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令人印象深刻
苏长青将奖座传给李奥、窦惟、高仓健等人，这个荣誉是集体的，以后也会写在每个人的履历上，应该与大家分享。
最终他在阿佳妮邀请下发表了获奖感言。
“当我还是个孩子时，就对电影情有独钟，我的人生因它而丰富，它是我最好的伙伴。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凭借对生命的领悟，唐突地打造了几个故事，然后付诸色彩光影呈现给大家，能够受到肯定是我的幸运。
在创作途中，我曾经怀疑没人愿意看这些，是朋友们的支持让我撑了下来……”
这些话是说给媒体听的，基本都是扯淡，正常人谁在这种场合说心里话。
不过电影陪伴了他半生倒是真的，许多电影人都是如此，比如王墨镜儿时就看了上千部电影，其中的痴迷是其他人难以想象的。
然后他感谢了一大串人，和他拍电影扯上边的一个不落。
上次拿柏林银熊的获奖感言过于装蒜，忘了感谢环节，母亲对此特别有意见：“别人都感谢妈妈，你为什么不？”
所以这次全补上，发言的最后一句苏长青说得特别真心实意：“妈妈，感谢您的宽容，您是我见过的最有智慧的人。”
今年过年时，妈妈开始劝婚，而且从人类诞生开始说起。
她说苏长青的基因非常神奇：“这条基因一代传一代不断发展壮大，经历无数天灾**、无数战争洗礼，三百万年从来就没断过，你说神奇不神奇？”
这倒也是，断了就没有苏长青了。
“按我的理解，你的基因远不止三百万年，在还不属于人类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甚至可以追溯到地球生命起源的那一刻，简直就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了。”
这倒也是，其实目前活着的每个人都与地球最初诞生的那个生命一脉相承。
母亲最后划了重点：“所以如果你没有后代，这个三十多亿年的链条就断了，永远地断了，你好意思吗？”
如果这么说的话，责任真的非常重大，只是这劝婚也劝得太狠了，当时苏长青就非常佩服母亲的智慧和宏观叙事能力。
随着苏长青发言结束，组委会主席宣布颁奖礼结束，送宾音乐响了起来。
接下去就是忙碌的拍照环节，所有获奖者上台合影，并满足嘉宾们的拍照签字要求。
百万像素级的数码相机已经上市，这是跨时代的产品，拍照自由充分释放，所以苏长青这一忙就是一个多小时。
期间苏长青与阿佳妮凑到一起拍照，短暂交流了一会。
“再次祝贺您获得金棕榈奖。”
“承蒙关照。”
“不存在关照，您是实至名归，难道有过信心不足的时刻？”
“我一度以为只能获得最佳导演奖。”
阿佳妮抿着嘴笑：“您的谦虚和您的空翻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二者都是意外。”
阿佳妮没有再提起一言为定聊聊的事，苏长青也没有主动邀约。
他手头还有《黑天鹅》没有完成，如果阿佳妮提出合作，时间上未必很合适，至少八月份之前都没空。
接下去的事情很多，除了与好莱坞的八部发行合约，西门雄和他的朋友们已经严阵以待，等着摔杯为号，当一把金融海盗。
就在苏长青准备和他人继续拍照时，阿佳妮突然说：“电影节结束了，我很期待能和您再次合作。”
苏长青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再次合作，以前都没见过她，哪来的合作？”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四年前监制策划的《公主的决断》是中法合拍，当时法国还派出一个女演员，好像叫阿芒迪娜，与胡笳演对手戏。
难道当初的合作与阿佳妮有关？
当时苏长青初出茅庐，除了创作什么也不管，发行的事都是西门雄的姐姐西门樱一手经办的。
现在看来当年合作的法方显然和阿佳妮很有关系，当时四维和天演已经分道扬镳，西门樱并没有过多通报这些细节。
虽然后来天演被四维兼并，《公主的决断》以及《我的野蛮女友》版权都被苏长青得到，但有些与法方的文件没人仔细看过，看也看不懂。
明星在演艺之外有其他事业，全世界都是如此，但未必都以自己的名字为招牌，也可能那次合作她并未出面。
阿佳妮恐怕没有想到苏长青这个总策划当年竟然没有参与与法方的合作谈判，笑着说：“保持联络。”
怪不得一见面阿佳妮就表现得比较亲近，原来是老关系户，并不是搞暧昧。
苏长青有点泄气，不过仍一副我明白的样子：“我会尽快和您联络。”
接下去是联合记者会，组委会主席、评委会主席以及所有获奖者一同出席。
苏长青作为大奖获得者自然受到额外关注，回答的问题五花八门。
作为一个著名的反战的人文主义大导演，似乎人类社会方方面面问题都能和他扯上关系，有记者问非洲的饥饿问题、温室效应问题、中东和平问题、甚至想了解他对节育以及堕胎的看法。
苏长青一直认为世界上最蠢的事之一就是和记者瞎扯。
许多同行喜欢主动接近媒体，借此维持曝光或者提高知名度，苏长青很不以为然。
记者的工作性质就是找茬，他们感兴趣的不是正常的、正确的事情，最希望采访对象信口开河，只有挑错才能找到新闻点，尤其是这些国际媒体。
苏长青只详细谈了气候变化问题，一副特别关系地球的架势，其他问题都打哈哈。
日本媒体也不少，重点关注高仓健和今村昌平，兴奋之情难以抑制，苏长青没怎么搭理他们。
毕竟获奖的人太多了，有些人特别健谈，说什么事都懂，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苏长青回到酒店已经是半夜，酒店门口聚集了不少没有获得官方邀请的野生记者，他和高仓健又简短回答了几个问题才在酒店安保协助下脱身。
一进酒店大门就是一阵欢呼，大堂里柳雨菲带领神野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了鲜花和香槟，与酒店人员一起热烈欢迎他们凯旋，爆了几个彩纸礼花，气氛相当热烈。
从组织的水准看，柳雨菲的确很适合干这些，短时间内就采买了大量鲜花，把酒店的香槟也全部征用了，然后将大堂布置得花房一般。
难得送上热情拥抱后，柳雨菲搂着苏长青腰：“哥，咱们太有心灵感应了，宣布获奖后我高兴得在床上打滚，一起来看你在台上翻跟头！”
第二百五十七章 苏长青的戛纳套房
戛纳五洋酒店世界知名，酒店负责人商业嗅觉非常敏锐，苏长青中奖结果一公布，她就赶回了酒店，宣布提供的香槟全部免费。
不仅如此，这个中年法国女人还很健谈，送上一大篇获奖祝贺，然后提出冠名要求。
所谓冠名也就是把苏长青和高仓健目前入住的套房加上二人名字，不但这次戛纳电影节期间入住免费，未来也将终身提供无偿入住的。
所以今后苏长青在戛纳就算拥有了随时可以免费使用的豪华套房，这个使用权与酒店签约，受法律保护。
其实这不是特例，而是戛纳酒店业的常规操作，借以提高自身声望，有点名人故居的味道。
另外影视界人士都挺迷信，像苏长青这样的拿奖刽子手住过的房间，对后来参赛者而言非常吉利，未来必将大受欢迎。
这是互惠互利的事，苏长青和高仓健都欣然应允，于是大家再次喝香槟祝贺。
柳雨菲不禁感叹：“哥，你名气兑现的速度也太快了，当晚就授权收费几十万。”
五洋酒店的套房一晚人民币三万多，免了他十几天的确几十万了，还不包括未来可能的入住招待。
然而看得出柳雨菲只是为哥哥高兴，并无多少羡慕之意，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如果成了明星也能同样名利双收。
苏长青在她一再辞演王语嫣后曾经深聊过，得出的结论就是人各有志无法强求，并不是所有人都把被人聚焦关注当作享受。
其实苏长青本人何尝不是如此，这时让他改行当演员也未必愿意。
在大堂庆祝差不多了，大伙打算上楼回房间继续，大堂经理私下里递给苏长青一个信封，说是晚上八点多一个中年男人送来的。
苏长青有些意外，八点多正是颁奖典礼如火如荼的时候，什么人跑这来留言？
不会又是卖剧本的吧？
大堂经理英语不错：“那位先生很慎重，不肯将信件交给总台，要求我务必在您回来时亲自转交。”
“那位先生留下名字了吗？”
“没有，他说您看信即知。”
苏长青也是体质特别，走哪都能碰上鬼鬼祟祟的人。
打开一看是一张素描，画在一角隐隐有棕榈纹的铜版白纸上。
这是一种带有纪念意义画纸，戛纳每年有大量画家到此写生，于是就有了这类画纸销售。
素描的线条干练，看得出绘画者有一定功底，简单几笔就勾勒出一男一女，站在巨大的窗户前。
这不是苏长青和阿佳妮在《入殓师》首播日聊天的场景吗？
画的下面还有串数字，一看就是电话号码。
这显然是阿佳妮让人送来的，附上了能够直接联络她的电话号码。
“二十世纪末还在看图说话，这法国女人真够文艺的。”
天知道阿佳妮怎么想的，苏长青正发愁回去能否在合同里找到联系方式，这封信来得恰是时候。
大家都很兴奋，不肯回房睡觉，于是把香槟带回苏长青房间，边喝边聊。
而苏长青先给阿佳妮打了个电话。
人家连夜掐着时间送来电话号码，拖延不拨打算什么意思？
事实证明勤快点总有好处，半夜致电很唐突，然而听得出阿佳妮很高兴，闲聊两句后就说：“明天中午我的飞机回瑞士，途中可以经停巴黎，如果您和您的团队打算离开戛纳的话，我可以顺带一程。”
阿佳妮有私人飞机，她目前隐居瑞士，这是要直接回家了。
经历了三次跨洲飞行，苏长青越发感觉有飞机真的很方便，他要买的话也买得起，不过国内现在配套服务还跟不上，政策舆论也有风险，最好少出这个风头。
二十年后大陆明星有飞机的一大把，国际章、冯裤子、赵薇、刘涛等等都有，国内幅员辽阔，即便不出国也挺实用。
阿佳妮有事与苏长青聊，明天在飞机上是很好的机会，两小时飞行不长不短，在自己的空间里也相对自由。
只是阿佳妮的这个安排有点傲娇，搭机是于人于己都方便的事，她却不肯主动提出，如果苏长青明早才打电话的话，临时作出决定会很仓促，中午再打就没必要了，她都飞走了。
这种安排有点小女孩脾气，透露出一句潜台词：别怠慢我，否则是你的损失。
苏长青不在乎占搭飞机的便宜，不过能顺便在路上谈工作谈理想也不错，不用另外腾时间了。
据说法国男人特别喜欢唱反调，苏长青的乖巧很讨阿佳妮喜欢，她听起来心情更好了：“明早十一点我的车队回经过五洋酒店，届时你们上车就好了。”
不过一高兴阿佳妮就有点异想太开了：“或者你们跟我一起回瑞士吧，然后我让飞机把您送回中国。”
苏长青笑了：“这个恐怕不行，中国太远了，中间得加油几次，我们的签证无法任意在沿途国家降落。”
阿佳妮从小就开始演戏，除了电影别的真不大懂，没去过东方，几乎没有远近的概念：“很远吗？比美国还远？”
“在两个方向，还要更远一些，有机会的话欢迎你到中国去，会喜欢的。”
“我对遥远东方有许多想象，我想我会喜欢的。”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中午一起走人。
苏长青转头把明天搭阿佳妮飞机去巴黎的决定告诉了大家：“谁要是没玩够，可以留下单独走。”
在这已经待了十二天了，没人想留下，不过大家也觉得奇怪：“阿佳妮主席怎么会邀请我们，难道这是金棕榈的额外福利？”
李奥和窦惟都是《公主的决断》主创人员，看来他们也不知道当初与法方的合作与阿佳妮有关。
这个没必要隐瞒，遮遮掩掩显得不可告人，甚至让大家觉得金棕榈奖的含金量都打折扣。
苏长青实话实说了：“其实我也是今天颁奖礼后才听阿佳妮主席说，当初《公主的决断》法国合作方与她有关，具体情况我不太了解，要回去问当年天演工作室经办发行的人。”
李奥和窦惟面面相觑：“这个真不知道，当年哪个孙子经办的，怎么不提醒我们一声？”
当年天演的人都合并进了四维，不过发行《公主的决断》完全是西门樱一手经办，和后来的人无关。
所以最好连夜联络一下西门樱问清楚状况，别两眼一抹黑，明天和阿佳妮越谈越尴尬。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通百通的感觉
凌晨两点，国内已经上午九点，打电话给西门樱不算唐突。
即便半夜三更，苏长青想打电话照样打，当年西门樱也没少折腾他，甚至与丁嘉洛联手想把他轰出北京，后来弄不过才罢手，彼此之间没必要装绅士。
电话才响两声西门樱就接起来了：“苏总，恭喜恭喜！”
有了网络消息快捷多了，她显然已经看到苏长青戛纳获奖的消息。
“你那颁奖刚结束吧，没想到第一时间就给我报喜了。”
“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你哪会关心影视圈的事。”
西门樱这几年趁着教育口加大外语教学力度，大搞外语培训，全国连锁已经到二级城市，业绩不用造假就已经很不错，最近已经开始筹划上市。
上市要比当初回国创业时想象的复杂，可能得投入一大笔钱运作几年。
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样，没有理所当然的好坏，自从丁嘉洛离开而西门雄留在了四维，苏长青又把神野交给他打理，西门樱尽释前嫌，转身就成自己人了。
苏长青问了当年《公主的决断》法方合作人的事，不出所料西门樱并不知情：“伊莎贝尔·阿佳妮，你说的是那个法国巨星？”
“没错，还能有几个伊莎贝尔·阿佳妮，她是今年戛纳电影节评委会主席。”
“这个我还真没太关注，就等你获奖的好消息呢。”
这话说得好听，据西门樱说，《公主的决断》法国发行是托她一位法国朋友找的合作方，当时没人提起伊莎贝尔·阿佳妮。
“合作方叫知更鸟影业公司，法人肯定不是阿佳妮，我在法国生活那么多年，伊莎贝尔·阿佳妮还是知道的，看到名字不可能没感觉。”
知更鸟是英国国鸟，这家法国影业公司听起来更像英国的。
明星做生意有个特点，基本不太考虑稳扎稳打做大做强，而是尽快将保鲜期有限的名气兑现，所以通常同时开许多不同的公司全面开花，然后交给不同的专业人士打理。
这个先进经验当然是西方长期摸索出来的，二十年后在国内发扬光大，许多明星名下有多家公司，夸张的有几十家。
阿佳妮的情况恐怕也是这样，当了戛纳主席后，下面公司的人比较慎重，特别提醒她曾经与这个入围导演苏长青合作过。
作为艺术家，阿佳妮当年不太可能插手《公主的决断》的发行，却想当然地以为总策划苏长青是知情的，其实中方无人知道知更鸟公司与她有关。
西门樱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更关心金融海盗的事：“经您点拨后，我这几天一直在研究近期的国际金融资料，的确有大量欧美资金在近两个月涌入亚洲，累计已达两千亿美元以上，泰国吸收最多，国际分析师普遍认为是看好亚洲制造业发展。”
西门雄根据苏长青的指示组织资金，当然不会落下自己的姐姐，任何方向的打劫都比正经赚钱来得快多了。
西门樱很感兴趣，苏长青这几年的发展无往不利，他的判断不能等闲视之，但显然也受了障眼法影响，有些迟疑。
苏长青并不想解释，这种事也没法解释清楚：“等我回去后大家再聊这事吧，感兴趣就多组织些资金，少了没效果。”
“这事是不是得严格保密？”
“无所谓，你就是写分析文章在报纸上发表也没人信你，危言耸听的消息太多了，只有等事情发生了才会引起关注。”
金融、经济分析领域是最屁话连篇的地方，说什么的都有，没有政策背景的普通文章根本引不起重视，历史是有必然性的，有些事注定会发生。
“我们的资金也打算进入泰国？”
“不，进入泰国的资金够多了，没那么多油水可刮，咱们刮另外一家。”
泰国作为亚洲四小龙之一，的确吸纳了太多国际游资，金融危机首先爆发，短短一年多时间，国家发展数十年积累的财富被搜刮一空，从此四小龙的说法成为历史。
“难道是日本？韩国？”
整个危机中韩国受创最严重，之后恢复也最快，狙击它的获利可能最大，但风险也最大。
日本在危机中也未能幸免，不过体量比其他国家大得多，又刚经历过泡沫，神经绷得很紧，搜刮它很难。
二十年后中国国民生产总值是日本的三倍，但九七年不一样，现在日本的国民生产总值世界第二，是中国五倍，别操作不当踢铁板上。
“不是日韩，过段时间我会告诉你们目标。”
“好，等你回来咱们开个会。”
西门雄说他已经纠集了些可靠的朋友，甚至包括丁嘉洛，是该找个时间开个誓师大会，协调一下步调。
说到这西门樱口吻有些犹豫起来，苏长青直接问了：“你是不是还有话想说？别跟我吞吞吐吐。”
西门樱只好说了实话：“你还记得胡笳前两年不辞而别去了法国吧？”
这都多久了，怎么扯到胡笳身上，苏长青预感有事：“我当然记得，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她出国也不是一时冲动，当时《公主的决断》与法国知更鸟影业合作得很成功，正好她妈也在法国需要照顾……”
苏长青有些意外：“你是说胡笳在知更鸟公司工作？”
“那倒不是，我当时只是帮忙牵了线，据我所知胡笳目前还是从事舞台艺术……”
苏长青有点不高兴：“我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前两年明知我有事找她，为什么不说实话，到现在我们公司账上还挂着她一大笔钱。”
西门樱说得委屈：“你们只是同学关系，胡笳说那些钱都是你帮忙赚的，她不想要了，我们未经胡笳许可怎么能多嘴。”
胡笳这脾气真是又怪又大，莫名其妙。
苏长青也无话可说，他与胡笳大学同学四年，又一起工作了一年多，因为性格原因一直不怎么来电，短暂交往后就分手了。
抛开男女感情不谈，胡笳对苏长青是不错，把钱给他投资。
只是最终连账都没结就走了，怎么看都有点像负气，这可就不好了，似乎苏长青是渣男似的。
“现在你既然又和知更鸟影业牵上线了，有些话我只好说了，让你心里有个数。”
有个数又能咋地，胡笳放弃国内一流的人艺舞台，跑到法国来发展，这么重大的人生选择不可能出于一段仅牵了一次手的恋情失败，应该有更重要原因，就别跟着自作多情了。
不过有时间找到人家把账结了倒是正经，好同学也没这么挂着糊涂账的。
接下去苏长青打了一圈电话回国报喜，有些电话柳雨菲已经打了，但韩厂长这样的他必须亲自打，随着知名度的提升，他的一言一行都得注意细节。
虽然这边颁奖礼刚结束没多久，但因为时差的原因，国内却可能感觉昨晚早就结束了，毕竟那边已经上午。
韩厂长刚上班，接到电话很高兴，他倒是明白：“你那边刚结束吧，我一到厂里就得到了消息，这真是不孚众望的大喜事，等你回来咱们好好搞个庆功。”
苏长青不太喜欢面对记者，可《入殓师》也挂着北影厂，韩厂长想搞什么名堂只能由着他。
之前两人谈过，《入殓师》题材不太适合国内文化，国内公映可能吃力不讨好，应该主攻国际发行。
现在获奖了，有了极大的宣传噱头，之前的想法恐怕会调整。
韩厂长还说：“新拍的那个《一路顺疯》我已经看了，挺不错的喜剧片，等你回来咱们争取个好档期。”
这是苏长青交待黄杨的，都是挂靠北影的产品，片子做好了就请韩厂长过目，申请年底放映。
中影整合已经到最后阶段，韩厂长影响力越来越大，现在听他的意思是要大力推《一路顺疯》了。
金棕榈大奖毕竟是纯金的，比最佳编剧柏林银熊强了不少，苏长青有种一通百通的感觉。
“好，今天我就会动身离开戛纳，然后尽快回国，很多工作等着呢。”
第二百五十九章 财富的魅力
阿佳妮的私人飞机是法国达索公司的隼式喷气公务机，也叫猎鹰。
这飞机苏长青略知一二，后来国内大咖也买这个，比如王思葱，泳游的大白杨。
懂行而又真有钱的主，买私人飞机除了湾流公务机就是这个，买个民航机改装当然也行，就像买公交车改装成房车一样，虽然土但是豪。
达索公司是生产阵风战机的，猎鹰完全是战斗机血统，外型风格刚健，动力强悍，远看像小一号的美军b-1轰炸机。
另外阿佳妮挺迷糊，苏长青也缺乏相关认识，这款飞机续航能力其实很强，完全能巴黎直飞北京，万公里飞行不沾地是小意思。
不过即便知道可以直飞，苏长青也会拒绝，国外私人飞机入境是个麻烦事，得向军方申请，何必找这麻烦。
其实国内始终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私人飞机”，领空不对私人开放，就像拍电影得挂靠电影厂一样，所有个人的飞机都必须挂在航空公司名下，想去哪最终还是航空公司申请安排航线，并不能想走就走。
至于国内领空不对私人开放，是因为美军几十年来抵近骚扰从没断过，大陆空军疲于应对，没办法只好关闭三分二领空，谁也不准飞进去，二十年后随着空军逐渐强起来，才一点点放开。
刚才酒店接人时阿佳妮在自己车里没露面，苏长青等人上车后，八辆车一路疾驰，半小时直达机场舷梯下，这时候才下车互相问候。
阿佳妮今天穿着一件黑白灰三色的波西米亚风格裙子，头发依然用黑网带随意束起，显得超凡脱俗藐视一切。
苏长青觉得不说两句好听的显得不够绅士：“伊莎贝尔，您今天特别漂亮，像一支……娇艳的鸢尾花。”
他本来想说法兰西玫瑰，转念一想那好像指的是苏菲玛索，想说郁金香、百合，却不知道英语怎么说，幸好来之前作过功课，知道法国国花是鸢尾花，赶紧改了口。
说非母语有个好处，基本没多少感觉，什么肉麻的话都敢说。
阿佳妮显然听出他改口，似笑非笑：“我以为您会说玫瑰。”
她在《入殓师》首播时就对柳雨菲的美貌很欣赏，这时搂着她肩膀笑道：“这是中国玫瑰，是您的女友吗？”
这是很简单的英文，柳雨菲也听懂了，和苏长青一起摇头：“不是。”
“他是我哥哥。”
“我妹。”
阿佳妮用手指刮了一下柳雨菲的脸：“真是太美了，您真的很幸运，有一个如此美貌的妹妹。”
这听起来不像法国美人的话，倒像是出自德国骨科医生之口。
一行人上了飞机。
飞机内部装饰豪华，除了几套真皮大沙发之外还有大号沙发床、整体厨房、浴室、甚至有个小型电影播放舱。
柳雨菲和鹿野千津安排高仓健和梶芽衣子坐好，然后大家各自找位置坐。
飞机随即起飞，舱内安静得很，就像坐在家中、办公室里，听不到发动机噪音。
李奥和窦惟坐并，基本躺在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我现在真的能理解那位老农的心情了。”
“哪个老农？”
“我以前看过张贤亮的一部小说，写五十年代一个老农捡到四百元钱，然后学**上交了。”
“上交了？”窦惟有点好奇了：“那时候四百相当于现在四万吧，后来呢？”
“后来老农作为标兵，被送到北京参观学习。”
窦惟差不多明白了：“结果坏了。”
“是坏了，老农回来后精神就不正常了，他没想到钱竟然那么好用。”
财富的魅力是呈几何倍增的，基数越小时魅力越低，到了一定程度几乎无法抗拒。
“你直接说羡慕人家有飞机不就完了，扯什么老农。”
“我可不仅仅是羡慕，而是有更深层次的恐惧，我媳妇说爱我海枯石烂永不变心，你说要是有人送她一架私人飞机……”
“你媳妇值一架飞机么？”
“你特么要这么说话……我特么还真放心了。”
阿佳妮的部分随行人员受过飞行服务训练，为大家提供各式饮料后，在厨房里开始准备午餐。
而苏长青跟着阿佳妮来到飞机上的电影播放舱，洽谈可能的合作。
播放舱不大，有点像个卡拉ok包厢，一圈沙发可以坐七八个人。
两人入座后很快送来了香喷喷的咖啡。
“您看过我的电影吗？”
“当然，说起法国电影怎么可能绕过伊莎贝尔·阿佳妮，我大学时代就看过您很多电影。”
“很荣幸，那么近期的作品看过吗？”
“我看了《玛戈皇后》，您的表现很惊艳。”
阿佳妮在《玛戈皇后》中的表演的确惊艳了世界，也为她获得了第四个法国凯撒大奖。
她摇了摇头，半靠在沙发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那是前年的了，我最近的作品是去年和莎朗斯通合演的《孽迷宫》，您看了吗？”
苏长青没看过，这片子也翻译作《魔鬼双姝》，她和莎朗·斯通的版本是翻拍自法国五十年代的名作《恶魔》。
这是一部恐怖惊恐片，善良美丽的阿佳妮原是一位虔诚的修女，后来憋不住还俗，嫁给了风度翩翩的寄宿学校校长。
结果却发现校长是个变态，不但虐待狂还在外面拈花惹草。
阿佳妮极其痛苦，恨不得一死了之。
寄宿学校的女教师莎朗·斯通曾被校长的风度迷惑，成为他的情妇，同样悔恨交加。
不过莎朗·斯通比阿佳妮强悍多了，她打算报复。
同样的痛苦使两个忍无可忍的女人由情敌变成了盟友，于是莎朗·斯通设计了圈套，与阿佳妮一道把校长淹死在浴缸里，然后把尸体沉入一个常年累月不清理的废弃游泳池，造成校长酒后失足落水淹死的假象。
自从合谋杀死校长后，莎朗·斯通和阿佳妮的关系发生了微妙变化，说不清两人是朋友、情人还是同谋犯。
她们提心吊胆地等待死尸浮出水面，可明明被沉入池中的尸体却失踪了。
警方的调查显示校长还活着，莎朗·斯通和阿佳妮被逼入死胡同，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但真正的死亡游戏才刚刚开始。
原作很精彩，但这版本却翻拍得一般，虽然算不上烂片，却不太符合阿佳妮的水准。
苏长青从海报就看出莎朗·斯通抢戏，也就懒得看了。
九六年欧美公映完这片子，反响令阿佳妮有点心灰意冷，九七年她主办完第五十届戛纳电影节后，就回到瑞士隐居了起来，谁也不了解她的行踪。
她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再次出山已经年过五十，凭借《裙角飞扬的日子》王者归来，于二零一零年第五度恺撒奖封后，创下法国影坛纪录。
然而现在一切都可能改变，她返回瑞士的飞机上，有了苏长青。
阿佳妮的神情有些萧索：“您想看看《孽迷宫》吗，边看边谈谈？”
“好吧，边看边谈。”
第二百六十章 晶莹夺目的泪光
这部电影是去年上映的，影评已经不少，评价一般，只能说及格，但普遍认为阿佳妮的表现要比莎朗·斯通好。
然而阿佳妮想听听苏长青的意见：“您的看法会比影评人更专业客观。”
说是电影放映厅，当然不是胶片放映，其实是录像机配大彩电，镶嵌在机舱壁上。
将近两小时的片子，没必要全部看完，臭鸡蛋咬一口就知道是臭的，看到足够发现问题就行了。
一开头就是电闪雷鸣的雨夜，然后是几个烘托气氛的固定镜头，类似教堂的寄宿学校建筑，十字架、雨中的圣母雕像、空荡荡的礼拜堂。
然后阿佳妮就出场了，背影、白色的睡袍、在房间内走动的赤足，而后抹开镜子上水雾突然呈现的面容。
导演的意图很明显，让阿佳妮惊艳出场给观众一个震撼：“哇哦，她是如此年轻美丽！”
能看得出这是个老导演的作品，分镜设计、导演手法、镜头语言都是七十年代风格，老电影的感觉扑面而来。
阿佳妮已经脱了鞋蜷在沙发里：“我不喜欢看自己的电影，总是能发现各种问题，却又无法再纠正。”
所有表演都是遗憾艺术，唱歌弹琴的还能下次改进，拍完的电影却不行，这是老生常谈了，但落实到阿佳妮这样有点强迫症的人身上，的确是件难受的事。
苏长青不好意思脱鞋上沙发，尽量靠得舒服点：“我记得前几年的《本能》原本找您演，为什么拒绝了？”
阿佳妮摆了摆手：“那不过是个噱头，我不适合出演那种角色，剧本都没看就拒绝了，然后就被他们用于宣传。”
这基本就是碰瓷式宣传，阿佳妮的外型气质怎么能演《本能》里放浪富家女角色，后来莎朗·斯通出演，演技可圈可点但也没好到爆，很大程度是凭着不穿内裤翘二郎腿的经典镜头一举成名。
只能说《本能》的策划非常善于炒作，制作团队中有许多人是阿佳妮圈内朋友，吃定了她不好意思诉诸法律。
“《孽迷宫》为什么同意与莎朗·斯通合作，你们也是朋友么？”
“结束了《玛戈皇后》，我原本打算休息一段时间，莎朗·斯通的极力邀请参演，我才答应出演这部电影，那是我们第一次接触。
另外这电影是五十年代法国的经典名作，我也想挑战一下翻拍。”
《本能》开拍时，莎朗·斯通还是未成名的小演员，恶意炒作与她无关，但时隔两三年两人就合作拍电影，的确有点出人意料。
她为什么非要跨洋跑的法国邀请阿佳妮参演呢？
苏长青对莎朗·斯通有成见，她是迪奥的代言人，广告早两年就进入大陆赚钱了，十几年后汶川地震时却说活该之类的风凉话，修养太差还心理不健康。
这种一边赚钱一边骂娘的都不是好东西，最终被国内全面封杀。
苏长青以圈内的常理揣度，莎朗·斯通多少对捡了阿佳妮不要的《本能》有些不服气，这是邀请飙演技呢。
莎朗·斯通的演艺成就远远不如阿佳妮，欧洲三大奖、奥斯卡一个影后都没拿过，不知哪来的勇气。
当年看海报就觉得不地道，莎朗斯通正脸出现，阿佳妮侧脸几乎认不出来，苏长青这样的业内人士一看就知道抢戏，不知道阿佳妮怎么就忍了。
看影片后这种感觉更明显，服道化的每个方面，莎朗·斯通都想办法压着阿佳妮。
苏长青一一指了出来：“您在影片中的造型不然莎朗·斯通，选择的发型和服装几乎是最不适合你的。
尤其是服装，莎朗·斯通穿的太艳太高调，不像个教师，而您的都太素，款式也奇怪。”
“服装都是莎朗·斯通设计的，造型也是她安排，电影公映后服装造型的确恶评如潮。”
阿佳妮说到这有些生气了：“另外没想到的是，制片方居然没有取得原作《恶魔》的版权就开拍了，以至于一上映就被起诉，闹出一个丑闻。”
这的确是丑闻，虽然与演员无关，但也会连带着损害形象。
在法国恐怕没人敢这么蒙她，苏长青也只能善意提醒：“以后和美国人合作得小心点，那帮家伙做事两套标准。”
不太适合的剧本、老派的导演、心术不正的制片方和搭档，这部电影没有符合观众预期的地方，反响平平可想而知。
不过这片子最大的问题还是导演能力不足，两个大牌的演技都没发挥出来，浪费了阵容。
而且还在**上打主意，安排阿佳妮与莎朗·斯通玩百合，硬是在恐怖惊悚里加入女性独立元素，迎合政治正确有些过头了。
影片里面有不少裸露镜头，尤其是阿佳妮饰演的角色有心脏病，洗澡时病发，挣扎着找药，前后左右露了有一分多钟，最终还是不支倒地。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阿佳妮的身材状态都像二十多岁的人，白白嫩嫩，匀称漂亮。
另外看完这段至少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人的毛发全身上下一个颜色。
阿佳妮耸了耸肩：“我很后悔答应拍了这段。”
惊悚片里的确没必要加入如此香艳的一段，苏长青也不太赞同：“我记得您一直很在意裸露镜头。”
“是的，我曾经因为惧怕裸露，拒绝出演《杀人的夏天》和《**的隐讳目的》。”
阿佳妮拒拍的这些都是著名导演的名作，现在想来还真挺可惜。
既然早晚会脱，还不如脱在名作里。
尤其是现在阿佳妮功成名就身家亿万，已没必要靠这些博眼球。
“我陷入某种狂热的自我证明中，证明我敬业、易于沟通、遵守承诺，甚至要证明自己依然年轻健康。”
阿佳妮很诚恳，说的都是心里话，她十四岁就开始拍戏，即便前年又拿了凯撒奖，不免也开始担心青春逝去，急于要自证。
苏长青想称赞她依然您年轻漂亮，身材也没有走样，可看着人家的光屁股说这个好像有点不妥。
其实阿佳妮不但容颜依旧，岁月反而为她增添了一股特别的韵味，让苏长青忍不住想起了国内的影星秦岚。
二十多年后她差不多也这个年龄和状态，凭借在一部狗血宫廷剧里饰演皇后，反而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魅力，许多观众因此而了解了她的美貌。
或许就是后悔并抗拒这种哗众取宠自我证明的心态，《孽迷宫》后阿佳妮十几年不再拍摄任何电影。
这就太傲娇了，有些一线女明星一辈子没拍过一部像样的作品，如果也这么想问题的话，还不得从床上跳下来摔死。
说到这阿佳妮眼泛泪光，在电视机的光影里十分晶莹夺目：“我时常陷入矛盾，今天一咬牙决定从此脱离电影界，改天就开始犹豫，有些不甘心。”
在一部不太成功的影片后息影的确容易不甘心，她也的确一直不甘心，以至于十几年后卷土重来。
十几年，未免浪费了艺术生命。
话已说到这份上，苏长青明白应该说些什么了，他抽出一张纸巾递给阿佳妮：“别哭。”
第二百六十一章 影坛黑色神话
阿佳妮接过纸巾有点不好意思：“我有些反应过度了。”
的确有点反应过度了，全世界最漂亮的五十个女人之一，誉满全球身价亿万，因为一部电影不是那么大受欢迎，就坐在自己的私家飞机里哭泣，别人还活不活了？
苏长青是个要脸的艺术家，阿佳妮要是哭得眼睛发红出去，给大家看见算怎么回事？
名声本来就已经不太好，搭个飞机还把主人弄哭了，这特么是人干的事么？
两人在小黑屋里待够久了，得赶紧把事谈完了出去。
苏长青把电视录像都关了，把刚才发现的问题都分析了一遍，阿佳妮相当认同。
既然是老关系户，阿佳妮昨天已经主动说过希望再次合作，那就没必要兜圈子了。
苏长青这些天也作了点准备，于是说了个故事概念：“不过我目前只有个故事大纲，形成剧本还要时间，您先听听是否合意。”
法国有两个伊莎贝尔，如果评价法国女演员中谁的成就能和伊莎贝尔·阿佳妮相提并论，应该不会超过三个，但怎么算都一定包括伊莎贝尔·于佩尔。
于佩尔比阿佳妮大两岁，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演技炉火纯青，拿过两个戛纳影后、两个威尼斯影后，两个凯撒影后，虽然获大奖的总数不如阿佳妮多，但含金量似乎更高。
阿佳妮喜欢演一些神经质的角色，于佩尔走得更远，钟情饰演各种变态女人。
不疯魔不成活有两层意思，疯魔入戏、演疯魔人物，她都占了。
比如于佩尔获得的第一个戛纳影后饰演的是一名感染梅毒的少女，第一个威尼斯影后饰演的是一位背着丈夫偷情并做私人堕胎生意的妇女，就没有正常人。
想要一鸣惊人就得剑走偏锋，阿佳妮神经质已经不够了，必须得玩点更狠的，所以苏长青打算抄于佩尔第二次获得戛纳影后的作品《钢琴教师》。
这部作品够疯狂，数年后拍出来便轰动世界。
《钢琴教师》，听名字就文艺范而又惹人遐想，在身份之下再加上种种劲爆元素，很容易就能符合获奖要求，而且有性、各种变态遐想加持，也不愁票房。
这电影说的是年届四十的女钢琴教师在音乐学校教授钢琴，美貌而冷峻，以教学严格闻名。
没错，就是那种高冷而漂亮的女老师，与无脑警花、大胸女护士并列为男生三大性幻想对象。
女教师一直没结婚，与控制欲强烈的母亲同住。
这一点很像《黑天鹅》，反正变态都是家长害的。
在母亲异常严厉的管教下，女教师从小便形成了压抑矛盾、欲求不满的个性，而困在相爱相杀关系里的母女也和《黑天鹅》里一样互相折磨日日争吵。
生理这事不听使唤，憋四十年很容易出问题，外表高雅的女教师也有不雅的**，而且非常强烈。
可唯一的发泄管道是去录影带店找色情影片看，或者去某些露天场所看情人们啪啪。
这些都是过干瘾，而过干瘾容易导致变态。
有时候太急了，女教师甚至到厕所内以剃刀自虐获得快感，玩弄切肤之爱。
总之女教师透过病态的偷窥与自毁受虐，来抒发心中的愤怒与不满。
老师有事当然学生帮忙，不然就没意思了，所以一个活力十足的男学生登场了。
勤奋好学的男同学很快被女教师沉静美丽的外表所吸引，加上这家伙人格也不太健康，于是开始对老师进行一连串的诱惑。
就小兔崽子那二两肉还敢诱惑老师，结果可想而知，一场精神与**的互相虐待便开始了。
结尾时女教师想刺杀男学生，却因为少年的回眸一笑而下不了手，只好刺了自己一刀。
没有不疼痛的爱。
《黑天鹅》的结尾是女主刺了黑天鹅一刀，其实刺的是自己，简直是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苏长青打算拍一个“黑色三部曲”，《黑天鹅》是第一部，《钢琴教师》是第二部，同样都是探讨人类的心理阴暗面。
《水形物语》就是合适的第三部，女主心理更不正常，连鱼都不放过，结尾时被人刺死，然后被人鱼复活游向了大海，最终形成一个黑暗救赎完整的圈。
苏长青打定了主意，每部拍出来都去拿大奖，创造一个影坛黑色神话。
阿佳妮很感兴趣，也很懂行：“女老师与学生的虐恋，这类故事挺多，连小电影里都有，关键要看剧情编排以及如何表现，要看故事由谁来说、怎么说。”
这话说得没错，男学生勾引欲求不满的女老师，可以拍成小黄片也能拍成旷世巨作，全看编导和演员的水平。
最后阿佳妮眼神深邃地看着苏长青：“您愿意把这个故事写出来并亲自执导么？投资不是问题。”
苏长青虽然有点沉醉在她的星空里，但没有贸然大包大揽，原作已经记得不太清晰了，一个小黄片故事和那些剧情支撑的电影不一样，真写成剧本无异于重新创作。
“我先写剧本，许多细节要慢慢丰富，比如男学生可能是个和我一样黑头发黄皮肤的人，您看了满意再谈下一步吧。”
阿佳妮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师生恋、不伦恋、虐恋之外再加上跨种族之恋，元素更加丰富了。”
苏长青呵呵笑起来：“如果把男学生再换成女学生，照顾的面可就更广了。”
这真有点走火入魔，法国新浪潮之后文艺之路越走越偏，似乎越个人主义、自由主义就越文艺，导致各种电影大奖成了装逼比赛。
虽然苏长青不至于堕落得那么深，始终高举人文主义大旗，但也得入乡随俗，兼顾自身坚持的同时也得按口味定制。
于是二人火热拥抱了一下，算是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
“那我就在瑞士静候您的剧本了，随时保持联络。”
听她的语气，等不到剧本就死在瑞士。
苏长青本想让阿佳妮帮忙查一下胡笳的情况，西门樱说她通过知更鸟影业进入法国的话剧界，应该会留下线索。
两人之间的事处理得不干不净，账上挂着她的钱，搞得苏长青一副亏欠的模样，也是如鲠在喉。
转念一想还是让西门樱去追查，阿佳妮插手未必更方便，还要费一番口舌解释，毕竟胡笳是《公主的决断》女主，是苏长青的同学，人去哪了为什么要问法国合作方？
这时厨房准备好了午餐，喊两人出来吃饭，主菜是瑞士标志性佳肴苏黎世小牛肉。
阿佳妮看上去兴致很高，介绍说这道菜的传统制作方法是把牛肉、犊牛的肾脏以及牛杂进行翻炒，再用加入洋葱、黄油、白葡萄酒、奶油和蘑菇的肉汁炖，小牛肉香滑可口。
不过她进行了改良，将牛肾脏和牛杂都去掉了，全部改为切成小块的牛肉，同样加入新鲜的蘑菇、香浓奶油和白葡萄酒烹饪。
这么一改更健康了，但风味也变了，戛纳电影节期间她为评委们提供了不少这类改良菜，结果引起公愤，说她破坏欧洲传统文化。
苏长青怀疑根本原因是阿佳妮亲自烹饪的创意菜恐怕不太好吃。
阿佳妮对那些人也不以为然：“一帮自以为是的守旧家伙。”
反正有洋葱、蘑菇和小牛肉，午餐怎么着也不至于难吃。
大家围坐在雪白的餐桌旁边吃边聊，吃完飞机正好降落巴黎。
第二百六十二章 每条路上都有人鞠躬
大家在机场分道扬镳，高仓健一行在神野员工陪同下，要在巴黎耽搁几天。
而苏长青一行当天就飞回了北京，到家正好是六一儿童节的傍晚。
李奥慨然长叹：“归来不改初心，依然少年纯真。”
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对他打击挺大，需要花点时间好好抚慰一下心灵。
机场高速上他一路都在哼：“我们是**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
这首歌感染力太强，每个人都会唱，最后大家跟着哼，李奥和他的朋友们度过了一个有意义的儿童节。
苏长青只通知自己公司接机，没有惊动媒体，他获奖的消息国内已经全面报道，用不着主动放风了，
不过后续肯定得配合一轮宣传，开记者会接受几次专访，还有些场面应酬必须的去。
接下去的工作其实很紧张，梅露兰·多拉、大卫·兰道、都打来电话祝贺，派拉蒙公司发来很正式的贺电，《入殓师》的发行工作即将展开，一旦安排档期，中国剧院的首映式他恐怕得跑一趟。
文艺片的票房通常不会太高，就看这次发行操作如何，是否能超过《太平号》是个问题。
另外就是日韩发行，西门雄已经动了起来，这可能是票房主战场。
国内发行也已经在评估，苏长青建议改名《送行师》，宣传上看着不那么扎眼。
这个题材国内比较忌讳，又是纯文艺片，即便有戛纳大奖以及高仓健偶像加持，票房预期也不能太高。
当年《霸王别姬》就是如此，口碑好到爆，文艺青年奔走相告，前后也就差几个月，票房却完全干不过好莱坞商业片《亡命天涯》。
《黑天鹅》后期制作还没完成，作为黑色三部曲的首部，将要去冲击威尼斯金狮。
实际上半年内连着参加柏林和戛纳的影展，苏长青有点腻了，一度想缓缓，干脆将《黑天鹅》先公映了，然后送奥斯卡，威尼斯金狮可以缓口气，以后再弄其他作品去。
然而从他这段时间得到的消息来看，实在是不容懈怠。
北野武昨晚也打来祝贺电话，《并说小偷家族》票房很好，他已经筹备开拍新片《火花》，今年来不及了，准备明年参加威尼斯电影节。
《火花》苏长青看过，非常有水准的一部电影，而且记得很清楚，这部片子获得了威尼斯金狮奖，如果明年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就得和北野武pk。
放着今年不去，非明年和北野武硬碰硬pk，听起来就有毛病。
如果后年的话，苏长青也记得很清楚，威尼斯金狮奖被张艺谋的《一个也不能少》拿走了，当年大家对老谋子选择非职业演员主演电影并跑去拿奖很惊讶，结果人家还真就拿了，只能说老谋子真是牛逼。
等两年特地去和老谋子pk，难道有仇吗，宁打小鬼子也不打自己人吧？
再往后推就跨世纪了，谁有耐心一件事拖那么久，苏长青想来想去只有今年再战威尼斯。
幸好那是八月底的事情，还有将近三个月，也能稍微缓缓。
其实欧洲三大电影节也有高低之分，法国作为欧洲大陆文化老大，戛纳电影节无疑是最有分量的，原本国内只有凯哥的《霸王别姬》拿过金棕榈，现在又多了苏长青。
德国柏林无疑第二，国内是老谋子开了先河，苏长青的导演奖也是第一个。
意大利威尼斯的金狮相对最好拿，华人获奖的一大串，后期老谋子最爱跑这个奖。
另外从参加过的两个国际影展以及未来两年的获奖情况看，近几年亚洲电影真的很热衷于去拿奖，几乎是连年霸奖的状态。
或许是因为影视市场规模不够又疲软吧，逼得一众导演只能走先文艺后商业的道路，老谋子和凯哥都是典型，奖拿差不多了就开始拍商业片，名气终究要变现的，不然有个屁用。
老谋子和凯哥是摸着石头过河，跌跌撞撞也吃了不少亏，苏长青是摸着他们过河，对道路的设计更加胸有成竹，《入殓师》这样的纯文艺搞一次就够了，以后得拍《黑天鹅》《钢琴教师》《水形物语》这种文艺和商业兼顾的电影，偶尔也搞点高水准的商业片。
接下去一连几天都是韩厂长安排的宣传，现在的风气是开完了记者会、招待会、座谈会后就喝酒吃饭，苏长青带着李奥和窦惟也就一连几天都是晕乎乎状态。
窦惟不喜欢这些，可作为获奖团队一员不得不给苏长青面子参加各种活动，但也时不时发牢骚：“太丢人了，哥们见面就笑话我像个国家干部。”
这些人就和当年的苏长青一样幼稚，把脱离体制当特牛逼的事，而且始终缺乏真正的自我反省，不明白傲慢是能力有所欠缺。
真牛逼的人应该条条路都走得通，每条路上都有人鞠躬。
李奥就已经学会享受：“一开始我也受不了，那么多人用同样的话、同样的笑脸恭维你，后脊梁真的发热冒汗，慢慢的也就习惯了，现在听上一段甚至开始有快感。”
韩厂长坐镇组织，在北影厂小剧院针对媒体放映了几场《送行师》，舆论对影片一面倒好评，只要能拍马屁的角度和细节，记者们都没放过，而且观点新颖，有些苏长青没达到的思想境界，这帮家伙也替他达到了。
所以国内发行信心大增，商量后定档七月份。
文艺片的主力军也是学生，不能放任他们放假在家吃喝玩乐不作贡献。
负面评论当然也有，主要是网络上一些恨国党各种阴阳怪气，恰恰是这些人反而以维护国家荣誉为名，批判苏长青和日本人合作。
不过这时候网络舆论音量很小，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只有苏长青这种懂行的会特地去找出来看看，怀旧一下初代网络喷子有多疯狂，荒诞之外还会有些亲切感。
应酬的事几天下来就差不多了，娱乐圈有的是新鲜事，记者们的注意力不可能长时间停留在这。
柳雨菲回来休息了两天就去浙江进《天龙八部》剧组了，抓紧拍一段时间，然后和穆沐一起回来制作《黑天鹅》后期。
窦惟早已经开始整理《黑天鹅》的舞蹈音乐，进入了最初的旋律创作。
苏长青也拒绝一切应酬，继续《黑天鹅》的剪辑，同时也开始写《钢琴教师》。
摆脱俗务重新做回自己做喜欢的工作，他很惬意。
然而有一群人却不太惬意，等苏长青空闲出来已经快等疯了。
六月八日，西门雄从东京飞了回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祥云一样的钱
“我读初中时有个生物老师，普通话很不标准，总是把果皮说成狗皮，果肉说成狗肉。”
虽然不是什么新笑话，西门樱和丁嘉洛还是很配合地都笑了起来。
六月初北京的夜晚很凉爽，苏长青陪她们坐在院子里闲聊。
“他四十多岁，个子不高，壮壮的看上去有点木纳，而且心脏还有问题，据说每分钟只跳动三十几下，所以经常能看到他在数心跳。”
丁嘉洛歪了歪头：“一个活在死亡边缘的人。”
已经两年不见丁嘉洛了，她现在投资网络，幕后占有朝阳狐狸相当大股份，而且同时下注其他网络企业，她说狐狸网三年内纳斯达克上市已经提上日程。
“好像是八五年，有一天他突然辞职走了，后来同学们才知道，他是个印尼归侨，国家放宽了签证，所以他又回印尼去了。”
西门樱搞教育的知识面广：“您的这个老师应该是六十年代排华时回来的，当时那边局势不稳，咱们这边雇了大量商船去接人，总共接回了八万多华侨，为此还建了几十个华侨农场安置他们，后来那边果然出事。”
丁嘉洛微微皱眉：“你那个老师缺心眼吧，好好的又跑那边干什么？”
苏长青淡淡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那边有他的亲朋好友，而且生活也更富裕。”
“我觉得你这个老师可能喜欢死亡边缘的感觉。”
西门樱：“我听说很多华侨农场都走空了，大量的人又回去了。”
丁嘉洛撇撇嘴：“那地方好像有排华传统，每隔几十年就来一趟。”
“的确如此，”西门樱点点头，然后问苏长青：“您的意思是资金进入那边？”
十几年过去了，苏长青真心希望老师回去后一切安好，心脏还在跳。
随着亚洲金融危机爆发，老故事会重演，他也真心希望老师能挨过这一轮，继续活着。
苏长青沉默了一会，最终摇摇头：“算了，生意归生意，别瞎掺和其他因素。”
历史是有必然性的，就像苏长青的老师，二十多年兜一圈还是会回到他最初的轨道上，或许这就是他的命运吧，短时间微调，最终结果不会改变。
西门雄本打算带着几个朋友来见苏长青的，有两个甚至已经打算特地从国外回来一趟。
干这事最重要的就是动手和撤退的时机，而这得仰仗苏长青，他们都想当面求证。
苏长青拒绝了，他不太懂金融，说不出太多道道，谁要想赚钱就跟着，否则拉倒，没义务向他们证明自己不是大忽悠。
最终西门樱和丁嘉洛代表大家来商议，西门雄反而回避了。
这两人原本就和苏长青熟识，不用说些兜圈子的话。
不兜圈子好，苏长青建议成立一个临时私募基金，他亲自决策，由专业人士操作，合适的时机进入东南亚对冲经营，利益最大化后理场，分钱散伙。
金融海盗基本都是这么操作，倒也不存在争议，不过虽然电话里已经谈过，西门樱当面还是再次确认这事有多大把握，如何让投资者放心。
苏长青没法让他们彻底放心，只能说：“给我消息的人地位无人能及，绝对可靠，这方面就不要再浪费时间谈了。”
给苏长青消息的是历史老人，没人有资格质疑他。
然而西门樱却很坚持：“苏总，涉及资金很大，您总得给我一个看得见的东西。”
取信于人筹集大量资金的确非常重要，苏长青之前承诺赔钱是不够的，他资产虽然有几亿，可这点钱在金融圈里不算钱。
所以他给出了更准确的讯息：“六月底或者七月初的某一天，泰国会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实行浮动汇率制，这是动手的信号，资金必须马上进入。”
西门樱和丁嘉洛面面相觑：“这么确切？变更汇率机制事关一个国家经济命脉，而且实行浮动多数情况下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怎么会早早就计划好了？”
苏长青摊摊手：“这个我不能多说，反正到那时候泰国就迫不得已了。”
泰国金融业受到索罗斯量子基金攻击，迫不得已更改汇率机制，苏长青虽然知道却没法说太细。
大家沉默了许久，丁嘉洛首先表态：“我跟着大哥干，这么多年大哥稳得很，我相信他。”
她很早就跟着西门雄叫大哥了。
不得不说丁嘉洛一直是苏长青的伯乐，最早就是她投资苏长青，当年能买荷花胡同这个院子，也是利用她和西门雄拍摄《公主的决断》的资金周转的。
苏长青拍拍她肩膀笑道：“你还是那么有种。”
距离动手只剩下二十多天，苏长青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我说过如果亏了钱，我把所有资产以及未来八部与好莱坞合作发行的影片收益都赔给大家，可要是赚了钱的话，我要在所有纯利中抽成百分之二十，这才公平。”
赚钱的机会不是白给的，苏长青缺乏资金参与，只能打各位财主的秋风。
西门樱眉毛扬了起来：“苏总，您这抽成可够高的。”
苏长青手一摊：“我倒不觉得高，其实我已经说了危机爆发点，你们完全可以自己进去趁火打劫，不用听我的，自然也就不用被抽佣。”
大家当然都明白这种事最重时机，经济出问题的地区经常有，掌握不好进出时间不但赚不到钱，还可能整个赔进去。
西门樱赶紧解释：“我不是这意思，说实话这个抽成比例我们没法现在答应，得回去和大家商量。”
这么大的事的确得多商量，于是接下去一连几天，苏长青白天剪辑《黑天鹅》，为《一路顺疯》争取好档期，打电话监督《天龙八部》制作，晚上都在和她们谈这事。
这几天她们和她们的朋友根据苏长青的提示有针对性地调查，居然有所发现：“我透过法国朋友调查，发现美国一个基金在东南亚很活跃……”
“你说的是乔治·索罗斯的量子基金吧。”
验证对了方向，丁嘉洛和西门樱都很振奋：“对，问题出在这个人？”
很大程度是这人引发了危机，乔治·索罗斯也因亚洲金融危机而成名，这时候知道他的人还不多，到了八月份亚洲人无人不知这人，却拿他没办法。
随着深谈，也越来越多迹象证明苏长青消息准确，西门樱和丁嘉洛很快就和他谈起具体操作。
她们说目前联系的投资者差不多十个，能筹到五、六亿美元。
可目前进入亚洲的游资已经千亿，五六亿的规模也就能跟着喝汤，吃不到多少肉。
谈到最后苏长青为大家定了个小目标：“马上成立私募基金，在月底之前凑够二十亿，做不到就玩不起来了。”
最终决定由丁嘉洛挑头成立基金，幕后由苏长青全权决定投资时机和策略，每笔买卖都要向他汇报，该进场必须进，该走人时必须走，任何犹豫不决和贪心恋战的后果都自负。
时间已经不多，资金得从欧洲进出，丁嘉洛和西门兄妹都飞去了法国。
苏长青也把《黑天鹅》剪好了，进入配乐阶段。
六月二十日，西门樱从英国打来电话，基金筹集进展顺利：“咱们得给基金起个名字吧？”
苏长青看着蓝天白云的天空：“就叫祥云基金吧。”
“为什么叫祥云？”
“没人能说得清云的形状，也无法预测它下一步飘往哪里。”
“好名字，祥云一样的钱。”
六月二十五日，《黑天鹅》后期制作顺利，苏长青动身前往浙江，前去《天空八部》探班。
。
周一了，拜票推荐票、月票，希望新的一周成绩更好点，我的思路也更顺畅点，能多写点。
虽然明白多写点能多赚点，可就是做不到，郁闷(-_-)ゞ゛
第二百六十四章 突然之间有点期待
《钢琴教师》剧本很难写。
不过难点和《小偷家族》不一样，后者涉及大量社会生活细节，需要真实呈现，苏长青得去体验生活，然后一点点攒出来，方向正确水平够高，所以拿了柏林最佳剧本奖。
《钢琴教师》是一个发生在校园里的故事，环境要简单得多，女主如同《黑天鹅》中的芭蕾舞者一样行踪固定，社会环境描述不多。
问题出在这是部戏女主特能作，小故事小花样很多，是一出充斥着大量幻想的感情戏，苏长青记不住原作的详细内容了，只好沿着大方向重新创作。
《小偷家族》走的是踏踏实实的现实路线，可以去街头找灵感，《钢琴教师》天马行空精神不正常，只能揣摩想象，要难写多了。
任何素材问题放在二十年后都比较容易解决，可以上网查资料，甚至可以去某乎上问：各位妹妹姐姐，你们那方面曾经有过什么样的不正常困扰，说出你的故事，我可以付费买下哦。
通常情况下会有一大波真假女青年写下她们的真假故事，一个比一个狗血离奇，众人拾柴火焰高，超越原作不是梦。
然而现在没办法，网上能找到的资料还少得可怜，只能自己慢慢想。
筹建祥云基金、剪辑《黑天鹅》的这些天，阿佳妮打来过两次电话，很在意《钢琴教师》的创作，苏长青只能说一切顺利。
创作这种事强调困难等于说自己才华不够，想要劝退阿佳妮倒是可以这么干。
苏长青倒是能够理解阿佳妮的心情，人生已经站在了顶点，除了事业再上一步，似乎已经没其他事可操心。
阿佳妮似乎察觉苏长青创作不顺，建议他换个环境：“我在法国和瑞士都有乡间别墅，非常安静，需要的话我马上让人准备。”
苏长青不需要，躲到乡下去写不出来照样写不出，其他事还耽误了。
即便要躲他也宁可躲到外公家的旧屋里去，至少饭菜可口，不至于什么都一股奶油味。
丁嘉洛和西门樱筹款顺利，她们接触的人也真有钱，而且也敢把钱给她们打理，祥云基金二十日就过了二十亿美元门槛。
而后资金开始慢慢流入泰国和新加坡，伺机而动。
丁嘉洛说有了前期的规模，越往后吸纳资金越容易，而且她接触的不少金融界人士已经察觉东南亚可能会有问题，但都没意识到会酿成巨大风暴。
这很正常，即便危机开始，大量资金也始终观望，不确定事态走向而不敢贸然行动，从头到尾也没分到一杯羹。
同样坐等危机爆发的还有八幡晴美，她已经用神社抵押了大量贷款，除了买断家族内其他人股份外，已经把剩余资金兑换城美元等避险货币，坐等日元大幅贬值后再还贷。
实际上危机蔓延到日本后多家银行倒闭，信贷业务被转让，还贷有许多让利，甚至减免大部分利息以回笼资金，操作时机得当的话，八幡晴美只要归还当初贷款额的三分二就够了，等于一分钱没花就收回了所有神社。
这大半年苏长青和八幡晴美直接联系较少，都是通过鹿野千津，不过随着家族内部矛盾处理完毕，最近她又活跃起来。
金融危机会分几个波次袭击不同国家地区，两年多才结束，苏长青打算尽可能全程参与，将利润最大化，虽然记不清许多关键的时间节点，但却记得当时发生了些什么事，这就够了，到了时候自然明白该怎么做，他就是靠这个才能抽成人家百分之二十。
有了这份信心，他给自己定了个人生小目标，年底之前赚一个亿，美元。
虽然这几年公司赚了不少钱，但苏长青一直缺钱，尤其是四维神野这大半年拍了三部电影一部电视剧，投资不少，全都还没上映回笼资金，目前是靠京歌撑着。
而且苏长青一直还有拍原创巨作的梦，这个就更缺钱了，按照好莱坞标准，他的所有资产加起来还不够拍一部中等制作的商业片，真是情何以堪。
《天龙八部》拍摄顺利，前后已经开工三个月，苏长青的探班时间选得恰到好处，外景基本拍完了，要回北京开拍棚内部分。
所以苏长青等于是来接大家回京的，尤其是穆沐和柳雨菲，也该回去参与《黑天鹅》后期了。
见面大家都很高兴，吴鲸、胡军等都祝贺苏长青又拿了戛纳金棕榈大奖，有些演员是第一次见面，也纷纷上来自我介绍。
穆沐虽然惊喜却也有些怪苏长青：“我都来了一个多月了快回去了，你才想起来看看？”
杜可可也很感慨：“我出来拍外景之前你拿了个柏林编剧银熊，现在外景拍完要回去了，你又拿了戛纳金棕榈大奖，我估摸着《天龙八部》制作完成时，你可能将威尼斯金狮也囊括了。”
苏长青呵呵笑：“托你吉言，诸位都是我的福将。”
柳雨菲说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哥，今天早上我上雅虎网，看到一则新闻，张艺谋的新片《有话好好说》要参加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
真是好习惯，早上醒来先上网看看，走在时尚最前沿。
《有话好好说》去过威尼斯参赛？
苏长青真的有些惊讶，这片子他是看过的，可以说是老谋子目前为止拍得水平最一般的作品。
老谋子拍都市片不太行，这片子当年肯定没得奖，以至于都快被苏长青忘了。
《有话好好说》是一部都市喜剧电影，姜文、李保田、瞿颖、赵本山、葛优等主演，张艺谋也在里面也演了一个收废品的，讲述的是青年姜文以奇特的方式，狂热的追求漂亮姑娘瞿颖，从而引发了一场诙谐幽默而意蕴深刻的故事。
一个荒诞狗血故事，非要往深刻里讲，其实容易尴尬。
这片子大牌云集，但口碑票房都很一般，没想到老谋子把这个也送过威尼斯，还真是拍什么都要出去混一混。
“也要参加威尼斯？多些中国电影走出去是挺好的事，”苏长青能怎么办，已经避开他的《一个也不能少了》，总不能一避再避：“这些人我都还不认识呢，正好一起在威尼斯玩玩。”
一个月后《黑天鹅》顺利提名主竞赛单元，苏长青发现《中国匣》也被提名，一部日本人投资拍摄电影，主演是巩琍和张曼玉。
这个片子苏长青也看过，不太喜欢，剧情挺令人反感。
看来今年威尼斯会挺热闹，突然之间苏长青就有点期待这个电影节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到底是谁的安排
六月二十八日《天龙八部》完成了所有外景回京，开始棚内拍摄，而穆沐和柳雨菲同时也投入《黑天鹅》后期制作，开始配音。
苏长青预计再二十天左右能够完成全片，然后就送威尼斯。
原本以为这届威尼斯会无趣，没想到汇聚了华人影坛许多大腕，张艺谋、巩俐、张曼玉、瞿颖、姜文、李保田、赵本山、葛优，每个名字都响当当，届时可能非常有趣。
不过也有让人不太理解的东西，比如《中国匣》，苏长青看过，不明白导演在九七年拍这个想的是什么。
记得这部电影开始没多久，故事还没展开，就有人在香港上流社会的酒宴上，因为恐惧回归而把枪捅嘴里自杀了。
还有句台词也印象深刻：“回归，一如庞贝毁灭。”
真是先声夺人，疯狂而煽动，已经属于超现实的非艺术表现了。
这电影说的是一个英国记者，身患绝症要死了，九七对他而言代表着一无所有，回归意味着失业和失恋。
他眼中的香港只剩一片愁云惨雾，往日美梦已经粉碎，失落之外无话可说无事可做，所以他与巩琍之间的几夜爱情就成了生活的最后意义。
然而他上当了，本以为自己爱上的是一个美丽的香港女子，出人意料的是巩琍却来自大陆，不但拒绝了他的求婚，为了留在当地还嫁做他人妇。
不过这要死的记者也没闲着，在香港街头偶遇张曼钰，一个土生土长的港女，在艰辛的生活中苦苦挣扎，年少时曾与英国少年热恋，但被始乱终弃，并在左脸颊留下了永远的伤疤。
真有永远的伤疤吗？
恐怕未必，人死了伤疤也没了。
三人的故事于九六年的最后一天默默开始，露水情缘，戛然终止于九七年七月一日英国国旗颓然在香港坠落的时分。
记者虽然死了，却留下了一个中国盒子，装着生者活下去的勇气。
没错，装的不是逼，是勇气。
这故事编得真是太有才了，可以说寓意深刻也可以说**裸。
剧中男演员表现一般，一个个要死不活，巩琍和张曼钰演得都不错。
可惜的是她们都只与英国记者有关系，两人之间没有对手戏，看不到女神飙演技。
柳雨菲在戛纳见过巩琍，不知怎么对穆沐卖弄的，以至于她也开始向往威尼斯：“两大女神都是我的偶像，可以一次在威尼斯都见到，简直太期待了。”
听起来像买一送一占了大便宜似的。
不过占大便宜的时刻来得比威尼斯电影节更早，七月二日，香港回归第二天，就如同苏长青之前说的，泰国被国际资本攻击，迫不得已更改汇率，固定变浮动。
泰铢在国际市场上的买卖不由政府控制，而泰国本身并没有足够的外汇储备量，面对国际金融家的炒作，该国经济不堪一击，当天币值就跌掉六分之一。
亚洲金融危机爆发。
不过一开始绝大多数人还没意识到这是一场巨大的风暴，将席卷亚洲，只当作是泰国的自身问题未引起足够重视。
丁嘉洛狂喜，打来电话拍了一通马屁：“没想到大哥时间点卡得这么准，投资人信心大增，一天内追加的投资就有两亿美元！”
“跌六分之一只是开始，你们马上入场，跌掉百分之七十时这个国家几十年的外汇贮备就被吸干了，然后马上退出，转到菲律宾去。”
“如果真的如此，这简直是太血腥了，人类金融史上恐怕没有这样的抢劫先例。”
“别说你怕血。”
“女人怕血，你信么？”
这是什么屁话，不过苏长青之所以选择丁嘉洛而不是西门樱负责祥云基金，就是因为这娘们足够狠辣，为了赚钱六亲不认。
有了苏长青的指导，祥云的炒手根本不考虑风险，一味在泰国杀跌，最终利润率超过百分之三十，二十天后移师菲律宾血洗，八月进入印尼。
印尼虽然爆发较晚，但损失更加惨重，祥云基金比量子基金还先一步入市，专打上市国企，国家资产很快跌去八成。
十月份国际炒家转向香港，丁嘉洛欲欲跃试，被苏长青阻止了：“你们别特么发疯，也不看看今年是什么年，上面会由着那帮吸血鬼乱来？”
于是祥云基金的几十亿资金悄悄转进韩国。
苏长青不确定韩国什么时候放血，但能肯定它将是放血最多的国家。
“你们在韩国等着，等索罗斯在香港碰了钉子，就可以动手了。”
索罗斯等人在香港折腾了一个月，血流成河最终惨败，于是往北进入韩国。
十一月中旬，韩元大跌，韩国政府不得不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求援，没用，继续跌，最终外汇储备跌光光。
丁嘉洛感叹：“大哥，一切好像是上帝的安排，这比战争还要残酷。”
十二月，在东南亚以及韩国有大量投资的日本银行和证券公司大面积倒闭，早有准备的八幡晴美获利颇丰。
九八年开春，万物更新，东南亚各国以为可以缓口气了，然而国际炒家掉头又收割了一波。
这波重点是上次还没吸干的印尼，很快导致其外债扩大了四倍，经济全面崩溃，于是当地人再次拿华人出气。
最后炒家们转进俄罗斯，苏长青实在记不得期间发生了什么，虽然俄罗斯损失惨重，但最终炒家们却惨败，所以没让祥云基金跟进去，而是进入日本杀跌。
日俄的危机结束后，这场风暴基本就过去了，祥云基金返回英法，九九年初解散时，扣掉各种费用以及高额税费，最终获得纯利三十二亿美元。
同样是九七年七月初，《入殓师》在美国定档七月二十四日星期五上映，大卫·兰道说这是能安排的最好的档期了。
这个时间点还不错，基本和国内同步，档期是一方面，到时候还得看排片量，苏长青也承诺携主创出席中国戏院的首映。
七月四日米使馆搞国庆招待会，苏长青被梅露兰·多拉请去了。
她告诉苏长青一个不幸的消息：“克林顿总统的第二个任期开始了，他设了一个专门处理亚太事务的副国务卿，需要人手，所以我很可能近期被调回国。”
这算是不幸的消息吗？
苏长青觉得梅露兰·多拉不在中国的话，自己的身体能更好点。
小时候的营养没跟上，尤其是蛋白质摄入没有欧美人多，有些事未免吃亏。
梅露兰·多拉看上去对新职务不太满意，于是两人在米国人民举国欢度国庆时，又溜到办公室发泄了一通对美帝的不满。
梅露兰·多拉气息颤抖热情似火，边忙还边唠嗑：“我如果离开了中国，你会很快忘了我吗？”
这种有标准答案的问题未免太幼稚了，苏长青的回答当然满分，再说他还欠米国人民八部电影，两人的关系短期内怎么可能受国际风云变幻的影响。
而这八部电影恰好是梅露兰·多拉牵线搭桥的，真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最终她三呼omg：“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
苏长青也觉得是上帝的安排，他老人家总算干了件正经事。
第二百六十六章 追逐到极致
或许是《黑天鹅》后期制作顺利，也可能是祥云基金在泰国初战告捷激励的，苏长青心情放松思路也随之突然就打开了，《钢琴教师》越写越顺。
他想明白了一件事，这是阿佳妮的《钢琴教师》，不是于佩尔的。
这很关键，虽然她们同为法国顶级女演员，又都是拍文艺片的，但无法互相代替。
虽然这是很显而易见的道理，但相当多的业内人士意识不到这一点，或者不服气，坚持原味移植的翻拍作品汗牛充栋，结果大多都不成功。
苏长青重生之初坚持原创之路，叫好不叫座之后面对现实开始翻拍，已经历了三个阶段。
一开始《我的野蛮女友》《太平号》基本原样移植，虽然有些改动但整个框架没有变。
然后《移动迷宫》开始大改，糅合进了《大逃杀》和《饥饿游戏》的大量元素，而且赋予了全新的反战内核。
到了《小偷家族》《入殓师》和《黑天鹅》阶段，因为剧情复杂记不清详细内容，苏长青开始在大框架下二次创作，人物之间的小故事、互动对话都已完全是自己写的，和原作差别很大。
现在开始写《钢琴教师》，又发展到了新阶段，情况已差不多类似命题作文，开局只有一张图，几个人物设定，其余得全部自己重写。
既然是创作，那就是根据阿佳妮的条件编写故事，少了原作限制当然就顺畅起来。
《钢琴教师》原作无疑也是为于佩尔量身定做的，虽然演的是四十岁左右的教师，但她当时已经五十多岁，又故意造型得干瘪苍老，与大家印象中的高等学府钢琴教师形象大相径庭，说她是卖菜小贩也不违和。
这电影也是为获奖定做的，极端突出于佩尔的演技，有大量特写镜头，注重刻画内心世界，文艺气息非常浓厚。
剧情同样走极端，没有一个情节是令人舒服的，钢琴教师的人生毫无乐趣，生不如死，与学生之间短暂的所谓爱情只有伤害与痛苦，以及对尊严的无情践踏。
可以说这是一部推高表演艺术的纯粹文艺片、获奖片，也有一定票房价值，虽然冷静又不失悲悯的刻划女主角的遭遇，可能具有人文价值，但社会意义几乎为零，拍出来也甭想在国内公映。
不过《钢琴教师》的表现形式对苏长青有极大的启发价值，他因此又补拍了二十几段《黑天鹅》中穆沐和柳雨菲的戏，进一步突出内心刻画。
李奥以及穆沐、柳雨菲也是服气：“您这创作可真是自由自在，都开始配音了，反过头又补拍。”
自己编导、自己的人马和资金，当然有追求尽善尽美的自由，有条件的导演进入数码时代后甚至把老作品拿出来重新制作再上映，《星球大战》系列这么干过，甚至王家卫的《东邪西毒》也做过。
补拍《黑天鹅》当然也是为了风格上与后作《钢琴教师》步调一致，这样才像是黑色系列的作品。
另外苏长青也有了个考虑，《水形物语》这故事的女主很难挑，需要颜值一般但表演大胆细腻，他认识的女演员没一个合适的，而于佩尔却是很好的人选，合作的话肯定会非常出彩。
这简直是乾坤大挪移，把原本属于她的电影挪给了阿佳妮，再安排一部合适她的好片。
这主意看上去不错，但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以后再说了。
创作《钢琴教师》同样必须考虑颜值因素，于佩尔数年后拍摄这部片子时已年老色衰，而阿佳妮现在美得像朵奇葩，形象必须暗淡化普通化处理，连表演风格都得改变，这对她都是挑战。
对于自毁形象阿佳妮倒是能接受，被人夸了一辈子美貌，似乎也有股反其道而行的冲动。
“别在意这些，我不是花瓶。”
美女的话说得轻巧，角色是否好看可以不在乎，那么是否介意一起玩变态呢？
于佩尔的演技好得吓人，影片中的日常表演处处精湛，随便截取一段都可以当作电影学院表演课的示范片段，但让她再次戛纳封后的，恐怕与一些别人难以企及的特别演出同样息息相关。
表演与暴露无关，这部电影中于佩尔没有任何表演能够勾起观众的**，火候掌握非常精湛，只会让人心里一阵阵发凉。
有些情节令人印象深刻，苏长青当然还记得，不过他认为阿佳妮可能会拒绝表演。
比如在音像店看最**的色情影片，闻别人留下的卫生纸，这种镜头阿佳妮可能勉强还能做到，但用几分钟的长镜头，表现她坐在浴缸里割伤自己的**部位，让鲜血顺着浴缸壁长流，恐怕就做不出来了。
这样的情节到底有多大意义很难说，但肯定震撼观众，对刻画人物的生存状态也很有用。
女主还有偷窥癖，同时会作出无关色情的匪夷所思举动，阿佳妮恐怕也很难像于佩尔那样神色淡然地完成，有些表演挑战女演员的底线，甚至同时也是挑战观众底线。
苏长青一直与阿佳妮保持着联络，当然也讨论过尺度问题。
阿佳妮的态度很开明：“你尽管写，不要顾虑太多，具体细节我们可以后续再商量。”
既然如此就放开来写了，按进度剧本八月中旬能完成。
“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为威尼斯影展当颁奖嘉宾了，否则到了威尼斯也有些说不过去。”
威尼斯电影节邀请了阿佳妮作本届颁奖嘉宾，如此一来正好可以兼顾，于是两人商定八月底威尼斯见，到时候一起讨论剧本，苏长青也没时间为此特别跑一趟瑞士。
七月二十日，《黑天鹅》制作完成，马上送威尼斯参展了，很快得到回馈，毫无悬念地主单元提名。
杜可可不由感叹：“是否获奖咱不说，你这一年之内三部作品参加三大电影节，已经是前无古人了。”
这正是苏长青想要的，既然追逐名利，那就追逐到极致。
《天龙八部》棚内部分还得再拍一个月，之后也要后期了，于是一个棘手问题必须尽快解决：剧中各大高手的武功特效怎么处理。
杜可可的方案是参考香港：“用特效机做光影，叠加动态画面，每种武功作一段，不管什么场景，一旦开打就插入这段。”
这个苏长青当然了解，香港这么做十几年了，比如《射雕英雄传》里郭靖打降龙十八掌，无论什么场景都是黄日华演示一段固定的招式动作，观众也算喜闻乐见。
但这也有很大局限，演员不能改变形象，更不能换服装，不然就和演示画面不一样了。
苏长青不同意继续这么做：“现在是九七年了，不能再学人家十几年前的花样，得有进步有创新。”
所以最终决定动画，根据需要全画面叠加到不同场景中，如同背景暗影，这样不用插画面破坏情节连续性。
国内目前动画业还不行，于是通过神野在日本定制了几十段武功背景动画。
七月二十号之后的十天内，《入殓师》将在北美、日韩以及国内陆续上映，而祥云基金也移师菲律宾了。
苏长青终于忙得告一段落，入夜躺在荷花胡同的院子里的长椅上，看着满天繁星半睡半醒。
穆沐坐在一旁练习朗诵，最近受邀参加一个文艺节目。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第二百六十七章 积累了足够能量
苏长青出道以来屡获大奖，编剧水平无可质疑，阿佳妮很信任，并没传说中那么喜好干涉、独断专行。
获奖的意义恐怕正在于此，能够兑换成信任和尊重，即便偶尔搞出烂片也没人敢怀疑水平，何况苏长青从未失手。
目前国内获奖最多的是张艺谋，柏林金熊一座、威尼斯金狮、银狮也都拿过，戛纳获得过特别奖，七拼八凑也算把欧洲三大奖都拿过了，并三次提名奥斯卡、五次提名金球奖。
这成绩很牛逼了，鉴于老谋子超生照样罚款七百万，所以苏长青很明白赚钱才是正经，拿奖仅仅是年度任务，是手段不是目的。
阿佳妮经验老道很务实，《钢琴教师》剧本早晚会完成，后续的工作才是重点，所以早早就在考虑如何开拍。
她的意思是多家合作：“如果只有我们知更鸟与您的四维投资，那么发行恐怕就局限在中法两国，引入欧洲其他国家同行合作就不一样了，发行范围将相应扩大许多。”
欧洲拍片热衷于合拍，稍微大点的投资动辄就搞出八国联军来，海报上的制片方和演员名单一样长。
阿佳妮显然想得太乐观了，《钢琴教师》恐怕没中国什么事，在大陆发行的可能性很低。
这部电影和《入殓师》的人文情怀不太一样，关怀的目标和角度都有点另类，文艺得过头了，欧美才是主要市场。
而且文化也是有隔阂的，目前东亚市场还接受不了这种题材。
杜可可得知苏长青要搞这样的作品就不太以为然：“这是恶趣味，你已经连着拍两部文艺片了，奖也拿够多了，该考虑贴近生活，多关心点人世间的东西。”
不过当了解这是与阿佳妮合作时，她又非常惊讶：“我听说你们是搭人家飞机回来了，看来你搭的可不止是飞机。”
羡慕之余她也有些迷惘了：“这可就不好妄下评判了，你和阿佳妮这样的人合作，似乎怎么做都是浪费资源。”
苏长青能理解她的话，拍文艺片浪费商业资源，拍商业片浪费文艺资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这个其实不用选择，阿佳妮找他合作当然不是以赚钱为主要目的，她要的是重回演艺巅峰。
虽然阿佳妮分散风险扩大发行范围的思路是对的，不过苏长青已经与派拉蒙谈妥了欧美发行，这方面其实不用太操心。
阿佳妮很意外：“没想到你能够与好莱坞谈下八部电影发行权，实在是不容易，欧洲许多电影人都做不到。”
苏长青很谦虚：“的确不容易，我们作了很多努力。”
这是实话，为了搞定米国市场，苏长青智力、体力都承受了巨大挑战，一般人还真的吃不消。
最终两人谈妥，四维和知更鸟对半投资《钢琴教师》，这部戏没必要久拖，威尼斯如果敲定了剧本和资金，最好尽快开机，年底之前制作完成，九八年苏长青将有新的计划，纯文艺片有点玩腻了。
既然发行渠道不是问题，就不再引入其他投资者，其实祥云基金泰国一战赚了不少钱，苏长青随时可以抽一部分佣金出来，独自投资完全不是问题。
可当初说好两个公司合作，没多少钱的事，非要吃独食未免难看，苏长青干不出来。
中法两国人民的交流一向是很深入的，他也愿意为友谊添砖加瓦，牺牲点小我。
剧本创作之初，苏长青考虑过男主让国内演员领衔，增加内地演员国际上露脸的机会，不过最终放弃了。
剧中的男学生并不讨人喜欢，油滑世故涵养差，而且有暴力倾向，这样的人物还是让欧洲人自己演算了。
所以苏长青也把剧中人物拉了清单，注明了具体要求，让阿佳妮开始留意物色，最终由他来选定。
随着剧本渐渐成型，阿佳妮越来越频繁地打来电话，有一天她说：“我并不喜欢威尼斯，浮在水上的城市总感觉湿漉漉不太干净，可现在却有点期待威尼斯之行了。”
威尼斯电影节还有一个月，苏长青倒是不着急，首先得在八月底之前忙完《入殓师》的发行工作，到时候才能轻轻松松去过节。
不过嘴上却说：“我也期待着与伊莎贝尔见面的那一日。”
阿佳妮很高兴，声音有点发粘：“真的吗？”
“当然真的，说假话鼻子会变长。”
《入殓师》在日本率先上映，有戛纳大奖以及高仓健的号召，场场爆满，排片率和观影人次远高于《太平号》和《移动迷宫》。
西门雄说：“受欢迎程度超过《小偷家族》，按照目前情况估计，票房可能会达到《太平号》和《移动迷宫》之和！”
这是好事，苏长青还欠神野武男一大笔艺能社转让费的分期，希望今年几部片子日韩的票房能凑够。
日本人迷恋死亡和崇拜偶像还真不是其他民族可比的，很难想象这样的盛况会出现在国内，这部片子大陆票房预期就不敢这么乐观。
连韩厂长都说了：“长青啊，以后在题材选择上要注意，不能只考虑获奖，我们的观众需要的是笑，是放松。”
这和苏长青的打算一致，九八年真得好好规划一下题材了，四维近期出品的电影也就《一路顺疯》爽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没有频繁出去拿奖，可能也就没有多少为人民服务的机会了。
柳雨菲这一个月《黑天鹅》、《天龙八部》两头跑，玩了命赶戏，终于在七月下旬都结束了，立刻收拾了行装赶往韩国跑发行去了。
真是人各有志难以勉强，看她那么高兴苏长青也只能由她去了。
不过等开拍《神雕侠侣》时，恐怕很难找到比她更合适的小龙女，到时候再说吧。
北美那边《入殓师》七月二十四日首映，苏长青约好了高仓健以鹿野千津在洛杉矶会合，配合宣传。
梶芽衣子已经接了新的戏，走不开就不去了。
梅露兰·多拉七月十几号就收到了国内的调令，一直拖着没走，直到七月二十三日才和苏长青一起飞往米国。
在飞机上她提起两人今年在柏林时聊起的剧本《无间行者》：“您不觉得这剧情很美国吗？可以放在芝加哥、洛杉矶等等大城市发生。”
“我觉得你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能量，应该开始策划进军好莱坞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未来可期
梅露兰·多拉还说：“即便作为文化投资者，好莱坞也是最好的出发地，可以赚全世界的钱。”
这话也没错，好莱坞是米国的大产业，和华尔街一样重要，邀请苏长青一起赚美元总不会是坑人，毕竟这比赚人民币快多了。
只是梅露兰·多拉作为米国亚太地区副国务卿的高级助理，却为外国资本进军好莱坞下指导棋，这屁股显然全坐苏长青怀里了。
不过鉴于她们的总统、副总统、候任总统都可能里通外国，这好像也不足为奇，米国就是个大力出奇迹的地方。
苏长青完全赞同她的建议，费心费力开拓来的市场当然要进入。
不过他也很慎重，没有立刻表态接下去怎么做。
作为当事人他更明白进军好莱坞的时机是否成熟，主观判断是不够的，还得看《入殓师》以及接下来的《黑天鹅》票房情况。
梅露兰·多拉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却过于信心满满，这似乎也是米国人的通病。
对好莱坞而言，一个导演获奖只是有了敲门砖，最重要的还是考察票房，国内获奖导演一再尝试走出去，最终都输在这上面。
有几个香港导演从未获得过国际大奖，就是凭票房进入好莱坞的，发展相对好许多。
现实是残酷的，所谓合作发行八部电影是锦上添花型协议，票房好一切都好，可以继续合作，一旦赔钱就是废纸一张。
这份合约是互惠互利的，但更多是在约束制片方，别赚到钱就试图找分成更好的发行商，像某些艺人似的一旦红了就换东家或者独立发展。
无论如何今年是没办法开拍新片了，八月之后要拍《钢琴教师》，如果真想开拍《无间行者》也只能相约九八纳入明年的计划了。
《无间行者》是《无间道》的美国版，当年是小李子拍的，明年就拍的话，形象上似乎太嫩了。
另外随着获得戛纳影帝以及《泰坦尼克号》上映，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炙手可热，近两年的日程恐怕都已排满了。
不过他本人倒是一再表示合作愿望，也不知有多少客气在里头。
其实苏长青对九八年已经有了大致规划，他个人部分仍打算拍两部戏，九七年的模式就挺好，《黑天鹅》立足国内，《钢琴教师》放眼世界，内外兼顾统筹发展。
至于拍什么、与什么人合作得慎重考虑，别因为梅露兰·多拉的恋恋不舍而受影响。
《入殓师》在中国剧院的首映式很成功，苏长青在两个电影节上也结交了些人脉，早就打电话邀请了布鲁斯威利斯以及伍迪·哈里森，再加上派拉蒙组织的嘉宾，当天红毯也是群星璀璨。
尤其是伍迪·哈里森，两人连着在柏林和戛纳碰面，从竖中指开始，渐渐也成了朋友。
因为曾经合作《黑雨》，高仓健与迈克尔·道格拉斯成了朋友，首映时也前来捧场。
另外前来的还有《侏罗纪公园》的男主萨姆·尼尔，阿佳妮的成名作《着魔》就是和他合作的，日前刚拍完了派拉蒙的《黑洞表面》，这次受阿佳妮之托也前来助威。
《着魔》和《黑洞表面》都是克苏鲁体系的经典之作，虽然《黑洞表面》并非十分优秀，但两部片子在电影史上都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派拉蒙很有宣传经验，电影放映结束后邀请这些明星拍摄推荐语，一人一句话搞了个串烧，之后循环在各大电视台播放，广告效果非常好。
苏长青这段时间与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通过几次电话，保持着良好的私人关系，不过这次首映礼没有邀请他。
主要还是为他考虑，前些天记者拍到他和黛米摩尔共进晚餐，一度闹得沸沸扬扬，这时候和布鲁斯威利斯凑在一起不好看，甚至可能把娱记们的注意力带偏了。
另外就是《泰坦尼克号》仍在后期制作，卡梅隆恐怕对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参加苏长青电影的首映式不感冒，何必强人所难。
大卫·兰道也赞同苏长青的作法：“好莱坞是个复杂的地方，得学会小心谨慎，与什么人合影都是门学问。”
类似的话苏长青很早以前就听过，说的是北京文化圈派系林立，请人吃饭是门学问，有些人互相之间矛盾很深，是不能坐在一起的。
派拉蒙邀请了大批记者和影评家观影，其中就有著名影评人莫德·门罗，当年就是他在《洛杉矶时报》上发了篇文章，盛赞《太平号》是一部创意十足的好电影。
后来苏长青才知道这人是梅露兰·多拉的大学同学。
莫德·门罗是个黑人，一头卷发有些害羞，放映结束后他对苏长青说：“您的电影很感人，真心话。”
这部电影的确很感人，首映后的记者会上没有出现攻击性或者政治性的提问，问题都比较温和，基本都是创作动机、感受、期望一类常规问题。
尴尬的是这些人显然缺乏基本常识，电影看完了普遍认为故事发生在中国。
这也不怪他们，想要欧美人区别中日，就必须出现一些刻板的因素，比如蒙面的忍者、东洋太刀或者旗袍、戴斗笠的农民。
记者尚且如此，普通民众的误解就更多了，大多数分不清中国、日本、韩国、新加坡以及越南，甚至有人认为这些国家都曾经是中国的一部分，这就只能感谢大家的好意了。
苏长青也懒得解释，记者会上没义务给大家上地理、历史课，以至于第二天影评、新闻见报，《入殓师》成了原汁原味的中国电影，演员的国籍自然也都搞错，令在美日裔相当不满。
《入殓师》北美首日票房六百二十万，刷新了非英语艺术电影在美国的票房纪录。
影评一片赞誉之声，苏长青一天到晚都在接各种祝贺电话，比获得戛纳大奖还热闹。
看来钱比荣誉更动人心。
梅露兰·多拉去华盛顿报到去了，并没有在首映式露面，苏长青在洛杉矶待了三天，除了各种应酬，基本与高仓健和鹿野千津待在一起，每天关注票房成绩。
接下来两天周六周日，一个周末下来《入殓师》票房达到了两千一百万，已经和商业片差不多。
连高仓健都感叹：“很难想象一部外国的文艺片，能在米国取得这样的成绩。”
苏长青说了句挺耳熟的话：“东亚携手，未来可期。”
三天后，三人一起飞往东京。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一个特别要求
苏长青忙于国内的工作，已经大半年没去日本了，作为神野的社长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随着《小偷家族》获奖和热映，苏长青和他的神野也引起媒体关注，一度有声音质疑：“一家数十年历史的日本艺能公司，怎么可以卖给中国人，政府有关部门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干预？”
然而日本自诩是自由世界一员，有关部门不能干涉买卖自由，苏长青的收购并不违反法律，经济泡沫破裂后日本资产被大量收购，凭什么中国人就不能收，何况神野整体出售并不是个大案子。
日本已经在中国收了不少资产，硬要搞不对等，闹大了吃亏的肯定不是四维。
未来二十年日本的许多著名企业被中资注入，东芝、三洋、nec、松下、夏普、富士通这些耳熟能详的无一漏网，海尔收购三洋家电业务，联想兼并nec，美的收购东芝百分之八十股权是其中比较出名的，民间的收购更是多如牛毛。
可这些毕竟发生在十几二十年后，现在的日本人还没习惯被中国人收购，感觉就像被**，不好受难免歇斯底里。
所以《小偷家族》上映后不久西门雄就反映，不断有记者上门问些不三不四的问题，甚至有人在门口举牌抗议中帝国主义侵略。
这种时候面对动机不纯的记者和脑子不太够用的右翼分子，说什么都会推波助澜，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置之不理，苏长青态度明确：“别理那些鸟人，耗死他们。”
冷处理果然很奏效，得不到任何回馈，几天后那些人就意兴阑珊偃旗息鼓了。
现在北影厂、四维、神野联合出品的《入殓师》上映了，类似的情况再次出现，记者上门挑衅，抗议者门口立牌子拉横幅，好像苏长青把他们亲人活活入殓了似的。
可这影片毕竟是全日本演员阵容，还是高仓健主演，神野继续冷处理，挑事者的煽动也没有多大抓手，同样难以兴起大风浪，几天下来那些声音对票房并未造成实质影响，但仍在持续，就怕主流媒体参与进来引发突变。
在洛杉矶时，就连高仓健都对苏长青说：“我们的有些媒体很不好，惯于煽动仇恨，可能已经给长青君造成困扰了吧，这真是件难堪的事。”
据西门雄反映，部分媒体持续负面报道，苏长青又始终不露面，员工们不满情绪日渐累积，恐怕得认真面对，为了稳住神野的发展，社长最好及时来鼓气送温暖。
日本人搞哗变的水平世界一流，这个不得不引起重视，所以弄完了洛杉矶的首映式，苏长青直飞东京了。
四维收购神野的消息也因《送行师》上映而在国内被关注，并持续发酵，出乎意料的是某些媒体发出的声音很奇特，唱衰是主流。
相当大的音量表达同一个意思，苏长青没有自知之明，将毁了这家日本企业。
真是难得，在神野收购问题上，中日的某些舆论居然神奇地一致起来。
它们引用各路专家的分析判断，一致认为中日企业文化差异很大，经营管理水平也有巨大差距，苏长青太过冒进，收购日企是胆大妄为的土鳖举动。
“经营管理一直是中国的弱项，现阶段应该好好学习而不是出风头，苏导演借着国内改革开放的东方发展得不错，但并不表示就有能力搞好神野，最终很可能把这家公司弄得不伦不类、不中不日，不死不活毫无价值。”
总之这就像乡下土包子娶了个城里的漂亮姑娘，行为本身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就是糟蹋人家。
对于这种日本优越论调，苏长青不在乎，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其实这类声音即便二十年后仍甚嚣尘上，恐怕得等某几个世代的人都死光了才能消停。
二十年后日本不但在家电行业节节败退，失去了大量品牌，在消费电子领域甚至自始至终就没培育出像样的品牌，同样是这些人说日本是看不上这些不赚钱的行业主动让出市场的，人家只要掌握最高端最赚钱的配件就行了。
没想到当零配件供应商这么光荣，看来日本原来走错了路才搞出那么多世界级品牌，现在改邪归正了。
这当然是典型的蠢话，比如一台手机装配成本一千，日本的原件即便占百分之三十也不过三百元，纯利有一百就不错了，可这台手机零售却可能卖三千，到底谁更赚钱？
品牌才是生命，如果手机行业爆发革命不再用那些零件了，日本那些配件商就歇菜了，而拥有品牌的手机制造商继续在赚钱。
这些超越时代的认识对苏长青的发展至关重要，他收购神野就如同国内那些家电企业收购日本的品牌以及市场，无疑是快速崛起的捷径，不能毁于日本某些人的排华情绪。
在飞机的头等舱里，身边的鹿野千津已经睡了。
苏长青倾身轻声问另一边的高仓健：“前辈，如果有好的剧本，愿意与神野继续合作吗？”
稳定神野，最好的安抚手段就是继续出上乘作品，进一步发展壮大。
苏长青接下去没空为神野执导作品，但可以写剧本，社里还有岛正男等导演，尤其是岛正男，拍《入殓师》时是他的副导演，戛纳金棕榈大奖也有份沾光，完全有能力独立工作。
另外苏长青也把学弟江河调往神野了，可以共同创作。
高仓健当然明白继续与神野合作会有舆论压力，但他并不在乎，苏长青助他成为戛纳影帝，知恩也得图报。
“没问题，只要剧本合适。”
“那我就着手准备剧本了，新剧中前辈与鹿野小姐继续饰演父女。”
“看来长青君已经胸有成竹了。”
的确胸有成竹，苏长青打算抽空把《铁道员》写出来。
这部电影本来就是高仓健的代表作，苏长青只不过提前几年写出来，等入冬大雪覆盖了北海道，岛正男和江河就可以开拍了。
这部电影口碑很好，而苏长青之所以关注这部电影，是因为高仓健开拍之前向制片方提出了一个特别要求，在中国的播放版权得属于他，他要将这部电影送给中国。
当时这个态度遭到一些日媒的批评，苏长青不太明白高仓健为什么非得这么做，但他的对华立场由此可见一斑。
二十年前中国引进外国电影非常慎重，那么决定引进《追捕》时，是否先考察过高仓健的立场倾向呢，这是个有趣的问题。
妈妈从小就教苏长青，要和好孩子一起玩，他一直记得很牢，高前辈就是个好孩子。
飞机在成田机场开始下降，机上广播传来空中小姐甜美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感谢您选乘日本航空公司……”
第二百七十章 德艺双馨可还行
苏长青原本只打算在日本待两三天，然后回家安安静静写完《钢琴教师》，结果临时改变了主意，一住就是十天，反而先把《铁道员》写完了。
柳雨菲放飞似的跑来接手日本的发行工作，西门雄则乐颠颠去汉城了，那边《入殓师》也已开始上映，顺便还能兼顾他的韩国女友。
苏长青到东京第一件事就是联络神野武男，将收购神野的尾款结清了。
祥云基金刚刚离开被扫荡一空的菲律宾进入了印尼，抽几千万美金出来很容易。
丁嘉洛甚至表态：“大哥，要用钱尽管说，基金里有三十亿美元呢，现在投资人都对您敬若神明，肯定有求必应。”
每次联络丁嘉洛，她似乎都处于亢奋状态，割韭菜似乎割出无限快感。
这让苏长青想起一个朋友，非常热衷于偷菜游戏，前后偷了十几年，后来大家都不玩了，他就开二十几个小号自己互相偷，每天得花两三小时折腾这事。
占有是巨大的乐趣，哪怕仅仅是数据也乐此不疲。
九九年初苏长青让祥云基金解散，丁嘉洛非常不舍，但也没办法，虽然危机十年后还会再来一波，但接下去十年总不能瞎炒。
解散后苏长青将大部分资金分散进入日韩的房地产市场，趁着两国金融危机中恢复的时机，低价购入了大量优质地产，未来二十年迎来了五至十倍的上涨。
几轮打击下来，九九年东京地价已经与北京差不多了，二十年后也基本持平，利润丰厚。
但对日本人而言二十年后的地价也只是恢复到九二年前的水平，再加上日本有百分之一点四的固定资产说，许多当年的炒房者还是巨亏的。
同样的上涨空间，苏长青当然选择炒日韩，日本人很抗拒中国人购买他们的企业和品牌，但却很欢迎购买房产，把中国人是接盘侠，那就接盘好了。
东南亚的金融风暴已经开始波及日本，日元跌了百分之五，如果按照现在汇率结账，神野武男亏了将近人民币一千万。
苏长青没有占他这个便宜，仍然按照一年前汇率结账，这让他感激涕零。
这么做当然不是钱多烧的，现在舆论对神野不利，苏长青已经在收购中占了大便宜，不想将神野武男逼成苦主，去法院或者媒体面前唠唠叨叨多出是端。
苏长青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知道跨国并购容易被各种理由搅黄，神野武男之前没有收到全款，现在又贬值了，想闹事还是有借口的。
各国法律都有一条，明显不合理的合同是可以在执行期间复议甚至作废的，而判断是否合理的标准可就难说了。
所以赶紧把合同结束了是首要的，这当口就别算计人家了。
而且当初的并购是八幡晴美出面促成的，神野武男要是真不买账了，会爆出许多事来，对苏长青会更加不利。
到东京的第二件事当然是安抚神野员工，投入一笔钱翻新改造员工宿舍和食堂，同时筹备《铁道员》剧组。
这些招数立竿见影，内部杂音迅速小了下去。
其实神野始终在拍摄作品，原来的创作没有停下来，现在继续开拍与高仓健合作的大制作，让员工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媒体总是渲染中国人收购日企是杀鸡取卵，不顾日籍员工的未来，苏长青空口白牙说什么都未必有用，踏踏实实做些事谣言不攻自破。
鹿野千津早就知道苏长青准备开拍新戏《铁道员》，她将继续出演高仓健的女儿，内部会上表态还绷住的情绪，岛正男一听苏长青将新剧交给他执导，当场就跪在地上，眼泪都飙了出来。
“感谢社长栽培，万分感谢！”
有苏长青写剧本，戛纳影帝高仓健主演，只要水平发挥正常，岛正男事业平步青云可期，不感激涕零才怪了。
江河都看懵逼了，事后对苏长青说：“师哥，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日本等级制度森严了，在这有点权势比在国内舒服多了。”
的确舒服多了，韩厂长再牛逼也不过让人给他端茶倒水，不敢让人公开给他下跪。
第三件事自然是见八幡晴美。
家族内部的事处理完了，晴美春风得意也不怕找茬了，又恢复了常态。
苏长青在东京还没开始购置房产，仍与柳雨菲等住在酒店里，晴美一再邀请他入住荼靡豪宅，生活起居更加方便照顾。
不过苏长青都没答应，好像担心从此被扣留似的。
不过倒是去了几次。
柳雨菲看在眼里，对他的没出息也无可奈何：“哥，都半年多没见了，不能趁机甩了她？这神婆也够讨厌的，日本男人那么多，总缠着你干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更好用。
苏长青早就皮了：“大家都是朋友，别说什么甩不甩的。”
“什么朋友，我看她是惹事精，小心被记者逮住难以收场，你就不能往德艺双馨方向发展吗？”
恐怕不行，德艺双馨太累了，苏长青不愿意委屈自己，也不愿意委屈别人，老老实实活着对他没吸引力。
不过柳雨菲说的也对，这事越来越冒险，他现在是国际知名的大导演，往富士山神女闺房里钻，简直人神共愤。
但也更刺激了，感觉像偷情似的，很不健康，很过瘾。
几个月不见，八幡晴美看上去明显成熟了，脸上那股无所畏惧的任性少了许多，再加上百依百顺，苏长青还真有点乐在其中难以自拔。
但也没耽误正经事，他与八幡晴美开火车之余很有灵感，用十天时间就把《铁道员》剧本写出来了。
所以在瞎搞的同时干正经事，也就不算瞎搞了，对吧？
有一天两人蜷在沙发里看电视，转台时正好看到棒球赛直播，台湾队对荷兰队。
日本和台湾棒球运动发展得很好，八幡晴美也喜欢，于是看了一会。
台湾人的看台上很热闹，各种助阵花样很多，苏长青看到一块大看板，上面有郑成功的坐像，还有大幅字写着：国姓爷怒煎荷包蛋！
这创意还真不错，郑成功赶走荷兰人收复了台湾，现在又要大展神威，帮忙台湾队再搞定荷兰队。
这时八幡晴美在边上赞扬了一句：“一个伟大的日本人。”
苏长青没听明白：“你说谁呢？”
“郑成功。”
“你开玩笑？他是中国人。”
“不，他是中日混血，也是日本人。”
苏长青还真不知道这个：“谁说的？”
八幡晴美看着他很认真：“许多日本人都知道，我们这有专门供奉他得神社。
郑成功出生在我们日本九州平户藩，母亲是日本人田川松，他七岁才跟随父亲去了中国，但弟弟田川七左卫门始终留在日本，后代至今还在。”
“原来如此，难得你这么了解。”
八幡晴美嫣然一笑：“我最近特地研究过类似的资料，所以他是中日的大英雄。”
最近特地研究过什么类似的资料？
苏长青看着她的眼睛，总觉得话里有话。
这太危险了，她不会也想弄个中日大英雄出来吧？
苏长青有点后悔没选择作一个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