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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当个女村长全文阅读

作者:满堂玉人     她想当个女村长txt下载     她想当个女村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1章 不着调的姚桂花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王香草这才放下心来,开了门,见是姚桂花慢慢悠悠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方便袋,就问:“带啥好东西了?”

    姚桂花故作神秘地摆摆手,悄声问道:“小龙在家不?”

    “在屋里看电视呢。”王香草朝着里屋仰了仰脸。

    姚桂花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揣在了怀里,小声叽咕着:“好东西呢,等小龙睡了再拿给你看。”

    “一定不是啥好东西,看你神神道道的模样吧。”王香草说着闪一闪身,把姚桂花让进了屋里,对着小龙喊一声,“你桂花姨来了,赶紧给她搬个凳子去。”

    小龙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起身从角落里摸过一个半矮的椅子,拉到了近前,对着姚桂花生冷地叫了一声姨。

    姚桂花应一声,闪身走到了床前,鬼鬼祟祟将揣在怀里的东西掖在了被褥底下。

    王香草不解地问道:“干啥呢这是?”

    姚桂花眨巴着眼睛,故作神秘地对着王香草使着眼色,嘴上却淡然地说:“试一下你的被褥软乎不,我今夜里就住这儿了。”

    “干嘛跑人家过夜呢?自己又不是没地方,就不怕你男人查你的岗?”

    “就是郑成亮让我来你这儿的,人家把你当成贴实人了,你倒好,还那么生分。”姚桂花板起脸,佯装生气的样子。

    “再贴实也不好来跟人家挤床啊,一个老娘们家。”说着转身给姚桂花倒水去了。

    接过王香草递过来的一杯热水,姚桂花嗤着鼻子,小声逗弄道:“看看,说漏嘴了不是,你就只稀罕男人过来跟你挤床了。”

    王香草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李佳硕在自己留宿的事儿,脸上一阵不自然,好在有了灯光的掩映,倒也不怎么露痕迹。

    她抬手对着姚桂花的后背轻拍一巴掌,娇嗔地说:“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八道,快闭上臭嘴看你的电视吧。”

    姚桂花说:“你是想多了,俺只是一个人在家害怕,所以才来找你做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尽出些吓人的事。”

    “对了,妈,今天警察又来我们学校了。”小龙插话道。

    “警察去学校干啥了?”王香草警觉起来。

    “不知道,大概是找校长吧。”

    “找校长干嘛?”

    “校长的头不是让坏人给打破了吗?警察是来破案的吧。”小龙随口说道。

    “小龙,跟姨说说,校长的头是被啥人打破的?”姚桂花插话问道。

    “班主任在课堂上说,校长是为了保护集体财产才受伤的,还说让我们向他学习呢。”小龙眼瞅着电视,面无表情地说着。

    这个老混蛋,明明是来要挟自己的,到了这节上却成了保护集体财产了,真是滑稽透顶了!

    突然想到儿子说起今天警察又去学校了,就为李佳硕担心起来,他怎么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就在刚刚出过事后,才赶回来呢?

    还有,如果胡宗全这案子正儿八经查下去的话,那可就糟糕了,对自身也不利,说不定又被怀疑成跟案情有关。

    王香草想到这些,五味杂陈涌上来,心头七上八下,一时难以名状。

    “小龙,你几点睡觉呀?小孩子熬夜可不好啊,个头会长不高的。”姚桂花探过身去,问小龙。

    听姚桂花对着小龙说这话,就知道她是在赶小龙走了,便顺着她的话音说:“小龙,你去自己屋吧,妈跟姨有话要说呢。”

    “你们说你们的就是了,我看我的电视还不行啊?”小龙一动不动,满脸不悦地一直盯着电视,直到放完了动画片才恋恋不舍地回了自己的屋。

    两个女人是发小,地地道道的铁姐们,所以当着她的面也都随便得很。

    就在姚桂花坐在电视前,频繁地调换着频道的时候,王香草已经斜躺在了叠好的被子上,眼睛半眯着,不露声色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正当迷迷瞪瞪,心里杂乱无章的时候,姚桂花缩头缩脑地朝着小龙的房间看过几次后,才站到了王香草的窗前,朝着她的屁股猛拍一巴掌,兴奋地说:“快起来,快起来,有好东西给你看呢。”

    “啥东西?”

    “录像。”

    “啥录像啊?神神秘秘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从床下的褥子下面,摸索出了带来的那个布兜,伸手从里面摸出一沓子cd片,手忙脚乱地接通了cd机,按了播放键,猴急地上了床,双眼直啦啦地看起来。

    过了一段空白带,画面上跳出了一些光溜溜的男女。

    “死姚桂花!你从哪里弄来的这种烂东西呀?想死啊你!”王香草站起来,直接按下了停播键。

    “干嘛呀你?”姚桂花不乐意了。

    “要看你自己看去,我不稀罕那些脏玩意儿!”说话间,王香草已经退出了碟片。

    “装啥正经呀?不就是长长见识,开开眼界吗?”

    “看那些东西晦气,长眼病。”

    “大惊小怪,一看就没见识,卖这个的多了去了,城里买的。”

    “放屁!谁还卖这个呀?我怎么就没见着有人卖。”

    “当然不会放在眼皮子底下卖了,都是偷偷摸摸的,不信过几天我领你去看看。”

    “就没人管呀?”

    “谁管这点屁事啊!”

    “好了,不说那些了,赶紧睡吧。”王香草说完,脱鞋上床,挨着姚桂花躺了下来。

    ……

    翌日,天刚蒙蒙亮,姚桂花就醒了过来,望一眼仍在酣睡的王香草,也不管她听到听不到,边穿着衣服边小声说道:“我先走了,今天去镇上赶集呢,你去不去?”

    王香草闭着眼睛,嘟嘟哝哝地说:“闲着没事去蹿啥呀?是不是又想去放骚呀?”

    “你才在家闷骚呢!我去买点菜种子,郑成亮临走的时候吩咐过了,要我把村前的那二分水田全都种了菜。”

    “干嘛非要听他的呢?种菜多累呀,小菜苗娇贵着呢,要时常浇水,还要除草、施肥……麻烦死了。”

    姚桂花下了床,穿好衣服,又拢了拢头发,说:“郑成亮就那么个人,小心眼,一定是怕我闲着招惹是非,这才想着法子不让我得清闲。”

    “去吧……去吧,我再睡一会儿。”王香草不耐烦地说。

    姚桂花走后,王香草除了下床给儿子小龙弄过一点吃的,其余时间全赖在了床上。

    一直睡到太阳偏西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她赶忙下床,趿拉着鞋跑到屋门口,对着外面高声喊道:“谁啊?想把门敲破咋的?”

    那人干脆用脚踹了起来,“开门,快开门!”

第32章 来了个突然袭击

    敲门的不是别人,竟是自家男人李德福。

    他咋半天半地的回来了呢?

    难道发生啥意外了?

    王香草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边小跑着穿过院落,边问道:“是德福吗?”

    “还能是谁呢?是不是敲门的人多了,分辨不出谁是谁了?”李德福的话有些刺耳。

    王香草呼啦开了门,吃惊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啥时回就啥时回,这是我的家,谁管得着了?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呀?”李德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往屋子蹿。

    王香草跟在后头,瞅着男人火气冲天的模样,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李德福进了屋,东屋西屋转了个遍,就连床底都弯腰仔细瞅了个细致。然后起身,瞪着老婆问道:“这大白天价,你关门干嘛?”

    此时的王香草已经有所领悟,李德福在外面一定是听到啥闲话了,这才风风火火赶回来“扑火”的。

    “我身体不舒坦,正躺在床上犯迷糊,不关门能成吗?”

    “就算是关着门,也照样招贼!身体不舒坦了是不是?我看是闹腾厉害了吧?”李德福气势逼人地喝道。

    王香草毫不示弱,破口大骂起来:“李德福,你是不是犯神经了你?出去才几日啊,就回来找茬,你啥意思你?”

    “是啊,我出去是没多少天,可你就靠不住劲了,就开始跟男人们勾勾搭搭起来了,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李德福逼问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勾搭谁了?你给我说清楚点儿!”

    “勾搭谁你自己心里清楚,还要我说吗?”

    “你个熊玩意儿,无缘无故就回来折腾,人家说啥你就信啥啊?你耳朵是棉裤腰啊?就不知道人家是成心耍你,都跟你这么多年了,我王香草是个什么人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你今天给我说明白了,不然我跟你没完!”王香草红了眼睛,弄出一副臭气冲天的样子来,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势头。

    李德福不再顶撞,又开始四处搜索起来。

    找了一阵子,突然转过身问王香草:“我带回来的那盒东西呢?”

    “啥东西?”

    “就是那些安全套子。”

    王香草一愣神,问:“你找那个干啥?”

    “别管我干啥,尽管给我找出来就是!”

    “找就找,脏东西,谁稀罕是怎么着……”王香草嘴上叽咕着,径直奔了衣柜,敞开来,弯腰找起来。

    一层层翻开衣服,直到见了底儿,也没见那包东西的影子。

    咦,这是咋回事呢?

    那玩意儿又没长腿,怎么会自己溜掉了呢?

    李德福见她直神,冷嘲道:“别找了,一定是都用光了吧?”

    王香草心中有底,自己没用,那东西肯定还在,蹭地站起来,撒泼骂道:“李德福,你再喷粪我撕烂你的嘴,我用啥了用?用你娘的臭x里了?”

    李德福冷笑一声,说:“没用是吧?那好,你给我找出来啊!”

    王香草索性跪下来,把里面的衣服全部倒出来,一件件翻检着,可最终也没见那东西的踪影。

    “怎么样?还不承认是吗?”

    王香草站起来,苦思冥想着,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她是个有心计的女人,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能示弱,不然的对方就会误以为自己心虚了,会步步紧逼。

    “哦,对了,一定是小龙偷偷拿走了。”

    “他一个毛孩子家,拿那个干嘛?”

    “当气球吹着玩呗,等放了学我问问他。”

    李德福哼一声,叽咕道:“这玩意儿也好拿着玩,鬼才相信呢。”

    王香草拿出了女人的杀手锏,一屁股坐下来,抽抽嗒嗒哭了起来,边哭边数落着:“你个没良心的,干了坏事一走了之,我在后面帮你洗屁股,求爷爷告奶奶的,像个赖狗似的四处乱窜,好不容易才弄得差不多了,你这个狗日的还不讲良心,听了别人几句闲话,你就当真了,就回来折腾我……呜呜……这样的日子怎么跟你过呀……呜呜……”

    李德福平日里算得上是个拿着老婆当宝贝的男人,这时候见王香草哭得伤心,憋了满满的一肚子气慢慢消了下去,解释说:“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能不当真嘛。”

    王香草大声吼道:“是哪一个表子养的胡说八道了?你告诉我,我这就去撕烂他的嘴!”

    “我才不当叛徒呢,我都当着人家的面对天发誓了,才不告诉你呢。”

    “我还听说你在外面胡搞呢,说得更是有鼻子、有眼儿有细节,还没跟你算账呢!”

    “我咋了?”

    “你是不是给人家修厕所了?”

    “是啊,是帮一个人家修卫生间了。”

    “借着修厕所的机会,跟雇主家的女人勾勾搭搭,胡搞乱来,你说有没有这回事儿?”

    “那家的女人是够那个的,可是……”

    “可是啥?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

    “我又不是没数的人,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万一被讹上,我小命还要不要了?再说了,家里有现成的,我何苦在外面招惹是非。”

    “说得倒好听,鬼才信呢!”王香草变被动为主动,话题一转占了上风。

    李德福的气势瞬间没了,腰杆子也塌了三分,眼神躲躲闪闪,不敢正视王香草。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说中什么呀,我真的没干!”

    “没干你脸红啥?”

    李德福惨淡一笑,说:“说句实在话,那个女人真的很骚气,我在他们家干活的时候,她围着我转来转去,衣服穿得也少,还是透明的那种,还有……还有,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是吧,是不是被勾引得实在受不了了,就豁出去了?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说就说,反正我也没干对不起你的事儿。当时我正在往下撬墙上的旧瓷砖,她接着递水的机会,站在我身边,一个劲地往上贴。”

    王香草打断他说:“别说了!直接说成没成事吧!”

    “没,没成事!”

    “我才不信呢,就你个馋猫,能吼得住?”

    “我还真吼得住了!”

    “就你?”

第33章 道出了实情

    “是啊,我就是硬生生吼住了!”李德福突然抬起了头,直视着媳妇的脸,“王香草,你可不能把自家男人看扁了。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一旦做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不等王香草说话,他又补充一句:“背上那个黑锅,一辈子都摘不下来,良心就难得安宁啊!”

    王香草心头一热,五味杂陈涌了出来。

    但她的面部表情依然冰冷,继续追问道:“李德福,你编瞎话了吧?火都烧到身上去了,有才正常,没有就不正常了。你用不着装腔作势耍滑头,照实了说,到底办了没有?是怎么办的?”

    “没办就是没办,我耍啥滑头啊!”

    “有人已经跟我打小报告了,还是坦白从宽吧,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一次,如果是被我查清了,那就有你好看的啦!”王香草没头没脑狂轰滥炸。

    “谁跟你打小报告看?想讹我是不是?”

    “早就有人给我打电话了,就算你做得天衣无缝,也照样没逃过人家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李德福恼羞成怒,叫嚷起来:“是哪一个龟孙子胡说八道了,死他全家!早知道你信不过我,还不实实在在好一回呢,那也值了!”

    王香草缓下来,说:“我就是怀疑你的自控力,火都烧起来了,会自己熄灭吗?就你李德福这样的赖男人,能控制得了?”

    李德福耸耸肩膀说:“是啊,当时几乎都要晕过去了,心里面咕咚咕咚乱跳,脑子里飞速转了半天,情急之下,我想了个办法。”

    “啥办法?”

    “一个绝好的办法。”

    “快说,到底是啥办法?”

    李德福嘘了一口气,说:“我对那个女人说,谢谢你了,我自己带着水杯呢,就不用你家的了,那女人问我为什么要自己带水杯,我说有传染病,她问啥传染病,我说是乙肝病毒,你猜她怎么着了?”

    “怎么着了?”

    “她脸唰一下阴了下来,转身出去了,放了茶杯,转身进了卧室,出来的时候就换了一身严实的衣裳了,也不再走近了,一个人呆在客厅里面悄悄看起了电视。”

    “你有那么聪明吗?以前我咋就没看出来呢?再说了,到嘴的肉就这样扔了,你舍得?”王香草心里虽然钦佩起了自己的男人,嘴上却仍不示弱。

    “告诉你吧,男人在外,只要心里惦记着家里的老婆孩子,就不会做昧良心的事儿。”

    “算你有良心。不过吧,你那办法也够恶毒的。”

    “不毒能行吗?有时候狐狸比老虎更难治,所以只得急中生智了。”李德福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好了,我先相信你这一回,你给我记好了,在外面一定要系好腰带,如果真的弄出啥馊事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婆你放心,我心里明镜似的,知道那玩意儿是盐罐子,不是蜜坛子,不会那么傻的。”李德福信誓旦旦地说。

    此时的他一身轻松,只觉得好歹摆脱了媳妇的纠缠盘问,却几乎全然忘记了此次回家的目的。

    虽然自己反败为胜,占住了主导地位,但王香草心里还是不安宁,本想再说些什么,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正闷头想着,突然听到院门响,赶紧迎了出去。

    是儿子小龙放学回家了,蹦蹦跳跳进了院子。

    王香草赶紧迎了过去,边接过儿子的书包,边小声问道:“儿子,你拿妈妈的东西了吗?”

    “啥东西啊?我不知道呀!”小龙仰起脸,问道。

    “就是……就是……妈妈放到柜子里的,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啊。”

    “到底是啥东西吗?”

    “你拿没拿……妈妈放在里面的那一盒……一盒……气球啊?”

    王香草小声启发了半天,小龙才明白了老妈的意思,屁颠屁颠进了屋,喊了一声爸爸。

    李德福一把搂过儿子,亲昵地摩挲着一张胖乎乎的小脸蛋,问一声:“想爸爸了吗?”

    小龙脆生生地说:“想了!”

    李德福这才想起,由于自己走得过于匆忙,没顾上给儿子买点好玩好吃的东西,就歉意地说:“小龙,爸爸回来的急,没给你带礼物呢,下次一定补上,好不好?”

    “你上次给我带回来的气球可好玩了,吹得老大老大,老长老长的。”小龙边说边比划着。

    “你怎么知道那是气球的?在哪儿找到的?”李德福问。

    小龙说:“就在那柜子里面啊,妈妈不在家,我自己找到的。”

    李德福不再问下去,既然安全套的事情王香草没有骗自己,那也就无需多虑了,脸也跟着舒畅起来,对着王香草说:“今晚咱包饺子吃吧,在外面老想吃你包的饺子。”

    王香草说:“家里没肉呢。”

    “那我去买点吧,估计这时候小卖店里还有。”

    “还是我去吧,你在家歇歇吧。”

    “还是我去吧,你在家把面和了。”

    “李德福,你咋就一根筋呢!”

    “咋了?”

    “你也不想想,你弄的那一出脏事还没消停呢,这时候再出去晃悠一圈,就不怕惹来麻烦?”

    李德福止住了脚步,斜倚在门框上,望着王香草的背影出神。

    这个女人真不赖,翘臀细腰的,走起路来扭来扭去的,扭得叫人心里面直痒痒。

    心思突然就跑到那个一身香水味儿的的城里女人身上去了,虽然她生得丰满,但没有质感,看上去都松松垮垮,就像一垛棉花。

    王香草就大不一样了,紧绷劲道,动感十足。

    想着想着,李德福心里的小兽就开始灵动起来。

    等一家人热热乎乎吃过饺子,李德福就对着儿子说:“小龙,你的作业完成了吗?”

    小龙回答说差不多了,就差背课文了,明天一早起来背就行了。

    李德福就说:“那你去二奶家吧,我跟妈妈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不放心。”

    王香草早就看透了男人的心思,知道他是在赶儿子走,也好给自己腾地方,他是想痛痛快快闹一场。

    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如果真像电话里说的那样,他在外面吃饱喝足,这时候还有那份急吼吼的念想吗?

    小龙巴不得出去撒野,一溜烟地出了门。

    李德福立马就上了床,对着王香草说:“今天很累,早些睡吧。”

    王香草头都没回一下,只管看自己的电视。

    虽然面色呆僵,看不出表情,但在灯光的映照下,越发白皙红润、俊秀可人。

    李德福吞咽了一口口水,说:“坐在下边看多累啊,还是躺到床上来吧。”

    王香草冷冷地说:“你还知道关心自己老婆呀?别糟践我就烧高香了,看看你刚回来那个熊样吧,还想吃了谁不成?不分青红皂白就瞎折腾,我看你是不想正经过日子了,是不是在外面勾搭上女人了?”

    “不是都说开了吗?这咋又捣扯回去了?”

    “我就是心里憋着气。”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那事了,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才怪呢,肯定是跟那个女人好上了。”

    李德福急了,拍着大腿嚷嚷:“不是有几个给你坦白过了嘛,都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不就是为了找个借口回家看看你嘛,上次走得急,心里总踏实不下来,所以才请了假,回来一趟。”

    王香草叹息一声,冷凄凄地说:“我一个在家容易吗?白天家里家外忙活个不停,等到了夜里更难熬,一个人孤苦伶仃不说,还担惊受怕的,就怕有坏人来过。”

    “最近村子里是不是又发生怪事了?”

    王香草一愣,扭头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34章 真是一个辣女人

    “我不就是随便问问嘛。”

    “可不是嘛,最近发生了好几起,都是独身在家的女人,我最害怕夜里有人敲门了,能把人给活活吓死。”

    “谁家又遭事了?”

    王香草念出了几个人的名字,然后问男人:“李德福,我心里老是犯嘀咕,你说那事儿会不会是二叔干的?”

    “不可能吧,他都啥年纪了,已经过了犯那事儿的岁数了。”

    “不对,我就是打心眼里觉得他不正常,跟个野兽似的。”王香草说着站起来,一脸惶怯上了床,坐在了丈夫一边。

    李德福借势把她揽在怀里,一只轻轻拍打着,眯起眼睛,自我陶醉起来。

    “村里出了那么多事儿,可把女人们吓坏了,连姚桂花都不敢自己呆在家里了,跑过来跟我一起睡。”

    “她来咱家睡了?”

    “是啊,哦,对了,还带了那种脏东西呢。”

    “啥东西?”

    “就是那些脏电影。”

    “在哪儿?”

    “我让她带走她不带,又怕被小龙看到了,就藏在柜子里面的隔板下边了。”

    李德福跳下床,从柜子里面找出来,按下了播放键。

    这一夜,本就是久别胜新婚,又有了那种电影的煽情助兴,小两口自然是春潮迭起,万般激情。

    ……

    第二天一大早,李德福就去了姚桂花家。

    姚桂花开了门,见是李德福,惊讶地打量着他,问:“你咋回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呀?”

    “这不年不节的,半道回来干嘛?”

    李德福绷着嘴不再说话,抢先一步进了屋。

    姚桂花紧随其后,边走边数落着:“你说你这人,大清早的,干嘛来甩脸子给我看,跟谁学的臭毛病呀?”

    李德福进了屋,一屁股坐到正屋的沙发上,气呼呼地说:“还问我为什么这时候回来,外面都唾沫星子乱飞了,你说我能呆得住?”

    姚桂花坐到李德福的一侧,不解地问:“咋了?啥风言风语了?都说了些啥?”

    “说,说王香草跟野男人胡来了。”

    姚桂花知道是有人存心不良,在暗中折腾王香草了。

    可这个人是谁呢?

    会不会王香草真的有了外心,被人家抓住了把柄,所以才跟李德福打了“小报告”。

    可转念一想,也倒无所谓,俗话说捉奸捉双,他李德福又没亲手抓到,他空口无凭,又能怎么样?想到这儿,姚桂花边轻描淡写地说:“李德福我看你就是个傻子。”

    “我傻,我是傻,要不然王香草胡来吗?”

    “你有什么证据说王香草胡来了?”

    “告诉我的人一定有证据,不然人家能跟我说?”

    “证据在哪儿?他亲眼所见了?还是亲手抓到了?”

    李德福支吾着,憋得脸通红,呐呐了半天,才说:“没变坏,她……她能在家看那种东西?”

    “哪种东西?”

    “就是……就是外国人花里胡哨胡乱的那种录像!”

    “看你吞吞吐吐的熊样子吧,不就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吗?值当的你横眉瞪眼眼的了。”姚桂花没好气地吼道。

    李德福脸上一阵不自然,低声嘀咕道:“好女人能看那个吗?一看就管不住自己了,准变坏!”

    “坏你个头啊!东西是我带过去的,王香草死活都不看,差点给扔到了大街上。”

    “你就别再替她作掩护了,两个女人能一起看那种东西?鬼才信呢!”

    “你这个熊男人,不是跟你说没看嘛!碟片是我带去的,你说怎么着吧?”

    “那你说,那些片儿是从哪儿搞来的?”

    “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是郑成亮从城里带回来的,人家做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不像你畏畏缩缩、小肚鸡肠的。”姚桂花话中带刺地奚落道。

    “好吧,是你带过去的就行了,那我回去了。”李德福说完扭头便走。

    “你回来!”姚桂花喝住他。

    李德福止住脚步,转过身问道:“还有事吗?”

    “你回来!”

    李德福乖乖折了回来,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子,乖乖站到姚桂花面前。

    姚桂花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训起来:“李德福,今天我得教训你几句,你一个大男人家,胸怀要宽阔了点儿,别听着风就是雨,动不动怀疑自己的老婆这样那样的,你以为我们女人都那么下贱吗?我们就是再熬不住,再难受,那也得忍着,你知道为啥吗?”

    “为啥?”

    “还不是为了一个家,为了男人、孩子吗?你是不是觉得在外面挣几个小钱就有功了,回家就吆五喝六的,动不动就对娘们横眉竖眼,我看你这个臭毛病地改一改了!我们在家容易吗?冷了没人暖,病了没人疼,还要拼死拼活的搭理地理的庄稼……”

    李德福被姚桂花的连珠炮轰得无地自容,耳朵里轰轰作响,后面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羞愧难当地逃走了。

    回到家里,绝口不再提对王香草的怀疑,吩咐媳妇说:“给我准备一点衣服,我明天一大早就回工地。”

    王香草不露声色,心里却亮堂了很多,殷勤地为男人做这做那,一整天都没消停。

    等到了晚上,更是一番顺水顺风的亲热。

    第二天一大早,为了赶第一趟去县城的班车,天还未亮透,李德福就走出了家门。

    送走男人后,王香草又躺到了床上,心里一阵翻云覆雨地想琢磨着——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说自己坏话呢?

    他想干嘛?

    ……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眉目,直到儿子站在门口喊,哭着闹着责怪妈妈不叫他起床,这才知道已经迟到好几十分钟。

    王香草迷迷瞪瞪爬起来,先是安慰了儿子几句,接着说:“这样吧,咱今天上午就不去了,等下午再去好不好?”

    “不……不,无故旷课是要挨罚的,老师非让我打扫厕所不可,臭死了,呜呜……”说着又哭了起来。

    王香草边给儿子擦着眼泪边说:“没事的,妈妈去给你请假,好不好?”

    “无缘无故的,怎么能请假?”

    “我就说你肚子痛,刚吃了药,等不痛了再去上课。”

    小龙这才止住了哭声,安静下来。

    王香草给小龙弄了点吃的,打发儿子在家呆着,自己出了门,去学校给他请假。

    尽管王香草一再告诫自己,一定要好自为之,从此后,再也不跟小白脸接近了。

    但事到临头她还是没有管不住自己。

第35章 被讹上了

    到了学校后,心里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惦记着小白脸现在怎么样了。

    可没见着李佳硕的影子,只得向那个正在批改作业的女老师给小龙请了假。

    王香草出了办公室,失魂落魄地走在校园里,四下里巡视着,想着或许能看到李佳硕的踪影。

    “王香草!”背后有人喊了一声。

    王香草转过身,见是校长胡宗全正朝自己走过来,心里就泛起堵来:最想见的人没见到,最不想见的人却狭路相逢了。

    “不是说你受伤了吗?”

    “是啊,是受伤了。”

    “这不好好的吗?”

    胡宗全指了指脑袋,说:“内伤,外面是看不出来的。”

    说完,他往前迈了一步,低声问王香草:“你没收到啥不好的东西吧?”

    “啥不好的东西?”

    “信啥的?”

    王香草茫然地摇摇头,说:“没有啊,啥信呢?”

    胡宗全叹一口气,说:“是敲诈信,我收到了。”

    “敲诈信?敲诈啥呀?”

    胡宗全朝四下里张望一阵,低声说:“有人拿到了我们那晚一起的录像带,以此威胁我,想讹诈我。”

    王香草心头一紧,忙问:“他们怎么会拿到那个东西呢?”

    “在录像机里呀,不是被人偷走了嘛,说要我拿钱交换,不然就对外公布出去。”

    王香草稍加思索,说:“拿走就拿走吧,反正咱也没干见不得人事儿。”

    “你说没干就没干了?黑咕隆咚的,咱俩坐的那个角度,完全是重叠在一起的,看上去那就是在……在……”

    “在什么?”

    “在做那种事情呗。”

    “怎么会这样啊?”王香草惊呆了,这些只有电影里才有的故事怎么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呢?接着问,“他要多少钱?”

    “十万!”

    王香草倒吸一口凉气,十万块,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可一旦那个人拿不到钱,肯定会把那些录像公布出去,那还能说得清吗?

    就算自己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李德福也不会放过自己!

    “怎么不说话了?”

    王香草极力镇静自己,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被敲诈的是你,又不是我,你给钱就是了。”

    “你说得倒轻巧,十万呢?你以为是十块啊!况且,那东西在对方手中,会把它当成摇钱树,一直摇到老,摇到死的!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那也不管我的事儿。”

    “你傻呀,这事儿你是脱不了干系的?上面的影像看上去有点模糊,但人脸还是清清楚楚的。”

    “那你想怎么着吧?”

    “你也得搭搭手,帮帮我呀。”

    “怎么帮你?”

    胡宗全朝校园里看了看,见办公室里面的玻璃上有张隐约的脸在晃动,便悄声说道:“这儿说话不方便,还是到我屋里说去吧。”

    “我才不去呢,有事在这儿说就行。”

    “这种事情怎么好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呢,走,到我屋里说去。”

    王香草心中十二分地清楚,无论如何不能再踏进他的屋里了,事情已经这样,不能再做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了。

    “走呀,你!”胡宗全催促道。

    “我要回家了,孩子不舒服呢。”王香草断然回绝道。

    胡宗全拧起了眉,生气地说:“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该不管不顾呀,我一个男人家,才不在乎这点狗屁事呢,你看着办吧。”

    王香草一时没了主意,想让自己掏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也有一些积蓄,但那是一分一厘积攒起来的,是男人用汗珠子换来的,怎么好扔在那些破事上呢?

    “你看你这娘们,发啥愣呀?”

    “哦,不行……不行,孩子肚子痛得厉害,我得赶紧回去。”

    “那你看着办吧,要不……要不……你如果觉着不方便,我就到你家去吧。”

    “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儿子在家呢。”

    “那就等下班以后吧,咱们再好好合计合计。”胡宗全说完背着手折了回去。

    王香草恹恹的往回走去,脚步异常沉重。

    走着走着,她心头凛然一动,这会不会是校长自编自演的一场闹剧呢?

    他会不会想以此来敲诈、算计自己?

    这个人可是个诡计多端的老狐狸,这种卑鄙的事情他是做得出来的。要不然,在这么一个闭塞的小村子里,谁会想出那样的点子来呢?

    又有谁懂得玩弄那个录像机呢?

    算计来算计去,村里最有见识的人也就是村长马有成了,要干也只有他那样的人能干得出来,况且胡宗全夜里去自己家的事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难道是他从中作祟?

    不行,必须去问个明白,就算他不承认,也会觉察出点什么来。

    王香草加快脚步去了村委。

    村委的大门紧锁着,王香草转身回来,急匆匆奔着马有成家去了。

    到了马有成家,见大门紧闭着,外面并没上锁。

    王香草试探着轻轻推一把,门后像有硬物顶压着,再用一把力,随着唰一声闷响,门就慢悠悠开了,原来后面只是用一把大笤帚挡住了。

    大白天价,这搞的是哪一出?

    王香草走进了院子,刚想对着里面喊,却听到从屋里传出了说话声。

    王香草猫起腰,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见两扇门的中间有一条细缝儿,她凑过去,眯起了一只眼睛,慢慢贴了上去。

    屋里的一切令王香草目瞪口呆,屋里只有马有成跟郑玉玲两个人,并且举止有点儿不雅。

    王香草顿时热血沸腾,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她大喊了一声:“村长……你在家吗?”

    屋内瞬间没了动静。

    王香草依然站在门前,朝里张望着,她看到马有成僵住了。

    “村长,你在家吗?”王香草恶作剧地又喊了起来。

    “谁啊?”

    “是我呀,村长。”

    “你是谁啊?”

    “连我都听不出来了村长?我,王香草!”

    “是你这个熊玩意啊,你干嘛?”马有成没好气地喊一声。

    “没事能找你吗?快开门呀。”

    马有成恶狠狠地喊道:“滚,老子喝醉了,正睡觉呢,起不来了。”

    王香草反倒来了拗劲,她扯着嗓子喊道:“骗我不是?那好吧,我今天见不到你还就是不走了,不信试试,看谁耗过谁!”

    马有成不再搭话,走出来开了门,黑着脸问王香草:“你干嘛?”

    “没事能随便找你吗?”

    “又咋了?”

第36章 豁出去了

    “让我到屋里慢慢说呀,拦在门口干嘛?”

    “有话在这儿说吧,你婶子不在家,不方便。”马有成粗滚滚的身子立在门口,没有退让的意思。

    “你老婆不在家我就不能进了?”

    “你就不怕别人看见说闲话?你不怕,我还怕呢!”马有成一脸严肃,说得很认真。

    王香草冷笑一声,说:“这时候你知道避嫌了,早干嘛去了?”

    “你就知道瞎咧咧,我干啥了?臭娘们,一个个真拿你们没办法。”马有成担心王香草在外面胡说八道,赶紧退让了一步。

    见马有成心虚气短,有了怯意,王香草反倒有了无所畏忌的胆量。

    奶奶个熊的,今天豁出去了,将计就计。

    是你不仁在先,那就别怪我不义了,想想你们是怎么设下圈套糟践我们一家老小的,今天落到我手里了,就算你们干干净净,啥都没做,姑奶奶也照样空手做一个屎盆子扣到你们脑袋上!

    她挺起了胸脯,进了屋,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环视起来。

    外屋的客厅不见那个女人的踪影,抬脚就想往东边屋里去,却被马有成一把拽住了。

    王香草挣脱一把,责问道:“干啥呀你?”

    马有成感觉到了什么,心想这个娘们肯定是心术不正,想耍阴招了,说道:“有话说话,可不能胡来。一会儿你婶子就回来,碰倒了又该疑神疑鬼了。”

    王香草轻蔑一笑,说:“你老婆赶集去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的。”

    “小祖宗来,你快说呀,别弄出那个怪里怪气的样子好不好?”马有成语气里多了几许哀告。

    王香草今天像是被幽灵附了体,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完全是一副势在必得、高高在上的状态,一不做二不休,她一屁股坐下来,仰起脸,对着俯首哈腰的马有成说:“我听说村两委马上就要换届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

    “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有人告诉我了。”

    “上面人告诉你的?”马有成眨巴着眼睛问道。

    王香草直着嗓子,干脆地说:“是啊!上面的人,官大着呢。”

    “换届怎么了?”

    王香草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地说:“我想当妇女主任!”

    马有成的脸唰一下子由红变黄,再由黄变白,表情越发难堪起来。

    见马有成一脸窘态,王香草横下心,将计就计,步步紧逼起来:“我可是来跟你谈正事的,可不待不理我的啊!”

    马有成鼻子都被气歪了,贬斥道:“你也想当干部?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吗?”

    王香草梗起脖子,信誓旦旦地说:“有,当然有了!不然我能去自讨没趣吗?告诉你,我不但能把村子里的女人管好,还能把她们组织起来,一起发家致富,省得她们整天胡窜窜,趁着男人不在家,感谢狗吃猫噙的丑事儿。”

    说到这儿,王香草有意对着东屋瞥了一眼。

    马有成心中暗暗叫苦:真她妈的倒霉,本来跟郑玉玲也没干啥,只是坐在一起说说私密话,王香草突然闯了进来,担心产生误会,就让郑玉玲躲了起来,谁知这一躲就弄巧成拙了。

    误会就误会吧,偏偏又当成了要挟自己的条件,暗地里说说也就罢了,偏偏就当着人家玉玲的面说,这也太不给人留面子了。

    “你说话呀,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那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呀,是要经过选举才产生的。”

    “那不就是个形式嘛,我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套路,还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香草,你听我说,人家郑玉玲才刚刚干了一届,干得好好的,怎么好让人家半道下来呢?”

    “她哪里好了?也就是跟着混工资罢了。”

    “人家哪一样干的孬了?连镇上的领导都夸她工作干得好,你是嫉妒人家了吧?”

    “瞎扯吧,她的好还不都在你一张嘴上吗?再说了,他是你家远方亲戚,你肯定不会亏待她。”

    “是啊,既然是亲戚,我更应该支持她的工作了。”

    “切,她又不是亲生的,是黄老猫从路边捡来的,村里人谁不知道呀。”

    “是啊,郑玉玲打小没爹没娘,我该待她好一点儿,你理解我吧?王香草。”

    王香草不由得想起了郑玉玲的身世,她是个被遗弃了的女孩,黄老猫赶集路上捡回了家,长大后就嫁给了马有成的远方侄子。

    之前处得倒还融洽,可自打当了妇女主任后,就变了,整天端着一副干部架子,叫人反感透顶。

    这时候马有成还有意在为她说好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喊道:“她好啥好啊?我问你,超生的有没有?”

    “有是有,但不多。”

    “那她带着妇女做啥了?不但啥正事没做,反倒搅得满村子不安宁,不是这家被盗,就是那家被抢,还有那些被羞辱了的女人,这还了得,你这个做村长的有脸面见人吗?”

    “好啦……好啦……别说了!”马有成见王香草越发放肆,怕她说出更加伤人自尊的话来,赶忙制止了她,板起面孔说,“王香草,你翻了天了是不是?蹬鼻子上脸的,干啥呀这是?就算是你找上面的领导了,那也该到选举的时候按程序走,你在我这儿说不着个数,再说了,还有支书的意见呢,今天你就别在这儿嚷嚷了,没数了你!看看把你给狂的吧!”

    王香草毫不相让,说:“说我没数!我看是你没事,我可告诉你,如果你不答应我,有你好瞧的,你们办的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不怕丢了祖宗八代的脸你就试试!”

    “好了……好了,你就别在这儿瞎咧咧了,我知道你厉害还不行啊,快走吧走吧,烦死我了!”马有成伸手做出了赶她走的架势。

    王香草站起来,硬邦邦地说:“我今天算是给你们留点面子,你可一定给我记好了,那个官我是当定了。”

    说完转身走了门,大步流星地出了马有成家的院子。

    一通发泄闹腾,王香草心里轻松敞亮了许多,手脚也跟着勤快起来,一个下午都在麦田里忙活,把整整一亩多地锄了透彻。

    回家吃过晚饭后,她突然想起了胡宗全说下班后跟她谈被讹诈的事儿,心情随着夜色慢慢沉重起来。

    她站起来,偷偷扯掉了电视后面的天线,对着儿子说:“小龙啊,咱家电视坏了,你写完作业就早些睡吧。”

    儿子果然挠起了头皮,摆出了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说:“今晚上有葫芦娃呢,我想看一会儿。”

    王香草装出怜惜儿子的样子说:“那怎么办呢?要不你去二奶家看吧。”

    小龙这才笑着点了点头,说:“那我就住奶奶家了,不回来睡了。”

    王香草答应着,抄起书包,搭在了儿子的肩上,嘱咐几句,看着小龙出了门。

    晚上九点不到,王香草突然听到院子里咕咚一声闷响,警觉地贴近门边朝外探听。

    门外果然响起了胡宗全的声音,压低嗓子喊:“王香草,是我,胡宗全。”

第37章 奇异响声

    王香草开了门,胡宗全弯腰塌背钻进了屋里。

    “这才几天呀,刚刚夜里被人算计过,咋又跑出来了?”

    “没是,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死气沉沉的。”

    “不是没有,那是你没看见,上次你不是也没发现啥人嘛,还不是照样让人跟踪了,闷了你的黑棍。”

    “你就别提那档子事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出来呢!”

    王香草紧盯着昏暗灯光下的胡宗全,问:“你说有人敲诈你,空口无凭,有证据吗?”

    “有,当然有。”说着就从上衣口袋里窸窸窣窣摸出了一章纸条,递给了王香草。

    王香草把纸条展开,看起来,只见上面写着:胡校长,我需要用钱,所以想跟你讨上十万元,你不要说没钱,我觉得有钱没钱你都会给我的,因为这对你很重要。

    后面还写道——

    我不会白拿你的钱,我会拿东西跟你交换。这东西要是落在别人手上可就麻烦大了,一来价位会更高,二来人家往县教育局领导那儿一交,那你的前途,你的人生可就彻底完蛋了。你舍不舍得这十万元钱,你自己看着办吧。想好了给我打电话,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见王香草看完拧起了眉毛,胡宗全说:“怎么样,没骗你吧,这家伙厉害,张口就要十万,太猖狂了点儿。”

    “你说该咋办?”

    “还能怎么办?要钱没有,有也舍不得;报警更划不来,对外面一张扬,你受得了吗?”

    “啥都没干,怕他干嘛?该报案就报案吧。”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们俩坐的那个角度有问题,打眼一看就想紧贴在一起一样。”

    “你是说连警察也分辨不出来?”

    “可不是嘛,看上去就跟在干坏事似的。”

    “你说你,闲的没事干了,录啥狗屁相啊?这下好了,惹来麻烦了吧?反正我是个庄户娘们,没啥好怕的,爱咋着咋着吧。”

    “说得轻巧,你是没想过后果吧?”

    “啥后果?”

    “要是被李德福知道了,他不休了你才怪呢。”

    “就凭那点破录像能说明啥?”

    “不服是不是?那个……”

    正说着,窗外突然想起了“咕咚”一声响。

    胡宗全立马停止了动作,噌一下子站了起来,怯声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呢?”

    王香草屏声敛气,静静听了一会儿,见窗外无声无息,便说:“没啥啊,是刮风吧,关着门呢,没事的。”

    “咱还是把灯关掉吧?”

    “关灯干嘛呀?”

    “开着灯,我们看不到外面,外面却能清清楚楚看到我们。”

    “那好,关灯就关灯。”

    胡宗全找到了开关,轻拉一下,把灯关掉了,刚想往窗口上看一看,外面又响起了一声闷响。

    王香草一怔,屏住了呼吸。

    胡宗全也僵持在那儿,浑身上下微微抖动着。

    过了好大一阵子,见并无异常,才小声问道:“王香草,你没事吧?”

    王香草夹着嗓子说:“是不是有猫啊狗的,不会有啥的。”

    “不像,狗啊猫的怎么会有那么大动静?”

    王香草仔细听了一会儿,问胡宗全:“你是不是害怕了?”

    胡宗全摇了摇头,说:“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原来是个纸老虎。”

    “你懂啥呀?这可不是小事儿,有可能是有预谋,有计划的谋杀。”

    “瞧把你给吓得,有那么可怕吗?”

    “可不是嘛,小命没了,一切就都没了。”

    “就你的命值钱了!”王香草叹息一声,说,“也不知道是咋的了?这一阵子老发生一些怪事情,不是入室盗窃,就是吓唬女人,搅合的满村子的老老少少都不得安生。”

    胡宗全说:“村上的强壮劳力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的,安全防范又差,不出事才怪呢。”

    “可村上还有干部呀,他们怎么就不管呢?”

    “谁去管?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他们才懒得理那些事呢,只管扫自家门前雪就是了,反正管与不管都是那么一回事儿,又不影响他们一年那几千元的工资。”

    “钱是都归到上面去了,他们自己不能随便开销,可为什么不出面张罗一下,安排人员轮流值班呢?起码全村人还能睡个安稳觉。”

    “说得轻巧,安排值班,又没工资,谁干?”

    “我觉得没问题,每天夜里三五个人,大家轮流着,一年都轮不到几次。那样歹人就不敢胡作非为了,多好的事啊,不就是买个手电,砍几根木棍嘛。”

    “好了……好了,你一个女人家,就别瞎操心了。”胡宗全支起身子,抬脚往外走。

    王香草说:“你先别急着走呀,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胡宗全一愣,问:“啥话?”

    “你是有文化的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啥事呀?说得那么正经。”

    “我想了很久了,想当个村干部,你看中不中?”

    “就你,凭啥?”

    “如果让我当了村干部,我首先会把年轻妇女召集起来,首先把值班站岗的事情做好了。”

    “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

    “有,当然有!”

    “吹吧你就,你是冲着那几千元的工资来的吧?”

    “也不是没有那层意思,但如果让我干上,村上准比现在强,并且还要强得多!”王香草显得雄心勃勃。

    胡宗全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你不带领着广大妇女做坏事就不错了。”

    “滚,胡说八道,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胡宗全止住笑,说:“那好吧,等我找人给你走走路子。”

    “你有啥路子?”

    “这你就不要问了,等我问了再告诉你。”

    “你会帮我?”

    “当然了。”

    “咕咚!”外面再次响起了奇怪的动静。

    王香草悄悄靠近了窗口,透过窗棂朝外张望着,端详了好大一会儿,也没看出个眉目来。

    胡宗全说:“不行,我得走了。”

    “钱的事还没商量好呢。”

    “算了,以后再说吧,真要是把小命扔在这儿,那就不值了。”胡宗全说着,拉开门,撒腿就跑。

第38章 身体出了问题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王香草接到了李佳硕的电话。

    王香问他:“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李佳硕说:“我来县教育局培训了,事先也没人告诉我,直到报到的那天才通知我,又是乡中心小学直接派车过来接我的,没时间告诉你。”

    “俺又不是你的什么人,用不着告诉的。”

    李佳硕在电话那边压低声音说:“你对我的好,我记着呢。不但时时处处想着我,关照我,危急关头还豁出一切帮助我,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个姐姐,亲姐姐,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说一声。”

    王香草心里涌出一股甜丝丝的味道,是感动?是思念?还是其他什么,一时难以说得清。

    “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生气了?有个想法,我想告诉你。”

    “啥想法?”

    “我已经决定长期留在你们村了,等培训接受后,就可以直接跟教育局签订劳动合同了,至少也要签五年以上的合同。”

    “那合适吗?”

    “怎么就不合适了?投身乡村教育是我们年轻教师义不容辞的责任。”

    “这事儿你可不能草率做决定,你一个大学生,怎么好跑到山沟里来呆一辈子呢?”

    “怎么就不可能了?”

    “你会后悔的!这算啥地方啊,要啥没啥的,还是想办法留在城里边吧,你还年轻,以后的路长着呢,可不能一时心血来潮,犯糊涂啊!”

    “那你爸妈同意吗?”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呢,都是开明人,估计问题不大。”停顿了片刻,李佳硕接着说,“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呢。”

    “啥事情?”

    “胡宗全被敲诈的事儿,你一定不要搀和,更不要帮他出钱啥的,他被讹诈是活该,与你无关,就算是他缠着你不放,你也不要搭理他,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你咋知道那事的?”

    “你就不要多问了,暗处那个人只是对着他一个人来的,是故意要挟他,让他不得安宁。”

    “可那事儿与我有关呀!”

    “你放心好了,不会对你怎么着,更不会伤害你。”

    “你说得轻巧,如果把那些录像带传到外面去,可不就糟了,我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没事,你就放心吧。不过……不过我也该说你两句,你真不该让他夜里去你家,更不该黑灯瞎火跟他呆在一起,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我只是跟他说说话,真的没啥。”

    “我相信你,也理解你,可怕的是被坏人利用,你懂我的意思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许再提那档子破烂事了!”王香草心里一阵烦躁闷热,语气里明显有点儿不耐烦。

    “那好,我就说这些了,可你必须记好了,一定不要再跟他瞎搀和,更不能帮他出钱。”李佳硕说完挂断了电话。

    王香草收了电话,一屁股坐到了矮凳上,心潮澎湃起来,不知不觉竟然脸上竟然挂满了涟涟的泪光。

    刚想起身去洗一把脸,突然又泛起一阵恶心来,赶忙跑到院子的墙根处,哇哇呕吐起来。

    吐过一阵子,觉得轻松多了,这才站起来,朝着屋里走去。

    刚走几步,心窝里却突然又泛起了一阵**辣的酸。

    王香草禁不住汗颜起来,她突然意识到这种感觉似乎久违多年了,那还是……

    想来想去,脑门子上都溢出了细密的汗沫子,她随手抹一把,脚步松软地奔着里屋去了。

    王香草躺在床上,拖一床被子胡乱搭在了自己身上,右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自己的腹部,难道是怀上了?

    多亏着李德福前几天回来过,要不然可就说不清了。

    可眼下的政策也不允许怀二胎呀。

    怎么办?

    ……

    一夜没睡踏实,第二天一大早,王香草就怀揣着忐忑去了乡里的医院,去妇产科看了医生。

    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医生啰啰嗦嗦问个不停——你家几个孩子呀?

    男孩还是女孩啊?

    你男人在家吗?

    以后是不是还想生第二胎啊?

    你觉得男人不在家习惯吗?

    ……

    像是在审问,搞得王香草心里很不舒服。

    问过话后,先诊了脉,老医生说:“看上去不像是怀孕了,可脉络不清晰,也不能完全肯定。|”

    王香草问:“没怀上的话,怎么会有害喜的滋味呢?”

    “是啊,我看这样吧,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去做个b超吧?”医生说着埋下头,刷刷写起了单子。

    王香草去交钱的时候,心里面直犯堵,她恨自己怎么就那么没数,家里有现成的东西,咋就不知道实行措施呢。

    唉,这不是成心找罪受吗?

    胡思乱想着做完了检查,王香草问瘦长脸的男医生:“医生,是不是真的有了?”

    医生上上下下打量着王香草,异样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滑到腹部,再从腹部跳到脸上,轮番看了好大一阵子,反过来问她:“怀上没怀上,你自己心里还没数吗?”

    王香草呆呆地摇了摇头。

    医生把一张报告单塞到了王香草手上,打发道:“去吧……去吧,让妇产科的大夫看看就明白了。”

    王香草被弄得心里六神无主、七上八下,这到底是咋回事呢?怀上没怀上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啊,干嘛还要含含糊糊,推来推去的,是不是自己长啥毛病了呢?

    莫非是……

    当王香草毕恭毕敬送到那个老医生手上时,老医生戴上老花镜看了一会儿,说:“里面也没啥,看上去不像是怀孕,我估计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毛病,不然怎么会有那种感觉呢?”

    王香草被说得云里雾里,最后在那个老医生的建议下,又做了几项检查,结果还是没有查出任何问题来。

    当王香草花了四百多块钱,楼上楼下的转了个遍,手捧着一摞单子再次回到妇产科时,老医生明确地告诉她:“没事,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怎么会没问题呢?”王香草质疑道。

    老医生笑问道:“你觉得没问题还不好啊?”

    “不是啊,没问题怎么老犯恶心呢?”

    “这就难说了,导致恶心的原因多了去了。”

    “还会有啥问题呢?”

    “我这儿可只管妇产科呀,其他的我也不好说。”

    “大夫,要不你再帮我瞧瞧妇科吧。”

    医生抬腕看一看手表,然后不情愿地说:“那你躺到床上去吧。”

    王香草爬上床,把衣服退到应该退到的地方,躺了下来。

    老医生走过来,命令道:“放开点,嗯,再大一点!”

    尽管王香草觉得难为情,但不得不乖乖照做,顿时觉得一股寒气直往身体里钻,禁不住打起了寒颤。

第39章 刀尖拨动门闩

    医生俯下身,把一件冰凉的硬物放了进去,疼得王香草哎呦呦轻叫了好几声。

    “有那么疼吗?”

    “没……没事儿。”

    一阵捣腾,医生直起了身子,问一句:“几年婚龄了?”

    “十多年了。”

    “哦,起来吧。”

    王香草咬牙切齿站起来,问医生:“有啥问题吗?”

    “没事,放心吧,不过……”

    王香草急着问:“怎么了?”

    “又不是小年轻了,以后悠着点儿。”

    王香草知道医生指的是啥,脸刷的红了起来。

    虽然遭了一些罪,好在知道自己没有怀上,身体其他地方也没出啥毛病,心里倒是轻松了许多。

    回到家后,直接躺到了床上,本想着踏踏实实睡一觉。可就在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之时,听到有人在嘟嘟地敲门。

    “谁啊?”

    “是我快开门呢你。”

    一听是姚桂花,王香草起身下床,开门就数落:“你干嘛呀?不知道人家不舒服吗?”

    姚桂花恼火地说:“我比你还更舒服,更难受!”

    “咋了?”

    “王香草,我早上就急着过来,想跟你说个事,可你不在家,都过来好几趟了,你跑到哪儿放臊去了?”

    “感冒了,去医院买药了,咋了你?”

    “昨夜里我家进人了,差点都把我给吓死了!”

    王香草望一眼,见姚桂花脸上灰突突的,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急切地问道:“你是说那个……那个坏人,他……他进你家了?”

    “是啊。”

    “他没把你怎么着吧?”

    姚桂花神色慌乱地讲起来——

    她说昨夜身上不舒服,就早早睡下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就被一阵异样的声音惊醒了。

    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才知道是门板有些响动,心里就警觉起来,轻手轻脚起了床,胡乱套上一件衣服,赤脚就下了地。

    临走出里屋门的时候,她把平日里放在门后的一把砍刀抄在了手上,朝着房门的方向摸去。

    就在刚刚迈出里门门槛的时候,她看到一个亮点在门缝间一闪一闪,门闩也跟着缓缓划动。

    姚桂花惊慌不已,她意识到自己是被坏人惦记上了,并且已经实实在在付诸了行动,一旦门被拨开,那后果就严重了。

    想到这些,她心跳加速,毛发倒立,失声大喊:“你是谁?草你娘的,你想死了你!”

    边喊边挥舞着砍刀,对着水泥墙面咣咣一顿乱砍。

    插在门缝里的刀子瞬间就抽了回去,没了。

    随之而来的是脚板磨地皮的擦擦声,很轻微,轻微的就像一阵风刮过。

    姚桂花知道外面的贼人是被自己吓着了,逃之夭夭了。

    但她仍然不敢开门,赶忙抽身到了玻璃窗前,贴紧了朝外望去。

    夜色里,一个高大的黑影一溜烟地穿过院落,抬腿跳上了院墙,刺溜一闪人就没了,一阵烟似的消失了。

    王香草一边听,一边为姚桂花捏着一把汗,直到听到贼人被吓跑了,才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吓死个人了,万一真的摸进去了,那还不知道你成了啥样子了呢。”

    “是啊,说不定小命就搭上了。”

    “小命保不保不敢说,起码身子就不囫囵了。”王香草竟然抿嘴坏笑起来。

    姚桂花白她一眼,说:“浪货!人家都差点把命搭上了,你还有心思笑,没良心的。”

    “确实怪吓人的,你没报案吗?”

    姚桂花没回答,紧盯着王香草,失神地望着。

    王香草被盯得不自然起来,问道:“你愣啥神呀?真的被吓傻了吧?”

    姚桂花拽一把王香草,扯着她朝里屋走去。

    到了里屋,姚桂花随手掩了门,满脸肃冷地对着王香草说:“王香草,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啥问题?”

    姚桂花低下头,沉思一阵,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也不是很确定,怕你多心。”

    王香草煞白了脸,指着姚桂花骂道:“你这个赖娘们儿,吐一半咽一半的,还拿我当外人啊?你说不说?不说就算了,别在那儿给我卖关子,给我滚远一点!”

    姚桂花这才吞吞吐吐说:“从……从背影上看……我……我觉得那该是个熟人。”

    “谁?”王香草亟不可待地问。

    “我看像……像你……像你二叔公。”

    “你说像李木头?”

    “是。”

    王香草心头一震,却埋首沉默下来。

    “王香草,我可不是成心往你们家头上倒屎盆,你一定不要把我往坏处想,这不,看在多年姊妹的份上,才先过来跟你说一声嘛,我可连半点风声都没漏出去,真的!”

    王香草沉着脸,摇了摇头,说:“咱两个人之间还用得着说那些没用的了,你不了解我啊?还是我不了解你?这么多年了,我有啥心里话没对你说过,就差在一起过日子了。”

    “其实我也没打算去报案的,溜了就溜了吧,不想把事给搅合大了,对我也没啥好处。”

    “你确实看着像他?”

    “嗯,那个身材、那个背影、以及那个走相,还有……还有翻越墙头时,回头望过来的那一眼,十有**跑不了是他。”

    王香草思量了一会儿,低声说:“其实,我早就往他身上怀疑了,之前那些造孽的事,咱这个村子里也就他能做得出来。别的男人压根儿他就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本事,那些人只是背地里磨磨嘴皮子,耍耍手法,眉来眼去的罢了,动粗的、来野的,他们都不行,还真没那个能耐。”

    “可你木头叔他……他都是一把年纪的人,咋还能做那些缺点事呢?还能做得动吗?”

    “谁知道呢?反正很多人都说他不是个好东西,表面上老实,背后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这还假得了,早就有人说过了,他年轻的时候坏事做得太多,招来了仇恨,有人偷偷把他给割了,还流了很多血,连土炕都被染红了,血淋淋一片,简直吓死个人了啊!”

    王香草说:“姚桂花,你家进人的事先不要对外声张,我估摸着他没有那么大的本来,观察一段再说,好不好?”

    “是啊,要是说出去,你们一家人又该受牵连了。”

    “可不是嘛,实在是被他害苦了,前些年连头都抬不起来。”王香草埋头琢磨了一阵子,突然抬起头,说:“姚桂花,你想不想抓到坏人?”

    “想啊,可咋能抓得住呀?”

    王香草低头想了想,说:“你现在就走,到大街上去,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啥干啥。”

    “你啥意思?”

    “别管了,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第40章 她要去抓贼

    姚桂花猜不透王香草究竟想干啥,见她脸色难看得很,又不好多问,只得按照她的意思出了门。

    她来到了大街上,装出无所事事的模样,满村子逛荡着。

    虽然昨夜里的遭遇仍让她心有余悸,但却极力掩饰着,见人还是夸张的哈哈一笑,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到了晚上,王香草摸着黑敲开了姚桂花家的门。

    “你还真来了呀?”姚桂花边说边把王香草让进了屋。进了里间,姚桂花才看清王香草手中提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就问:“带啥好东西了?”

    “网。”

    “带网来干啥?”

    “抓鱼。”

    “这深更半夜的你抓啥鱼啊?”姚桂花张大嘴巴,惊愕地瞪着王香草。

    “嗯,抓鱼,抓一条大鱼!”王香草表情严肃地说道。

    “疯了,一定是疯了。”

    王香草也不申辩,随手把袋子扔在了墙根处,一屁股坐在了床前的木椅上。

    姚桂花倒一杯开水递过来,然后顺势坐到了王香草身边,侧着脸问道:“王香草,你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我能受啥刺激,好着呢!”

    “那怎么怪里怪气的,怪吓人的。”

    王香草端起水杯,喝下一口水,然后贴紧姚桂花的耳朵,神秘兮兮地叽咕了好一阵子。

    姚桂花听后,直摇头,不屑地说:“王香草你是不是在做白日梦呀?坏人就那么容易被你抓到?我看你真的是不正常了,神经了吧?”

    王香草仍是一副不温不火的表情,悄声说:“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现在你就是那引鱼上钩的诱饵,鱼竿就攥在我的手里,只要他上来咬钩,那他就一准溜不了,非逮着他不可!”看上去王香草满怀信心。

    姚桂花不想再跟她争辩,笑着铺被子去了,心里想着:逮人是做梦,来陪我睡觉倒是真的,倒也好,这样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王香草见姚桂花一张床上铺了两桶被子,就说:“我去西屋里睡。”

    “干嘛?那间屋子很久没住人了,脏兮兮的,怎么睡人啊?”

    “你别管,给我个被子就行。”说着卷起床上的一床被子,夹在腋下就去了西屋。

    姚桂花跟在后头进了屋,摸索着想去开灯,却被王香草扯住了胳膊,压低嗓子说:“别……别,别开灯。”

    漆黑的夜色里,王香草的声音很低沉,有点儿瘆人,听上去叫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姚桂花挣脱一把,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心里突然凉飕飕起来。

    正慌乱地琢磨着,王香草无声无息一步闯了进来,差点就把姚桂花吓得背过气去。

    “王香草,是你吗?”

    “胆小鬼,连我都听不出来呀?”

    “你弄出那个动静来,我还以为是个鬼呢。”

    “你才是个鬼来。”

    姚桂花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埋怨道:“王香草,你不是不是成心想吓死我啊!”

    “我吓死你干嘛呀?也没啥好处。”

    “吓死我,你可以跟两个男人过日子呀。”

    “滚,我没你那么下作!”

    “赶紧上床吧,陪我一起睡。”

    “我又不是来睡觉的。”

    “那你来干嘛?”

    “抓贼!”王香草说着,弯腰抓起墙脚下的袋子,走回了西边的房间。

    姚桂花躺下来,扯床被子盖在身上,怔怔地瞅着房顶发了半天呆,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打一个呵欠,随手拉灭了电灯。

    一夜下来风平浪静,无声无息。

    直到明晃晃的太阳投到了窗玻璃上面,姚桂花才醒了过来。

    她下了床,拢一拢头发,趿拉着鞋子,轻手轻脚推开了西屋的房门,姚桂花惊呆了,此时的床上已是空空荡荡,早就没了王香草的身影。

    人呢?

    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姚桂花心里忐忑起来,想到王香草头日里表现出来的种种异常,心里就有不祥的预感浮上来……

    没顾得上吃早饭,姚桂花就急匆匆来到了王香草家。

    等拐过胡同,就看到王香草家的院门紧关着,姚桂花快步走过去,抬手猛拍起来。

    拍了半天,才见王香草揉着眼睛从里屋走了出来。

    拉开门闩,见是姚桂花,就小声嘟囔道:“干嘛呀你?刚回来睡了没多大一会儿呢,快回去吧,别耽误我补觉。”

    “你呀!真成个鬼了,怎么走也不说一声啊,让人担惊受怕地瞎琢磨了半天。”姚桂花埋怨起来。

    “你可别冤枉好人啊,我走时跟你说了的,是你没听到罢了。”王香草抹一把脸,接着说,“没事就回去吧,我真的好困,等把觉补回来,也好晚上继续钓鱼。”

    “晚上你还去?”

    “去,我就不信钓不到大鱼。”

    “臭娘们疯了,真的疯了。”

    “你就等着瞧吧,到时候让你看看俺是不是疯了。”王香草边说边要掩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脸探到门外面,对着姚桂花说,“这事绝对不能透漏出去,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行了,你可记好了。”

    还不等姚桂花答应,门就哗啦一声关了。

    晚饭过后,姚桂花收拾停当,一个人坐下来,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等到两集电视剧都播完了,却仍不见王香草来,就暗自嘀咕起来:死王香草,就是个嘴皮子紧,看来是挺不住了。

    于是就起身关了电视,出去把门重新关紧了,打算上床睡觉去。

    正当她脱掉了身上厚重的衣服钻进被窝时,外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响动,随有女人夹着嗓子低声喊起来:“姚桂花……姚桂花,快开门。”

    “谁啊?”姚桂花明明知道一定是王香草来了,却故意警觉地问了一声。

    “你耳背啊?连我都听不出来了!”王香草粗鲁地应了一声。

    姚桂花这才披了一件男式大衣下了床,踢啦着鞋子,快步出了里屋。

    当她哗啦一声开了门,一个黑影随之闪了进来,还不等反应过来,一只冰凉的手摸到她身上。

    姚桂花惊叫一声,拼力往后挣脱着。

    “咯……咯……咯……”王香草忍不住笑起来。

    姚桂花这才安静下来,颓然倚在墙上,半宿没回过神来。

    王香草一看这阵势,知道是把她给吓着了,赶忙双手扳着她的肩头,轻声叫唤起来:“姚桂花……姚桂花,你没事吧……姚桂花……”

    姚桂花抬起手,对着王香草的后背猛拍几把,恶毒地咒着:“死王香草,你想吓死我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浪货!”

    王香草奚落道:“你不是整天价吆喝自己胆子大吗?能耐呢?我这不是事先给你演戏一下吗?让你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免得到时候吓昏过去,瘫成了一滩泥,那可就尽着坏人的了。”

    姚桂花彻底缓过神来,手捂着胸口朝里屋走去,嘴上说着:“苦胆都快被你吓破了,不瘫才怪呢。”

    王香草只是咧嘴傻笑着,等到了里屋,看着姚桂花上了床,半躺在被子上,才说:“姚桂花,跟你说正经的,如果真的有了情况,你要镇静,千万不要先把把自己给吓晕了。如果坏人近了身,你就装出顺从的样子,但必须要弄出一些响动来,知道了不?”

    姚桂花白她一眼,嘴上嗔怨道:“又在编瞎话吓唬我了不是?我看你自己就没按个好心眼,还好姊妹呢,诚心是来折腾我!”

    王香草却不恼,正经说:“姚桂花,你听我的,绝对没错,真的!我估计火候快到了,没准就能钓到一条大鱼。”

    “你胡扯吧,我不想跟贫了,都快被你吓晕过去了,哪还有精神头跟你瞎胡闹,睡吧,不理你了。”姚桂花说着便躺了下来,撩开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闭起眼睛睡了起来。

    王香草也不好再说什么,替姚桂花拉灭了电灯,一个人摸摸索索去了西屋。

    屋子里安静下来,整个房间像个无声无息的黑洞。

第41章 好姊妹遭了黑手

    惊吓过度的姚桂花一下子松弛下来,直挺挺躺在那儿,不大一会儿工夫就酣睡过去。

    睡得很香,睡得很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觉得有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仿佛是一条鱼,自上而下慢悠悠划动着。

    “你咋又来了?别闹了,睡吧,快去睡吧。”姚桂花以为是王香草又来捉弄她了,嘟囔一声,又翻身睡了。

    那条“鱼”一顿,停在了那儿。

    过了大约半分钟的样子,又不安分地游动起来。

    “干嘛呀你,疯子,滚回西屋睡去,滚!”姚桂花嘟嘟哝哝着,朝着一侧翻了一下身。

    那条“鱼”停了下来,却不抽走,安安定定地卧在那儿。

    “别闹了……别闹了,我都快困死了,睡吧……睡吧,别再招惹我了好不好?惹出火来可不好扑灭。”

    那条“鱼”随之又动了起来,越发狂乱,没轻没重。

    姚桂花被折腾得很难受,嘴上骂着:“王香草,你作死啊,滚……滚一边去,哎哟哟……哎哟哟……”

    就在姚桂花晕头转向,迷迷糊糊时,突然感觉一阵胀痛。

    不对!

    怎么会这样呢?

    她打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伏在自己身上的并非是王香草,而是那个“贼人”,顿时被惊吓得浑身僵硬,大声喊了起来:“抓贼……抓贼啊!王香草,王香草,快……快救我……”

    歹人的动作戛然而止,一跃下了床,朝着外面窜去。

    此时的房门大开着,就连王香草设下的机关也都早已被解除了。

    黑影鬼魅一般,一阵风似的逃走了。

    王香草追出了老远,夜幕下的小胡同越发冷清,虽不见一个人影,却又好像四处魅影蹿动,阴森恐怖。

    “王香草,快回屋吧,别站在那儿了,小心坏人。”姚桂花跟了出来,声音颤颤地对着王香草说。

    王香草回首看一眼,见姚桂花走路有些吃力,前倾着身子,小步挪动着,就问:“姚桂花,是不是伤着了?”

    “没,狗日的还没来得及下狠手呢。”

    王香草转身回来,伸手搀着姚桂花的一只胳膊,一起回了屋。

    进屋后,王香草察看了一下自己挂在门洞上的网,早就被摘了下来,扔在了门后的草堆里。

    心里就琢磨起来:这个人身手果真不一般!

    最起码身板很硬朗,似乎还有点功夫,兴许还会飞檐走壁,要不然他开门进屋,又把团在门板上面的渔网摘掉,再进了屋,然后无声无息走到了姚桂花的床前……

    这一连串的动作怎么就愣是没弄出啥动静来呢?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她也是一定能够听得到的,因为压根儿她就没有踏踏实实睡过去,一直是警觉着的,为什么连丝毫的声响都没听到呢?

    他究竟是谁?

    村里有这样的高手吗?

    王香草把村里留守的男人挨个儿过筛了一遍,却都一一否决了。凭直觉,整个桃花坳里就没有这么厉害的人渣。

    心里就自然而然想到了村子外头,他觉得也许是外来流窜作案,是个功夫不得了的高手老贼。

    但很快她又自我否定了,外村的人咋会对村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呢?知道得那么透彻,连哪一家的男人外出打工了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王香草,快进屋吧,愣在那儿干啥呢?”已经进屋上了床的姚桂花大声喊着。

    王香草应一声,这才关门进了屋,看一眼惊魂未定的姚桂花,问道:“贼人对你咋了?”

    “他……他……”

    “动你了?”

    姚桂花苍白着脸,冲着王香草点了点头。

    王香草凑过去,一把撩开了盖在姚桂花身上的被子。

    “你干嘛呀?”

    “让我看看。”

    “看啥呀看,有啥好看的?没事儿。”

    “不看看咋能知道?要是情况严重了的话就赶紧去医院,马虎不得。”王香草边说边动起手来。

    大概是刚才被惊吓过度的缘故,姚桂花没了精神气儿,由着她去了。

    过了一会儿,姚桂花有气无力的问: “没事吧?”

    “还没事呢,真下手了。”

    “下手狠吗?”

    “狠不狠你自己还不知道呀?不是让你喊吗?咋就一直闷着?”王香草有些气愤地说。

    姚桂花脸微微红了一阵,说:“我还以为是你呢,根本就没在意。”

    “傻瓜,傻瓜!我就那么没出息?再说了,你有那么大的力道吗?”

    “你就别数落我了,人都快被吓死了,那还顾得上别的呀。快说说,你看清那个人了吗?”

    王香草叹口气,说:“我又不是火眼金睛,怎么能看得清呢,白白让他溜了。不能便宜了他,明天我就去报案。”

    “别……”姚桂花急了,起了起身子,冲着王香草说,“你可别声张,丢死人了!”

    “你是受害人,有什么好丢人的?你想让那个坏蛋继续祸害人啊?”

    “这又不是啥光彩事儿,你千万别给我抖落出去。嚷得满天下都知道了,我儿子以后还娶不娶媳妇呢?”姚桂花哀告起来。

    王香草不再说话,退下床来,去外边的餐桌上拿过一瓶酒来,问姚桂花:“家里有新棉花吗?”

    姚桂花指了指屋角的那个木柜子,说:“里面的塑料袋里有。”

    王香草放下酒瓶,敞开柜子拿出了棉花,拣起一朵,手指捻一下,再触到酒瓶口上,倒一下,招呼姚桂花:“往下挪一点,我给你清洗一下。”

    “你把酒弄里面会很痛吧?”姚桂花有些畏惧。

    王香草板着脸说:“不消消毒能行吗?就不怕感染啊?”

    姚桂花往下挪动着身子,嘴里叽咕着:“死王香草,你就知道满嘴喷粪,好好的人让你给咒出毛病来。”

    王香草不再说话,手捏着蘸满了白酒的棉絮擦拭起来,把姚桂花刺激得哦哦直叫唤。

    “闭嘴,唯恐外面的人听不到是不是?”

    姚桂花只得闭紧了嘴巴,咬紧牙关忍耐着,接受着王香草为她消毒。

    王香草很耐心,清洗赶紧,才撩起被子,盖在了姚桂花身上。

    安静下来,姚桂花对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王香草说:“咋就觉得不正常呢,感觉着那就不是个人。”

    “不是人是啥?”

    “那就不知道了,想一想都后怕。”

    “不是人才怪呢,没准就是村里的人。”

    “可会是谁呢?”

    “谁知道呢,我又没得罪啥人。”

    ……

    两个人絮絮叨叨聊着,直到实在困得不行了,才双双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后,王香草对着仍赖在床上的姚桂花说:“晚上你就到我家睡吧,一个人肯定不行,我也不能天天过来陪着你,老让二婶带着孩子,也怪过意不去的。”

    姚桂花说:“没事,估计那个歹人不会再来了。”

    王香草说:“你就别嘴硬了,这一次没对你下死手就便宜你了,两个人一起壮着胆子,也好一些。”

    临出门,又转过身对着姚桂花说,“我看这事咱不直接报案也行,但总该告诉马有成一声。”

    姚桂花爬起来,嚷着:“别说了,多丢人啊!”

    “这可不是好闹着玩的小事情,全村这么多单身女人,不早些把坏人抓住,那还了得啊!你听我的,我偷偷去告诉马有成一声,也许能对破案有利。”

    姚桂花没再说啥,叹口气,又仰身躺了下来。

    王香草去了村委会,不等进大门,就听到屋子里面吵吵嚷嚷,好像是有人在吵架。

    她手扒着门框往里瞅瞅,见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吵闹声是从支书屋里传出来的。

    听上去那个嗓门大的是村长马有成,只听他喊道:“你一个支书,只知道出去挣自己的钱,村里的事情不闻不问。”

    支书孙常果比马有成年轻几岁,底气明显不足,他直着嗓子说:“打招呼我不就回来了嘛,有事解决事就是了,你发啥脾气啊?”

    “怎么解决?出来出了那么多案子,女人一个个被吓得觉都没法睡,你去解决啊?”

    “我哪有那个本事呀?连警察都破不了案,我有啥办法?”

    “还有一个事儿,现在天旱得那么严重,往年这个时候麦子也该灌浆了,可现在水库上头把闸门关得死死的,一滴水都放不出来,你说该怎么办?”

    “还能咋办?水利局不让放,说是留着给县城那一块吃自来水,我也没办法。”

    “送礼呗,现在还有用钱办不了的事儿?”

    “哪有钱呀?”

    “没钱也得想法子呀,等着靠着也不是个办法。”马有成说着,抬头见王香草站在外头,扯着嗓子问,“王香草,你站那儿干嘛?”

    王香草站直了身子,说:“有个事,想跟你汇报一下。”

    “啥事,过来说吧。”

    王香草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站定,低声说:“屋里是不是还有别人?这事我想单独跟你说。”

    “毛病,娘们家就是事多!”马有成走了出来,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

    孙常果紧跟也出了屋,对着马有成的背影说:“我先去县水利局问一下情况吧。”

    “问个球,不来点实惠的,去了也白搭!”马有成头也不回地嘟囔着,进了屋。

    王香草跟进屋来,回头看了看,见孙常果已经走远,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你可真是能耐,想支书都治得服服帖帖。”

第42章 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他为什么怕我吗?”

    “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有把柄攥在我手里。”

    “啥把柄?”

    “这么跟你说吧,要是没老子,他就是一滩鼻涕。”

    “你的意思是孙常果有今天,全凭你的一手拉扯了?”

    “可不是嘛,就他那个怂劲,要不是老子给他罩着,那还不是白扯?”

    “这么说,他就是虚位子,是个傀儡了?”

    “事实摆在那儿,不承认都不行。”马有成说完,抬头望着王香草,坏笑道,“王香草,你今儿来找我干嘛了?”

    “我找汇报个事儿。”

    “说吧,啥事?”

    “这事还真有点难以说出口。”

    见王香草面露难色,马有成抽一口烟,斜眼瞄着王香草,说:“怎么了?还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王香草走到门口,朝着院子里望了望。

    马有成耐不住了,嚷嚷道:“瞧你那个样,就跟见不得人似的,说吧,用不着遮遮掩掩,老子一定帮你解决。”

    王香草返回来,说:“昨夜里又出事了。”

    “出啥事了?”马有成怔了一下。

    “姚桂花家进贼了。”

    “丢东西了?”

    “不是丢东西,是丢人,丢大人了!”

    “快说说,啥情况?”

    “歹人摸进了她的屋里,对她下手了。”

    “怎么下的手?”

    “就是……就是,你让我咋说出口呀?”

    “瞧瞧你这说话的,怎么半截半截的往外出?闷死人了。快说!人到底怎么样了?”

    王香草又朝着外面瞥一眼,小声说:“那个歹人进了屋,没轻没重的就是一阵胡来,好在还没来得及动真格的,我就攥着镰刀从西屋蹿了出来,这才把那个恶毒的坏人给吓跑了。”

    马有成一愣神,吃惊地问:“你跳了出来?”

    “是啊。”

    “不对呀,深更半夜的,你不在自己家睡,怎么会在姚桂花家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姚桂花是发小,好得就跟亲姊妹一样。头天夜里歹人已经去过她家,没得手就被吓跑了,我思量着肯定不会罢休,所以就过去跟她作伴了,心想着没准会抓住那个坏蛋。”

    马有成上下打量着王香草,质疑道:“那就有点奇怪了,你跟她作伴,怎么你没事,偏偏对着姚桂花下手呢?”

    王香草就把大概过程跟马有成说了一遍,然后问他要不要报案。

    马有成沉下脸来想了想,说:“报案不报案的还就是那么回事嘛,都连续着出了好几档子事了,有的也报案了,不是也没查出个眉目吗?我也觉得纳闷,村子里的青壮劳力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可不是咋的,那人能耐大着呢,来无影去无踪的,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况且手法太恶毒,姚桂花说,歹人手里好像握着个棍子,你说会不会是老话里说的那个山鬼呢?”

    马有成咧嘴一笑,露出了焦黄的大门牙,说:“胡扯八蛋!哪有啥山鬼呀?你想想,要是不厉害,能去做那种事吗?”

    “你是一村之长,总该替我们这些女人家想一想,起码夜里让我们睡个安稳觉吧?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说,啥想法?”

    “也算是个建议吧,能不能村里的男人们轮流值班,手上拿个刀啊棍的,满村子转悠,坏人肯定就不敢来了。”

    “你倒是说得轻巧,你也不算算村里总共还有几个像模像样的男人?这年头,谁都不傻,又没啥好处,白让人家值班能成吗?”

    “那就出点钱呗,一个晚上补贴个十元八块的,又不是啥大数额,肯定谁也不会有意见。”

    “亏你想得出,村里哪有钱?有个鸡毛,一分钱都没有了,还倒欠着人家镇上饭店里不少呢。”

    说到这里,他点燃一支烟,边抽边嘟囔道,“一个臭娘们家,不跟你唠这个,顶个屁用!”

    “可总该想想办法呀,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妇女就联合起来值班,你觉得咋样?”

    “女人管个屁用啊?把自己关在屋里都出事,更何况放在街上了,万一值班的时候出了问题,责任谁来负?那还不等于把一堆臭狗屎拉在了我们村领导的脑袋上了。你呀,就别操那个闲心了,好好看好自己的门得了。”

    王香草有点生气了,扯着嗓子说:“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倒好,不但不支持,还跟着瞎打岔,我可告诉你,下一届的妇女主任我当定了,你可心里有个数!”

    “看看,又开始胡闹了不是?让我把玉玲放到哪儿?当然了,事情也没有绝对的,只要你好好表现,听从安排,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那好,我以后听你的!”

    “中!那就好好表现吧。”马有成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话还没说完呢,咋就走了呀。”

    “我还有要紧事要办呢。”

    王香草跟在后面,大声小吆喝的喊着:“你要是不管,我就到镇上反应去,那样的话性质可就变了,你是不作为,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哟呵,小娘们,你还上纲上线了。”马有成站定了,转过身来,反问她,“我这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嘛。”

    “别找借口了,还有比老百姓的死活更重要的吗?还是抓紧报案吧,让警察再来破案,就算是破不了案,至少也能震慑一下坏人,别再出事了。”

    马有成想了想,说:“我看还是先别报案吧,我觉得这事啊,跑不出去还是咱自己村里人干的。”

    王香草仰脸望着他,问:“那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马有成呆着脸想了一会儿,说:“还能是谁,这个村子的男人就数你叔公李木头叔最恶劣、最有能耐,年轻的时候又干了不少偷鸡摸狗的坏事,有可能是恶习难改,旧病复发了。”

    “啥?这怎么说来说去又扯到他头上了?不是已经把他排除在外了吗?”

    王香草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骂起来:狗日的马有成,又想借机找自己家麻烦了?

第43章 耍起了小聪明

    “说排除就排除了?没那么简单。我觉得**不离十,逃不了这个老东西。”马有成垂着眉,口气生硬地说。

    其实连王香草自己也时不时地往叔公李木头身上怀疑,可话一旦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味道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觉得别人是在故意往李家栽赃陷害,是在往她王香草身上泼脏水。

    王香草脸色陡然,咬着牙根质问道:“你是不是又想血口喷人?”

    马有成抬头望她一眼,说:“我这可是就事论事。”

    “你有啥证据说是他干的?”

    “我这不是在推理吗?又没有人在现场逮着他,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就是他干的,否则的话早就抓人了。”

    “放屁!我敢打包票,肯定不是他干的,他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本事?”王香草冷着脸说。

    马有成故意刺激她,摇头晃脑地说:“倒也是,如果李木头进了大牢,你们一家可就多出了许多麻烦,还要帮着他办理相关手续,还要帮着签字画押,又要帮着他缴伙食费啥的,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呢!”

    “跟你说个正经话,你倒是空口无凭说些没用的,不跟你瞎扯了!”王香草扭头就走。

    “我怎么就瞎扯了?王香草,你不会挪脚就忘了吧?”

    “忘记啥了?”

    “你好好想一想,李德福跟他二叔干的那些脏事儿是谁帮忙压下的?我在背后可没少出力,你要是再敢跟我过不去,动不动就甩脸子,看以后我还管不管你们家的事!”马有成气恼地嚷嚷着。

    王香草觉得后背上像被人猛浇了一盆冷水,一阵透心的凉。

    她站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发啥愣呀?我说的是不是个实理儿?”

    王香草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阵灵动,回过头来哧哧一笑,说:“瞧你,还是个大男人呢?小心眼!我不知你的情,不感你的恩,能跟你那样吗?女人撒撒娇,置置气,那说明什么?说明那个男人值得信赖,值得依靠,你连这个都不懂,不跟你瞎唠叨了,简直是对牛弹琴,况且还是一头老牛!”

    马有成哼哧了一声,说:“熊娘们儿,也跟着城里人学得酸了,咬文嚼字的,是不是跟着刚来的那个小白脸学的?”

    “老东西的!你又乱喷粪了是不是?平白无故地你扯人家干嘛?人家可没得罪你,你何必糟践人家?”刚刚舒缓过来的王香草又变得冷言厉色起来。

    “得了……得了,不跟你扯远了,走你的吧,再扯下去没准会把我吃了。”马有成边说边摆了摆手,紧跟着又叮嘱一句,“你反应的问题我好好琢磨琢磨,想好了再跟你商量。”

    “啥时候商量?”

    “白天没时间,要不瞅个晚上吧,坐下来仔细谈一谈,你这个娘们还真行,不但有想法,还有一定的高度,兴许真能干点事情。”

    得到了马有成的赞许和肯定,王香草心里喜滋滋的,却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说:“这几天夜里没空,我已经跟姚桂花说好了的,她一个人在家害怕,晚上让她去我家住。”

    “切,你还能天天夜里陪她?让她自己把门闩加固一下不就得了,哪有那么可怕?”

    “已经说好了的,不能再打退堂鼓,不让人家过去了,人家会怎么想?你就不怕怀疑到你头上来,万一传到你家那个黄脸婆的耳朵里面去,她还不跟你闹翻天啊?”

    “闹就闹吧,又不是闹了一次两次了,都习惯了,让她闹去,反正我都是为了工作,又不是胡作非为。”

    “是啊,是该干点正事了,要不然这个村子就乱套了。”王香草说完,抬脚出了门。

    王香草走在大街上,一阵冷风袭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感觉又累又乏,只想快些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可眼前突然又浮现出了昨夜里的惊悸一幕,那个一晃而过的影子似乎真的有几分熟悉,难道那个“鬼影”真的是李木头不成?

    又回想起了刚才马有成说过的话,心里就有些拔凉犯堵,就有些慌乱忐忑。想着想着,就调转了方向,朝着村西头走去。

    李木头的三间草屋孤零零地立在村西头,旁边是一棵几人合抱的国槐树,浓密的枝叶严严实实把屋子遮住了,显得逼仄而灰暗。

    王香草轻轻推开了虚掩的栅栏门,轻手轻脚走过院子,伏在房门上静静听了一会儿。

    屋子里静悄悄的,无声无息,活像个死人的墓穴。

    王香草心里叽咕道:莫非那个丧心病狂的老色狼一命呜呼了不成?

    那可真的就天下太平了,免得以后他又会无形中弄出啥不光彩的动静来,让自己一家子人跟着抬不起头来。

    正想着,突然听到屋里响起了“哎呦”一声。

    王香草被吓了一跳,赶忙对着门缝往里喊一声:“叔,你在家吗?”

    屋子里静了足足有几分钟的样子,才听李木头病怏怏道:“哎哟,谁呀?”

    “是我,王香草。”

    “哦,王香草啊,你来了呀?进了吧。”

    推开门,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把王香草熏晕过去。

    她强忍着进了屋,又摸索着推开了里间的门板,借着狭小窗棂上透进来的微弱光亮,这才看清此时的李木头正躺在炕上,身上盖着一床脏兮兮的被子,侧脸望着自己。

    “叔,你怎么了?”

    “哎呦,病了,都好几天出不了门了。”

    王香草还不等说句体贴、安抚的话,脑海里首先跳出的这样一个推理:李木头不是那个干坏事的歹人,至少昨天晚上那个绝对不是他,他都病成这个模样了,哪还有那个心思呢?

    想到这些,赶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大概是感冒了,头痛,发烧,怪难受的啊……”李木头有气无力地应道。

    王香草说:“你觉得严重吗?如果不行,我就找人送你去医院吧?”

    “医院我不去,吃点药就好了。”

    “那你有药吗?”

    “原来有一些,不过昨天吃完了。”

    “好吧,我去给你买点去。”王香草也没听到李木头回应没回应,就快步出了门,小跑着出了院子,这才大口大口喘息起来,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王香草边走边想着,应该让村里的人,至少让马有成知道,李木头病了,并且病得不轻,早已躺在炕上起不来了,也好打消对他作案的怀疑和揣测。

    当他来到村赤脚医生田有水家门口时,站定了,反复琢磨了一阵子,然后又转向左边的胡同,快步来到了相隔不远的妇女主任郑玉玲的家,在门外喊着:“玉玲主任,你在家吗?”

    郑玉玲敞开房门,隔着墙问道:“谁呀?”

    “连我都听不出来了?”

    “哦,王香草啊,你有事吗?”

    “你知道田有水吗?我找他有急事儿。”

    “那会儿还在家呢,我还过去问他事了,估计不会走远吧,你找他干嘛?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啊,是李木头病了,都病了好多天了,炕都下不来了,我再给他买点药去。”

    “那你再去找找吧,兴许走不远。要不然,等我收拾完屋子帮你去找。”听上去郑玉玲倒也热心。

    “不了,你先忙吧,我自己去找找吧。”说完翻身回去,直奔着赤脚医生家去了。

    进门后,见田有水在家,简单说明了李木头的病情,买了几盒药感冒药,就出了门。

    路过小卖店时,简单买了点吃喝,就返回了李木头家。

    王香草把东西放到了炕沿上,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抚话,就借口匆匆逃也似地出了屋。

    这时候王香草走在街上,感觉轻松释然多了,逢人问起,便说李木头病得下不了床了,自己刚刚又去给他买了药。

    虽然也心疼自己那四十多块钱,但想想也值了,估计以后肯定就不会再有人怀疑自己的叔公李木头是那个“贼人”了。

    她暗自庆幸自己这一招的高明,也为自己的小聪明倍感自喜欣然。

    当她乐颠颠踏进家门时,却意外地看到儿子小龙正呆在家里看电视,禁不住冷着脸喝问道:“小龙,你怎么不去上学?”

    小龙望着妈妈一张怒气横生的脸,怯怯地说:“老师把我赶回家的,不让我上课了。”

    “是哪一个老师把你赶回家的?”

    “就是那个……那个孙老师呀。”

    “哪一个孙老师?”

    “就是……就是那个女的孙老师。”

    “你是说那个叫孙秀红的女老师?”

    “嗯……”小龙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要赶你回家?”

    “是她诬赖我,我作业明明完成了,她硬说我没完成,还用书拍了我的头,拍得很痛。”小龙委屈地说,“我跟她讲理,她就是不听,还把我赶了回来。”

    “你跟妈妈说实话,你的作业真的完成了?”

    “真的完成了呀!不信你看看。”小龙说着翻开了书包,从里面摸摸索索找出了作业本,翻开来递给妈妈看。

第44章 她是个神经病

    王香草翻了翻小龙的作业,见写得很认真,字也工整,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恶狠狠骂着:这个骚娘们,仗着你是个老师,就可以随便欺负孩子了?

    不行,得去问问,她凭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孩子?

    她有啥权力不让孩子上学?

    能耐她啦!

    大不了就直接去找校长,量他胡宗全现在也不敢拿自己怎么着。

    想到这儿,王香草转身出了门,风风火火地直奔着学校去了。

    一个母夜叉竟然还能当老师?

    竟然还无缘无故地找茬欺负自己的孩子呢?

    这算咋回事啊?

    孙秀红来村里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咋就下得去那个手呢?

    不对呀,难道仅仅就是因为小龙的作业没做好,她就大动肝火了?

    不对呀,这有点不合常理啊!

    会不会另有隐情在里面呢?

    莫非是她把大人之间的恩怨发泄到孩子了身上?

    越想越不对味儿,王香草停下脚步,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拨打了小白脸李佳硕的电话。

    拨号音响了半天,才听到有人接听。

    “喂,是你吗?”

    “哦,是我,香草你有事吗?”

    “你在哪儿呢?”

    “我还在教育局培训。”

    “还要多久才结束?”

    “还不知道呢,天天上课,我也憋坏了。”然后降低了声音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事倒是有点,但没啥大不了。”

    “别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劳心费神的了,没事就出来走走,散散心吧。”

    “我一个女人家,能去哪儿?”

    “来县城吧,我请个假,好好陪你玩一玩。”

    “不行啊,家里一摊子事儿,离不开。”

    李佳硕轻巧地说:“待在村子里里都待傻了,把孩子托付给亲戚家,出来放松放松,享受一下城里的美好生活,怎么样?”

    李佳硕的话让王香草心里灵动了一下。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活了小半辈子还没正儿八经过上一天城里人的生活,算是白活了,真想出去撒撒野,活泛一番精神气儿。

    “喂,王香草,怎么不说话呢?”李佳硕急着问道。

    “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用不着想了,把孩子安排一下,啥时候来打一声招呼,我去车站接你,就这样说定了。”

    “那……那……”王香草迟疑着,突然想起了孩子被老师赶回家的事儿,心里倏然犯起凉来,就问李佳硕,“你听我说,小龙被老师欺负了,还赶回了家,你说该咋办?”

    “是孩子犯错了吧?”

    “没有呀,小龙的作业做得好好的,老师硬说他没完成,我看过了,明明做得好好的,肯定是故意找借口整他。”

    “是哪个老师那么过分?”

    “听孩子说,像是孙秀红吧。”

    “哦,是她呀……”停了停,接着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没辙呀,这不才打电话问一下你嘛。”

    李佳硕停顿了片刻,说:“这个女人可不好对付。”

    “咋就不好对付了?”

    “她那人不正常,心理有毛病,要不然怎么会一直单身呢?她拿着你儿子撒气,肯定也是有缘由的,会不会是为了大人间的事儿,故意找茬?”

    “我跟她也没啥呀,言差语错的都没有过。”

    “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你去找校长的事?”

    “记得呀,咋了?”

    “你进院子的时候,从里面出来的就是她。”

    “你咋知道是她?”

    “我躲在西边的胡同口里,看得一清二楚,这样说来,她一定是误解你了。”

    “她误解我啥了?”

    “你黑夜里去校长的宿舍,她肯定以为你跟姓胡的有一腿,所以……”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她跟校长相好,是吃我的醋了?”

    “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儿吧,我听同事私下里说,她好像跟姓胡的在谈恋爱呢。”

    “都这个年龄了还谈恋爱?”

    “谈俩爱还分年龄?他们两个人都单着,谈恋爱也很正常啊!哦,不过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啥可能?”

    “搞不好孙秀红已经知道你男人偷看她的事了,所以才怀恨在心,把火发在你家孩子身上了。”

    “你说李德福偷看她了?啥时候的事儿?我咋没听说过。”

    “就是上次被校长抓住那一回,你男人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你的意思是李德福观察地形,正好看到她在厕所里?”

    “是啊,但那事也怪不得你老公,他也是受害者,因为那一切也许胡宗全一手策划的。”

    “姓胡的真混蛋,他咋就那么坏呢?”

    “这事吧,也只是私下里推敲,咱没证据,不好乱说。”

    听李佳硕这么一说,王香草心里有数了,觉得事情更加复杂化了,“李老师,那你说这事儿该咋办呢?”

    “没事……没事,没啥大不了的。”

    “还没啥大不了的,孩子学都上不成了,以后该咋办呢?”

    “你别管了,交给我吧,我来解决。”李佳硕说得很轻巧,紧跟着又说,“你啥时能来?我去车站接你。”

    “看看吧,等孩子能去上学了再说。你赶紧帮着想想办法,不然会耽误功课的。”

    “放心,我等你电话,老师喊我呢,先挂了。”

    王香草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喊李佳硕,收起电话,站在那儿发起呆来。

    吃过午饭后,眼看着到了小龙该去学校的时间了,王香草心里更加忐忑起来,该怎么办?

    正火急火燎着,邻居家的妞妞噔噔跑进了院门,站在院子里喊道:“李小龙,老师让你下午去上学呢。”

    王香草快步出了屋,笑吟吟对妞妞道了声谢,招呼让她等一下。

    然后又赶忙返身进屋,对儿子说:“小龙,快点,上学去吧。”

    小龙一脸不情愿,迟迟没动。

    王香草接着说,“是老师让妞妞来喊你的,没事了,老师误会你了,就当啥事也没发生过,去上学吧。”

    说完拿起书包,挂到了小龙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看着小龙跟妞妞一起出了门,王香草这才放松下来,长长嘘了一口气。

    她坐在门槛上,心里暗暗感叹:看来李佳硕还真是有两下子,竟然那么快就解决了难题。

    正想着,突然觉得下腹部一阵疼痛,火烧火燎的难受。

    赶忙起身进了屋,解开衣服一看,竟然流血了。

    王香草慌了神,找来食盐用开水冲释了,然后冲洗起来。

    正洗着,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在喊她。

    赶忙停下来,侧耳细听,是姚桂花的声音。

    姚桂花应一声,把盆推到了床下面,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踢踢踏踏走了出去。

    “王香草,你在干嘛?大白天关啥门呀?一准没干好事!”姚桂花站在门外,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王香草。

    王香草脸上微微泛红,说:“不是被你折腾的一宿没睡好吗?这不正在补觉嘛。”

    “拉倒吧你,睡觉怎么还会有水声?”

    “啥水声?”

    “哗啦哗啦的,不是水声是啥?”

    “你浑身哪儿也不好使,就数耳朵灵,人家不就是洗了洗身子嘛,都好多天没洗澡了,身上黏糊糊的。”

    “黏糊糊的?流口水了吧?”

    “去你的吧,你以为都像你呀。”王香草边说往后退后了一步,说,“你杵在外头干嘛呀?还不快进屋。”

    “屋里不会有野男人吧?”

    “破嘴!你以为都像你啊,整天招惹野男人。你进来找吧,要是找不出来,非撕烂你的臭嘴不可!”

    “我才懒得找呢,捉贼容易放贼难,搞不好弄个骑虎难下。”姚桂花进了屋,随手拿个凳子坐下来,问王香草:“你去找马有成了?”

    王香草心头一紧,随回问道:“你咋知道?”

    “他去我家了。”

    “他去干嘛?”

    “问情况呗。”

    “问啥了?”

    “还能问啥,就是问那个过程呗。”

    “咋问的?”

    姚桂花白了她一眼,说:“你咋就跟个老太太似的,啰里啰嗦,不就是问啥时间进的人,对我干嘛了,又是怎么被你追跑的,还……”

    “还咋了?”

    姚桂花把嗓子眼里的半截话又咽了回去。

    “他是不是要看察看你的伤口了?”

    “没……没,他问得很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就撒谎说肚子痛,要去找医生,捂着肚子就蹿出来了。”

    “你还算聪明,可别让那个死东西钻了空子。”

    “人家是村长,怎么可能那么下贱呢?只是关心一下罢了。”

    “那可难说,我隐隐觉得那个老东西不咋的,别看他顶着个村长的皮,人五人六的,背后还不知道玩啥猫腻呢。”

    “你的意思是……”

    “嗯,我心里总有个阴影,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提防着他。桂花,我有个预感,你说干坏事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他?”

    “王香草,你作死呀,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他呀!要是被他听到了,不整死你才怪呢。”

    “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嘛,你倒是当真了。”王香草轻松一笑,转身到了灶前,动手忙活起来。

    “你干嘛?”

    “做饭呀,不是都没吃饭嘛。”王香草边忙边应着。

    一会儿饭做熟了,两个人边吃边说着话,王香草就把话题扯到了儿子小龙被赶回家的事情来。

    她问姚桂花:“你跟孙秀红老师熟悉不?”

    “不怎么熟悉,就是见面打个招呼,没有多少交往。”

    “你了解她多少?”

    姚桂花摇摇头,说不了解。

    “我私底下听别人说,她好像神经有点毛病,对吗?”

    姚桂花喝一口汤,含混不清地说:“这事我知道,她多年前就离婚了,一个人挺不容易的。”

    “为啥离的婚?”

    “有人说是她把男人给蹬了,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咋知道那么多?”

第45章 要想富,换干部

    “好奇了是不是?”

    “是啊,快说给我听听。”

    “哼,偏不告诉你。”

    “死桂花,别吃我做的饭了,一边呆着去!”王香草虎着脸,佯装去夺她手中的碗。

    “好……好,我说,我说就是了。”

    姚桂花闪身躲开,说,“她娘家是孙家铺的,跟我妹妹婆家是一个村的。她的那些个事,都是妹妹告诉我的。”

    “快说,到底是咋回事?”

    “听说她跟前夫一开始关系还不错,自由恋爱,明媒正娶,可几年后发生了一件事情,彻底改变了。那天孙秀红下班回家的路上,走到一个叫半垭口的地方,从路边的沟里钻出了一个蒙面大汉,把她拖到了庄稼地里,给活活糟践了。”

    “那后来呢?”

    “坏人跑了,孙秀红醒过来后,爬到了了路上,多亏着遇见了好人,才把她给救了回去。一开始,她男人也没怎么为难她,像是啥都没发生过似的。可后来就变样了,就出事情了。”

    “出啥事情了?”

    “她男人竟然出轨了,跟外村的一个大姑娘好上了,好归好,一直也没提离婚的事儿,直到姓胡的校长调到咱们村后,倒是孙秀红耗不住了,主动提出了分手,就那么散伙了。”

    “听人家说孙老师跟姓胡的在谈恋爱,是真的吗?”

    “啥叫谈恋爱呀?分明就是胡来,有人早就在背后议论了,说胡校长对她好了以后,她才决定离婚的。”

    “姓胡的会要她吗?”

    “我看够呛,别看她一根筋地想跟胡校长好,胡校长未必就能娶她,只是耍耍罢了。”

    王香草听完,埋头吃着饭,心思全乱了。

    她的乱来自于胡宗全的奸猾;

    来自于孙秀红的不幸和痴傻。

    但想得最多的还是儿子小龙的未来,在这样的环境下甭说成才了,就连基本的健康成长都成问题,还有这样一群稀奇古怪的老师,不跟着学坏就算是烧高香了。

    姚桂花一整天都待在王香草家,两个女人不再像从前那样热热乎乎无话不说,闷闷不乐,像是各自怀揣着心事,大多数时间都是直勾勾紧盯着电视,偶尔蹦出个一句半句的话来,那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闲扯。

    到了晚上,小龙吃过饭后,便借机住到二奶奶家去了。

    两个女人又斜躺在床头上看起了电视,显得无精打采的,蔫蔫的。

    看了一会儿,姚桂花伸一伸懒腰,打一个哈欠,说声累了,咱睡吧。

    王香草就起身关了电视,两个人各扯一床被子,并排躺下。

    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突然听到窗子上有笃笃的敲击声。

    一开始王香草以为是做梦,侧耳细听,却很真切,就一骨碌爬了起来,扭头望向窗口,见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清晰地印在窗玻璃上。

    “谁啊?”王香草禁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是我,开门。”一个男人夹着嗓子回应道。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姚桂花大概是因为有了昨夜里的惊吓,此时闭气敛声,缩成了一团。

    王香草看一眼严严实实捂在被子里的姚桂花,心里慢慢平静下来,她知道外面的男人肯定不是那个来去无影踪的“采花大盗”。

    可他会是谁呢?

    是马有成?

    不可能是他,自己明明已经告诉他了,姚桂花今夜要住到这儿的,他不可能再来自找难堪的;

    更不可能是小白脸李佳硕,他正在县城里培训呢,根本不可能深更半夜的赶回来;

    那就一定是胡宗全了。

    王香草思绪飞速旋转着,她在绞尽脑汁想着两全其美的应对办法,即能把人给打发走了,又不能让姚桂花听出啥破绽来。

    稍加思索,她冲着窗子大声喊道:“姚桂花……姚桂花,你快起来,快去把桌上的菜刀拿来。”

    姚桂花儿一定是被吓破了胆儿,立起半截身子,直往墙根靠,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不等姚桂花把话说利索,窗口上的黑影早就消失了,随着嚓嚓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王香草回过头,望着仍在哆嗦不止的姚桂花,一时间啼笑皆非,嘲笑道:“姚桂花,你平日里那些本事呢?说荤话的时候不是也挺能耐吗?嘴皮子那个利索劲呢?这会子咋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你说得轻巧,这可不是好闹着玩呀,弄不好要把小命搭上的,我可实在是没那个胆了!”

    “你呀,越是这样,坏人就越容易得手,我们要是强硬起来,他也就软弱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姚桂花叹一口气,说:“别忘了,咱们是女人,女人在男人面前是翻不了天的!”

    “我看你是灭自己的威风,助坏人的志气,傻瓜,大傻瓜!”

    姚桂花没有回应,反倒问王香草:“王香草,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坏人能对着窗子说话吗?我被吓懵了,也没听见他说了些啥。”

    “说话了吗?我咋就没听见?睡吧……睡吧,没啥好怕的。”

    “你不怕,我怕!”

    “他进来试试,非劈了他不可!”

    “吹牛,真要是摸进来,你早就吓瘫了。”说完扯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王香草跟着躺了下来,眼巴巴望着黑蒙蒙的夜色出神。

    天还未亮,王香草就再也睡不着了,满心没肺的闹腾,想的都是这一段所发生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绝望,这个山沟沟里的村子简直就是个垃圾坑,可即使再臭、再烂,自己也必须一天天待下去,无法摆脱,就连自己的儿子、孙子都逃脱不了同样的命运。

    ……

    王香草越想心里越乱,不由得辗转反侧起来。

    “干嘛呀你?翻来覆去的折腾啥?自己不睡,也不让别人睡了。”被惊动了的姚桂花嫌弃道。

    “姚桂花,你说咱这破村子,啥时才能过上像城里人一样的生活?”

    姚桂花探出半个脑袋,奚落起来:“你是不是做美梦了?又被小白脸带走了吧,我看你是玩野了,还是赶紧收心吧,规规矩矩的过自己的庄户日就才是正道,再走下去,肯定会吃亏的,要吃大亏!”

    “放屁!我这是在为整个村子的人着想,咋就不能变个模样呢?”

    “变模样?咋个变法?”

    “这几年,临近的几个村子变化可大了,看看人家的街道、看看人家的房子,再看看人家村里的环境,就连睡个觉都安心,你说是不是?”

    “这倒也是,就咱们村变化小,不但没有好起来,反倒越变越糟糕了。”

    “人家为啥能好起来?”

    “你说为啥?”

    “道理很简单,就是没有好的带头人,要变富,就得换干部。”

    姚桂花不屑地啧啧几声,说:“别尽说些没用的了,干部能换得了吗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马有成可是个通天人物,谁能换得了他?村里大小干部,就连村支书都是他一手提拔的,谁能翻得了天?”

    “那可不一样,要不就一锅端!”

    “吹牛皮!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了,白费唾沫星子,睡觉……睡觉,再睡一会儿。”

    王香草不再说话,不大一会儿也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等王香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明晃晃的阳光洒在了窗玻璃上,很耀眼。

    她一骨碌爬起来,晃一把姚桂花,说:“姚桂花你醒醒……你醒醒……”

    “干嘛呀?俺还想睡一会儿呢。”姚桂花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你今天给我看着家,照料着小龙,你听好了吗?”

    姚桂花努力睁大眼睛,吃惊地问道:“你干嘛去?”

    “我去趟县城。”

    “去县城干嘛?”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要是顺利的话当天就回来了。饭菜都在菜厨里,别耽误了小龙中午放学回家吃就行。”

    姚桂花嗖地爬了起来,冲着王香草说:“那我也跟你一起去,老早就想去县城里玩玩了。”

    “不中!我去办正事儿,哪有工夫陪你玩,别跟着掺乎了。再说了,你得给看家呢,这么点忙都不帮,还算好姊妹吗?”

    “啥啊,就愿意吃独食。哦,对了,你是不是去找小白脸呀?”

    一句话戳中了王香草的要害,脸红了起来,搪塞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去县医院看妇科去。”

    “咋了?那地方出问题了?”

    “是啊,是出了点小问题,自打李德福进城后,就一直不干净,会不会是出啥毛病了。”

    “那我更得陪你去,你一个人不方便。”

    “没啥大不了的,就是让专家给瞧一瞧,简单着呢。”

    “那要是遇到个男大夫呢?”

    “不会的,我打听过了,县医院的妇产科都是女医生。”

    “才怪呢,你是不是巴望着是个男的呀?”

    “别胡扯了!说正事。”

    “好,你说你说。”

    “估计没啥大病,看看没事就放心了,你在家照看好小龙就成了。”

    “那你一个人可要小心点。”

    “没事,你放心就是了。”

    姚桂花不再说话,斜倚着床头,慵懒地看着王香草洗漱打扮一番,提上小包就出了门。

    王香草走出村庄,迎着金光灿烂的阳光,心情顿时开朗起来。

    离县城虽然不足三十里地,但桃林峪没有直达车,只得步行十多里地去镇上坐车。

    正走着,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了突突突的声响,一辆摩托车从身旁呼啸而过。

    摩托车驶出了一段,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骑摩托车的人双脚着地,转过身来,对着王香草喊一声:“王香草,你去哪儿?”

    王香草这才看清是胡宗全,心里莫名的躁动起来,说不出是个啥滋味,不温不火地应了一句:“去镇上呢。”

    “去镇上干嘛?”

    “坐车,去县城。”

    “去县城有事吗?”

    “我去看个病人,娘家大舅病得厉害,听说快不行了,急着过去瞧一瞧。”王香草撒谎道。

    胡宗全转身拍了拍后座,说:“上车吧,我带着你。”

    王香草犹豫了一下,紧赶几步,跨上了摩托车。

    “坐好了,抱紧我,摔下来我可不管。”胡宗全加一把油门,摩托车朝前开去。

    胡宗全边驾车边说:“要不我直接把你送到县城吧?”

    “别……别,我到镇上坐车就成了。”

    “别不识好歹,一般人我还不送呢。”

    “不是,万一被熟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不就是捎个道嘛,有啥好怕的?愿意说就让他们说去,权当是给我一次助人为乐的机会还行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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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096/ 第一时间欣赏她想当个女村长最新章节! 作者:满堂玉人所写的《她想当个女村长》为转载作品,她想当个女村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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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当个女村长介绍:
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莫名袭来,王香草一家被泼了脏水,想洗都洗不清。无奈之下,只得让男人偷偷离开村子,去城里打工了。本以为能够就此了结,不料却越陷越深。困顿之时,村里来了支教的大学生小白脸,他带来了一丝鲜活的气息,让王香草拥有了激情,看到了希望。在小白脸的引导帮助下,王香草渐渐振作起来,一种崭新的意识在萌动再也不能这么活!再也不能这么过!而此时,村里的男人们大多都去城里务工了,她毅然站了出来,为了留守女人们的尊严和安全,雷厉风行,战胜邪恶,一步步让正义占住了上风。她大胆泼辣,敢作敢为。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洗祛村庄污垢,重新唤回了淳朴的民风,带领留守村庄的姊妹们种桃树、栽草药、一步步走向了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她想当个女村长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她想当个女村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她想当个女村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