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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山不落     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txt下载     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33章 剿匪

    东北的匪患确实严重。

    来自“东三省巡阅使署情报处”的一份“情况通报”中说:在南满基本地区,约有匪5万余人,较大股活动的有5000人、3000人不等,重点活动于通化、哈尔滨、安东三角地区,中东路以西直到热河各县数目较少,但平均每县有千人左右。

    北满匪数庞大,最少不下10万人,大股都经常盘踞在数个县境内,且装备优良,有的甚至有野战重炮----为日俄作战时所遗留。更可恶的是,一些日本浪人也唆使过江的朝鲜人伪装成土匪,乘机作乱,以造成口实。

    更有甚者,红胡子势力竟然创立了一个准行政主体。中朝边界是红胡子之天堂,两国边界拓有宽为**十公里的缓冲地,有红胡子进入缓冲地后,依傍崇山峻岭,在今日丹东附近建立了大本营,并不断发展壮大,对外则称之为“夹皮沟红胡子共和国”。此后,一些朝鲜人闻之,竟也越境加盟。卫队师当初与高士傧交战,首战也在夹皮沟。

    东北地广人稀,剿总司令部兵力极为有限,而土匪大都散迹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现在随着国际局势的大动荡,中东路、俄国内战、干涉军在东北的新动作,还有东北新政的开始等等,张汉卿还有相当多的工作要做,不能花费太多的时间在辽阔的东北和土匪捉迷藏;但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一旦松懈,土匪将卷土重来。

    最可气的是高士傧,放着好端端的少将旅长不做,非要去山中落草,听说还和日本人联系上了,被封了个什么“东北联军”司令,和土匪王卢永贵一道接受日本人的支持,和自治政|府正式对着干。

    能否在东北打掉这些顽匪,关系着奉军、张作霖父子能否控制东北并且作为称雄中国的依托。既然把它作为一件重大的事情来做,就要做好。无论如何,土匪的力量和正规军比起来还是力有不逮,不然坐在奉天城的不是张作霖而是他们了。

    张作霖根据以往剿匪的经验,对剿匪工作初出茅庐的张汉卿提出了“猛打穷追、钉楔堵击、彻底消灭”的方针。东三省巡阅使署要求各地发出布告,向土匪们施加影响:悬崖勒马、主动投诚者,既往不咎;继续为非作歹、沾染剿匪军鲜血者,穷追到底,绝不放过!

    一开始大家都还没有意识到剿匪工作的难度,张作相、吴俊升等人都是从胡子中间转化为国防军人的,深稔胡子习性,也觉得这些分散在各地的前“同伴”们弄不成气候,大兵一到,立刻便要还我一片朗朗天空。张汉卿也是爆棚满满,经历了剿灭巴匪和高士傧正规军的洗礼,他现在对军事指挥有着无比的自信。穿越前看《湘西剿匪记》更多地是把它作为一种娱乐,几十万的土匪也不就是年把的事吗!他的心思还放在构思如何进行一场经济发展的大计上,但事实给了他当头一棒,很快清醒过来。

    原本的计划便是包围、收缩、歼灭,这个理论讲起来也没错。由张作相圈定的剿匪方针是这样的:

    以吉林的梅河口起,辉南、磐石、吉林、舒兰、榆树一线以北为安全区,这条线要确保安若“磐石”,有一个保安旅分兵驻守。为防止兵力分散造成实力悬殊,28师的炮兵团以连为单位分解给各县城,以形成火力优势;28师主力在吉东南部沿蛟河、敦化、安图、延吉加固这条线,把吉省的土匪切成两段,使之无法呼应。

    黑龙江则要保证中东铁路线沿岸各主要城市的安全。在北满线驻守的三个保安旅奉命就是死保这条线周边城市的安全。韩麟春第一师负责清剿北满线以南与28师接壤区域内的乱匪,吴俊升29师负责松花江以东以南区域。

    而卫队师则负责机动清剿,并加固已清剿地区的治安,尽快把地方治理出来,以减轻驻军的压力。地方治理是张汉卿的强项,张作相的安排也算人尽其才。

    一张大网向胡子们罩了过来。

    开始初见成效。吉、黑两省的土匪们没想到张作霖在内外交困的当口还敢大规模出动军队劳师动众地进行剿匪,起初也不自量地要与剿匪军掰手腕。高士傧组织了近千名新归顺的几个山头的胡子向敦化县城驻军进攻,不出半天就已经损失过半----对手可是精锐的28师!他自己的全盛时期尚不是对手,现在凭一拨乌合之众就想翻盘?太有些扯了!

    卢永贵也遇到不小的损失。在率众攻打只有一个营守兵的磐石县城时遭遇大炮的反击,直接懵了。有些土匪没经历过炮火,在炮弹落地时还想跑离弹点,直接被炸上天。目睹这一场景的胡子魂飞胆丧,从此失去了与剿匪军硬拼的念头。

    四个正规师、四个保安旅,在一个月时间基本上控制了全省比较重要的县城,土匪们被压制在辽阔的白山黑水之间,似乎剿匪工作告一段落了。这也是张汉卿面对斯蒂芬与星野的质疑时的底气所在。

    正当张汉卿考虑着是否撤出部分兵力,利用难得的好时机收复被沙俄割去的许多领土时,匪乱又开始了。土匪们甚至袭击了一列运行在中东路上的军车,引起日本“大惊”与国际联军大哗,段祺瑞政|府也来电质询为何让“友邦惊诧”!若不是一连串的事情让张汉卿头痛不已,不停骂娘的他,真想也写一篇《友邦惊诧论》来。

    这次史蒂芬假惺惺地做起了好人:“少帅阁下,鉴于中东路连续遭受匪乱,已经影响到了我们联军对于远东的战斗,我们考虑是否有必要协助贵方进行剿匪的工作。”星野则气势汹汹地表示:“日方遭受重大损失,奉军无力守住中东路,亟需日本帝国的协助!”

    红胡子袭扰交通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本是东北的中东铁路从来都是红胡子的主要洗劫对象。当时俄国往来列车虽有士兵押运,却也经常遇袭遭劫,人员财物均有损失。俄国人曾想对铁路沿线之莽原峻岭实施清剿,但红胡子自始至终未离开铁道两侧十公里。红胡子客观上使东北之地免遭俄军之涂炭,故而,俄国人憎恶红胡子亦有其原因。红胡子对中东路的侵扰与日俱增,以至于1907年,俄国后阿穆尔边防警卫局局长齐恰戈夫中将,与当时俄国驻北京大使波格季洛夫多次商讨加强防御、对抗红胡子的良策,但始终无解。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张汉卿虽然苦恼,却也要挺身而出,不让日本人插手。他不客气地回复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中东路护路军对土匪的打击是卓有成效的,我们的努力,正是协助贵军在远东战争的表现。对这次贵国遭受的损失,我个人谨表示难过。只是不幸的是,我们抓住许多这次袭击的元凶,里面竟有一些日本人!对此只能表示遗憾了。”

    张汉卿说的有真有假。真的是红胡子中除了俄国人外,确有日本人。自1905年之后,南满铁路隔离带交由日军把守,时隔不久,这个地区便成了日本人罪犯的乐园。更有甚者,日本人小日向白朗和野中进一朗还亲率红胡子主力东拼西打,干尽土匪勾当。不过,他们与日军正规部队、特别是情报机关合作,在朴茨茅斯条约规定的日控区为日本效力。由此看来,这些日本红胡子其实是日军的间谍。

    假的是这些被抓住的日籍土匪,其实为多地多次剿匪中所俘获的,并不是袭击军列的那一拨。不过事急从权,拿他们来顶缸也不错。你们自家人袭击自家车,关我何事!

    星野无奈,只能悻悻甩出一句:“我不管事情过程,今后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否则,日本军队必然要武装保护我们的军列不被骚扰!”

    还用你说!可一不可再,不能再让刚刚回收的中东路再乱了,否则日本人真能干出来这事。

    想是一回事,但是剿匪斗争,又是一场与正规军作战不同的特殊战斗,有着一整套特殊的规律和战术原则。在初期的剿匪斗争中,由于土匪多为小股,聚散山林,不易打歼灭战,所以多侧重于击溃。久而久之,土匪亦摸透了奉军的战术,他们撤出城市,避免对抗,保存实力,待机反攻。

    击溃没有用的,他们利用熟悉的地形,很快地又聚在一起,形成局部优势,周而复始,不但会拖住剿匪军,还有机会翻盘,这就像历史上的“游击战”,不伤筋动骨,就算不得剿匪成功。

    吉省东南部最大的土匪头子卢永贵上次吃过卫队师的亏,知道硬和奉军拼命无疑于以卵击石,也就明智地放弃了对攻的想法。他采取化整为零的办法和剿匪军的大部队游走,利用熟悉地形之便,忽然绕过主力,轻轻巧巧地就钻进剿匪军刚刚平抚的地盘了。有样学样,剿匪军对红胡子的战斗开始进入了捉迷藏阶段。

    张汉卿是奉军中最早明白“游击战”的威力的:敌进我退,敌行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进。这是史上后来毛爷爷军事思想的萌芽,靠它连续战胜了强势的国民党优势兵力的4次围剿。现在,从战斗中学习到经验的土匪们如法炮制,就看剿匪军们如何应招了。

第334章 双管齐下

    怎么办?

    在奉军总部和剿总司令部各大员头痛不已时,张汉卿已经构思了一个影响未来中国深远的想法:即发动一场规模浩大的人民战争,将土匪彻底淹没在人民战争这个汪洋里。

    记得中学历史中讲到日本在侵华战争期间对八路军的围剿一度达到峰值,连朱|毛等老人家也不得不亲自去纺纱。好在有万万千千支援抗战的老百姓,中国共x党最终挺过来了。这段历史告诉我们,人民战争是了不得的。现在土匪占据的地盘只能算作他们的游击区,而不是根据地,只要自治政|府能够团结群众,足以让土匪们如过街老鼠,无处存身。

    在分兵剿匪的同时,东北剿匪总司令部发出了《动员干部下乡发动群众》的指示,组织大批的军政干部下乡,在稳固地区开展反霸除奸和土地改革运动。东北剿匪总司令部在极短的时间内,抽调出了还在讲武堂进行学习的上千名学生军,与吉林、黑龙江两省人民党省部派出的各地党小组,搭建了大批的农村工作团,深入广大乡村,发动群众,开展声势浩大的“反奸清算”运动及土地改革,一要与土匪划清界限,二要实现“耕者有其田”。

    这些工作,目的就是要在土匪横行的地区将普通人民与土匪有效切隔开。没有吃,没有穿,剿匪军也不会送上前。这时候再进行一场大封锁,藏在深山老林里的胡子们若不怕被饿死冻死,就尽管呆着吧。

    当然,剿匪军要营造出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让这些半文半武的学生军们发挥长处,需要剿匪军打垮大部分主力匪军的前提下做的,不然,嗜血成性的土匪对手无寸铁的工作队的处理是残忍的,拍脑袋都可以想出。

    于是,张汉卿以东北剿总副总司令的名义发出了《关于剿匪工作的决定》,指出:

    各师和旅要把剿匪任务作为当前一段时间最重要的事情来作,各执行剿匪任务的部队作出全面计划,区分轻重缓急,实行集中兵力围歼和追打相结合,除恶务尽,避免以往兵去匪来的现象。各地剿匪工作应以“剿灭一处、稳定一处、死保复活”为原则。

    大股的敌人,重点去剿;小股的敌人,分兵去剿;只有残匪、散匪,交给地方去抓!

    为此,在匪乱最重的吉省东南部和黑省中南部,几大重要城市先后连成一片,形成稳定的“安全区”,然后再层层推进。

    一旦重兵清理一处后,主力部队可以适当地向相邻地方转移,但要留出一定的兵力,防止大股敌人反弹。然后肃清小股残匪的工作,就交由当地的政|府及联防民兵来做了。

    要做到这一块,张汉卿提出了几个原则:“在土匪猖狂的地方,以军事为主,政治为辅;在匪乱平息的地方,则以政治为主,军事为辅;在战略方向上,要各参战部队“以匪为大敌,以主力应对”,从思想上把剿匪作为一项重大艰巨的任务来完成。”

    深受匪患的百姓们热烈欢迎这些工作组的先生们,他们对这些能够识文断字的娃娃先生们一是好奇,二是敬畏,三还是感激,因为娃娃们真正做到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而且还帮他们解决实际困难,指导监督土改的运行,使翻身农民们真正获得了土地。

    剿匪、土改和“反奸清算”三管齐下,获得空前的成功。很多奉军实际新控制的地方建立了由人民党主导的政|府,并开始有效运转。当然,由于担心反弹,这些地方的政|府负责人与党的职务是兼任的,对外服从于两省政|府的行政安排,对内接受人民党的领导。在各乡镇,纷纷建立起派出所、联防队,承担起主力部队退出时的保家重责。自然,在相距不远的地方,都会留有一定数量的奉军驻扎,既给各地政|府壮胆,又防止大股的土匪突然出现。

    人民党下乡,使以张汉卿为主要负责的剿匪部队渡过了最困难的阶段,在东北获得了很大的威信。更重要的是,这些立足于当地的干部成为奉军控制地方的重要基石,并在后来成为人民党的骨干,在人才储备上增加了力量。

    土匪们开始尝到了人民战争的威力:和奉军正规部队作正面抵抗力有不逮,屡受重创。

    在通化地区的战斗中,卫队师组织了一场规模宏大的攻坚战,打垮了盘踞这一带的刘甲一、胡雨堂、李桂新数股匪徒的联合,迫使他们分头逃窜。当场歼灭刘甲一部1000余人,刘仅以随身40余人逃遁。为了彻底肃清余匪,卫队师以营为单位,整合了数个精干的剿匪小分队,采取不停歇的追击与钉楔围困相结合的方法,穷追猛打,转战至吉林省的白山、江源、柳河等地,兜剿刘甲一部。穷追400余里后,终于在10月下旬于新开河畔将半渡的刘甲一击毙。

    剿灭胡雨堂部亦是如此。胡雨堂是土匪王卢永贵的本家,也是卢永贵在奉、吉边境的左膀右臂。在通化战败后,一支剿匪分队对逃入深山的方匪实施久围长困,布下明岗暗哨,同时,组织部队进山反复搜剿,使方雨堂无粮无宿,疲于奔命,最后彻底被歼。

    几大股出名的土匪相继被歼,让各地徘徊不前的剿匪工作有了亮点,也给其它地区带来了经验。

    自从制定了新的剿匪方针,各部队的斗争大见成效。在有效控制两省各主要城市之后,流窜在各地的数量不菲的土匪再也无法有大规模的集中了,一是规模大目标也大,容易被武装更强大的剿匪军重点应对;二是人员大规模集结后,没有固定后勤补给的痛苦开始显现。

    不得已,土匪们采取化整为零的方法隐匿各地。多少年来,他们就靠这一办法度过无数次艰难的时刻,一有春风,便重获新生。

    这时候,人民党控制下的地方政|府的威力开始显现。连保法、登记法,足以震慑任何家中有参匪的、有亲戚朋友土匪投靠的家庭,让“落难”土匪无处藏身。对于小数量的土匪,在村村联防、肃壁清野之下,连一些吃得都找不到,除非再返回已被剿得七零八落的匪巢,剩下只有一个出路是投降。以至于知道这一方法的卢永贵哀叹:“这比十万军队还要厉害!”

第335章 粮食告急

    对隐匿在大山深处的高士傧和卢永贵来说,最痛苦的时候来临了。

    由于高士傧是突然战败做了土匪,根本没有准备好。然而又接连吃了几次败仗,手下几个亲信死的死,俘的俘,逃的逃,上百人的卫队,只剩下十几个半残不残的跟着。若不是一向有旧的卢永贵收留,没有作匪经验的他,只怕早就被剿匪军发现并处理了。

    想想原本是一方诸侯,现在竟然要沦落为寄人篱下的土匪头目,不禁觉得悔不当初。

    习惯了落草生涯的卢永贵痛苦的是储存的粮食不多了,弹药是打一发少一发。至于药品,更是不用说了,土匪遇到生病,只能听天由命,捱不过去,只能算自己命不硬。

    做土匪这么久,在窝里深挖洞、广筑墙是应有之义,怎么会出现粮食不够的情形呢?原因是各地大大小小的土匪经过这一轮剿匪军下血本的围剿,大都溃不成军,一部分走投无路的散匪们“慕名”投奔了胡大匪帮;另一部分则纯粹是觉得敌不过人多势大的剿匪军,抱着树大好乘凉的主意和卢永贵合伙的。

    这样一下子多出几倍的人来,本着江湖义气,卢永贵又不能赶他们走,否则传扬出去,谁在以后还会跟着他混呢?可是粮食,已经被剿匪军控制下的地区硬是掐住了原本向胡匪输送粮道的明、暗线。空有抢来的无数金银首饰,却不能当饭吃!早知道多储存些了,还一直想着等秋收后从各地百姓手里抢些呢。民以食为天,土匪也是人好不好!

    这时的卢永贵,呆在中朝边境的长白山里、鸭绿江畔,他的老巢离临江县城还有百十里。这里交通不便,人口语言混杂,安全系数是大了些,但是不是粮食产区。以前的小批量日用粮食,来自于四下里的抢劫,而大宗粮食买卖,都是委托临江县一位新来的姓黄的大户秘密提供的。当然,通匪不是什么好名声,但是姓黄的大户愣是靠着和他的交易,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成为临江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

    继通化一役大获全胜后,张汉卿亲率的卫队师又相继控制白山、江原、抚松诸县,把卢永贵牢牢困在嵌入这块方圆百十里地的楔形山地中。进山剿匪在目前不划算:土匪人多,又占着地利之便,重要的是山路非常不适合使用炮兵。而没有炮兵作为攻坚力量,强行攻山的代价可知。卫队师是张汉卿的根本,他可舍不得这些好不容易培养的人才无意义地牺牲。

    不用打,只用困,就会把将近五千人的土匪活活饿死,除非他们渡过鸭绿江去日本人控制的朝鲜。日本人曾经资助过卢永贵等人不假,但那是要祸害中国,等到他们这批亡命之徒进入日据朝鲜,则又是一番可能了。

    因此,张汉卿发布命令,“对内外勾结、通匪资匪特别是粮食、药品、弹药者,一经发现,直接枪毙!”之所以如此杀气腾腾,是因为唾手可得的剿匪成功就在眼前,解决了卢永贵这一伙,吉林全境基本上就再无大股的胡子了,这种关键时刻可不能功亏一篑。

    重压之下,黄家虽然之前屯积了不少粮食,却不敢再冒杀头的风险向匪巢交易了。钱是好东西,但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张汉卿在进入匪区的几条必经之道上设了卡口,禁止任何军需物品进入。不远处驻扎了一个团的兵力,外带着几门大炮,虽然胡匪兵多,但要冲破这层防线,没有经过巨大的伤亡是做不到的,毕竟是正规军和杂牌军的差异。这一点,卢永贵通过几次不成功的攻坚战得到确认。而且在驻军与县城间有许多骑兵哨,可以最快速度把消息传过去,援军的行进速度绝对比匪军要快,虽然匪军精于马技。

    腾出手来,张汉卿又以剿匪副总司令暨吉林剿匪最高指挥官的名义,在全省各控制下的县乡两级政|府加紧了对胡子们粮食的控制力度:在胡子出没的山区林间,且不去管它,但对行政管辖区则加大了宣传,实行联保制度,并在胡子多发区加强了对于粮食的控制----往往是粮食一收下,政|府即强制性地除保证当地人口粮外,征收了绝大部分粮食。

    虽然政|府是公平买卖,以钱易粮,但对于胡子们的打击是重大的----人数少了生存不易,人数多了抢粮数额不能满足要求且目标也大。就算是抢得了大量钱财,交换粮食也是件困难的事:现在政|府所收购的粮食听说都运到哈尔滨、奉天等几个大城市换外汇去了,对粮食的管制很严格的。

    一道道指令从偏远的临江县城发向全省各个地方,此消彼涨的势头让残匪们无法立足。张汉卿要求在消灭大股土匪后,要果断将军队力量放在安顿地方局面上来,各地区要依此组建庞大的民兵队伍,隶属于各地人民武装部;警察局要在各个乡镇组建派出机构,即派出所。为补充这两股力量以民生为主的缺点,在各县城及农村重要据点还设置了准军事化部队----武警部队的想法也诉诸脑际。这样一来,主战部队就可以腾出手来,而不致沦为地方保安部队。在未来,还可以用这些准军事化的部队去组成第一道屏障,作为与东北境内日本占据的地盘缓冲。

    身处江湖之远仍然牵挂全盘的张汉卿,自然不会放过眼皮底下最大的土匪群。他焦急地判断着点点滴滴的线报,然后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围困效果是明显的:据打入匪军内部的“奉情局”情报人员传来的消息,缺粮的胡匪已经开始杀马济饥了。马是胡子们的第二生命,尤其在这白山黑水之滨,没有马,靠两条腿几乎寸步难行。到这一地步,说明土匪们的生存条件已经到了临界点。

    历史上不乏大意失荆州的故事,张汉卿也不敢保证盘踞在此多年的胡匪没有几个得力的帮手。在这关键时候,难保有人狗急跳墙,为利为义做出些什么资敌的事情来,再说通往山里的路止不定有几条,若是有人用暗渡陈仓的办法做点什么事,那自己可是狗咬猪尿泡,空欢喜一场呢。

    他从已经得到稳固的各处挤了些部队过来,又派出十数个骑兵小分队四处巡逻,只不过是为了安心,却不想到真的查出事来。

第336章 冒险

    临江城最繁华的石条街边,矗立着一处气派辉煌的大房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只是门前石狮旁边一行手腕粗的东北连翘,掩盖不住主人新贵的实质。

    迎着夕阳,一个美丽窈窕的少女拉着中年男人的手,不无哀求地说:“爹爹,我们此次不做行吗?”

    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决挣开她的手,斩钉截铁地说:“胡老板给出了这么大的价钱,值得冒险做一次。再说我知道有一条小路,人迹罕至,不会有人知道的。清儿,爹爹保证只做这一回,而且之后就带你去关内避避风头,再不回来。”

    他恨声说:“不能让姓张的小子一番风顺,我泄不了心头之恨!”

    少女张开樱唇,微微想劝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她叹了口气说:“那次的事,少帅又不是事先专门针对我们,而且他最后还是让爹爹平安回家,这比什么都好。”

    中年男人恨声说:“我散尽家财,反成全了竖子之名,这口气,我忍不下。和胡老板交易,是一件两利的事,我拿到钱,留着胡爷和姓张的小子再斗。”十万斤粮食、三千斤腊肉,虽然对五千人来说算不上多,却也勉强够对付一个月了。考虑到山中缺粮的现实,这些物品,足以让濒临绝望的匪徒们绝处逢生,用雪中送炭来形容已经不能概括其作用。

    所以卢永贵开出了天价收购:粮食一升一元,腊肉一升五元。去掉收购价和微乎其微的运输费用,一趟可以净赚近九万块大洋。此外卢永贵用的是金条交易,在金贵银贱的民国,这又是一笔额外的赚头。

    马克思说过:“如果有10%的利润让人疯狂,有50%让人不顾一切,有100%的利润让人铤而走险,有300%的利润,可以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参考民国初年大米四分多一斤的价值,这笔生意,有二十倍的利润。中年男人舍不得,也就是在胡老板落难的时候才有这样的天赐良机,这个险值得一冒。

    望着百十余辆马车蹒跚而走,少女心中满是担心。

    不难猜出,这个中年人便是黄奉廷,而少女,便是他的女儿黄婉清。

    黄奉廷在新民土改中被张汉卿列为典型、张汉卿也因此获得抄其家的机会,当时那笔不菲的金钱曾给财政困难中的卫队旅一线生机,安然度过最艰难的岁月。

    黄奉廷被放回以后再也没有心情呆在新民:威信已失,况且土地已经基本充公、家产也被抄查一空,于是把房屋贱卖,携家带口离开奉天省,去当时张汉卿父子控制不到的吉林谋生。他本来就是做粮食买卖起家,土地只不过是屯积粮食的手段。在吉林,官粮生意已经挤不进去了,不得已盯上来钱最快的和土匪交易粮食。

    也是他能力过人,越闹腾越大,后来竟然渐渐和卢永贵联系上了。由于他胆大魄力大,颇得卢永贵欣赏,后来垄断了进山的交易,所有粮食贩子进山贩粮,都通过他来进行,因此在很短的时间内重建辉煌。

    卢永贵在粮食短缺的紧急时刻,还是设法派人联系上了黄奉廷,也因此有了再次冒险之旅。第一次冒险,黄奉廷是想逃过巨额的费用;这一次冒险,黄奉廷却是想赚取巨额的费用。前者栽了,后者吉凶未知,但总不至于栽在同一个人手里两次吧?

    黄奉廷尽管对这条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却仍然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的行人,他选择了夜间行走。山路夜晚本来就没什么人,现在剿匪军在和胡子们交火,一般人避之犹恐不及,哪里又敢走进土匪窝呢?

    卫队师防守的道路,黄奉廷早已侦知清楚。冒着杀头的危险,行事自然不能草率。不过好巧不巧的是,张汉卿当天下达了扩大巡逻圈的命令,并派出骑兵团的人机动巡弋。庞大的车队虽然在夜幕中有很好的掩护,但免不了的马嘶和偶尔的人声还是让远处的一个骑兵团的骑兵警觉了。

    亲眼看着一辆辆马车向山里走去,不管是什么都值得关注一下。这个骑兵多了个心眼,等到马车队离开稍远,才飞速向连部汇报。骑兵连长不敢怠慢,又火速与驻防部队取得联系上。根据描述,当值团长派出一个营跟随骑兵连轻装急行军追向马车队。

    说起来时间很长,在一向注重效率的卫队师里,反应时间却很短。由于载重原因,四条腿的骑兵连首先追上车队。

    自打奉天城里的少帅来到临江,颁布“资敌杀头”这条铁律,运输粮食的民夫若不是黄大老板许诺的重金,是无论如何不愿意冒着杀头的风险接这单生意的。虽然之前经历过许多次交易,但那都是在“和平”年代里。

    兵荒马乱的,人命如草芥。不管合理与否,真的犯到剿匪军手里,生死就由不得你了。是以冒险出单后,一行人都是谨慎得不行。骑兵连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时,连起初抱着侥幸心理的马夫也不敢再耽搁了,扔下马缰就跑。

    倒是为首的黄奉廷很镇定。经历过一次生死折磨,他反而锻炼出了胆子。不像马夫们乱跑,他静听着骑兵连的动静,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骑兵连为了堵住这群人,是以扇形掩杀过去的。听到身后马蹄响,几乎所有人凭着本能向前跑,正好给骑兵连兜回来的机会。只有黄奉廷,乘着黑夜,反迎上前去,在贴近时躲到一块石后,绕开大队人马后蹑手蹑脚地走远了些,估计再也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了,飞奔回家。

    若是他直接逃走,张汉卿再神奇,也不至于抓得到他。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多了去了,在资讯那么发达的现代社会还有那么多所谓公安部挂名通缉要犯漏网,何况在二十世纪初期身份证制度很不完善的民国?

    不过黄奉廷想到家里可爱乖巧如花似玉的独生女儿、他下半辈子的依靠,绝不能让黄婉清落在剿匪军手里。他要赶在卫队师前面,把家人带出生天。

第337章 又见婉清

    得知骑兵巡逻队竟然查到一支规模巨大的运粮队为山中送粮,张汉卿怒不可抑。

    剿匪所耽搁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在这变幻莫测的时代,自己所拥有的知识如果不赶快用上,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这两年的努力,只使得父亲在东北提前坐住了高位,兵力也比正史上增加了些,但还没到质变的程度,与日本的差距还有很大。

    且让人忧心的是,由于自己的一番努力,虽然抢了日本人在东北的风头和利益,但奉系与日本人的关系比正史上变得更差了,谁知道日本人会不会因此而改变历史的动向,提前来个类似九一八什么的兵变?虽然说自己肯定会奋起抵抗,在弱势条件下的抵抗可要有很多牺牲的。能不做这种牺牲,还是不要了吧,一切等到哥长壮实了再说。

    三个月来,张汉卿夙兴夜寐,为剿匪和土改、巩固基层政权费了许多心血。为国家,为民族,为人民,为东北,他已经做得够多的了。这三个月,他没有睡好一天觉,没有一天不在惮精竭力,既筹划现在,又构思未来。在这胜与败的十字路口,竟然真的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顶风作案!他命令军法课长颜文海:“去看看是哪些要钱不要命的商人!一旦属实,全部枪毙!”

    颜文海是老奉系中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他在作为二十七师的军法官时即执法如山,威名远播。但却因此得罪了很多人,又是浙江萧山人,在军中屡受排挤,可初心不改。

    张汉卿却很欣赏这种作风,直接从张作霖手中要了来,作为卫队旅及后来的卫队师的军法课长。卫队师及第一师能够有良好的军纪,颜文海功不可没。

    颜文海作事雷厉风行,很快查清事情原委。

    得知主使人竟是自己的老熟人及“恩人”黄奉廷后,不知怎么地,张汉卿的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披着白裘大衣清丽脱俗羞涩满面的女孩,长期被压抑的身体竟然一阵鸡动。

    很快地,一支百十人的骑兵飞一般驶离军营。两条腿的人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带队的张汉卿顾不上黑夜道路行走不便,快马加鞭,让伴随他的颜文海也由不得暗中纳闷:按说出现这样资敌的事少帅不至于如此紧张,派一队骑兵就够了,黑灯瞎火地以少帅之尊去抓一个商人,也不怕伤着!

    要知道黑夜纵马对骑兵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当大汗淋漓的黄奉廷狼狈地出现在黄婉清面前时,她正挑灯静候。父亲不顾劝阻一再和少帅作对,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恼。那个嘴角带着坏笑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两年来一直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管当初是情急之下的主动献身想法、还是后来已经没有抗拒的心理,她都把他当作潜意识里重要的男人,不管张汉卿知道还是不知道,得到还是没得到。

    望着父亲气喘吁吁的样子,黄婉清一颗心提了起来:“怎么了,爹爹?”

    黄奉廷顾不得说明,急狠狠地说:“快,快,赶快收拾些值钱的东西,我们马上就走。”自己年纪大了,那段山路走了好长时间了吧?不知道被抓的伙计们供出自己没有?估计那帮泥腿子是靠不住的,幸许剿匪军已经连夜赶来了吧?他匆匆醒已经睡下的女人,不住地催促快走。

    房契地契还有临街一处旺铺这个月的租金先不要了,粗重的家当都不要了,只收拾些软票子和金银大件为要。三人拎着满手的财物迈出卧室,正要打开院门,惊魂未定的老伴伸手要拨门闩,忙乱中把首饰撒了一地,正要弯腰抖抖地捡,黄奉廷怒吼一声:“这些都不要了,你还要不要命了!”

    一声清朗的声音响起来:“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这一声在黄奉廷耳中如同炸雷,就黄婉清也是嘭嘭直响,不过她是胸口在跳。是那个人来了!

    大门被撞开,两队全副武装的剿匪军手持火把鱼贯而入。黄奉廷惊呆了,疲惫的身体再也撑不住精神上的巨大压力,他缓缓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老伴也吓得六神无主,哆嗦着还要扶他,被黄婉清先手一步扶起。

    颜文海大声说:“奉剿匪军司令部命令,黄奉廷私下贩卖粮食与胡子,数额巨大,人赃俱获,将立即逮捕。待明正典刑后按律予以枪毙。此令!”

    两个士兵上前夹住黄奉廷,一人拿绳把他牢牢捆住。黄奉廷一把年纪,哪里是如狼似虎的官兵的对手,挣扎不得,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的老伴虽然不太明白事情的原委,但“枪毙”二字是听得清清楚楚,又见黄奉廷被架着出去,以为就是要动手了,哀嚎着哭昏过去。

    黄婉清一脸惨白,和张汉卿再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场合下。事件的严重性她是知道的,她也曾设法劝阻过父亲。不过无论如何,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不能忍受被张汉卿亲口命令处决,太残忍了!她拼命拉住父亲的臂膀,无论如何不放手。

    张汉卿伸手一挥,止住士兵的举动。黄婉清无助地看着他,泪眼婆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汉卿见了她不言不语但楚楚动人的样子,先前兴冲冲的心情顿时散去大半。他有些狭促地说:“黄姑娘,没想到我们又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

    颜文海再没眼色,也看得出少帅和黄婉清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风流少帅嘛,奉天城都知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滋润。黄婉清本来就是容色过人,在火把的照耀下越发显得美不胜收。

    少帅的眼色很不赖嘛,他想。

    经过27师不愉快的任职经历,在新的岗位上颜文海也有些心得和收获,至少上级的私事是过问不得的。而且军法再严,也最好不要管到上级那里去,特别少帅是他的恩主,又是除老帅之外的最高军政负责人。他边指挥着放哨,边带着黄奉廷等人离开:“少帅,人犯我先带走,我留一排人马供你驱策。”

    是杀是放,全凭少帅一言而决,这个恶人自己先做着。

第338章 将身赎罪

    张汉卿一颗心都扑在黄婉清身上,对颜文海的话只是机械地点点头,根本没有看见老颜眼中闪出的笑意。不过颜文海还是留个心眼,少帅的卫兵只带了几个人,包括自己安排的宪兵队的一个排,人数也不算多。他把伍连长连同另一个排放在离此不远的一家旅舍内,以备应急。

    土匪还未扫平,临江县原本就是土匪们的窝点,难保没有什么人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制造出什么事端,还是小心为上。

    秋风寒,撩起黄婉清裙脚,更显得她婀娜多姿。我喜欢,张汉卿心想。有些话,在院子中当着士兵的面不好讲:“黄小姐,晚上风凉,进屋我有话跟你说。”

    “离开新民,到了临江这小地方竟然还是与他见面,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还是他就是我命里的克星?”黄婉清紧咬嘴唇,不无认命的想。

    张汉卿是她第一次敞开心扉的男人,虽然当时的场景中带着交易的成分在。这个年轻稳重手握大权的少年公子哥,经过两年不见,更显得成熟多了,虽然仍然年轻,却带着洞察世事的阅历和天下尽在我手的自信,让她隐藏在心里多时的无名情感一下子释放出来。

    孤男寡女去屋里真的好吗?她瞥了一眼屋里,那里灯光像雪一样泼出来,照在尘寂的院落,也散向遥远的四面八方。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种羞意。

    不过当务之急,是保证父亲平安无恙,她顺从地带着张汉卿进了客厅。原本在家主老爷被抓时,有些还未睡的下人都看到了,有些睡梦中的人因此被惊醒。不过在卫兵的制止下,很快闭了嘴,只在暗中咬舌,猜测黄家的巨变。

    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客厅的蜡烛在扑哧扑哧地燃烧,发出明亮的光。黄老爷安家的地方太过偏僻,竟然没有通电,这就是二十世纪北方的普通的中国农村。

    “光沐因为上厕所没跟着来,不然他一定会安排少点两根蜡烛的。这些卫兵太不懂事,和女孩子谈天要这么明亮干什么,烛光夜谈才有情调嘛。”张汉卿这样想。

    这个时候,他对于黄奉廷通匪已经完全原谅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冲着黄姑娘,这点小事算什么?生活困难所至,难免有时要铤而走险。再说黄奉廷还算有良心,没有撇下妻女独自逃走,光这一点,也算个男子汉不是?

    他有意忽略了高大的房屋建筑、富丽堂皇的客厅布局,这根本不像是因生活所迫导致的贫穷家庭啊!不过,该给黄家的教训,一点也不能落下。两次都跟他作对,一点教训都没有不行啊!

    他本着脸,静静地看着黄婉清因为担心而咬紧的嘴唇。那樱桃小口,含在嘴里该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如果我要亲,一定是整个含在嘴里,然后攻破她的牙关,搅她的舌头,吸她的唾液…

    正意淫时,黄婉清已经抬起朦胧的眼。看着她睫毛上欲滴未滴的泪花,张汉卿心里漾起别样的情愫。“少帅,你能放过我爹爹吗?”

    类似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生杀予夺的快感盈然而上。他端正着脸,冷冷地问:“你知道你父亲是什么样的大罪吗?他资助胡子,将给我们剿匪工作带来多大的困扰你知道吗!我调集了东北大半的军队,就是为了早一点消灭这股匪军,让东北早一点稳定下来,让老百姓早一点过上好日子…”为民请命的大话不妨多说些,也显得自己形象高大不是?

    “我知道,”黄婉清轻轻打断他的话,张汉卿后半截的话嘎然而止,或许他根本就没打算说什么?

    “他罪无可恕,他罪该万死,可他是我的爹爹!我求求你,放过他可好?”

    张汉卿微哂:“凭什么?!”是啊,凭什么!跟你又不熟!我跟你也就曾经险些有那么一段,还是你主的动,我可没应战。不过我当时也混蛋,装什么逼啊!若当时让黄奉廷做了我的老丈人,哪还会有什么资敌的事!我可是他的亲女婿啊!

    “因为他是我的爹爹…”黄婉清又把话绕回来了,可是意味不同。

    张汉卿懂得她话里的意思,也许他并不懂,只是假装懂而已。“那一次我放过你父亲,只是因为你。可是他继续与政|府作对,这次竟然资粮与匪,论其罪行,当数万恶不赦…”

    黄婉清仰脸看着他,那一湾泪痕让她楚楚动人,以至于张汉卿再也凶不下去。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又何必要过美人关?

    “我爹爹做的事,其实我也不同意,可是他始终是我的爹爹!就请你再饶过他一次,我保证他再也不会给你添乱了…”黄婉清盈盈欲涕地说,特别在看到张汉卿满脸凶相时。

    “我上次已经放过他一次了!再说你拿什么让我相信?”张汉卿调整了一下,气定神闲地问。

    黄婉清脸红了,但是很坚决地说:“从那次起,我就认定欠着你一次天大的人情。你要还也罢,不要还也罢,反正,反正…”她说不下去了,但是,她的意思,是男人都该懂的。反正,张汉卿是懂了。

    张汉卿大乐,这都民国了,还有这样性情的女子!蒙你不弃,我也就将计就计了。不过也要让她明白,不是什么事,用这种小女儿的手段都能搞定我的。他硬撑着说:“你是你,你爹爹是你爹爹,不能混作一团。他的事是大罪,军令如山,我不能出尔反尔。那次还好是政令,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你知道的,这回是军令。”

    为什么政令可以带头违反而军令不可以?连张汉卿自己都觉得语无伦次了。

    但是激动中的黄婉清根本没去分辨张汉卿话中的语病,她一再努力忍住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淌下来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我爹爹如果有事,叫我怎么再面对你?”她低下头去,掩面而泣。肩膀一耸一耸,想来十分伤心。

    张汉卿心软了,不知为何,在见到黄婉清之后,天大的仇恨都化为乌有。黄献廷带头反对土改、给土匪资粮、黄家一门三兄弟都是和以张作霖为代表的奉系政|府作对的,哪一条都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可是张汉卿现在完全没有杀机。

    相反,他还在心内为他解脱:“被剥夺了地位、财富和官职,人家有点意见也算正常的吧?冲着这小妞,她的父亲也罪不至死吧?”

    此时,他的手已经攀上她的肩膀,还十分大胆地伸手抹去她的泪水。黄婉清没有拒绝,就任他的手在她的脸上滑过。触手所及,吹弹可破。

    “我爹爹也不是要和你作对,可是你抄了我们家、打死了我二伯的女婿、拿下了我大伯的官…我们在奉天呆不下去,跑到这里,可还是被你找到…你就是我命里的克星!”她说。

    “是么?”不知怎地,张汉卿此刻有种极温馨的感觉,其实从第一次见到她这种感觉就很强烈,也因此他破天荒地放手了。她就像邻家纯纯的小妹妹,自己渴望能够呵护她而不是亵玩。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美的爱护,总之,张汉卿沉沦了。

    “哭什么?我又没说不想办法。”他轻轻地说。

    黄婉清霍然抬起朦朦泪眼:“你说的是真的?”她的耳朵可真尖啊。

    张汉卿笑笑:“你以为我逗你玩呢!我怎么会舍得让你难过?”

    黄婉清的眼泪流出的更多了,让张汉卿一阵慌乱,这又玩得是哪出啊?他殷勤地替她拭着泪:“我不说过了逗你玩吗?放心,明天就把他放出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她的眼泪为什么这么多?眼泪不都是大颗大颗的,让人好不心疼。

    黄婉清一阵气苦:“这事是说着玩的?他可是我爹爹!”她低下头:“你在我心中,和他是一样的。如果你对我爹爹不利,我怎么能再坦然面对你!”

    “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说着,张汉卿扳起她的头,用手掌抹去她的泪。黄婉清没有拒绝,任他做这种亲昵的动作。“我这是将身替父亲赎罪么?”她想。

    这是一个信号,张汉卿又不是初哥,谈恋爱的感觉又来了。“她是想将身赎罪么?”他也在想。

    和于凤至的婚姻,虽然现在很和睦,却只是对盟约夫妻、媒妁之言的负责,他一直觉得失落些什么。当然,该尽的丈夫义务自己还是尽心的做了,自去年于凤至生了长女,马上第二个孩子又要落地了。本来还害怕自己穿越后身体那方面的机能有问题,现在看来,绝对棒棒滴!

    和黄婉清对眼的一刹那,他就像找到谈恋爱的感觉,不用强,不使诈,用心呵护,感同深受。他要用真情感动她,而不是纯粹私欲之欢。现在看来,他的良好“品德”,让黄婉清默默接受了呢。郎有情妾有意,有些事不用说,老司机可以感觉得出来。

第339章 就这样被你征服

    几个月的禁欲和压力也该得到释放了,也再不能放过她,谁知道今天以后她又会到哪里?天予不取,反以为憾,再说张汉卿也不是什么道德家。大不了娶回家嘛,民国又不是不允许,风气好得很呐!

    他的手向下滑了滑,落到她的颈上,黄婉清没有反应。落到肩上,黄婉清又红了脸。她的脸皮很薄嘛!不过一点一点的试探,她都没有拒绝,只是下意识地扭了扭胳膊。

    揽住她的后背时,黄婉清终于有了反应,她下意识的一激灵,扭身想避过去。张汉卿是老手了,对于火候的把握非常到位,只略一用劲,黄婉清整个人都扑在他怀里。

    顺势把手扶到她腰上,另一只手抚过她的颈,把她搂住。

    黄婉清整个人被充满青春气息的张汉卿搂住时,一阵慌乱,她想逃。不过张汉卿的力气很大的,她也只是挣了挣,挣不脱。

    低头嗅着她的发香,闻着她身上传出来的处子幽香,张汉卿一阵心猿意马。是继续进攻还是继续进攻呢?他完全下意识地做了该做的事。略有些强硬地伸头贴向黄婉清的脸,在近处不顾她忙乱的扭动对上她的额头,继尔亲住她的嘴。

    “你别乱来…”黄婉清完全懵了,十八年来,这是第一次和异性这么亲密的呆在一起,不要说这种身体上的接触,就是单独呆在一间屋里的机会都没有过,除了那次。这可是自己的初吻,感觉是什么,完全不知道了,只知道一股浓重的喘气声在自己耳畔萦绕,然后那种麻麻的、痒痒的、火热的嘴唇贴在自己的嘴边。

    “我没乱来…”张汉卿搂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颈边来回不住的探索。看着她牙关紧锁、如临大敌的样子,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可爱。猫捉老鼠为什么不当场吃掉?因为好玩!他为什么不急火火地扳倒她?同样是因为好玩。

    喜欢她,就不能让她有阴影。当初自己放了她一马,只是为了让她感念自己的好。现在,他同样不会用强,也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给他。

    但是亲吻不在此例。相反,她越是手足无措,他越是锲而不舍。

    好恶心,他的口水沾到自己的唇边;好难过,他竟然不管不顾地用舌头翘开她的嘴,并四处寻找她的舌头。本来就没有抗拒的本意,在阵阵酥|麻的感觉中,黄婉清逐渐失去了自我。

    “唔…”这是黄婉清恢复神智前最后一声挣扎,然后就陷入无边的黑暗,因为像双面胶一样紧贴在一起的脸让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再说她的眼睛早就闭上了。

    不是有句话说的四大香吗:“头茬子苜蓿、二淋子醋,大姑娘的舌头、腊汗的肉”。于凤至是自己老婆,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再说都老夫老妻了,哪会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游戏呢?只有未经人事的少女,才让男人着迷。不单纯是肉|欲,还有征服的心理作用在。

    两人耳鬓厮磨好久,缓口气时,黄婉清已经能够适应张汉卿的法式湿吻了。

    “你的卧室在哪儿?”张汉卿离开她的唇,轻轻地问。

    黄婉清晕红着脸,下意识地一指,然后忽然清醒过来,挣扎着要下地:“你要做什么?”旋即又被一阵热吻所压制。

    张汉卿抱起黄婉清----她的身子真轻啊!

    走过卧室,进入她的闺房。很快地,淡淡的少女香气再次充斥着鼻孔,他带上门,搂着手足无措的黄婉清,把她放床上。

    房间很黑,还好有一丝月光投影到窗下,隐约可以看到近处的面容。低头看着黄婉清,她也睁大了眼睛看向他。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你真漂亮,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张汉卿忽然露出很强硬的一面。

    “我答应你。”迎接他的是她的回答,虽然声音弱如蚊蛭,却坚定如铁。

    少帅之名,已经响彻整个东北,甚至连京津都流传着他的传说。东三省的少掌门、人民党的党魁、手握重兵、机智多谋、文采斐然、风流倜傥,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多少达官显贵想和他攀亲纳故。黄婉清虽然已避入偏野,却仍能不断地听到有关他的丰功伟绩。

    不因为爹爹,他也是自己的良配。在那一次救父之后,少帅的影子就一直在她的眼前时不时地浮现。

    郎有情,妾有意,所以很多事情的发生就水到渠成。只是在临门一脚时,她却突然变了卦。

    “你会娶我吗?”

    此时张汉卿已经做好了冲刺的准备,此时此刻黄婉清也没有了叫板的本钱,因为两人已经坦诚相露。如果张汉卿不是张汉卿,他根本没时间和她废话,动就是了。此刻他居高临下、势如破竹;她要害尽失,已成待宰羔羊。

    可他是张汉卿。

    强行忍住进入的冲动,就这样接受考验:“娶!我会用八抬大轿娶你!”

    这句话有吹牛的成分,因为已经有了妻室的张汉卿按“规矩”是不能用所谓“八台大轿”迎娶妾的----不管他对内院如何一视同仁,黄婉清一个妾的身份是跑不掉了,这是纲常。他要逾矩,张作霖第一个就不同意。老张虽然有几房姨太太,但除了张学良生母,其她人可都没有享受这待遇。

    但是此时此刻,天大的要求也要答应啊,这种场合不适合讨价还价滴!

    “你骗人!”黄婉清这样说,原本绞在一起几乎要僵硬的双腿却很自然地分开了,似乎一下子有了生气。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啊,明知道他说的是谎言,却依然把它当作对她的承诺。

    箭在弦上,没时间多废话,悄悄话也要等到释放激情之后再说吧。反正在此之后,张汉卿就以行动表达了他对黄婉清的爱。

    战栗着回应张汉卿的运作,尽管水到渠成,开始时仍是硬挤进那处温暖的花蕊中。刹那间交融的感觉之后,黄婉清蹙眉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褪变。

    “你答应的事要做到。”她喃喃说。

第340章 亲密接触

    张汉卿是花丛老手,自然知道徐徐而行的道理。可是面对黄婉清时,他还是小小地放纵了一把。

    真正的“三月不知肉味”,张汉卿特别卖力,当然也没能持久,便精华尽失。

    本来还想梅开二度,只是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和悸动,才生生刹住了车。考虑到她初尝禁果,不能让她有心理阴影,毕竟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再说他已经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有些事收放还是自如的,便不再逼人太甚,反正一击得手,先机已占。

    俯身看黄婉清时,她的眼睫有一颗斗大的泪珠引而未发。当下怜惜之心大起,轻轻吻去那略带咸味的珍珠,凑到她身边说:“乖乖地,女人第一次都会这样。你有多疼,我就会多疼你。”

    甜言蜜语是最好的良药,张汉卿已经是老司机了,无论从身体上还是在说谎上。黄婉清上下都被他掌控,已经从心理上认了命,看他温柔体贴,她的心也渐渐融化。

    “你疼我,为什么后来没有再找我?你是奉天的少帅,想找我无论如何都应该能找得到。”身体仍然交织在一起,她能够感受到张汉卿的点滴变化。

    呃,别说,黄婉清一家离开奉天,张汉卿是事后才知道的。当时张作霖只是奉天的督军,又有冯德麟牵制,他的精力主要在抓卫队旅和参与时局的运筹,倒真的忽视了对黄婉清动向的追查。再后来光顾着纵横捭阙,男人志在四方,怎么会被女人羁绊?

    当然,此时此刻,此话不宜乱讲。

    “我后来亲自去过三道岗子找你的,不过你们家大门紧闭!”张汉卿慢慢回忆往事。窗外四下寂静,唯有屋里温暖如春。

    “后来你姐姐黄如清家里犯了事,我一看到她就把她当作你了,所以我又放过你二伯。所以在这件事上,你应该怎么谢我?”

    他没有提及,他确实把黄如清当作黄婉清了,只是用来作一夕老婆而已。

    “然后我一直忙,直到来吉林剿匪,当我知道有一位姓黄的商人给匪人供应粮食时,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你!”

    “果然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这不还是找到你了?”

    伏在细腻且极有弹性的皮肤上,张汉卿得意地笑。

    他谈到了第一次见到她那一袭白裘的出场,提及自己百思千转的夜不能寐,曾亲自到过三道岗子寻找她不见的惆怅,当然也虚构了些他的思念。可人心的话惠而不费,女人却又都吃这一套。生米煮成熟饭,黄婉清也就倍加在意张汉卿对他的感觉。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讲着情话,慢慢也感染了她。裸着身子被裹携在他身底下,竟然慢慢从心底里涌起一阵柔情。

    “你这坏人,摸哪里呢?”黑暗中,黄婉清忽然一声娇叱。

    “全身上下,就这里没碰过了,我摸摸不行吗?”张汉卿很狂妄地说。

    “不行!”

    她说着不行,可是不能阻止他的动作。

    刚才只顾着兴奋,后来全程黄婉清一声不出,不知是害羞还是无言的反抗,张汉卿也没时间照顾她。现在云歇雨住,自然要探讨一番了。

    “你别乱动呢,我有话和你说。”肯定无法幸免,黄婉清索性由他。最宝贵的东西已经交给了他,在一些外围的事情上,她奉献起来没有压力。

    “你说啊,我听着呢。”张汉卿一手撩着她的鼻子,一手随性而动,有一言没一语地逗弄她。

    “坏人!”黄婉清感觉浑身发痒,但是心却定下来了,这将是她一生的良人呢。她抱着张汉卿的背,咬着嘴唇,轻轻地问:“少奶奶为人怎么样,会容下我吗?”既然已是张汉卿的人,自然要对张家有所了解,特别是对未来的顶头“上司”。

    身为男人,自然要做出一家之主的样子。张汉卿自信满满地说:“放心,我一定会用八抬大轿把你风风光光地娶进门。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太担心了,现在,你只要尽心把我侍候好就行!”

    对八抬大轿,他也只是后世听过,真正的意义却不甚了了。至于再讨一房老婆,完全没有压力。父亲在他成婚前不是说了可以由他再娶吗,那就娶呗!又不是没钱。于凤至婚后一直表现得如三从四德的典范,是典型的贤妻良母,真把人带进家了,还能被撵出去?大宅门里的电影电视看得多了,男人三妻四妾正常的,他们不也活得很愉快吗?以黄婉清温顺的性格,一定能相处得很融洽。

    再说从法律上把她纳入后院也没有问题,因为民国成立后是合法的:1912年12月14日,北京政|府颁布条例,明确地准允男子自由纳妾。男子只要有钱,可随意纳妾,不受任何限制,所以有很多人以蓄妾来炫耀其财富。

    直到“五四”新文化运动后,女权被提出,提倡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才真正实行起来。但即使这样,民间纳妾仍然盛行,政|府只能做到要求高级官员不要纳妾。

    即使创设“一夫一妻世界会”的梁启超,也曾暗地里纳有小妾。梁启超的原配夫人李惠仙在结婚时,曾带来了两名丫环,其中一个叫王桂荃,聪明勤快,深得梁氏夫妇的喜欢,家中事务甚至财政都由她掌管。1901年,梁启超的长子梁思成诞生,幼时身体单薄,为了香火旺盛,1903年,梁启超在李惠仙的准许下纳王桂荃为妾,王桂荃后来一连给梁启超又生下了6个子女。对于这桩婚事,大概是考虑到有悖于一夫一妻制的主张,梁启超从不张扬,尽量讳避。他在信中提到王夫人时,多称“王姑娘”、“王姨”或称“来喜”。

    经济学大家马寅初也纳有小妾。还有被誉为画家张大千,也多有风流韵事流传人口。一家报纸说他有八位夫人,张大千闻后哈哈大笑,说:“要打对折!要打对折!”八位夫人打对折,就是四位了,即曾庆蓉、黄凝素、杨宛君、徐鸿宾。另外他尚有四五位婚外情人,如李秋君、朝鲜姑娘春红、日本姑娘山田等。

    已经完全融入这个社会的张汉卿对纳妾心里可没有什么负担,所以他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至于放出的“八台大轿”,完全可以用轿车代替嘛,这不就绕开规矩了?还显得新潮呢。

    黄婉清把头埋在张汉卿的胸膛里,轻轻说:“只要大奶奶能够容下我就够了,才不敢奢望什么八台大轿,我这辈子可没那个福分。”知道“八台大轿”是难为他,不过他有这个心就够了。这个时代的女人地位还是很低下的,能有个疼爱的男人就是大幸了,她深受传统影响,倒不敢多想。

    张汉卿攀着黄婉清的秀发,这个传说中很有主见的一个女孩,竟然对名分如此在意。她虽然嘴里拒绝,但眼中隐藏的热切还是被张汉卿瞥见。

    本来他也只是顺嘴那么一说,见她对这个大轿如此的在意倒有了些想法了。不就是请八个人出苦力嘛,哥非得做成这事不可!他拍拍胸脯说:“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食言过。我是谁?我可是你的亲亲老公!”

    黄婉清在这一刻相信他做得到。在奉天城,也只有少帅敢一诺千金了。不过,此时此刻,她却并没有追着要承诺,而是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不奢望你什么八抬大轿----你什么时候把我爹爹放回来?”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跟人家的女儿有了这么一腿,再像上次一样关着不放就太不够意思了。即使她不说,他也不会如此不近情理。不过放人这件事,有颜文海在,还真的不便开口。当初用这家伙就是因为他公正不阿,现在轮到张汉卿想徇私情了,用什么办法呢?

    “你爹爹这次犯了大罪,直接放人肯定不妥,好歹我是少帅,又是此次剿匪的总指挥。得想个法子让你爹将功赎罪才好。”

    “那你想啊!”黄婉清的枕头风虽然不烈,却后劲十足,以至于张汉卿真的苦思冥想起来。“实在没办法,让你爹爹设法把卢永贵他们拖一拖,饿他们几天,就算他的功劳了,可将功抵过。”

    胡匪现在缺粮,听从大山里逃出来的胡子说起过惨状。张汉卿极想一举歼灭之,他的主意是利用信息的不对称,让黄奉廷和其联络上。能拖上几天,这仗不用再打,光饿就把他们饿昏了。

    “这个或许行。”黄婉清一口答应下来。张汉卿已经松了口,这件事又不是很困难,难为他了。这样一来,父亲的命基本上算保下来了,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谢谢你。”她喜极而涕。

    “谢什么?唉,我的老丈人有粮资匪,却让他的女婿挨饿,这都是什么世道?”张汉卿不安分地说。

    “你饿了吗?我做饭给你吃。”看来剿匪真的辛苦,大半夜的都没吃饭,黄婉清怜惜之情大作,要起身给他做饭。

    “我想吃你!”

    “啊?”

    伴随着这一声,是年轻的张汉卿大展雄风的身影,黄婉清敏感地体会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可是,已经在心理上有了归属感的她,又怎么会拒绝他的再次进入?不但没有,反而百般配合,让张汉卿深陷温柔乡,再一次酣畅淋漓。

第341章 斩首

    黄奉廷果真耍了胡匪三天。

    计划中的粮食不到,已经沦落到吃糠咽菜地步的胡子们窝里开始酝酿起不安的情绪了。有人说,之前各地被俘虏的胡子们都集中在一块劳改去了。劳改是什么,没几个人知道,但据说他们吃得好,睡得香,政|府给了他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吃,是个很让人羡慕的字眼。

    卢永贵完全陷入绝境,线报告知黄奉廷的粮队在昨晚被一窝端了。黄奉廷看来凶多吉少,倒也算了,只是他这两年来基本上垄断了粮食收购与大宗交易,没有他,别人是很难搞到够六千人吃的粮食了。无粮不稳,已经有两拨胡子在偷偷下山时被发现。虽然处理及时,带头者都点了天灯,但继续这么着,下面一定会乱起来,光靠武力压制是不行的。

    他的四大金刚目前还能有效地团结各个山头的龙头控制住局面,过一段时间就难讲了。他有些后悔,不该把事情做绝,搞得东北匪患全球都知道了。不然,老老实实做他的山寨王该多好,何必把张汉卿这个瘟神引进来。

    张汉卿经历了黄奉廷通匪的事想到,危急关头,胡子们肯定不惜一切代价四处购粮的。鸭绿江并不宽,又不在自己的控制下,据说从河对岸到这边,水性好的人一气能游个来回。没有黄奉廷,难保没有张奉廷、李奉廷,只有把这股匪徒消灭了,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内线回馈胡子军心已不稳,但因为卢永贵的威信,尚不至于乱起来。如果把他拿下了,正所谓蛇无头不行,没个主心骨,山上的六千余匪军就可以一鼓荡平了。

    张汉卿想起现代战争中的“斩首战”来。

    它的专利权应归俄罗斯所有,最厉害的也非北极熊莫属。1996年的第二次车臣战争时期,俄罗斯采用这个战术成功斩掉了叛乱统领杜达耶夫,很快取得了战争胜利,平息了多年的车臣暴乱。后来美欧对利比亚的卡扎菲,基本上用的也是这个套路,不过有以强欺弱之嫌罢了。

    长白山区很大,考虑到六千名悍匪的存在,要找到熟悉此地环境的卢永贵并歼灭之可是太难了。不过再饿他几天,等其军心丧失之后,再派几支强干的小分队直接找卢永贵下手应该有机会。此时奉军的情报人员已经奉命向山里散布“新闻”,剿匪军只杀卢永贵和高士傧,但接受其它胡子的投诚。

    是他俩,让张汉卿倍受日美等国“远东干涉军”的压力;是他俩,作为日本人在东北地区的“搅屎棍”,让奉军劳民伤财,耽误了极宝贵的修整时间、也让张汉卿趁苏俄国“落难”时多搞些好处的想法不得不延后。卢永贵是匪王,在东北做了许多坏事,死有余辜;高士傧是中**人的败类,非死不可。

    张宗昌又来了。他在前期招收三个团的土匪,被编为“东北混成旅”,号称“东北义勇军”。此军非彼军,不要和历史上那大名鼎鼎的抗日军队混为一谈。那时候土匪们落草以“义”字为纽带、以“勇”字为立身,就像后来的所谓“忠义救**”实在卖**一样,起个好听的名字算不得什么。

    他整编完成后无所事事----东北军队严禁干涉地方行政,改编之初张汉卿就和他说得明白,张宗昌也理解其中的利害,基本上没干什么扰民的事。不过一支军队,总要有点事做吧,何况这些都是不安分的主。

    少帅在吉南部迟迟没有进展,让张宗昌觉得有了报效的机会。他联系上张汉卿,表示愿意用“正义”的匪军打击“非正义”的匪军。他的理由有两个:地理上他的人熟,人头上他熟。

    他带的土匪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地理上熟可以理解。至于人头上,卢永贵手下的四大金刚有三个都是他的同乡,另一个是他当年闯远东时一起做苦力的棚友。更别提其他大大小小的头目了,基本上不是掖县就是黄县的。凭着同乡加同事的关系,瓦解匪军克日可期。

    张汉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张宗昌打前阵,当初剿匪第一战就是这么胜利的。别说,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心态的张宗昌,又立了大功了,这让张汉卿刮目相看,啧啧称奇。

    听说是当年讲义气的张长腿亲自带队,而且张长腿也摇身一变,成为“东北混成旅”的旅长,当初和他一起修北满铁路做工人时的“朋友”激动了。都是在一个锅里搅过食吃的,知根知底,张宗昌说的投降不杀,比那个少帅说得可信多了。于是一堆人都不约而同地等待反水,只要发现是张宗昌的队伍,二话不说,直接连人带枪投降。

    比他更有威信的张宗昌来了,让卢永贵觉得大势不好。这些投奔张宗昌的头目们为了抱他的粗腿,哪有不泄露自己秘密的可能?他和高士傧一商量,决定趁着还有部分人未来及反水的时候,赶快逃,逃得远远得,在深山里和剿匪军兜圈子。

    不过,有以夷制夷的法子在,再好的招数也不行啊。张汉卿为了早一点结束剿匪之仗,把高士傧的赏银提高到三十万两、卢永贵的赏银也提高到四十万两,让投诚张宗昌的土匪们忘了那只曾经被当作歃血为盟象征的鸡,争相成为带路党。

    匪徒们走路看起来没有什么痕迹,但通过“同道”们的指点,剿匪军知道了原来通过堪察秋末森林中落叶被踏踩的痕迹,完全可以判断土匪的去向:落叶被踏碎或被搓,且有比较宽的面积时,则证明是有人员走过。反之,如果痕迹凹道狭窄而较深,道面不平,则证明是野兽所践踏。介绍得兴致勃勃的土匪头目王二贯把它归结为“秋末林中拨踪法”。

    “还有一种办法,叫做‘春秋季草甸拨踪法’,一般来说,当人和马从草甸上经过时,由于行走踏踩,必定要留下痕迹。而且往往草斜倒的方向,即是土匪逃遁之方向。如若踏过的道中,已有部分草立起时,即说明人马已经过去多时了;如若无草立起,则说明匪徒刚过去不久。”刚刚反正的王二贯已经把两天前的同道说成“匪徒”,而丝毫没有脸红的感觉。

    张汉卿大赞说:“总结得很好,你用心了。”

    得了少帅亲口夸奖,王二贯如同吃了人参果,更加兴奋起来。他说:“如果大股匪徒被打散,往往化整为零,沿不同方向逃遁,以迷惑我们。这时,如果停止追剿,则正中匪计。所以当遇到此种情况时应向最大一股逃匪追击,将其歼灭后往往可查知其联络记号与集合地点,再一一歼灭之。这叫做‘破迷’。”

    有了带路党,剿匪军就如同熟练的猎人凭借蛛丝蚂迹去寻觅野兽的走向一样,让残匪们日夜不得安宁。往往前一刻还觉得后路被伪装得很到位,转眼间剿匪军就撵上来。

    张汉卿一边在收拾大批被张宗昌花言巧语骗降的胡子,一边派出数支精干的追剿分队,都由立功心切的新降头目们带路,不停歇地在大山深处和卢匪、高匪周旋。张宗昌也为了在张汉卿面前表现,也是为了消除后患,亲自带着自己的部队寻觅。一般的匪徒已经抓往捆不过来,逮住两大匪首才是极重要的任务。从抓住的土匪口中不断地获得两匪的下落,追兵与逃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处高高的山岗上,高士傧疲倦地蜷缩在尚能蔽风的石头缝中,两眼呆滞,浑身乏力。连续十天不停歇的逃窜,永远都无法吃到一口热饭,只能顺手找点野果充饥。身上都是被山石、草丛划伤的细小伤口不说、脚磨破了不说,关键是连续几天雨,把衣服淋湿透了,导致前天发了高烧,连日来都是在昏昏沉沉中度过,让养尊处优的他苦不堪言,真想一了百了。

    他无力地对一直陪伴他的卢永贵说:“卢兄,兄弟实在是走不动了,我们二十年的交情,就到此为止吧。你路途熟,赶紧先走吧,我就是死,也不会把你的行踪说出来。若是能够侥幸逃生,在兄弟我忌日的时候,多烧两把黄纸。”

    受他感染,卢永贵也免不了儿女情长起来,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蹒跚着走到高士傧身边,喘了一口粗气,轻声说:“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逃过这一关,再说吧。不过这辈子我也赚够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杀了无数的人,玩过日本小娘们、睡过俄国大洋马,值了。”

    叹口气说:“不过想不到的是,临了临了,竟被一个黄口小儿赶得如丧家之犬!”他抬眼看天空,天上乌蒙蒙的一片,一点看不出要住雨的样子。

    唉,屋漏偏逢连阴雨,该是我卢某人丧命之时了。

    一天后,剿匪军追上被架着的已经深度昏迷的高士傧,击毙了他最后两个死忠的卫士;隔一日,东北最大的土匪头子卢永贵在重重围困中无望地拔枪自杀。

    也就在次日,剿匪军司令部宣布将高士傧明正典刑,就在临江县城就地枪决。随着两大匪首的相继毙命,吉林匪患平。

第342章 廉价劳动力

    在黑龙江省的广大地区中,佳木斯是匪患的重灾区。佳木斯的南部和两南是崇山峻岭,原始森林遮天蔽日。佳木斯的东部和北部是大片的沼泽地和草甸子。在草甸子中,蒿草比人高,蚊虫肆虐。不熟悉路径的人,进去就别想再出来。如此荒芜之地,人迹罕到,成了“胡子”们的绝佳栖息地。

    然而,在29师吴俊升的领导下,历经半年时间,即基本肃清了这里的匪患。胡子出身的吴俊升对于胡子的特性如数家珍,采用分而剿之、隔而困之分而斗之诸方法,竟与过来人张汉卿的思路如出一辙,他的剿匪成就也最大,功劳自然也最多。

    他以佳木斯的剿匪经验为例作了总结,并推广到全奉军剿匪部队:如集中优势兵力、疲劳战术、坚壁清野等等,让胡子们无饭可吃,无处可藏,无处不惊魂,极大地消弥了他们的反抗意志。

    当然,为了避免狗急跳墙,剿匪总部和吴俊升都提出一个观点,那就是除却罪大恶极有匪首,其余投诚者或被俘者缴枪不杀,给了土匪一个侥幸的心理。加上生存条件越来越恶化,以及政|府有意识地用投诚者现身说法,让土匪们的抵抗意志逐渐削弱。此举此举造成在北安地区的50余股土匪中,投降自新的就达3000余人。

    到1919年初,除匪患严重的黑龙江北安、佳木斯等地区由吴俊升担任黑省剿匪总司令率29师及几个保安旅加紧收尾外,吉林省全省、黑龙江省绝大多数地方的剿匪工作取得圆满结束。这两省各地共瓦解土匪100余股,除吉林最大的匪首卢永贵自杀外,还击毙黑龙江最大的匪首王乃康以下惯匪3000多人,两省共消灭股匪50000余人,基本上稳定了东北的局势。

    为防止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的匪患不会死灰复燃,张汉卿要求人民党在之前发动农民的基础上,继续大刀阔斧地利用土改来建立巩固的后方,使土匪赖以生存的环境不复存在。他要求将政治攻势与军事进剿相结合,组织工作队开展政治攻势,同时调查土匪的家属、亲戚和朋友,宣传张汉卿的土地改革政策,动员土匪悔过自新。并争取土匪反水,给奉军剿匪提供情报,将功补过。

    当年湘西剿匪就是这么做的,全国性的匪乱也就在gcd的钢枪与喇叭的双重施压下很快被平定。现在东北的匪乱只是“自发形成”的一股力量,“底蕴”也欠缺些,不像后世根深蒂固那么难处理。

    剿匪所带来的成就不仅仅体现在政治威信上。由于匪徒在东北自治政|府完全控制区基本绝迹,各地治安情况有了很大好转,从而使警察及武装警察能够代替军人行使维持地方成为可能,为军警真正分离作了注角,还可能使得奉军由主要维持地方治安变成了一支真正的机动部队。

    也是因为剿匪的成就,以及对于纯洁奉军士官的目的,在奉军扩充兵员的工作中,东三省巡阅使署、东北剿匪总司令部均先后召开了会议,总结了奉军建军初期收编土匪部队和成分不纯人员的教训后,作了新的规定。

    这些规定包括:在扩兵中以基本群众成分为主,大批地吸收经过群众斗争的农民到部队中来,不得吸收兵痞、流氓、土匪、会道门等分子;扩兵对象都要经过审查,政治纯洁,来历及其家庭清楚者,方可吸收并进行细致登记,不能不经审查马虎凑数;对来历不明,家庭情况不清者,不得收留。

    借助着土地改革的威力,扩兵工作波及每一户贫苦农民。据统计,在这场轰轰烈烈的土改兼扩军运动中,仅人口稀疏的佳木斯一地,就有5000余人报名参加奉军。而人口稠密的辽中地区等,参军人数达到3万人以上。由于政策得利,以及“保卫胜利果实”的大力宣传,广大农民群众踊跃参军,使奉军的主力部队获得了比较大的补充。到1919年底,奉军共补充兵员5万多人,使得各师均有机会增编了补充团,并陆续淘汰了一批不合格的兵源,各部队的装备也得到了改善。兵员的扩充,使机动作战部队得以加强,也给将来的扩编带来新鲜的血液和充足的人力补充。

    俘虏怎么办?好办!张汉卿还嫌人数不多。

    东北为什么胡子多?除去历史的原因造成的,有绝大部分缘由是由于贫穷。土地垄断或兼并导致无地可种、工业稀少导致就业不力,除了做土匪,就是被饿死。这种事怪不得人,要怪就要怪万恶的旧社会。

    张汉卿要消除这种现象。正好匪患基本清除,国际局势也有利于在东北开展一场以经济建设为主的大动作,他把深入吉林及收集到的中东路沿途相关资料作了详细的汇总,向张作霖提出了《关于实行东北第一个三年计划的草案》的草案。对东三省的现状做了简明扼要的介绍,也详细做出了具体办法。

    正史载:奉天省是东三省中开发最早、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的省。全东北四分之三的工业都集中在奉天。奉天的矿藏也很丰富,如:鞍山的铁矿、抚顺的煤矿等。奉军的大部分军力也都布署在奉天。奉天城(沈阳)是满清入关前的帝都,也是“9﹒18事变”前东北地区的政治、军事中心。奉天兵工厂是当时全国最大的兵工厂,不仅能够生产步枪、轻重机枪,还能生产迫击炮、大炮,以及相应弹药。

    吉林省当时没有什么工业。但根据他的意见,吉林有号称“松辽平原”的肥沃土地,有巨大的矿产资源,有松花江流经全域,有无尽的木材,因而有巨大的开垦价值。只要移民工作不断进行,处在东北腹心的吉林是将来争雄国内的基础。

    黑龙江省是东三省中最北边的一个省,当时地广人稀,省会在齐齐哈尔。主要城市哈尔滨原来只是松花江边的一个小村子,1898年俄国人为修建中东铁路,将哈尔滨迅速扩建成一个较大规模的城镇。1903年2月,中东铁路全线竣工通车后,负责铁路管理和运营的中东铁路管理局就设在哈尔滨,这是它的兴起之始,也因此哈尔滨是一个带有浓郁俄式风格的城市。时至今日,秋林百货公司的大列巴、哈尔滨红肠,中|央大街的俄式建筑,宏伟的索非亚大教堂,仍能使人想起哈尔滨昔日的俄罗斯风情。解放后,以五十年代开发北大荒和六十年代开发大庆油田为标志,黑龙江才逐渐成为东三省中经济比较发达的一个省。

    同样,黑省也有巨大的开发价值,对张汉卿来说,千方百计摒除了日本人的渗透计划的目的,就是营造一个完全被东北自治政|府控制的“安全之省”。

    东北最缺的是什么?工业!工业的基础是什么?钢铁和煤炭!怎样获得钢铁和煤炭?挖矿!缺少人力怎么办?用俘虏!

    原高士傧吉林第二混成旅的近2000人,被作为一线狱典管理着将近60000名胡子,在已经被勘探好的将近300个矿点上开工。当然,负责镇守的还有各省保安旅抽调的人力。

    劳动可以净化人的心灵,新中国就是用劳教的方式使一大批旧社会的毒瘤通过自食其力变成对社会有用的人的。妓|女、地主、胡子、战俘、反动派,应有尽有,最轰动的例子是伪帝溥仪的改造。其后,尝到甜头的党和政|府又在法律里制定了劳教作为刑罚的一部分,取得很好的社会效果。

    现在,作为劳动教养的实践,这群人在中国人民党的安排下,开始有计划地为过往赎罪了。按照公布的计划,此次劳教为期三年,表现优异的将会有内部晋级(由在押犯变成被监工的小头目)、提前释放,更优异的还会在家乡获得一块土地。

    当然惩罚也是很重的:私自逃跑者可能视情节轻重有关禁闭、加刑直到当场枪毙。在东北茂密的森林里,在周边城市已经被解放的大环境下,逃跑不是件容易的事。原来山高林密好作匪的白山黑水地,现在成了捆住手脚的天然劳改场所。

    除了下矿,这些免费劳动者还担负着铺路搭桥的任务。随着剿匪战事的扩大,从各地俘获来的“生力军”被集中送到黑省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作为发展东北、以黑龙江为后方基地的战略计划的一部分,这些精力充沛、有组织的人们开始向其它领域迈进,以取代人畜不足的缺点:铁路支线、公路、码头、河流疏浚、水利设施,甚至在张汉卿的授意下,他们还建成了一块为数巨大的农场,足有百万亩之多,张汉卿取名为“北大荒第一农场”…

    这是一群身强力壮的人们,这也是曾经给东北造成巨大祸患的人们,通过劳动,是不是能够被改造为自食其力的普通劳动者呢?张汉卿不作大的期望,但作为免费的劳动力,他们给东北的经济建设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应当被永记史册。

第343章 后院

    挟着胜利的余威回奉,张汉卿自然兴高采烈。土匪基本平了,可以按照规划进行振兴东北的经济建设了,此时再无掣肘。不过在酝酿东北新政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落实了,那就是娶黄婉清进家。

    总不能始乱终弃吧?这可不是张汉卿的风格。就是红牡丹,当初自己为了不耽误她,也劝她找个好人家嫁了,自己还自掏腰包给她在奉天城里买了套房子。炮|友做到这地步,总算仁至义尽了。

    当然临了,忍不住又放纵了一把,倒把红牡丹弄得哭哭啼啼的不愿意放手。不过以她的出身,大帅府很难有她容身之地,就是张作霖在当初也没有同意,何况现在这身价又涨了,总要顾忌点名声吧?想到自己以少帅之身,将有机会被无数个龌龊的男人在心里指指点点取笑,他就意兴阑珊。

    倒不是没想过另起炉灶,一来让于凤至难堪,会让别人以为她不能容人;二来也是自己真的有些成熟了:红牡丹美则美矣,但随着年龄的增大、阅历的增加,于男女间那些事逐渐让位于对权力的追逐。从稳住权力的角度看,她对自己的用处真的不大,除了身体上的需求----现在的他,已经不差女人了。

    思想境界的高下决定了他和红牡丹不会再有交集,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不过对黄婉清则不同。和她在一起,带给他犹如邻家女孩般清新的感觉,让他沉醉其中,欲罢不能。虽然表面上黄婉清柔柔弱弱,但骨子里的刚毅与果断,张汉卿经过两次接触,便能十二分的肯定。给她一个舞台,不会比绝大多数须眉做得差,也可能是她出身于大户商人家的原因,见识比常人多几分罢了。于凤至和她就有几多相似之处,虽然温婉大方得体,可是遇事那种沉静,是天生的。

    不应该和于凤至比,这有点不合适,可是又没有其她人可比。

    这是一个大家闺秀,以未遇到自己前的家庭条件来看,绝不会给人做妾,许得也一定是门当户对的人家。能感觉出来,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说得是身体接触之前。自己对她也是很欣赏的,无论接触前后。

    不能委屈了她,一定要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进入家门的机会,这是男人的责任。

    黄婉清已经回到奉天城她二伯的家里暂住----因为自己的关系,她已经无家可归。不过想到她的姐姐黄如清,那一晚的颠龙倒凤又历历在目,忍不住又在回想两人在床上的表现。

    咳,想多了,还是想想怎么和老婆交待这件事吧。她不同意,这事就黄了。

    剿匪前,于凤至掂着小肚子向自己叮嘱又叮嘱,自己的衣物拿了放、放了拿,极尽妻子本分,让他感动万分。想到结婚这两年来,自己除抽空尽了“点”丈夫义务让她先生一个女儿再怀一个孩子外,好像也没做啥。自己这次回来,她又揣着大肚子吁寒问暖,极力营造温馨的家庭气氛。而自己却要跟她坦白,要再娶个小的来!

    虽然自己已经融入这个社会很长时间了,也看惯了男人三妻四妾的事----奉军高层很多人都是娶了妾的,这已经成为时髦----也不禁感到惭愧。他坐在卧室梳妆台前,手握茶杯,踌躇着该怎样张口。

    对丈夫几个月不在,于凤至也有些习惯了。部队、议会、党组织、政|府,张汉卿一向忙得脚不沾地,但愣是给他搞出不少大动静来。这次剿匪那么大的事,辛苦几个月是正常的,连公爹不也是每晚到深夜还在看公文吗。

    张汉卿欲说还休,于凤至却以为他乍静下来不些不习惯,或者这段时间过于疲劳了,便轻轻走到他身后说:“汉卿,屋里太冷,还是去外面走走吧,这样也不会闷。”丈夫回来就好了,自己不方便出去,也不用他整天陪着,男人还有男人的事呢,虽然自己也想他呆在身边。

    张汉卿更内疚了,他轻轻拉过于凤至,把她搂在怀里、坐到自己腿上。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大到自己不能完全搂住;她的身子很沉,沉到自己腿上沉甸甸的。

    自己要不要提这事呢?于凤至会怎么想呢?她在怀孕期,会不会对她的情绪波动很大?我真是禽兽不如啊,这个时候娶小老婆,对她来说太残忍了!想到结婚后为了安置卫队旅的事,她连跑了几次娘家,硬是停掉了几桩生意,给他挪了不少现金,才让他撑过了最艰难的阶段。尽管后来自己给她的娘家很多补偿,大舅哥也到做了东北银行的副行长,但其中的恩义,不是冷冰洋的钱能打发得了的。

    小心翼翼地,张汉卿不敢直视她的眼:“老婆,我想和你说个事。”

    于凤至浅笑,丈夫一称呼她“老婆”,就是有事要求她了。不是要恩爱,便是耍贫嘴,或是真的有困难了。

    她放松着身体,轻轻说:“什么事?说吧。”对年小自己三岁的丈夫,她有一种对待孩子的溺爱,虽然她的小女儿还在吃奶。“堂堂东北的少帅,奉军的中将总参议,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你?”这是夫妻间的调笑了,不过张汉卿确实因功又晋升了,这回是名至实归,不管中|央最后会不会同意,张作霖自己先定了。

    张汉卿嚅嚅着:“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于凤至看着他,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神情严肃起来,身体也慢慢立直:“你说。”

    同以前长期出门在外回家后急伙伙交公粮不同,丈夫这回来家两天,都没有那个意思,她还觉得奇怪呢。自己有孕在身不假,这和男人有需求没有关系,她自有办法,之前都过来了呢。

    张汉卿抬眼看了她一下,又垂下头:“我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女孩…”

    果不其然!于凤至的心一沉。不用再说了,她是掐头知尾的聪明女人。

    这个年代,有地位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之事,就在张家,他的公公已经娶了六房太太,最小的年龄比自己还小了两岁。自己的丈夫这么优秀,关键是地位不一般,就是他不往这边想,自有好事的、溜须的、有求的上赶着送上门来,迟早的事。

    只是,明白跟实际发生,还是有些区别。

第344章 难言之忍

    于凤至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呆在他怀里,半晌不作声。

    张汉卿却释重负。话说开了,也就无所谓了担惊受怕了,行就行,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反正自己一定会创造条件也要上的。不过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他等待着接下来的声嘶力竭,电影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难道这就是男人的德行?就像后世香|港的一位名角所说:“我犯了普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然后就将错就错了。

    他错估了这个年代女人对这件事情的承受能力。于凤至半天见他不说话,自己倒沉不住气了:“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靠,还要说什么?不是雷霆一击嘛?哥早就准备好了。为了女人,再大的斥责也要承受!

    他结结巴巴地说:“我跟她有了肌肤之亲…”

    于凤至很镇静地继续问:“然后呢?”

    靠,这个任由自己自由发挥真的是太难了!你就不能小女人似的大哭大闹,然后我再哄哄你,最后大家一起商量着看怎么办呗。

    “我想娶她…”

    “难道你不想吗?”

    呃…这是什么话!哥岂是朝三暮四的人,既然做了这种事,就要负这个责。我这不是想和你商量着怎么办的么,怎么会有这种波澜不惊的应答,自己还受不了了。

    张汉卿完全接不上碴,于凤至也低下头,屋内一片寂静,远处传来小丫头们开心的叫喊声。大帅府对下人很和气,特别是少帅和少夫人,从来不为难下人,因此也只有这样的大户人家,才能有这样的生气。

    门帘忽然被掀开,却是春妮没听到屋内动静,以为有什么事情。她探头见张汉卿夫妻搂在一块说话呢,舌头一伸,钻出去了。

    两人却是什么都没说。

    轻轻地,于凤至悠悠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公公在你我成亲前允诺过让你婚后可以找别的女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这是做女人的命。你是奉天的少帅,我知道栓不住你的心,也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事。你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些我都可以忍,但是我绝不同意你把女人带到大帅府里来!”

    张汉卿有些羞愧了,原来女人的要求竟然这么简单!亏自己之前还千想万猜腹稿念了无数遍。不进就不进吧,后世小三和原配还不见面呢。这下可好了,夫人绿灯大开,可以彩旗飘飘了。他风流的本性又恢复,开始浮想联翩。

    一系列问题又来了,金屋藏娇是要钱的,黄婉清父亲两次置产,两次被自己这个“贤婿”抄得一干二净,弄得现在还要借兄长的屋子住。张汉卿别看个人经手的金钱无数,他自己倒真的两袖清风。为了养兵练兵,没钱自己都要去想办法,平时都恨不得弄座金山来供养,又怎么会从中上下其手?

    于凤至倒是善解人意:“你手里缺不缺钱?等下我让人给你提二十万,你就在奉天城里买一栋小楼先安顿下来,若是钱不够,我再想办法。”

    她倒是真不缺钱,这两年她娘家哥哥经营奉天农业信用合作社和奉天银行以及升格的东北农业银行,每年分配的股息收入就有大好几十万。虽然说是夫妻俩共有的股份,但因为她持家,这钱嘛,都攥在她手里。这钱也没闲着,都投在各行各业上了----作为曾经奉天第一商家的长女,于凤至怎么会让钱闲下来?

    当初奉天农民资金信用合作社刚成立的时候,于家以80万元成为第一大股东,占总股本二百万的40%。张作霖个人占5%,于凤至俩夫妻占5%(已经嫁出去的女儿,算不得于家的人了)。

    后来以这个信用合作社为蓝本成立奉天农业银行,她哥哥于翱舟在分配奉天农民资金信用合作社里的于家股份之时,经于母同意,减少了于家5%的比例,用多出的部分把她和张汉卿夫妻俩的股本涨了涨,相当于赠送了。

    这可不是小数目,这个股本经过在全东北的发酵,发展到现在已经变成四千万之巨的东北农业银行。按照股份,她私人拥有达三四百万之多!当时这么一涨,现在可不得了,按后世的估值,于凤至早就是亿万富婆了。

    可是再豁达的女人,也不会拿钱给丈夫的其他女人用啊。于凤至这样做,等于是元配老婆花钱请老公包二|奶!这让张汉卿好感动,怀着愧疚,张汉卿搂着于凤至说:“你嫁错了人,你是贤妻良母呀”,他在心里加了一句:“可我恰恰不要…”

    感动是感动,钱还是要的,不过这钱拿得很委屈。

    春妮本来是自己打小的玩伴和贴心丫头,在于凤至进门后也“变节”了,两年的时间,她已经成为于凤至理财上不可多得的助手。奉命提取二十万现洋、得知其用途后,禁不住不顾尊卑地连声责问:“少爷,您怎么能这样?这可是少奶奶攒下来留着补贴家用的,您怎能用它来娶别的女人?”

    理是这个理,可你小妮子说话能不要这么直接么!亏得我当初还把你从日本人手底救下来、又在帅府里把你养大,做人可不能没有良心!(不过自己的良心也算不得多优秀。)

    还是于凤至解了围:“春妮,不要乱说,论理也该是我安排黄姑娘的生活。”

    春妮不解,但还是嘟着嘴把大叠纸钞丢在张汉卿手里,气忿忿地说:“少奶奶太贤惠了,要我看,把少爷的钱都扣下来,让他一个洋钱都没有,看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去!”

    于凤至笑了笑。这小丫头倒天真,凭丈夫的本事,哪里搞不到这点钱?当初养猪、生产方便面、搞工厂,哪一项不是赚钱的营生?现在“一统”食品厂已经是全国数得着的食品行业巨头,光年产五千万包方便面一项便可稳赚百万元之巨!还有他一手扶起的抚顺煤矿、本溪南芬铁矿、鞍山新铁矿,哪家不是赚得盆满钵满的?自己的娘家也是紧紧傍着丈夫的关系,稳稳地在东北排在首富之列。就是卫队师、第一师的经费,都是他亲自经手的,随便划拉一点就不在这个数。这两年丈夫为奉军的付出真可用“大公无私”来形容,如果不是考虑到奉军其实就是张家的私军的话。

    凭着良好的家教和个人涵养,于凤至对婚姻的认识非常清晰,她对春妮说:“你还小,不懂得这夫妻之间的关系犹如弓与箭。夫如箭,妻如弓,如果弓坏了,箭就无法射出去。”如果不是联想到这句话的出处是因为这事,也能算得上是颇有见识,不过张汉卿喜欢。

第345章 好事近

    “喜欢你

    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

    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象昨天

    你共我…”

    这年代,得意非凡又能哼出这首曲子的,非张汉卿莫属。

    竟然做到了“奉旨讨二房”,连活动经费也提供了,真让人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呐!若不是春妮的话严重地刺伤了这位少帅的“自尊心”,张汉卿只怕要快乐地飞起来:“哦,万恶的旧社会,真好!”

    他这是在去黄家的路上。

    有了钱,后院安顿好了,可以快乐地享齐人之福了。在他想来,黄婉清能够公开、“合法”、独|立地和他另成小家庭,不知会有多幸福了:既不用担心可能会被于凤至穿小鞋、又有一定的地位、连财产都是合法拥有了…(关于旧社会大家庭里小老婆受大老婆欺凌的电影一幕幕闪上心头…)

    黄家,黄贡廷、黄献廷、黄奉廷这三兄弟难得地聚在一块。原本的三兄弟,都是名声赫赫:黄贡廷,官做到民政厅长,是奉天的头面人物之一;黄献廷,是奉天的富商,曾掌握着奉天两家最大的金店之一;黄奉廷,则拥有三千亩肥田、经营着数以十万计的货物。自从张汉卿介入他们的生活后,免官的免官、抄家的抄家,经济地位一落千丈。他们之前免不了咒骂张汉卿为“该死的小畜生”,提到他就是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

    可是现在,他们又谈笑风生地讲起了少帅的诸多趣事和典故,当然都是正面的、光辉的、高大的,曾被小张两次抄家的黄奉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别看他现在笑得欢,在前段时间当黄婉清半羞半怯地告诉母亲她和张汉鲫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后,他对于自己赔了家财又失人的悲惨遭遇可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他不止一次地诅咒张汉卿。

    可是,几天前,他的夫人又悄悄告诉他,他们的女儿,被少帅看中,要亲自来谈婚谈嫁、商讨迎娶呢。于是,这些都变成了女儿的精明,张汉卿和黄婉清那档子事,现在也不再是问题了,人家小两口你情我愿的么。

    怪不得经历两次抄家、自己在临近杀头的一刻却都转危为安了,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什么抄家,什么田地,都不算什么了,有这个女婿,不发家都难啊!现在的张汉卿风采更胜往昔,地位更远胜于前,关键是他弄钱的手段,让积年老财主黄家三兄弟都自叹弗如。婉清这孩子长得如花似玉,和少帅正是良配呢。

    不但他高兴,消息传出来,整个黄家都扬眉吐气起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很快地,两位兄长都知道了,也都表示不计前嫌,强烈赞同这门婚事。经历过大起大落,三兄弟都强烈地感受到大帅府地位的显赫。黄贡廷憧憬的是有了少帅的这层关系,官复原职根本不是问题;黄献廷则期望能够借这个势东山再起。

    讲得口沫横飞之际,佣人来报,少帅到了。

    三人一齐迎到门外,却见两排威武的士兵成雁形摆开,少帅一身戎装,精神抖擞地大踏步进来。他的副官带着两个抬着一箱不知什么东西的士兵在后面紧随。原本见了就哆嗦的全副武装的士兵,现在看起来竟如此亲切。

    礼是重礼,用得是张汉卿自己的小金库。

    奉天办理的各种实业,张汉卿确实是下了功夫的,但那纯粹是义务,属于免费出工。不是他素质过高,实是因为刚刚投资,百废待兴,财政都吃紧,自己也没好意思要钱----形象很重要,但手里不能没有一点东西,不能事事都向老爸要,不然怎么才能显得成熟:张作霖就是因为自己能够仅凭一己之力搞出这么多花样才会越来越对自己另眼相看,而自己才越来越掌握大权的。向老婆要?唉,要振夫纲,这事是无论如何不能做的。

    自从冯德麟倒台,卫队师便堂而皇之地吃奉天财政饭了,张汉卿鼓捣的实业收入便归了自己。当然,不是收入口袋里,而是转移到自己人的手中发展壮大。

    不是他存着私心,实在是自己对奉军的掌控有限,在政|府的话语权也不大,准备攒些钱给自己的人用。卫队师、第一师要壮大,要成为自己将来的倚靠,正常的政|府财政不够用;特战大队要经费,“奉情局”上不得台面,里里外外都是钱呐。若不是小张在经营上有把刷子,还真应付不了这么大的局面。

    其实小张是攒了些钱的:光两次抄未来老丈人的家,硬件就有不少;还有抄了未来老丈人二哥的金铺,大赚了一笔;从年前开始,“一统”方便面的收入也不用供养军队了;其它经营的矿业因为都是起步阶段,倒没从中抽钱用,反而有余力的时候接济了不少,如抚顺煤矿、本溪铁矿。

    零零散散地手头也有百十来万,算起来是笔巨款了。当然若不是他公心太重,千万现在应该也有了。在奉天看了一处宅院,用得是于凤至的钱----若不拿反坏事了,精明的老婆不会猜到他有钱?既然是一片心意,收下就是了。但是别的,还是要自己掏的,是自己娶媳妇,不是媳妇娶亲。

    所以张汉卿在再次上老丈人门上的时候,底气是足足的,腰包是鼓鼓的。

    这个家其实是黄婉清二伯的,但也能算得上老丈人了,因为黄如清。唉,说不清。

    宾主尽欢,三位长辈从头到尾都没提到一句扫兴的话。大家都是人精,有些事,有些话,还是闷死在肚子里的好。

    张汉卿丝毫没有两耍丈人的惭愧感,酒过三巡,他向黄奉廷说:“小侄和婉清一见钟情,蒙黄小姐不弃,愿意下嫁与我。虽然现在讲究自由恋爱,但是婚姻大事,还是要长辈们许可才是正理,所以学良今天冒昧拜访府上,恳请叔伯们许可。”

    若是讲究媒妁之言,他和黄婉清的结合便是无礼、野合。现在把自由恋爱这个大题目搬出来,反倒博得黄家人的赞许,至少黄奉廷在心里是赞不绝口:“少帅果然聪明,他这话一说,倒成了他家教渊远了。”

    自己的女儿已经**与他,不嫁给他还想怎地?就凭张汉卿的权势,就是硬娶又如何?这样通情达礼的好女婿,他要是不答应,还有天理吗?黄奉廷连拿捏都不用了,眉开眼笑地说:“你们小辈你情我愿的事,我们都是开明人家,怎么会阻拦?”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黄夫人忽然说:“少帅,你刚才说要迎娶婉清,可是真的?”

    张汉卿可就是为此而来的么?刚才已经说过了,难道黄夫人看我长得这么帅、又这么真心爱着她的女儿,欢喜得疯了不成?他以为这是要自己表态呢,当下不假思索地说:“小侄对黄小姐确实是一心一意的,我想娶她为妻。”

    黄夫人又追问了一句:“那我们家婉清嫁过去算什么呢?”

    这回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夫人这是话里有话呢。

    张汉卿有些不好意思但坚定地说:“妻子啊,小侄和黄小姐说过,要用八抬大轿来迎娶的。”后世听惯了小三情人的传奇,对于妻子以外的女人他根本没有歧视的想法,都是自己的女人呗。

    这下子黄夫人也听得惊呆了。众人也都听清楚了,八台大轿,那确实是娶妻的节奏。当然,大家都知道,这个妻比起元配于凤至,其实仍然只有算作妾,但有平妻的,但地位足够了。黄婉清嫁过去是做妻还是做妾,这个名分对黄家这么大的家族真的是攸关脸面的。虽然已经式微,但能有头有脸地和张家联姻,还是意外之喜

    事实上,对于名分,国人的态度一向是敬而从之,特别是有身份的人家,一向有“礼出大家”的尊崇,规矩大似天。妻、妾与陪房丫头的区别,那是一分都不能错的。妻与夫平等,是“娶”;妾的地位就低了一大截,只能说“纳”。

    好在随着辛亥革命的胜利和民国的成立,南京临时政|府在法律上规定了一夫一妻制,“纳妾”已不为民国法律所保护。所有之前的妻妾,都摇身一变为“夫人、太太”,算是钻了法律的漏洞,地位与前有了根本改变。

    在东北,这股风气还没有完全传进来,是以张汉卿主动认同黄婉清“妻”的身份,得到黄家一致欣慰。

    可是,少帅夫人会同意吗?这个事对黄婉清是极大的好事,但对于凤至可就是极大的冒犯了,刚刚听到意外之喜的黄母又担忧起来。他们夫妻同意这门亲事,也没敢奢望会有这待遇。之前从侧面打听过了,张家的姨太太们过得还都不借,没有那种受主妇凌虐的事,当然也与元配夫人、张汉卿的亲娘早逝有关。

    至于小字辈中的长子张汉卿,只有一房夫人,脾气也是挺好的,就是做了他的二姨太也不会受屈。只是乍听到他放宽规格的迎娶,还是让人有意外之喜呢。

    “我们黄家也是大户人家,本来是不愿意让清儿嫁到张家做二夫人的。可是女儿大了不由娘,这也是前生注定的姻缘,我们也是开明的,就不阻止你们了。清儿也是知书达礼的,嫁过去后敬姑婆、服侍丈夫是本分,这些我们都不担心,只希望你以后待清儿好好的。”这是黄母在婚前谆谆叮嘱。

    黄父也表态同意:“你定的婚期我们都看了,觉得日子很好,就这么办吧。”

    见身边和外边的人和事都搞定了,幸福的张汉卿提出要与黄婉清说说话,三位长辈竟然都默许了。

第346章 进门之辩

    这个时代对于男女之防,已经没有之前来得严格了,这归功于民国《婚姻法》对婚姻自由、男女平等的立法原则。虽然传统婚姻讲究媒妁之言,但小儿女私定终身,比较开明的大人们如果心里同意,表现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少帅的想法,三位长辈的两只眼都闭上了。

    张汉卿在黄家阖家老少的诧异中去了黄婉清的闺房。北方风俗,订过亲后,成亲之前,男女是不能见面的;成亲之前的任何时候,男子是不能进入未来妻子的房间的。不过这一切与张汉卿无关,对来自后世的他来说,婚前同居,见惯不惯,男女之防,更是笑话。

    黄婉清的房间在黄如清的隔壁,此时她的房间里坐满了人:大娘、婶婶、姑姨舅妈都以她为中心围成一团儿和她叙话。谁让她这个未来的帅府如夫人,将是整个黄家的依靠呢。黄婉清羞红着脸,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无意识地供亲人们取乐。

    她是个思想传统的女人,从委身的那一刻,她已经把张汉卿作为她终身的依靠了。张汉卿答应给她足够的礼遇,让她在黄家倍有面子,让她发自内心的感到幸福,作妾的心理负担也减轻不少。家里人的态度她早就知道了,那是乐见其成,对一个未婚女孩来说,除了待嫁,还有比这更值得期待的事吗?

    只有黄如清脸上带笑,心中怅然。这个和自己荒唐一夜的少帅,竟然做了堂妹的夫婿,让她很难接受。最可气的是,她还要亲眼看着堂妹的幸福,来刺激她心中的失落。

    尽管,那荒唐的一夜,开始她是被动的。

    门外响起大踏步的声音,凭着感觉,她已经知道是谁来了。只是,他怎么可以过来?难道父母亲他们没有阻止吗?当着这么多亲眷,这是多么羞人的事啊!

    一缕阳光照射进温馨的闺房,在炫目的光线下,张汉卿一脸浅笑站在门口。俊朗优雅的面容、挺拔的身材、加上一身束紧的戎装,显得格外精神。不用通报,他自己就进来了。

    见了少帅大踏步闯进黄婉清的闺房,一众女眷们也就嬉笑着避开,未来的小夫妻看样子要说悄悄话呢。既然少帅要成了黄家的女婿,也就放开了胆子,自然就免不了顺带着瞅瞅张汉卿,再啧啧看着黄婉清,让她倍感羞涩。

    怀着“谈判成功、落实任务”的喜悦,张汉卿大有种壮志在我胸的气概。元配老婆松口,允其再娶,他觉得完全有底气面对黄婉清了。趁着大家都不在,自己也要表露下少帅的能力了。他笑嘻嘻地轻声对黄婉清说:“我就说了,凤至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但应允了我们的事,还出钱要我替你在城南买了栋大房子。我看中了一幢两进四合院,以你的名义买下来了,以后你就是新宅的女主人,也算有个落脚之处,不用再寄居叔伯家。你的家人,都可以住在里面。”

    黄婉清却很敏感地问:“少夫人不让我进大帅府?”

    咦?这有什么?难道不挺好吗?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张汉卿的作人原则是宁为鸡首不为牛尾,难道进帅府看着大老婆心里没疙瘩吗?脑袋锈掉了?他奇怪地看着黄婉清:“难道这不挺好吗?在新宅里,你是一家之主,又何苦要去大帅府?要知道府里规矩还是很多的。”

    记得前生看电视电影,里面大家庭都是尔虞我诈,各位姨太太也都是在元配的压迫下倍受欺凌生不如死,现实是竟然还有人伸头要往里钻!虽然凤至不是这样的人,可总还是自己当老大的爽吧?

    黄婉清充满生气的眼睛忽然黯淡了下来:“是少夫人不让我进大帅府吗?”连这都能猜中,小妮子很聪明嘛。

    她的话,让张汉卿感觉到些什么,毕竟,不能用自己过来人的眼光去看待进化中的问题,不过仍奇怪地问:“哪里的话。想进大帅府又有何难,不过在外面有什么不好吗?”

    黄婉清咬住嘴唇,红红的小嘴被她一含,下边立刻没了血色。虽然这张嘴已经被他含过多次,张汉卿还是有点眩目。只听到黄婉清的不温不火的声音在耳边传递:“少帅,你是男人,根本不明白进大帅府对我有什么意义。我不是贪图帅府的名头和气势,我只是,对我来说,它代表着张家对我的认可,你知道吗?!我们黄家虽然家道中落,也曾是大户人家,还没要到让女儿为妾的地步!只有外室,才会放在外头。”

    敢情,进不进大帅府,上升到对她的认可的地步了!张汉卿语塞,还有这么个说法。但是,有于凤至在,她注定了作为二夫人的角色,也注定了作为“妾”的本质,即使她被八抬大轿抬进帅府,连他也不能改变。

    有意义吗?只要这场婚事办得风风光光,弄到奉天城里尽人皆知不就行了?又不是私订终身!张汉卿仍然不解地问:“怎么了?你想进大帅府?那个也容易啊,我回去和凤至说说。”虽然于凤至给了他原则,但以对她的了解,只要软磨硬泡,最终还是会答应的,她呀,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黄婉清摇摇头,抿住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却簌簌流了下来,倒让张汉卿一阵心慌。他急忙贴上去,搂住她的腰----咳,几天不见,她的腰还是那么滑腻,真想不通是怎样长出来的。这个柔顺的女子,难过起来让人的心都碎了。

    黄婉清挣扎几下便不动了。在张汉卿温暖的怀抱中,黄婉清静静地回答:“进不进帅府,我真的不在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若不是想到父母亲就我一个女儿,他们想着风风光光把我嫁掉,我才不会在这些场面上的事情上烦扰你。从你开口说‘凤至不是那样的人’起,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受到了阻力。我也不想多生事端,只是,成亲后我要依足规矩,去帅府拜见公婆和夫人,这点你必须要依我。”

    这是个聪惠的女子啊,张汉卿有些惊讶于她的第六感了。不过他还是很轻松地说:“不是你想得那样。你要是进帅府,没人可以拦住你。”大不了死求活求一下了,以身相许也再所不惜了,想想办法,凤至会答应的吧?他想。

    对张汉卿的询问,黄婉清摇摇头,“不进!”她说得斩钉截铁,语气之决绝,让张汉卿都毛了。刚刚还变着法子试探给不给进,转眼就坚决不进,这才前后几句话的事啊,都哪儿哪儿啊?

    我去!进那个大宅门真的那么有意义?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只能将来在身体上多给予疼爱了。

    在“客居”的三叔一家为黄婉清找到好归宿并傍得豪门兴奋不已、身边黄家一门上下为成功地与张家结亲而陷入集体狂欢状态时,作为“主人”家女儿的黄如清却很失落,尽管她知道以自己寡居的身份,是不可能再跟张汉卿有任何交集的。那难以启齿的一夜,将永远留在心底。

    她的落寞,母亲看在眼里。对于女儿为这个家作出的牺牲,她也只能把泪咽在肚子里。命啊!这种事,随着老三家的喜事将近,更不能说。说有何益?

    少帅的婚礼还是很快进行了。方方面面的人物都很给张汉卿面子,除了张作霖是老爸按风俗不便露面外,在奉天的头面人物几乎都到齐了。

    欢欢喜喜新娘上轿,张汉卿不负前言,果真弄了八抬大轿,让黄家人人脸上有光。这一顶轿子,拿多少钱都换不来啊!

    迎亲后,黄奉廷三兄弟端坐在座位上,被张作相陪着任由奉天省城高级官员依次向他敬酒,心中都感慨万千。本来张作相是男宾一方的人,只因为他又被无薪“聘请”为女方活动结办人,所以有机会和黄奉廷一起喝酒。

    少帅的面子大关系网足,和他一起打天下的卫队师、第一师的兄弟们都在新宅里讨酒喝,和他相熟的东北高级军政官员也都陪坐在侧,反而是一些实在说不上话的官员们不好蹚小张的门槛,只得蹭女方家的酒,所以不邀自来,倒颇给了黄家的面子。

    这些人可能职位离少帅差了点,但在黄家,以前也是跺一跺脚都要陪笑脸的人物。

    黄贡廷原先是奉天的民政厅长,在他当势时也多有来往,自从被老张一撸到底后,官场人走茶凉的本色又一次被他加强了认识。现在,不但相熟的前同僚来了,当初需要仰视的实权派也都亲自向他亲切致意,气氛别提有多热络了,心中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作为岳父的黄奉廷自然是受招呼的重点。本来对于女儿未能进大帅府还觉得受了冷落的他,对于先前的不快一扫而尽,也矜持地和敬酒的贵宾们一一回礼。尽管不脱商人本色,他还是感到权力的巨大影响力:法院、警察厅等强势单位的负责人和他推心置腹,税务、财政、银行、奉天几家规模巨大的商号掌柜也和他把酒言欢,曾经的老熟人、生意场上的老友甚至还不无羡慕地说:“黄老爷,恭喜您生了个好女儿啊!”

第347章 被窝里的商务

    这一声久违的“黄老爷”让黄奉廷几乎热泪盈眶。不是别人,是从前的伙伴口里所出。这位老友,在他家道中落后听说更加有钱了。不过从他带有谄媚的笑容中分明可以看到,自己女儿鹊登枝给自己带来的影响:权力终究是要大过金钱啊!

    相比兄长、三弟,黄献廷心里有些苦楚:哥哥经此一事,即使恢复不了民政厅长的职务,起复的机会是极大的,位尊权重的张作相一直称赞他能力过人----不过当初为什么还要拿下他?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三弟更不用说了,愿意和他推心置腹做生意的排成了长队,只要他振臂一呼,不愁不来财,再说银行的头头脑脑们也对他的生意给予了相当的瞩目----尽管这位三弟目前身无分文,连住处都成问题,但是凭着多年来在商场摸拿滚打的经验,投资项目是有很多机会的,只要有钱----现在钱应该不再是问题了,他的崛起只是时间问题。

    倒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女婿被打死再也不能复生,如花似玉的女儿只得守寡。黄如清和少帅私下里的那点事自己也听婆娘悄悄里说过,应该是真的,否则跟着他的几个同行都被毙了、作为领头人的自己那么重的罪反而安然无恙地出来了?本来还想着给如清再说一门亲事,可现在有了少帅这层关系,这事反不敢说了!

    抄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这侄女婿的职务与权力又何止于知府、县令?自己黄家若不是两个女儿在,现在只怕早已破败得不成样子了。想到富贵只在他一念之间,那种借机攀龙附凤的想法一次比一次强烈。

    众人酒兴正酣,张汉卿却悄悄地辞去。郭松龄、韩麟春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一次又一次地起哄向自己劝酒。今天是什么日子,这酒能乱喝吗?撇开优生优育不说,醉熏熏地洞房,把美人熏了怎么办?来奉天好长时间了,还没机会好好叙叙话呢。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可人,本来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掀开红盖头,黄婉清一袭大红袍,烛光下正显得她妩媚多姿。张汉卿心猿意马,一屁股坐在床中|央,紧挨着她要和她说话。

    对这门亲事,黄婉清是千同意万合心,只是顾忌着父母亲的希望才提出去大帅府,但也没能坚持太久,她不想让张汉卿难做。少帅已经提出可以让她的父母与她同住,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贴心的男人了,她不能索求无度。而且从父母亲的表现来看,对她能得少帅亲睐,他们根本是抱着很庄重、很赞成的态度的。

    今晚,就好好地服侍男人一把吧。从那晚起到现在也有十几天了,少夫人怀着孕,也不知道没有女人的少帅是怎么过的。想到少帅的神勇,她就禁不住神往。

    现在良人在身边,反正明眼人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也就任由他上下轻薄。自己成为少帅的女人后,也要做一些什么事情的好,民国的女人已经可以抛头露面了,可不能辜负了自己敏锐的商业天赋。她任由张汉卿的两只咸猪手在身上探索,一边轻喘着气,轻轻说:“汉卿,我想成亲后做点生意,可行?”

    不管怎么说,丈夫现在是她的天,一切还是要争得他同意为准。少帅除了买了栋小楼外,知道她家的困难,还托人给她十万元钱作嫁妆,但是由于一切都由大伯操办了,这笔钱也就作为陪嫁的一份子,又来到新家。十万元比起当初自己家庭的状况当然是少太多了,但是父亲的人脉还在,关键是有张汉卿的名头,凭自己的能力,想做不起来都难。她只是担心,作为张家的新少奶奶,少帅不允许她抛头露面。

    张汉卿可没有禁锢女人的心思。他那个时代,女人们比男人都能干,真正是“女人能顶半边天”。想做事还不容易,怕你不想干。而且于家的产业已经够大,怎么着也不能过于厚此薄彼,早就有想法让黄家接些项目了----有些钱谁赚都是赚,又何必便宜外人?而且黄家有的是经商的实力,坐大坐强对他都有好处。他一边诞着脸掀开黄婉清的衣角,把早已找准地方的手伸了进去,一边吃吃笑道:“做了我的女人,可不能小打小闹,我手头正好有几桩大生意,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进。”

    对张汉卿弄钱的手段,奉天城没有几个商户不佩服的。少帅的眼光也毒,下手的都是好项目,来钱快,后劲足;即使有些项目当时看起来投资大、结果不确定,但最后愿意赌一把的都发财了。

    如抚顺煤矿、本溪铁矿,起初由未发迹前的张汉卿发起,熊希龄、梁士诒、周学熙等大佬带头,当初股本分别只有八十万、一百一十万,只三年时间,全部股本都翻了几番。现在的抚顺煤矿,年出煤五百万吨,而且都是好煤。同样是浅煤矿,由于是少帅搞什么“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聘了一个法国人作总经理,效率是滦州煤矿的两倍多,投资人都赚了个盆满钵满。几次增股,都差点挤死人。最后还是少帅通过什么“上市”,在奉天成立一个证券所,允许商户自由向煤矿注资才解了这个难题。

    一来二去,抚顺煤矿一跃变成拥有八百万资产、将近二百位大小股东的大公司,而本溪铁矿的股票也成为奉天投资商们的热捧,行情节节看涨。这两家公司成立之初,奉天省政|府以财政作抵押、以土地为股本占了四成比例的股份,现在看来,实在是一本万利的高明投资。当时微不足道的投入,现在变成白花花的银子,源源不断地供养张作霖的前进步伐。奉系成长得这么快,跟家底雄厚有莫大关系。

    一些商人便认为少帅是靠了父亲的关系才先人一步“洞烛先机”。不过张作霖是知道的,很多事,都是由这个长子先提出可行性研究,自己才亦步亦趋跟进。这小子的能耐,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的张汉卿已经要推进他在东北的经济发展了,他的许多大动作都需要一批精明能干的商人来主持和跟进。黄家岳父在粮食购销、加工、运输等方面都有出色成就,如果用对了人,对他的帮助是很大的。从刚刚被抄家那次来看,在短短两年中,靠粮食这一块,他竟然能东山再起,创出不逊于之前的财富来,可见岳父的能耐。即使这其中有被土匪垄断的因素,也能反映出他的商业嗅觉的敏锐,何况他在其它方面的造诣也是很不错的。

    张汉卿之所以知道,实在是第一次抄家时看到黄家的油坊等实业、奉天正隆银行的奉票及入股的奉天东方粮栈。亲自把奉票兑换成现金用掉的经手人,正是张汉卿。

    东北富裕的第一步就是老百姓有比以往多得多的粮食收成,而如何有效处理多余的粮食并能给东北其它行业注入可贵的资金是关键的一步,而这个黄奉廷,将是自己在粮食处理上的主要帮手。当然,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黄婉清的心思还停留在丈夫允许她婚后做生意的惊喜上来。其实当初她家的很多产业,都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当然出头露面的是父亲,但幕后操作的,其实是她在劳心劳力。对她的天赋,父亲曾经慨叹说:“若你身为男孩,商业成就必不下于吕不韦、陶朱、端木之辈。”打小起,她所常见的便是算盘、账簿,打记事起,所听到的都是借贷、利息、收益与轧、拆头寸,这些不经意的东西却深深地激发了她的商业天赋。其实她对于金钱的概念极为淡薄,但是偏偏,她的家庭和人生与金钱打交道最多。

    张汉卿说有大生意,黄婉清毫不怀疑。之前与张汉卿春风一度后的几天里,张汉卿一直在跟她谈论土匪剿灭后的发展大计。战乱频仍后的东北,百废待兴,也造就很多机会。能否抓住机会在张汉卿主导的东北新政的浪潮里一显身手,考验着与黄家人有相同想法的无数东北商贾与实业家们。

    机遇永远垂青于随时准备的人们。

    黄婉清已经准备好了。

    轻轻要拨动张汉卿袭向胸前的禄山之爪,却丝毫没能撼动分毫。既然无法抵抗,那就享受好了。在张汉卿的搓揉下,她的脸红了又红,一双手被张汉卿拱开,没有地方可摆。

    黄婉清的欲拒还迎让张汉卿的手伸得更远,也更加直接。初尝人事的黄婉清被他弄得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来。她任由张汉卿剥去她的喜服、内衣、亵衣,然后任他轻薄,还之以温暖的怀抱和酥软的支撑。

    进入那个湿滑温暖的所在,张汉卿一击得手便不停息。这一阵狂风暴雨似的猛烈,让黄婉清身心都得到复苏。她摸索着调整姿势,凭她的感觉配合张汉卿的进入,让他痛快淋漓,异常酣畅。

    望着已经被辣手摧毁的一朵鲜花,张汉卿满足地倾泻了无数资源。这个可心的女人,是他一手从女孩造就的,对他的种种施诸于身的遭遇从没有一句怨言,还做了他的妻子。下意识地,他觉得有必要补偿她点什么。

    他咬着她的耳垂,轻轻说:“我想到了一桩买卖,明天就找你父亲来,商量着做。”

    黄婉清轻轻抚开被张汉卿搓乱的刘海,露出轻吁的嘴唇和明艳的脸蛋,颊上的潮红还没平息,那一撩又把张汉卿的心都弄醉了。

    她含混着说:“我们家的状况你也知道,太大的生意也没有那么多的资金。”

    张汉卿笑笑,语带双关地说:“资金么,我有的是,看你能要多少。”说着,不安分的下面又乘兴而起。习惯了一夜二次郎的黄婉清再没有被他吓倒,带着他的手来到一处凸起弹跳的所在,温柔至极地说:“你有多少资金,我就能要多少。”她羞涩一笑,风情万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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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介绍:
阿基米德曾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撬动地球”。对穿越的张汉卿来说,给他一个机会,他就可以重塑新的世界。天生风流人称少帅,中外美女如影而至。京津奉佳丽是贤内助,上海滩名媛愿结同心,高傲如皇后贵族统统收下,美女间谍都要征服。看少帅如何带领奉系,审时夺势、文韬武略、恢复失地、振兴中华,最终成功使日寇丧胆、欧美列强俯首、世界格局重新洗牌。本书虽然YY,但却合情合理合乎历史发展的进程;可能近乎天马行空,却不失历史的厚重。一部民国纷争史,缔造一个伟人的传奇。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