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上门好女婿
说到做到。作为满洲好女婿,张汉卿不是吃完饭嘴一抹就不认账的人。第二天一早,他就派人去宫中,要求皇后回娘家;中午前后,他将亲自拜访婉容娘家。
换作是前清,他这土匪崽子的身份根本不能近荣家半步;现在时过境迁,他已经成为国家的主宰,整个荣家要倒履相迎了。
婉容的父亲荣源,原是内务府大臣,算起来是极富的人家。俗话说“房新树小画不古、此人必是内务府”,极尽内务府的暴发特点,历来在内务府工作的都是一份富得流油的好差使。
可惜好日子不长,清帝退位,连带着这些大臣们都失去饭碗,各谋生计去了。没有俸禄,光靠老本,很多王公后室都破产了。好在荣源持家有道,靠着一些积蓄,做起了生意,奔波于北京、天津两地。
在这些年来,皇室的地位一落千丈,皇后家庭只给了他们旧有的荣耀,带不来切实的好处。新生代的民族资本家可不管你是皇亲还是国戚,被各大拖拉斯集团控制的行业更不是这些刚入行的皇亲们所能媲美。好在各行业百废待兴,荣源还能够有所收获,维持一个家族的生计不愁问题。
不过落差是很大的。当初的赫赫世家,如今沦落为看人脸色行事的商人,政治上也彻底没了身份。若不是靠着家里出了一位皇后、在满人中还有一定影响,这家道迟早要败落的。
长子润良早逝,不然也能帮他立起家了;小儿子润麒才14岁,正在北京一所学校读书,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称道的。假以时日,家道中兴的任务交给他,荣源心里充满着不安。
然而突然有一天,他家所在的东城地安门内大街突然军警云集,特别是帽儿胡同里戒备森严。尽管人们行走不受阻碍,可是这架势,有经验的人们都知道,这是国家至少“正国级”以上人选出门的节奏。
国家|主席、军委|主席、党主席、国会主席、总理,还有担任人民党政治局|常委的几人而已,会是谁呢?
不过不管是谁,也甭管和荣家有什么关系?祖辈都没有和东北的这帮子土匪有交集,这些大官,可都是原先辽宁的一帮人呢。
但是,当更严密的警卫摆到荣家门口时,荣源才感觉有些不对。以他为官多年的见识,对于民国后特别是人民党入主北京后的一系列官职都有相当了解。外层的是公安部警卫局的武警、几个自称是中|央警卫局的军官叩开他的门,告诉他:国会主席吴大帅和人民党少帅要来拜访。
这种巨大的荣耀让荣家迅速地进入了总动员,两位国家重量级人物莅临,那是千载难逢的殊荣!不过他们的努力根本没有必要,因为负责警戒的人员已经训练有素地完全取代了他们的工作,他们只能在要求下做事。这种排场,和皇帝亲临没什么两样。
反倒是皇后先回了娘家。
戒严的军官们对于皇后的坐驾一律放行无阻,显然是得到命令的。这让婉容打突的心更提上了噪子眼:少帅真的来她娘家“拜访”了。
昨天少帅走后,溥仪破天荒地再没有过问她的事,让一直惴惴于如何启齿的婉容大松一口气。发生这样的事,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的责任,也本不该让一个柔弱的女人来承担。
经过了那一幕,婉容的心态开始有了变化。对于张汉卿,她起初有一种仇恨,是他坏了她的名节,让她在心里面抬不起头来。可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恨不起来。
张汉卿的英俊与成熟的风范,几乎是每个女人的最爱;他的粗暴与温柔,让她体会到做为女人的快乐;他的地位与名望,又让每个女人为之憧憬。当初,荣家把她作皇后进上去,不就是图得这样一种荣耀及带来的好处?这是女人的命!
于是奉“请”出宫回家就理所当然的了,也由不得她。
娘家人对她的到来非常吃惊,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按皇室规定,省亲是要皇帝提前数月就批准,好让大家有个准备。虽然是民国了,该有的排场怎么就没了呢?
不过礼出大家,当大家沦落到平常时,那些俗礼也就没那么讲究了。家人拉了会家常,不是亲母胜似亲母的恒香刚要问及少帅此行的目的,却发现女儿的脸红了。
红了!这让恒香的心里打个突。联想到婉容和少帅在社会上的一些传闻,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未等到她有机会深入交流,贵客已经到了。
六辆三轮武装警用摩托车开过,是一连四辆“红旗”高级轿车:这是天津“道奇”汽车厂专门开辟的生产线所诞生的新的品牌,专供政|府要员使用。
张汉卿已经在唐山组建了新的汽车分厂,准备生产普通型号以迎合社会上对它的需求。将来国家强大了,这种车就做为中国够级别官员的指定座驾,并让天津汽车厂有精力专业于载重汽车。
随行的副官打开车门,两位老、少帅分别从两辆车里出来。陪同张汉卿一道的,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大汉,一身上将服却让他的身份暴露无疑----不是成天偎在张汉卿身边的狗腿子张宗昌是谁?
在另外两辆车里,下来的却是几位精干的随从。懂行的荣源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了。
在里外一片寂静声中,一脸横肉的吴俊升携着张汉卿的手,连同着做绅士状的张宗昌,哈哈大笑着进了府。
本来张汉卿的私事,用不着惊动这位大帅的。可是自己单枪匹马杀到人家娘家,挑衅意味太浓。不管事情明的或暗的,总要有个长辈在旁边才好呢,而吴俊升是最好的人选。
张作相主持军委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老爸张作霖是不敢劳驾的,自己连讨了几房媳妇,于一凡还没安置好,又打皇后的主意,不找他骂才怪;孙烈臣身体不好;倒是吴俊升闲得发慌,又在这段时间因为国会选举问题和自己接触最多,关系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段时间。
而且因为自己与于凤至结婚时,男方是由张作相代表,这是吴俊升的一个遗憾:没有比这事更让人关系走得最近了的。
自己唯一的儿子今年才14岁,他的将来是要靠少帅了,所以能够提前与张汉卿拉近私人关系是相当有必要的,尽管他们之前共同为壮大奉系劳心劳力,少帅也极尊重自己,但那都是工作关系。
听说张汉卿要拜访皇后娘家,吴俊升也能猜出些许意味来,他便自告奋勇来添砖加瓦。有些事不需要说明,人到了情分也就到了。
此时荣家上下已经一片紧张。四下里或明或暗的岗哨,似松实紧的戒备,充分说明了来人的势头之大。也难怪,历史上皇帝临幸大臣之家就是这个派头。
荣源一身庄重打扮,带着他的小儿子早早就迎在大门口。
此时的帽儿胡同已经看不到一个闲人,临内大街的路口已经被交警戒严。饶是荣源在满清时做过内务府大臣,也不禁为这种气势所震惊。王者风范,至尊地位,这才是掌握民国权柄的少帅才有的。
荣源降阶相迎,吴俊升却很随合地笑笑说:“不敢当,荣老爷德高望重,又是皇丈,让你来迎俺,于礼不合啊。”
张汉卿诧异:老吴这段时间口才不错啊,还知道“德高望重”、“于礼不合”这些词!只是那个“俺”字咬得太重了,让气势为之一变了。
如果他知道吴俊升为了表示对荣源的尊重,还亲自向人讨教了皇后的老爸叫做“皇丈”时,会不会感激他“用心良苦”呢?
荣源欠身回奉:“我们这过气的皇亲,吴主席就别取笑了。老、少帅亲临寒舍,令蓬荜生辉啊!两位,这边请!”
张汉卿仔细打量荣源,他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左右,保养得很好,细看着也有一定的气度。驴死不倒架,清廷的许多原先的大人物现在尽管没落,但仍然保持着那份雍容。
宾主就坐,荣源动问说:“两位老、少帅日理万机,怎么会突然来到寒舍?让阖家上下,同感荣幸呢!”
张汉卿接口说:“荣先生也知道,近来国会选举锣鼓喧天,各个党派、团体、活跃在之前民国政坛上的著名人物都纷纷参加。但是作为前清一系最有影响力的各位皇族、王公,却没有人主动出来参选,这让我困惑不已。
论智谋、论治国经验,荣先生等人都是民国顶尖的人物,如果出来加入这次选举的浪潮中,必然会带动故旧,一起为筹建新民国的政治框架而献计献策。这样,有能力的人不会因为前清之事背负包袱、更可以有施展胸中抱负的机会,从而带动旗人更好地融入新的社会。”
清帝退位后,一些不甘心大权旁落的原先的“人上人”们一直是国家不安定的源泉。像“张勋复辟”能让这么多人跳出来就是明证、溥仪大婚能够让社会上这么多人争相献宝也说明皇权的影响力、而正史上溥仪后来出任满洲皇帝更是说明,打起皇权这顶幌子还是有些市场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借国会选举这个好时机,拉拢、分化一部分人出来呢?
当然,趁这个机会给荣家一些好处,既让皇后看得见,给她一些安慰,也可以让荣家人减少对婉容的精神压力。毕竟,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和婉容的荒唐一次,是在她心理上抗拒的情况下被自己强行攻陷身体的,尽管在后来她有了些反应,那是正常的本能。但是,真正的征服,是让她全身心的接受自己,让自己成为她的“皇帝”。这一切,任重而道远呢。
第789章 长脸
对张汉卿的词辞,荣源有些相信,但又有些不信。
论在满人中的地位,因为皇后的关系,这是确实在上升。但是架不住生逢乱世,末代皇后的头衔在民国政|府里并不吃香:比他更有权势、更有声望的醇亲王载沣,也就是当今宣统帝的生父都在闭门谢客,他一个落魄国丈,又有何德何能,妄想东山再起?
可是张汉卿的话,却让他有些意动。国会有什么的权力的种种宣传,他一直都不看好。这种在政|府和军队扶持下的机构,会越过政|府成为国家最大的立法机关、从而对政|府进行约束?不可想象。
之前的几届政|府为了第一届国会的控制权所作的造成中国动乱十余年之久的历史还历历在目,也就是在三年前,孙逸仙才宣布“护法”名义已不宜再用,然后又是近三年的国会空白期。可想而知,在中国要想成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会是多么艰难!那个国会议员的席位又是多么脆弱!
但是放权的信号是人民党自己作出的。无论如何,能够取得这样一个席位对他来说是相当的利好:不管有没有用,这是向人民党靠拢的良机和标志。张汉卿已经向他伸出橄榄枝,他要是不抓住的话,那就是政治上的低能儿了。
眼见得“皇丈”这个称号已经被人们放进垃圾堆里了,如果改庭换径,不失为保持家族继续飞黄腾达的好办法。
考虑到自己一家是“国戚”标竿,会不会对皇后有影响?而且,接受了这个提议,会不会意味着对皇族的背叛呢?毕竟,大清朝是被民国推翻,尽管此民国非彼民国。
他有些迟疑地说:“老朽年纪大了,自问这辈子也没有做到能够于国有益的事情,经过了民国之变,也就无心再参与政治上的事了。满族贵胄不少,少帅为何要找到我等?”
张汉卿心中暗叫:“若不是给皇后长脸,谁闲得没事和你罗嗦?这不是为了将来好走动么!”
脸上却澜起笑容:“荣先生谦虚了,国家就需要像先生这样的人,既能服务于社会,又保持谦虚谨慎的工作态度。满清贵胄不少,但像先生这样明事理、又有威望的人不多见。我们打起先生的旗号,也就是为了宣扬满汉一家,共建锦绣中华。”
经历了昨天那个事,这可不是一家了么。
荣源不好推辞了:人家都把他捧在天上了,他不能不识好歹。只是,事情来得过于突然,他很难理解的是,比自己有地位有影响的满人大有人在,少帅怎么偏偏找到自己?
多年的政治熏陶使他自然想起了溥仪:“诚蒙两位老少帅看得起,荣某也就忝不自辞了。只是,要说拉拢旗人,现放着有一位,不是更好吗?”还没走马上任,他已经把自己代入朝堂了。
吴俊升来了兴趣:“是谁?”
“当今皇上啊。如果皇上振臂一呼,八旗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都是跟着皇帝的步调走?”
张汉卿巨震。是哦,光想着“改造”皇后,忘了让皇帝接受教育了。
历史上溥仪犯了这么大罪,监禁十年之后,毛爷爷还让人家做了个政协委员,这高下立判啊!考虑到政治上的象征意义,几十年之后都能把他摆上台面,现在清朝才灭亡十来年,他这枚棋子如果用得好了,当真是相当有用啊。
他登时来了兴趣:参、众议员是实职,肯定不能让他做了,那就搞一个荣誉参议员?这样优待他表明了对清朝遗老遗少的照顾,也代表了对整个皇族的态度,在国际上也有个交待不是?自己下一步就要把他驱逐出皇宫,既做了荣誉参议员,那就不适合住在皇宫了。
究竟为什么荣誉参议员不可以住皇宫?他不用深想,办法总是有的。他点点头说:“用荣先生果然是用对了,我们可以聘请皇帝担任参议院的荣誉参议员。”
本来只是给皇后长脸的一时心血来潮,却无意中解决了一个难题:作为国民心中的“圣地”,皇宫老被溥仪他们占着算什么事?天无二日、地无二主,中南海才是中国的权力中枢和象征!只是把皇帝赶出宫,会在社会上产生一些心理动荡,现在好了,一切都解决了。
吴俊升也觉得有行:“俺是国会主席,溥仪要是进了国会,那不就是在老子的管辖下?
想到自己临了临了,竟然还能管着皇上,自己那不就是太上皇了?”得意之余,当下首先赞成说:“这个主意好。”
至于好在哪里,自己也不知道,反正跟着少帅的调子走就是了。
荣源见自己一个主意就这样被欣然采纳,心中高兴之极。早就风传说民国政|府要赶溥仪出宫,自己这位女婿皇帝生活无着倒不至于,只是原先显赫的身份,将要泯然众人了。
别的就算了,像其他王公大臣一般,自己也不会抱着前清的大腿不放,但是可苦了自己的女儿了。
现在,溥仪将有个还算体面的身份,女儿也不至于受拖累不是?
大家各取所需,气氛渐渐活跃起来。然后张汉卿注意到了荣源身边的孩童:“这位就是润麒公子吧?听婉容讲过,果然很可爱哦!”
荣源只有两子一女,长子润良在去年因患上急性阑尾炎、家人不信西医耽误诊治而不幸病逝,只有这个十二岁的小儿子润麒从一岁起被一直养在外婆家,直到现在。最疼爱他的姐姐回家,他也被带了回来。
难得的贵客临门,荣源也把他带到身边,主要是想长长见识。
听张汉卿恭维,荣源心里涌起一股慈爱之情:谁家的犊子谁爱不是?不过他如此亲昵地提起婉容而不是皇后,怎么都觉得有点怪怪的。正式场合里,不管什么人提到婉容都称作“皇后”!
不过这想法也只是一晃而过。少帅是什么人?他现在可是全中国权力最大的人物,皇帝的荣辱都在他一念之间,何况一个皇后,他有必要这么尊重吗?
他带着笑,故作烦恼地说:“正是犬子。他现在读书也不求上进,成天贪玩,也不知道将来如何支撑荣家的家业?老老少少还都指望着他呢。少帅这样夸他,可莫要折了他!”
人间教子,本来就是中国传统,便是天王贵胄,莫不如此。
张汉卿笑笑,很诚恳地对他说:“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历来都是很顽皮的,当初我这么大的时候,他比起我来还是斯文多了。后来家父实在看我顽劣,便聘请了辽宁最有名的大儒金息侯老师提点,好歹没辜负他一片教诲。如果先生有意,我可以安排润麒进二中、四中、崇实、孔德,这些学校毕竟都有名师在,我看润麒聪明有毅力,只要有个好条件,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四中、二中都是公立学校,崇实、孔德都是私立学校,在北京那是首屈一指的。
像四中,办得很早,前身是清末的“顺天学堂”,一直到正史上那都是一流名校;二中,前身是满洲八旗的左翼宗学;
孔德中学在后来变成二十七中,原址是清代宗人府,名誉校长是蔡元培;至于崇实中学,是教会办的,也相当不错。
张汉卿之所以能在百忙这中了解这些,是因为他的几位子女都陆续读了小学,为择校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呢。
不像现在的择校,需要有学区房房产证、户口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的择校,真的是择校----以他的背景,选哪个学校不是学校的荣光?他真的是在选择学校!
便利、安全而且学风要好,千万不能因为他的身份而诞生出一两位官|二代来,所以公立的四中是第一选。至于黄婉清的两个孩子,还轮不到他来烦恼:还小呐!
在那个时代,进入这样的学校也不容易,至少以荣源这样的落魄贵族在新时代是做不到的。张汉卿的一番好意,实在是解决了荣源的一个心头大忧。他忙不迭地感谢张汉卿:“少帅的这一番心意,荣某只有感激不尽,也就怀着感激之情收下了。”
只是很奇怪地,少帅突然对他大献殷勤,似乎没有必要:以他目前的地位,只要登高一呼,八旗子弟还不是乖乖地跟着他的指挥棒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少帅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正在这个时候,他的夫人亲自进厅,向吴俊升、张汉卿一行亲切问候后便殷勤地招呼吃点便饭。既是作客,主人自然有该有的待客之道。民以食为天,中国人传统的“吃了吗”在上层人家同样是流行语。
张汉卿很大方地表示同意:“那就唠扰夫人了。”
吴俊升则笑眯眯地说:“反正今天到哪都是个吃,就在荣先生这里讨人嫌吧。”
不过荣源却没想到老、少帅如此干脆地就答应了。本来,根据种种传说,为了安全,这些正国级领导人的衣食住行都是有讲究的,不会轻易在陌生的场合接受宴请的。
所以他大喜过望,这顿饭看起来没什么,讲出去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不管实际情况如何,外界都会认为,他与老、少帅的私交不错。不管是借光也好,狐假虎威也罢,总之会让他以后在很多地方吃得开。
一刹时整个荣府都忙了起来。
第790章 那层纱
荣府原先是较普通的宅院,在婉容封“后”后,荣源为被封为三等承恩公,于是水涨船高荣府升格为“承恩公”府。乘丈夫和儿子接待贵客的功夫,婉容被恒香得空时细细盘问。
荣家本就算风气开明,恒香也和婉容情同母女,一向是无话不谈。恒香是过来人,婉容的种种迹象让她还是接近了事实的真相。
她在此前已经喝退了下人,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皇后的名誉很重要。对于今天反常的客人,恒香早就奇怪了,何况婉容的表现也很不正常。
怎么说呢?婉容十分纠结。
这个事隐瞒也没有必要,都是娘家的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婉容决定全盘说出,她慢慢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女儿和少帅有了肌肤之亲…”话未说完,已经红到耳根子,同时泪水也流了下来。
恒香大吃一惊:原来,原来这传说竟然是真的!皇室之尊严、荣家之清白,一旦被外界悉知,那将是多么耸人听闻的大变故!在这一瞬间,她六神无主,有种天塌了的感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种事情一旦暴露,荣家将会永久地钉在耻辱柱上!先前的种种恩耀,都将成为百倍的反弹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婉容忍住羞,把和张汉卿交往的一幕幕都倒了出来。自然,张汉卿是用强,她真的无法阻挡。一想到自己就要忍受这种名节尽丧的压力,她的眼泪扑簌簌就流了下来。
得悉婉容是被迫的,恒香心情好过一点点。就是,堂堂的定郡王家四格格的后裔、内务府大臣的嫡女,怎么会做出这种有辱家风的事情来!
但是那心情也只是缓过了一点点,因为这个事情远没有结束----始作俑者还“欺负”到门上来。原来少帅今天上门,是要兑现对婉容的“诺言”!
听说少帅为了她,竟然在皇帝眼皮底下侮辱了她、还要她与皇帝离婚、甚至以荣家满门为要挟,种种骇世惊俗的事,他都敢干!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如果张汉卿不再纠缠,恒香甚至准备把这一件事永远埋进棺材里,就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可是,可能吗?如果少帅一直死打乱缠,她们又能如何呢?最后是纸包不住火的!
一向被诩为“精明强干、敢作敢为、做事果断、充满智慧”的恒香,遇到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难题。敞开了告诉外界,是一个死字;事情败露,仍然是个死字。
怎么办?
等等。少帅竟然和她说过要让她与皇帝离婚?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讯号:少帅喜欢她!是想长期据为己有呢!
如果这样,真能离开皇帝的羽翼、托庇于少帅,会不会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呢?反正,根据女儿的表述,她与皇帝只是婚姻之名,跟少帅,才有夫妻之实。如果在这过程上遇到困难,让少帅去解决吧!
民国都到这份上了,对于满清的复辟,她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了。既然如此,何必要让女儿做活寡妇、陪着皇帝蹉跎到死?
不!跟着少帅,对女儿、对家族都有好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在这一瞬间,这种想法是如此强烈地充斥在脑际,以至于她鬼使神差地低声问了一句:“鸿儿,你喜欢少帅吗?”
慕鸿是婉容的字。
婉容呆了一呆,两天来只顾着羞耻、难过、悲伤与惊恐,却忘了这一遭体会了!我喜欢他?这个男人,夺去了自己的贞操,毁了自己一辈子的清白,我怎么会喜欢他?!
可是,四年的无性婚姻,与懦弱的名义丈夫在一起的点滴快乐,在碰到张汉卿时被击得粉碎。他的博学、气势、英俊、名望,甚至暴力,都让她值得好好回味。尤其是她全身委于他的那一刻,他那温暖宽厚的胸膛、健壮的肌肉和对她的百般呵护,让她生不起恨来。
怪只怪相逢恨晚、造化弄人吧!这一生,她只能属于皇帝。多年来的教育、熏陶,让她注定了只能为保住皇室的尊严、荣家的名誉而选择忍气吞生地活着。别的,她不敢奢求。
承恩公府为东西两路,西路四进院落,正房就是婉容的居所;东路三进院落,后院还有假山、水池,东有家祠。在荣家后院,婉容与母亲正在小声地谈论。
在婉容吞吞吐吐的诉说中,恒香渐渐明白一个事实:事情已经发生了,荣家要做的,是让事情发酵还是选择闷不作声。
事情闹大了,根本不会影响到少帅的声誉,反而有可能让他更加笼上一层光辉----普天之下,谁有少帅这么胆大、这么有艳福,能够享受到皇后的身体?恐怕到时各大报纸要用哗众取宠的手段极力渲染两人之间的情事来吸引眼球吧?毕竟,以少帅的身份,这种事还伤不了他!
要知道这本就是个混乱的时代,进入北京城的奉系很多人仍然摆脱不了恶习,或者说在东北被压抑的恶习得到彻底渲泄了。
进入北京后,张汉卿一刻没闲着,日常国家琐事的管理,都是文由王永江、武由张作相来出现的。他充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救火队长”,并专注于国家战略的思索。
前不久还发生了张宗昌把北洋三杰之一的王士珍的亲侄女强抢的事件,要说张宗昌也是管不住下半身的人,对谁都敢乱来。
他自己有22位姨太太,里面就有后来的著名评剧演员朱凤霞,还有朝鲜抗日英雄安重根的女儿安淑贞,这就有些没品了。关键是强抢后他还振振有辞:“女人没事别在大街上晃,这不是勾引男人吗?”
要说王士珍曾是北洋政|府第二号人物、在北京影响力是相当之大的,但对奉系新贵张宗昌,他竟也无可奈何。为了这个事,北洋宿老几乎把中南海踏破了。冯国璋、段祺瑞作为同气连枝的三杰之二,也用影响力给张作霖施压。
张作霖因为儿子张汉卿把张宗昌调到遥远的西北一直心存愧疚,所以对于男男女女这些事,便有些放纵----他自己也是这么干的,有三房姨太太都算是半“聘”半抢来的,因此大哥不说二哥。在进行了一番“教育”后,强抢事件最终和平解决,但王家侄女的清白是彻底毁了,因为整整过去一周了啊!
连王士珍都如此,更别说职位更高的少帅与相对地位更低的荣家了。既然亏已经吃了,就不能吃更大的亏,所以在权衡利益后,恒香决定闷下这件事。反正知道此事的,没有几个人。
唐怡莹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为了取悦少帅而置皇家颜面于物外,当然要被谴责!不过这件事传扬出去,她的面子上并不会好看,毕竟她是溥杰的妻子,婉容的妯娌。皇家蒙羞,她不会光彩。没有好处的事,她不会乱说。
自己当然不会讲,由于张汉卿支开了所有的人,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至于宫中人,没凭没据的,敢拿少帅和皇后之事嚼耳根?再说这种事除非被当场捉奸,否则只要女人死不承认,别人就是怀疑又怎么样呢?
反而怕的是少帅把不住嘴。
睡了皇后,于他是猎奇一件,难保在酒足饭饱之际乱说一气,反正对他来说不但不是丢人的事,还能引起别人的惊叹。这不,都欺负到家里来了,偏偏荣家还要对他展笑脸!
恒香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也很有决断。当决定忍气吞声闷了这件事后,她甚至连丈夫都想隐瞒。可是,正当她安慰了婉容一会准备强颜欢笑去应付张汉卿时,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说笑声。
那是荣源应张汉卿和吴俊升之请,乘着做菜的间隙,亲自拜谒皇后来了。张汉卿为表亲切,拉着润麒的小手,很和蔼地和他聊些不着边际的话,让首次被大人物关注的润麒心灵得到极大满足。
对荣源来说,皇后娘家的身份还是值得称道的,至少在满人心里是至高的;但是能够得到手握大权的少帅的认可,说出去可是比之前女儿大婚时更荣光的事。单是今天少帅作客荣家一事,只要奉系当权,荣家的政治地位就得到保证。
对于前段时间少帅与皇后的那些绯闻,荣源明智地选择忽视或者忘却,他不愿多想。
只有恒香与婉容的心里如明镜一般,但看着满脸陪笑的丈夫或父亲,她们只能默默地站起来,对着张汉卿恭敬地低头施礼,倒让张汉卿很过意不去:今天我是来告罪的,不是登门打脸的!
他看着婉容,经过昨天的一幕,她竟然不动声色地恢复了高贵雍容的装束,浑然不是那个躺在他身下挣扎的女人,这让他感觉很惊奇。
“皇后娘娘,别来无恙?”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说。
婉容会说什么,他很期待。她会说“很好”吗?还是“托少帅的福”?抑或是客套的“承蒙关照”之类的?他不无狭促地想,如果这样说,那说明自己还是很“有功”的。
婉容蓦地涌起一阵红晕,还好大家都不在意,或者认为这才是一个深受传统教育的大家闺秀应有的姿态。毕竟,未语含羞,是中国传统女性的美。然而巨大的羞耻感袭来,让婉容突然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不好”,她淡淡地说。想着母亲刚才的劝说,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伴随着肩膀剧烈的起伏。
在说出这句话后,她感到一阵说不出的轻松。
她是一个受过传统教育的女人,也有着母仪天下的尊容,却要被眼前的这个男人踩在脚下。已经被玷污了清白,还要强颜欢笑吗?虽然无能为力反抗,但为了名节,她都需要向他明明白白地说:她不愿意!
第791章 热络
对婉容不礼貌的态度,荣源是有些吃惊的。无论如何,张汉卿都是奉系少帅,民国的再造者。作为一个末代皇后,女儿的底气何在?再说,清帝又不是在张汉卿的手上逊位的!
然而少帅的态度更值得斟酌,他一幅不以为忤的样子,反而带着笑容,人畜无害地问道:“不知娘娘为何不好?需要学良帮忙的地方,一定不要介意哦!”
婉容一阵气苦,她想说些什么,还是恒香反应快,轻轻拽住她的手。当着丈夫还有吴俊升的面,她希望这件事闷到肚子里,闷到死。
恒香是看出来了,张汉卿根本不怕这事传出来。也是,指挥过千军万马,还能被女人的事束缚手脚?
倒是润麒很高兴地说:“皇后姐姐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要和张大哥讲哦。他是北京城里最有名的大英雄,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短短一会寒喧,是张汉卿一定要润麒称他为大哥,而不是公事化的“少帅”。润麒年幼,对这些场面上的事懵懵懂懂,自然也就“从善如流”了。
在少年人的心中,张汉卿那是了不得的存在:年少掌兵、从政,在血雨腥风中取得今天的地位,至今,北京城里还留下他智逃生天的传说。当然,其中难免有些香艳的故事,但英雄配美女,一些花边故事更增传奇性,这是男人在男权社会不可避免的优势。
张汉卿对未来的小舅子的恭维很满意,他拍拍润麒的头说:“还是润麒明白,将来的成就必不可限量,哈哈。”
荣源赶紧笑着说:“承少帅吉言。犬子若能有少帅的万一,也是荣家的福气了。”如果得到张汉卿的提携,那将是润麒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贵人,远强于那位皇帝姐夫。
张汉卿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众人不明所以,只有吴俊升和他还算熟悉,知道他天马行空的思维,不知又想到哪里了。荣源则回想着自己的言行,并无遏礼的地方,便迟疑着问道:“不知少帅所笑何事?说出来也让大家乐一乐。”
张汉卿笑笑说:“我突然想起个笑话。荣先生一口一个‘犬子’,让我想起一桩公案来。”
见少帅要说笑话,荣源便凑趣笑着说:“什么公案?荣某愿考之。”
张汉卿笑笑说:“曾经在西北地方有个军阀,有次携儿子拜谒当时的元首,正好元首的儿子也在座。元首客气地向他介绍起儿子说‘这是犬子’。
这军阀文化不多,轮到他介绍自己儿子时便想到:元首的儿子都自称‘犬子’了,自己怎么敢托大、也自称‘犬子’?也是他有急智,随口来了句‘这是我家驴日的’。哈哈哈。”
这个笑话讲得是后世的西北军阀马步芳与民国领袖蒋介石之间的真事,虽然正史上有,但如今小张当家作主,只怕老马再也没有机会讲、老蒋也没机会听到了。
吴俊升、张宗昌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他们本就是大老粗,这些俗鄙不堪的粗话正合胃口。倒是荣源,家世渊源、阳春白雪似的人物,怎能听这种污段子,何况还有妻女在侧?他干笑两声,算是作了听众。
恒香装作收拾物品,婉容则是涨红了脸,又想走开,又不好太过明显。
见婉容脸红,“未来丈母娘”无措,张汉卿大感得意。历来荤段子只有女人在的地方才有乐趣,这已是被实践证明了的东西,今天又一次证明了。
他是故意的。不显露一下跋扈,又怎能体现出柔情?
尽管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但在大家一齐附和之下,这些不合谐很快就散去,重新展现出一种主雅客勤的欢快来。荣源在度过最初的尴尬后还来了句总结:“少帅这说得是过犹不及的道理啊。”
张汉卿这次“拜会”皇后,更多地像是拉家常。吴俊升也是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婉容,心里惊呼:“小六子的眼光毒得很呐。”
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呵呵着给婉容问个好,笑着说:“如今不是清朝那会了,不然,我吴大舌头还要给皇后娘娘磕头请安呢。”
菪源、婉容、恒香一齐陪笑着说不敢,都说了不是清朝那会了么。
几人谈兴正浓,吴俊升免不了要卖弄一下,他回忆起刚刚进步北京后面见溥仪时的场景:“我大前年进北京时,曾经专门到皇宫看了看,还和宣统皇帝叙了会话,那时就没想起来磕头。所以这会见了皇后,也就坦然多了。”
他笑着说:“当时我还做了首诗。”
本来诗词为雅事,特别是民国之际,有那么多人专美于前,等闲之人也就不轻易出手了,直到奉系出现两位天才诗人,对这一事物的兴趣,这才重新在奉系特别是高层之间有了市场。
其一是张汉卿,他是另类。许多文学大家在研究他的诗词大作后不无震惊地认为“他是一个百年不世出的文学家与诗人”、“虽然文学作品数量不多,但几乎在诗词领域,却能给旧诗词带去一股回光返照式的光芒,也能在新诗领域开拓创新,独树一帜。”
他的文学成就,让奉系在某种程度上摆脱了外界对它匪气、霸气与暴发户的评价,而成为“有灵气的胡子”、“有知识的军阀”。
这是一个很难望其项背,更不谈比肩的高度。万幸的是,很快地又有一个民间诗人诞生于孔子故里。张宗昌,这位附庸风雅的奉系悍将,以一本诗集成名于奉系内,让但凡有一丝文学细胞的奉系文武都有了信心,这恐怕是张宗昌所想不到的。
也正因为此,大家虽然觉得张宗昌的一系列言行极不符合他奉系要人的身份,却从来不排斥他继续盘踞于高层之内。要知道,和他同样残暴的汤玉麟已经伏首了,比他资格更老同为旧式作风的张景惠也渐渐被边缘化。
听说奉系名义上的第二把手吴大帅和溥仪有交集、也有诗作,荣源很高兴。不管怎么说,凭这两位老、少帅的名望,自己的这位皇帝女婿是不会有人敢动了,那么传得沸沸扬扬的“民国政|府要驱皇帝出宫”的谣言自然也就没人会信了。
尽管和皇帝感情不咋地,但皇后是自己的女儿啊!
他捧哏似地说:“吴大帅也有大作?自然是要聆听的。”
张汉卿见向来大字不识几个的吴“伯伯”突然也能作诗了,不喜反疑:“难道他有了奇遇、或是事先请了枪手做好了?
几大兵工厂现在造枪炮能够像流水一样生产,却没听说写诗能像流水线一样的,难道武事促成文备,大家一晃都成了诗人?”
张宗昌也来了兴趣:“莫非俺老张是奉系诗坛的福音?少帅写了这么多好诗,他只是一个人光彩;俺老张横空出世后,连吴大帅都能写诗了!”对于写诗,他是求多不求精,不管怎么说,从数量上看,他力压张汉卿,成为奉系第一人,也是第一个出诗集的武将。
但听吴俊升摇头晃脑地念叨着:
“本人吴俊升,
初次来北京。
皇帝接见我,
人生地也生。”
当然他不会说自己当时本想临场作一首八句长诗的,却一下子卡词了,后来为此还爆了句粗口:“去你妈逼的没话可说了。”
婉容忍不住大咳了一口气,本来就有红晕的脸因为呛了一下显得更红了。这也叫诗?若它成其为诗的话,只怕那些诗词大家们要被气活吧!
荣源也被雷倒了,不过老于世故的他,反应却是极快的:“吴大帅的诗作文字浅显,把民间口语随意入诗,当有白诗之遗风了。”
这也能解!唉,若是老吴放了个屁,他只怕也有办法说成是香的吧?对未来老丈人的人品,从这首诗中可以隐约看到啊。
不过张汉卿却更有信心了。只要有私心,不怕他强,不怕他占据道义高地,不怕他是皇后他爹。婉容的美妙滋味,让他昨晚都没有睡好。
她的蹙眉与被动、含怨带恨的挣扎,时刻萦绕在心头。如果只是用强而不是征服她的心,自己只是品尝到女人的身体,哪如让她心甘情愿上了自己的床来得有挑战性?
但是时间不多,他不能像一般的男女朋友那样循序渐进地谈一场恋爱,尽管身边美女无数。穿越带给他极大的优势,但是拯救中华的大任让他无法从容地利用这场优势在情场上,他的舞台在战场!他需要时间去做更有意义的事,尽管和婉容的这场交锋对他来说很有意义。
婉容为什么在心理上很难接受自己却又不得不接受自己的骚扰?答案是强权!用强权打烂一切:她的尊严、名誉,以及…心理。他已经在身体上征服了她,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在生理上也是。
只是,什么时候能够让她的心防洞开呢?
家人、丈夫、外界那种传统的约束力都需要被打破,那样,会不会更有乐趣呢?
张汉卿笑眯眯地看着婉容,心里蓦地产生一种亢奋。伟人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不设身处地其中,是体会不到其中的凌云壮志的。
他已经几乎在她皇帝丈夫的眼皮底下占有了她,如果再让她的家人默许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会不会从此让她的心防大开?
凭心而论,张汉卿有信心摆平荣家。历史上荣家也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婉容入宫后娘家受到无尽的荣华,只是当她病入膏肓时,她娘家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认养她,让她无声无息地死去。
只要施以强大的威,再济以足够的恩,不信荣家为了家族利益,会无动于衷他的态度。他们只要报着默从的态度,就可以让无依无靠的婉容乖乖地由他摆布。女人嘛,你的名字叫弱者!
第792章 绅士与野兽
一时宾主齐欢。
张汉卿看着婉容,她的眼角还留下隐隐的泪痕;再看看恒香,她一直在看着自己,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异,显然刚才有过一番交流。
本来只是“探望”,以让荣家有一点心理准备,并让皇后少些阻力、多些念想----他还是害怕婉容像一般刚烈的女子一样寻死,亲情的压力会让她多想。只要多想,就不怕。对女人来讲,如果从丈夫那里寻不到帮助,娘家是最好的后台了。
如果荣家对两人的事默许…他突然有些兴奋:那不就把皇后吃得死死的?
想到昨天婉容生硬的动作与辗转无力的反抗,张汉卿便一阵激动:不知道皇后打心眼里配合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在她的配合下,也许那种君临天下的乐趣会更多呢。想到此,他便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荣家对他的恭维基本上可以让他放手去做吧?这个想法越发不可收拾。
他看着一眼张宗昌,然后对着婉容说:“皇后也拜见过了,现在就商量着怎样把皇帝请出紫禁城了。”他对荣源说:“其实我此来的主要目的也是如此。”
如晴天霹雳,荣源等人都惊呆了。这刚才还好好的,又是拉皇族又是给自己长脸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要把皇帝打入“冷宫”?离开紫禁城,谁还再把这个废帝放在眼里?
只有婉容和恒香心下明白:少帅给荣家长脸,只是因为婉容的关系;而对于皇帝,他是铁定要下手了:要逼皇后离婚,还会在乎废帝的想法吗?
荣源一时想到的是:皇后也要出宫,荣家好不容易撑起的架子只怕又要殒落了。他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少帅,这样未免不妥?刚才少帅还说要宣扬满汉一家,如今把皇帝逐出宫去,是不是会让这个皇族心寒?”
他想说寒了“满人”的心,却聪明地改成“皇族”,以把自己这个满人与皇族切开。他不是迂腐的人,如果张汉卿非要动皇帝,他不至于陪着殉葬----如果满人真的能够都有这种忠君之心,局势不会恶化成后来那样。
张汉卿笑笑:“皇帝出宫,本来就是《民国优待条例》中一项,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如愿而已。现在中国的政治中心在中南海、权力中心在国会大厦,作为皇朝象征的皇宫实在不宜再如以往那样保持神秘感,我们计划将之开放给民众。
理论上,皇帝现在就是中华民国的普通公民,自然不能逾矩。”
他看了看婉容一眼,带着邪邪的笑:“皇后的去留,也要再斟酌。当然,我会给她安排一个很好的出路,这事要好好谈谈,征得娘娘同意才好。”
张宗昌接口:“这事是要好好谈谈。是不是少帅和皇后先进密室磋商下,我们等下结果?”虽然是询问,但态度很坚决。少帅已经给了他信号,若是连这点子事都做不好,也枉称做少帅的忠实走狗了。
吴俊升是知道张宗昌与张汉卿臭味相投的,无可无不可。倒是荣源有了些嘀咕:“和皇后谈怎样把皇帝赶出宫去?听起来这有点怪怪的!而且孤男寡女的在房里,这少帅和鸿儿外界又传出些不好的风声,总不是个事吧?”
他想说什么,但是夫人恒香悄悄地拉了他的手,示意他闭口。
对于一向大有主见的恒香,荣源还是很服帖的。尽管还有疑惑,却终于没有再发表意见。当然,一堆人呆在婉容的门旁也不是个事,他便向吴俊升说:“既如此,还是请大帅在这里喝喝茶,等少帅谈好后我们就开席。”
能称得上秘室的只有婉容的卧室。婉容能感觉出张汉卿的不怀好意,昨天在皇宫里,他就是这个神情,现在,难不成他要在自己家里也敢如此放肆?可是当一堆人、包括她的亲近使女都没有跟随时,她一直忐忑的心终于再度提了起来。
可是她怎么说?她只能无助地望着母亲,后者给了她一个无奈但意味深长的眼神,这让她有种即将入虎口却不得不独身闯虎穴的忐忑。
荣家四进屋子,她的卧室和客厅相距并不远,稍大点的响动都会被听到----他不至于这么胆大包天吧?
可是她忘了色胆包天这句话。刚刚还绅士地帮她拉开房门,后脚跟随她的张汉卿就原形毕露,并在她惊叫出来的前一刻壁咚上了。
一直踌躇于如何面对张汉卿的婉容便不用再思索了,因为她现在要做的,是如何挣脱张汉卿的热情,而不是思考他会不会做什么事了。张汉卿的吻很投入,要是她晚生七十年,就应该知道,这唤做“法式湿吻”,江湖中是极有名的。
在得空处,一脚踹在门上,挡住了外面可能的窥探。于是暑意被隔在外面,也清静了许多。鼻边嗅到婉容的清香,张汉卿心猿意马,斗志昂扬。被全身裹在他怀里的婉容也能感觉到他的热情,毕竟在两人身体极亲密的接触时,有东西硌得慌。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地位都尊崇的青年男女依偎在一块,思之让人窒息。撇开婉容皇后的身份,她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美女。她的名字和给他的印象一样:温婉的性格、出众的容貌。
“你松手!不然要要叫人了!”她躲过张汉卿的第一轮攻击之后,云鬓花摇,极具魅态。
“你叫吧!”这一刻,张汉卿忽然又想起那句台词:“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在满足了当初心理的**之后,婉容重新恢复为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他要征服的,是她的心。
他用短促但有力的声音说:“昨天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想弄得人尽皆知就喊吧!你的父母就在隔壁,你信不信,他们要是亲眼看到这一幕,我会直接向他们提亲!”
昨天她因为种种顾忌没有喊叫,今天她肯定更不敢,对她这样的旧式女子,张汉卿有十足的把握。名声、影响,她们顾忌得太多了,所以指望她们自己解放自己,永远是不可能的。
第793章 是你要我用强的
果然婉容停止了呼救的打算,但是她手上的挣扎却更强烈了,这很无趣。
男人征服女人,最可靠的是征服她的心。那种为了一己之欲而行无耻之举的事,张汉卿其实是很看不起的----你情我愿才有意思么。
所以和其她女人,张汉卿绝对是遵循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的原则才发生进一步关系的。但对婉容,这些原则统统作废了。
也许是两千年来的对皇权的敬畏导致他的大反转,总而言之,他认为征服皇后,哪怕是武力,也能代表着斗争整个皇权的胜利。辛亥革命虽然打倒了皇权,却保留着名义上的帝位,那么从他手上,彻底把皇室踩在脚底吧!
征服女人用强不是好汉,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他宁愿等她心甘情愿地跟了自己。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礼法和环境限制了这种可能。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他等不及了。
经历了太多女人,婉容是张汉卿从心底里期待征服的也最用功,甚至连他从不齿的暴力都上了。
原想着春风一度,他能和她的关系更近一层的,想不到抵抗仍然很坚决。不是说女人一旦委身于哪个男人之后就会认命的吗?身边的几个女人中间,就她是个例外!
好在婉容虽然抵抗却没有出声,这让他的胆子大了许多----其实他也是要名声的,风流少帅而不是下流少帅,如果被外界知道他是用强而不是用情来得到女人,他自己都会羞愧的。
还好碰到了更要名声的婉容,这让他男人体力远胜女人的优势得以体现。在一番徒劳的反抗后,婉容全身没有一处不被他沾过。即使这样,她还是手脚并用,把最后的残力用在保护浑身的要害上。身体上可以被凌|辱,心里上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顺从。
张汉卿突然停止了动作,在他身下,是洁白如葱的女人。她曾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现在,她要在自己的下面做那个“一人之下”了!只是,被用强征服的女人,真的有意思吗?
婉容迟迟不见动静,不知如何,忍不住睁开眼睛。然而映入眼帘的是张汉卿沉醉的微笑:“我要你帮我脱衣服,皇后。”
什么?准备再一次咬牙接受凌|辱的婉容觉得心理上也受到了侮辱。被他用强,自己一介弱女子情有可原,但是帮他做这种事,性质可就变了。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婉容紧咬牙,从嗓子眼里挤一句:“你可以用强,但休想侮辱我!”
张汉卿调笑着:“是你要我用强的!我可真的来了!”说话时,他大开大合,像雄鹰一样展翅欲飞,要落在她的要害上,吓得婉容花容尽失。
“你怕不怕你父母突然闯进来?我们拖得时间越久,留在他们心中的嘀咕就越多。不知道荣先生会有什么想法,不过他若是想动我,”张汉卿俯下身来淡淡地说:
“只怕那位张宗昌不答应。结果就是,如果荣先生稍有不同意甚至反抗,你会把你的家人送上绝路;如果他同意,你又何必赤身**让你家人瞧见?所以,”他盯着她灿然一笑:“你快点听我的话才是正解!”
婉容气苦,这可恶的男人,倒把他逼迫自己的行为撇得一干二净,还要自己主动配合!可是,耽搁得越久,真的会引起家人的怀疑,也止不定会有人过来探个明白。无论是谁,亲眼看到自己的丑态,自己都不用活了。
那时候,如果家人为保护自己的清白而战,无非是拿鸡蛋碰石头;如果不幸默认了这个事实,那么,自己又何必摊开来让家人丢脸?打碎牙齿和血吞不是更好?
昨天,这个可恶的男人用丈夫来要挟;今天,他打得是拿自己娘家要挟自己的主意。只是,如果真如他所言,一旦不好的结果发生,又该如何收场?将真的如这个男人所说,无论父亲等做什么样的决定,对自己,对荣家,都是相当不好的!
父亲当初让自己做这个皇后就是期冀着能给荣家带来荣耀和利益,可是现在一个不慎,荣家会有大灾祸!难道红颜薄命、美女是非多的魔咒,竟要应在自己身上?
她柔肠百转,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换作以往,张汉卿早就扑过去好好地疼爱这个女人了,还能让女人主动不成?可是这一次,他铁了心要婉容动手----只要她服从,那就是彻底放下尊严和名誉,可以全心身投入自己怀抱的标志。
毕竟,男人要的不但是身体,也要在心理上征服自己喜欢的女人!
只要她开了这个口、冲破心理的那道防线,后面的事就将水到渠成。
客厅里,荣源不安地拿眼瞟向夫人恒香。少帅和皇后去她的房间关门谈事情,似乎有些不妥,也似乎时间长了些。虽然事属机密,可是身边没有一个人伺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被人家说闲话的,他想让夫人去看看。
恒香坚决地摇摇头。已经知道了女儿和少帅的事,听话知音,她害怕会看到什么不好的来,再说还能有什么更不好的?
对于张汉卿突然高调地拜访荣家,以女性的缜密,以及知道的前因后果,她敏感地觉察到,少帅对女儿是有意思的,也似乎没准备撒手,这是个重要的信号。
人家这是认门呢!处在双方截然不同的地位差距上还能这样做,除了胆大妄为,就是真情实意。
如果这是荣家最后的出路,那就认命!
屋内,张汉卿难得的怜香惜玉起来:“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就是今天我不来,你就能坦然面对那个皇帝、还有你的父母?”
一句话说到婉容痛处,忍不住又产生了共鸣。张汉卿趁热打铁,悄悄地搂她入怀安慰说:“你的身体已经给了我,现在我已经是你事实上的丈夫。等段时间我会让你和那个皇帝离婚,这样,你就可以在名义上摆脱他和我在一起了。所以,用不着这么害羞。”
婉容摇摇头:“陛下不会离婚的,我也不会闹得满城风雨。我已经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了。少帅,我求你放过我…”
回答她的是张汉卿的热吻。他的技术熟练而到位,婉容秉住呼吸,好不容易挣脱了他,喘息着说:“少帅,我求你不要伤害皇帝。”
张汉卿再一次揽过她的腰,嘻嘻笑说:“你放心,我抢了皇帝的正宫,总不至于连他的人也伤害了。冲着你的面子,皇帝仍然受到优待,也暂时不赶他出宫了。而且只要你听我的,我保你荣家一世荣华富贵----你的父亲和兄弟,都会有个好前程!”
他的话击中了她的软肋。和那位名义上的丈夫毕竟没有太深的感情,而且自己已经委身与他,再也回不去了,难道她还能再安心做她的皇后?
唐怡莹已经撞破了他们的事,自己肯定也是没有脸再用皇后的身份来见她,而且她那个大嘴巴免不了乱说,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对家里将是个沉重的打击!
没有少帅,她不知道荣家能不能扛过那些遗老遗少的嘴巴!
“我…”
张汉卿是个抓时机的老手,见她犹豫,马上趁热打铁地凑过去。指望她主动这种恶趣味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他无非是给她施压。
现在有一个欲拒还休的机会,她只能这样选了。
这次婉容明显抗拒的力度小很多。对她的身体,他轻车熟路。
体力上婉容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加上心理上已经败下阵来,所以这一次的沦陷更快更彻底。
又将是一次令人难堪的体验,婉容听着张汉卿窸窣的解衣声,面色潮红地闭上眼,决心任他轻薄。
可是当她决定认命时,张汉卿却突然绅士起来。他慢里条斯地一个个解开纽扣,像在欣赏衣物的质地和纹色,又像在羡慕它的做工,总之和刚才的猴急判若两人。
“你快点啊!”这是她在心里说的话。每多待一分,她就要忍受这种难堪,也多一分被人闯进的担忧,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人进来。
她的眼里看到的是张汉卿痴迷的微笑,他像一个工匠或者画师在浏览他的杰作。巧夺天工不敢当,引人入胜却是绰绰有余。日子还长着哩,他已经不至于像第一次一样暴风骤雨似地摧花了,那会给她带来心理上的阴影。
征服女人,还是要她心理上认同才好。
被丈夫之外的男人动手动脚,而且是第二次,婉容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想大叫,可是心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叫不出声。皇帝、家人、下人、唐怡莹…各种嘲笑的眼光走马灯似地在她脑海闪过,在失去理智前,她明智地再次咬住了嘴唇。
已经发动起来的机器一定会按着它自己的频率转动,张汉卿也不能免俗。他像是绅士和勇士的综合体,既小意又总能恰到好处地掌握节奏,带着她一起往天上飞。紧闭的门挡住了声音,但是站敞开的窗边倾听,传出的是床儿吱呀吱呀地乱叫,和让人浮想联翩的喘息声。
不远处,满塘里的荷花荷叶上面,几只蝴蝶蜻蜓被惊起,张开翅膀,凝然眺望这边的风景。窗外的树上,出生没多久的小鸟倔强地学习着飞翔,配合着一道浅吟低唱。
第794章 打脸
当心花怒放的少帅和如沐春风的皇后慢慢出来后,大厅里的诸人早就喝了一茬又一茬的茶,张宗昌其间还上了两次厕所撒了两泡尿。
少帅和皇后谈了什么,大家都没有过问。
吴俊升本来就知道来意的,也不去管他;张宗昌是知道张汉卿的底细的,看他样子,也就是奸计得逞的兴奋,当然不说破;恒香则从婉容眉间看出一缕春色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更是不敢问;荣源自然更不好问的。
于是众人吃饭,席间倒是一幅其乐融融的场面。张汉卿对荣家一通好夸,并信誓旦旦地怂恿荣源参加选举。在他想来,这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为了婉容,也为了在派系林立的未来国会里加入一点沙子,他都会支持荣家出马。
不管在张汉卿离去后荣家会有怎样的反应,但是他们紧抱少帅粗腿的想法深厚了。
作为满族遗老遗少的标竿,荣源出来竞选参议员,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人民党政|府是允许满族在政治上发挥作用的----各民族政治上平等不是白说的,连封建帝王康熙等人都能大力宣扬----尽管事实上有很大的欺骗性,难道人民党还做不到这些吗?
确实,荣源的出来,无形中是张汉卿走的一步好棋,当然它的好要在后来才能体现。但至少,婉容对父亲、对荣家重新活跃是抱以默认态度的,这也为她对张汉卿的观感由恨转为一种不知什么东西的感觉。
不过,接下来正准备乘胜追击的张汉卿却没有闲暇与皇后做些爱做的游戏了,因为,据可靠统计结果显示,初选不利。在人民党竞选总部,张作霖、张汉卿、吴俊升、张作相等人民党高层对各省选举结果充满惊讶和不安。
据来自各省人民党省部的评估,人民党在此次国会选举中渐处不利地位。
虽然传统的东北五省(辽吉黑热兴)、西北七省(陕甘宁绥青藏新)地位稳如泰山,在国民党起家的湖北也传来好消息,人民党湖北省委宣传得力,力挫群敌,取得4:1的大胜(候选人数比),但最终却丢掉了有重要政治影响力的北京、天津,和国家的经济重镇上海这三个直辖省。
另外,西南边陲各省也全军覆没,深刻表明人民党对后占各省的控制能力的虚弱程度。
晋、冀、鲁、豫、绥、察、湘、闽、浙9省的人民党代表也几乎全军覆灭,这些直皖系传统地盘果然不是奉系短期内可以渗透的。
在选举前的预测中,人民党将会以三分之一强但绝对不足半数的议员数,不但无法取得对国会的绝对控制权,还失去了保证政令畅通的过半数。
对于这个结果,反对党弹冠相庆,认为当初各派用枪杆子没能打下来的江山,而今用赤手就将可以达到了目的。虽然各派对于权力分配在内部还有争吵,但对人民党的反对和牵制态度,是惊人一致的。
好在张汉卿看重参议院,在他的过问下也提前保证了把奉系17省的选票拿到手,加上台湾、西藏两省空票和退役将领(马龙潭),这样,事关国家大局的参议院人民党已经稳保58票的过半数,才不至于在接下来的选举中翻盘并动摇国本。
如果让国外的政治观察家们盘点中华民国在1926年里最有价值的新闻,当是即将换届的国会所显示的“依法行使权力”的“皿煮性”,它的表现即是中国皿煮史上第一起国会对政|府工作的否定案。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拥有多数票的反对党联盟干脆利落地回绝了人民党政|府对下半年度财政预算草案报告,这个是众议院的主要权力。
其实在张汉卿心里面,是非常欣赏作为国家最高权力机关的国会真正行使起代表人民当家作主的权力的,因为真正皿煮的国家,绝对不应该是政|府“一言堂”,执政|党也要受到制约与监督。
但是现在不行,能让整个国家走向强盛的,现阶段只有人民党。在国家存在严重的内忧外患的时刻,需要的是绝对的权力和**,而不是所谓的皿煮----在国家实力还很孱弱的时候,劲往一处使远比一盘散沙更符合中国的传统和实际。
而且在规划的“新三皿煮义”政治纲领中,中华民国自军政、训政及宪政,是要经过很长的一个时期,也要有很重要的前提的。在目前的这个阶段,由于各处军阀势力的迅速没落,使得“军政”阶段得以提前完成;
但中国不可避免地要在“训政”阶段有很长的路要走----至少文盲率要降到极低,国家政治生活稳定,生活水平上升到一定程度、最重要的是国家要统一才有机会和意义。换句话说,中国仍然要在一党专政的政治框架上走很长的一段路。
现在,提前进入到“宪政”状态的中华民国,到底对国家是福是祸呢?
因为军力的薄弱,中|央政|府在政治局会议后果断地在下半年的政|府财政支出预算报告里大幅度地提高了军事上的投入,当然是以政|府总理王永江的名义。
但是这份报告被倒阁派直截了当地否决了,其理由是“现阶段国家正投入大量资金进行大规模的经济建设,在亚洲和平的当口,中断或者减慢经济发展的步伐是不可理解的,也会给世界各国对华关系上蒙上一层阴影”。
张汉卿气得心里直骂娘:妈妈的,中国需要建设的时候你们要打仗;中国要打仗的时候你们要搞什么建设。中国的事情,就毁在这帮不学无术只顾夸夸其谈为党争而置国家生死于不顾的国蠹手里了。
不过国会否决政|府,是国家皿煮的重要标志,也由此赢得了西方政|府的喝彩。在这种情况下,尊重而不是用行政权力去强行绕过国会执行才是正解,虽然人民党在目前完全可以这么做,许多熟知民国典故的老人们也这样猜测。
张汉卿也确实想这么干,但是他忍住了。这样的独裁方式固然能够在很快地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但是给未来中国的皿煮建设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一个执政|党,如果得不到民众的拥护而仅仅只能靠国家力量来强制进行党的意志的体现,是无能的,不得人心的,哪怕它自认为也被事实认为是正确的。
无它,历史上每个执政阶级都曾宣称自己的正确性,这是毫无疑问的。张汉卿只是想通过全党上下的努力来挺过这一关,从而积累执政经验。
他不想有任何破例,这是皿煮的倒退。正如他在随后召开的人民党中|央全会上提出的:“我虽然不满意国会众议院的意见,但我誓死捍卫议员们发言的权利。”这一声犹如新生婴儿般嘹亮的铿锵,见证并照亮了中国皿煮的进程。
为此,作为政|府总理的王永江,不得不三次修改这个预算案才勉强被通过。在新修的草案中,对于军事的开支还不到张汉卿当初所计划的一半。
为此,张汉卿深深地检讨得失。他认为,目前中国的选举制度尽管略微成型,但是国民还严重缺乏当家作主的意识。人民党在国会主动放权的结果,是让反对一系的人有了乘机作乱的想法与实践。
对人民党来说,它的好处是上下开始重视这种失败;对张汉卿来说,它想达到的这种“皿煮”的效果,无意之中竟然实现了。
不过影响也是很大的,最直接的一点是,他向婉容示好的一项失败了:尽管荣源努力地造势,张汉卿也指示人民党为他吹风,但作为过气满清贵族后裔,荣源的政治影响力实在不敢恭维,于是乎,他未能当选。这让张汉卿的脸火辣辣的,以至于几天没好意思见婉容。
初战失利,人民党受挫,但受挫最深的是担任国会主席的吴俊升。尽管人民党在国会中未能占据多数,他仍然被“推举”为国会主席,估计这是反对派们不愿意过度刺激人民党的意思----反正在按票数决胜负的国会,他也只有一张票数而已;
同样,马龙潭毫无悬念地担任参议院主席,这是真的选出来的,因为人民党在参院有点优势。
当初对参议院的架构设计不是白下工夫的,参照美国的制度,中国参议院的权力主要产生在政治和人事上,这也是张汉卿要力保其不失的原因之一:政|府、军队的干部任免要通过这个参议院。
之所以忽视了众议院或者说“放纵”众议院的选举,张汉卿也是想让人民党内有一个清醒的认识:重视选举、尊重选举。因为众议院的主要权力在于财权,它会约束政|府乱花钱,众所周知,这是美国政|府**情况远轻于国内的主要原因。
对比在各条战线上摧枯拉朽式的胜利,国会众议院成为人民党唯一的失败。因此在人民党内,对吴俊升在国会中控制不力的指责开始大了起来。而倒阁派则倍受鼓舞,开始实施更大的计划。
他们这次把矛头指向张作霖称雄的三**宝之一:情报机构。
在奉系成立之初,“奉情局”就与它休戚于共。在奉系逐渐扩大之际,“奉情局”也水涨船高,并在人民党成为全国性的大党后成为它的一个组织机构:人民党中|央调查部,在全国各省、各市都有派出机构。
因为人民党的特殊性,它的几个机构如组织部、宣传部、纪委、统战部及中|央调查部的人员任免及日常工作并不需要向国会报告,而是对党的中|央委员会、政治局负责。
由于中|央调查部是一个事实上的特务机构的性质,反对派认为这种运作方式不符合皿煮的精神。他们强烈要求要把这个部门划归政|府管辖。
这是在提前做局呢。如果最终这个令人恐怖的组织成为政|府的一份子,人民党的影响力就会大打折扣,反对派通过国会就可以合法地进行控制,他们认为,这才是构成一个成熟国家的前提。
这是要削弱并架空人民党呢。
第795章 得寸进尺
大出意料的是,张汉卿对此表达了审慎的乐观。在他心中,人民党是一个执政|党,而且在可预见的将来,这种执政的态势会持续下去。
之前主动把政|府置于国会的监督之下,或者说他主动放权并力主建立一个有实际地位的立法机构的目的,就是为了中国的皿煮化进程。那么,极度垄断的情报机构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掌控,迟早会动摇国家皿煮的基石。
特务就是特务,它就像一支利剑掌握在使用它的人手上。用得好,它是一个极得力的膀臂;用得不好,它就会变成**的工具----苏联的肃反委员会、克格勃就是一例。
随着权力的巩固,张汉卿也有心改组这个机构,并把它并置于党和政|府共管序列。本来,各地的调查部人员的费用已经都由政|府供养了,在政|府里拥有一个席位,花钱也名正言顺不是?
所以当张汉卿顺手推舟表示愿意组建一个新的机构----国家安全部来转移人民党中|央调查部的工作时,反对派都弹冠相贺,认为这又是一个胜利。
只是张汉卿随后在提交的《人民党党章》中规定人民党调查部与国家安全部的各级干部是“两套系统,一套班子”时,他们才发觉上了一个当。
因为按照这样的制度,担任人民党中|央调查部部长的高纪毅,将会自然担任这个新成立的国家安全部的部长,省、市各级人民党调查部的部长们都自然变成了国家安全厅、国家安全局的行政首长了。
根据情报系统的特殊性,各级管理为垂直管理,不受同级政|府约束。这样不但反对派插手安全系统的图谋被瓦解,连带着人民党调查部的人员们都被成功洗白。
原来人民党打得主意是让它占政|府的窝,但不受政|府的控制啊。
对国家安全部的特殊性需要,人民党认为它同时向国务院和中|央政治局负责,而非国会。这使它成为不是人民党的组织机构的机构,理所当然地,他们要对高纪毅的任命进行狙击。
可是张汉卿祭出法宝:根据人民党的章程,党的干部兼职政|府或军队职务时,其职务受中|央委员会及其常设机构政治局或各级常委会任免,不受外界因素影响。
换句话说,高纪毅的国家安全部部长职务,因为与中|央调查部部长兼职,所以不管国会是否同意,他是天然的国家安全部部长,尽管可能在国会未通过时“长期”代理这个职务。
同样,国家军委|主席与人民党中|央军委|主席原则上为同一人,国会也只有对人民党的军委|主席就任国家军委|主席提名作选举的权利,而且是等额选举。换言之,只要人民党决定了的人选,理论上如果国会不同意,人民党是要换的,但是所换的人选仍然只有一个,是为等额。
如果有异议怎么办?没关系,在国家军委|主席没诞生前,由党的军委|主席代理这个职务,直到“选”出为止。
因为这是体现人民党|领导国家的原则。其它类似的职务还有不少:如各级人民党的组织部副部长例兼各级人事部、厅、局的正职等。
而且人民党党团提出,鉴于国家安全部的重要性和隐秘性,除部长外,其他所有人的职位及信息均不得向外界透露,实质上它还是独立于国会之外的机构。
反对派们纷纷反对,他们把此条作为试探人民党底线的试金石;人民党则以维护国家安全为由,坚持这一原则。当争执进入白热化的时候,他们的矛头已经指向了人民党存在的另一法宝:军队,准备从根源上结束人民党的政治地位了。
倒阁派此次成功占了个出其不意的便宜,如果不趁热打铁、充分宣布其存在,就不是反对派了。他们决心利用目前难得的好时机改变国本,否则一旦人民党就此积极应对,利用其卓有成效的政绩和宣传能力,重新夺回制高点也是应有之义,五年后的选举难免会有反复。
因为人民党虽然在国会众议院选举中失利,但在整个国民中的口碑、对国家的控制能力都是无可挑剔的。
但是从政治上完全打倒人民党是困难的,因为人民党背后有将近140万人的军队。有了这支军队,可以重塑一个政|府,奉系就是这样通过军队达到政治上的目的的。
按照目前的中华民国临时宪法,人民军属于人民党控制,倒阁派虽然可以通过控制国会牵制政|府的工作,但无法将手插进军队。
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哪天张大帅一生气,重现袁世凯时代解散国会的旧事也不是不可能,兵哥哥对付手无寸铁的国会议员们的办法那是有前科可循的。
以汪精卫、冯玉祥、阎锡山为首的中国现代史上的政治精英们立刻找到一条合情合理合法的夺权办法,即抛出“军队国家化”议案,理由是国家已经统一,应该统一政令和军令,这也是现代皿煮国家的标志之一。
凭心而论,这个方案是很难被辩驳的,诸人都刚经历过有兵就是王的军阀时代,对军阀的害处亲身品尝过,因此这个口号也很能蛊惑人心,赢得了包括段祺瑞、李宗仁、白崇禧以及皿煮党派和很多不明真相省份头面要人的赞同。
本来对国民党不顾民族大义国家利益等无休止的对政|府的牵制不满的国民党左派领袖廖仲恺、中间派胡汉民等也表示认可。
青海、甘肃、宁夏、陕西、湖北、安徽、广东、新疆、浙江、山东、云南、山西诸省的省长原先都是因为种种原因,或是在当地有极大影响、或是因为人民党统战的需要、或是利益的交换,而担任各地方诸侯的行政首长的。
他们赞成国家的统一,也在当时的形势下认可人民党在政治上的领导地位,但在思想上很难认同军队脱离于政|府之外。
他们认为,目前是一个好机会,让军队置于政|府之下,真正达到三权分立、而不是让军队成为游离于三种工具的第四种势力,因此也为之摇旗呐喊,并鼓动本省参、众议员们联合起来,共同努力以迫使此一条款得以通过。
张汉卿是知道其中的利害的:军队国家化,则动摇了人民党赖以生存的土壤和根基保证,也动摇了宪法规定的人民党的执政|党地位,并让多年以来辛勤的付出有“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可能。
后世台湾国民党全面崩盘、沦为最终和民|进党一起进行“竞争”的在野党就是明证。庞大的苏联帝国一夜之间崩塌,军队国家化同样是重要推手之一----军队不是党的了,在党受到危难的时候他还会做坚强的后盾吗?军队为谁而战?
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则反对党兵不刃血控制了整个国家的力量,人民党也沦为与其平起平座的竞争党,这是张汉卿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为张大帅们所不容的。
不过这个提案很难在国会获得通过,无他,“党指挥枪”的原则是张汉卿经过中卫改编以后一直强调的,人民军的控制系统由人民党中|央委员会决定,这是写进临时宪法的。
要修改宪法,没有参、政两院各三分之二多数是不可能成功的,而倒阁派就是在占优势的众议院都达不到这个比例。能不能达到这个目的,要看他们从人民党内有没有机会拉出一部分选票。
人民党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这个建立还不到10年的新兴政|党良莠不齐:半数是少帅亲自带出来的西北人民党、军班底,这部分在政治上相对可靠;半数是陪伴张作霖一同打江山的老奉系,这里的小派系就林立了。
有所谓的“旧派”、“新派”之说,后来又“新派”划分为“士官派”、“大学派”等。士官派以杨宇霆、姜登选为中坚;大学派以郭松龄、李景林为首领。还有新旧过渡人物,成分较杂。
“旧派”里大部分人和张作霖一样是绿林出身的,如张作相、张景惠、汤玉麟、张海鹏、张宗昌、马占山、许兰州等人,一些人物如孙烈臣、于学忠、郭松龄、李景林、王以哲等虽为新派但同时为张作霖效力己久,是新旧派过渡人物,对张氏父子非常忠心;
另一些人物如张景惠、汤玉麟、张海鹏因为被少帅所不喜,在奉系发展过程中逐渐边缘化,离开了权力中心或被清除。
在张汉卿后来发展的人民党骨干中,已经有一部分人变成了封疆大员,坐镇一方。这些人中,有的是当时政坛上有名的宿老大勋,有的是赫声乡里的头面人物,有的是能够为民请命的清官能吏,有的是有一腔报国热情的知识分子。
他们加入并忠于人民党,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人民的“忠”,加入人民党只是有机会服务桑梓的阶梯而已。
他们对于“党”的概念,还只停留在作为施展抱负的工具阶段,远不如按照张汉卿所要求的对于新党员“不但从程序上入党,还要在精神上入党”的忠诚程度。张汉卿用他们,也是利用其在政治的影响力与经济上有为的能力。
虽然后世看来这二者并不矛盾,但在当时,却是对人民党能否继续执政的一个非常严竣的考验。在危急时刻,难保他们政治上不犯幼稚病。
而且就在奉系老地盘中,在内蒙诸地有极大影响力的德王和云王也为此大动口水,极力游说民选议员们同意这一方案,他们涉及的范围包括后世内蒙四省的热河、绥远、察哈尔、兴安,这些都是人民党的传统优势地域。
形势急转而下。
第796章 美人揪心
关键时刻,张汉卿拍案而起,他指示党的宣传部和统战部,集中火力对准这条“军队国家化”的议案进行猛烈抨击。
党的喉舌《人民党报》连续发表少帅的署名评论,回顾了中华民国成立以来人民党在维护国家统一,民族团结,经济繁荣与工业进步上的卓越贡献,深刻指出了中国人民党带领中国人民军克敌制胜、为保卫国家所做出的不朽辛劳,表明“没有人民党,就没有三皿煮义的新中国”的道理。
为分化倒阁派中最大的组织国民党,张汉卿还搬出孙逸仙这面大旗,表明中国目前的局面仍然是处在“军政”时代,军队丢掉人民党这杆大旗就会失去方向。
心力疲惫的张汉卿终于明白当初一隅之隔的苏联为什么会由一场**而烟消云散了:有什么事情会比无休止的政治扯皮推诿更让富有改革进取精神的政治家们更头疼的事了?
时不我待,他恨不得把这些满嘴人权皿煮、实则祸国殃民的所谓精英全部拉出去毙了----你们知道现在东洋鬼子对于侵华的心上下是多么齐么?国难当头,你们还在为本集团争得一点蝇头微利而置国家民族利益于不顾!
都说思考中的男人最撩女人心。他不知道,在他不知疲倦、全身心投入于对反对派口诛笔讨的身后,有一双充满关切和怜惜的目光始终不渝地默默跟随着他,为他怒而难过,为他累而伤神。这个女子,正是张汉卿的英文秘书宋美龄。
正是那一晚的邂逅,使她义无反顾,毅然决然地做了少帅的秘书。她想起,为了同一个事业,以前,自己的二姐宋庆龄,正是因为做了孙逸仙的秘书而产生情愫;而今,同样为了继承姐夫们的遗志,自己也许在走和他们同样的道路。
因为历史的变化,她的人生也发生了些微的变化,至少,号称“中(正)美(龄)合作”的原民国第一家庭到目前并没有诞生。按这个趋势,也将不会诞生。
宋美龄给张汉卿的帮助是巨大的,潜移默化的。是她,利用家族的背景,成功地使美国出面说合并淡化了由于“五卅事件”而发生在中国与英国之间的对立情绪,给骑虎难下的中|央政|府一个转圆的机会----不是张汉卿不想强硬,在目前的这个时候,过度的强硬其实是一种自卑的表现。
宋家也自用自己独特的地位,作为中间人促使了张汉卿政|府和美国缔结系列双边条约,推动了中美关系的升温。
对这样一个善解人意、气质非凡、背景深厚、外秀内慧的可人儿,张汉卿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是善男信女,也绝没有在正史上后来信基督后忠于一妻一夫制的观念。
自从来到新时空,劳累是非常的,但私生活也是很不检点的,没办法,有条件啊----自己英俊潇洒,又属于少年有为,倾倒众多影星、名媛自然不在话下,多一位宋美龄,又何尝不可呢?
在男女关系上,张汉卿可是颇为开放,标准的“家中红旗不倒,屋外彩旗飘飘”。除了元配于凤至外,在他南征北战的途中,还不忘纳了一个随军夫人谷瑞玉----虽然他的这位如夫人在正史上评价并不太好,但是漂亮是真的,他也同正史上一样笑纳了。
对此事,后人有一句话说得好:“**同志不抽烟不喝酒只活了63岁;周恩来同志只喝酒不抽烟,活了73岁;毛爷爷同志只抽烟不喝酒,活了83岁;邓爷爷即抽烟又喝酒,活了93岁;张学良将军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活了103岁。”
既然注定会长寿,又何须吝惜残驱?不过对于那位年幼并在史上钟爱一生的赵四小姐,他却始终没有主动招惹她,无它,放荡不羁是一种风流,但若背上情感的十字架,便有点得不偿失了;而且,对于勾搭16岁的未成年少女,对受过现代教育的他来说,也有点放不开。
大丈夫一心为公,也免不了有些私情。宋美龄虽然不说,自己也不能太小气不是?而且又不是徇私,在团结私有制经济上,国家是有政策的;在人民党内,也有一个统战部负责整合与各党派的关系嘛。
当然外人看来,有宋美龄在,似乎政|府在频频给宋家以经济上的利益,个中原因,局内外人各有各解,知情者深知肚明,但限于民国时期的风气,倒不成为政敌们借此能够有所作为的靶子。
不过在处理国会风波这件事情上,张汉卿明显地将宋美龄冷落了。
她不是国民党员,但有一个国民党第一夫人的姐姐;她不是人民党员,却在人民党最高权力中枢少帅身边担任极为重要的工作并和这位民国第一公子之间有说不清道不完的微妙的关系。
一边是姐姐和亡去的姐夫辛辛苦苦建立的国民党,这里有她家庭的荣耀和利益;一边是心有千千结但已有妻室的张汉卿及其背后的奉系集团,在严重对立时能有此态度,已经算是给了他面子了。
这样的背景,使她在主要是由国民党和人民党之间在国会上的较量的国会夺权风波中,基本上是持中立的态度的。
张汉卿理解她的心理,但不能认同她的态度。无他,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有机会多样的爱情与唯一的权力之间,绝大多数男人会选择后者。所以在涉及到国会事件及人民党的应对上,他明显地了在防备宋美龄,谁知道呢,她不是一个007?
作为中国现代史上著名的人物,宋美龄当然有其出类拔萃的理由――大姐蔼龄及其背后大财阀孔祥熙的财力支持、二姐庆龄的极其显赫无比的政治背景----“国|母”,当然最终达成号称“中美天作之合”的与蒋中正的联姻才是其名望的巅峰。
在这件事情上,宋家人的精明与政治眼光的独到是不得不令人侧目的。取代原本蒋介石地位的少帅张汉卿是极有希望给宋家更上一层楼的机会的----其实宋家已经在利用她与少帅在别人心中暧昧的关系在经济上取得非常出色的进步,但是因为宋家人政治立场的模糊,连带着宋美龄与少帅的良好关系也受到了影响。
执政的人民党与在国会最大的反对党之间的对决将要进入白热了:如日中天的人民党绝对不会放弃辛苦到手的一切和别的政|党分享政权,而国民党及其支持者也当仁不让地对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力爱若至宝。
在这时,她宋美龄该投向何方呢?
第797章 分化
在各方力量纷纷投靠国民党并试图分裂人民党之际,张汉卿也在思索分化国民党的办法。
后孙逸仙时代,国民党原本靠国父一手维系的三方势力斗争已经白热化了。谁来继承国民党大统,是投身政治生涯的政治家们特别心动的,虽然国民党已经沦落为一个参政|党了,但毕竟它是一个大党,最大的在野党,有着不容小觑的发展潜力。
在国民党内,汪精卫、胡汉民和廖仲恺三人是真正有实力的竞争者——孙逸仙对他们三人几乎都给予了同样的信任。此外,他们三人还有一个有利条件,他们都是广东人。
人们都知道孙博士对他的广东同乡较为偏心,他与大多数广东人一样,认为自己的同乡比其它省的人更聪明更富于革命性,那些不幸的外省人免不了在孙逸仙的背后议论说他不能摆脱“老乡观念”。
廖仲恺是一个更富有献身精神的左派,右翼的国民党人怀疑他是一个人民党的“秘密党员”(尽管他们并没有掌握任何有力的证据),正史上,他曾受孙逸仙的派遣,到日本与苏联代表越飞就国民党与苏联合作一事进行过长达一个月的会谈,算是孙逸仙阵营中比较知心的人物。
在现实世界中,他也热心于同俄国人和中国人民党人进行全面的合作。
国民党宣传部长汪精卫则是中间派人物,他最先组建国民党,支持与俄国人联系,是因为孙博士倡导这样做。汪精卫后来由于在1937~1945年中日战争期间与日本人合作而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恶名,他在日本人手下担任傀儡政|府主席的职务,从此他被冠以“汉奸”、“傀儡”之类的称呼。
但在20年代,汪精卫被公认为是一个有献身精神的革命者,他曾在1910年试图刺杀清王朝的摄政王并因此而受到监禁。革命发生后他才重获自由,从此他身上就笼罩着某种神圣的光环。
“衔石成痴绝,沧波万里愁;
孤飞终不倦,羞逐海浪浮。
诧紫嫣红色,从知渲染难;
他时好花发,认取血红斑。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留得心魂在,残躯付劫灰;
青磷光不灭,夜夜照燕台。”
这首他在牢中所做的脍炙人口的名言给他在国民革命中的轰动与影响无论如何说都不为过,还为此得到美女陈壁君的青睐,后来成为他的妻子。
此外,在三个竞争者中,他是唯一一个陪孙博士北上的人。在孙逸仙弥留之际,由汪精卫负责起草了他的政治遗嘱,该遗嘱经孙逸仙修改后于1925年2月20日被抄录下来。
由于正史上汪精卫后来背叛祖国,有些国民党人又试图对这份遗嘱提出疑问,但这份遗嘱只不过表达了孙逸仙希望自己的追随者要继续自己未竟的事业这一愿望,它并没提谁是孙逸仙的继承人,怀疑汪精卫伪造了这份文件的想法是没有根据的。
至少张汉卿可以证明。
在中国,特别在政治上,年纪大的人比年轻人更受尊敬。汪精卫的一个不利之处在于他是三个竞争者中最年轻的一个。他在公共场合总是强烈支持与俄国人、后来支持与人民党进行合作。因此,人们认为他是个左派,但他从未明确表示过他有什么特别的原则。
第三个竞争者胡汉民是一个保守派。他对俄国人抱有很深的疑虑。胡汉民有着光荣的革命经历,因为他过去一直都在协助孙逸仙进行革命工作,他曾在香|港编辑出版一份报纸并因此而闻名全国。
胡汉民是一个学者,曾担任过孙逸仙的秘书——汪精卫也偶尔干过这工作。比起另外两个竞争者来,胡汉民还有一大优势,那就是孙逸仙在起程前往北京之前曾任命他为代理大元帅。
尽管汪精卫偏向左派,但他同时也为国民党右派所接受。胡汉民为左派所憎恶,而廖仲恺则得不到右派的信任。汪精卫左右逢源,对双方也极尽拉拢之意,正因为他是左右两派都可接受的人物,才使得他在竞争中压倒了胡汉民和廖仲恺而夺得国民党主席的宝座,尽管他比他们两人都年轻。
经历了孙逸仙逝世后的动荡、党内大批党员向人民党倒戈等不利局面后,汪精卫凭借良好的口才,终于在悬崖边将滑向谷底的国民党又拉回到原点。
借着其它大小政|党及各方势力的烘衬,他在国民党内的地位也直线上升,欲与人民党分庭抗礼的野心也终于膨胀起来。虽然此举获得右派的的胡汉民极力支持,但一贯认为继承孙逸仙遗志的左派领袖廖仲恺却非常不满。
在廖仲恺看来,孙逸仙能够提出“联俄联奉”的口号绝非一时心气。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想在军阀四起的旧中国实现“三皿煮义”理想,没有奉系这股大力,至少没有这么快就能实现。
而少帅的所作所为,恰是孙逸仙先生所想所愿。可以说,国民党所提出的“三皿煮义”,以少帅为代表的人民党人正在努力实现中。只要达成心目中的“三皿煮义”,又岂在党派之争?
作为继承孙逸仙先生衣钵的真正传人,他比谁都清楚总理的遗志。是总理自己,毅然放弃了再次获选总统的机会,只为了让中国不再内乱,同时早日实现“三皿煮义”的理想鸿图。在政治上争取话语权是正常的,但不要试图向人民党开火。
现在,以汪精卫为主席的国民党中|央已经严重偏离了总理的路线,向着与人民党夺权的方向大步迈进,这是非常危险的。
现在的人民党内,无疑少帅掌握了重要的权力,而且其权力越来越稳固。以少帅之开明,以及与之相处多年的认识,是乐于见到皿煮化的国家的。在其完全执政后,国家是有机会达成皿煮化进程的。
但是,在目前实质上老帅张作霖占有绝对支配地位的人民军内,是不会容忍任何一个力量动摇人民党的执政地位----即使是总理在世也不可以,这是经过历史证明了的。
汪的一伙公然阻挠人民党的施政,表面上看风光无比,实际上不啻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以张作霖的个性,一旦翻脸,手无寸铁的国民党将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以总理之威望,尚不能收拾四分五裂之中国,而由人民党一统天下、政治经济飞速发展之局面下,内斗内行、外战外行的国民党又岂能撼动分毫?
可笑汪、胡自诩政治家,连这点基本的见识都没有。况且人民党治理国家确有能力,在大事大非面前,党争暂可放置一边。
怀着这样的想法,以廖仲恺为首的左派力量不断呼吁停止内耗,给予人民党以支持而不是掣肘,一句话,国会不能为了限制政|府而去限制政|府的作为,这也就失去了国会的意义。作为一个杰出的政治家而非政客,他是非分明;但是作为国民党内的大佬,他的话就显得不合时宜。
至少汪精卫就是极力反对他的人之一。
他在国民党三中全会上说:“总理在世,凭着不屈不挠的革命精神,让国民党在军阀丛生的中国扎根发芽并壮大。现在,经过我党与友党多年来的努力,我们实现总理遗志、结束军阀一党独大的好时机终于来临!
以廖副主席为首的一拨人竟然犯了投降主义错误,要与我们的敌人合作,这是很难被接受也是形势不允许的。同志们,一旦我们放弃了这次机会,人民党完全会凭借他们政治上的优势而在未来把我们打得粉身碎骨!”
已经被胜利充昏了头脑的国民党中|央常委会表示赞成并拥护汪精卫的讲话,这让廖仲恺十分焦虑,不得已,极少与党内同志正面冲突的他,罕见地强硬表态:“我保留观点,并建议召开中|央委员会讨论这项事关党的安危的政策。”
想当年,民国元年年终开始的第一届国会选举,以宋教仁为代表的资产阶级政治家们妄想通过合法的议会政治斗争重掌政权,遍历长沙流域的长沙、武汉、南京、上海等地发表竞选演说,宣传政见,力图建立真正的国民党内阁。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国民党在参众两院中获得压倒多数的席位。
但是在第二年国会召开前夕的3月,踌躇满志的宋教仁准备北上组阁,被袁世凯、赵秉钧主使的凶徒刺杀于上海车站。
这场刺杀案让国民党、正在转型中的中国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本可脱胎换骨的古老中国,失去了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中断了有史以来最有希望纳入世界皿煮规范与轨道的进程,粉碎了无数仁人志士美好的皿煮美梦,最后国民党也被袁世凯勒令解散…
如今这一趋势正在逼得人民党往这条路上走!
凭心而论,若非党派不同的原因,廖仲恺是极力称赞张汉卿人民党主动放权推进皿煮进程的勇气的。对于人民党特别是张汉卿并没有凭借手中的行政权力打压国民党与一众反对派在国会议员选举中的激进,他是抱以相当欣赏的态度的。
但是目前人民党或者说奉系的权力还或多或少地掌握在张作霖手里。如果引起他的暴怒,形势将会急转而下,中国也将再一次失去皿煮的土壤,这不是他们这些孜孜于推动皿煮进程的国民党人所希冀的。
所以哪怕为此得罪汪精卫和大部分党内高层,他也要把这种不利的气氛打压下来。
廖仲恺一直是国民党的组织部长,在基层中有相当的威望。如果在这个时候召开中|央委员会,就是身为主席的汪精卫也没有把握胜券在握。思忖再三,他缓和了口气,表示愿意继续磋商。只是,有这么大的政治分歧,又岂是一句磋商就能够解决的?
第798章 釜底抽薪
随着政|府议案不断被国民党控制的国会否决,越来越显得没有耐性的张作霖又露出老东北军的匪气来。他电令人民党分驻在各省的党政军高层“提高警觉,妥善布置,要一声令下即全面清除各地的反对势力,为此不惜用武力的办法”。
依他的脾性,这个国会也要解散并且需“依法重新选举”。
不过张汉卿可不愿意难得的政治局面因此受波及,他极力阻止乃父,并对外界谦逊地表示“人民党和人民政|府愿意倾听议员们的呼声,让中国的皿煮化进程日趋完善。”
当然在私下,他指示中|央调查部:“努力盯好国民党籍及其它势力议员的一举一动,发掘任何可以被弹劾的证据。”
根据《国会选举法》与《国会组织法》,国会议员都应该是独立行使立法权力,不得接受任何政治团体的献金,当然无论什么时代这种事情都无法避免,但是人民党作为执政|党,有着充足、正当的资金来源,不怕查。
为了从根基上切断反对派系的资金来源,张汉卿使用了合法的手段:联合中国银行、工商、税务、海关、财政、交通等部,对反对派赖以支撑的财政体系进行调查及清剿。
另一方面,他的脑海里也不时冒出用“运动”的办法解决一批人,虽然在心底上他还是倾向于用政治经济双管齐下的手段而非流血的方式重新进行一场革命。
当然,仿照北方斯大林所正在进行的“大清洗”和后世的“三反”、“五反”甚至“文化|大革命”的方式,不但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全部的反对派,还可以容易地在中国抹去国民党这个大党。但是这些被后世严重诟病的作法,基本上只能停留在脑海里而根本不会付诸实施。
不过他的这些想法,仍然不时地在会见高参时作为玩笑提及。
冒着淅淅的江南细雨,宋美龄以祭父为名重回上海。在宋家,宋美龄见到了父亲生前的老朋友及宋家生意上的伙伴们,以及在后来民国政坛上赫赫有名的大姐夫孔祥熙。
商人的嗅觉是灵敏的,逐利避害是他们的本能。从梅雨季节起,在沪上,就有了中|央要清除反对派系财政供应链的说法。首先对此表示关切的是江浙财团。
作为在民国政坛活跃了几十年的后来演变成为官商勾结的有特色的政治经济集团之一,江浙财团在促成国民党正史上的地位的作用上是不可轻视的。
孙逸仙能够一直与北洋政|府分廷抗礼、蒋介石后来能够最终打败各系从而后来居上一跃成为国民党总裁,与江浙财团的鼎力支持是分不开的。甚至最后形成的蒋、宋、孔、陈四大家族,也是在这个集团基础上演化的。
当然,现在的江浙财团,还远没有能够成为历史上那样的政治力量,但是通过经济从而影响政治的动作已经在进行。
因为奉系及人民军系的强大,江浙财团还没能公开作国民党的后盾,有时在场面上还要为人民党锦上添花,但是骨子里,代表中国民营资本家的这个财团,和人民党所强调的国家资本主义方向是格格不入的。
虽然人民党也出台了诸多鼓励民间资本和私营资本主义的政策和措施,但是这种政策的倾斜始终不能如达到他们的企及。
反而是国民党,由于处在参政|党地位,他们没有能力得到国家财力的支持,为了拉拢这股重要的民间力量,所以对江浙财团等重要经济支柱许诺了许多,其筹码远超出人民党所能给予的。
出于张汉卿在上海滩曾经的雷霆举动的担忧,以及人民政|府在经济政治上雄厚实力的压力,又让这些力量更紧抱了国民党的大腿,当然这国民党,是指以孙夫人宋庆龄为代表的宋家和以乃姐为代表的孔家。
宋庆龄是占了道义的制高点,而乃姐宋蔼龄,特别是大姐夫孔祥熙,是他们在政治上和经济上的代言人。
自称是孔子的第七十五代裔孙的孔祥熙,青年时期经贸有术,在家乡山西太谷拥有一定资财。他在留学归国后致力创办铭贤学堂,在提倡新式教育培养人材方面取得一定的成绩,但他并未忘情对“振兴实业”发财致富的追求。
在1912年,孔从生活中观察到煤油已成为居民夜间燃灯照明的必需品,经营煤油定有大利可图,于是伙同五叔孔繁杏设立样记公司,向英商亚细亚火油公司交付一笔为数可观的保证金,从而取得了在山西全省经销亚细亚壳牌火油的总代理权。
这一独家经营,每年给孔家带来可观的利润,使孔祥熙成为买办商人,赚了第一桶金。
在“二次革命”时,他东渡日本担任东京中华留日基督教青年会总干事。孔在东京除了负责青年会的活动外,还为中华革命党人筹募经费,并帮助孙逸仙处理文书函电,从而在孙逸仙心中留下很好的印象。
那时,宋霭龄是孙逸仙的英文秘书,孔宋接触较多,彼此了解感情日增。宋称赞孔为人谦和,“赚钱赚得很得法”,“似乎天生有一种理财的本领”;而孔对宋则“在在佩服”。由于双方情投意合,1914年春孔祥熙和宋霭龄在横滨结婚。
婚后,宋霭龄向孙逸仙辞去秘书职务,推荐她的妹妹庆龄接替。这才有孙、宋之结合,并给了宋家政治上地位的巨大提升的机会。
1915年秋,孔祥熙夫妇从日本回到太谷。孔继续主持铭贤学校和经营商业。他利用欧战期间国外需要军工原料,把阳泉所产铁砂运往天津出口获利;又创办裕华银行作为融通资金的枢纽。后来他把“祥记”和“裕华”总号从太谷迁到天津,以利发展。
除在太谷除办学经商卓有成效外,在服务桑梓方面也有所表现。他被山西督军兼省长阎锡山聘请担任督军公署参议后,对阎所奉行的“从安定中求进步”和推行的蚕桑、植树、水利、天足、剪辫、禁烟等六项“村政改革”曾给予大力支持,并要求铭贤学生在假期回家时,向邻里广为宣传讲解。
他认为阎的施政内容,和他自己所主张的“改革社会”,“提倡教育、振兴实业”是“殊途同归”的。他的能力让阎锡山侧目,也通过努力达成许多阎的目标,从而博得阎的依赖,在山西也有了一定的政治地位。
孔在家乡为地方做过一些有益的事,如1919年山西大旱,一些县灾情严重衰鸿遍野,北京政|府欠薪欠饷自顾不暇,而阎锡山爱财如命,又吝于拔毛。
孔祥熙挺身出面代灾民呼吁,利用与教会的关系,向华洋义赈会贷到赈款美金 100万元,用以工代赈的办法,在晋南修筑公路来救灾。此举不仅使当地众多灾民渡过灾荒,对发展省内交通、开发经济也起了促进作用,孔因此受到北洋政|府、晋省当局和太谷民众的赞许。
1925年初,为解决国是北上的孙逸仙卧病京中,孔祥熙“左右护持、无间晨夕”,是《总理遗嘱》的签字人之一。孙逸仙逝世后,孔担任孙逸仙治丧处事务股长,尽心尽力料理丧事。
为了便于留京负责护灵事宜,孔曾应邀短暂担任中俄会议督办公署坐办。不过位置还没有做热,就因党内排斥不得不辞去。
说来话长,以孔祥熙的实力,和宋家的关系,俨然在国民党内也是一方大佬,虽然比不上汪、胡、廖三位,却也不会是随便被人排挤的角色。可是当对手是国民党内“根正苗红”的汪精卫和政治观点完全相对的胡汉民时,他却不得不败下阵来。
孙逸仙逝世后,揭起他大旗的孙夫人义无反顾地成为“联俄联奉”的号手。孔祥熙虽然不信奉人民党的国家资本主义那一套,但由于和宋家连襟的关系,他不可避免地被盖上左派的印章。除了姻亲这一砝码,他在政治上毫无手段,因此被排斥在国民党核心决策层外是毫不稀奇的。
汪精卫得势后,他4月份担任的中俄会议督办公署坐办,7月份便被拿了下来。要不是顾忌着他与国民党重要经济支柱的江浙财阀关系深厚,连国民党财政部长和中|央委员的头衔都会被一撸到底。
能否径换门庭、转投到汪精卫一面?答案是否定的。作为烙上宋系印记的孔祥熙,不但清楚宋家的力量,还清楚地明白,反复无常只会彻底葬送他的政治前途。
但是孙逸仙威望再大,也是过去的事情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影响力也在下降。此消彼涨之下,对孔、宋两家是不利的。现在,是该找靠山的时候了。不过,谁才是最佳的选择呢?
仿佛心有灵犀,他意念到处,宋美龄出现了。
凭心而论,对于这位妻妹,孔祥熙是报着敬佩的心情的。她虽然温婉柔和,却巾帼不让须眉,在大事上鲜有小手笔。是她,主动要在少帅处理“五卅惨案”时现身,从而引起这位权倾天下的太子的关注,并顺利挤身少帅身边亲信人员之列,担任重要的秘书工作并与之留下许多传说。
靠着这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上海,黑白两道无不“手下留情”,孔、宋两家的生意也顺畅了许多。
如今,在决定存亡的关口,三小姐星夜返沪,一定不像她对外所说的“祭父”那么简单。
第799章 政治家的行径
果不其然。宋家三姐妹一阵家常之后,话题便转到了对国内外时局的交谈上----家天下,本来就是在家里谈天下大事的嘛。
宋美龄到底年轻,首先沉不住气,直截了当地抱怨少帅在遭遇“倒阁派”在国会中的刁难后本能地疏远了自己,无它,只因为自己是国民党前魁首夫人的妹妹!
对这些,孔祥熙和宋蔼龄是不会太在意的:女儿态从爱情方面来说是一种美好,但站在政治的角度,爱情又仅是一种点缀。孔宋之家会仅仅因为宋美龄的关系而投身于张汉卿的门下?门都没有!
然而宋美龄的聪明不至于仅此而已。在表达了姐妹亲情之后,她郑重地投下一颗重磅炸|弹:“对于反对派,听说大帅已经准备在用武力进行镇压了!”
本来张汉卿只是作为一种泄气的玩笑话来讲的,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宋庆龄首先就表达了震惊:“小妹,这事是真是假?可来不得半点含糊!”
虽然预料到以张作霖等人的土匪作风,倒阁派们先前的“辉煌”迟早要被他报复,但会是这样直接和果断,倒是他们这些玩政治的高手们所震惊的。“镇压”这种不符合皿煮、自由、人权的名词,不应该这样出现,而是要以一种经过粉饰、冠以堂皇借口的形式施展。
可是以张作霖的个性,这样的事情是可能发生的,在历史上也有先例。
正史上奉系入主北京后,起初也假惺惺地用皿煮充了几天门面。但是当时的共x党人却在苏俄的怂恿下急不可待地暴露了,其后果,是两大创始人之一,号称南陈(独秀)北李的李大钊倒在了锄刀下,奉军还冲进苏联驻北平大使馆取得许多机密文件并最终驱逐了苏联驻华大使。
似乎为宋美龄的说话提供佐佐证,7月20日,来自北京的一则消息让她感觉心惊肉跳,那是负责守卫孙逸仙灵柩的卫士们的报告:人民党高级将领张宗昌要毁棺泄愤,幸被少帅飞临阻止。
原来因为国会受制于以国民党为首的反对派,让人民党的诸多政策在这里通不过,时间久了,军政上下都不满。特别是军费案被打回,让人民军的一些举措因缺少经费无法成行,这下惹恼了闲置在京的张宗昌。
他本来是张汉卿从新疆调回,要取代在蒙古的张景惠的,个中原由,少帅已经向他做过沟通,他也踌躇满志的准备接受新的挑战,但是国会的这一仗,让一向淡定的张汉卿不再淡定了,自然也顾不得这块了。
受大帅的烦恼感染,也受张汉卿知遇之恩的冲击,张宗昌觉得他要做些什么了。国民党不是很牛吗?老子一把火把你的前总理的棺材烧了,看你再猖狂?
孙逸仙在去年病逝后,暂厝于北京香山碧云寺。负责守卫的,是北京武警总队的一个中队(外围)及国民党原孙逸仙的卫队。任谁也想不到人民党的上将高官会做这事,首先是武警的官兵懵了。
虽然说军警分家,但是当张宗昌气势汹汹带着他的卫队进入碧云寺时,他们也是很失措的。
当然孙逸仙灵柩的卫队更失措,千防万防,任谁也想不到是人民党的高级军官来毁总理遗棺。尽管事出突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孙逸仙生前的贴身卫士、现在的护录卫队长范良仍然克尽职守,挡住张宗昌要毁灵的动作。
“你要做什么?这是国民党先总理的遗体放置处,谁敢乱闯?”
武警部队也觉得兹事体大,他们也横过来拦住张宗昌。毕竟,孙逸仙的影响力之大,连他们都有压力。如果闹大了,谁都不好交差,尽管不知道这位蛮横的上将奉了谁的指示。
张宗昌是个浑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什么孙逸仙、什么国民党,与何干?除了老帅、少帅,他现在谁都不怕!见人力无法毁动棺椁,他命令他的卫兵:“去找些柴火、搞两桶汽油,老子一把火烧了它!”并命令手下的其它警卫:“谁敢拦阻,直接给老子毙了!这是军令!”
军令如山。
尽管不知事情因果,但是有人民军的开国上将之一的张宗昌在此发号施令,武警官兵还是决定服从,没办法,级别差距太大。范良见势不妙,飞速派人告知张汉卿。以当初少帅和孙总理的交情,他一定会制止的。
当然要制止!焚尸只会搞大,不会解决问题。张汉卿闻讯电令驻扎在西郊的27军军属骑兵团飞马制止,就在张宗昌下令点火的瞬间,骑兵队赶到。
此时,柴草已经堆积成垛,形势可谓非常凶险。
北京形势如此严竣,连人民党高级军官都开始用行动表达了对国民党的愤怒,一旦这一愤怒失控,毫无反手之力的国民党将面临灭顶之灾!就在这一刻,宋庆龄决定,用她自己的威望,制止国民党对人民党的敌视态度。
对于可能发生的这样的后果,孔祥熙也表现了警惕的谨慎。
在历史上,他也不能算得上是一个政治家,甚至连政客都算不上,可能投机家更合适些。他远远做不到为“三皿煮义”贡献一生,遑论牺牲。如果真是如此,早些倒戈向张作霖无疑是明智之举,何况还有妻妹这个重要牵线人!
对于官商的理解,孔祥熙可是运用得炉火纯青:从发迹那一刻起,他就始终在身上投下孔子后裔这个光环。还别说,这个光环真是有用,人们由尊孔而相信他,由他的地位日升而又想到他的身份。到最后,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孔子后裔这个身份还是他的努力使他获得了目前的地位?
他是清楚地理解政|府的地位和力量的。就是张汉卿的振臂一呼,貌似强大的英日资本即全面败北,而向来趾高气昂的江浙资本家们立即俯首称臣。这种力量,是任何在野的、无权无势的政|党所永远无法匹敌的,这就是中国的国情和中国人民的帝王情结(对强权的崇敬)。
他其实也在等待着转入人民党阵营的时机,其实即使宋美龄不来,他也要透过她这个门路,去转换门径。所要参考的,是代价与所得的差异。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魄力去丢掉所有去开始一个全新的旅程、一个未知的前途的。
而宋美龄能够给出的砝码却大得让他吃惊:宋三小姐代表张汉卿明确地表示,只要孔祥熙同意动员其“票友”改投到人民党一方来(并不需要脱党),作为统战重要目标的他,可以荣任完全由人民党政|府控制的中国工商银行的总裁!
作为另一项补充,张汉卿将会利用其在国民党中的同盟拉孔祥熙一把,竞逐国民党的副主席一事,将会得到张的全力支持。
应该说少帅的承诺是可信的----少帅的麾下,聚集了不少党外人士,许多都有显赫的地位及重用,像担任国民党中|央副主席的胡汉民就担任了上海省的副省长,而少帅本人似乎也没有独裁的潜质。
更重要的是,能以国民党员的身份成为人民党政权里重要的经济成员之一的筹码彻底打动了孔祥熙。这样,既落不到叛党之名,又获得实际利益。
这样的话,可以在国民党内得到地位的巨大提升----借着这股东风和与孙总理的连襟地位,一跃而上变为与现在党内三足鼎立格局并驾的第四驾马车指日可待了;在家族内,又可博得一贯贯彻先夫意旨的二妹宋庆龄的颔首,何乐而不为呢?
正所谓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这句话对孔祥熙来说是最贴切不过的了:有了这个约定,孔祥熙便成了真正的男人!
而对国民党内另一大佬,廖仲恺也感受到人民党磨刀霍霍的压力,他迅速倒向人民党是同样基于这样一种考虑:违反先总理“联俄联奉”政策的国民党已经在危险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及时分化国民党这样一股夺权的势力对国民党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弊。
当然代价是,他要冒着被党内一些不明真相或别有用心的人士指责为背叛的压力。
作为回赠,少帅表示将在即将开始的中|央全会上提出增选他这个党外人士担任国家副主席职务、并将动用各种力量帮助其竞争国民党主席位置。
国民党主席之位就罢了,毕竟廖仲恺是一个坚定的国民党员,只要有利于党和国家,谁做这个主席都可以。但是能够堂而皇之地成为国家副主席,这也是国民党参政的重要表现,是他的夙愿。而且如果这会造成国民党内部分裂或者造成中国新一轮政治斗争的话,更非孙逸仙的遗愿与他的政治立场。
在与张汉卿密谋后,他郑重表示,只要维持国民党的团结和不违背孙总理遗志的路线,他希望人民党倾尽全力保证胡汉民当选为国民党主席,为此,他将无条件支持人民党的绝对执政地位,这个地位,是以坚持“三皿煮义”为精髓的。
克力奥索托说过:“政治家的行径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得出最高尚的结果。”这桩幕后磋商虽然带有些许不光彩的政治交易色彩,但在中华民国初期,能够不经过一番血与火的杀戮而使人民党有机会平稳获得在国会的主导权,为中华民族保留一份元气,任何负面的评价都在这一大是大非面前黯然无光。
第800章 珍贵的选票
虽然以汪精卫为首的国会多数票仍然在鼓动“军队国家化”的提案,但是得到孔祥熙将利用自己在山西的声望抄阎锡山的老底的保证和廖仲恺会分离一部分国民党选票后,张汉卿暂时缓了一口气。
但是在孙逸仙逝世前代表国民党与人民党签定的《中华民国第二次宪法草案》明确规定了修宪的办法----占有国会两院三分之二多数票的同意即可。换言之,在这个大纲的规定下,人民党|领导中国的口号是可以有机会被改变的。
现在人民党已经拥有157票,国民党以2票之差屈居第二,其它占有一定数量席位的是以中国工人党、中华妇女同盟会、致|公党、中华侨联、无党派等小党。
团体占有票数有仍然是代表皖系的段祺瑞,他利用自己在北京政坛经营多年的影响力,以45票位列第三。
其它的有以阎锡山为代表的晋系、以冯玉祥为代表的冯系、以曹锟吴佩孚为代表的直系等,仍然以其深厚的影响占有一定票数。
表面上看,人民党力压国民党,遥遥领先于其它各团体,但是离161票的修宪“保命”线还差了一点。
当然,即使众议院通过,张汉卿也有把握在参议院打回这种修宪案,因为人民党及其同盟在参议院控制了67票的近半数,按照修宪参、众两院必须各三分之二通过的要求,保证“中华民国是人民党为领导的”这一关键性字眼暂不成问题。
只是,必须打压汪精卫之流的嚣张气焰,不然,有这么一小撮政治上的野心家,迟早都是中国的不安定因素。当然在这个时代,他就是凭借议会大党主席的身份也完全达不到正史上作为执政|党的国民党第二把手投靠日本人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了。
把宝全押在盟友的可靠和孔祥熙及廖仲恺的反戈上显然不是少帅所敢于完全倚重的,毕竟,命运是掌握在别人手里远不如自己掌控来得安全。而且,即使此次平安涉险,在国家面临内忧外患的时候,国内有分散的国会掣肘是明显不符合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国情的。
怎样一劳永逸解决这种在政治上夺权的可能,应该是张汉卿苦思而又为之烦恼的。唉,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啊!
如果参议院的外围同盟反戈,人民党至少占有三分之一的保命线便岌岌可危。此时反对派如果能够团结大部,就能够修改宪法中关于人民党的领导地位的描述。
少了这层保护伞,现在的人民党将顶多算得上是在国会中排名第一的大党而已。而“军队国家化”提案,就是打破人民党执政地位的试金石。只要军队分化了,人民党的政治基石就訇然倒蹋了。
这个时候,他在私下里和“中华妇女同盟会”接洽上了。这个原本不入流的主要由社会上知名的几位女性发起的小团体,现在因为控制了众议院14席的关键性选票,以及在京、津两省的4张参议院的席位而成为张汉卿眼中的香饽饽。
很滑稽的是,于一凡任这个小团体的主委。不声不响之间,这小妮子竟然有这种影响力了!
她们表示票选人民党的条件很简单:制订男女在包括婚姻、继承权、劳动权、教育权等方面平等的法律,最主要的一条是取消“一夫多妻制”。只要做到了,她们的选票,就是为人民党而留的!
前面都好处理,最后的一条非常困难。现在取消很容易,但是之前的既成事实怎么办?光自己就有三房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于一凡,是不是因为她和自己的婚事一直没有动静,拿这个来和自己赌气呢?
从于一凡在国会大厦里望着他得意洋洋的神态来看,她未尝没有这个意思呢!
晚间,张汉卿来到于一凡位于北海公园的别墅里。这里是他们两人的爱巢,基本上,隔三岔五地,张汉卿要轮流在于一凡、黄婉清、梁青竹三人之间打转。三人也很有默契地按顺序等候张汉卿这位君主的临幸。
自然,两人先是有一番激烈的搏斗,传统的结果是张汉卿倒在于一凡的身侧边摸着她光溜滑腻的肚皮边叙话。经过身与心交流的于一凡对张汉卿自然是敞开心扉:“人家都组建这个同盟会很长时间了,你都不关心一下,光顾着跟那个姓唐的风花雪月,你以为我不知道?”
张汉卿嘿嘿一笑。于一凡是过后即忘的性子,不会叫真,这些事她知道了没关系。其实于凤至现在也不大管他,黄婉清是随分安命的性格,更不会干涉他的事;谷瑞玉远在天津,也因身份差距只安心做他的一个巢穴而甚少干涉他。
一句话,他活在一个全靠自律的女人堆里。
“这也不是你给我下马威的理由!在众议院几次驳回政|府提案,好像你都同意的。”
于一凡嘻嘻一笑,轻轻挽过鬓边的一缕青丝,风情万种。经过张汉卿孜孜不倦的开发,她已经足够成熟了,只是肚皮还不见动静,不知对她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笑嘻嘻地说:“反正你也不在意国会议员的选举,我就出手玩玩呗,谁知道也能轻松拿到几张选票!这几年你过得太顺了,需要别人给你泼泼冷水呢。我就想,与其别人泼,不如我来泼。好歹关键时候,我还能放你一马!”
张汉卿佯怒说:“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关键?”
于一凡自顾自地把臀部垫得更高些,她舒展着自己的双臂,任她尖挺的双峰肆无忌惮地展现在张汉卿面前。他吃也吃过了,已经对女人无害了。幸福的时刻过去,现在是女人努力的时候了。
按照姑姑给出的办法,每次房事后她都要阻止龙种溢出,出口向上是最好的办法。张汉卿每次都看着她很辛苦地把已经抬得麻木的腿略略活动了一下还是努力地抬高,禁不住非常感动,也有些担心。
好害怕自己有毛病呢,和于凤至、黄婉清共同制造后代的游戏在四年前达到高峰后便戛然而止,于凤至在生出四个孩子、黄婉清在生出两个后不约而同地都停止了造人活动,尽管她们都很年轻,也一直承受自己的滋润。
谷瑞玉、于一凡是在他生育的低潮或者说是“绝收”时加入自己的自留地的行列的,按说自己也很努力,却始终没有开花结果。虽然两人不说,但是在床上不约而同的求子动作还是暴露出她们的想法:以他的地位,另投“他门”是不可能的,没能给她们留下一点慰藉是自己很大的不对呢。
可是自己的身体好像没什么毛病呢?为什么呢?
看着她为了能够怀上自己的孩子对于这种劳力劳神的办法坚持不懈,张汉卿也很感动。一个女人的不孕可能是她自己的问题,两个呢?连续几年的四个呢?于凤至和黄婉清都是生过娃的女人,应该没毛病吧?可为什么她们也再生不出来了?
女人就是一块地,理论上再贫瘠的土地也能长出庄稼来,只要种子好。那时代的女子可没机会吃到多少含有激素的食品,生育率也很高的。女人为了后代能够这样拼,自己做为男人,又怎能放弃自己的责任呢?
兴之所至,他笑嘻嘻地说:“要生孩子关键还是要靠男人,就像地里种庄稼,要男人好好地犁犁地。只有地整平整了、犁到位了,庄稼才会长得好。”说着情话,他已提枪上马,跃跃欲试。
于一凡跟他成夫妻一年了,在这些事情上也放得开,只是嗔怪地说:“别胡来,我好不容易才收住的,你乱搞,它又出来了。”
张汉卿在她的配合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再度占据高位,并开始缓缓动作:“西医都说了,淌的都是没用的,真正有用的完事后很短时间内就会自己留下来了。”他加快频率:“再说我现在又要给你添后援了,还想着那些做什么,赶紧把新的接下来是正宗。”
于一凡吃吃笑着,搂住他的头,配合着让他更自由些,任他在身上耕耘。两人都是年轻的身体,有充沛的体力,因此这一轮恩爱更胜一筹。而张汉卿有感于于一凡的情意,格外卖力。
一时激情平息,张汉卿喘着气说:“看在我这么卖力的份上,这次你的选票可以给我了吧?”
于一凡笑嘻嘻地把脸靠在他嘴边:“为了我这几张选票,你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吧?看在你这么卖力的份上,”她数了数手指头,“一次给你一张,已经两次了,我下次就安排投你两票吧!”
张汉卿大败特输,也没有能力再去翻本了,只是很悲伤地叹息:“一次一票,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喽!”于一凡要逗他,他又怎能不去配合呢?
于一凡得意之极:“你也有怕我的时候!你之前不是跟我讲过吗,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两次耕耘,我给了你两分收获,这不是公平合理、老叟无欺吗?”她调皮地逗弄着张汉卿的嘴:“你要是能再耕耘一次,我给你个优惠,票数加倍!”
看张汉卿直哼哼,她又狡黔地说:“不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先欠着,但是这个月里你要还清哦!”
张汉卿仰天长叹:“一张珍贵的选票,我之前只在政治课本上学到,现在我信了,还真的有!”
第801章 逆转
7月30日,国会众议院召开大会。第一个审议的便是由国民党汪精卫等为代表提出的议案,即“军队国家化”。这一提案,早已纷纷扰扰为国内外所瞩目,相当多的观察家们认为这是集权的中国是否再度出现权力分散的标竿。
信心满满的汪精卫早已结束了与人民党在舆论宣传上的纷争,直接诉诸于手中的选票了。
然而令大家跌破眼镜的是,作为反人民党旗杆的国民党,出人意料地只有汪精卫一系投了赞成票,占其半壁以上江山的左派与右派纷纷投了反对票。
不但如此,一直叫嚣着与国民党同趋同退的段祺瑞与阎锡山也旗帜鲜明地反对,最终这一决议以近350票的高票反对而胎死腹中!
汪精卫傻眼了,他判断国民党内的其他大佬一定与人民党有了私下的交易,这相当于他的同盟搧了他一记无情的耳光。
本来他对于廖仲凯的和人民党合作的态度就有预防,而且其反应根本就在意料之中,但是没想到其反对自己和支持人民党如此坚决。而胡汉民的倒戈,则来得没有一点征兆,完全让自己意外。
最有机会的众议院都大败而归,更遑论人民党在设计之初就占优势的参议院了。原本,他就是准备在众议院通过之后,再和张汉卿达成私下交易----他也不敢贸然地诉诸参议院。不过即便达到这样的结果,他在党内的威信也将空前高大。
望着汪精卫能够吃人的眼睛,一直声称同进退的胡汉民无奈耸耸肩。政治本来就是一种妥协,当别人给出的好处足够大,或是自己的可预见的损失足够大,都能够迫使任何人迅速做出判断。
凭心而论,在张汉卿看来,国民党无论交给谁管理,都要比交给汪精卫要好得多----凭历史上他投降日本人一次即已足够。所以张汉卿不但决心让反对派偃旗息鼓,还要重重地甩汪精卫的耳光。
背后的交易其实很简单:恩与威。
国民党内部不是铁板一块,恰恰相反,在孙逸仙逝世以后,党内三大巨头廖仲恺、胡汉民与汪精卫围绕党主席的职务纷争不下。廖仲恺无意于这个职位,但他的支持人员最多。胡汉民与汪精卫暗中较量了几番,均因廖仲恺未明确表态而无法取得明显优势。
从重新定位国民党保证其第一参政|党地位的角度,廖仲恺倾向于支持保守的胡汉民与人民党和解而不是对立的观点。
在推出与人民党明确翻脸的各种议案方面,廖仲恺明确地表示反对。在他看来,百废待兴的新中国亟需要政|府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国计民生上,另外虎视眈眈的日本也是特别需要予以注意的。张汉卿政|府的各种举措几乎全部针对这两大方面。
作为把始终把党争置于国家利益之下的政治家,廖仲恺绝不希望国民党成为人民党的掣肘。他也绝不相信,手无寸铁的国民党能够通过控制国会来打击人民党的执政权力----与先总理多年的奔波使他深深地领悟到,政权是枪杆子里面形成的。
想靠一张白纸就夺走人民党已成定局的庞大力量,在传统上和当前的中国形势下,只有政治白痴才会这么想!
何况之前和廖仲恺私交甚好的人民党主席张汉卿隐晦地告诉他,如果国内的形势再这样任汪精卫之流搅和的话,人民党将会以适当的方式彻底结束这一局面,即使导致中国重回“军政”时代亦不足惜!
这绝不是威胁,当然也绝不是国民党的福音。
所以廖仲恺接受张汉卿的意见,决心分化汪精卫集团,条件是支持胡汉民为国民党主席,这一目的是努力让各怀鬼胎的国民党重新整合在一起;此外,也是为了防止自己倒戈后党内质疑自己为了私权的指责。
当然,为了保证国民党重要的上海势力派的支持,他建议增选孔祥熙担任党的副主席。
胡汉民一拍即和:无他,和人民党决裂同样也绝不是作为保守集团领导人所乐于见到的。至少目前他没有这个胆量,也自问没有这个实力。经历上海之战,近距离观察少帅的纵横捭阖,他对于张汉卿的政治手段与外交心机深为惊讶。
虽然此次联合倒戈可能会给国民党威信以重创,他在党内,他的地位与威信却一定会上升。对于曾在上海与自己有一定交情的少帅,他自问私人感情也不错。
分与合孰轻孰重,他心里明白。因为在此之前,他的重要盟友孔祥熙也劝过他。
孔祥熙是“江浙集团”的代理人,也是国民党赖以生存的经济支柱。孔的倒戈,将会使国民党这棵参天大树从根基开始腐烂从而訇然而蹋。
因为孙逸仙的辛亥革命是以旧资产阶级、旧军人、旧官僚为基础,输以“旧”三皿煮义这个大力丸,缺乏民意基础。不像人民党,其发动的是占|中国百分之九十的农民,和手中握有的枪杆子,根基牢靠。
如果国民党离开经济强援,立时便会分崩离析。“树倒猕猴散”、“皮之不存,毛将附焉?”他争夺一个濒临倒闭的党的权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党内另一个重要人物以支持其竞争党的副主席来拉拢他,不但可以轻松战而胜之,还能使这个党重焕生命,恶人别人做,自己做好人,何乐而不为?
这样,廖仲恺、胡汉民、孔祥熙这党内的新老力量一齐反对他,汪精卫不败也不行了。
段祺瑞的倒戈是偶然的。
在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老段当然不相信所谓皿煮,经历了政坛的三起三落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人民党已经完全胜利了。
也始终信奉“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他同样明白,连同他自己在内的所有反对派在国会的任何动作其实都绝不会有任何用处的----政|府尊重你,国会就是有用的,政|府不尊重你,国会连个屁都不是!
一贯骑墙的老段之所以还在里面掺合着,其实是另一种心思:只要以少帅为首的“太子派”还想把“皿煮”挂在墙上,自己就有足够的本钱与之讨价还价----当然对老帅是不可能的。他一直在等待机会,把自己的作用体现出来,从而博得尊重----这是政治家赖以生存的前提。
第802章 反思
老段倒戈影响力是很大的,至少卢永祥经营多年的浙江省会同进退,此外还有安徽、山东…他在众议院是仅次于国民党的第三大势力派,拥有45票;此外,在参议院,他还有至少保有7票。
而阎锡山的临阵倒戈,是因为同为山西政治元老的孔祥熙釜底抽薪,把他的山西底子掀翻了,和他闹翻了的高级幕僚、德高望重的赵戴文也充分发挥他的影响,赢得大部分山西籍议员的支持。如果再一意孤行,阎锡山不知道如何收场。
当表决时,国民党内廖、胡、孔三巨头反戈那一刻,段祺瑞就意识到,自己改换门庭的时候到了!迨国民革命军元老阎锡山转变态度后,段祺瑞即亮出其善变的嘴脸,旗帜鲜明地反对汪精卫的提案,而浑然不顾冯玉祥、曹锟等人的愤怒。
中华妇女同盟会的表现更让人觉得啼笑皆非:她们在一番慷慨激昂的诉说后,直接来个大变脸。表示正是人民党、人民军的不懈努力,才让中国妇女真正在政治上获得解放并获得相应的社会地位。
吃水不忘掘井人,她们强烈拥护中国人民党的领导,并认为人民军对于人民党的关系是长期形成的,她们不赞成这一提案的原因,正是要捍卫宪法规定的“人民党是中国革命的领导者”的历史地位!
于一凡食言了,她把选票都投给了人民党,而不是玩笑的两张。
根据规则,未获通过的提案需要至少到下一届才能再度提出,所以目前,人民军仍然是属于人民党的。
初次落败,汪精卫等人并不灰心,“还有下一个提案呢,不信在事关大家利益的事情上他们还能勾结在一起,”他想。
这次的提案很具冲击性:各党派要依法获得行政上的权力,而不是由人民党包打一切,他们抛出的提案叫《行政组织法草案》。
本来为了统战大计,在新成立的27个部委中,非人民党系的主官有9位,包括了极重要的外交、司法、商务、教育、文化、交通、海关移民等部在内;在36个省、自治省、直辖省中,有13位为非人民党籍的省长,这是张汉卿对于能够让各派和平建国的最大诚意。
但是随着时间的延续,一些原本就倾向于人民党的人士开始向人民党阵营加入,最著名的是外交部长顾维钧,干脆表明自己党龄三年的身份,并在最近当选为人民党中|央政治局第一候补委员。
而且非人民党籍的省长们,在运行行政权力时渐渐有了困难,因为当人民党各级组织建立健全后,各级党的常委会渐渐在国家事务中处于绝对中心位置。很多时候,这些省长根本无法对下级官员行使权力,因为很多时候,这些下属的任免权并不在他们手里。
如省长根本无法任免一位地市级的市长,因为这要通过省委常委会。你连党员都不是,怎么去参与这些高大上的活动?每次常委会,能让你旁观,已经够皿煮的了!
由于人民党各级常委会牢牢把持着下级官员的提名权,这就让非人民党系的人员被渐渐排斥出行政权力体系之外:过不了正常的组织生活,他就无法对下属各地有有效的制约权力,因为在上级常委会任命之后,按照行政组织法,同级政|府即向同级议会负责。
作为上级政|府的主官,他也不能随便插手下一级的行政事务,不然就是越权。
国家一旦进入正轨,行政权力会按照它的惯性前进的,这个很难改变,除非你有绝对的影响力…仅仅一个空架子的省长职务,是做不出什么事情来的,这让他们很难做。
而一个没有权力的官员,即使是正职,也并不会产生多大影响。所以很多地方的人民党系常委的副省长实际上越权庖代了这些省长的权力是自然而然的事,为此已经引起许多人的不快了。
所以按照汪精卫等人的打算,是要在行政干部的任免上充分“皿煮”,而不是由人民党包打天下。老实说,按照人民党现有的政|府组织架构,党外人员是很难有机会进入政|府高层的。
现在提出这个《行政组织法》,就是想改变各级行政正、副首长的提名由人民党各级常委会提出的作法,改以各党提出竞争对手参加竞选的方式。
可是张汉卿的一句话堵死了他们的企图:中华民国如何体现人民党|领导的作用?中国现阶段也没有实行差额选举的基础!
在攸关生死的问题上,各个党派难得地又想联合起来。人们总是对即将到手的权力充满憧憬,若不能从根源上消灭这一可能,总有一天它还会发芽生根的。
张汉卿不能容忍他的皿煮理想被用来作为对付人民党的工具,虽然这些所谓皿煮真的能约束到人民党的一言堂,但是也导致了政|府倍受掣肘的毛病。
要皿煮还是要效率?看来是他操之过急了,中国目前的经济与政治状况表明,它不适合西方那种虚伪的皿煮制度:人家有联邦或者邦联几百年的背景,中国一直是一个大一统的社会文化,硬往里凑怎么行?
只是皿煮之风已经被自己吹起,要是生生把它掐灭又于心不忍。把各党派一扫而净简单,但是谁还能够约束这个党或者哪怕提一些意见呢?这是个问题。
现在还不是玩皿煮的时候:国家仍处在威胁之中,国民仍处在贫困之境,解决它的唯一办法是一个强有力的政|府,需要群策群力劲往一处使。张汉卿的设计里,国会应该负责人民政|府的纠偏,但是现实变成了国会硬要和人民政|府往回拉,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人民党作为一个政治群体,引导着中国立法、司法、行政的三权分立。是自己,因为对后世的一些作法矫枉过正,反而丧失了一个最重大的原则“人民党|领导国家”的立场,这是不对的。联想到若非事先因为“不皿煮”或是私心而留下的一些暗门,人民党有政权倾覆的危险。
当然有军队在不至于翻盘,但它会生生拖慢中国皿煮的进程!而幸亏它提前发生了,不然等到国家组织僵硬了再去改变或者修补,会大伤中国的元气的----历史上苏联不就是这样訇然倒蹋的?
是谁说治大国如烹小鲜的?哥要打肿他的嘴!
也许,需要一个机会,把现行的制度再修订一下,从法律上、组织上保证人民党的执政地位。再好的制度也会因为人的因素而走样,那么又何必计较于非要用党外人来进行政|府的监督呢?设计一个党内自我约束的机制不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