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最好的道路
苏长青这段时间筹备《僵尸之地》，一直思考个问题，之前用亚洲演员拍亚洲题材，即便大奖加持也不是欧美市场的菜，难道未来走向世界就得继续拍西人西片？
他当然不甘心，今天见到梶芽衣子，他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题材以及未来发展的方向。
梶芽衣子不仅是演员也是歌手，二十年前代表作《修罗雪姬》和主题曲《修罗花》极为轰动，成为一时经典，后来好莱坞翻拍了此片，改名《杀死比尔》。
她在片中饰演修罗雪姬，父亲是一名乡村教师，带着母亲、哥哥去任职的路上，被一伙三男一女为首的恶霸袭击，父亲和哥哥当场被残忍杀害。
柔弱的母亲被他们蹂躏三天三夜后，最后被其中一恶霸强占为妻，她忍辱负重强颜欢笑，终于伺机杀掉了这个仇人，但也身陷囹圄判为死缓。
为了给自己留下后代报仇，她在狱中勾引狱警和官府人员，终于怀孕，在一个大雪纷飞之夜产下雪姬后死去。
狱友出狱后把雪姬托付给一老僧学习武艺，经过严格残酷的训练，二十年后雪姬下山开始复仇之旅，掀起血雨腥风。
《杀死比尔》基本也是这路数，雪姬换成试图退出杀手组织过正常人生活的女杀手，她的婚礼被三女一男的四个前同事血洗，女杀手也成了植物人，在医院躺了四年，惨遭医护人员长期蹂躏。
女杀手苏醒后先把蹂躏她的医护干掉，然后去日本弄了把好刀，穿上差不多和李小龙同款的黄衣服，也掀起了血雨腥风。
不同的是女杀手不用再拜师学艺，她之前就已经学成，师父是中国的白眉大师，所以武功贼牛逼，绝招是五步穿心指，被她戳中后就像被五步银环蛇咬了，走五步就得死。
最后女杀手与比尔决战，用五步穿心指点了对方几下，不走没事，一走还真就没过五步。
看来老外真纯朴，二十一世纪还信这个。
这样的拜师复仇电影苏长青可以在中港台找几百部出来，大致路数都差不多，区别只是细节表现和讲故事的方式。
本来《杀死比尔》也不一定算翻拍，只能说导演昆汀·塔伦蒂诺看多了邵氏电影和日本任侠片，创作时受到了启发。
可他在电影中的确使用了梶芽衣子在《修罗雪姬》中的造型，以及她的成名曲《修罗花》，那就真是抄了。
想到了《杀死比尔》，苏长青更加明确意识到东方导演决不能放弃东方元素，猛推亚洲电影水土不服，那就融合着一点点来，等吃习惯了就好了。
所以不妨先拍个苏版的《杀死比尔》，在西方故事框架下加入更多东方元素，使用更多中国演员，以此为开端逐步拓展。
东方文化是属于全世界的财富，本身拥有巨大魅力，而且积累深厚用之不竭，出头是迟早的事。
一首《木兰辞》，迪斯尼拍完动画拍真人，话题不断，全球票房数亿美元。
有人融合龙、太极、气功、武术、熊猫等等元素，拍出了《功夫熊猫》系列，全球狂揽票房十八亿美元，连安吉丽娜·朱莉都参与了配音。
安吉丽娜从影二十多年配音的电影就四部，《功夫熊猫》占了三部，可见欣赏和喜爱。
《功夫熊猫》第一部是好莱坞白人导演，第二部换成韩裔女导演，主创开始以东方人为主，到了第三部，则是与中影合拍的了，导演加了一个中国的。
跟随着东方市场崛起，这无疑是个大方向，苏长青最有条件作个先行者，以新方法讲老故事，增加更多东方气息。
得知苏长青想在后续的电影里使用《修罗花》和她的经典造型，梶芽衣子很激动，也很大方：“《修罗花》的版权在我离开东映时就买下了，您需要尽可使用，算是送您的新年礼物吧，我非常乐见它能随您的电影进一步传播。”
梶芽衣子的歌手事业比电影更成功，出了许多专辑，《修罗花》就像大陆的《绒花》，属于长期传唱的电影歌曲，她肯定得握有版权，不然换个东家就没歌唱了。
苏长青当然不会占这便宜，立刻投桃报李：“既然如此却之不恭，我有个建议，前辈能否在《僵尸之地》中客串个角色，就以白色和服经典形象，手持太刀斩杀丧尸？”
这主意挺不错，《僵尸之地》片头几分钟好几个很费血浆的丧尸攻击场面，不妨加一个人类反杀的。
雍容华贵的和服美妇，在华盛顿街头用太刀一路猛斩丧尸，手起头飞，这画面想想就挺过瘾。
不过最终她还是会被咬死。
梶芽衣子欣然应允：“听起来很有意思，只是多年没用刀了，得重新拿起来练习。”
虽然早就改走文艺路线，毕竟是武打女星出身，她早年的片子都是血浆片，以冷艳残忍著称，这个肯定合她口味。
如此一来苏长青终于确定了发展路线，剧本储备也多了一个。
另外他也彻底打开了思路，比如黑色三部曲的《水形物语》一直不知道怎么拍，时间地点人物的设定都成问题，有了这个模式就迎刃而解了。
故事不一定非要发生在东方，可以放在米国或者欧洲，时代也可以有多个选择，二战或者冷战时期都行，放在现代也不违和，各有各的特色。
至于女主当然可以设定为东方女性，凭什么不行呢？
晚上柳雨菲在和穆沐摆弄完了一天的扫街所得后，汇报了这二十天的工作。
她现在基本放下了其他工作，专门跑投资公司的事。
祥云基金既然准备成立新的投资公司，法人也定了，关键工作就是选址。
苏长青的意见是在港区六本木附近多了解，有合适的办公大楼直接买下来，即可作为注册地，同时对外出租也算是开始营业了。
经营不是重点，做做样子而已，坐等升值才是目标。
而且第一笔投资也不宜过大，两三亿美元就足够了，不要显山露水。
这段时间虽然金融风暴搞得日本风声鹤唳，不过房地产反应相对缓慢，并未出现多大恐慌，柳雨菲和丁嘉洛看了几个项目，也整理了资料，苏长青并不是很满意，只能继续关注寻找。
一月十八日，金球奖颁奖晚宴即将开始。
傍晚安吉丽娜应约来到比佛利山华尔道夫酒店与大家会合，而后一起前往隔壁的比佛利希尔顿酒店，颁奖礼在那举行。
第三百三十一章 高傲地扬着头
苏长青事多人忙，自己挑的事也不太往心里去，都差不多忘了和卡梅隆之间还有矛盾，明知道《泰坦尼克号》也提名了，出门前甚至没想过晚宴上会遇上他。
可人家没忘记，而且真的很生气。
如果知道苏长青一点也没当回事，可能会更生气。
《泰坦尼克号》的提名主创们更早一步到了晚宴现场，卡梅隆、小李子和凯特·温斯莱特等人就坐在苏长青这一桌隔壁。
卡梅隆面无表情，目光始终没有转向苏长青这边。
小李子笑着对苏长青作了个无奈的表情，似乎在说：“这倒霉催的。”
凯特·温斯莱特坐在卡梅隆身边，装作不认识苏长青。
派拉蒙的保密水准是湿屎级别的，购买苏长青小说版权、《泰坦尼克号》剧本涉嫌抄袭的流言已经在好莱坞私下传一阵子了。
德纲子说过，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裸的仇恨，好莱坞是个大泥坑，各个利益集团之间的竞争矛盾近乎白热化，现在《泰坦尼克号》大卖，一个个巴不得出点事说三道四，没闹大只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
把苏长青和卡梅隆安排在一起坐，不得不怀疑有人想看热闹，大卫·兰道公关搞了快一个月了，这个细节居然忽略了。
流言还是有杀伤力的，奥斯卡提名名单虽然还没正式出炉，但各方面反馈的消息显示《泰坦尼克号》虽然获得十几项提名，偏偏没有最佳编剧，这是不正常的。
以苏长青分析，极可能是奥斯卡不愿趟浑水，避免把奖颁给抄袭之作，干脆名都不提了。
大卫·兰道说过，因为《泰坦尼克号》严重超支，卡梅隆放弃了导演费、监制费，甚至表示影片分红也可以不要，但编剧费一分钱也不能少，显然有点想不开，现在无法获得提名，打击有点大。
所以为了能够最终能提名奥斯卡最佳编剧，大卫·兰道还在不遗余力地公关，不过前景并不乐观。
甚至连金球奖也没提名卡梅隆最佳编剧，彻底白瞎了一个风靡全球的故事。
金球奖的排场要比欧洲三大电影节小得多，和奥斯卡更没法比，这是记者协会主办的非盈利活动，看上去就像是一场比较豪华的婚宴而已，还是平民的那种。
傍晚五点是拍照最好的时机，各路明星车来入场，在门口饶有兴趣地签字拍照，或者找个角落接受记者采访。
这是记者协会的主场，感觉记者比嘉宾还要多。
苏长青一行步行五分钟就到了希尔顿酒店，进门时先配合记者拍照，然后接受了大卫·兰道安排的电视台记者专访。
金球奖是nbc电视**家转播的，采用录播、直播相结合的形式，晚宴开始后才直播，不过中间会插入许多录制内容，以便让现场嘉宾们能够自由活动一段时间。
在酒店大堂的采访专区，帅气小伙记者明知故问：“据我们所知安吉丽娜·朱莉小姐是凭《乔治华·莱士》获得本届短剧最佳女配提名的，但却和您一同前来，为什么？”
苏长青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夸张点，看起来显得振奋：“因为我们即将合作一部新的电影。”
白种人的面部肌肉比黄种人多二十六块，所以表情会丰富得多，说话能配合更多的面部动作，显得眉飞色舞。
相比较之下黄种人就显得波澜不惊，甚至冷漠，这显然是误解。
不过从小在欧美长大的黄种人会被同化，表情格外夸张，通常看起来有点吃力别扭，abc们也因此很容易被辨别出来。
“是部什么样的电影？”
接下去苏长青与记者一唱一和将《僵尸之地》吧啦吧啦一通介绍，但没说具体剧情，主要谈的是四个主演，可惜伍迪·哈里森没有作品入围，今天没来赴宴。
然后记者又采访了安吉丽娜·朱莉，谈了被提名感受后，很自然地把话题又转回《僵尸之地》。
“苏导演去年一连斩获欧洲三大奖，震动世界影坛，是国际知名的大导演，合作后你对他有什么观察和评价？”
这是拍马屁时间，欧美人拍马屁是很直接，而且不留死角不遗余力：“他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和他一起工作非常轻松愉快，经常会逗得我哈哈大笑。”
幽默在米国太重要了，这是首要的魅力值，安吉丽娜·朱莉显然在说瞎话，苏长青接触她两次，从没见她大笑过。
“他才华过人，非常睿智，工作方法也经常出乎意料，但通常非常有效，令我十分惊讶。”
她说的可能是督促减肥的事吧，不过听起来倒像是干了什么大事。
“安吉丽娜，之前我们谈到过，你是在获得金球奖提名前就获得了苏导演的赏识，是通过引荐还是其他什么途径？”
“我们之前不认识，也未经他人介绍，我想是在好莱坞多年的努力得到了他的认可……”
接着安吉丽娜·朱莉就一番自我肯定，每句话都言之凿凿。
后来穆沐对苏长青说：“你选的这个女演员很自我，总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高傲地扬着头，能一直保持那个状态也挺不容易。”
高傲地扬着头，苏长青倒是觉得挺好，别人能拿她如何。
在娱乐圈三年下来，穆沐成熟了不少，看人倒是越来越准。
安吉丽娜·朱莉的确是个自我感觉很好的人，苏长青记得她干了多年联合国特使后，一度想参加二零二零年的总统选举，说是有能力与政府、军队一起高效地完成工作。
可惜二零二零年七月苏长青就重生了，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参选、选上没有。
希望她能选上，美利坚人民在她的带领下一定会比再次伟大还要更加伟大。
希尔顿酒店的宴会大厅重新装饰了一番，显得与电影有关，席开四十多桌，已经坐了一多半人。
虽然认识的人不多，但这是社交场合，大家都互相热情打招呼，苏长青在坐到自己位置之前与不少人问候握了手，包括小李子。
他是自己站起来打招呼的，似乎并不在乎卡梅隆不高兴。
过了没两分钟他突然凑过来坐在苏长青身边，然后和安吉丽娜打招呼：“嗨！”
第三百三十二章 感觉像玩似的
安吉丽娜虽然有点意外，但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模样：“嗨，您的杰克演得很棒，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很喜欢。”
苏长青有些意外，虽然知道莱昂纳多喜欢泡妞，尤其喜欢泡模特，可现在不是时候吧？
苏长青将在座所有人介绍了一遍，莱昂纳多很礼貌地一一打招呼。
然而莱昂纳多却没有继续搭讪，只淡淡回应安吉丽娜：“谢谢。”
他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开始询问苏长青的新电影，得知与伍迪·哈里森合作，不停点头：“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风格了。”
伍迪·哈里森参演的电影，好像都有点荒诞，透着神经质，这样的人拍丧尸片肯定血腥暴力。
苏长青有些奇怪莱昂纳多为什么凑过来，不是泡妞那是干什么，这几乎是公然让卡梅隆不爽。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一定，明明认识的人非要别别扭扭保持距离，更显得心里有事，还不如自然点。
再说《泰坦尼克号》公映后莱昂纳多已是超级巨星，片酬两千万美元起跳，已经没必要照顾这些小细节，卡梅隆能拿他怎么样。
这时朱莉娅·罗伯茨进来了，她凭《我最好朋友的婚礼》获得了最佳女主提名。
莱昂纳多笑着摇头：“朱丽娅应该转型了，她的新作看着让人尴尬。”
朱莉娅·罗伯茨七年前凭《风月俏佳人》一举成名，这些年都在拍浪漫爱情剧，新作质量的确不能恭维。
然后他示意隔着几桌的马特·达蒙：“知道那家伙吗？最近媒体都在热炒他，经常把我们两人的名字放在一起。”
看来莱昂纳多是专门跑过来闲聊八卦的。
其实把他和马特·达蒙放在一起很正常，两人年纪相仿，都在去年大放异彩，也都看上去前途无量。
马特·达蒙去年才华尽显，自编自演了《心灵捕手》，票房两亿多，凭这片提名金球的最佳男主和最佳编剧，自然也会提名奥斯卡，很快就会和莱昂纳多一样晋升两千万俱乐部，成为好莱坞顶尖红星。
数年后的美版《无间道》就是莱昂纳多和马特·达蒙主演的，好莱坞凑话题的水平绝对是一流的。
说起《无间道》，苏长青是很想拍的，不过时机还不成熟，也腾不出手来，于是干脆和其他想拍的题材一起，早早注册了剧本，留到以后再说。
香港电影的巅峰时刻已经过去，就别诈尸还魂了，剩下的事苏长青来操心。
马特·达蒙的《谍影重重》和《火星救援》最被国内熟知，多年后与张导合作过《长城》，虽然口碑稀碎，但很赚钱。
张导在国内市场成熟后摸索出一条与苏长青截然相反的路，不是走出去，而是请好莱坞大牌到中国来拍中国题材电影，策划得当未必不行。
可《长城》是六个欧美人编的剧本，乱七八糟实在是不能看。
这时拉丁皇后詹妮弗·洛佩兹入场了，看到莱昂纳多这个香饽饽顿时兴奋起来，张开双臂奔了过来：“哦，亲爱的！”
于是两人拥抱亲吻，十分亲热。
她是凭传记片《塞琳娜》入围最佳女主的，与莱昂纳多是很好的朋友。
安吉丽娜也站起来打招呼，她父亲去年和詹妮弗·洛佩兹合拍了《狂蟒之灾》，而且都住在比佛利山。
好莱坞明星喜欢住比佛利山，后来安吉丽娜也在这花几千万买了豪宅，许多明星投资理财的方式就是买豪宅买地产，全世界到处买，别说炒房这方面中国人没有对手。
为了入场有序方便采访拍照，明星们都是根据请柬上的时间前来的，很快宴会大厅就基本坐满了人。
《x档案》剧组坐得很远，除了最佳剧集提名，大卫·杜楚尼和饰演史考莉的吉莲·安德森都提名了电视剧类的最佳男女主。
晚礼服的大卫·杜楚尼比荧屏上更帅气，坐在那漫不经心嗑瓜子。
他在塑造探员穆徳时，把自己的一些小嗜好也融入其中，比如嗑瓜子，看色情杂志和影带。
吉莲·安德森前两年生孩子，哺乳期仍坚持拍摄，以至于有两季胖得不能看，不过现在完全恢复了，去年竟然被评为全球最美女人之一。
最后入场的是斯皮尔伯格的《断锁怒潮》团队，除了大导演之外还有不老黑人摩根·弗里曼、“汉尼拔”安东尼·霍普金斯、以及星际穿越的马修·麦康纳，都是苏长青喜欢的演员。
《泰坦尼克号》拍摄期间，卡梅隆不止一次说过原本是想找马修·麦康纳饰演杰克的，用莱昂纳多有些勉强，当记者说莱昂纳多更帅时，也不知怎么想的，他竟然说并不觉得莱昂纳多长得好看。
这是有多大意见，都开拍了还说这种话。
无论什么原因，既然确定了莱昂纳多饰演杰克，再说三道四情商未免太低，那也就怪不得莱昂纳多当他的面与苏长青扯淡聊八卦。
不过不得不说大几岁的马修·麦康纳外型更成熟，与凯特·温斯莱特年龄上更协调，如今的泰坦尼克更像是姐弟恋。
后来苏长青与莱昂纳多合作拍片，偶然聊起卡梅隆和这些事，他说：“我不是故意羞辱他，当时我们是一个团队，每个人都有责任维护作品不受非议。”
敢情他是故意过来与苏长青亲热交谈的，显得团队之间没有嫌隙。
这精神境界很高，情商更高，不知是不是事后吹牛贴金。
人员到齐宴会开始，掌声中几部摄像机全开了，两个苏长青叫不出名字的电视台主持人上台开始抖包袱开场。
莱昂纳多坐回自己的位置了，因为要配合转播。
晚宴有几个规定，其中一条就是坐规定的位置，平时大家可以走动交流，但几个特别的时间点在听到晚宴导演指示后，必须都得坐下来配合摄制工作。
颁奖的形式也很简单，没有放映提名影片环节，主持人直接宣布获奖人。
这样一来可能不用一小时就把奖颁完了，不符合转播的经济利益，电视台是要插广告的。
所以颁奖中间会插插播访谈，甚至现场就做访谈，这样其他嘉宾们才有时间进餐、社交，等听到导演召唤才继续坐下来颁奖。
穆沐说：“感觉像玩似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可能会挺好玩
五部最佳外语片提名，除了苏长青的《入殓师》和《黑天鹅》，还有俄罗斯的《小偷》，意大利片《欲海轮回》，以及法国的《玫瑰少年梦》。
《小偷》在威尼斯电影节输给了《黑天鹅》，整体水平有差距。
《欲海轮回》是传记片，拍得比较乏味，白瞎了片名。
比较有竞争力的是《玫瑰少年梦》。
《玫瑰少年梦》这个片名翻译得不好，太直白骚气了，直译是《我的美好生活》。
故事说的是从小就喜欢穿女孩衣服的小受，一心幻想自己是个女生，甚至为自己设定了例假日，还喜欢上了同班男生，毫不意外遭到周围人的排斥，但初心不改终于登基成功。
如果放在二十年后，参评遇到这种题材，苏长青很可能直接败北，幸好现在的好莱坞还在公开揶揄同性恋，没走向政治正确的极端。
金球颁奖说是晚宴其实更像茶话会，提供些水果、色拉、甜点什么的，十分简单。
颁奖礼也是慈善晚宴，今晚所有的广告以及赞助所得扣除费用后都将捐献给慈善机构，所以吃得越简单越好，免得被指责铺张浪费。
实际上没有什么人进食，尤其是女士，每个人都妆容精致，为了吃口东西蹭掉了口红太麻烦。
颁奖开始，因为都是业内人士，气氛比电影节平和得多，感觉就像是单位的年度表彰会，即便获奖也情绪克制，没有欢呼，甚至没有热烈的祝贺拥抱，都矜持多了。
第一个获奖的就是安吉丽娜，主持人念了提名名单后，先读了一段获奖评语：“她十分完美地演绎了这个形象，无论从着装外貌，举手投足还是心灵刻画，都与人物原型十分相像。”
说到这已经基本能确定是安吉丽娜了，因为她提名的是人物传记片，演的角色有原型，虽然这部剧集提名了两个女配，但另一个角色没有人物原型。
“一位年轻的演员，展示出了惊人的成熟与冷静，能做到这一点殊为不易，我们感到由衷的钦佩，今天获得金球最佳电视迷你剧女配角的是~安吉丽娜·朱莉~”
果然是她，安吉丽娜表现得很平静，只是身体往后仰了一下，然后在大家掌声中笑着站起来，与坐着的苏长青握了一下手就上台了。
所谓的颁奖台很小，与嘉宾席近在咫尺，站五个人刚好，站六个人就很挤了。
颁奖也不设颁奖嘉宾，主持人直接发奖座。
金球奖座差不多哑铃大小，大理石底座上有个地球仪形状的金球。
以金球奖所有收入都捐献慈善的作风判断，肯定是合金材质镀金的。
安吉丽娜还是有点紧张的，从主持人手中接过奖座，没注意到对方准备插科打诨，直接开始了获奖感言。
下面发出一阵笑声。
她感谢了共同工作的同事，却没有家人，而后开始了一段呼吁关注家庭软暴力的发言。
好莱坞明星的获奖感言，如果不体现一下社会责任感就没得灵魂了，安吉丽娜很熟悉套路。
这段时间宾客是可以活动的，莱昂纳多又钻过来与苏长青闲扯：“您挑选演员的眼光真不错，才确定她主演新片，就提名了金球奖项。”
这个不好说什么，苏长青直接转话题，笑着问他：“你后面三年的工作恐怕都已经排满了，接下去拍什么影片？”
《坦泰尼克号》大卖，莱昂纳多身价暴涨商业价值激增，肯定是邀约不断。
没想到他摇摇头：“我接下去没有拍摄电影的计划。”
没有计划？
苏长青迅速在记忆中搜寻了一圈，莱昂纳多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似乎都在新世纪，尤其是七八年后，难道这两年他没工作？
这段时间报纸上几乎每天都有莱昂纳多的报道，苏长青知道他拍完了《泰坦尼克号》，去年十一月份后期制作一完成就去法国拍了《铁面人》。
不过那时苏长青已经回国，时间正好岔开了。
《铁面人》是根据大仲马小说改的、关于三个火枪手的古装宫廷剧，莱昂纳多在里面分别饰演路易十四和铁面人。
那时候莱昂纳多的片酬还没涨，这部戏插空占了个便宜，不然总制作费都未必够他一个人拿的。
这部剧的导演是《神探亨特》与《勇敢的人》的编剧，《铁面人》是此人的第一部导演作品，虽然有莱昂纳多加持，后来电影票房也不错，但是影片口碑并不好。
“为什么没计划，你现在炙手可热才对。”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李奥纳多耸耸肩：“去年拍摄完《泰坦尼克号》后，我创建了一个环保组织，接下去一段时间打算致力于环保公益事业。”
不得不说社会发展阶段不同，以及教育引导方向的作用，东西方精英分子的情怀还是不一样的。
“具体做些什么呢？”
“比如气候暖化冰山溶解，清洁水源保护、赈灾救援以及生物多样性等等。”
可能是泰坦尼克撞冰山给了他灵感，和冰山杠上了。
这么急于保护冰山，是不是没撞够？
“听起来真不错，你是个高尚的人。”
“不不，我才刚开始做这件事，打算用几年时间全世界跑一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几年时间，恐怕他是耐不住的。
“全球旅行很辛苦，第一站准备去哪？”
“拉斯维加斯，先进北极圈看看，条件成熟的话我想徒步到北极。”
想得很轻巧。这小子没吃过什么苦，到了北极圈风一吹就清醒了。
李奥纳多突然凑近了：“您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到时候我叫上您一起出发？”
这是什么馊主意，真多余和他聊这个。
就在这时导演示意所有人坐回原位，安吉丽娜的发言要结束了。
李奥纳多又猫腰回到自己座位，苏长青松了口气。
穆沐英语这段时间不断提高，全都听懂了：“杰克让你跟他去北极？别去，太危险了！”
柳雨菲也探过身来：“不能去，看来这家伙没冻死却冻上瘾了，保护环境和去北极添乱有什么关系？”
苏长青有点为难，这种事拒绝了显得没社会责任感，虽然真去了也不过是到此一游，姿态大于实际意义，不过倒可能挺好玩。
“呃~，这是很有意义的社会活动，他如果正式邀请，我拒绝未免显得觉悟低，而且孬种。”
穆沐出主意：“你就说有关节炎，身体不好。”
这个苏长青不爱听这个：“最孬种就是这个，我才多大就身体不好了？”
柳雨菲：“那就答应他，临出发再找借口拒绝。”
安吉丽娜在掌声中下来了，所有人都配合着镜头，向日葵似的看着她微笑。
接下去是一段广告和访谈插播，大家自由活动，李奥纳多又过来了，挑眉眯眼笑着问苏长青：“怎么样，一起去北极？”
穆沐和柳雨菲几乎同时用中文小声嘀咕：“烦死了。”
。
起点阅读端改变格式，好像导致推荐票不容易投出，我名次没怎么变，总票数却下降不少。
新的一周开始了，剧情进入好莱坞阶段，希望大家能喜欢，有意见或者建议尽管提出来，也希望得到到家的推荐票、月票支持，谢谢。
第三百三十四章 简直难以置信
苏长青当然不会拒绝，至少不会现在拒绝：“没问题，这是个非常有意义的行动，算我一个。”
莱昂纳多挺容易被感动，与苏长青很正式地握手：“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这是《铁面人》里三个火枪手的台词，被他这个路易十四给抢了。
“或许我们该邀请更多的人参与。”
苏长青一副要搞大事模样。
莱奥纳多眼睛一亮：“我也一直这么考虑，应该号召更多的好莱坞人士参与。”
还是太年轻，连发动群众都不熟练，而且也想得简单，别的明星真愿意干这种事可以自己挑头，何必为别人助阵。
苏长青给他出馊主意：“咱们徒步前往北极，不妨邀请凯特·温斯莱特也参加。”
“哦？”莱昂纳多很聪明，立刻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让泰坦尼克产生额外的效应？”
“是的，”苏长青开始唱高调：“要解决气候问题，恐怕需要两三代人的努力，甚至更久，那么引起年轻人关注尤为重要，如果气候不断暖化，就会产生更多的漂浮冰山，那么……”
那么泰坦尼克号的悲剧就可能重演？
所以杰克和萝丝去了北极，试图从源头遏制悲剧发生。
所以所有善良的、喜爱这对情侣的人们都应该关注全球气候暖化，这是全人类必须面对的问题，不关心还是人类吗？
这时导演又提示大家归位，马上进行下一个颁奖，莱奥纳多喜滋滋回去了。
穆沐摇头：“他能不能干点正经事？”
“这事就挺正经。”
“我没觉得气候变暖了，冬天还是那么冷。”
她的想法和懂王一个水平，得好好引导多加教育了。
接下去连着颁发了电影的最佳作曲和最佳歌曲，全都是《泰坦尼克号》的詹姆斯·霍纳获得。
这是个很牛逼的音乐人，《燃情岁月》、《勇敢的心》、《阿凡达》以及中法合拍的《狼图腾》都是他配乐的。
接着又连续颁发了电视短剧的最佳男配、最佳男女主，都是好莱坞看着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超级绿叶。
这些演员难以在电影、电视剧集中担纲，但在短剧中给他们留一席之地，每年也颁奖，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这种安排都很体贴，不然谁甘心干基层。
又到了插播自由活动时间，莱昂纳多回来了，有点失望：“凯特不愿意参加徒步北极活动。”
这在苏长青意料之中，她没有这个需要。
明星搞这些即便有情怀，作秀的成分也很大，前提是必须有需要。
比如安吉丽娜前往伊拉克慰问被战火洗礼的难民，不但有记者、摄影团队以及各类工作人员随行，还要配备大量安保人员，而且还得得到当地美军以及地方安保力量的配合，动员的人恐怕得上千。
这背后得有巨大的利益作支撑，要么是经济利益要么是道义利益，安吉丽娜前往伊拉克的初衷肯定不是为了谴责米国入侵，所谓慰问难民就像是跟随军队进入的传教士，安抚洗脑才是目标。
环保也是一笔巨大的生意，是发达国家的下一个风口，环保少女能横空出世不是情怀推出来的，背后是财阀巨大的利益。
凯特·温斯莱特并没有利益在这里面，凭什么花十天半个月前往北极？
再说卡梅隆就坐在她边上，这时候怎么能应和莱昂纳多的邀请，表演苏长青为他们编排的新剧情。
“她不能参加？”苏长青没问原因，这样显得绅士：“那太遗憾了。”
不过莱昂纳多主动解释了：“凯特说她无法忍受十几天不洗澡，而且前往北极途中如厕也是大问题。”
“这的确是大问题，零下几十度呢。”
零下几十度，滴什么都成冰，凯特很面对现实。
有点洁癖的莱昂纳多面色凝重：“我将会同有关专家研究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也得考虑我们这一行人制造的所有……垃圾，都得打包带回，不能污染了北极。”
莱昂纳多缓缓点头：“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
看来他成立环保机构并不是那么深思熟虑，近期远期都还缺乏正经规划。
苏长青知道北极之行多半会泡汤，最终会听从团队建议去阿拉斯加，住在高档酒店内，然后一泡尿功夫进入北极圈来一个摆拍快闪。
颁奖礼继续，电视短剧《乔治·华莱士》最终获得最佳电视迷你剧，安吉丽娜受邀和剧组其他人一起上台领奖，主持人终于抓住机会把之前要说的话说了：“安吉丽娜，我注意到你和苏长青导演坐在一起。”
这句话大卫·兰道是付了广告费的，不过这类植入后来越演越烈，几年后的颁奖礼都不再允许谈论新的创作计划。
“哦是的，我们接下去将开拍一步新片，一部非常有意思的电影，叫作《僵尸之地》。”
“恐怖题材的电影？”
“并不是的，这是苏长青导演的转型之作，实际上喜剧色彩浓厚，非常值得期待。”
“听起来的确值得期待，预祝你们合作成功。”
《乔治·华莱士》的导演站在边上一副哔了狗的表情：跑题了吧，这特么是给我颁奖吗？！
电影的最佳女配颁给了《洛城机密》的金·贝辛格，她是九十年代好莱坞金发性感美女的代表，长得非常傻白甜，符合老美的审美。
最佳男配给了伯特·雷诺兹，也是好莱坞超级绿叶，看脸大家都认识，却叫不出名字那种。
而后马特·达蒙和本·阿弗莱克凭借《心灵捕手》拿了最佳编剧，坐实了好莱坞金童之名。
这一刻卡梅隆心里恐怕很不服气，不过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肯定将是他的，这个没有人怀疑。
马特·达蒙拿着奖座一直摇头说：“我难以置信……我真的难以置信……”
莱昂纳多对苏长青呵呵：“他这段难以置信演得不够好，只会挑着眉毛摇头。”
“如果换了你怎么演？”
“没必要把难以置信说出来，作出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样子就够了。”
奥斯卡和金球的确都欠莱昂纳多一座奖，接下去颁奖礼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下将电影最佳男主给了简·方达的弟弟彼得·方达，最佳女主给了后来在007系列里饰演詹姆斯·邦德上司m夫人的朱迪·丹奇。
莱昂纳多：“我特么……难以置信……”
苏长青也说：“是特么难以置信。”
然后就轮到最佳外语片颁奖环节。
第三百三十五章 收割者
莱昂纳多和凯特恐怕都没料到会双双落选最佳男女主，表面上维持着淡然的微笑，心里异常沮丧愤怒。
目前史上投资最大、票房最高、全球影响力空前的电影，金球奖居然不认可其男女主角的演技？
最佳编剧甚至连提名都没有，故事也不被看好，那就不明白大家在疯狂追捧什么了。
与市场和观众反响都相反，这样的评奖好像在逗着玩。
莱昂纳多端起水杯又放下了，有点心烦意乱。
他凑近苏长青，声音低沉许多：“您见证了我拿第一个影帝，也见证我怎么被羞辱，真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这倒是真的，莱昂纳多去年凭《罗密欧与朱丽叶》拿了柏林影帝，份量比金球奖大得多，现在贡献了史上最成功的电影，却被看扁了演技。
“小李……莱昂纳多，”苏长青尝试安慰他：“金球和奥斯卡与欧洲那些大奖不太一样，所有这一切都是商业的一部分，你的电影已经获得巨大成功，金球不可能把奖项都给你们，只好搞一些平衡。”
“可这么做破坏公平！”
莱昂纳多就快二十五岁了，他自己都未必相信公平这种话，也就是情绪宣泄而已。
这届金球的最佳影片肯定是《泰坦尼克号》的，最佳导演也非卡梅隆莫属，就连携《断锁怒潮》前来的斯皮尔伯格今年也得服气。
因为没有摄影、化妆等技术奖，金球奖一共就十二个电影奖项，只有奥斯卡的一半，总不能把大部分都给《泰坦尼克号》吧？
平衡是难以避免的，但把奖项平衡给了另外两个表现并不突出的演员，却真的迹近羞辱，也难怪莱昂纳多不服气。
凯特·温斯莱特也不服气，原本就和小崔一样笑得像哭，现在就更不能看了。
苏长青最后道：“这个世界被创造时，就没有考虑公平问题。”
莱昂纳多泄气了：“或许吧。”
又颁了两个电视奖，《x档案》的大卫·杜楚尼和吉莲·安德森也都无缘电视的最佳男女主，不过这已经是他们连着第四年提名金球，去年双双获奖，今年本来就不该多想。
晚上八点十分左右，电影最佳外语片颁奖开始了。
“当我们都渴望一双翅膀，试图冲破自我束缚的时候，这部超现实主义的佳作给了我们另一个看待成功的角度。
完美主义者终将面对终极考验，通过伤痛，我们从自我禁锢中自我解放，各种**也随之喷薄而出，由此才得以窥探人性的脆弱和复杂。”
当主持人宣读颁奖词时，苏长青一度有点懵。
翅膀、自我束缚、完美主义、**，这些标签都属于《黑天鹅》，难道不是《入殓师》获奖？
苏长青倒是更希望《黑天鹅》获奖，毕竟穆沐和柳雨菲都更亲近。
不过之前影评普遍看好《入殓师》，好莱坞是偏左翼的，更认可它看着高大上的精神内核。
然而金球奖不是美国影评人协会评选的，外国记者协会对外语片的口味与当地人差异相当大，历届和奥斯卡的获奖重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果然，主持人云山雾罩说了一堆，最终拿腔拿调地宣布：“获得本届金球奖最佳外语片的是~《黑天鹅》~”
热烈的掌声响起来。
苏长青起身笑着与高仓健握手：“看来前辈要等到奥斯卡了。”
金球奖提名没中的影片，有更大概率获得奥斯卡。
十几年前高仓健主演过好莱坞电影《黑雨》《棒球先生》，还能听懂一些颁奖词，也笑着说：“我已经很荣幸。”
穆沐和柳雨菲也有些意外这个结果，本来是陪跑凑热闹的，没想到获了奖，当然十分惊喜，都笑容灿烂地站起来。
安吉丽娜握手祝贺苏长青：“您真是位充满惊奇的人。”
苏长青左右手牵着穆沐和柳雨菲上台领奖，接过奖座时主持人的口吻很夸张：“苏长青先生，据我所知媒体称您为奖杯收割者。”
苏长青看了看手中的金球奖座：“收割者？这称呼听起来很酷，不过似乎就您这么说。”
两人一问一答开始抖机灵，不知道这些是否也是大卫·兰道付钱安排的。
主持人笑了起来：“说实话，我在观看您的电影前，不知道中国的芭蕾有如此高的水准。”
这不奇怪，中美两国的人从来就没真正互相了解过。
对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读者》、《意林》、《青年文摘》一类鸡汤杂志是了解外界的窗口，整整影响了一代人，很多人每期必看，老师甚至会要求学生以里面的文章作为作文范本。
看这些杂志，你会发现世界如此美好，比如《读者》就刊登过一个后来大部分中国人都很熟悉的故事：一战前德国人一共在青岛待了十七年，没修别墅没盖大楼，没搞喷泉广场，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下水道修了。
一百年后，全中国人都看见了一个从来不淹水的青岛。
而实际情况是当年德国人聚居区极小，青岛的下水道和他们没关系。
至于青岛那么多德国别墅，写这些文字的人可能是睁眼瞎。
在这些杂志里，美国人当然更对中国没二心，虽然屠杀印第安人贩卖黑奴，可即便自己没钱搞教育，也要省吃俭用帮中国人民建大学。
这不免给人一种错觉，欧美人一直把中国当爹供着，当年搞侵略完全是用心良苦为中国人民谋福利，为了让中国人民生活得更好，结果中国人民不知好歹，居然把他们给赶走了。
九五年开始引进好莱坞大片，《真实的谎言》、《勇闯夺命岛》、《泰坦尼克号》，更是直接把国人震懵了。
那才是文明世界，我们实在是差远了……
这些基本就是这个年代中国人对外界、对美国的认知，不光现在的人相信，二十年后仍然有许多人信之不疑。
美国人同样不了解中国，真正到过中国的美国人不会超过一百万人，连美国总人口千分之一都没没有。
我们通过杂志和电影了解美国，美国人也是通过中国人的作品来了解中国。
然而我们在告诉世界人民什么呢？
贫瘠的黄土愚昧的人，唱戏的戏子搞同性恋抽大烟，这些是**十年代西方普通观众了解中国的一手资料。
真的别怪他们无知，我们就是这么告诉人家的。
苏长青突然有种使命感，可又觉得无力，淡淡苦笑道：“以后您会有更多发现。”
第三百三十六章 债不过年
与欧洲的电影节不同，金球、奥斯卡总体上是米国的国内奖，虽然国际知名度很高，好莱坞也要赚全世界的钱，可给予域外电影的关注基本就是一个最佳外语片奖，完全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后来好莱坞海外市场的占比越来越高，实在没法一直这么小气，才渐渐开放外语片提名其他奖项，然后觍着脸自夸开放包容。
所以后来韩国才能凭脱裤子的《寄生虫》获得最佳影片，不是它真的有多好，而是时代变了，需要立一个新标杆，它适时出现了。
本届金球最佳影片无疑是《泰坦尼克号》，最佳导演也毫无悬念地被卡梅隆拿走，《x档案》众望所归地摘取了最佳电视剧集。
颁奖礼结束后，媒体轰轰烈烈宣传了两天，并以金球奖的结果开始展望奥斯卡，话题会持续到奥斯卡结束。
这两个月是颁奖季，预计《入殓师》和《黑天鹅》还能拿一些诸如洛杉矶影评人一类协会颁发的小奖，正常的话，两年后各种奖项加起来可能十几二十个。
王硕说过，谁还不是势利眼呢？
作品一旦成功了，各种加持随之而来，于是强者愈强。
千万别走下坡路，后面踹的人也很多。
苏长青接受了不少采访，来者不拒，这两部电影目前都还在全球公映，得为自己的产品发力吆喝。
另外他也反复提及《钢琴教师》，电影已经入围柏林，又是阿佳妮主演，派拉蒙看了样片也决定发行了，这么好的宣传机会怎可错过。
《泰坦尼克号》全球上映虽然已过二十天，有了金球宣传，票房后劲不减反增，无疑将更上一层楼。
然而莱昂纳多打来电话，心态有些崩：“他们在吸我的血，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这话好像有些任性，现在他火得一塌糊涂，走到哪都众星捧月般被簇拥，谁会不顾及他的感受？
明星都是培养出来的，他形象好又如此年轻，是一棵优质摇钱树，没有哪个制片公司会开罪他吧？
苏长青猜测是围绕利益有一些博弈，所以他未来的工作计划一直定不下来。
“我要去北极圈，不想再面对这些事情了。”
莱昂纳多很早就成名了，不过这半个月名声窜得太快太高，他也压力巨大。
可有些压力逃避不了，去再多次北极圈也得回来面对。
另外苏长青知道无论大卫·兰道怎么努力，莱昂纳多最终也没凭《泰坦尼克号》提名奥斯卡奖。
公关毕竟不是贿赂，《泰坦尼克号》太火了，万众关注下改变提名太难。
后来虽然学院给莱昂纳多发了参加颁奖礼的邀请，他却没去，一般解读为闹脾气，现在看来未必那么简单。
其实这是很严重的公关危机，也涉嫌违约，肯定会导致制片方震怒。
莱昂纳多不是个情商低的人，十几岁开始演戏也不是新人，这里面恐怕仍是利益博弈，他是故意不给制片方面子。
这轮博弈莱昂纳多显然没占上风，再次主演电影已经是《泰坦尼克号》三年后。
最好的三年时光，关于他的新闻都是花边绯闻，直到后来拍了《沙滩》，工作才算恢复一线常态。
一月二十一日，苏长青就和穆沐、柳雨菲一起回国了，再过一星期就过春节了，他可没胆子过年不回家。
不过好莱坞是不过春节的，米国佬做事效率不太高，有些事得提前开工，比如《僵尸之地》的一些特效。
《僵尸之地》里的丧尸和《太平号》一样全靠化妆，情节上也没需要特效的大场面，主要是影片的漫画风格需要一些标签，不会太复杂，但东一处西一处量不小，合起来有96秒。
比如面对丧尸时有一些保命原则，结合男主的话外音解说，需要配合醒目的电脑动画提示，得尽量诙谐而又带有些二次元风格，这些需要提前制作好，后期时合成入影片。
苏长青计划《僵尸之地》拍摄四十五天，如果前期准备充分，五月底就能制作完成这部电影。
前提就是这些电脑动画别拖后腿，虽然电脑影像制作应用越来越广，成本也大幅下降，但和二十年后相比仍然很初级。
受制于电脑运行速度，这类设计制作还很慢，未来一星期完成的工作，现在图像渲染两个月也不稀奇。
苏长青和美工一起设计了各个标签，然后拟订详细的制作要求，把这些交给图像制作公司，让他们半个月后拿出方案。
因为不涉及复杂图像制作，96秒的电脑动画特效要价三百万美元，算是很便宜了，三年前一秒就是几十万。
方案出来了肯定还要经过几轮修改调整，一切顺利的话，正式制作得两个月，正好能与拍摄工作同步完成。
《僵尸之地》的后期苏长青准备在神野做，五月份是祥云收官之战以及转型各项工作的关键期，他打算在那坐镇。
不过影片的配音以及电脑合成得在好莱坞做，反正两头跑就是，现在得恢复全球化视野了，过两年电脑特效可能就得去新西兰做才又好又便宜。
在东京分手，高仓健和鹿野千津返回北海道，继续《铁道员》的拍摄，再二十天就能完成。
而梶芽衣子继续和北野武合作拍一个关于美食制作的现场节目。
苏长青和穆沐以及柳雨菲都没停留，飞回到北京准备过年。
人过年债不过年，苏长青回家之前特地给胡笳打了电话，处理当年的投资，到现在已经两千多万了。
海归还是受重视的，何况也有背景加持，人艺特地为胡笳复排了《蔡文姬》，但不是让她导演而是主演。
苏长青觉得有意思：“我说胡笳，现在你演蔡文姬，这胡笳十八拍可真是拍对点子上了。”
胡笳对演这个并不满意：“我们人艺就《茶馆》、《雷雨》、《骆驼祥子》这些老剧目，把哪一出翻出来都有老导演等着，轮不到我执导，再没有好的新剧目，这地方就成养老院了。”
“你们不是有个新剧《李白》么？这个应该不错把？”
这出戏当然不错，苏长青记得濮存析二十年后还在全国巡演。
胡笳叹了口气：“看来你真不了解，那是为濮存析定制的戏，就是他爸爸导演的。”
这个苏长青还真不知道：“他爸也是你们人艺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和濮存析合作也不止一次了，没听他和周围的人提起过。
“没事谁把这事挂嘴上，他爸和你一样姓苏，这次《蔡文姬》也是他导演，我和濮存析主演。”
“姓苏？”
这么一说苏长青对上号了，其实他听许多人提起过，可能大家都以为他了解这层关系，反而没有加一句他是濮存析的父亲。
这人不但是人艺导演还在央戏教书，梁冠华、丹丹姐、徐帆、陈晓艺、姜珊都是他的学生。
“我说胡笳，你这话剧舞台上的道道坎坎，可不比影视圈少多少。”
三年留学还是很有价值的，否则不会为她复排《蔡文姬》，许帆这样的轮到在人艺舞台上主演，还得七八年后。
胡笳并未拒绝投资的笔钱，但也没说怎么转给她，苏长青只好用上了西门雄支的招：“或者我把钱交给丁嘉洛吧，她帮忙理财？”
“随便吧，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苏长青习惯了这种不冷不热，随便就随便，反正这事算解决了，少了个心事好回家过年。
大年三十晚上，母亲也债不过年，又开始催：“我明年就退休了，你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
“后年？”
“什么后年，明年给我带回来！”
“我说您急什么……”
“我怎么不急，你这几年干了什么正经事？”
“当然有，起码挣了些钱吧？”
“有点钱了不起？哪个没女朋友的不能省点钱？！”
第三百三十七章 富贵险中求
大年初一开始，《天龙八部》在各电视台陆续开始播放。
按照惯例，央视一般会在新年开播一部大型电视剧，今年是李雪健版的《水浒传》。
虽然这部剧口碑两极，其实制作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配乐很出彩，谁要和它撞在一起恐怕没好果子吃。
杜可可一度和苏长青商量往后推档期：“这可是央视制作的四大名著，前三部口碑都很好，这部也差不了，咱们别硬碰硬。”
《天龙八部》收了一堆广告赞助，推迟播放就违约了。
而且往后推也未必是好办法，苏长青记得《还珠格格》是九八年开播的，碰上它可能更窝心。
这部戏当年大火，火到整个影视圈都懵逼了：“原来咱们的观众好这口，敢情这些年花的力气都用错了方向。”
《还珠格格》就不多说了，苏长青零零星星加起来看了半小时，就表演而论这是用舞台剧的形式在演电视剧，演员表情极度浮夸，剧情狗血没有基本逻辑，是某种倒退的产物。
可毕竟收视很好，说明人民群众喜闻乐见，而且一批年轻演员也靠这个成名立万了，成者为王也没啥好说的。
舆论发通稿似的一片叫好，只有在家韬光养晦的王硕看不过去，跳出来冷嘲热讽，说拥护琼阿姨的人都没超出过中学年龄。
这个倒是无所谓，本来也就这么回事。
可他还骂金庸小说写得臭，情节重复行文啰嗦，永远是见面就打架，一句话能说清楚的偏不说清楚，而且谁也干不掉谁，一到要出人命的时候，就从天下掉下来一个挡横儿的，全部人物都有一些胡乱的深仇大恨，整个故事情节就靠这个推动着。
而且还总结了所谓的四大俗：四大天王、成哥电影、琼阿姨电视剧和金老小说。
看来他对港台同行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这年头热捧港台的人非常多，结果捅了马蜂窝，全媒体都声讨这北京痞子，说什么难听的都有。
王硕并不服气：“这些都什么人啊，还不准批评了？”
但也从此闭嘴了。
年轻气盛文人相轻，该犯的毛病都犯了，是爷们但也死得其所。
幸好这段时间两人没碰上，不然他得知苏长青买了金庸版权开拍了《天龙八部》，指不定怎么讽刺。
然而就在苏长青琢磨着是否让八部天龙和梁山好汉硬碰硬时，不知为什么央视改了《水浒传》开播时间，一月初就开始播放，等月底过年时，梁山完结了。
《天龙八部》制作精良，剧情尊重原著，服道化、武打编排都是一流，一经播出便收视长红，有的电视台给出的收视数据居然破了百分之五十。
对此苏长青严重怀疑，别说现在，就是二十年后国内也始终没建立起健全的收视调查机制，这数据多半是信口雌黄。
国内还没进入机顶盒时代，付费电视也没发展起来，座机普及率不高，观众也没有接受电话调查的习惯，不知道数据怎么来的。
当年长年累月播放《还珠格格》的湖南台更敢说，声称小燕子收视率百分之六十多，这放卫星的毛病一点也没改。
《天龙八部》制作好以后，苏长青只看了些片段，这几天跟着父母一起看的完整版。
父母很爱看，赞不绝口，苏长青蹬鼻子上脸几次提醒他们：“这就是我们公司拍的，算是正经事吧？”
母亲从《来自星星的你》就开始追看穆沐的戏，很喜欢她，不止一次问苏长青：“穆沐有没有男朋友？”
苏长青说不知道。
没想到母亲还挺内行：“我听说现在签约演员都对婚恋有严格限制，你们公司没和穆沐签约？”
“当然有签约，但也不能保证演员就真不谈恋，故意隐瞒谁能知道？”
“那你先下手为强不就行了，以后夫唱妇随一起上班多好。”
“你这不是教我犯错么？”
“这怎么是教你犯错，男女正常恋爱怎么就不对了？”
“您刚才还在说艺人签约一律不准谈恋爱，到我这怎么就能带头追求人家呢？”
母亲寒着脸看着苏长青：“人家有没有谈恋爱你不知道，合着签约是防着你自己的？”
父亲悠悠道：“长青做得对，干事业别和单位的女同事拉拉扯扯。”
后来柳雨菲的王语嫣出场，母亲又惊艳了：“这女孩气质太好了，长的也漂亮，我看也很合适你……”
苏长青实话实说：“妈，这个来不及了。”
“怎么来不及了？”
“我们结拜干兄妹了。”
“什么？你是不是缺心眼，”母亲大怒：“这么漂亮的女孩你认妹妹，那有个屁用？！”
“什么干兄妹，”父亲又悠悠分析得很到位：“我看是人家看不上他，又抹不开面子拒绝，就认他当哥哥了。”
母亲不相信，上下打量苏长青：“你长得也不差，这两天动不动和我吹嘘混得多好，多有钱有势，怎么连自己公司的女孩都看不上你？”
“这个就不好说了，”苏长青叹口气：“有钱难道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可惜老妈可不知道怎么对下面的台词，破口大骂：“让你找女朋友，就说一心干事业，现在又说有钱也没用？！”
初七一过苏长青就回了北京，时间长了能把老妈气死。
然后和大家高高兴兴在荷花胡同喝了一顿开工酒，同时也庆祝《天龙八部》开播大吉。
《天龙八部》目前口碑非常好，被誉为最用心、最贴近幻想的一部金庸剧。
穆沐剧中一人分饰阿朱、阿紫，评价相当好，令她松了口气，三年来顺风顺水的成功让她有点战战兢兢，生怕失误跌口碑。
柳雨菲算是新人，有惊艳效果，塑造的王语嫣是最出彩的，完全超越《黑天鹅》给她带来的影响力，迅速坐实神仙姐姐的宝座，关于她的各种报道更抢版面。
可惜她没有回北京，初三就直接从上海飞往东京了，她说丁嘉洛过年都没回家，一直就在那边盯着。
国际资本一月底就进入了印尼，将这个国家剩余的最后一点外汇也抢光了，暴力事件开始在各地发生，有愈演愈烈趋势。
祥云的资金基本已经从韩国转入东京，丁嘉洛掌管着这么多钱，金融市场又如此动荡，实在是不敢回北京过年。
富贵险中求，哪行都一样。
席间苏长青通知李奥、周兰花和陈锦，二月八号出发前往好莱坞：“还有二十六天开机，我们得过去了，有大量准备工作等着呢。”
第三百三十八章 五月花道十六号
二月十日，苏长青一行人到达洛杉矶第三天，剧组就正式组建起来。
这次米国拍片与之前同法国知更鸟的合作不一样，没有对接的公司，队伍得自己组织磨合。
四个主演依次到剧组报到，先配合做定妆等前期工作，然后回去继续干自己的事，等待开拍通知。
周兰花挑选了一些助手，为主演设计定妆，同时开始大量制作丧尸的硅胶面膜。
李奥则跟着灯光师走遍苏长青选好的外景地，设计灯光和机位。
陈锦就不用说了，量身定做服装的主演虽然只有四个，可还有大量群演和丧尸也是要穿衣服的，这些都得花时间准备。
电脑特效的方案苏长青调整了几次终于定下来，影像公司开始正式制作，四月底完成，基本能与影片后期同步。
梅露兰·多拉的职业规划却没有与现实同步，虽然口头请辞获准了，但也同意在上司找到合适的接替者之前留任三个月。
她目前的工作需要有法律背景，至少得懂一门东亚语言，而且默认为白人，要找这样的人不容易。
不得不说梅露兰·多拉无论当初出于什么原因学习了中文，现在看来都显得有战略眼光，至少比她的政府看得远或者蒙得准。
说到这方面的远见不得不说起与索罗斯共同创建量子基金的罗杰斯，是个特别富有远见的人。
这人八十年代在量子基金赚了钱后就脱离单干，游走多国投资相当成功，作为一个美国人却被称为奥地利股市之父。
亚洲金融危机导致量子基金破产，索罗斯也彻底得罪中国，罗杰斯却进入国内开始投资，著名的口号就是：“把赌注押在国家上。”
他还把全家搬到亚洲居住，从小就让两个女儿学中文，混得如鱼得水。
既然会中文的白人是稀缺资源，梅露兰·多拉真的该留任，不过苏长青没有再劝过，别太拿自己不当外人。
对于苏长青建议在新片中饰演一个角色，最终她答应了。
纵观苏长青的电影，体面高大上的角色不多，演一个美丽的丧尸虽然有点怪，但也算好玩。
何况能为她在美国国务院工作期间与苏长青频繁接触提供很好的理由。
不过《僵尸之地》三月初开拍，那时她还没有离职，于是向上司申请报备，也获得了同意。
这些天苏长青和李奥等都住在酒店里，莱奥纳多来拜访过一次，提了个问题：“您与派拉蒙的合作是长期的，后续还有多部电影，为什么不在这买套房子呢？”
而且他还讲了一个故事：“一个俄罗斯人到洛杉矶工作，花一百万美元买了套房子，住了十年后他要回国了，把房子卖了两百万……”
莱昂纳多说故事特别喜欢带上俄国人，因为他除了德国血统还有些俄罗斯的。
这个都市传说还有北京、上海、深圳版本，苏长青听了不知多少遍了。
他觉得丢人，一个准备在东京大举投资房地产的人，现在居然要莱昂纳多为他再说一遍这个故事。
以前还听过莱昂纳多版本的，二十年后在加拿大拍那部终于让他拿了奥斯卡小金人的《荒野猎人》时，就在片场附近买了一幢千万别墅，整个拍摄期间都住在那，两年后加价几百万卖掉了。
安吉丽娜也做过同样的事，他们都在全世界买房产，升值后以明星故居进一步加价卖出，这似乎就是工作生活的一部分。
现在四个人住酒店，来拍一次片就是十几万美元支出，几次下来也百来万了。
莱昂纳多指着窗外比佛利山：“这地方有的是好住宅，时时刻刻都有人在进出，不妨买一套。”
苏长青随口问：“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没想到他还真的有：“您还记得金·贝辛格吧？”
“当然记得，在刚结束的金球奖上，她凭《洛城机密》获得了最佳女配。”
苏长青知道她，金·贝辛格以性感火辣闻名整个九十年代，也曾是一位时尚模特，主演过蒂姆·波顿版的《蝙蝠侠》，风靡一时。
“她在在佐治亚州花两千万美元买了一个小镇。”
“小镇？”
苏长青不明白说这个什么意思，难道忽悠他也去小镇投资？
“没错，是一座小镇，有房子有人住，金·贝辛格计划将小镇打造成旅游胜地，建立自己的电影工作室，还打算创建一个电影节。”
这听起来就不靠谱，尤其是搞电影节。
“真是雄心壮志，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之后她又投入了一大笔钱，现在撑不下去了。”
果不其然，华尔街有句名言，莫名其妙赚到钱，迟早也会莫名其妙赔光。
“小镇项目垮了，现在她开价三百万都没人接手。”
不是这小镇跌价了，恐怕原本就不值三百万，金·贝辛格却花两千万买下。
莱昂纳多终于说到了正题：“她在我住的那条路上有幢房子，去年买进的，装修了半年刚弄好，现在财务上就支撑不住了，正在挂牌出售。”
“哦？你觉得那幢房子怎么样？”
“我没有进去过，金·贝辛格模特出身，品味一向不错，也喜好奢华，花钱从不手软。”
花两千万买小镇改造成度假圣地，后续肯定投入了更多资金，拿几千万打水漂的人的确不可能手软。
房子已经委托出售，根据挂牌信息，别墅占地两千一百平米，建筑面积一千一百平米，有九个卧室，开价一千三百万美元。
莱昂纳多说这个价格挺合算，是去年的价格，装修等于白送了。
反正距离不远，苏长青和莱昂纳多去现场看了。
虽然这是米国，两层的别墅是纯正西欧风格。
室外的景致一流，全封闭的院落，雪松绿草坪，形状奇特的游泳池，还有座桑拿房。
室内装修极尽豪华，宽大明亮的客厅，米色调典雅的书房，舒适的卧室全都配有卫生间，安装了定制的豪华水疗浴缸。
豪宅里有个豪华家庭影院，面积近两百平方，设有舞台和幕布，就是一个小剧场。
莱昂纳多说：“可以请模特来走秀。”
地下室有酒窖和品酒室，全大理石装潢相当有高级感。
有钱不花留着干什么，土豪是不讲价的，再说金美女已经买房子送装修了。
苏长青很满意，当即拍板买下，三天后一行人都搬了进去。
门牌号码还不错，比佛利五月花道十六号。
第三百三十九章 特别的奖给特别的你
五月花十六号背山面海，远眺太平洋波光澹澹，大家都很喜欢这里。
苏长青每人给了一套钥匙：“这里是大家的，以后谁来洛杉矶都可以住在这。”
房子就是用来住的，这么大的地方独自享用有什么意思。
不过这话更多是一种姿态，没事谁会跑太平洋这边来住几天，听着倒是温暖人心。
大家每天出门工作，晚上聚在客厅里闲聊，或者到品酒室开上一瓶红酒。
这些酒是金·贝辛格留下的，她原本已经准备入住，锅碗瓢盆买得一应俱全，连床上用品都铺好了，结果资金断崖。
酒窖里有几箱各种酒，应该是准备乔迁派对用的，可能是忘了搬走。
没钱真是件可怕的事，好好的家转眼成了别人的，庆祝的酒也被人喝了。
不过金·贝辛格很能赚钱，几年后又积累了几千万，然后再搞投资，然后遭遇庞氏骗局再次血本无归。
好莱坞影片有刻板偏见，电影里的蠢女人大多金发大胸，看来也不是毫无来由。
一晃在米国半个月了，已经是二月二十五日，今天是柏林电影节颁奖礼。
苏长青一行人达到洛杉矶的第二天，柏林电影节就开始了。
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去，一年来参加的颁奖礼实在太多了，下个月还有个奥斯卡，有点疲了。
本来想让杜可可代为出席，可《天龙八部》热播，后续商业活动很多，她也走不开。
最后黄杨带着两个人去了，算是中方代表，顺便欧洲游。
阿佳妮参加电影节的经验丰富，而且去年还是戛纳的主席，带着知更鸟的人坐镇完全没问题的，能否得奖未必取决于导演是否在场。
《钢琴教师》已经有他和阿佳妮的一大串奖项加持，派拉蒙也决定发行了，多一个奖锦上添花，没有也未必影响多少票房。
阿佳妮有点意见，但也没坚持，毕竟苏长青新戏即将开拍，也不是闲着故意不去。
这些天苏长青的确忙得团团转，周兰花不仅仅为四个主演定妆，更大的挑战是为一众丧尸定妆，虽然有《太平号》的经验，但还是有区别的，《僵尸之地》更血腥颓废，牙齿变形也更明显，苏长青得一个个确定过关。
陈锦的服装也是如此，成衣采购回来搭配、做旧、做效果，苏长青也得把关，连袜子花色、皮鞋款式都很注意。
因为都是买的成衣，不存在款式、时代错误的问题，对陈锦而言这就是个学习的机会，不仅仅是接触更多服装，也能近距离学习好莱坞同行的工作方式。
然而陈锦却说：“美方服装也就那么回事，到点准时下班，一分钟都不耽误，很影响工作连续性，有时候真让人受不了。”
剧组加班是不存在的，工会分分钟找麻烦，甚至连苏长青等人下班后留在工作场所都干涉，感觉像是黑帮。
二十五日傍晚，就在大家准备收工时，副导演兴冲冲地跑来告诉苏长青：“您的《钢琴教师》获奖了！”
副导演是大卫·兰道介绍的，一位中年犹太女人，长得干干瘦瘦但又精力旺盛的模样。
目前网速还不允许网络直播，刚才工作间隙苏长青上网查了实时新闻，当时只开出了最佳男女配角和最佳剧本。
男女配角苏长青都不认识，最佳剧本颁给了《摇尾狗》。
之前聊起柯总统泡妞败露，梅露兰·多拉说好莱坞消息灵通，还真不是随口说的。
到现在为止柯总统的丑闻媒体都还没有报道，但《摇尾狗》已经拍出一个极其类似的故事。
这片子说的是总统性丑闻曝光，为了转移公众注意力，好莱坞导演根据总统的命令，在摄影棚里编造了一场战争对全国播放。
这片子柏林获了奖，主创人员回国随即受到柯总统接见，场面搞得挺尴尬。
然后没两天总统丑闻就曝光了。
不过柯总统倒是真发动了一场战争来转移公众注意力。
可那是总统的鸟事，不关苏长青鸟事。
副导演一溜小跑，有些气喘：“您的影片获得了评审团特别大奖！”
“特别大奖？”
不是金熊奖？
苏长青略微有些失望，这评审团大奖也就是二等奖，这样一来他又拿了一座银熊。
“那最佳男女主呢？”
副导演自顾自说：“获得金熊奖的是《中央车站》，哦，最佳男主是塞缪尔·杰克逊，最佳女主是伊莎贝尔·阿佳妮！”
神盾局长塞缪尔·杰克逊早年走的是艺术路线，演技不错，获奖实至名归。
苏长青又松了口气，这片子获得最佳女主，算是不负阿佳妮所托。
和阿佳妮公私不分，搞到最后总觉得欠她一座奖杯。
工作室中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事过来祝贺，一一与苏长青握手。
李奥搂着苏长青肩膀：“老大，你真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好莱坞消息灵通，很快莱昂纳多、大卫·兰道等人都纷纷打来电话道贺。
《僵尸之地》剧组的伍迪·哈里森和安吉丽娜就不用说了，连还没正式出道的杰西·艾森伯格和安妮·海瑟薇都送上了祝贺。
国内和日本这时候是凌晨，倒是安安静静。
两小时后柏林那边开完记者会了，黄杨和阿佳妮也分别打来电话，都很兴奋激动。
现场的氛围还是不一样的，听那边的气氛热烈许多。
阿佳妮没有苏长青想象的稳重老练，流着泪英语法语夹杂着说了许多感性的话，我爱你就说了好几次。
苏长青忍不住想起她在《阿黛尔·雨果》中边哭边述说的经典镜头。
“阿佳妮，你是法兰西的骄傲，我也爱你。”
一连几天祝贺不断，莱昂纳多甚至在家开了个很私人的派对庆祝，现场不少美女，喝得一塌糊涂。
三月初剧组前期工作基本准备停当，华盛顿所有场地的使用许可都谈好了，副导演讨价还价水平很高，使用费用远低于苏长青预估。
国会前广场的使用许可也办下来了，梅露兰·多拉帮了不少忙，三月七日下午可以使用一小时。
所以届时一定得抓紧，所有演员得早早化好妆在大巴上等候，道具和美工也得尽快布置场景。
三月五日，开机的前一天，苏长青率领五十多人的摄制组进驻华盛顿。
第三百四十章 独步天下的本事
按计划摄制组要在华盛顿拍三天，在这没有四位主演的戏份，主要拍丧尸爆发后的各种状况，分为几个场景。
一个胖子在空旷的橄榄球场上被丧尸疯狂追逐，电脑动画配合画外音解释面对丧尸心肺功能很重要，胖子肥宅死得快。
然后胖子在达阵之前被扑倒，丧尸一通疯狂撕咬。
这片子在米国铁定会被分为r限制级，十三岁到十七岁观众得在父母或成人陪同观看，所以苏长青也就肆无忌惮表现血淋淋的筋骨肉了。
婚礼现场，新娘尸变，一口咬了新郎的脖子。
升职的白领庆祝，艳舞女郎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惊喜。
浑身是火的丧尸从房子里冲出来，直扑消防员。
母亲甩下两个已经尸变的孩子疯狂逃跑，小女儿挂在车尾一路拖走……
这些全是慢镜头拍摄，以速度反差营造荒诞感。
三月六号开机，先拍了丧尸新娘咬新郎，然而狂追伴郎，现场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今天也是苏长青的生日，梅露兰·多拉要给他个惊喜，所以一起吃的晚饭。
因为有时差，昨天国内、日本的亲朋好友就给他祝贺了一遍生日，今天算是重温。
晚餐就在梅露兰·多拉家里，高档社区一百多平米的大房子，装修豪华，是父亲送她的礼物。
华盛顿的房子，肯定价值不菲。
“爸爸从小就喜欢送我礼物，他对我能回国工作很高兴，于是就送了这套房子。”
苏长青知道她父亲是著名律师，与人合开事务所，这是米国最赚钱的行业之一。
“可你现在就要离开政界了，或许令他失望。”
“他从不干涉我的决定。”
有从不干涉的好父母吗？
苏长青对此不以为然：“我知道有些父母通过奖励，引导孩子迎合他们的想法。”
“我父亲就是这么做的，他说这就像我们的社会，通过看不见的手在调整一切。”
看来她也是明白人，父亲的礼物是手段，看不见的是他的意志。
梅露兰·多拉亲自下厨烤了两块牛排，樱桃红色，手艺不错。
“您相信世界上有绝对理念吗？”
梅露兰·多拉突然问，看着苏长青若有所思。
“我不信教，”苏长青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也没怎么看黑格尔的书，不过从小受的教育告诉我，即便绝对的真理也是相对的。”
梅露兰·多拉笑着摇摇头：“如果您也不信，那就没人有资格信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苏长青预感有事，梅露兰·多拉可不是酸溜溜的人，兜圈子不是好事。
不过她没再说什么，晚餐很愉快，收拾桌子时，她笑着说：“回到华盛顿这段时间我买了不少书，您可以去看看。”
她在家有个工作室，两面墙都是书，苏长青恭敬不如从命，弄了杯咖啡溜溜哒哒进去了。
书柜里除了书还有艺术品，其中有两个中国青花，看着不像工艺品，不过年代也不会太远，超不过晚清。
苏长青哪里有兴趣看英文书，喝了两口咖啡转了一圈就准备出去。
这时桌子上的一本书引起了他的注意。
《朗读者》。
他心里咯噔一下。
真特么见鬼了，怪不得今天梅露兰·多拉神叨叨说什么绝对意志。
苏长青苦笑起来，夜路走多了，他料到早有这么一天。
梅露兰·多拉显然是故意把书放在这，然后让他到书房来寻宝。
其实苏长青也知道，许多作品创作期很长，有些甚至长达几十年，未来才拍成电影不等于未来才开始创作，抄袭作品的风险是很大的。
原创影视作品还好，周期不会太长，就怕是改编的，抄到这种大概率露馅。
更糟糕的是抄小说和歌曲，有的早就创作出来坐冷板凳了，十几二十年后才火起来。
苏长青放下咖啡，把书拿起来翻了翻。
书是九七年底出版的，面世才三个月，作者是是德国法律教授和法官本哈德·施林克，由卡露·布朗·珍妮维翻译并在米国发行。
一年前在柏林，苏长青给梅露兰·多拉讲过这个故事，当时她不太喜欢。
这就尴尬了，等会怎么解释提前知道了小说内容？
不过英语版九七年发行，那德文的应该更早。
就说看过德文的，说个故事逗她玩？
总不能承认先知先觉。
“这本书您看过吗？”
梅露兰·多拉收拾好了过来了。
干脆承认看过：“呃~这本书的德文版的英文简介……”
然而梅露兰·多拉把路堵死了：“这本书英、德、法三国文字同时发行的。”
现在只能自我解嘲了：“哦？幸亏你提醒，不然就尴尬了。”
梅露兰·多拉走了过来，接过书：“现在就挺尴尬的，能告诉我您怎么提前知道剧情的吗？”
这个真不好扯淡，已经有过《泰坦尼克号》的事，梅露兰·多拉全程参与了调查，当时就不能证明他的小说抄袭，现在再结合《朗读者》这事，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能预先知道剧情。
《朗读者》的剧情苏长青只对梅露兰·多拉说过，他指着书：“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了？”
两人在一起一年多了，这事没必要再兜圈子。
“书的事只有我知道。”
难道还有别的事？
苏长青吸了口气：“你在怀疑什么？”
梅露兰·多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又提起了《泰坦尼克号》的事。
“派拉蒙没能保住购买小说版权的秘密，抄袭流言虽然没有扩散出好莱坞，还是引起了调查局的注意，他们很好奇一件事，一个中国人为什么突然写了个西方故事。”
苏长青知道糟糕了，调查局一插手就复杂了。
“所以他们去年底就又找了我，希望能协助调查，而我那时正在为新家购买一些书籍，就看到了新出版的《朗读者》。”
苏长青只能苦笑：“我一月份来的时候你没有提起，也没有把《朗读者》的事告诉调查局，反而要辞职，都因为我的事？”
梅露兰·多拉把书放在桌子上，喝了一口苏长青的咖啡：“的确有关系，但和您想的不一样。”
“不是为了我不配合调查局才辞职的？”
苏长青咧嘴笑起来，这事说起来似乎情深义重。
“当然不是，调查局的调查方式可和我与派拉蒙的不一样，他们很快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苏长青知道大事不好：“什么结论？”
果不其然，梅露兰·多拉盯着苏长青眼睛：“您很可能预知未来。”
苏长青笑起来：“这……这就未免太扯淡了。”
“我记得您解释为何知道总统的绯闻时，说了一句成语，”梅露兰·多拉切换到中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苏长青拿回咖啡喝了一口：“你相信调查局的话？”
“当然，他们还对我说了祥云基金的事。”
苏长青又深吸一口气，无话可说。
调查局想查谁，肯定底朝天，这个本事他们独步天下。
“所以我答应了与他们合作，进一步调查您，然后对您说辞职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有天堂和地狱么？
苏长青有些哭笑不得，当然也悚然心惊。
看了无数美剧，这种狗血情节居然发生在他身上了。
调查局不会把老子划归《x档案》了吧？
这事可不能等闲视之，必须特别小心应对，别真被调查局搞出什么证据来，那后续的事会如何发展就难说了。
调查局既然全面调查苏长青，那他们两人的关系恐怕也没秘密可言了，梅露兰·多拉严重违反纪律，恐怕也没有拒绝合作的本钱。
可为什么这时要摊牌呢？
梅露兰·多拉这是想主演《无间道》，她疯了吗？
其实这里面有个悖论，如果她被调查局抓了把柄，不得不协助调查但并不信那些鬼话，自然无所谓，反正也调查不出什么。
如果相信苏长青能够预知未来，那么不主动承认也早晚会被他知道。
现在看来她显然相信了，而且也作了最聪明的选择。
刚才切牛排时问是否存在绝对意志，恐怕就这个意思，如果有人能预知未来，就等于掌握了真理。
基督徒的内心世界和苏长青这种人是不一样的，或许在梅露兰·多拉眼里，他的头顶已经有了一圈光环。
《邪恶力量》里那个跌落凡间的炽天使叫什么来着？
卡斯特尔？
调查局那些蠢货不会真相信这些吧？
真有调查局介入这事吗？
苏长青不太相信梅露兰·多拉的话，这种事真被抓住绝对好不了。
苏长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阴奉阳违可能会毁了你的事业。”
而且他嘴还是很硬：“”再说我也没什么可查的，我是中国公民，轮不到你们调查局操心。”
梅露兰·多拉一直盯着苏长青，表情很复杂：“为什么？”
“你说什么？”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苏长青早就打定主意，自己的秘密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预知未来，你相信这种话？”
“可调查局查得非常细，您的所作所为除了预知未来，似乎没有别的解释？”
“没有人能预知未来。”
“是的，没有人，调查局也不愿相信这样的事。”
一口一个调查局，这话什么意思，想说老子不是人？
“如果我能预知未来，有许多事可做，没必要当一个导演。”苏长青也提出一个悖论：“我如果能预知未来，做事怎么可能留下把柄被人怀疑？”
“上帝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你不是，预知未来不等于就不会犯错。”
看来梅露兰·多拉还没完全失去理智。
“这是很可笑的揣测，他们怎么不去怀疑《x档案》编剧私通外星人呢？”苏长青端着咖啡杯离开书房：“或许我该把这故事改编成电影，就请大卫·杜楚尼来主演，片名叫《sb档案》。”
“什么意思？”
“傻逼档案。”
梅露兰·多拉跟了出来：“您在逃避问题，不愿意解释过多的巧合，调查局的说祥云基金……”
“我不明白联邦调查局是怎么得出结论的，这很荒缪，如果你相信这种鬼话，那我就是个危险的人，是不是现在应该离开？”
苏长青不会花时间解释这事，更不能努力自证，那将陷入被动，怼回去就完了。
梅露兰·多拉拿过咖啡杯为他续上：“别反应过度，我如果觉得您危险会带回家过生日么？”
然后她从冰箱里拿出个小蛋糕：“生日快乐，我们吹蜡烛？”
苏长青益发觉得这事荒诞，梅露兰·多拉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或者有多少是真的？
按照老米自己的定义，外交人员都是间谍，那她本身就受过训练，又是负责东亚事务的特别助理，想调查谁根本用不着借助其他部门，调查局介入会不是是她编的，敲山震虎观察苏长青反应？
明明心存疑虑，却把苏长青带回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份胆气就不一般。
而且还敢继续啪啪啪。
看来她恐怖片还是看得不够多。
午夜梦回，苏长青一睁眼，梅露兰·多拉眼睛瞪大大的看着他。
苏长青吓了一跳：“你不睡觉看着我干什么？”
梅露兰·多拉有些困惑：“我在研究您是不是真睡着了。”
“胡闹！”
“我问您个事行么？”
“别再胡扯，问什么都行。”
“您之前说对总统的弹劾不会通过，是真的么？”
二月二十八日先前发文说要调查总统的那个律师发表了一份报告，拉链门曝光了，这一星期米国媒体翻天覆地大报道，全世界都在吃瓜。
苏长青清了一下嗓子：“这事该这么分析，二战之后你们的财政就一路赤子，这四年来难得盈余，股市一路猛涨，总统的……”
“那是因为他上台那年，恰逢冷战结束，财政一下子节约了不少钱。”
“话虽如此，但毕竟在他手上发生的，结果比原因重要。”
“所以您认为他不会被成功弹劾？”
为了证明自己不能预知故意说错？
已经来不及了，上次聊过这话题。
苏长青只能说：“不会。”
梅露兰·多拉盯着苏长青：“所以他最终没事？”
“你为什么对这事特别感兴趣，想用这个证明我能不能预知未来？”
“我当然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确切的结果。”
“看来你认定我说神仙了。”
“没有神仙，但却可能有判断力异常精准的人。”
这话算是给了苏长青一个台阶下。
“其实总统有没有事的概率对半，很容易猜对。”
梅露兰·多拉明说了意图：“总统在组织律师队伍，现在没人肯挑头接这工作。”
柯总统当州长时就出过类似的破事，大家基本相信他瞎搞了。
梅露兰·多拉的父亲是著名律师，不那么信邪，有意富贵险中求。
“谁都知道概率对半，可我不愿意父亲冒险。”
苏长青不相信梅露兰·多拉今天是特别把他请来问卦的，不过是摊牌之余顺便问问，很多大律师都是精明赌徒，她父亲动了加入柯总统队伍的念头，早晚会进去。
既然如此就说个痛快话，不然没法继续睡觉：“总统不会有事的。”
“我相信您的话。”
苏长青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梅露兰·多拉贴上来搂着他的腰。
就在他迷迷糊糊时突然又问：“你说有天堂和地狱么？”
苏长青又被吓了一跳，想了想故意用古老神秘的中文沉沉咕哝道：“有……”
梅露兰·多拉明显抖了一下。
“……吧，这也是概率对半的事。”
察觉苏长青在笑，梅露兰·多拉又推了他一把。
。
没来得及存稿，除夕没法安静写作，今天更新迟了，抱歉。
第三百四十二章 演好自己
“我失恋了心情不好，你给我520，我就返你5200！”
苏长青原来一直很奇怪为何社会上绝大多数骗术看上去如此弱智，而且十几二十年没怎么变花样。
骗子就不能敬业花些心思，把谎言编精致点骗更多的人？
后来苏长青明白了，之所以把骗术搞得如此低级正是高明之处，这是精准地把傻子筛选出来最快最有效率的方法。
只要看了这类屁话尝试联络骗子的，都是合格的傻子，工作能轻松许多。
一觉醒来，梅露兰·多拉穿着睡袍准备早餐，晨曦从窗户倾泻进来，静谧而温馨。
苏长青看着她，心里差不多确定自己极可能陷入了这种话术的聪明人版本。
就如同薛定谔的猫，现在有了梅露兰的调查局，是否存在调查，恐怕完全取决于她。
或者说取决于苏长青的态度，从此不能忽视她的存在，否则昨晚调查局的故事就会成真。
梅露兰·多拉相信苏长青足够聪明，能听懂这个故事。
苏长青的确听懂了，然而并不在乎这种把戏，他原本就坚持与人为善，身上挂几颗手雷不是事，小心点别弄响了就行。
如果什么都怕，那就从此隐姓埋名回家老实呆着去。
今天拍国会的外景，梅露兰·多拉应苏长青邀请跟到了现场。
虽然得到了国会管理部门批准，可几个中国人带着怪模怪样的演员在这拍莫名其妙的戏，也是随时可能被轰走的，昨晚也算被梅露兰·多拉恫吓了，那就没啥客气得了，应该让她起到应有的作用。
上次拍《太平号》梅露兰·多拉就到过天津大沽的现场，李奥、陈锦等人都见过她，后来新片试映会也打过交道，奇怪这人怎么又来了。
苏长青也算实话实说：“米国政府很支持这部电影，梅露兰对我们的拍摄工作给予了很大帮助，接下去还要客串个角色。”
李奥听得发懵：“米国政府对咱们拍丧尸片如此上心，每次都派官员到场，是不是有啥深层次原因？”
“什么深层次原因？”
“我哪知道，或许他们真有丧尸病毒也不一定。”
无论小说还是电影，好的开头非常重要，苏长青对这个国会开场很重视，作了充分准备。
管理部门不允许在地板上泼洒血浆，也不允许现场点火放烟，苏长青就让美工做了与过会广场地面相同纹路的地毡，然后在上面撒血，拍完一卷拿走。
烟火就没办法了，只能后期合成。
丧尸咬人的特写，用特效就太昂贵了，都是现场真咬实拍。
苏长青让道具师在演员脖子上、腿上、甚至脸上粘贴筋肉模糊的食物，然后一口撕下来。
道具很贴心，材料用了牛肉、牛筋、通心粉，不但效果逼真，演员们纷纷表示配上红葡萄酒酱汁味的血浆，吃起来味道也不错。
紧赶慢赶一小时完成拍摄还是有些困难，灯光架设、布置被掀翻的总统车队就用了二十多分钟。
最后还是梅露兰·多拉打了个电话，请人说项又延长了半小时。
在米国拍片贵，不仅仅是汇率和消费水平的问题，一大原因是使用任何设施基本都要钱，哪怕在别人店铺外取个景也得付费，甚至因为影响人流量，的给整条街的商铺一定的补偿。
《007》以及《变形金刚》剧组去香港拍戏，搞两套标准不想补偿占用的街道店铺，结果都被精明的香港人逼到停工，剧组居然有脸表示失望。
马路上外拍也得注意，只要入镜有特写的路人，最好给钱或者取得授权，否则上映后就可能惹麻烦。
不过如果拍主旋律大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米国政府会配合许多事，如果取得五角大楼支持，小到最新式单兵武器，大到航空母舰，都可以免费征用，这一点和国内倒是类似。
《僵尸之地》不可能是他们的主旋律，这是纯粹的商业活动，只要付钱甚至可以去白宫前面拍。
白宫就不拍了，总统车队已经翻国会门口了。
三天的外景拍完，紧接着就是梅露兰·多拉和男主的戏份，计划也是拍摄三天。
这段戏很简单，外面丧尸爆发，男主在家一无所知，隔壁的美女来敲门，进入他家躲避，说是男朋友发神经咬人。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有一段黑色幽默的对话，然后美女说要睡一会，没多久就尸变了，开始与男主在家追逐大战。
副导演早就找好了一套房子，布置成宅男的家，杰西·艾森伯格也提前一天就到了华盛顿。
拍摄很顺利，梅露兰·多拉虽然没有受过专业表演训练，但有苏长青提前指导，加上本人领悟能力很高，现场完成度相当不错。
苏长青夸她是天生的演员，有这个能力，无论干什么职业都得心应手。
梅露兰·多拉淡淡笑着不以为然：“饰演一个角色很容易，演好自己很难。”
角色可以任意增添删改各种品质，而自己内心的**难以取舍。
“你把自己也演得很精彩，时不时给我点惊喜。”
“能得到您的夸奖，我真的很荣幸。”
杰西·艾森伯格已经在剧场锻炼了两年，表演风格带有舞台剧特有的夸张，苏长青反而指导得比梅露兰·多拉还久。
其实他属于那种本色演出的演员，无论长相还是说话的风格都有鲜明特点，只要将这些好好表现出来就足够精彩。
然而这对杰西·艾森伯格有些为难：“您总让我演回自己，可我有点弄不明白什么样才是我自己。”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有演员的烦恼了。
苏长青只好耐心引导：“把这个角色当成自己，台词语速快一点，走路就像平时那样驼着背，眼睛骨碌碌乱转，有点神经质，这不就是你么？”
“可表演的意义不就是努力塑造另一个人吗？”
“不，是要让观众相信角色就是你，而不是相信你塑造了另一个人。”
苏长青拿梅露兰·多拉作例子：“你看梅露兰小姐，她并没有打算把演员当作终身职业，所以表演很放松，你也要放松，就当是来混日子的。”
杰西·艾森伯格：“混日子？”
“对，你心态越放松，越可能成功。”
这话杰西·艾森伯格显然听进去了，从此以后就开始演自己混日子，混了二十多年越混越成功，虽然角色都是一个风格的，观众却很买账。
这段戏拍完，第二天去小镇格兰伯里，其他三个主演将在那会合入组。
第三百四十三章 长夜无事
格兰伯里小镇外花红柳绿，远处有一片绿油油的麦田，苏长青弄了块布景遮住了。
丧尸祸乱虽然不影响麦子继续生长，最好还是别出现那么整齐的田。
伍迪·哈里森和杰西·艾森伯格坐在黑色越野车里，初次见面即将展开旅程，先小酌一杯。
杰西趁伍迪没注意，将酒泼到车外。
伍迪拿着杰克丹尼威士忌经典形状的酒瓶，仰脖子喝了几口。
苏长青喊了咔：“这样不行，杰克丹尼的酒标得对准镜头，别忘了这是个植入广告。”
杰克丹尼是米国最畅销的平价威士忌，玉米酿造，物美价廉。
伍迪歉意笑了笑：“那我再喝几口吧，反正味道还不错。”
酒瓶里是苏长青从中国带来的上好武夷山岩茶，味道当然不错。
《僵尸之地》是商业片，而且是恶搞型的恐怖喜剧，很适合植入广告，甚至可以做到不留痕迹，即便被察觉也不容易引起反感。
犹太副导演做起生意来真的够狠，得到苏长青指示后全美撒网，只联系大公司就签下了三十多个广告，汽车、酒、各种食品、服装，甚至还有床上用品。
她说：“厂商一看您的履历，基本都毫不犹豫地投了赞助，还有些品牌得到消息主动找上来，产品不合适或者知名度不够的，都被我拒绝了。”
大导演新作开放植入，当然是大热门。
好莱坞的电影也是米国产品的宣传工具，这方面市场运作已经非常成熟。
苏长青对植入广告并不抗拒，只要不刻意突出产品，绝大多数广告可以做得不显山不露水。
不过相关建议却是大卫·兰道提出的：“拍电影是生意，得按照市场规矩来，哪有商业片不植入广告的。”
看在广告费加起来已经五百多万美元，都快赶上制作成本六分之一份上，苏长青把这些产品都设计进电影了，自我感觉安排得没有任何违和。
逃亡上路当然得有车，在一幢白色民居前，停着一辆明黄色的民用悍马车，又高又长特别剽悍。
“好想法不如好运气，”伍迪惊叹了一句：“瞧瞧这个大家伙。”
他用油漆在车门上写了个3，悍马就成了他们的座驾。
杰西拉着拖箱，品牌铭牌太小不可能看得清，整体展示款式就够了。
每个人都有饮食偏好，伍迪扮演的角色很喜欢吃松糕。
路边的沟里翻覆了一辆糕点送货车，车后洒满了粉红色的女主人牌波士顿松糕。
伍迪对杰西眉飞色舞：“说不定能找到一块奶油味的。”
松糕商给的钱比较多，所以之后去超市伍迪还要再找一次松糕。
为了插入一款麦片广告，苏长青又加拍了一段杰西在家吃饭的镜头。
伍迪拿着棒球棍疯狂打砸，虽然品牌logo不那么清晰，米国人也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杰西在超市里，背景一连出现两款饮料的招贴广告。
安吉丽娜穿的鞋，海瑟薇背的包，杰西和伍迪身上衣服、手上戴的表，都不是当初陈锦采购的，替换成了某几个品牌。
艳阳当空，伍迪和杰西坐在车里。
这回不是拍广告。
车前十几米处的马路中间，一位衣着得体的端庄西装女人正在啃食一个男人。
杰西·艾森伯格：“哦我的天，看着太恶心了。”
伍迪·哈里森：“嗯？”
“我的意思是看着太令人伤感了，让人忍不住怀念一切都还正常的时光，”杰西比划着：“你可以在后院玩耍，抓抓萤火虫，而不是像这样……”
西装女人“咔”地折断一根骨头，吸食其中的骨髓。
伍迪：“饥饿。”
杰西：“饥饿？怎么会联想到饥饿，我很担心你。”
伍迪怪笑着发动越野车，猛加油门冲向西装女人。
不过并没有压上去，经过时突然打开车门，将西装女人撞得翻了几个滚。
伍迪哈哈大笑。
苏长青鼓掌：“咔！很好！”
特技演员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作了一个ok手势，表示没问题。
安吉丽娜在苏长青身后也鼓掌：“很精彩。”
安妮·海瑟薇却捂着嘴摇头：“这样撞太残忍了，即便变成丧尸，也曾经是个女人。”
苏长青笑呵呵转过身：“小姑娘，你厌恶暴力？”
海瑟薇看上去像个刚发育的少女，苏长青喜欢叫她小姑娘。
“所有暴力都是邪恶的，应该受到谴责，”海瑟薇表情很丰富：“我从小的志向是成为一名修女侍奉上帝，更不喜欢暴力。”
“哦？”苏长青有些惊讶：“现在还这么想吗？”
她后来显然没成为修女，而是在好莱坞名利场奋斗了终身。
海瑟薇摇摇，看上去有些难过：“我现在改变想法了，我不能成为修女了。”
“为什么？”
“因为我去年知道了，我哥哥是个同性恋。”
苏长青与安吉丽娜对视一眼，都有些困惑。
安吉丽娜忍不住问：“你哥哥是同性恋，和你不能成为修女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海瑟薇瞪大了眼睛：“我如果成为修女，就必须承认哥哥有罪。”
安吉丽娜冷冷道：“这恐怕是借口，你只是放弃了修女那种枯燥的生活而已。”
“不是的，”海瑟薇并不在乎安吉丽娜的质疑，耸耸肩：“你根本不懂。”
安吉丽娜开拍没多久就和苏长青说过，她讨厌这个小姑娘，看着一脸清纯，实际上虚假得很。
剧组女演员不合是常有的事，不过安吉丽娜也没说错，海瑟薇后来口碑一直就很两极，喜欢她的人从不吝啬溢美之词，讨厌她的也是一抓一大把，指责她心机婊、装腔作势。
其实安吉丽娜和她一样口碑不咋地，属于那种风评不怎么样依然能维持大红大紫的明星，同一类人果然最容易互相排斥。
海瑟薇也私下里对苏长青说过：“安吉丽娜是个自以为是的疯子，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其实不过在街上多混了两年，了解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已。”
苏长青之所以选中她们两个饰演两姐妹，一来年纪合适，二来都足够漂亮，第三是因为都长着大嘴，嘴唇比较独特，真的像两姐妹。
现在看来果然都是大嘴巴，都喜欢口吐莲花。
苏长青从来只是笑着听，并不置评她们互相之间的攻击，能不能合得来无所谓，镜头前亲密无间就行了。
剧组就住在小镇格兰伯里，工作之余几个主创经常聚在一起喝酒小聊，看她们互相厌恶明枪暗箭的样子，也是个乐趣。
反正长夜无事，闲着也是闲着。
第三百四十四章 别影响我们谈工作
拍摄很顺利，基本按照计划展开。
镇长开的超市被剧组在晚上关闭后租下来三天，拍了一段超市大战僵尸的戏。
在杰西·艾森伯格配合下，伍迪·哈里森轮流用了棒球棍、梳理草坪的铁耙子和大剪刀，干掉了几个又高又壮的丧尸。
海瑟薇都不敢看：“太恐怖，太变态了，明明有枪，为什么非要故意用这些？”
悍马车上的确有一大袋子枪，冲锋狙击猎枪一应俱全，安吉丽娜在剧中最喜欢用散弹枪，几乎枪不离手。
伍迪对海瑟薇咧着大嘴笑：“你不觉得这些玩意很适合我吗？”
之所以用这些生猛工具打丧尸，是因为园艺工具商的赞助，同时也彰显伍迪的恶趣味。
米国著名的吉他品牌也要求植入广告，所以苏长青设计了伍迪在虐杀丧尸之前，弹吉他把它们吸引过来了的桥段，看起来很**。
“有我的戏时叫一声吧，”海瑟薇看不下去了，气鼓鼓走出拍摄现场：“我不喜欢看这些，这是变相杀人取乐。”
不得不说小姑娘看问题有点深度，影片的确充满非必要的恶意杀戮，纯粹为了满足视觉刺激。
人类有嗜血天性，是远古随基因遗传下来的，无论做电影还是游戏的都深谙此道，只要调动起这个爽点，作品成绩就不会太差。
海瑟薇不过是年纪小而不屑于随波逐流，再大点也许就不这么拧巴了。
实际上工具里还有手持电锯，用这个玩切割苏长青也觉得变态了点，最终伍迪只是比划了几下没用上。
影片里有一段伍迪与自己的小狗相依为命的回忆，特别地温馨，杰西也经常怀念过去的岁月静好，充满了伤感腻歪。
小温馨小确幸会导致送命的，为了破除心理魔障，这个逃亡小队伍把镇里一家印第安风格的艺术品店铺砸了。
这个是真砸，剧组为此支付了不少钱。
海瑟薇又有意见：“为什么我们需要通过暴力破坏来告别过去，难道没有更好的方式吗？”
“什么更好方式，通过祷告？”安吉丽娜处处看她不顺眼：“或许你该亲自去问问上帝为什么世界即将灭亡。”
“我问过了，这个世界如此美好，永远不会灭亡。”
“祈祷的是凡人，听到回应的是疯子。”
“那是你聆听不够，也可能是上帝懒得对你说什么。”
一开始海瑟薇与安吉丽娜的争执会令所有人紧张，后来大家习惯了，全当耳边风。
一天晚上坐在旅馆外的栏杆上和啤酒，安吉丽娜问苏长青：“为什么我们这部作品中一点爱情的影子都看不到？”
原剧中杰西和安吉丽娜的角色是有点爱情戏的，爱情救赎心灵是好莱坞套路，被苏长青放弃了。
爱情这东西不符合末世生存守则，一路杀戮奔逃还抽空眉来眼去，挺烦人的。
其实杰西的生存原则是最实用最现实的，一旦放弃很可能死得快，理智点的观众都会赞同这一点。
而且杰西和安吉丽娜在形象上也很难让人联想到恋爱的可能性，总不能让他勾搭未成年少女海瑟薇。
“有爱情戏的话，我们演员表现的空间会更多，人物也显得细腻丰满。”
安吉丽娜演技不是特别好，但也不是花瓶，她很有头脑，除了有政治野心，在演艺事业上也有更高追求。
多年以后她也当过导演，把比佛利山庄邻居的故事搬上了银幕。
她的邻居是个二战英雄，战前参加奥运会拿过奖牌，战争中被日军俘虏，在战俘营受尽折磨。
安吉丽娜利用这是个在西方很有名的故事，揭露了日军许多丑行，甚至对日本民族性进行了批判，当时在日本引起轩然大波，右翼民众一度呼吁政府禁止安吉丽娜入境。
苏长青实话实说：“我不喜欢拍情感戏，也知道血腥杀戮、温香软玉这两个元素通常一起出现在好莱坞影片中，都有的话会更吸引部分观众，可就是没兴趣拍。”
“为什么，因为您不相信爱情？”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我的父母就很恩爱，一生相濡以沫，”苏长青想起放在父母床头的那张黑白结婚照：“他们在一个中学工作，结婚的时候只花了不到一美元的钱买了些糖果，然后在宿舍把两床被子放在一起就结婚了，从未背叛过彼此。”
“可这是您父母，”安吉丽娜玩味地看着苏长青：“那么您自己呢，这样的爱情会发生在您身上吗？”
“呃……”苏长青喝了口酒有些迟疑了：“陷入爱情需要单纯的心灵，或者能被激情左右，这两样我都有些缺乏。”
“这恐怕是借口，”海瑟薇不知何时走到二人身后，突然插嘴：“我几年前就开始学习宗教史，了解所有宗教的来龙去脉，但并不影响我信仰上帝。”
“那是因为你心智不全！”安吉丽娜对她突然出现很不满：“不要冷不丁站在别人身后，我会把你当丧尸毙了！”
“您没有陷入爱情，”海瑟薇不理睬她，贴近坐在苏长青身边，微笑看着他：“是因为合适的人还没出现，上帝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时间未到。”
“小姑娘，你是传道的还是算命的？”苏长青笑呵呵递给她一瓶啤酒。
海瑟薇摇摇头：“我未满二十一岁。”
安吉丽娜鄙夷地看着她：“你连喝酒的资格都没有，谈什么爱情，回房间睡美容觉去吧。”
米国法律十六岁甚至十四岁就可以结婚，但二十一岁才能喝酒，这之前谁给他们喝酒，哪怕只是卖给他们都是违法的。
这相当奇葩，可以想象一个男孩十六岁结婚了，婚礼上只能喝果汁或许汽水，四年后都送三岁的的孩子进幼儿园了，晚上参加同事的聚会仍然只能喝果汁或者汽水。
如果同事们让他喝杯酒，第二天警察可能就找上门了。
所以之前拍的伍迪请杰西喝杰克丹尼威士忌，属于违法行为，虽然是在虚构的丧尸世界里，可酒类产品广告却是面对现实世界的，如果真喝了可能会吃官司。
那么拿各种残忍器具表现虐杀丧尸算不算违法呢？
当然不算，丧尸已经是非生命体。
海瑟薇作出一副我就不的模样：“我妨碍你和导演探讨爱情问题了？”
小姑娘话里有话。
“我们在讨论电影创作，你没资格参与相关话题。”
“凭什么没资格？”
安吉丽娜笑了，耸耸肩：“你未满十六岁，我们成年人半夜三更和你谈论爱情、**，可能触犯未成年人保护法，涉嫌骚扰。”
“走吧，别影响我们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