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精力十分旺盛
安妮·海瑟薇当然不会乖乖听话离开，尤其是安吉丽娜让她离开。
苏长青倒不觉得小姑娘来的不是时候，早春时节万物生长，清风明月下和漂亮娘们喝酒聊爱情，也许聊着聊着就出事了。
可他现在出不起事，梅露兰·多拉的恫吓很影响心情，而且到现在也没完全搞明白她的意图、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假，所以在米国土地上最好收敛点别惹毛了她。
离开华盛顿前夜，两人又共进晚餐，她告诉苏长青父亲已经接了总统的脏活，帮他洗刷下半身惹的祸。
梅露兰·多拉的刀叉用力插入血淋淋的牛排，然后切下了一块：“总统说他非常后悔，您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提早摆脱困境不进入弹劾吗？”
这简直是把人当活神仙用，谁特么受得了这个？
苏长青眼睛从牛排上移开，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总统可以当机立断把那玩意切了，然后拍张裸照告诉全世界自己没有作案工具，一切都是陷害。”
梅露兰·多拉看着苏长青半晌，最后惊笑出来：“这真是个好主意。”
主意虽好，总统未必敢用，辜负了苏长青的才华。
晚餐到最后，苏长青记住了梅露兰的一句话：“在美利坚土地上，世界最有权力的男人尚且落到这个下场，别人就更别说了。”
所以此地险恶，无论男女搞完了都不讲交情，还是小心点好。
可米国的小镇比国内的乏味多了，一到晚上除了超市和个别餐厅开着，街道上基本一片漆黑，安静得很。
剧组在小镇一星期了，如同在农家乐安了家，一到晚上实在无事可做。
这一点对自带农业基因的苏长青来说不是问题，白天工作晚上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不好，完全熬得住。
杰西·艾森伯格喜欢看书，未见困扰，伍迪·哈里森出道已久，习惯了剧组的寂寞。
安吉丽娜和海瑟薇却明显受不了，白天工作已经很累了，但工业化城市化导致基因突变，一到晚上却狼似的两眼放光，精力十分旺盛。
小镇里无处发**力，积累的无聊只能内部消化，剧组里最靓的仔就是苏长青了，真得小心被狼吃了。
她们对苏长青都很好奇，十分喜欢近距离接触他，无疑也增加了擦枪走火的可能性。
米国是个大杂烩，哪来的移民都有，华人也有几百万，这原本没什么值得好奇的。
可苏长青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不是移民也不是留学的，而是从中国到米国投资的艺术家，属于特别稀有的品种。
海瑟薇仗着年纪小显得天真无邪，经常毫无顾忌地亲近，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比如现在就问：“中国人几岁可以合法饮酒？”
苏长青也不知道，好像没听说明文规定几岁不能喝：“我们也有法律保护青少年免于酗酒抽烟，但不是强制性的，谁想喝一口都行，但得自己承担后果。”
海瑟薇有些惊讶：“那不是乱套了，怎么能如此放任自由？”
“在我们几千年历史中，民众饮酒从没有失控，一直没有上升到法律层面加以控制的需要，这方面无法比较。”
安吉丽娜摇摇头：“真是个愚蠢的问题。”
海瑟薇不服气，又和她争论起来。
幸好这时柳雨菲打来电话，苏长青顺势结束了话题，先回房间谈正事了。
金球奖结束后，在八幡晴美的配合下新的投资公司已经成立，苏长青起了个很日化的名字：横山。
柳雨菲问过有什么寓意，毕竟祥云意味着变幻莫测来去不定，就像量子一样挺适合作为国际游资的名称。
苏长青说是祥云遇高山而缭绕：“云出岫以无心，鸟倦飞而知返。”
这句出自陶渊明的《归去来兮》，听起来挺有逼格。
横山公司成立了，祥云的金融背景人马不能用了，金主们纷纷推荐人选，基本都是欧美人，十几人的经营骨干框架迅速搭建起来。
丁嘉洛和柳雨菲的名字都没出现在新公司里，不过却幕后操纵，然后苏长青决定一切。
这一个多月来，日元汇率一路下滑，做空趋势非常明显，已经波及东京原本就脆弱的房地产行业，房价也开始一路走低。
经济泡沫破裂七年后又痒起来了，新一波打击强度虽然没之前惨烈，但对信心的伤害却无法估量，稍有经验的投行都料到后续必有暴跌，于是抢着抛售资产离场。
横山公司有了专业人士参与，人多力量大，很快就看中了一栋大楼。
这是一幢三十八层高的办公楼，叫作御门大厦，位于东京港区，原本属于镰仓商团，现在打算整体出售，开价折合美元八亿。
苏长青交代过，目前只要港区房产，目前热门的涩谷、新宿和千代田区都不在考虑之列。
御门大厦建成只有九年，位于六本木中心地段，当年土地以及建造成本合计二十六亿美元，现在跌得一塌糊涂了，现在实在支撑不下去只好出手。
九一年前的日本还真是富得流油，盖一栋大楼居然需要这么多钱。
苏长青拿着计算器一通计算，目前每平方差不多一万美元。
作为办公楼的价格的确会更高一些，但以现在市场情况来看，这个出价还是太高了。
最终苏长青的意见是不要急，再等两个月。
丁嘉洛担心等脱了：“原本二十多亿，现在就剩八亿了，别被别人买走了。”
苏长青不这么认为，东京房产价格这两年虽然有所回升，但总体价格一直是七年前的几分之几水平，有意投资的早就出手了，而不是这时候凑热闹，所谓买涨不买跌，用不着担心跳出来竞争者。
而日元大放血是在五六月份，至少还有百分之二十下行空间，真错过了也可以买别的。
苏长青给她们定了个目标：“等对方降价到六亿五吧。”
柳雨菲今天打电话来就说通报：“镰仓商团目前同意七亿七的价格了。”
看来的确没有竞争者，那就继续等好了。
刚放下电话没多久就有人敲门，安吉丽娜拎着几瓶啤酒笑着站在门口：“我们刚才的话题还没聊完。”
第三百四十六章 绅士的魅力
一九七七年法国成了了一个叫“space”的乐队，意思应该是太空，他们创作的音乐也的确充满太空感。
这个乐队成绩平平，没几年就解散了。
一九八一年央视的《动物世界》开播，当年台里有些很牛逼的编辑，做主买下了太空乐队的一首曲子《just blue》作为片首曲，之后风靡全国。
just blue，只是蓝色，后来曲子一响却变成了只是黄色，无数人都会想起那句著名的解说词和那个著名的故事：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山林的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工作之余的夜晚，安吉丽娜经常邀苏长青一起小酌。
美丽的女人，浑身上下弥漫着雌性荷尔蒙气息，小酒一喝的确刺激男人的肾上腺。
不过苏长青不搞黄色了，他的繁殖季节还没到，目前也没有了利用生殖器官取乐的兴致。
动物世界主持人和柯总统都已经亲身示范教学了什么叫取经上西天，切肤之痛不可不察。
何况梅露兰·多拉释放的费洛蒙气息更强大，分分钟压制荷尔蒙。
既然明白此地危机四伏，就该放聪明点，脑子有病才会继续风骚。
高中时老师说过，成功的人都能够把压力转化为动力，苏长青把生理压力升华了，成功与安吉丽娜喝成了朋友。
这是很有成就感的事，做到其实也不难，聊多了就会发现风情万种的美女有一颗男人般坚毅强大的内心，同样**的，也就没了搞一个兄弟的兴趣。
再说作为从二十多年后回来的男人，应该有拒绝职场性骚扰的觉悟，无论是骚扰别人，还是被别人骚扰。
以前犯的错就算了，下不为例。
安吉丽娜说苏长青很斯拜修，很特别，温文儒雅，浑身上下透着绅士的魅力。
这是必须的，继续撕掰，真的可能休矣。
海瑟薇是个柔软的女孩，也很喜欢凑上来聊天，鉴于她满嘴神叨叨的，大多数时候苏长青都糊弄一番打发了。
安吉丽娜都只是聊友，这未满十六岁的丫头有个屁用。
不过有时候海瑟薇对未来表现出强烈的茫然，苏长青也像个大哥哥似的安慰一番，捏着她的脸说：“你长这么漂亮，don't worry about this **。”
苏长青把精力发泄在工作上了，《僵尸之地》的拍摄必须抓紧。
影片中逃亡小队的终点是传说中人类最后的净土——一座游乐园。
没人知道是否存在这个游乐园，不过前去的路会经过洛杉矶，所以需要拍摄大量好莱坞的街景。
苏长青二十一日完成所有野外拍摄，回到了好莱坞。
三月二十三日第七十届奥斯卡颁奖礼将召开，正好一边拍这段戏，一边参加奥斯卡金像奖颁奖礼，最初就是这么协调时间的。
豪华富丽、金碧辉煌的神殿剧院已经开始布置，为了能一睹名星入场的风彩，大批影迷在门外广场已经露宿两个晚上，以求在剧院前的露天看台上占一个好位置。
颁奖晚会的邀请苏长青早就收到了，《入殓师》获得最佳编剧和最佳原创配乐提名，《黑天鹅》获得最佳导演和摄影提名，他应该带着两部电影的主演以及窦惟和李奥参加。
窦惟不想来，他对这种场合腻歪，而且在香港先看了《泰坦尼克号》，明白获奖可能性很低。
高仓健、穆沐、柳雨菲等人都很忙，建议苏长青带着陈锦、周兰花代替大家参加晚会，他们就不特地跑一趟了。
“获奖结果早就在律师事务所了，我们去不去都那么回事。”
窦惟这话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态，到洛杉矶不过是走一趟红毯，国内也不转播，拍几张照片回去的传播价值有限，何必非要费劲到米国出这风头。
这显然是时代局限性，过几年进入全媒体就不这么想了。
苏长青对奥斯卡还是很重视的，尤其是《入殓师》获得奥斯卡奖的可能性很大，高仓健不来有点可惜。
柯鉴于他已经配合了戛纳和金球，也不好意思一再要求。
不过苏长青要求穆沐和鹿野千津必须过来，年轻演员还是不能放弃这个自我宣传的机会。
二十二、三号《僵尸之地》剧组基本通宵工作，拍摄天蒙蒙亮时三号悍马车驶入洛杉矶，在几条空无一人的著名街道上行驶。
悍马车停在了中国剧院门口。
美工早早作了些布置，星光大道看上去黯然失色杂乱无章。
丧尸发觉有车停下，从四处奔了过来。
其中有卓别林、猫王、玛丽莲梦露。
他们是角色扮演的演员，靠与游客合影谋生，现在变成了丧尸版的。
伍迪几枪将他们远远都撂倒了。
苏长青和莱昂纳多一起鼓掌：“很好！”
莱昂纳多听说苏长青凌晨在星光大道，特地过来探班。
“您这电影看着很过瘾，几枪就把我们的文化符号都干掉了。”
“我干掉的是盗版。”
“或者可以加个特写，玛丽莲倒在自己的星光大道签名上，哈哈……”
莱昂纳多被自己的黑色幽默逗笑了。
“那未免太过分了，”海瑟薇看上去有点沮丧：“玛丽莲是我的偶像。”
的确有点过了，苏长青不会拍任何特写。
安吉丽娜没忘了怼她：“玛丽莲堕胎多次，而且是自杀，你真的有信仰吗？”
两人又吵了起来。
“她们一直这么吵吗？”莱昂纳多有点懵：“还是我真说错了话？”
在李奥调整机位的空档，莱昂纳多和苏长青聊起了晚上的奥斯卡颁奖礼：“奥斯卡没有提名我，却发了请柬过来，让他们见鬼去吧，我不会参加。”
苏长青知道他没参加，结果引起轩然大波。
这是很奇怪的事，一个没有获得提名的演员没有参加颁奖礼，居然得承受指责。
不过放在资本语境下这种行为的确应该谴责，奥斯卡是生意的一部分，破坏生意的人都有罪。
苏长青尝试着劝一劝：“如果不去的话，会引起制片方反感，也会让其他制片商顾虑，你的片酬这么高，可能会影响事业前景。”
《泰坦尼克号》制片发行方是二十世纪福斯和派拉蒙，这一下就得罪了两个大公司。
莱昂纳多挑着眉毛摇头：“我是不可能向他们妥协的。”
这里面的利益博弈恐怕很复杂，苏长青也劝不了，只能说：“那就走一步看一步，真出了问题咱们再一起想办法。”
苏长青在北美的发行渠道是派拉蒙，得罪了他们恐怕不好想办法。
莱昂纳多有些感动，拍拍苏长青肩膀：“好兄弟。”
苏长青的担心本就是不争事实，后来莱昂纳多告诉他接下去两年只有一部电影合约，而且是男三：“我好像被好莱坞暗暗地封杀了。”
他的商业价值巨大，制片商不会真的放弃。
“他们只是觉得你不懂事，想给你点教训，这一切会过去的。”
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虽然明知莱昂纳多名气热度一直不减，过几年会东山再起，苏长青还是有些惋惜。
另外也不得不承认，莱昂纳多目前的外型限制了他的戏路，制片方也被《泰坦尼克号》搞出了心理阴影，那么贵的花瓶演员，让他演什么才能赚钱呢？
第三百四十七章 今晚一鸣惊人
洛杉矶是米国西部最大的城市，全美第二大城市，但人口只有四百万出头，在中国只能算中等城市。
但是人已经够多了，七点一过街上就渐渐有了人。
活人太多无法拍摄，剧组结束在星光大道的工作，收工休息。
这样的拍摄工作还得在好莱坞进行一星期，每天都得昼伏夜出，半夜开始化妆，天蒙蒙亮开拍，工作三小时天大亮时收队。
苏长青回比佛利五月花十六号补觉，晚上还得应付颁奖礼，然后接着拍摄工作。
现在颁奖礼对他而言就是工作一部分，没什么特别的，没必要影响其他。
中午“四维号”到达洛杉矶，下午一点左右穆沐和鹿野千津都到了山庄。
原本“四维号”只接穆沐，日本过来的航班多，鹿野千津自己解决很方便，两人最好别凑在一个小空间内十几小时，不是什么好事情。
然而穆沐很大度：“鹿野千津小姐也是我们的员工，我拐过去带上她吧，坐自己的飞机舒服点。”
这差不多是老板娘的口吻和胸襟了，苏长青也没法阻止，拐就拐吧，反正鹿野千津不懂英语，两人语言不通。
苏长青带她们参观了山庄：“这地方以后就是大东亚驻北美招待所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穆沐很喜欢这个别墅，不过却觉得没必要买：“太浪费钱了，没什么机会住，咱们以后发展重心在国内，对吧？”
她并不是个很具野心的人，虽然学西洋芭蕾出身，却始终认为中国与外面是两个世界，出去了永远是外人，还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好。
她曾经劝过苏长青：“人生就几十年，稍微折腾一下就够了，一直走在路上就太累。”
这话也有道理，苏长青已经有了名气和资本，现在国内电影市场也慢慢起来了，拍点商业片轻轻松松赚钱挺好的，压力不大名利双收。
以后综艺起来了，也可以去作导师，赚钱更轻松。
然而苏长青已经有过安稳的一辈子，现在不想重样，穆沐的规劝和老妈小富则安的话如出一辙，缺乏说服力。
不过有一点她说得对，上半年《僵尸之地》就能完成，下半年苏长青打算工作重心将转回国内，计划明年开拍的《杀死比尔》，相当大部分也将在国内拍摄。
立足国内才能稳步地走向国际。
对欧美观众而言，一个西方人在中国拜师学武复仇的故事很有吸引力，而且可以拍摄许多自然风光，也算为国家旅游局做贡献。
对中国观众来说，大家也喜欢看一个洋妞喜爱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即便二十多年后，老外看中国这类话题仍然很有吸引力的。
鹿野千津也挺喜欢这个山庄，看了一圈却对苏长青说：“没想到社长喜欢这类庭院，其实八幡家在日本各地有许多精美的别墅，园林造景都特别好，您可以花点时间去看看。”
这显然是话里有话，终究是八幡晴美的人，什么都为主人着想。
苏长青去过八幡家在伊豆的一幢别墅，晴美数次邀请他去箱根，都因各种顾虑没成行，不知她家在各地还有多少。
日本园林传自江南吴地，不过已经自成一脉，虽然精巧得略显小气，可设计好了的确很适合小院小户。
穆沐和鹿野千津都是来奥斯卡快闪的，到了比佛利就开始化妆准备，参加完颁奖礼休息一夜，明天就回去了。
有陈锦在，穆沐的中国风服装不是问题，鹿野千津自带了和服。
苏长青也不再穿西装打领结，陈锦也为他以及李奥、周兰花准备了中式立领，穿起来特别精神。
其实不少华人艺术家在颁奖场合喜欢这么穿，尤其是张导、谭盾等人。
既然如此就形成一个风格，如同欧美人集体穿西装。
奥斯卡颁奖与欧洲电影节不太一样，因为基本都是英美两国人参加，互相攀比得特别厉害，而且商业味更浓，更加装腔作势。
奥斯卡颁奖典礼的本质是配合好莱坞稳固全球市场霸主地位，顺便给明星们一个争奇斗艳自我表现的机会。
这是一场盛大表演，为了在镜头前更加耀眼夺目，明星们无不在自己的服道化上狠下功夫。
大牌明星必须请著名设计师定制出席仪式的服装，穿品牌成衣是不行的，格调直接跌到二三流。
脸面是明星们的生产资本和工具，美容院彻夜加班为出席晚会的顾客修眉画脸，而且收费都是平时十几倍。
另外并不是所有明星家里都会养着并不实用的形状夸张的豪车，所以租车行也将大赚一笔，连带着司机也能拿到不菲的小费。
还有就是珠宝，女明星们的珠宝相当大部分是向各大珠宝行借的，几百万上千万戴脖子上才上档次，制造话题把别的女明星比下去的同时，也为珠宝打广告。
所以好莱坞名媛许多都是各大厂商拼起来的，虽然和后来大城市中小白领拼名媛本质差不多，但档次要高得多。
多年后海瑟薇参与拍摄了一部电影《瞒天过海：美人计》，说的就是女明星配合专业窃贼，掉包借来的价值一亿五千多万美元的珠宝，她在里面饰演虚荣做作的女明星。
实际上这就是女版的《十一罗汉》，制片是同一个人，请了八位当红女星演出，片名如果直译的话应该是《八罗汉》。
苏长青一行人不存在这问题，他们是外人，没必要参与进去攀比，奥斯卡对他们而言就是个商务会，借这个平台为自家产品站台。
虽然有时差，这时候国内是下半夜，下午还是收到不少朋友的鼓励电话，好像大家加把油获奖的机率能增加似的。
韩厂长虽然睡眼惺忪但语重心长：“我特地算好了在你出发前打电话，之前艺谋、凯歌的作品都提名过最佳外语片和最佳摄影，但都无所斩获，希望你今晚能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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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期间时间太碎片化了，之前拟好的剧情方向写着总觉得不顺手，于是除夕傍晚加了个突发情节，有点狗血了。
幸好瑞根大大第一时间就指出问题了，惊得我团圆饭都没吃好，随后许雅棠、杯弓蛇影等几位朋友也提醒，又把情节转回原来路上去了，再次谢谢大家。
因为过节更新时间也有点乱，昨天情人节也没我什么事，加班加点努力调整了回来，赶在零时推送，顺便拜一波推荐票、月票。
第三百四十八章 慢慢走着瞧
韩厂长的话揭示了一个简单事实，第一次才是令人难忘的。
虽然苏长青这两年作品高产高质，成就世界影坛恐怕无人能及，九七年他斩获欧洲三大电影节奖项，九八年才开春，已经连获金球、柏林银熊以及奥斯卡双影片提名。
每年都是三个，说他是奖项收割机一点也不夸张。
但这些奖以前大陆也都有人拿过，苏长青并非第一人，拿得更快更集中倒是真的，连续鸣了几次才惊人的。
什么事沾上第一才能令人印象特别深刻，张导是第一个拿柏林金熊和威尼斯金狮，凯哥第一个拿戛纳，所以立刻就被大家都记住了，想忘都忘不掉，后来还有其他人拿国际大奖，非业内人士或资深影迷恐怕就不太知道了。
尤其是凯哥，一辈子真正能拿出手的电影就一部，因为大陆戛纳第一人，影坛地位无可撼动，拍再烂的片子也能赚钱。
到现在为止，大陆唯一没有拿下的奖项就是奥斯卡，谁拿谁一鸣惊人，哪怕是之前早已经奖项等身的老鸟。
高质高产当然有优势，苏长青这次提名两部电影，算是冲奖双保险，所以候任扛把子凌晨不睡觉打电话来鼓劲。
苏长青是继张导、凯哥后第三个提名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大陆导演，张导之前提名过《菊豆》和《大红灯笼高高挂》，凯哥就不用说了。
不过苏长青有两个第一，大陆第一个被提名最佳导演的、第一个被提名最佳编剧的。
可目前是提名并非获奖，而且最佳导演基本是陪跑，这个奖今年非卡梅隆莫属。
最佳编剧也很难说，金球奖就给了《洛城机密》。
《入殓师》题材比较独特，人文气息浓厚，艺术价值无可厚非，可毕竟太小众了，会有多少人打心眼里喜欢这个送殡的故事？
奥斯卡对编剧特别重视，这是电影工业的基础，为此设置了两个奖项：最佳原创剧本和最佳改编剧本。
也正因为重视，外语片从没拿过最佳编剧，也就是说好莱坞不太看得上国外的编故事能力。
其实苏长青今晚的目标很低，两部电影能拿一个奖就行，算是完成大满贯阶段性任务，未来的路还很长，慢慢走着瞧。
李奥这段时间都很高兴，工作起来特别有精神，他的成就也不错，是继顾长卫、吕乐之后提名奥斯卡最佳摄影的第三个大陆摄影师。
国内也有不少电话鼓励，他都笑呵呵回答：“获不获奖无所谓，重在参与，重在参与。”
到了这节骨眼上，也只能这么吹牛逼了。
好莱坞的影响力目前如日中天，仅仅一个好莱坞最佳摄影提名，就可以帮助李奥事业更上一层楼，即便离开四维的圈子，也能把婚纱影楼开满全国。
起点苏长青知道李奥私下里也有些意见，作为与四维元老，虽然名利双收但也不满：“我就纳闷有些人的判断力，怎么像成了精似的，当年明明手上没钱，却在影视之外同时开了服装、影楼、广告等等公司，把能覆盖的业务都覆盖了。”
这当然是说苏长青，当年他为天演定制《我的野蛮女友》拿到一笔钱后，立刻把一个影视机构能够涉及的产业都先注册了公司。
现在李奥负责四维摄影机构，感觉自己被捆绑着没法自行发展，有时不免羡慕周兰花，虽然与苏长青合作、利用四维资源，但同时却可以搞自己的培训学校。
随着名气渐大，李奥当然也想做自己的生意，可他不敢得罪苏长青，甚至不敢提出想法。
其实苏长青早看出来了，也对他说过，只要和四维摄影机构业务不重叠，想做什么是他的自由。
可李奥是个摄影师，除了开影楼还有什么自由，一旦开了自己的影楼，那么就得离开四维摄影机构，未来与苏长青的电影合作也悬了。
李奥曾经想拉着陈锦搞一个服装、摄影、模特的培训学校，被拒绝了。
陈锦是个很传统的人，对她而言知遇之恩与忠诚比金钱重要，她说目前赚的钱已经够多了，早就远超出来闯荡时的想象。
所以凡事有利有弊，或许这个奥斯卡提名能给李奥注入巨大的勇气，一鼓作气就脱离四维单干了。
影坛上这种事多得是，张导、顾常卫等等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陈锦自从帮阿佳妮定制了一些中西元素结合的服装后，思路打开了不少，作品架空的味道越来越浓，这次为穆沐设计制作的礼服长裙特别有灵气。
纺织行业九十年代中期开始大洗牌，江浙沪大批不思进取的纺织企业倒闭，这激励了其他企业的创新热情，短时间内就有大量传统面料推陈出新，或者复古再造。
长期与陈锦一起工作，苏长青也渐渐分清了什么是桑波、素绉，什么是绡、纱、纺、縠、缟、纨、罗、绮、锦。
陈锦对锦最感兴趣，她说按照产地有云锦、壮锦、蜀锦之分，其中月华锦、雨丝锦、浣花锦特别漂亮，平时设计用得较多。
而纱也有香云纱、轻容纱、暗花纱，陈锦喜欢用轻容纱设计裙摆。
说起来每种面料都有深厚的传承，都可能有段跨越前年的故事，在陈锦眼中这一切都是有灵性的。
她对苏长青说过：“大哥，可惜我不会编故事，否则就写个织女的故事。”
或许这是个好题材，可以拍得很美，不过题材容量比较大，更适合拍成电视连续剧。
丰富的传统面料给了陈锦更大的创作空间，穆沐的这件衣服就大量使用黑白绫罗，绣花也极其精美，相比较之下鹿野千津华贵的和服倒显得失色了。
中国大多人分不清传统面料的品种了，日本人却很明白，鹿野千津声称她的黑色和服是用《诗经》里的面料制作的：“蒙彼绉絺，绉絺就是缩缅，目前是日本最高级的丝织面料。”
日本的确是这么宣传的，他们的服装面料源自诗经，抢正统的手段比韩国人高明多了。
陈锦摸了摸和服：“和咱们皱绸差不多，花纹图案也明显仿宋的。”
鹿野千津的和服是传统花色，更原滋原味，现代设计的和服面料图案融合了浮世绘风格，日本味会更浓一些。
傍晚大卫·兰道打来电话，他帮忙准备的车准时七点来接。
“晚上圣殿剧院见！”
第三百四十九章 入乡随俗也挺好
在洛杉矶这地方，苏长青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外国人，只要与工作相关的活动，大卫·兰道还是很照顾他的，早早就帮忙安排了车辆。
今晚他也会参加颁奖礼，不过是与《坦泰尼克号》团队坐在一起。
对于莱昂纳多拒绝出席颁奖礼，之前大卫·兰道也与苏长青聊起过，完全无可奈何：“他还年轻，会成熟起来的。”
对于《僵尸之地》用了安吉丽娜，他也始终不以为然：“您在冒险，她如果旧病复发，这部电影就毁了。”
而且说要趁着颁奖礼为苏长青介绍些演员：“都是真正的希望之星，以后想用谁都行。”
苏长青说过打算为新片选演员，最好是新人而不是明星。
以他目前财力当然用得起明星，可当红的这波明星很快会过气，尤其是女明星保鲜时间已经不长了，应该发掘希望之星。
前段时间苏长青也配合着参加过公关酒会，大卫·兰道也介绍了不少所谓希望之星，其实都是在酒会混脸熟找机会的好莱坞混子，没几个有希望的。
大卫·兰道当然知道这些俊男美女是些什么人：“好莱坞是梦想之地，一批批女孩跑这来作梦，虽然都很努力但大部分缺乏天赋，为了获得机会很可能沦为玩物，我的朋友说只要打个响指，她们就会跪倒在面前连唆带吸。”
这种事太难听了，谁也不愿意承认干过，好像都是听朋友说的。
不过在后来的全媒体时代，许多大明星的黑历史被挖出来，苏长青也听说好莱坞有的知名女星最初也是这么拿到角色的。
“这种事……还是小心点好，或许几年后就有人跳出来指控性侵。”
米国这种事太多了，现在是埋雷阶段，未来一波运动之后，好莱坞那个最会公关的好莱坞之神哈维·韦恩斯坦，就因此搞了上百位女星而得蹲几十年大牢。
上百位女星，好莱坞一共有多少女明星？
苏长青记不住那么多，但记得包括安吉丽娜和乌玛·瑟曼都被他动手动脚过。
“别担心，总统说这是单方面服务，不算出轨行为。”
柯总统最近发了声明，的确这么说的。
七十年代初米国有部神片叫《深喉》，完全就是小黄片，表现是各种吞剑绝技，影片投资十万美元，票房一亿，是史上最赚钱的电影。
当时影片引起轩然大波，深刻影响了米国文化史乃至政治史，同年的尼克松水门事件，就是用深喉指代告密者。
当时这部真刀真枪的电影坚持公映，法律界和好莱坞都声援，主要论据就是这种行为是单方面服务，不算瞎搞。
所以柯总统说的没错，错的是后来没忍住干到别的地方了。
当年所谓声援当然也不是出于道义，因为这部影片在法律上的翻盘，米国的成人电影事业得到了极大发展，最终成为线上线下每年数十亿美元的大生意。
所以……其实入乡随俗也挺好的，得尊重人家的文化。
奥斯卡颁奖礼上肯定不能入乡随俗，这的希望之星比酒会的肯定靠谱些，虽然五千多位嘉宾良莠不齐，但大多数新人都是已经在作品中崭露头角的，不然也没机会受邀。
好莱坞工作繁忙，平时大家各自拍戏，这个晚会聚齐了好莱坞大多数主力，的确是社交的最好场合，也是挑演员的好地方。
拍完《僵尸之地》之后，苏长青下半年基本留在国内，他是四维的主心骨，别忘了商业经营也是主业，别光顾着当导演。
另外也得慢慢雕琢《杀死比尔》剧本，这是信息量很大的一部电影，而且苏长青还想作些改变，这将用去大量时间，能在颁奖礼上顺便挑挑演员是最好的。
大嘴……漂亮的安吉丽娜一辈子基本都在演动作片，虽然《杀死比尔》也是动作片，但她并不适合。
苏长青需要一个漂亮性感，但演技更沉稳的女演员，安吉丽娜实在不像个苦大仇深武功高强的人。
想象着她穿上黄色紧身衣的样子，似乎是《古墓丽影》的黄色翻版，依旧是卖弄风情，完全和冷酷无情不沾边。
另外她要在中国学艺，就得穿中国传统服饰，苏长青记得安吉丽娜在一部片子里穿过旗袍，风格不协调，实在是不能看。
当年原片是乌玛·瑟曼主演的，前几年她凭《低俗小说》一炮而红，几年后出演《杀死比尔》时已经三十多岁，白种女人显老，脸上皱纹很明显，现在二十七、八岁，倒正是颜值巅峰。
不过苏长青不打算用她，主要是乌玛·瑟曼拍武打太难看了，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笨手笨脚，一招一式看着都不像那么回事。
就连绝招五步穿心指，给她点得都像开玩笑。
另外乌玛·瑟曼是拍**片出身，即便拍完《低俗小说》后仍出演过，苏长青也没有昆汀那样的兴趣孜孜不倦为她洗白。
昆汀可以这么拍出来蒙老外，苏长青没法这么拍出来蒙国内观众，作为一部暴力美学动作片，这部片子后来在国内最大的恶评就是打得屎一样。
现在影片的性质变了，得以不同的标准自我要求。
苏长青把自己能想起来的好莱坞女星都过了一遍，年龄不合适的扣除后，似乎没有合适人选。
有一天小镇拍摄间隙，他偶然翻看前几个月的杂志，上面有介绍基努·里维斯最新电影《魔鬼代言人》的文章。
《魔鬼代言人》是基努·里维斯与阿尔·帕西诺主演的带点魔幻色彩的剧情片，其中一张剧照引起了苏长青的注意。
剧照里基努·里维斯与一个金发美女愁眉苦脸地对望。
照片下面有说明文字，来自南非的金发美女查理兹·塞隆在剧中饰演基努·里维斯的妻子，虽然仅仅出场几个片段，但美貌耀眼表现不俗。
苏长青真的眼睛一亮，怎么把查理兹·塞隆给忘了呢，这可是与安吉丽娜齐名的性感女神。
查理兹·塞隆戏路要宽得多，演过文艺片《女魔头》，也演过动作片《疯狂麦克斯》，甚至演过不少科幻片，比如《异形契约》、《全民超人汉考克》等等。
就凭她在《疯狂麦克斯》中的疯狂扮相，苏长青就觉得她适合《杀死比尔》。
大卫·兰道没听说过查理兹·塞隆，不过很快打听出今晚她也将出席颁奖礼：“到时候我们把她叫过来就行了，这事很简单。”
七点大卫·兰道为苏长青准备的两辆六七年加长豪华款凯迪拉克到了，而且还是敞篷的。
能同时找到两辆这样的古董车真不容易，苏长青一挥手：“出发，先特么市区兜一圈风，风骚风骚！”
第三百五十章 天之骄子的优越感
圣殿大剧院前人山人海，远远就看到四尊巨大的奥斯卡雕像，足有十米高。
这几年奥斯卡颁奖礼都在这举行，剧院为了吸引更多游客和观众，特地做了四尊与金像奖一模一样的雕像。
苏长青在威尼斯那几天听张导聊起过，六年前《菊豆》提名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他带着巩琍参加奥斯卡颁奖礼，红毯从头走到尾也没看到几个闪光灯，以至于没留下资料照片。
第二年《大红灯笼高高挂》又提名，这次有了经验，自己带相机与巩琍在大雕像前合影留念。
照片苏长青看了，从穿着打扮看，当年中国影人的手头的确不宽裕。
张导这两年连遭挫折，午夜梦回一定作过许多假设，如果国内的电影市场改革早一点，如果当年的票价高一点，如果当年赚的那些钱贬值慢一点，如果自己的观念转变稍微早一点……或许走过的道路会更加顺利有尊严。
其实受时代局限，所有的假设都不成立。
苏长青也作过许多假设，如果像许多重生者那样，重生到八十年代高中的课堂上会怎么样？
肯定是先被老师揪出去痛骂课堂睡觉，至于后续的发展就难说了。
他的发展道路大概率会在某个时间点分叉，走向另一个未知空间，将错过现在生命中的许多人，但也会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甚至认为如果不是重生者，没有了机遇，大多数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至少今天这种结果是不可能的。
幸运的是他成为了时间长河中的逆流者、地球生物界的异类，天之骄子，一切皆有可能。
明白了这一点，就理论自信道路自信了，成功不过是命运塞给他的奖励，还有什么可犹豫顾虑的呢？
远眺圣殿大剧院前巨大的奥斯卡金像，一位双手交叉胸前、手握十字军长剑的金色裸男，站在五个圆环之上，每一个环代表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最初的五个部门：制片人、导演、编剧、演员、技术人员。
“那冷笑，那发号施令的高傲，
足见雕匠看透了主人的心，
才把石头刻得如此神情维肖。”
敞篷凯迪拉克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顶篷五面灌风，吹得人精神抖擞。
苏长青坐在穆沐与鹿野千津中间神采飞扬，展开双臂大声朗诵。
“像座上大字在目：我是万王之王，功业盖世，敢叫上苍折服！”
穆沐笑着问：“你在喊什么？”
“雪莱的诗！”
“兴致这么高。”
“我只是想装逼。”
“什么是装……真难听！”
穆沐也有些不解：“这明明是个学院电影奖，为什么要塑造一个持剑武士的形象，还把学院的五个部门都刺在脚下？”
“可能是评委们都活腻了，想犯剑吧。”
“胡说八道，这个奖为什么叫奥斯卡，是因为这个金人叫奥斯卡吗，有什么来历？”
“没什么来历，其实就是胡乱叫起来的。”
六十多年前一个德国记者受命报道当时还不那么受瞩目的米国电影颁奖礼，因为讨厌“学院金像奖”这称呼装逼势利，想起一个搞笑节目叫奥斯卡，就在报道里将其写成了“奥斯卡金像奖”，原本是讽刺，没想到米国人觉得好听，就这么叫开了。”
“这么随意？”
“许多事都这样，做成功了是佳话，失败了就是随意草率没文化。”
剧院两边设有公众看台，满腾腾挤了几千观众，对着入场的嘉宾兴奋地呼喊。
苏长青车到圣殿之前，欢呼声徒然升高八度。
然而认识苏长青的观众恐怕并不比认识张导的多多少，一见下来的是一伙东方人，欢呼声立马又低了八度，听起来有点失望。
“艹，没文化，瞎几把喊！”
李奥对着观众台如是说。
据说今晚全世界约有十亿人通过电视观看这个颁奖典礼，差不多是米国和欧洲人口之和，这是一个豪门盛宴。
“文明点，别特么被电视台转播出去。”
苏长青如是提醒。
百米长的红毯经过四尊巨大雕像中间，直通圣殿入口。
苏长青想起查理兹·塞隆主演的《异形：契约》中一再使用的瓦格纳的交响乐《众神进入英灵殿》。
不得不说好莱坞的意念设计是一流的，将奥斯卡颁奖设在圣殿大剧院，搞四个守卫般的巨大雕像，然后铺上众神才能踏上的红毯，天之骄子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与金球奖晚宴请的都是提名者不一样，奥斯卡颁奖礼的嘉宾有五千多人，红毯入场时间是一个半小时，于是和奥运会入场式似的，所有人都将在上面走过。
苏长青到达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填座位的都已经先进去了，这时间段到来的开始是大腕，观众和摄影师们的情绪也随之进入高亢。
当一行人被引导着踏上红毯时，有观众大喊：“收割者，长青，我在这！”
“收割者”是媒体这段时间给苏长青起的外号，一年内拿下几乎所有欧美知名电影奖项，不是收割者是什么，于是提到他就必加的这个前缀。
就如同当年给奥斯卡起名字，只要有一家媒体这么叫了，其他的觉得贴切就跟进，渐渐就叫开了。
观众中不少资深影迷，如果连这样的热点都不知道，也算不上真影迷了。
“you！”苏长青指着喊声方向，然后微笑挥手致意。
这招是向多年之后米国著名运动员懂王学的。
苏长青不喜欢走红毯，原本打算快点过去算了，可鹿野千津穿和服踩木屐实在是走不快，总不能让她在红毯上小步快跑。
后来李奥就对苏长青质疑过：“我看过许多日本电影，穿木屐的日本武士走路都不太利索，耍剑真那么厉害吗？”
这倒是真的，能想象中国的武林高手穿着拖鞋打架吗？
“真上战场可能会换鞋吧，忍者就穿鞋。”苏长青虽然出品武侠片，自己却不信这个：“不过冷兵器肯定都厉害不到哪去，日本人应该也好奇咱们是不是真有降龙十八掌，另外那是耍刀，不是耍剑。”
“明明是剑道。”
“他们刀剑分不清楚。”
摄影师也有不少人喊：“收割者，看过来，这里！”
六人搂成一串让摄影师拍照。
百米红毯上隔十几米就一波人，远远地苏长青看到了卡梅隆团队，大卫·兰道笑着向他招手。
第三百五十一章 这二货疯了
奥斯卡颁奖礼与欧洲三大电影节不同，颁奖之余穿插有歌舞表演，所以舞台大得多。
不过格局差不多，也是以中间一块银幕为主，背景设计成轮船码头模样，主题显然与《泰坦尼克号》有关。
好莱坞有秘密吗？
恐怕没有，这样的设计无论是官方授意还是美工盲猜，反正大家早已经知道这部电影是今晚最大赢家。
八点整一声号角，第七十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在热烈的掌声中开始了。
中国古代达官贵人出场是鸣锣净道，欧洲贵族则是吹号，现在中国的锣基本唱戏耍猴用了，欧美还保留在许多重要场合。
灯光略暗，主持人未出场，银幕上首先播放了一段影片。
主持人是米国著名搞笑艺人比利·克里斯托，擅长脱口秀，经常主持各大颁奖礼。
他剪辑了一个电影串烧，通过在最佳影片提名电影相同场景中拍摄的几个镜头，将自己无痕融入到剧情之中。
比如《泰坦尼克号》中有杰克和萝丝吐口水的镜头，两人吐完了镜头一转，主持人一脸口水站在二层甲板上。
所有嘉宾哄堂大笑。
《洛城机密》里警察用私刑将嫌疑人的头按进马桶里，一拉出来却是一脸懵逼的主持人。
《心灵捕手》中与罗宾·威廉姆斯吵架的马特·达蒙，也被巧妙地替换成了他。
这段设计还是不错的，只是莱昂纳多今晚没提名也没来，一开头却是他吐主持人一脸口水，这个幽默在苏长青看来有些没意思。
接下去就难熬了，不仅苏长青有点坐不安稳，一眼看去嘉宾们也差不多笑容难掩尴尬。
主持人在优美的《奥斯卡前奏曲》中乘着泰坦尼克号缓缓出场。
年过五十的他显然有点人来疯，在船头不停地手舞足蹈，典型米国主持人带气氛的模样。
《奥斯卡前奏曲》是奥斯卡颁奖礼的主题曲，是米国电影学院为了今年七十周年特地请人创作的，出自好莱坞首屈一指的作曲家杰瑞·戈德史密斯之手，今晚第一次演奏。
四十几秒的演奏过程中，五千多嘉宾始终欢呼鼓掌，苏长青压根就没听清旋律。
米国人起哄装激动的本事也是独步天下。
一句话都没说，主持人突然就开始载歌载舞了。
在爵士乐伴奏下，他脸上带着米国歌舞片里男主特有的那种谜之轻浮表情，用一种伪即兴的方式，开始逐个调侃热门提名嘉宾。
实际上也是借这种形式，把主要几个奖项的提名情况作个介绍。
苏长青英语已经很流利了，但歌词中俚语太多，还是没法完全分辨他唱了什么。
第一个轮到的是杰克·尼科尔森，大概是嘲弄他在《尽善尽美》中塑造的洁癖患者形象。
杰克·尼科尔森凭此片获得最佳男主提名，此人是好莱坞顶级老戏骨，十二次提名、获奖奥斯卡最佳男主、配角。
主持人边唱边走下了舞台，坐在杰克·尼科尔森身边深情演唱，一副倾诉心声的模样。
苏长青虽然坐在第二排左侧，也能看清第一排的杰克·尼科尔森竭力想配合却又反应不过来的尴尬。
老头左支右绌看着挺可怜，心里一定在念叨：“我艹你妈，不好好呆在台上，跑下来浪什么？！”
同样获得最佳男主提名的马特·达蒙和达斯汀·霍夫曼等也未能幸免，被近距离调侃，尤其是达斯汀·霍夫曼，假笑得鼻子都红了。
主持人回到台上继续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乱入的一段踢踏舞还是有点水平的，然后接着唱。
苏长青开始担心：“这二货疯了，唱到我头上怎么办，严肃点还是尽量迎合？”
他带来两部片子一共六项提名，《泰坦尼克号》就别提了，也不如《洛城机密》和《心灵捕手》的九项，但作为外语片已经足够话题性。
有些事真不好说，《洛城机密》在欧洲电影节败在苏长青作品之下，差点颗粒无收，回到老家的提名却反超一头。
李奥也被主持人整懵了：“这卷毛干什么呢，他是主持人还是表演嘉宾？”
比利·克里斯托和杰西·艾森伯格类似，也是一头卷发。
“一个有才华爱表现的主持人。”
最佳女主当然无法幸免，几个提名和金球奖差不多，除了凯特·温斯莱特、007m夫人朱迪·丹奇，还有蒂姆·波顿的老婆海伦娜·伯翰·卡特，这女的是和强尼戴普合作过最多次的女演员，长着一副诡异颓废样，很符合她老公的审美风格。
主持人对她们引吭高歌，全是赞美之词。
最佳导演提名除了卡梅隆、苏长青，还有《洛城机密》的柯蒂斯·汉森、《心灵捕手》的格斯·范·桑特等，或许觉得这些人逗不起来，主持人在台上倒是点到为止，都只哼唱了名字。
苏长青也是服了他，为什么不好好说话呢，唱得真没意思。
最佳男配被调笑的是罗宾·威廉姆斯和吃人的安东尼·霍普金斯。
最佳女配最受主持人瞩目的是《洛城机密》中的金·贝辛格，也就是上个月把房子卖给苏长青的那个金发美女。
不过两人的交易全权委托给律师办理的，并未直接打过交道。
还有《不羁夜》中的朱丽安·摩尔，好莱坞演技女神，影史上首位获得欧洲三大电影节和奥斯卡金像奖影后大满贯的女演员。
她今年带来的这部片子挺有意思的，说的是如何培养一个好的成人片演员，男主是《变形金刚》第四第五部的马克·沃尔伯格出演的，在剧中靠鸟大为生。
另外在《泰坦尼克号》中饰演老年萝丝的格劳瑞亚·斯图尔特也被提名最佳女配，老太太今晚戴着一串“海洋之心”项链，与剧中同款，价值两千多万美元。
接着开始蹂躏最佳编剧，苏长青也有提名，不过主持人显然对这些笔杆子不太熟悉，调笑不出什么内容，最终也是唱名过关。
苏长青很庆幸躲过了调侃，看着主持人继续装疯卖傻，一边笑着鼓掌一边随意四处看。
偶然与查理兹·塞隆目光接触，于是又笑着打了个招呼。
两人之前已经打过照面。
就在这时他听到台上的主持人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哼哼唧唧唱道：“哇哦哇哦哇哦，似乎我错过了收割者，这是否是幸运的事？”
一边唱他还一边对苏长青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收割者也是死神的意思。
嘉宾们贡献一阵笑声，也不知有什么可笑的。
苏长青暗骂：“我艹，没完没了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我知道您是谁
刚才在外面走红毯时苏长青就在想，几千嘉宾早早进到了圣殿大剧院里，一等就是个把小时，真是件难熬的事。
然而他想错了，当一行人终于脱离红毯进入到休息厅，一头又扎进了临时派对。
大量嘉宾并没有马上进到里面大礼堂就坐，在正门以及两侧边门的休息厅里聚集，虽然主办方并没有提供酒水，这些人却往来应酬搞起了社交。
米国人喜欢这种社交形式，三五成群清谈鬼扯，有杯酒更好，没有酒也行，反正就是喜欢聊。
聊多了口才自然就好，许多人给个麦克风就能滔滔不绝，表达能力普遍较强，这几乎是国之根本，没有好的演讲能力，总统都选不出来。
苏长青一行没有停留，直接进了大厅。
这是个超大的剧院，楼上楼下能坐五千五百人。
获得提名的嘉宾座位都在前几排，苏长青他们的是第二排左侧。
一路上认识不认识的都打招呼，很快安吉丽娜和伍迪·哈里森发现了他们，远远站起来兴奋地挥手，仿佛神殿胜利会师似的。
奥斯卡颁奖礼发邀请函当然有一定标准，好莱坞近期有成绩有票房比较活跃的电影人基本都会受邀，安吉丽娜刚被提名了金球奖，伍迪·哈里森就更够格了。
不过像杰西·艾森伯格和安妮·海瑟薇这样的新人就没机会了，即便已经签约名导进入工作状态也不行，就像高考一样，成绩才是关键。
才找到座位还没坐下，大卫·兰道也进来了，然后直奔苏长青而来。
他看上去很忙，但也没忘了先对穆沐、鹿野千津以及一身月华锦旗袍的陈锦一番赞美，这种当面赞赏恭维女性的能力也是绝大多数东方人不具备的，至少苏长青不行。
然后才对苏长青说：“您要找的那个查理兹·塞隆我已经托人叫到外面了，就在正门休息厅里等。”
苏长青没想到大卫·兰道这么当回事，既然已经安排好了，只好安顿好穆沐等人，又返回了休息厅。
距离颁奖礼开始还有半小时，休息厅里人还是那么多。
一身淡绿色礼服的查理兹·塞隆，安静地站在一个角落里，外面红毯上的灯光投进来，与大厅泻出的光在她面前交叉，仿佛一道屏障。
有那么一刻，她看着走近的苏长青和大卫·兰道，神情有些局促，与普通年轻女孩没有区别，显然不是个社交好手。
将查理兹·塞隆指示苏长青，大卫·兰道没有继续陪同，忙别的去了。
苏长青走过去伸出手：“我是苏长青，很高兴见到你。”
查理兹·塞隆有点腼腆，声音都能听出来拘谨：“我是查理兹·塞隆。”
“我是来自中国的导演。”
查理兹·塞隆笑起来有个小酒窝：“我知道您是谁。”
“哦？”
“我看过您的电影，很受感动，我的朋友也提起过您，说您是世界上最有才华的导演、编剧。”
这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女孩，奉承话通过朋友之口说出来不但扩大了范围，还避免了尴尬。
苏长青投桃报李：“我也看过你在《魔鬼代言人》中的表演，很精彩。”
《魔鬼代言人》之前的确看过，不过当时没太留意其中的查理兹·塞隆，都忘了她演些什么。
查理兹·塞隆有点不好意思：“我刚从南非来到好莱坞半年，在这部电影里戏份不多。”
“我知道，南非……是个好地方。”
南非现在什么情况苏长青也不了解，当年还是通过英国电影《野鹅敢死队》才略知一二，而且只知道些与电影相关的，比如查理兹·塞隆是南非的骄傲，后来特斯拉的马斯克也是南非的，这家伙搞了强尼戴普的老婆……
原本《僵尸之地》中46号女郎就是强尼戴普老婆演的，苏长青让梅露兰·多拉顶替了。
查理兹·塞隆与苏长青印象中差别有点大，可能因为年纪还小又是新人，神情举止都有些放不开，并没有那种高冷女王范。
其实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误解，把银幕形象与演员混同，即便是导演偶尔也会恍惚。
实际上角色霸气侧漏生活中温柔谦逊的演员有的是，剧里正气凛然剧外蝇营狗苟的艺人也比比皆是，比较极端的是许多喜剧明星工作中幽默搞笑，日常却沉默寡言性格沉闷。
所以很难想象憨豆先生那样的演员居然患有严重抑郁症，而今年奥斯卡提名的《心灵捕手》罗宾·威廉姆斯，后来更因为严重抑郁自杀了。
不过也有像杰西·艾森伯格和安吉丽娜·朱莉那样本色演出的，尤其是安吉丽娜，是好莱坞独一无二戏里戏外同样个性飞扬目空一切的人。
查理兹·塞隆显然没法靠本色演出获得成功，在好莱坞很难见到她这么腼腆害羞的人。
不过她也是个好强的人，明明有美丽的脸庞，妍姿艳质，却不喜欢靠脸蛋吃饭，亲身拍摄各种危险的动作戏，出演稀奇古怪的角色，也是好莱坞最喜欢自毁形象的超级美女。
另外查理兹·塞隆个子很高，看上去只比苏长青矮几公分，应该有一米七八左右，比安吉丽娜的一米七高出不少。
这身高与乌玛·瑟曼差不多了，不过从她后来其他影片中的表现来看，拍动作片的灵活程度不亚于安吉丽娜。
这个场合也不适合详细谈工作，苏长青直截了当挑明了：“接下去我有部戏需要个女主角，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合作？”
查理兹·塞隆显然在期待这句话，有些紧张激动：“我当然愿意，非常荣幸！”
“那我们约个时间试镜，另外这是部中国风格动作戏，需要一定武术训练，您下半年有时间在中国工作吗？”
苏长青想象过她穿中国服装练武功的模样，没有违和感，不过这个最好用镜头来最后验证。
“完全没问题！”
于是两人交换了联络方式，约定了后天试镜。
《僵尸之地》的主演们都没试镜，是因为两个男主本就是原班人马，而且这是个美国故事，安吉丽娜和海瑟薇并不需要穿对襟马褂打长拳，苏长青很了解他们在镜头里是什么样子，而查理兹·塞隆的角色不一样。
四周的人仍在笑，主持人比利·克里斯托依然看着苏长青载歌载舞：“来自东方的收割者在太平洋上空飞翔，在这光荣之夜，让我们欢迎他降临圣殿大礼堂……”
大家热烈鼓掌起哄，苏长青也笑着并起剑指，对主持人划了了个十字：“上帝与荣光与您同在！”
李奥大声鼓掌笑道：“我以为您带暗器来了，想给他一飞刀。”
颁奖终于开始了，第一个颁出的是最佳女主，给了《洛城机密》的金·贝辛格，五月花十六号的前房主。
命运时常捉弄人，金·贝辛格缺钱缺得寸，只要再挺一个月，凭借这个奥斯卡最佳女配恐怕就能从银行周转到更多的钱，而不同卖掉新装修好的家。
颁奖礼之后，金·贝辛格成了媒体追逐焦点，很快她把比佛利豪宅卖给苏长青的事也被记者挖出，随之买小镇陷入财务危机也曝光，一时丢了不少人，成了本届奥斯卡的一个大瓜。
接下去的颁奖基本是《坦坦尼克号》《心灵捕手》以及《洛城机密》天下，奖项流水般被这三部电影纷纷拿走。
最佳摄影、最佳音乐都是《泰坦尼克号》的，窦惟和李奥都失之交臂。
李奥输得服气倒也不难受：“人家的摄影团队是咱们十几倍大，早知道没我什么事。”
终于轮到了最佳外语片奖要开奖了。
今晚恐怕也就这个奖与苏长青的团队有关系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创造了历史
颁奖之余穿插有歌舞表演，舞蹈很少，基本都是唱歌。
九十年代网络还不发达，流行音乐没怎么影响到国内，苏长青一直也不怎么听英文歌，对出场的歌手没啥感觉，也没听到特别熟悉的歌，觉得没意思。
窦惟肯定内行，可惜没来。
那天打电话邀请他参加颁奖礼时，苏长青特地唱了《相约九八》：“来吧，来吧，相约九八，相约在银色的月光下，相约在温暖的情意中……”
这是他老婆和娜英今年春晚唱的歌，现在火得不得了，没想到这家伙听了翻脸：“我说你一个艺术家，怎么这么贫！”
不爱听拉倒，翻什么脸，不还没离婚吗？
九十年代的人敢玩敢干，安全意识远不如后来强，颁奖期间还弄上台一头真正的棕熊，硕大无比，帮忙送获奖信封，吓了大家一跳。
这熊要是跳下台干掉几个艺术家，那奥斯卡可就有个洗不掉的黑历史了，以后莱昂纳多就是拍了《荒野猎人》，恐怕也拿不到小金人，会以为他大战棕熊是故意揭伤疤讽刺的。
最佳外语片包括的范围很广，基本非英语、非米国电影都可以提名，原则上同时也可以提名其他奖项，不过获奖机率很低。
第一个最佳外语片同时获得最佳女主的是意大利女明星索菲亚·罗兰。
第一个获得最佳外语片同时还获得最佳影片的是韩国《寄生虫》。
今年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的五部影片，苏长青占了两部，媒体说其他三部基本属于陪跑，水平不在一个层次，这是相当一致的看法。
尤其是俄罗斯的《小偷》，在威尼斯就已经完败给《黑天鹅》了，这次同样翻盘无望。
也正因为如此，主持人比利·克里斯托开场才会特地对苏长青唱上一段，还真不是吃饱撑的没事找事。
不得不说比利·克里斯托才华横溢，接下来的主持中，同样随时随地编词唱上一段，虽然没有配乐，但旋律都还不错。
这个真有点恐怖，获奖者和颁奖嘉宾经常被他唱得心烦意乱、手忙脚乱。
苏长青一再替这些人配画外音：“受不了了，走，奥斯卡奖不要了！”
“算了吧，要是给你这个舞台，搞不好比他还疯。”
穆沐对苏长青性格看得很透，了解他骨子里也不是个严肃的人。
那么对他在外面沾花惹草是否也看出来了呢？
很难说，一点没感觉不太可能，很了解也不至于，反正朦朦胧胧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大家倒也相安无事。
哪天窗户纸破了，也许狂风骤雨就灌进来了。
鉴于金球奖预测最佳外语片一向不准，既然金球颁给了《黑天鹅》，那么奥斯卡大概率属于《入殓师》，最终结果也的确如此。
最佳外语片颁奖嘉宾是著名女演员安德蕾·杰奎琳，一身亮闪闪的黑礼服，五十多岁风韵犹存。
但如果不是业内人士，也已经认不出她就是七十年代风靡中国的电影《叶塞尼亚》的主演。
苏长青看这部吉普赛题材的爱情电影时才七岁，后来上大学和同学们聊起，大家的记忆居然产生了曼德拉效应，好几个同学以为这部电影是意大利女明星索菲亚·罗兰主演的。
因为争得厉害还特地去查了资料，最终确认是安德蕾·杰奎琳主演，而且这电影甚至不是欧洲的，而是一部墨西哥电影。
即使如此也还有同学不承认：“我记得很清楚，大众电影有一篇文章介绍《卡桑德拉大桥》时，还特地说《叶塞尼亚》是索菲亚·罗兰的代表作，难道作者和我们一样搞错了？”
当时大家很相信白纸黑字，《大众电影》权威性也不容置疑。
然而错了就是错了，《卡桑德拉大桥》是索菲亚·罗兰主演的，《叶塞尼亚》不是。
所谓曼德拉效应是一种集体记忆错乱现象，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西方世界许多人记得南非总统曼德拉八十年代已经死了，其实活到了二零一三年。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集体记忆错乱，谁也解释不清，或许记忆被篡改了，或许是平行世界之间产生了重叠。
反正苏长青记得《爱我中华》的歌词是“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实际上歌词是“五十六个星座，五十六枝花”。
许多人和他一样记得是民族，挺诡异的。
苏长青不关心什么星座，也不关心南非的事，不过二零一三年还真看了曼德拉葬礼新闻，受邀参加的有包括奥巴驴总统在内的许多国际政要，但最亮眼的是南非之花查理兹·塞隆，一身黑衣坐在贵宾台上。
时空是可能错乱的，现在查理兹·塞隆却一身淡绿色礼服坐在苏长青的后几排，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未来还可能一起工作学习。
安德蕾·杰奎琳先说了一段人生感言作为颁奖词，毕竟年纪大了，说的都是过去的感受。
年轻演员大多都是喊口号，比如刚才霹雳娇娃卡梅隆·迪亚茨就神情紧张地说了一段，畅想来一番未来，说得比主持人的歌舞还尴尬。
最终安德蕾·杰奎琳宣布：“获得第七十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金像奖的是~《入殓师》！”
掌声欢呼声雷动。
米国人比欧洲人热情多了，所有人都看向苏长青，银幕上出现他的特写。
苏长青站起来张来双臂，作出一副难以置信模样，仿佛在说：“这太令人意外了，真是我获奖了吗？！”
虽然获奖多次，突然之间他还是有点晕眩。
他知道米国人可喜欢这调调了，幸运儿对所得到的一切表示出意外惊喜才符合预期，就是演得不像他们也愿意相信。
又收割了一座奖，苏长青的年度计划算是完成了。
此刻的心情是什么？
就像《西厢记》里写的，畅奇哉，浑身通泰！
他成为了大陆第一个获得奥斯卡大奖的电影人，创造了历史。
“爽！”
穆沐激动地站起来与他拥抱：“我爱你！”
“我也爱你！”
然后一一与大家拥抱。
陈锦：“大哥……”
鹿野千津：“社长……”
李奥和周兰花：“好样的！”
苏长青：“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他带着所有人上台领奖，镁光灯掌声不断。
然后他就看到主持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侧幕也出来了。
“哇哦哇哦收割者，您成了大满贯第一人！”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大满贯第一人
奥斯卡小金人足有七八斤重，拿在手上很有质感。
苏长青发表了简短的获奖感言，快速将所有能想到的人都感谢了一遍。
他人生一个重要经验就是别在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上花太多时间，比如一本正经地演讲发言。
而且他也很确定没人愿意听这个，发言时间长了就意味着拖颁奖进度，换了谁都会失去耐心。
多年以后海瑟薇凭《悲惨世界》拿下小金人，就因为发言感谢时间长达几分钟，不但口碑暴跌还全网黑，几年都缓不过劲。
最后苏长青举起小金人大声喊道：“感谢所有人，我爱你们！”
“收割者不会遗忘任何人。”还没等苏长青离开麦克风，暴雨般掌声中主持人幽幽凑过来：“感谢您的感谢。”
上帝未必爱所有人，死神的确不会遗忘任何人，或许这算是恭维话吧，毕竟死亡令人恐惧。
看主持人神情就是要说什么，掌声在笑声中停了下来。
比利·克里斯托很有经验，刚才对着苏长青唱大满贯第一人，见对方没回应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外国佬，英语水平可能有限，于是老老实实说话了，而且吐字特别慢了一拍。
他又重复了一遍：“哇哦收割者，您成了大满贯第一人！”
其实苏长青刚才听清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回应，现在反而反问：“大满贯？”
“是的是的，您是第一个获得欧洲三大电影节最高奖项，同时也获得奥斯卡金像奖的人！”比利·克里斯托表情很夸张，想了想又补充：“而且一年之内就达到了，这是令人敬畏的成就。”
所谓大满贯并没有认证的说法，大家约定俗成计算这四大奖项。
苏长青当然知道大满贯什么意思，这不过是创造个机会让主持人解释给电视机前的十亿观众听的。
不过他并不确定自己的成绩是否算满贯，也不知道是否世界第一人。
台下又响起热烈的掌声。
就像此处应该有掌声，苏长青认为也应该否认，与其等着别人质疑，不如自己先来，所以干脆不认领：“我不认为拿了大满贯，也不知是否是第一人。”
光明磊落耿直宝贝人设永远讨人喜欢，如果默认了只是换来现场大家的一阵鼓掌，明天可能就会被报纸质疑，届时会尴尬，毕竟苏长青没拿柏林金熊大奖，拿的是两个银熊。
与其事后费口舌，不如现在说清楚。
果然他一否认，主持人就较真了：“当然是拿了大满贯，我们的团队很认真地核实过。”
“我没有获得过柏林金熊奖，还需要努力。”
苏长青貌似很认真地解释。
“您不能再努力了，收割者，把机会留给别人吧，”在大家的笑声中主持人解释：“在刚刚结束的柏林电影节上，您的《钢琴教师》拿下了评审特别大奖和最佳女主，如果凭这些的确不能算您的大满贯。”
“但去年您编剧的《小偷家族》获得了柏林金熊，您同时也获得了电影节编剧奖项的最高奖银熊，只要获得了最高奖就能算满贯，不然同样拿银熊的影后影帝岂不是永远不可能满贯了？”
这个解释很合理，掌声再次响起。
主持人不得不证明自己说法的正确性，但解释一圈下来也等于替苏长青吹了牛皮。
比利·克里斯托看着苏长青的眼神里分明有一丝无奈：“这么简单的事明知故问，你特么是故意让我给你打广告的吧？”
苏长青呵呵笑起来，拍着主持人后背：“这是您的舞台，您说了算。”
主办团队作了很细致的工作，主持人的话代表奥斯卡官方，说什么都比苏长青或者媒体更有权威性，这么好的聊天机会错过了可没下次，当然是故意的。
至于是否大满贯世界第一人，恐怕也是的。
之前法国的乔治·克鲁佐和意大利的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获得过欧洲电影节大满贯，但两人奥斯卡都颗粒无收。
另一个最接近大满贯的是张导，不过他虽然获奖无数，却始终没拿过戛纳的任何最高奖。
张导已经四部电影提名戛纳，只获得过一个评审团大奖和一个技术奖，奥斯卡提名两次也都颗粒无收。
所以苏长青真还不小心就成了世界第一。
灯不挑不亮，话不说不明，苏长青诚恳地一较真，所有人都明白了他这个世界第一无可置疑，于是掌声益发热烈。
“感谢大家，已经占用了太多时间，我想我应该下去了。”
苏长青挥手致意，的确占用了太多时间，自己也跟着发牢骚，锅也就不知甩哪去了。
主持人特地凑上来再次提醒大满贯第一人，应该是打算引导苏长青再说几句感谢奥斯卡的话，没想到一打岔成了广告时间，再继续聊就真拖时间了，只好发动所有人鼓掌将他们送下台。
颁奖礼继续进行，并未出乎大家意料，最佳男女主被《尽善尽美》的杰克·尼科尔森和海伦·亨特获得，萝丝凯特·温斯莱特落选。
最佳剧本获奖情况也和金球一样，最佳原创是马特·达蒙和本·阿弗莱克《心灵捕手》，最佳改编是《洛城机密》。
《泰坦尼克号》抄袭风波甚嚣尘上，结果不论是卡梅隆还是苏长青原创，这个故事都不讨学院评委们喜欢。
苏长青有了一个大满贯，没拿最佳编剧也无所谓了，已经史上第一人，再往前一步仍是第一，不过是甩了自己一步远而已。
平心而论《入殓师》剧本的确单薄，《黑天鹅》会好很多，但却没提名，再接再厉吧。
虽然是所谓的第一人，但并不是尽善尽美，上升的空间还很大，还没拍出过一部轰动世界票房登峰造极的电影，只不过攒了些名气。
后来最佳导演被卡梅隆拿去了，他同样无所谓，原因同上。
卡梅隆就是米国的冯裤子，只在商业片领域耕耘，欧洲三大电影节艺术氛围太浓，他一部作品都没入围过，未来拿得出手的作品也就剩《阿凡达》了。
李奥刚才在上面还算镇定，下来后反而越想越激动，泪腺有些失控，半晌突然拉着苏长青说了句：“大哥，谢谢您。”
第三百五十五章 这话说得太好了
人的许多品**好是潜移默化来的，比如苏长青喜欢芭蕾舞大长腿，恐怕是小时候受了外公影响，虽然他老人家是个地道的渔民，可家里年画一连许多年都是《红色娘子军》，品味相当高雅。
当年会主动追穆沐，很大程度是看了她的《红色娘子军》，大长腿恍惚是从年画里跳出来的，于是一个少年儿童的迷梦又被激活了。
父亲虽然是个语文老师，但教导苏长青作人做事的原则却异常朴实：“有好样学好样，无好样看世上。”
前提当然是多看点书，能分清好坏。
苏长青认为张导在许多方面都是个挺好的榜样，毕竟是师兄，在影视圈摸爬滚打快二十年了，经验十分丰富。
比如远离媒体，少自我炒作。
这一点师兄是通过惨痛的失败教育了苏长青，当年他如果不是那么热衷于高调示爱，凭那张敦厚的脸，即便有些风言风语，名声也会好许多。
当年为什么主动撩拨记者呢，难道不知道他们是靠找茬挑毛病制造热点吃饭的吗？
苏长青知道，这也是岁月的潜移默化，重生者站得高看得远，对某些危险形成了本能反射，不抱侥幸心理。
所以他一直很注意与媒体保持距离，作为一个艺术家，关键时刻亮相就好了，少说话多出作品才够逼格。
所以颁奖礼结束后，他只参加了官方的记者招待会和大卫·兰道安排的两个专访，不到十点半就回到了五月花十六号。
一尺高的奥斯卡金人放在客厅壁炉上，金光闪闪的装饰效果不错。
这玩意是锡锑铜合金制作的，这种合金因为十八世纪英国研制成功，也叫不列颠合金，本身就是铜色，制作好的奥斯卡像镀了一层金，不知镀金工艺怎么样，能维持多久。
“堂堂美利坚竟然发了个镀金货，欧洲三大奖好歹也是纯金的，”李奥已经不止一次表示意外：“我特么一直以为是个真金小人。”
“老欧洲是破落贵族，多少还是要脸的，”周兰花总结比较到位：“暴发户都是镀金的，就是这么回事，没毛病。”
《泰坦尼克号》骨子里就隐藏着这样一个故事，米国暴发户钢铁大王的儿子为了镀金，回欧洲相亲没落贵族小姐萝丝，没想到回家半道被**丝杰克给染绿了。
图玛城堡运来了两千多瓶赤霞珠、梅洛、品丽珠等各种葡萄酒，红的白的都有，满满一酒窖了。
丁嘉洛说这是自己的酒，自己人必须喝这个，以后大哥就是图玛在好莱坞的代言人了。
一个酒庄不可能栽种这么多品种的葡萄，相当一部分是收购别人的果实酿造的，这在波尔多地区也是平常的事。
苏长青开了两瓶梅洛，大家共同举杯庆祝了一番，奥斯卡之夜也就这么过去了。
毫无悬念最终是《泰坦尼克号》拿下最佳影片，二十世纪福斯和派拉蒙举办了盛大的庆祝酒会，苏长青团队也受邀，不过他们以凌晨继续开工为由都没去。
这酒会想想就没意思，再说莱昂纳多没去，是兄弟的话当然共进退，在哪还不是喝两杯。
苏长青给他送去了几箱图玛城堡的酒，他说很好喝，现在有可能在家借酒浇愁呢。
至于凌晨《僵尸之地》继续开工，因为奥斯卡颁奖和穆沐到来，而且明天中午她就回程，苏长青是打算停工一天的。
然而穆沐却认为没必要：“不要为我改变工作计划，早点完成了摄制早点回国吧。”
穆沐对苏长青这一年多来一半时间在国外工作开始不满，时常把回国二字挂嘴上。
而且她也没打算休息，说要跟着苏长青去片场玩通宵，然后在飞机上睡一太平洋，顺便倒时差。
至于相思之苦这种小事，趁大家不注意的功夫就解决了，反而更刺激更好玩。
既然如此务实，苏长青也觉得应该抓紧工作早点回老家，于是上半夜大家凑在一起喝酒聊天等开工。
李奥问了个也很务实的问题：“大哥，您都已经大满贯了，以后还会继续拍文艺片去拿奖吗？”
他和苏长青是校友，一个摄影专业一个导演专业，虽然同岁其实还大两个月，叫大哥是不对的，可现在这已经不仅仅是个称呼的问题。
目前正在拍摄的《僵尸之地》显然不是那种能获得国际大奖的片子，题材不严肃，还暴力搞笑，入围都没门。
“当然应该参加，一个大导演如果彻底商业化了，很快就会被遗忘，”还没等苏长青回答，周兰花已经抢答了：“电影圈很残酷的，七八十年代欧洲的一些著名导演，现在都只活在电影史年鉴里。”
周兰花只说对了一半，欧洲新浪潮的那波导演玩文艺片拿奖，压根就没想商业化，他们原本就打算活在电影史里。
而商业化的大导演张导，恐怕也很难被遗忘，至少不会被中国人遗忘。
另外有些大导演从不把获奖当作工作一部分，也很难被遗忘，甚至最终也能活在电影史里。
比如开创《异形》系列，拍摄《银翼杀手》、《角斗士》、《末路狂花》以及《黑鹰坠落》、《火星救援》的雷德利·斯科特，奥斯卡一辈子都是提名没获奖过，欧洲三大奖甚至没有提名过。
比如拍过《篇幅侠》三部曲、《记忆碎片》、《盗梦空间》、《星际穿越》、《敦刻尔克》以及《信条》的克里斯托弗·诺兰，情况和雷德利·斯科特一样。
苏长青不想成为张导那样的获奖导演，拍些题材狭隘的片子，以获奖为目标，拍的商业片稀烂。
他现在已经收割成大满贯第一人，也不可能再单纯成为克里斯托弗·诺兰和雷德利·斯科特那样的商业导演。
“我们未来拍的作品当然要有艺术性，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我们坚持不懈的奋斗目标，但也要兼顾商业性，不自知不觉就把钱也赚了，这才是正道。”
李奥和周兰花交口称赞：“这话说得太好了，一听就是受过非常正统、正规的教育训练。”
聊到半夜时，气氛还是不错的，然后米国人就跳出来败兴了。
大卫·兰道打来了电话：“有件事必须提醒您处理，今晚《泰坦尼克号》酒会，安吉丽娜来了，带着一个日本女模特，态度十分亲密。”
第三百五十六章 比较敏感的话题
国内没有实况自播奥斯卡颁奖礼，即便多年以后也是延迟转播，后来有了网上直播，影迷们才可以实时了解颁奖情况。
回家后不久各方祝贺电话就不断，现在国内是上午时间，苏长青也主动打了几个电话报喜。
母亲高兴之余不忘泼冷水：“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不要有点成绩就飘飘然，这个最佳外语片奖不是最高的奖吧？说明你还有成长的空间，有成绩是好事，但拿了七十分就要反思另外三十分是怎么丢的……”
这套话术苏长青听了两辈子，不过还是感激老妈给他打了七十分而不是六十分。
受眼界和自我期许限制，绝大多数人都容易满足，不然活这几十年也挺煎熬。
母亲其实是满足的，只是担心儿子得到的东西无法保留长久。
苏长青是个特例，他站在一个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看问题，没法不给自己一个很高的定位，很明白目前的成就还算不得什么。
他是真的认为目前的成就只是六十分及格，一个重生的导演拿了七拼八凑的大满贯，没什么值得满足的。
李奥在颁奖后泪流满面是可以理解的，从积贫积弱走过来的人都经历了后代难以理解的艰辛，在他的少年时代，一个体育比赛的冠军就能鼓舞全国，何况今天自己站在了荣誉的高峰。
然而苏长青是淡然的，甚至冷静得不近人情，媒体和大卫·兰道都对他在获得荣誉后没有表现出欣喜若狂有些不满。
通常一个第三世界来的导演获得了好莱坞的肯定，都会异常激动兴奋，一连数日跑各种访问，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将自豪与感激写在脸上。
可苏长青都没做到，而且看上去是不太愿意去做。
给了你荣誉，就不能感激一下吗？
请你参加酒会，就不能来捧捧场？
然而苏长青转头回家了，没过几小时就开工继续拍摄了，似乎大满贯的成绩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
这是麻木不仁还是装逼气人？
你这不是拿我们给的荣誉当垫脚石么？
更气人的是他虽然不配合却没法忽略，第二天报纸出街，两大热门话题就是《泰坦尼克号》奥斯卡狂揽小金人，苏长青拿下最佳外语片，成为世界影坛大满贯第一人。
这个来自东方的导演实力惊人，与这样一个有实力的人没法较真，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苏长青也给韩厂长打了电话，反而说了许多感谢的话，感激国家和人民的培养，是这块土地给了他重生再造的机会。
虽然听起来用词不当，不过韩厂长还是很高兴，对他获奖表示祝贺也寄予期许：“长青啊，你说得对，要扎根在咱们的这块土地上，努力成为一位人民的艺术家。”
这个期望恐怕太高了，苏长青已经沉迷于一些不太健康的东西了，只能把这当理想而不是目标了，再有重生机会的话再考虑吧。
最后韩厂长再次语重心长：“长青啊，现在国内舆论场很复杂，你在国际上获得了荣誉，最好表个态。”
苏长青很理解，第二天就拿出了一篇文章《我叫苏长青，来自中国》
韩厂长帮忙把关了内容，最终将文章名改为《我是中国的孩子》，在国内几个主要报刊上同时发表。
发表当天新闻联播就对苏长青的成就以及这篇文章进行了专门报道，父亲看后很满意，特地打电话夸奖：“你这篇文章写得有水平，有点大家风范了。”
“您这意思离入选教科书……”
“那还差远了。”
有的事真是很巧，伍迪·哈里森娶了个黄种老婆，而安吉丽娜有个日本恋人叫清水珍妮，《僵尸之地》的白种主演们都搞上了黄种。
而另外有些事也因此更好理解了，苏长青这样的男人居然和安吉丽娜这样的女人喝出了兄弟情，恐怕不是思想品德有所提高，更可能是出于动物本能，嗅出了她的阳气。
九八年搞同性恋还没有免死金牌，不过苏长青倒不在乎这个，历史也证明没人在乎安吉丽娜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观众通情达理地对她的要求特别宽松，压根没期望德艺双馨。
她只要表现得不是特别差，观众就谢天谢地认为特别好，完美的脸蛋和身材才是她最重要的资本。
安吉丽娜的这个恋人清水珍妮很牛逼，目前是世界上最红的亚裔名模，留小平头浑身刺青，酷爱哈雷摩托，与无数名模和女星有过绯闻，最著名的除了安吉丽娜还有歌坛大姐大麦当娜。
为什么无数名模和女明星都如此容易陷入同性恋情呢，这个不好说，反正现实就是如此。
苏长青相信清水珍妮一定很特别，无论从理论还是技术方面都有可取之处，有机会的话应该不耻下问。
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她的亚裔、中性的相貌以及修长的身材对白种女性有特别的吸引力，这是用来被认可的。
安吉丽娜对她的喜爱甚至发展到崇拜地步，纹身剪短发的作风就是向她学的。
大卫·兰道的作风则有些老派：“别让她毁了咱们的生意，尽快找个时间提醒一下，至少别在人前如此招摇。”
找安吉丽娜谈谈恐怕不是好主意，当初监督她减肥是为了工作，只是起到一个健身教练的作用，未必真令人反感，干涉私人生活就是另一码事了。
她是米国张无忌，性格张扬无所顾忌，说好听点是自强独立，难听点就是驴头犟脑，米国有大量这种把驴脾气当个性的人。
凌晨开始化妆，天一亮拍摄几段逃生小队开车进入比佛利山庄的镜头，一路上伍迪·哈里森和安吉丽娜爆了几个丧尸的头。
既然是比佛利山庄的戏，也就没必要舍近求远，这段戏在五月花路上拍的，穆沐和鹿野千津观摩了苏长青的工作：“真的挺有意思，第一次见到导演把戏导到自己家门口了。”
没多久警察来了，说有人投诉他的剧组扰民，一大早砰砰地开枪，吓死个人。
然后就上了早间新闻：“困惑，中国大导演苏长青奥斯卡拿奖后几小时即开工，枪战戏惊动比佛利警方。”
其实苏长青已经把开枪镜头放在离住家较远的地方拍，昨天就向警方报备并通知了可能影响的住户，传进任何人的卧室恐怕都是隐隐约约，这些人不但报警还通知了媒体，这邻里间的容忍度也太低了。
周兰花有些无奈：“这些人都是好莱坞的，或许就是因为咱们获奖了，才激发了他们报警的兴趣。”
如果真的如此，那就无所谓了。
穆沐和鹿野千津中午乘机离开了，苏长青的拍摄工作继续，还得二十来天才杀青。
四天后结束比佛利的拍摄，转到洛杉矶近郊一个废弃的游乐场继续工作。
有一晚苏长青与安吉丽娜又喝起啤酒，于是聊了些比较敏感的话题。
第三百五十七章 怎么就陷进去了呢
已经在洛杉矶近郊游乐场工作了五天，《僵尸之地》的剧末**部分都在这拍，最多时得需要几百丧尸围攻四个主角。
这种戏白天拍没意思，游乐场夜间开了灯才好看，所以拍摄依旧昼伏夜出。
剧组住在距离游乐场最近的星级酒店里，条件马马虎虎。
米国和欧洲比起来虽然是新钱，但也富裕足够久了，渐渐就积累了许多破烂，就像这家酒店已经六十多年了，说起来历史悠久有韵味，但再不修缮装修就不能看了。
苏长青的房间有个大阳台面向大海，安放了两张白色的太阳椅。
在小镇时他和安吉丽娜凑在一起喝酒习惯了，有时凌晨收工得早，她还是会过来聊聊。
今天就比较早，三点收工后，两人又靠在太阳椅上吹风歇气喝啤酒。
喝一杯再睡是安吉丽娜的习惯，其实睡前喝啤酒不好，尤其是女演员，容易水肿。
然而她没这问题，也非常不以为然：“这算什么，有那么两年我从不睡觉，直接喝到人事不醒。”
既然如此也就没啥好说了，有种今天在这再喝到人事不醒试试，让你知道什么叫东方工匠精神。
“哥哥有二十一世纪雷电法王的独门绝技，通电十五分钟，酗酒嗑药搞同性恋等等全都搞定。”
想象着安吉丽娜被电得翻白眼浑身痉挛……真是爽得下流。
安吉丽娜坦然承认了与清水珍妮的关系，而且用了一个很特别的形容词“陷入”。
“我不明白为什么某一刻突然就失去了自控，陷入到这种无法自拔的境地。”
平日里安吉丽娜一副牛逼样，自以为能操控一切，怎么就陷进去了呢？
无法自拔？
陷多大坑里了？
有个坑就有可能陷入，两个坑更有可能陷入，坑越多陷入的可能性越大，这个道理很简单。
苏长青喝着啤酒呵呵笑：“可能你原本就是男女通吃的色鬼，这回棋逢对手碰上克星了。”
两人混一个多月已经很熟悉了，开玩笑早没了顾忌，何况还是说泡妞的事。
“谁是色鬼，”安吉丽娜笑着推他一把：“我不是肉欲的人。”
“不是肉欲的人？你应该多照照镜子，”苏长青避开她的手，感觉两人都有点骚浪：“上帝派你下来蛊惑男人，你却和我们抢女人。”
“这说法就不对了，我仍然是女人。”
何以为证？
和蕾丝边扯这个没意义，苏长青正经了些：“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安吉丽娜大眼睛转了转，好像在计算：“九三年在模特工作中认识了清水，五年了。”
日本姓清水的好像牛人挺多，比如拍恐怖片《怨咒》的清水崇。
不过安吉丽娜和清水珍妮发展出情人关系却是一年来的事，半年前情浓之时甚至考虑过同性婚姻。
“结婚？现在你们有哪个州允许同性婚姻吗？”
“我们几十个州都不行，联邦更不允许，但别的地方可以，比如加拿大一千年前就可以了。”
欧洲有些国家好像早可以了，米国社会要保守许多，十年后才开始认真考虑这问题，至于加拿大一千年前就能同性婚姻，是什么鬼意思？
安吉丽娜说一千年前生活在加拿大的土著就可以同性结婚了，而且她还有一点点印第安人血统呢。
这个逻辑很清奇，简直没有逻辑，苏长青决定以后少和这种典型米国人认真讨论历史地理等常识问题。
半年前只是考虑过婚姻，安吉丽娜最终也没有将事情闹大，显然陷入得没想象的那么深。
她不是傻瓜，知道苏长青为什么聊起这个：“您是不是担心我的个人问题影响新片的前景？”
苏长青没必要装蒜，实话实说：“原本是应该担心的，不过我们这个题材的电影并不太苛刻讲究演员的**问题，如果曝光的话，对你个人影响恐怕更大。”
这倒不是随便说的，剧中性感女演员搞姬，对一部没有爱情元素的丧尸片的确影响有限。
《僵尸之地》的主力观众群是年轻男性，安吉丽娜天生肉感的模样只会增加他们粉色幻想的空间。
“你们瞧瞧安吉丽娜那两片大嘴唇，嘿嘿哈哈。”
苏长青的目光从安吉丽娜嘴唇上移开：“我这部影片是动漫色彩浓厚的商业片，你的同性恋情反而有可能增加商业性。”
安吉丽娜当然能听明白：“所以一旦曝光，可能会过度消费我的**？”
“有可能。”
谈话是一门艺术，涉及利益的事最好以对方为出发点，比如和尚劝人施舍香火钱，不会说为了佛教事业添砖加瓦，而是说捐钱可以消灾祈福，有好福报。
“我会成为一位艳星？”
“这是比较好的情况，”苏长青用不着吓唬人，合理推断就行：“你可以想象是否会有制片商愿意邀请一位出柜的同性恋者出演爱情戏，如果你的戏路受到限制，可选择的未来将很有限。”
苏长青也不把路说死，免得安吉丽娜逆反，驴都是要顺毛摸的：“不过你足够美艳，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之一，模特事业不会受这些事情限制，如果能唱歌的话，也可以往歌坛发展。”
他特地提了麦当娜：“你看麦当娜，再怎么着也不影响歌唱事业发展。”
安吉丽娜早年和王非、徐静雷一样是混摇滚乐队的摇滚果骨肉皮，会不会唱歌就不知道了。
清水珍妮是安吉丽娜从麦当娜手上抢过来的，很烦提她：“我没打算往歌唱事业发展，以后在我面前别提那个**！”
“**？”
“对，**！”
不过为了表达爱意，安吉丽娜开始模仿清水珍妮纹身，已经纹了好几块。
她向苏长青展示了肩膀上的中文“死”字。
在身上纹个死字，是国内杀马特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安吉丽娜的解释也和他们差不多：“我想提醒自己死亡没法预期或避免，活好当下的每一天才是关键。”
把及时行乐说得如此复杂，只是这个“死”纹在肩膀上好像提醒不了自己，提醒她屁股后头的人还差不多。
清水珍妮当然看得懂中文，不过她在后面干什么？
这个死字她后来肯定洗掉了，苏长青记得之后公开的照片里，这地方纹的是几行佛教经文。
在颈后两肩之间，还纹了一句英文：“knhts”，意思是“熟知你的权利”。
安吉丽娜说这是一首歌名。
她的左臂上有一条张牙舞爪的中国龙，安吉丽娜喜欢龙，觉得龙像女性，强壮而优雅。
她腰上后来纹了一只虎，现在还没有，这是在身上搞龙虎斗。
“我身上还有一条中国龙，有一次在阿姆斯特丹喝醉了纹的。”
“在哪？”
“在这，”安吉丽娜指了指小腹：“想看吗？”
第三百五十八章 决不能叶公好龙
苏长青不是三岁小孩，会相信这仅仅是看纹身。
可都到这份上了，到底看不看？
废话，这还用想吗？
苏长青看着安吉丽娜指着小腹的手，脑海里如同《僵尸之地》的特效，闪出几个大字：“这时候还在做选择题，丢不丢人？”
可韩厂长的教导言犹在耳：“长青啊，要努力成为一名人民的艺术家。”
人民的艺术家会对女孩小肚上的龙纹身感兴趣吗？
这个苏长青不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反正现在国内对他的评价和期许都很高，一直脚踏实地志向远大的中国好孩子，是年轻人学习的时代楷模。
现在半夜三更和美帝女明星撩骚搞暧昧，就让年轻人学这个？
这肯定是不对的，大家真都学这个，美帝女明星压根不够用。
电光火石之间苏长青的大脑里闪过无数念头，迅速就作出了严肃判断：无论后果如何，现在都必须看。
这已经不是他个人的事了，也不仅仅是看一个纹身的事。
每个走出国门的中国人，代表的绝不仅仅是自己，一言一行关系的也不仅仅是个人形象，这是毫无疑问的，多年后国家旅游局也是这么提醒的。
苏长青感觉身后有无数双眼睛。
这是无数双父老乡亲的眼睛，都看着呢。
怎么能怂、怎么敢怂？
从地球生命起源、人类诞生的那一刻起，苏长青的这段基因就开始了披荆斩棘的艰难旅程，历经无数磨难才传承到现在，也不是为了进化出一个怂人。
再说错过了今晚，抹了安吉丽娜的面子，怎么可能还有下次？
是否可惜另说，米国人是那么好得罪的吗？
万一这个龙纹身女孩以后写回忆录，说多年之前曾经让东方大导演看她的龙，可这家伙看都不敢看，简直怂包一个。
太丢人了，把龙族的脸丢光了，龙的传人不敢看龙？
所以决不能叶公好龙，苏长青点点头：“如果不麻烦的话，我欣赏欣赏你的龙。”
这也是一个有政治野心想竞选总统的人，
安吉丽娜饰演的角色始终穿着牛仔裤，为了表演自然这些天她一直穿着ck卡文克莱的牛仔裤，清水珍妮目前代言这个牌子。
“为什么麻烦？”
说着安吉丽娜从白色太阳椅上站起来，以她标志性的动作叉腰站在苏长青身边，近在咫尺。
“ck的，”苏长青看着她的牛仔裤纽扣：“你这裤子做工不错。”
安吉丽娜仍叉着腰，没有动作。
什么意思？
苏长青抬起头：“你不会让我动手吧？”
安吉丽娜挑衅地看着他，笑了笑。
两人对视良久。
这是美方**裸的挑衅，我方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苏长青站了起来，我就干……
安吉丽娜一伸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然后那对后来世界闻名的大唇就贴了上来。
两人移形换位进了房间。
苏长青抖擞起全部工匠精神慢工出细活：“这次真不能怪我意志不坚定又搞女明星，其实初衷是争一口气，顺便也能治病救人……”
这就是大国风范，总想着拉人上岸，而不是像小日本那样就会拖人下水。
或许某一天安吉丽娜还会对某个人说她不明白今天为什么突然又失去了自控，或许某一天苏长青也会谈起今天的一时无法自拔，无论今天还是未来，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是建立在友谊上的互助友爱，与其他更复杂关系无关。
所以也就放得开，更加无所顾忌，这是带有兄弟情的男欢女爱，逼格升华许多。
躯体能力是有限的，但精神动力是无限的，苏长青把有限的生物能力投入到无限的精神动力里，于是迸发出惊人的能量。
转眼之间传统老工匠全面工业化，手工动能升级为超级核能，苏长青发动马达忙到天蒙蒙亮，无数产品出口给米国人民。
雄鸡一唱天下白，东方西方一起亮，米国人说世界是平的，果然如此。
安吉丽娜的小腹阑尾位置，有一条飞舞的龙。
另外她右大腿内侧刺了whiskey bravo ，意思是威士忌喝彩，这又是喝多了纹的？
苏长青是个认真的人，初衷是欣赏纹身，不能干了别的就忘了这个。
或者说为了看纹身，不得不干了些别的事，主次要分清。
磨刀不误砍柴工，拍摄工作很顺利，安吉丽娜被充了电一般活力四射，接下去的工作表现比之前还要好。
早知如此……
工作之余大家凑在一起闲聊，都对拍摄即将结束有些遗憾。
苏长青承诺《僵尸之地》票房如果破了三亿美元，就开拍续集，届时全员重聚再创辉煌。
说来惭愧，他这个大满贯导演的票房数据不太好看，几部电影全加起来也不到五亿美元，如果没有北美票房的话就更惨了，一亿美元都不到。
接下去必须精神文明物质文明两手抓了，而且两手都得硬。
《僵尸之地》三亿票房不算很高的目标，当年就两亿多，而且是不知名导演的作品，现在有苏长青加持，发行商和院线系统都会更加配合宣传和排片。
只要这个故事打响，他计划两年内就顺势拍续集，这电影的续集票房更好，几乎翻倍。
原片的续集隔了十年才拍，可故事却是连续的，间隔太久两个女演员成长痕迹非常明显，好在都已是巨星自带光环，否则仅仅外型就难以过关。
不过苏长青接下去的重点还是《杀死比尔》，搞续集恐怕得明年下半年或者后年的事了。
《杀死比尔》的片名他还没改，一直在构思剧情，打算作一个非常大胆的尝试，拍一部前无古人的片子。
经过了梅露兰·多拉的事，他告诫自己不能再机械抄袭未来的故事，更多原创的同时把未来的理念也融合过来。
他不担心水土不服，目前中美社会发展水平也有代差，把米国的电影弄回去也没见太大过敏。
胆子再大一些，思路再放宽一些，即便失败也无所谓，哪个大导演还没拍过烂片。
前几天查理兹·塞隆到五月花十六号试镜了，陈锦为她准备了几套中式衣服，苏长青也为她设计了几个动作。
另外苏长青画了图纸，让道具做了把唐刀，查理兹·塞隆拿着做了几个造型。
唐刀又叫横刀，是日本太刀的原型，手柄等形制都差不多，只是刀刃更直一些，电影里女主将使用唐刀大杀四方。
拍出来的效果不错，女主基本确定是她了。
苏长青也请教了吴鲸，怎么样能令一个老外的武打动作看起来特别流畅像那么回事。
吴鲸说很简单：“练套路，练多了摸出规律，肌肉自然也就协调了。”
所以苏长青和查理兹·塞隆约好了，下半年找个时间去中国接受武术训练，到时候就像剧中苦大仇深的女主，拜几个师父学艺。
“学成归来，你就是好莱坞武功第一，打遍这一片无敌手。”
玩笑归玩笑，苏长青也明告查理兹·塞隆这是比较辛苦的一份工作。
查理兹·塞隆哪会放过这个机会，自始至终很配合，最终满怀期待地签约接受安排。
四月二十六日，比计划拖延了三天后，《僵尸之地》完成了拍摄进入后期。
摄制组解散，苏长青与大家依依惜别，约定有机会再合作。
然后他带着胶片先回了趟北京，两天后又前往东京，那边已经积累了许多工作，等着他现场过目拍板。
第三百五十九章 买下来吧
到达东京的第二天，苏长青和柳雨菲、丁嘉洛去现场看了御门大厦。
御门大厦是翻译成中文的叫法，日文直译的话应该叫御城之门。
这是一幢位于东京港区六本木的四十八层超高办公大楼，属于著名的镰仓商团，现在打算整体出售。
深蓝色全玻璃幕墙，如刀削般方方正正的外观，相当时尚。
这种造型米国更多些，在日本还很少见，九十年代初建成到目前仍属于十分前卫的设计。
御城之门当初造价二十二亿美元，即便二十多年后北京中心地段也是偏高的价格，现在日本丢失了很多年，价值也跟着丢了大半。
镰仓最早开价折合美元八亿，属于血亏大甩卖，但市场反应很冷淡，这时候没人接盘。
日元九七年下半年已经贬了一些，进入九八年继续在贬值，看似掉入无底洞，镰仓商团已经撑不住了，不得已全面妥协。
经过一个多月六回合的谈判，目前降价到了六亿五。
这是横山公司开出的价格，双方算是谈拢，接下去应该成交了。
不过还得苏长青最后拍板。
这幢大楼的资料他已经看了不少，但买楼还是要现场看看的，这玩意没有七日无理由退货，别事后磨磨唧唧。
三人进了大楼，乘坐高速电梯从地下五层到顶层都走了一遍。
地下都是车库，地上头三层是商业设施，四层开始才是办公楼。
三人到处看，没人知道他们是谁，还以为来办事的。
这是一幢超高档办公大楼，日本经济虽然不景气可毕竟是发达国家，各方面标准还是很高的，大楼很新且设施非常先进，关键是地段好，出租情况一直不错的。
“御城之门每年的租金收入大概五千万美金多点，我们如果六亿五买下，投资年收益是百分之七点七左右，没有达到百分之八的高收益线，如果算纯收益的话只有百分之六左右，只能及格而已。”
丁嘉洛一边走一边把情况又介绍了一遍，如果买来只是出租经营的话，这幢楼不算赚钱。
苏长青不在乎短期收益：“我们是坐等房产升值，数年之后见利，出租收入只要不亏就行。”
横山六亿五千万美元投资这个大厦才能略有盈余，而镰仓商团投入二十二亿，收益只有百分之二，这几年完全是亏损状态。
看来他们原本非常看好日本经济的前景，而现在的租金只有九十年代初的四分之一，前几年甚至更低，真是情何以堪。
有些事还是遗憾的，接下去五六月份才是日元狂泄的灾难时刻，镰仓没预期的耐打，现在交易会占用一大笔资金。
丁嘉洛这大半年满亚洲杀红了眼，更别说对付日本人了：“比我们预料的早一个多月就谈妥了，现在市场越来越不景气，如果再压价的话镰仓恐怕也会同意，要不继续耗他们一段时间？”
商场没有情面可讲，吃人不吐骨头很正常。
站在最高层巨大的落地环形窗前，苏长青没同意：“穷寇莫追，镰仓也不值得追了，他们现在还有口气打算自救，所以才断臂求生，日元再贬下去就随时可能断气宣布破产，到时候这幢楼会进入清算，最终落到谁手上可就不一定了。”
继续谈判或许真的可以再压点价格下来，不过投资得设定目标价位，不能由着贪欲买涨杀跌，这通常是鸡飞蛋打最大的原因，别把镰仓逼死了。
柳雨菲立刻附议：“好，哥您如果满意的话，我们就通知谈判团队成交了。”
东京因为地震等因素，盖超高层建筑一直比较小心，即便如此目前高楼保有量也是世界第二，直到十年后被上海赶超。
御城之门层高超过四米，四十八层两百一十米的高度在六本木地区是佼佼者，站在窗边一眼望出去，超过这栋楼的寥寥无几。
“御城之门是横山的第一笔生意，我觉得还不错，买下来吧。”
“好，”丁嘉洛立刻用手机拨通了谈判负责人的号码：“已经决定了，进入签约移交程序吧。”
不过镰仓商团已经对日元失去信心，一早就要求美元交易，这倒是没问题。
苏长青指示横山的代表先签约，但付款交割得慢一点，可以找各种借口拖延。
比如这幢大楼的经营需要交割，原来运营团队的去留安置问题可以好好谈，或许能谈半个月。
“六亿五美元的资金咱们先在金融市场里做两个月空，日元还能跌不少，那边赚了钱也等于把这边价格讲下来了。”
三人又来到二层，这里有不少餐厅、咖啡馆，为这栋大楼提供服务，刚才已经来过，现在下来喝一杯。
各类场所的档次和规模都还不错，御城之门的经营是没问题的。
苏长青要了杯黑咖啡：“两个月后他们能如约拿到六亿五美元，不但庆幸自己卖得早，还会感激咱们没有反悔的契约精神。”
“这倒是，”丁嘉洛的话听起来酸溜溜的：“当年我把天演卖给大哥，也是这么想的。”
当年苏长青没有资金拍，卖剧本给天演协助其发展，用《我的野蛮女友》捧红了穆沐，然后趁天演巨亏、上市遥遥无期、丁嘉洛失去发展信心想去投资网络时，将其整体收购了。
“我帮你解决了后顾之忧，对吧？”苏长青不在乎她酸：“你今天如果还在搞工作室，又怎么可能搞基金和横山？你见国内有影视公司上市吗？”
丁嘉洛叹口气：“当初许多人高估了开放的力度，大哥，你说国内证券市场什么时候能对文化、网络行业放开？”
苏长青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中影在改制商业化，它不上市，别人休想。”
中影具体什么时间上市苏长青记不清了，反正至少十年以后。
“那得猴年马月了，幸亏我脱离得早，”丁嘉洛在法国时就表示过对苏长青继续拍电影的不理解：“四维如果短时间没机会上市，您何必还要风餐露宿拍电影那么辛苦呢？”
她指了指天花板：“您指挥祥云一年之内赚那么多钱，一句话就作主买下了这幢楼，干什么不比那个强？”
这就是理想吧，有什么事能比追逐理想更有意思呢？
苏长青当然不会和丁嘉洛谈理想，反正今天闲着没事，干脆聊了聊他规划中的《杀死比尔》，看看她们对新设定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