如此犹豫不决的两个最终也选择了彻底脱离。
在金融市场尝到了巨大甜头，这些出走的人很快就串联在一起，准备跟随国际资本进军毛子国。
虽然不看好房地产，但他们很信任苏长青在金融市场方面的消息，通过丁嘉洛再次征询他的意见：“什么时候退出合适？”
苏长青就是因为记不清了才不敢撩骚俄熊，看在大家仍是朋友的份上最后奉劝：“现在就适合，别的国家损失外汇是皮肉伤，毛子是会要命的，一旦杀红眼了就没人讲规矩了，到时候关门打狗谁都没好。”
金融危机已经笼罩了那块流年不利的土地，银行很快倒闭了一半，解体后的阵痛九七年才缓过口气，没想到这波打击就到了。
可以想象已经被折腾了七年的毛子心里有多恨：“这特么是有人想要爷爷的命啊！”
然而政府也挺不住，连着倒了两届。
新政府能做的就是满世界借债试图度过危机，可这时候谁肯把钱往水里扔，当初那些忽悠它变天的朋友早跑光了。
毛熊已经被逼疯了，这时候谁去惹它都是愚不可及。
后来这些人去没去苏长青没有再问过，反正到了八月份毛子的股票已经跌得只剩下百分之十五了，后来干脆拔网线断电停业，变成一文不值，真的关门打狗。
正是因为这波重创，***在危机中强势崛起。
洗牌之后包括苏长青在内只剩下七个股东，除了他还有西门姐弟、丁嘉洛和胡笳，以及另外三人。
不能忘了胡笳，之前苏长青甩锅给丁嘉洛，将之前的投资盈余两千多万投入了祥云，现在已经变成了三千多万，也跟着过渡到了横山。
胡笳表态：“我现在不花钱，就留在长青那吧。”
这特么转一圈又回来了。
另外三人都是与丁嘉洛或者西门姐弟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其中包括在波尔多图玛城堡被胡笳认出来的高妍哥哥高洋。
这名字起得有意思，羔羊是任人宰割的，不过高洋显然不是，是个很特别的人，善于谋断聪明得很。
东方宁华，西门樱的一个女性好友，和她一样漂亮且精明强干，目前在国内做钻石、宝石生意，规模数一数二。
一个西门一个东方，看到这种复姓苏长青总觉得像假名。
还有一个叫卢自立，和西门雄关系特别好，也是她们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目前在国内混吃等死，好像什么也不干，典型的花花公子。
在波尔多时苏长青接触过他，白衬衫一丝不苟，长得英俊一表人才，很仗义很会来事，看不出纨绔子弟的样子。
西门雄说卢自立家教很严，从小被他爸爸打出一副乖巧样，精神头不是很正常。
有时候苏长青会想，有必要继续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吗，现在已经不缺资金。
当然要继续混在一起，为什么不呢，都是多年的朋友了，而且他们都是背景深厚办事能力强的人，人脉关系不就这么回事，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
人走了一些，资金自然也被带走了不少，横山目前剩下包括御城之门在内的资产三十九亿多点，苏长青占了超过四分之一，比别人都高许多，因为原本就拥有绝对发言权，也无所谓是否绝对控股。
而后苏长青就对横山内部进行了股份制改革，成了第一大股东。
不过对外的管理机制并没有改变，八幡晴美的堂兄仍是注册法人，也还是聘请欧美的专业人士出面打理业务。
柳雨菲和丁嘉洛打来电话汇报最终工作进展时，苏长青正带着队伍在全国考察外景，正好在黄山。
“你们干得不错，接下去别犹豫，继续寻找合适的楼盘，有满意的就通知我。”
此行苏长青特地带上了穆沐，平时陪她的时间太少了，算是顺便旅游，虽然最终结果是把她累够呛，不过一路上倒是很愉快。
他们一行在黄山顶上的宾馆过了一夜，准备看明早的日出。
苏长青打算让查理兹·塞隆在黄山顶上眺望云海红日，旭日喷薄而出，塞隆美丽的脸庞在阳光下泛着光，再配上雄浑激昂的交响乐，就当向星球大战致敬。
虽然是索道上山，但索道只到半山腰，走到宾馆还得两小时，一行人还要四处选景，一天下来腰酸背痛。
山上有不少宾馆旅社，普遍昂贵，最普通的没有棉被的上下铺都要两三百一个床位，当时许多地方一个月工资才五六百。
看日出的人很多，租件军大衣躺过道里也得一百。
因为人工背运生活用品，物价特别贵，也没有什么控制，一瓶矿泉水三十元，一个面包五十。
苏长青一行定的是最好的宾馆，条件还算过得去，勉强三星标准一晚上得两千元，所以选择风景区拍外景消费堪比米国，开销也是一大笔钱。
半夜突然电闪雷鸣下了暴雨，气温骤降到十度左右，苏长青和穆沐被冻醒了，一时睡不着就听着雨声聊天。
聊着聊着穆沐突然问：“很多人都说女明星千万别急着恋爱结婚，否则事业就算完了，你说我什么时候结婚好？”
苏长青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很巧妙地把话带偏了：“谁说女明星结婚就完了，一个演员没有作品才会完蛋，随着年龄和身份变化，应该不断调整角色定位，艺术生命可以很长。”
“我马上就要二十五周岁了。”
“这是一个女演员最成熟的时候，人生阅历、演技都有了，是最好的发展时期，等忙完了这个剧本，我帮你量身定做……”
穆沐懒得兜圈子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父母想见见你。”
到了摊牌时刻，闪电中苏长青的脸都快绿了，但这个问题无法逃避。
“这么巧……我妈也说过年把你带回去。”
这个倒是真的，今年过年时母亲已经下了最后通碟，没有女朋友明年就别回去过年了，懒得给他做饭。
“你妈知道我们的事了？”
“当然，她……她是你的影迷。”
这事和是不是影迷没关系，苏长青已经答非所问不知在说什么了。
穆沐紧紧搂着他，腻声呢哝：“我爱你……”
苏长青心里叹了口气：“我也爱你。”
这两年他都不好意思说爱这个字了，可他觉得自己是真爱穆沐的，只是不够忠心。
不知这算不算矛盾，他也懒得多想。
黄山的雨说停就停，不一会就繁星满天，并不影响几个小时后日出。
苏长青想起了与八幡晴美相约去伊豆看日出。
“以后再也不看日出了，日特么什么出！”
第三百七十二章 显得专业就行
提前通知查理兹·塞隆出发是对的，等她各种手续办好，到达已经是十天后的事，苏长青都看好外景回北京五天了。
然后就开始了武术培训，练的都是花拳绣腿。
花拳绣腿原本就是卖艺用的，玩起来漂亮好看，对于演员来说正好、够用，再说一两个月也学不了功夫。
花拳绣腿涵盖的范围很广，跑江湖的、戏班以及戏班系统出来的基本玩的都是这个。
苏长青看过几段香港动作巨星们的访谈，都很忌讳别人说他们花拳绣腿，其实没有必要，本来就是演员，一辈子一场格斗比赛没参加过，难道自我定位是格斗家？
另外把查理兹·塞隆提前叫来学习不是过分的事，演员提前集中培训很正常，好莱坞也经常这么干。
比如施瓦辛格在《真实的谎言》结尾时和女主跳的那段探戈，据说提前练了两个月。
州长是健美运动员出身，虽然走路看上去有点笨拙，协调能力应该是没问题的，一段舞居然练了两个月，苏长青严重怀疑他在借故干别的。
拍摄动作片的训练时间更得保证，像美队、黑寡妇这样的动作担当，也是得提前两三个月就开始练习设计好的打斗动作。
他们的动作戏基本都需要吊威亚，如果不提前练习，开拍将是灾难，一个动作现学现卖很可能得拍一天，那么一部电影不知得拍多久才能杀青。
《杀死那个人》有大量的打斗戏，肯定需要武指。
相比武术指导这个词，苏长青更喜欢用动作指导，武术是攻击人的技术，而拍电影需要的是动作编排人员，本质和舞蹈编排没有区别。
苏长青之前拍的《移动迷宫》也有些动作戏，不过不是那种过招打斗，并没有聘请专业武指，吴鲸帮忙设计一下完全够用，而且效果不错。
其实武术运动员设计几个动作不是问题，当年《少林寺》的演员大多都是武术圈的，李连杰、计春华、孙健魁、于海、于承惠等，全是武术冠军出身，影片中他们的动作都是自己设计的。
计春华的鹰爪，孙健魁的醉拳，于海的螳螂拳，于承惠的双手剑都是他们本人最擅长的，根本无需其他动作指导帮忙设计。
因为都是是自己的本事，施展出来极具真实感，丝毫不逊于香港的动作指导们。
据孙健魁回忆，拍《少林寺》期间，导演提前一天告诉他准备一段棍法，可他并不擅长用棍，但也只花了一晚上就编了一套醉棍，事后证明相当成功。
相比较香港那些戏班出来的动作巨星、动作指导，这些大陆早期进军影视的武术冠军们受过更专业的套路培训，只是缺乏商业磨练，不太懂得在镜头前套招。
其实谁都会编排一段动作，小孩子都能打着玩，无非是好坏之别，这种工作并没多少特殊技术，一旦学会了如鱼得水，后来冠军们也大多从事了动作指导工作，比如于承惠担任了八二版《水浒》的动作设计。
孙健魁后来又和李连杰合作多次，出演《少林小子》中阴险的二当家，《太极张三丰》的大太监刘瑾等等，同时他还受徐克邀请担任《龙门飞甲》动作指导，最终斩获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动作设计奖。
这个人也很有意思，前两年到少林寺出家了，也就是王保强离开时，他进去了。
吴鲸在拍《功夫小子闯情关》时就和香港动作指导有过接触，他也说这活一点就通，也想试着做这类工作。
后来开拍《天龙八部》需要动作指导，他在剧中饰演虚竹，没有时间精力再从事动作编排，就推荐了几个香港的。
可苏长青要求使用优秀的大陆人才，于是他和王保强共同出面，去少林寺请来了孙健魁。
《天龙八部》的动作编排是成功的，基本没有飞来飞去莫名其妙的东西，也不是港式带节奏的武打，行云流水特别好看。
《杀死那个人》需要动作指导，刚友情出演完了袁和平《小李飞刀》的吴鲸自告奋勇坚持想尝试：“我最近没开新戏，正好有时间，就让我试试呗。”
袁和平是香港动作指导的代表人物，吴鲸从《功夫小子闯情关》就与他合作，学了不少东西，自身十几年也磨练了无数武术招数，跃跃欲试的心情可以理解。
可苏长青担心他太嫩，于是仍聘请了孙健魁与他合作担任。
王保强出了少林后一直有拍动作片的梦，早早就磨着苏长青给他在新片中安排一段打戏：“我不挑角色，让我打就行，是那种真功夫的打！”
说着他伸出拳头作了一个李小龙式的造型。
这个没问题，苏长青也希望国内的演员多在国际上露脸，于是在新片中为他设计了一个角色。
训练查理兹·塞隆的事就交给了吴鲸，除了基本功外主要是教授一套从太极拳和华拳里融汇出来的套路。
华拳的来历不好说，说它是花拳的谐音会惹恼一些人，意会就行了。
这个套路是吴鲸为查理兹·塞隆量身定做的，他说这些都是比较基本的动作：“只要掌握了动作要领，打出来就不至于难看，没有这些基本功，玩什么动作都不协调。”
另外还为她编排了一套花俏的刀法，倒不是为了在镜头前耍得好看，而是尽快熟悉怎么玩刀。
剧中需要使用的武器最终确定由浙江的锻造大师定做，这个需要一些时间，道具师先为塞隆做了一把与成品尺寸重量差不多的刀，让她先用着。
日本太刀三尺以上，五尺不足，也就是一米到一米五，根据身高定做，工业制品规格一米一、二，取了中间数，适合绝大多数人。
查理兹·塞隆身高一米七八，唐刀最终做成一米二的，太短太长都不好看。
苏长青则要求她随身携带，即便是睡觉也放在床头，尽快培养出成刀不离身的感觉。
这么做到底有多大用谁也不能确定，至少感觉很有格调，以后记者采访查理兹·塞隆，说起来也显得专业。
不过玩得熟练还是能被看出来的，演员做的事就是被人看出来，不然也不是演了。
查理兹·塞隆带着一个助理住在四维提供的酒店里，每天上午下午各训练两小时。
参加过军训的人都知道，这强度不算大，何况还是在酒店带空调的场所内。
不过还是挺辛苦的，作为新人查理兹·塞隆也毫无怨言。
苏长青去看过两次，吴师傅教学还是很认真的，因为语言不通特地配了翻译。
他说老外的手脚长度比例和咱们不一样，做同样的动作有时候怎么看都别扭：“总感觉有点笨手笨脚支楞着，不过塞隆的情况会好一些，胳膊没那么长，手也不算大，我在设计动作时也会特别避开一些缺陷。”
“以这洋妞的学习速度，两个月应该能很像回事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第一嘴炮的贡献
七月三十一日周五，《僵尸之地》在洛杉矶中国戏院首映，苏长青特地赶过去参加，盛况空前。
这是苏长青大满贯后的第一部电影，比较吸引媒体关注，但最大噱头无疑是梅露兰·多拉参演，抢了包括四个主演在内所有人的风头。
甚至抢柯总的风头。
近半个月发行方开始投入大量广告进行宣传，把发言人是丧尸女玩出了各种花样，甚至故意让记者在白宫新闻发布会上当场问相关问题。
“梅露兰·多拉小姐，我想问的是，您参演的《僵尸之地》即将上映，能否说说您当时参演的初衷，这影片从名称到内容都很特别，是否有某种隐喻，众所周知苏长青导演是一位思想深刻的艺术家，这真的仅仅是部娱乐片吗？”
每次遇到询问电影的问题，梅露兰·多拉都苦笑着回答：“我已经多次谈过这个问题，苏长青导演是我多年的朋友，我在中国工作时就认识了他，这部《僵尸之地》是苏导演在好莱坞拍的第一部电影，请我客串完全是游戏之举，不存在特别含义。”
“梅露兰·多拉小姐，据宣传片透露，影片一开头就有一段国会前特勤车队遇袭的画面，而后就是您的戏份，影片花了相当长时间表现华盛顿某种意味深长的灾难，是否在影射目前的困境？”
这未免东拉西扯过头了，柯总也算是墙倒众人推。
再无厘头的问题梅露兰·多拉也得一本正经解释，不然就会被报道成刻意回避，媒体两张嘴，横竖都有话说。
“我已经多次重申过，影片拍摄于年初，当时许多事还没发生，我也没有出任发言人，您的猜测在时间上是错乱的，我难以回答您的问题。”
这种问答无论如何包装，其实都指向一部即将上映的电影，有炒作之嫌，舆论是越来越苛刻的，类似操作在二十年后肯定会被线上线下媒体喷出翔，但目前显然还没那么敏感。
或者因为柯总的瓜实在太大了，与之有关的任何话题都不算过分，宁可错杀不可漏网。
而宫里也乐见有人扯淡分散注意力，没有对违规的记者提出警告，毕竟柯总的事越来越棘手，弹劾已是板上钉钉，如果每次发布会都在一本正经讨论这个，未免太没劲了。
不过梅露兰·多拉被记者问多了也不免狐疑，特地问过苏长青：“你是不是真的明确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所以才拍车队镜头，并邀请我参演？”
时过境迁苏长青对梅露兰·多拉抓小辫子的事早不在乎了，对于所谓预知未来更一点也不认账：“你现在作为一个代表总统发言的政治人物，说话得靠谱点，这种话被媒体知道岂不是笑掉大牙。”
“可那天在国会看现场，你突然主动说起总统泡妞被抓住，显然不是无意的，还狡辩说是好莱坞听来的，现在越想越不对劲。”
必须得承认苏长青当时玩笑开过头了，重生者言行再注意也有疏忽的时候，谁能料到梅露兰·多拉后来怀疑得那么深。
在米国时间长了，苏长青皮也厚了，用他们的话术说瞎话已经不会不好意思了：“你的怀疑已经多次深深伤害了我。”
梅露兰·多拉也不示弱：“那就好好反思为什么被人怀疑吧。”
果然是米国第一嘴炮，以后少和她一般见识。
与苏长青认识的明星基本都到中国剧院祝贺，首映礼众星云集，虽然比不上奥斯卡，但差不多能媲美金球奖了。
莱昂纳多当然来了，他这段时间并没有完全赋闲，目前正在拍伍迪·艾伦的《明星百态》，但并非主角，算是男三吧。
难以想象刚刚从《泰坦尼克号》走出来、全球红得发紫的莱昂纳多，居然接演男三角色，而男一男二也不是什么大腕。
何必如此屈尊，难道就为了和伍迪·艾伦合作走文艺之路？
关键接的还不是什么好角色，饰演一个娱乐圈著名男星，脾气暴躁作风放荡，吃喝嫖赌样样来，经常发酒疯虐待女友，走到哪都闹得乌烟瘴气。
莱昂纳多没演过这么讨人厌的反面角色，《泰坦尼克号》之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全都是大情圣，再加上迷人的外表，早就成了无数女孩的心头肉。
这是忏悔之作吗？
苏长青很不理解：“为什么接演这种不讨人喜欢的角色，会伤了世界上无数女孩的心。”
可能也不会，女孩们都知道这家伙花心乱搞，照样很爱他。
就像大卫·兰道说的，莱昂纳多太年轻了有些任性：“与我合作的都是些演技特别好的演技派演员，我希望有些改变。”
媒体对他并不友善，总说他是花瓶，说多了显然往心里去了。
明星们来来往往打招呼，苏长青一边应酬一边对莱昂纳多说：“你的演技没问题，只是长得太好看掩盖了，不要拒绝自己的优势，也别太在乎媒体的褒贬，等你眼角开始有皱纹时，他们也会说你是演技派。”
这种忠告或者说安慰一点营养也没有，说得和算命一样。
莱昂纳多直接问他：“我们有没有合作的机会，听说您准备开新戏？”
两人称兄道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听他发牢骚，苏长青都不好意思提出合作，好像拉人家一把似的，谁会相信大明星在最火的时候直接遭遇了事业瓶颈。
这时候再不表态就不是兄弟了：“我目前筹拍的是女性电影，没有合适角色，这样吧，我忙完了这部就写个剧本，你要是满意咱们就合作。”
把决定权留给对方，也算是充分给了面子。
莱昂纳多拥抱了苏长青，一副好兄弟话不多说的模样。
话说出去了，苏长青看着他却有点发愁：“给这花样美男写什么样的剧本合适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别说苏长青不知道为他写什么好，现在好莱坞也是同样困境，莱昂纳多一时没活干可不是仅仅因为任性，真的没人觉得自己能接《泰坦尼克号》的盘，继续让这个大男孩保持热度。
莱昂纳多当然也意识到问题所在，才会去接老文青伍迪·艾伦的戏，试图颠覆形象。
为他写戏是个考验，苏长青有点没谱。
《僵尸之地》一上映便大获成功，首周票房便破了八千三百万，北美第一，直接奠定了大赚一笔的格局，估计全球票房超五亿不是问题。
这大大超出苏长青的预期，梅露兰·多拉显然功不可没，大家都想看看每天在电视里指点全世界的女人在电影里如何变成了一只丧尸，也算是有点跑偏。
梅露兰·多拉说：“我现在真不知是否该感谢你。”
第三百七十四章 抓获了三名海盗
九月中旬武器定做好了，《杀死那个人》剧组也基本筹备完成。
一共八件武器，两把唐刀两把太刀之外，还有另外四种形制特别的刀剑。
两个月完成算快的，大师说一件定制武器正常走流程就是两个月，八件也是，打造这些把他累瘦将近十斤，已经十来年没这么玩命干活过。
虽然声称全古法打造，谁都知道不可能，放着温度更高更稳定的炉火不用，非得烧柴烧煤那是抱残守缺，出来的品质未必更好，成品率反而低得多。
至于反复十几遍的打磨，传统磨刀工具也难以比拟现代磨具的细腻。
钢材就更不可能是自己练的，土法炼钢的纯度和现代优质钢的品质差了一千年。
强调纯手工只是种情怀，冶金锻造从来不存在纯手工，不借助精良的工具很难出好钢打好刀，所以在古代好兵器才那么稀罕，毕竟相当大程度是碰运气。
苏长青对武器不内行，但也看得出是好东西，其他的不说，拍摄出来的效果肯定一流。
尤其是唐刀，按照美工师的设计打造，镶嵌三耳云头铜饰的紫檀木剑鞘，手感温润质地坚硬，全铜雕刻包裹的刀柄雕的是著名的唐草纹，回转流动富有韵律感，铜雕螭龙环刀首，威武霸气。
这些是拿来摆拍的，所以武器都已经开刃，出鞘寒气逼人，如秋水似明月，削铁如泥。
吴鲸作了个展示，一排十瓶矿泉水，一刀挥过，全部齐腰斩断。
查理兹·塞隆在大家的惊呼掌声中倒抽一口冷气，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苏长青接过来弹了一下刀刃：“这个绝对可以袈裟斩。”
听名称就不是好事，查理兹·塞隆还是忍不住好奇：“什么是袈裟斩？”
苏长青故意吓唬她，边比划边解释：“袈裟是僧人穿的一种服装，沿着衣襟从肩膀一刀砍到腰部，将人一刀为二，就是袈裟斩。”
查理兹·塞隆又倒抽一口冷气，离苏长青和他的刀远了点：“这……太血腥暴力了，什么人竟然想出这样的概念？！”
这可不是概念，冷兵器时代有人操作过。
吴鲸也懂这个：“还能是什么人，日本人。”
虽然兵器打造好了，苏长青并没有要求查理兹·塞隆拿着真家伙刀不离身，开过刃的太危险，别弄伤了她。
这些天她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在酒店里，可到哪都拿着把刀挺吓人，已经被住客投诉了多次。
这是家涉外酒店，中国人还不那么惊讶，以为和公园锻炼身体的是一路，和她同品种的老外却受不了，有一次甚至惊动了警方，幸好道具没开刃。
一切准备就绪，摄制组计划九月二十六日开赴丽江开机。
当然不是定做了几把刀就一切准备就绪，这两个月苏长青做了大量工作。
《僵尸之地》首映式后，他没有马上离开米国。
首先是和电脑动画公司就之前考察时拍摄的画面商讨后期制作方案，确定后再开拍无疑事半功倍。
这个工作反反复复相当繁琐，这就花了他半个月时间。
另外就是选角色，《杀死那个人》与以往拍的片子最大不同就是角色众多，东西演员各占差不多一半。
原则上不再使用《僵尸之地》的演员，连着拍苏长青的戏，感觉上容易串，而且也没有合适的。
最早确定的是查理兹·塞隆的父母，虽然出来的戏份很少，台词也只有几句，然后就双双死于非命，布鲁斯·威利斯却答应友情客串。
他刚拍完《绝世天劫》，去即将撞击地球的陨石上钻井埋核弹，他在其中饰演丽芙·泰勒的父亲、本·阿弗莱克的准岳父，翁婿一起去打井。
这片子《僵尸之地》上映时正好下映，票房还不错，可能是给人当爹上瘾了，一听说苏长青在给女主找爹就自告奋勇出演。
而且还介绍了安迪·麦克道尔饰演母亲，两人几年前曾经在《哈德森之鹰》中有过合作。
安迪·麦克道尔最为人熟知的角色是九十年代初的《四个婚礼一个葬礼》中的女主，因为老的快年过四十就开始给人当妈了。
有人愿意友情客串当然是好事，酬劳完全就是车马费，苏长青并不在意把片子拍成数星星的。
查理兹·塞隆的父母死于非命也绝非全然无辜，布鲁斯·威利斯长相生猛，外型上也合适，安迪·麦克道尔只要不装深情，看上去也是意志强悍之辈。
《僵尸之地》放映期间仍有不少宣传，苏长青和主演配合了部分重要的活动，忙完了一天有时晚上凑在一起聊天。
海瑟薇不是很理解：“布鲁斯·威利斯这样的巨星很忙，为什么还主动要求在您的新片里客串一个小角色呢？”
苏长青淡淡笑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伍迪·哈里森笑而不语，不回答这个问题。
杰西·艾森伯格虽然和海瑟薇差不多年纪，却显然更成熟：“因为成功不是偶然，成功的人总能发现其他成功的人，并愿意与之合作，今天的付出总有一天会得到回报。”
也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要别人报李，最好自己先投桃。
苏长青时常回忆起自己的一代人生，当时也经历了许多有趣的事，认识了许多有趣的人，活得也算有滋有味。
现在走上了另一条岔路，恐怕都不会再遭遇了，不免有些遗憾。
记得有一次和生意场上的几个朋友聚餐，包间里的电视上正好播放打击索马里海盗的新闻。
说的是我海军护航编队在营救遭海盗劫持的图瓦卢籍货船时，抓获了三名海盗，并于二零一七年五月五日移交给索马里当局。
一个朋友突然指着电视上被俘虏的海盗说：“他穿的鞋是我们公司生产的。”
那是一种非常普通的凉鞋，应该是塑料的，不过款式是朋友公司设计的，也算是独一份。
世界真是不够大，遥远非洲一个被我海军抓住的海盗脚上，穿的竟然是中国造凉鞋。
由此引发许多感叹，免不了有人说起产业低端，客户更低端。
甚至有人说：“我们应该感到丢人。”
当时鞋商朋友就很不以为然，很不客气地指着电视：“这些人只买得起十块八块的鞋，应该感到丢人是我还是他们？”
穿着十块钱的鞋拿着破旧不堪的ak亡命海上，一般人都难以想象这是什么样的人生。
“我生产成本两块钱的低端凉鞋，也生产几百一双的高档货，不同的品质不同的价格，卖给不同层次的消费者，其实许多欧美牌子也是我们生产的，全球鞋类六成产自我国，缺的只是顶级品牌而已，这个你得给别人留碗饭吃，不过牌子早晚咱们也会弄起来，你说谁特么应该感到丢人？”
有人只买得起十元的凉鞋，有的人不到几百元的几千元的不穿，连买双凉鞋都能将人划出三六九等，何况其他。
其实每个人都是人生的消费者，消费能力决定了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层次，而苏长青无疑已处在最高层。
所以他有资格作选择，别人也愿意提供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