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没一个好东西
马有成直眼了。
他跟在后头喊着:“王香草……王香草,你别胡闹,回来……回来,危险……危险呢!”
王香草头也没回,径直走出了大门,回应道:“没事,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话没说完,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马有成跟着追出了院子,突然想到自己还光着,只得折了回来。
进屋后,他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刚想往外跑,突然感觉自己一个人同样也很危险.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其他几个村干部的电话,告诉他们:村里出了紧急情况,要他们抓紧去村委会集合,还特别嘱咐,一定要带上防身用的工具,实在没有合适的,带把菜刀也行。
挂了电话,他走到了东屋,掀开柜子,从里面摸出了一把单管土枪,放在手里掂了掂,却又放了回去。
马有成心里清楚,眼下这玩意儿是禁物,万一让上头知道了,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扣严柜子后,干脆走到院子里,随手抄起了一把铁锨,锁了里里外外的门,一路小跑,朝着村委会奔去。
王香草一憋子气跑到了高明堂家,幸好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就连一只喘气的老鼠都没见着,这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近前才看清,高明堂家的大门半敞着,王香草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进了院子没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了关门声。
处于高度紧张的王香草又被吓了一跳,不等回过头来,却被高明堂从后面拦腰抱住了,嘴巴贴在王香草的耳朵上,悄声问道:“咋样,咱们这戏演得够成功吧?”
“唉哟,都快把我给吓死了。”王香草几乎瘫倒在了高明堂的怀抱里。
“有啥好怕的,不就是玩一场游戏嘛。”
“还游戏呢,演不好一准出人命。”
“你没露出破绽吧?”
“快进屋,担心他会追过来。”
“你说啥?马有成?”
“嗯,他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动的,就算是他不追查砸他家玻璃的坏蛋,也不可能不为我的安危着想吧。”
高明堂稍加琢磨,说:“这倒也是,还真马虎不得,万一跟过来,就全露馅了。”
王香草捂着胸口说:“吓死我了,胡闹啥呀。”
“你不闹他,他就会闹你,不拾掇了你才怪呢,一夜都不让你得消停。”高明堂说完,松开了王香草,轻轻拉开门栓,走了出去。
王香草正纳闷呢,高明堂又翻墙爬了过来,走到王香草身后,说:“进屋吧,这会儿没事了,我把门反锁了。”
王香草说:“你就是个人精!”
“这不怕你担心嘛,走……进屋。”高明堂手揽着王香草的腰肢,恩爱有加地朝着屋里走去。
进屋后,高明堂摸黑把王香草扶上了床,说:“灯也不能开了,容易暴露目标。”
王香草细声细气地应一声,听上去声音有些柔柔的甜。
高明堂返身回去,关严了房门,再进屋爬上了床。
王香草竟噗嗤一笑。
高明堂问:“你笑啥?”
王香草说:“你们男人都是一样货色。”
“咋了?都是啥货色?”
“见了女人就没了人样,个顶个的没出息。”
高明堂问:“他也这样了?”
“可不是,我还没进门呢,早就没个人样了。”
“这老东西,他是不是神经了?”
“啥神经不神经的,你们男人就这德行呗。”
高明堂说:“王香草,你可别把我也看成是跟他一样的货色啊,这是两码事儿。”
王香草反问:“咋就成两码事了?还不都一样嘛。”
高明堂说:“王香草,我对你是有感情基础的,那绝对不一样。”
说着话,手上已经不老实了。
王香草推开他,说:“别……别,先别胡来,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我听着呢。”
“可不是嘛,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对你说呢。”高明堂嘴上说着,手又伸了过来。
“那就先说话吧,免得把你憋坏了。”
高明堂说:“你就先让我好好亲个痛快吧,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好呀?王香草。”
王香草说:“高明堂,你就是个大骗子,明明是想干坏事了,偏找借口把人家骗过来。”
高明堂认真道:“王香草,真的不骗你,有好几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呢。”
王香草说:“那你先说吧。”
高明堂哼哼唧唧地说:“这样太折磨了,等亲个痛快,咱再静下心来慢慢说,好不好?”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你别喊呀,外面的人会听见的。”
“都已经没脸没皮了,还怕啥呀?”
“谁不要脸不要皮了?我这不是正经跟你谈恋爱嘛。”
“都是有家的人了,还谈哪门子恋爱呀?”
“有家个屁,还不都是名存实亡了。”
“你家亡了,我家还好好的呢。”
高明堂冷笑了一声,说:“王香草你啥都好,就是太天真,你以为李德福就对你一心一意了?说不定这时候正跟外面的女人躺在一个被窝里睡觉呢。”
“滚一边去,他才不是那种人呢。”
……
正说着,外面突然响起来嘈杂的喊话声“那个草垛旁,对……对还有那个墙旮旯,好好照一照。”
王香草身上僵硬起来,闭声敛气,紧紧偎在了高明堂怀里。
“还真是找来了。”高明堂低语道。
“看看高明堂在家没。”外面有人喊道。
高明堂听得出,那是马有成的声音,随叽咕道:“这老家伙,没被吓瘫呀,还亲自出马了。”
王香草一言不发,浑身上下不停地抖动着。
马有成又在外头喊起来:“谁的手电亮?过来……过来,往高明堂家好好照一照,给我看仔细了。”
话音刚落,一束亮光透过玻璃射进了屋里。
“我靠,忘记拉窗帘了,狗娘养的!”高明堂低声骂道,随即搂住王香草,紧紧贴在了墙上。
好在外面的人并没有看到屋里的景象,只是趴在墙头上满院子照射了一阵,又叫着高明堂的名字喊了几声,不见回应,就听有人说:“大门锁着呢,喊个鬼呀喊!”
“走吧……走吧……往西胡同看看去。”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外面又恢复了平静。
第317章 真是个坏犊子
虽然外面没了动静,但两个人却没敢立即动作起来,仍以同一个姿势定格在夜色中,话也不敢说,只听到彼此砰砰的心跳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高明堂才说:“没事,已经走远了。”
王香草哦一声,慢慢离开了高明堂的怀抱。
这才知道,这个咋咋呼呼的男人其实胆子并不大,要不然身上怎么会一直瑟瑟发抖呢?
“高明堂,你怕了是吗?”
高明堂逞强说:“我怕啥?他敢迈进我家半步试试,我劈了他!”
王香草嘁一声,说:“你就是老吹,嘴硬有啥用?看看你吧,都抖成啥样子了。”
高明堂说:“我不是怕,是激动,麻痹滴,这就跟拍电影似的。”
“是够刺激的。”
“可不是嘛。”高明堂调整了一下姿势,问王香草,“你说马有成那个老东西难道怀疑到我头上了?”
王香草说:“不可能吧,你是他心目中的大红人,咋会怀疑你呢?”
“不对,那咋会单独来我家搜查呢?”
“啥呀,他们一定是挨门挨户搜吧。”
高明堂摇摇头,说:“不对,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马有成这个老家伙鬼着呢,他一定早就察觉咱们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特地过来看一看。”
“不会吧,他咋会知道呢?”
“那老家伙眼尖,没准已经看出了蛛丝马迹。”高明堂说。
王香草忽然攥紧了高明堂的手,说:“不好!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怕是要惹麻烦了。”
高明堂问:“这能惹啥麻烦?”
王香草说:“你这不等于太岁头上动土了嘛,先是搅黄了他的好事,还往他家扔东西,砸碎了人家的玻璃。再说了,我这一下子就没了踪影,他会消停吗?不停的找不说了,万一再去报案呢?要是惊动了警察,那该咋办?他们肯定是要审问我的,到时候我咋交代呢?”
高明堂想了想,说:“他不会那么傻的,咋向警察描述法?夜里把女干部约到自己家里来,孤男寡女的,里里外外的门全都关紧了,能干出啥好事来?那还不等于把自己给卖了嘛。”
“这倒也是,可马有成找不到我还不得急死呀。”
“让他找去,急死活该!”
“你可别这么说,人家还不是担心我的安全嘛。”
“不管他,咱热热乎乎睡一觉,说说话,明天摸着黑你就回家,神不知鬼不觉的,他知道个啥呀。”
“你说的倒轻松,今夜里他还不知道要去我家多少趟呢,说不定会派人一直蹲守在那儿,你信不信?”
“守着就守着吧,你回去他们不就撤了嘛。”
“可我咋跟他说?”
“说啥?”
“他肯定要问我去哪儿了吧?”
高明堂说:“这个你有啥好顾虑的,跟他演戏就是了。”
王香草问:“演戏?演啥戏?“
高明堂思量了一阵,然后说:“临出门的时候,我帮你把衣服上弄脏了,回去就跟他说,你把那个坏人追到了村外,跳过果园旁边的河沟时,不小心栽倒了,就迷迷瞪瞪昏了过去,直到天快亮了才清醒过来。”
“就那么简单?”
“是啊,就这么简单!”
“那他能相信吗?”
“他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眼下你可是他心目中的大红人!”
“啥红人不红人的,他对我也是一样戒备三分的。”王香草说着,突然想起了声东击西砸玻璃的事情,就问高明堂,“你用啥砸的他家玻璃呢?”
高明堂哧哧笑着,说:“都是死猫烂狗的,又掺了一些大粪汤,怕力度不够,再塞进一块石头在里面。”
“你呀,可真够坏的。对了,你那死猫烂狗是从哪儿弄来的?”
高明堂说:“村西沟里有的是,才不稀罕呢。”
“亏你想得出,那个老东西看一眼,还不恶心死啊。”
高明堂说:“不但让他恶心,也算是给他提个醒,再不老实,就让他像那些死猫烂狗似的,遗臭万年。”
话没说完,高明堂一抽身,直接把王香草放倒了。
王香草也没有做任何挣扎,他知道高明堂不会强迫自己的,只是做做样子,诱惑自己而已。
这不,见王香草不主动,也不配合,便没再实施进一步攻击,只是傻愣愣呆在黑影里。
“你咋了?”王香草问他。
高明堂叹息一声,说:“王香草,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啥事儿?”
“我有个想法。”
“啥想法?”
“很重要的事儿,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向你说呢。”
“你就知道装腔作势,屁大的事也弄得神秘兮兮的,说吧,我听着呢。”王香草望着黑漆漆的窗口说。
高明堂说:“我不跟你闹玩,今天说的都是大事。”
“那你赶紧说吧,我困了。”
高明堂说:“那我先跟你说第一件事。”
“嗯,说吧。”
“我想要个儿子,亲生儿子,要不我拼了命的挣钱还有啥意义。”
“那你就生呗。”
“咋生法?”
“把你老婆找回来,赶紧耕种,用不了一年,活蹦乱跳的孩子不就出来了嘛。”
高明堂嘘一口气,说:“那个臭娘们是指望不上了。”
“你是说她不想回来了?”
“回来也生不了,她肚子里面生孩子的零件坏了,没法生了。”
“哦,带她去城里的大医院治一治,兴许就好了。”
“好不了了,都去过好几家大医院了,看过最好的医生,她是先天发育不良,压根儿没有那个功能。”
“那你还想生,生个屁啊!”
高明堂攥住了王香草的手,用劲握了握,说:“我想让你给我生,你看行不行?”
王香草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侧过脸,傻傻望着高明堂棱角模糊的一张脸,惊得说不出话来。
高明堂说:“你别紧张,我这不是跟你商量了嘛。”
王香草这才豁然开朗,责问他:“怪不得呢,原来你早就心怀鬼胎了,每一处弄那事都不防范,是不是想着将计就计呢?”
高明堂解释道:“不是……不是,你先别把事情想歪了,这不跟你商量嘛,你要是不同意,肯定不会胡来的。”
王香草冷笑一声,说:“高明堂,你是在做梦吧?我有家、有孩子、有男人,会为外人生孩子?你拿我当啥了?”
高明堂说:“那也未必不行呀,生孩子是啥?那是爱情的结晶啊,我打小就喜欢你,迷恋你,这就是实打实的爱情,你有情我有意,咱们生一个孩子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你疯了吧,就算是有爱有情,那也只是偷偷摸摸着,要是明目张胆地生孩子,那还不被戳断脊梁骨啊!”
高明堂说:“对外别声张,谁能知道?”
第318章 你能真心对我好吗
王香草说:“你瞒得了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等肚子大了还瞒得了吗?再说了,李德福能饶得了我?”
高明堂说:“这个嘛,我都已经把对策想好了。”
王香草:“啥对策?”
高明堂说:“等李德福回来后,咱再同房,等显山露水了,那不就顺理成章了嘛。”
王香草说:“高明堂你想得倒美,我背着黑锅给你生孩子,再让李德福戴上一顶绿*帽子,你可真敢想啊,你是不是以为别人脑子都进水了呀!”
高明堂说:“是啊,你可能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可我也不会让你白白付出啊,会给你补偿的。”
“你以为有钱真就能使鬼推磨吗?我看是你自己脑袋进水了。”
“王香草,跟你说实话,有些人想给我生,我还不用呢,看好的是你的优良基因,你知道不?一次性给你二十万补偿,你觉得咋样?”
“多少?多少?”王香草惊得大张了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高明堂又重复一遍:“二十万!”
王香草沉吟了片刻,说:“那也不行,钱再多,那也买不来名声。”
高明堂说:“你不说,我不说,外面的人谁能知道?”
王香草说:“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再说了,孩子生出来抱到你家里,那还不是不言自明的事嘛,你认为别人都比你傻啊!”
高明堂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意思是你生你养,只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行了,等到了我们老得顾不上脸面的时候,再把事情挑明了,也好顺理成章地继承我的财产。”
王香草说:“那也不行,养活个孩子费用多着呢,再说了,我们家再生养一个,那可是超计划的,要罚很多钱的。”
高明堂说:“钱都是小意思,所有的罚款,以及孩子抚养费,包括吃喝拉撒、上学、找工作、买房子、娶媳妇,一切一切的开支全都交给我,不需要你额外承担一分,你觉得咋样?”
王香草摇摇头,说:“我看你是想孩子想疯了,哪有这样的事儿,俺可从来没听说过。”
高明堂说:“你错了,现在这种事情多了去了,特别那些有钱的城里人,都是雇人生孩子的,并且大多数找的都是未婚女人。”
“你别胡诌诌了,人家黄花大闺女能帮着外人生孩子?爹娘的脸面放哪儿?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高明堂说:“现在的人都很看得开,就说出去打工了,找个地方独居起来,等生完孩子,一手交钱,一手交孩,各得所需,皆大欢喜嘛,你说是不是?那样来钱多快呀,满打满算十个月,十几万就到手了,那可是半辈子的收入啊!再说了,有了钱,把自己捣扯得花枝招展的,回到村里照样找个好男人,半点都不受影响。”
王香草说:“那你还是去找黄花大闺女去替你生养吧,我可不敢。”
“你咋就不敢了?”
王香草说:“一来脸面上过不去,二来吧万一走漏了风声,这个家就算完了,再说了,费了那么大的努力,我刚刚弄上个村干部,一旦超生,那可不全泡汤了,不划算,太不划算了。”
高明堂一听王香草在正儿八经地跟自己算账,就猜得出她是动心了,在暗暗权衡利弊,就紧追不舍地说:“你放心好了,我都有了具体的打算,一切弊端咱都可以规避,百分百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前途,甚至还会帮着你有更好的发展,让你得到原来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那你说说看,你有啥好的打算?”王香草在高明堂手心里轻轻挠了挠,问道。
高明堂说:“我想办法给你搞一个合法的生育指标呀。”
王香草说:“高明堂,你就吹吧,你耳朵塞了呀,天天喊着那是国策,是你能随便办得了的?”
高明堂说:“我有个远方亲戚在县计生委,有一次一起吃饭,单独问过这事了,他说只要花点钱,那是有漏洞可钻的。”
“啥漏洞?”
“办法多着呢,等你答应了,我就去解决。”
王香草说:“我看不靠谱,那可是很严肃的事情。”
高明堂说:“再说了,你当个村干部有啥好的?一年不就三千两千的工资,值得的吗?还得整天听马有成吆五喝六的使唤。只要你听我的,按照我的思路走,那一切肯定能好起来。”
王香草突然就想起了李德福在外面养女人的事儿,心里阴沉起来,静静卧在那儿,不再说话。
高明堂问她:“咋了?是不是动心了?”
王香草依然不说话。
高明堂问:“不高兴了?”
王香草长吁了一口气,缓声问道:“高明堂,跟我说实话,你是真心对我好吗?”
“这还用得着怀疑了,我说啥你才能相信呢?要不……要不把心扒出来你看看。”高明堂拍着胸脯说。
王香草不说信,也不说不信,身子一动不动,淡然说道:“那我跟你说件事儿。”
高明堂倒是惊觉,忙问:“啥事儿?”
“你答应我,一定不要说出去,半个字都不要漏。”王香草说。
高明堂听得出,王香草的话貌似轻缓,但却透着严肃,就赌咒道:“我要是随随便便说出去,让我吃饭咬断舌头!”
“这事吧,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只是现在还没得到证实,只是有人暗地里电话告诉我的,这两天放在心里头,七上八下的,都快闷死我了。”王香草的音调听上去有些哀婉。
“那你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王香草这才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把有关李德福在外面保养女人的事儿告诉了高明堂,并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高明堂听后,正经说道:“既然你觉得这事不可能,那你就宁愿信其无,别去信其有,整天揣摩有啥意思?还不是折磨你自己吗?再说了,现在这个世道,男人在外面有点花花事儿,也不算啥奇怪的,正常着呢。”
王香草仍是一副漫不经心地腔道说:“你倒是说得轻巧,万一他变了心,跟别的女人过了,我们娘俩以后的日子该咋办呢?”
高明堂在王香草腮上亲了一口,说:“那不正好嘛。”
王香草一把推开他,说:“你倒是这就幸灾乐祸了,孤儿寡母的日子还有法子过吗?”(未完待续)
第319章 村里有两条毒蛇
高明堂往前靠了靠,伸手搂紧了她,说:“不是还有我高明堂嘛,你有啥好担心的?”
“你是有家有口的人了,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啊!”
高明堂说:“你这一说,真让我觉得希望就在眼前了,原来对你好,那是非法的,有悖道德的,可要是李德福他想背叛,那就由着他去吧,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这个家担当起来,肯定比他做得更好,至少我比他有钱,可以让你过上富足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王香草叹一口气,说:“你就别逗我玩了,你家那个娘们儿不会舍得离开你的。”
高明堂说:“其实我跟你一样,这一阵子心里也是憋闷得慌,但我不像你那么在意,顺其自然,爱咋着咋着吧,反正我早就腻烦了。”
“你是说你老婆她……”
“嗯,她都走了快两个月了,我私下里托人打听过,她根本不在娘家,好像是去了外面的大城市。你想啊,她这个年龄的女人了,如果没男人依靠着能行吗?并且一走就是那么长时间,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连一条短信都没给我发,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王香草问。
高明堂断言道:“肯定是有男人依附着,或者是干脆住到了一起,过起了像模像样的小日子。”
王香草说:“你尽胡揣摩,女人可不像男人,一般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除非……除非……自家男人对她特别不好,或者是旧情复燃,一下子拔不出来了,才撇家舍业走人了。”
高明堂说:“你说的在理儿,我的确是对她不好,因为她那人的性格,真叫人接受不了,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活脱脱一个母夜叉。再说了,一想到她不能给我生个一男半女,我心里就没着没落的,就恨她,也实在是好不起来呀。可要说对她要好的男人吧,之前可从来没听说过,猜不出她到底投奔谁去了。前些日子还想过,后来干脆就不想了,放她的风筝算了。”
王香草说:“我觉得你分析的也不一定准确,要是她真的另外找了男人,还不回来跟你办离婚呀,这样吊着,算咋回事呢?”
高明堂说:“你以为她傻呀,她现在是觉得时机不到,还没想成熟,太仓促了会吃亏的。”
“吃啥亏?”
“财产呀,她这样一走了之,是不占主动的,我再暗中找人操作一下,怕她一分钱都得不到。”
“你的意思是她还会回来?”
“也很难说,也许过一段回家一次,会见机行事,跟我提条件的。”
“你就那么肯定?”
高明堂沉吟了一会儿,说:“我预感是很准确的,十有**!”
王香草叹息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想不到你这大能人,也有这么多的不如意,那你以后有啥打算?”
高明堂说:“那个女人我早就不指望了,眼下最重要的打算吧,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嘛,就是想着让你帮我生个孩子,等以后帮我养老送终,也好接收我的遗产,这听上去有些无奈,有些悲观。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吧,我心里又滋润起来了,觉得美好的希望就在眼前,你说呢?王香草。”
王香草说:“你做梦吧!就算你们离了,我们也离不了,至少还有孩子在中间牵着呢。”
“那是没把你逼到份上,不信你等着瞧!说不定呀,你比我离得还要早,还要痛快,你信不信?”高明堂说着,手又开始胡乱动了起来。
“你不要乱来了,安安稳稳说正事吧。”王香草不耐烦地说。
高明堂停下来,手却依然黏在那儿,说:“看来是天意,我老婆跑了,你男人又变了心,没准是为了把咱撮合到一块。”
王香草说:“我才不信呢,李德福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高明堂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别看你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也未必就能看透他。”
王香草说:“肯定是有人故意使坏,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一个电话算啥,只要不是亲眼看到,我就不相信。”
高明堂问:“那人在电话里没说李德福在哪座城市,具体住在啥地方吗?”
王香草说:“说了,还把详细地址发给我了呢。”
“咋发的?”
“用短信。”
“这还有啥值得怀疑的,这说明人家是亲眼看到的,你可长点心眼,别一根筋走到底,人家都把你给甩了,你倒好,还操心费力地帮着他持家过日子,真是个傻娘们儿。”
高明堂的话虽然有些刺耳,但仔细想一想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这样吧,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把地址给我,我帮着你打探一下,如果真像那人说的一样,你就别犹豫了,干脆跟他拉倒吧。”高明堂见王香草不说话,继续添油加醋地说。
王香草说:“不用你去,等村里安顿下来了,我要亲自去看一看,眼见为实,别人的话我可不敢相信。”
高明堂说:“你连我都信不过呀?“
王香草说:“不是信不过,我就是觉得那种事不会发生在李德福身上,不是亲眼所见,我永远不会相信。”
高明堂说:“那好吧,你啥时跟我招呼一声,我陪你一起去。”
“等等再说吧,说不定哪一天他就回来了。”王香草无精打采地说。
高明堂说:“我觉得你还是主动出击好,把事实搞清楚了,然后该咋整咋整,这样耗下去,吃亏的可是你。”
王香草不再说话,挺直身体,一动不动,活像一具僵尸。
高明堂知道静的只是她的外在,心里怕是早已乱得没型了,就岔开话题说:“我还有两件事,你帮我定夺一下。”
王香草说:“你比猴都精明,还要我帮着定夺,成心糟践我吧。”
高明堂说:“关键是我需要你支持。”
王香草问:“我能支持你啥?”
高明堂说:“只要你支持,我就绝对有信心了。”
王香草说:“看你鬼鬼祟祟的,一准就没啥好事儿,那你说说看,究竟是啥事?”
高明堂咬着牙根,冷冷地说:“我想把咱村里的两条毒蛇斩了!”
王香草心里一沉,问:“谁……谁是毒蛇?”
高明堂说:“准确说是两条地头蛇,一明一暗,盘踞在村子里很多年了,搞得阴气森森的,不推倒他们,桃林峪的老实人永远没有好日子过。”
王香草发起愣来,问:“你……你有话直说好不好呀,阴阴阳阳的,让你给闷死了,到底谁是蛇啊?”
高明堂说:“马有成跟胡仙姑!”
“他们咋成蛇了?”王香草问。
高明堂说:“你想一想,他们两个把村里搞成啥样了,乌烟瘴气的,老实人连话都不敢说。”
王香草说:“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高明堂说:“可不,别我说的还要严重?”
王香草问:“咋严重法?”(未完待续)
第320章 又动歪心思了
高明堂说:“一个明目张胆,以权压人,为非作歹,鱼肉村民;另一个阴阳怪气,装神弄鬼,编造谣言,想着法子的赚钱,被她骗了,还提心吊胆不敢吱声,打掉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你说这样的人不是祸害是啥?我看真比毒蛇还要毒,都毒到家了!”
王香草说:“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村里离了他们也不行呀,那不成无头的苍蝇了嘛。”
高明堂说:“让有能耐,心地好的人当家作主不就行了,老百姓喘气顺畅了,腰包也会慢慢鼓起来的。”
王香草说:“咱村里有那样的人吗?”
高明堂拍了拍自己的胸窝,说:“我干!我肯定会让这个村子改变模样,你信不信?”
“你……就你?”王香草话音明显有几分鄙夷。
高明堂说:“咋了?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王香草说:“不是瞧不起,只是……只是觉得你不是当官的料子,投机取巧的赚点钱倒是有些能耐,但并不代表着你就能带着村民过好日子。”
高明堂说:“我早就有所打算了,先把山庄建起来,然后依附着山庄再带动起一些小产业来,让村里老百姓都有事干,有钱赚,等慢慢扩大了经营范围,再把外面打工的人都请回来,那样一来,小村庄不就红火起来了嘛。”
王香草说:“你这想法吧,听上去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可是想着容易做着难呢,真要是下手干开了,这样那样的困难就接连二三的来了,不把你压垮了才怪呢。”
高明堂说:“你还真是小瞧我了,实话告诉你,这些年我做声音,已经积累了一些资本,当然还有人脉,就是人际关系,有了钱,有了路子,还有啥事做不成?”
王香草说:“你先别吹牛逼了,土地局那么一个章子都把你难住了,你还嘴硬啥呢?”
“我都私下跟镇上有关领导沟通过了,那个章子实际上无所谓,水潭边的那块土地又不是耕田,根本不在保护范围之内,村里拿出来,统一搞经营开发也是正当合理的,上头过问下来,镇上给出面挡一挡,就说村里搞得的临时项目,塞一点钞票过去,绝对就平安无事了。”高明堂自信地说道。
王香草想了想,说:“就算土地能解决了,胡仙姑那儿也够你摆平的。”
高明堂轻蔑地一笑,说:“就她,一个干巴老婆子,能有多大能耐,我不整死她才怪呢!”
王香草心里凛然一动,说:“她可又阴又狠,不好随便惹的。”
高明堂轻蔑地哼一声,说:“我比她更阴更狠,就她那一把老骨头,还经得住几下子敲打了。”
王香草说:“明堂,实话跟你说,我跟她打过那么多次的交道,觉得她确实是有一套,鬼使神差的,蹊跷得很。”
高明堂说:“你是说她真的鬼神附体?”
王香草说:“看上去还真是,有些事想都不敢想,诡异着呢,所以吧,要想对付她,你还得想更好的办法,硬碰硬肯定不行。”
高明堂说:“她牛鬼蛇神的那一套,我才不信呢,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总有办法的。”
王香草说:“我觉得吧,你还是不闹腾的好,你有自己的生意,又不缺钱花,小日子过得够滋润的了,该知足了。”
高明堂说:“人活着要有志气,总该干点轰轰烈烈的大事,只能一张嘴活着有啥意义,你说是不是?”
王香草叽咕道:“啥志气不志气的,我看你就是野心勃勃。”
高明堂说:“没野心还算是男人嘛,我才不甘心就这样混下去呢,不信你等着瞧,只要能够想到的,我高明堂就一定能做到。”
王香草像是听腻了高明堂的牛皮话,觉得困意一阵阵袭上来,整个人开始迷迷瞪瞪起来,就含混地说:“一切等你想好了再说吧,只耍嘴皮子谁不会呀,睡了,我犯困了。”
“别……别睡,好不容易踏踏实实睡到一张床上来,咱再好好耍个痛快,好不好?”高明堂又开始纠缠了。
王香草不情愿地说:“话说得好好的,咋就阴一阵阳一阵的,又开始动歪心思了呢?”
“边说边玩嘛,这叫拉屎扒地瓜两不误。”高明堂的手越发不安分起来,一路下滑。
王香草说:“你咋就像个没闻过腥味儿的小孩子呢,别闹了,睡吧……睡吧……”
见王香草扭过身去拒绝了自己,高明堂也就收敛了起来,没再继续闹腾,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王香草先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窗户上刚刚有一丝微弱的晨曦,屋里还是漆黑一片。
她伸手晃一把高明堂。
看上去高明堂仍是睡意沉沉,就像一头死猪一般,只是身子晃荡着,却不搭腔。
王香草爬了起来,伏在他耳朵上喊着:“我该走了,时候不早了。”
高明堂哼唧两声,梦话一般说:“还早着呢,再睡一会儿……睡一会儿,不急……不急……”
王香草说:“外面都已经有亮光了,再晚了会被人看见的。”
高明堂说:“这时候谁还在街上呀,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傻嘛,人家早就回家睡大觉了。”
王香草不再说话,往外边挪了挪身子,抓过衣服穿了起来。
“你还真要走呀?”高明堂侧过脸问道。
王香草气呼呼地说:“再不走就露馅了,你想找死,我可不想,儿子还需要我呢。”
高明堂一听这话,赶忙爬了起来,说:“瞧你这话说的,多难听啊!我不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嘛,又没有啥恶意。”
“不行,再拖延下去会出事的,我眼皮直跳呢,马有成那个老狐狸可不是吃素的,万一识破了咱这骗局,我就死定了。”王香草胆战心惊地说道。
高明堂也下了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我看你就是被那个老家伙给控制了,他有多点儿能耐呀?不就是狐假虎威咋咋呼呼的本事嘛,王香草你等着瞧,不把他扯下来我誓不为人!”
王香草说:“行了,你就先别说大话了,我都紧张得打哆嗦了。”
高明堂说:“有啥好紧张的,真没出息你。”
王香草说:“我是个女人呀,那像你们男人似的,整天禽兽不如,胡作非为,都已经成习惯了,哪还拿着当回事啊。”
高明堂说:“好了……好了,你就知道羞辱我,要走快走吧。”说完拉开门栓,带着王香草出了门。
走到院子里,高明堂一把拽着王香草,趴在她的耳根处,小声说:“先别急着走,你跟我到墙旮旯那儿。”
王香草一愣神,问他:“干嘛?”
“你跟我来就是了,别多话,赶紧……赶紧了……”高明堂说着话,拽起王香草走到了大杨树后面的墙根下,回过头来,对着王香草说,“你再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吧。”
“高明堂……你……你又想干嘛?”王香草惊问道。
第321章 一身泥浆
“别啰嗦了,利索点儿。”高明堂命令道。
王香草蒙头蒙脑解开纽扣,把褂子脱了下来。
高明堂接到手上,接着命令道:“快坐到地上去!”
“发啥疯呀你?”王香草不解地问。
高明堂说:“做一做伪装,你坐到地上,打几个滚儿,把裤子弄脏,越脏越好。”
王香草这才豁然开朗,坐到了地上,来来回回磨蹭着。
高明堂蹲下来,把王香草的粉白褂子摁在了树下厚厚的尘土里,用劲揉搓了起来。
“你轻点儿,把给磨破了。”王香草心痛地说。
高明堂说:“磨破了才像真的呢,要是搞得太表面,会让人看出破绽来的,你也用点劲儿,裤子是多沾一些土上去,不就一件衣服嘛,等过几天我去城里给你买几身时尚的。”
“去你的!谁稀罕呀?好了,这样就行了。”王香草站了起来。
高明堂又反反复复搓了几把,拿起来看几眼,交给了王香草,说:“穿上吧,直接回家。”
王香草接过去,问:“回家以后呢。”
“进屋后,直接趴到沙发上,装出一副昏迷的样子来就行了,后来的戏就靠你自己演了。”
“要是没人去,我自己演给自己看呀,那还有啥意思?”王香草说着话,已经穿上了褂子,系纽扣的手有点儿微微颤抖。
高明堂胸有成竹地说:“你放心,别人不去,马有成那个老东西也一定会去的,一夜里不见你的踪影,他还不急个半死啊。”
“那倒不一定。”王香草说着,抻了抻衣角。
高明堂制止道:“别……别抻直了,越皱巴越好。还有,你别走大道,出门直接奔老屋圹子那边就行了,尽量别让人看见。对了,还有头发,把发夹敞开,全弄散了,弄乱了。”
王香草就如此这般地照做着,一头散发遮在前额上,淡淡的夜色下,看上去像个鬼。
“嗯,这样的效果才好。”
王香草撩一下眼前的乱发,望着高明堂,问:“那如果遇见熟人呢?”
“那你就低着头,别说话,只管快步走自己的,让人觉得你是受了惊吓就行了。”高明堂吩咐道。
“人家要是问我呢?问我咋了,我该说啥?”
“你尽管闭紧嘴巴,不说话,走你的路就是了。”
王香草点点头,没再做声。
高明堂轻轻把门拉开了一条缝,鬼鬼祟祟朝外探望着,见四下里无人,这才对着后面的王香草招手示意一下。
王香草会意,抬脚往外走去。
出了门,惊觉地环视一圈,这才撒腿朝着西边的小巷子跑去,脚步轻盈,看上去十分的凌乱。
这时候天还没亮透,街上根本就没闲人走动,这让王香草紧绷着的心稍稍舒缓了一些。
但当让转进自己那条窄长的胡同时,心立即悬了起来,因为朦胧的晨曦中,她看到自己门前影影绰绰站着几个人,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双脚黏在了原地,再也没有往前走的力气了。
“哎,那不是是王香草姐吗?”有人喊了一声。
王香草没有立马反应过来,头脑一片空白。
“姐……姐,王香草,香草姐……”有人边亲热地喊着,边朝着自己快步迎了上来。
王香草这才回过神来,眨巴了眨巴眼睛,望着越来越清晰的人影,喊了一声:“是崔玉柱呀,你……你咋在这儿呢?”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你没事吧?”崔玉柱站到了王香草面前,禁不住问道。
崔玉柱声音里满含了惊疑与担忧,这让王香草心头一暖,浮起了几分感动,一时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些啥。
越是这样,越是让崔玉柱不安起来,往前靠一靠,盯着王香草乱发遮面的一副模样,问:“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哎哟,姐呀姐,你倒是快说话呀!”
王香草摇摇头,额前的散发飞舞着,低语道:“没事……没事,没事的。”
“没事咋会这样呢?你到底去哪儿了?我们在村里村外找了一夜呢,连个影子都没见着,都快被你给急死了。”崔玉柱焦急地问道。
王香草摇摇头,叹一口气,说:“真的没事,让你们受累了。”说完就迈步朝着家门口走去。
门口的角落里还站在几个人,都默默地盯着王香草,屏声敛气的,话也不敢随便问一句。
王香草也没看清他们是谁,只觉得影影绰绰地有些面熟,只管开门进了院子。
等她进屋后,按照高明堂的意思,扑倒在了沙发上,斜着身子趴在那儿,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崔玉柱,人已经回来了,我们该回去睡觉了吧?”有人喊道。
崔玉柱没有立刻回到,听上去他踢踢踏踏往前走了几步,说:“不行,现在还不能走,看样子像是出了问题,咱们咋好一走了之呢。”
“可……可咱们在这儿又能干啥呢?”有人问。
崔玉柱说:“要不我进去看一看情况再说吧。”
“你进去像话嘛,你是个未婚男人,她能对你说实话吗?再说了,就算被怎么着了,你懂个屁啊!”
“那……那该咋办呢?”崔玉柱为难起来。
有人建议道:“如果真是出了问题,那还是报警吧。”
崔玉柱喊道:“胡闹!咋能随随便便报警呢?我看咱先去告诉村长吧,听他的意思再说。”
“那也行,我都困得实在不行了,你赶紧去吧。”
“那好……那好,你们老老实实守在这儿,不能离开半步,我这就去村长家。”崔玉柱说完,胡同里传出了咕咚咕咚的脚步声。
不大一会儿,咕咚咕咚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里面还掺杂着另一种踢里踏拉的噪音。
王香草一听便知道是马有成来了,踏踏实实躺到了双人沙发上,紧闭双眼,假睡起来。
马有成到了门口,住脚说道:“你们回去睡觉吧。”
崔玉柱问:“村长,要不你先进去看看情况吧,如果确定没事的话,我们就各自回家去,你看好不好?”
马有成说:“那好,你们再等一会吧。”说完就快步进了屋。
“你在哪儿呢?咋不开灯呢?”马有成站在门口,喊道。
王香草没有说话,只是僵硬地卧在那儿。
第322章 假戏真演
“王香草,你咋不说话呢?没事吧?”马有成试探着迈进了屋里
见王香草依然没有反应,马有成有些紧张起来,轻挪脚步进了里屋,摸索着拉开了电灯。
当他看到王香草一身泥土,头发蓬乱,直挺挺卧在那儿时,顿时慌乱起来,大声叫到:“王香草……王香草,你咋了这是?咋了这是?”
王香草本想装死吓唬吓唬他,可想到崔玉柱他们折腾了一夜,这会子已经困乏得不行了,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们熬下去了,就稍稍翻了翻身,说:“没啥大事,只是被……被吓了一跳。”
马有成说:“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王香草说:“嗯,没啥大不了的,真的。”
马有成往前迈一步,上上下下打量着王香草的身子,说道:“我才不信呢,没事咋会这样?快说,到底发生啥了?那人他……他把你给咋着了?”
王香草抬起头,透过乱发望着马有成说:“你赶紧让崔玉柱他们回家睡觉吧,别让他们耗着了。”
马有成仍然放心不下,问:“你确定没事?”
王香草点了点头,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坚定,说:“没事……没事,真的没事。”
“那好吧。”马有成转身走了出去,走到大门口,对着外面的人说:“王香草她没事,你们赶紧回去补觉吧。”
“不对吧,她那样能没事?”崔玉柱问。
马有成说:“看上去没啥大不了的,你们回去吧,我再问一下具体的情况,有啥事再找你们。”
崔玉柱勉强答应下来,对着几个人说:“那咱就撤了吧。”
几个人松松垮垮走了没几步,马有成突然想起了啥,扒住门框,朝着外面喊道:“崔玉柱你等一下。”
崔玉柱快步折了回来,站到马有成面前,毕恭毕敬问道:“村长,您还有何吩咐吗?”
马有成说:“下午你到村委会一趟,我在办公室等着你。”
“咋了村长?”
“有事跟你商量。”
“我?跟我商量?”崔玉柱有点儿受宠若惊,瞪大眼睛望着马有成。
“行了,让你去,你去就是了!”马有成不耐烦地吼一声,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崔玉柱站在那儿,望着马有成的背影,一头雾水。
马有成进屋后,站到了王香草的旁边,说道:“你说你没事?那你站起来我看看。”
王香草不动,也不说。
马有成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回到原点,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是不是被坏人下手了?”
“你才被坏人下手了呢!”王香草趴在那儿没动,闷声闷气喊了一声。
马有成凑过去,在王香草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说:“你还不承认,身上都这样了,能囫囵得了?”
“没有,就是没有……”
“你说没有是不?那好,你起来走走我瞧瞧。”
王香草又静静趴了几分钟,才双手撑在沙发上,爬了起来,看上去很吃力,透过凌乱的发丝望着马有成,尖酸地说:“你咋就不巴望点好事呢?我被下了毒手,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马有成板着脸,冷冷甩一句:“尽他妈说屁话!”
王香草这才撩开额前的长发,说:“那你还逼问我?好像是我不被人强x不行似的。”
马有成说:“那你这一身泥土是咋回事儿?”
王香草好像是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泥土似的,转动着脖子看了一会儿,然后说:“夜里头太黑了,追到村子外头,脚下一滑,我就跌进一条浅水沟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迷迷瞪瞪睡着了。”
马有成紧盯着王香草的眼睛,目光很锐利,问:“那你追的那个人呢?他去哪儿了?”
王香草反问一句:“你是不是觉得他应该回来,把我给祸害了才过瘾?”
马有成说:“倒不是想那事儿,我只是觉得奇怪,你胆子咋就突然变得那么大呢?”
王香草心里一动,意识到他很有可能对自己产生怀疑了,但越是这样,越不能慌乱,一旦言语、表情上有所闪失,说不定就被他抓住了把柄,于是就忿忿地说:“还不是被你逼的嘛!”
“我啥时候逼你了?”马有成问。
“你看看你一个大老爷们家,被吓成那个死熊样吧,避在墙角就不敢出来了。我是你提拔的治保主任,连你都保护不了,还不被你鄙视!被你嘲笑!被你看不起啊!宁愿豁出去拼死,也不能让你羞辱,那种滋味更难受。”王香草动情地说着,眼圈竟然红了起来。
马有成神情这才轻松了一些,说:“你也太大胆了,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一个女人家逞啥强呀你说。”
王香草说:“我也怕呀,要不然还用得着拿刀了。”
“你拿刀了?”
“是啊,顺手把你家水果刀拿走了,这才给我壮了胆。”
“那刀子呢?”
王香草想了想说:“我也忘记丢在那儿了,记得跌进水沟里的时候,好像还握在手里的。”
马有成说:“一把刀子丢了就是丢了,只要人没事就好。不过吧,你这样做也太冒险了,我都快被你急死了。”
王香草说:“我也不知道是咋了,就是迷糊过去了,啥事都不知道了。”
马有成说:“我带着一帮子人四下里找,旮旮旯旯都没放过,连那个有神龙的水潭我都派人去看过,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只好让他们在你家门口等着了,相信你会平安回来的。”
“可惜啊,连那个坏蛋的模样都没看清。”王香草说完,又装模作样问起了马有成家里的情况,以及有没有留下啥疑点啥的。
马有成就狠狠地骂起来:“他奶奶个棒槌的!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干的,你知道他是用什么东西砸我家玻璃的吗?”
“啥?”
“死猫、烂狗,再合上黏糊糊的粪便,简直都快把人给恶心死了,亏那个表子养的想得出来。”
“那你觉得谁能干出这种事来呢?”王香草试探着问道。
马有成摇摇头说:“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好推断。再说了,这种事情也不好乱说呀,你说是不是?”
王香草故作深沉地想了想,然后说:“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人,一定跟你有深仇大恨,平日里仅仅是言差语错,小事小非的不会下此狠手的。你好好琢磨琢磨,如果有怀疑对象,咱就去报警,先把他抓了,逮到派出所里面去,用不了几电棍子,说不定就招供了。”
马有成说:“你说得倒是轻松,人是那么好抓的吗?”
“那你说咋办吧?不报警了,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第323章 又出事了
马有成叹一口气,说:“抓人容易,放人难呢!不好随随便便就抓人的,再说了,现在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你抓谁去?”
“会不会那个糟蹋女人的歹人又跳出来了,向你示威呢?”
马有成沉着脸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吧,这一阵子也没听说谁家娘们儿遭殃呀。再说了,他跟我一个半老头子较啥劲呢?用那些脏东西砸我家玻璃,这手法也太低级了,不像是他的风格。”
“可那人吧,我觉得还真是不一般,脚步如风,飘飘忽忽,影子一般飘来飘去,真就跟个鬼似的。”王香草说着,神色仓惶,微微打了个寒噤。
马有成细细端详着王香草的脸,摇头晃脑地说:“王香草,我心里咋就觉得不对劲呢,不对,肯定不对!”
王香草心里凛然一动,问他:“咋就不对了?你觉得哪儿不对了?”
马有成说:“那人既然那么厉害,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吃大亏了?”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啊!”
“没有才怪呢!”
“你咋不相信人呢?”
“不是不相信你,是为你担心,你是为了去追坏人的,万一出了事,就算是你不赖我,我良心上也过不去。”
马有成的话让王香草心头一暖,这个在很多人眼里该千刀万剐的老东西,对自己竟然是如此的细腻,如此的爱惜,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王香草,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吃苦头了?”
“没人啊,真的没吃苦头。”
“不对……不对,这怎么可能呢?那个歹人怎么会放过你呢?”
“你咋就这么拧呢?没有啊,真的没有,我对天发誓!”王香草急了,脸红脖子粗地嚷道。
马有成再次上上下下在王香草身上打量了一阵子,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哗啦一声关了门,顺手插上了门闩。
看着他再次进了屋,王香草心里就开始打鼓,紧缩起身子,说:“你别闹腾了,我浑身又酸又疼,这会子只想好好睡一觉。”
“不对吧,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咋就不对劲了。”
“坏人会轻易放过了你?再说了,要是没啥状况,你会晕倒在外面吗?整整呆了一宿才回来。”
“没有……没有,真的不骗你,谁骗你不是人!是……是小狗……小母狗还不行吗?”
马有成说我这是关心你,你该对我说实话。
王香草说她是被摔晕的,大半宿才苏醒过来,连滚带爬的回了家,你就别再闹腾了。
“看看你吧,咋就像个孩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香草突然鼻腔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马有成坐到沙发外侧,两眼直勾勾看着王香草,说道:“看看你弄出这个熊模样吧,你是误解我的意思了。”
王香草吸一下鼻息,不无委屈地责问他:“你要是真心对我的话,咋就那么不相信呢?”
马有成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是因为你晕过去了,担心在你人事不省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遭了黑手。
王香草说没事,绝对没事,连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呢。
正说着,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王香草……王香草……你在家吗?”
“坏了……坏了……让人给堵门子了!”王香草咕噜爬了起来,晃着死猪一般的马有成,低声说道。
马有成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望着王香草,问:“咋了?”
王香草伏在他耳朵上,说:“外面有人喊呢。”
“谁?”
“不知道呀,没听出来。”
“别慌,好好听一下。”
外面那人还在喊,并不时晃着门板。
倒是马有成耳朵尖,他说:“那不是范满仓家娘们嘛,是她……是她,肯定是,没错!”
“一大早的她来干嘛呢?”王香草问。
“谁知道呢?你出去问问去。”马有成说。
“我敢开门吗?万一她进屋呢?”
“你把她堵在外面不就行了,真笨!”
王香草下了床,对着窗口喊:“谁呀?你是谁?我咋没听出来呢。”
“王香草,是我,秋分呢。”
“哦,是满仓家嫂子呀,你有事吗?”
“是啊……是啊,出事了……出大事了……这不才急火火过来找你了。”外面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悲凉,也很焦灼。
“出啥事了?”
“这……这……那……”秋分支支吾吾着,像是不好开口。
马有成忍不住了,侧过脸,狠狠瞪王香草一眼,说:“你傻呀,她家一定遭歹事了,能在大街上喊么!”
“还能有啥大不了的?听上去人不是好好的嘛。”王香草叽咕着,又转向外面喊,“那你等一下啊,我这就出去。”
外面女人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王香草去西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再随手拢了拢头发,走了出去。
当她敞开院门,打眼看到秋分时,瞬间惊呆了——只见她头发蓬乱,面色蜡黄,右边眼眶乌紫,看上去就像个大熊猫,嘴角还凝固着一丝血迹……
“王香草……王香草,我……我,呜呜呜……”一见王香草,女人竟然哭着扑了上来,紧紧拽住了她的胳膊。
“秋分……秋分,你别哭……别哭,有话慢慢说……慢慢说……”王香草茫然安抚道。
秋分哭过一会儿,然后说:“王香草,夜里头我被……被……”
“你被咋了?”
“我被坏人给……给欺负了,还……还……”话没说完,秋分放声大哭了起来。
“秋分你别哭,慢慢说……慢慢说……”王香草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早已经猜到又发生啥了,紧紧拥住了秋分。
秋分声泪俱下哭过一阵后,说:“王香草,有些话在外头没法说,咱到你家里说好吗?”
“好……好……”王香草随口答应下来,刚想抬脚往院子里迈,突然想起马有成还躲在里屋,赶忙找借口说,“屋里太乱了,喘气都不利索,咱还是坐到院子里说吧。”
秋分也没心思多想,就擦着眼泪跟进了院子,坐在东墙根大树下的木凳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秋分说她昨夜里睡得比较早,像是睡过一觉的时候,突然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很杂乱,还嘁嘁喳喳说着什么。
她心里一阵紧张,担心自家院子的羊被偷走,就穿衣下床,抄起一根胳膊粗细的烧火棍就出了门。
壮着胆先去羊圈里看了看,见四只羊一只不少,都乖乖卧在那儿打着盹呢,心里就轻松下来。
再满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见有啥异常动静,就想回屋接着睡觉去。
不料,就在这时候出事了。
第324章 恶意报复
她刚刚转身,突然就听到身后一阵嚓嚓的脚步声,顿时毛骨悚然,头都大了。
不等回过神来,一个袋子模样的东西就套在了她的脑袋上,眼前一黑,啥也看不见了。
她身子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烧火棍早已滑落到了地上。
因为出来的急,秋分下身只穿了一件短裤,又肥又大的那种。
那人一看就起了歹心,粗鲁地动起手脚来。
秋分奋力反抗,手撕脚踢,还嘤嘤哭了起来。
一听到哭声,那人停下了动作,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别哭,再哭用棍子打死你。”
秋分就不敢再哭闹了,哀告起来:“好汉饶命,你想咋样就咋样吧,只要留我一条活路就中。”
那人说:“你要是不老实,真的打死你。”
“别……别,求求你,看在……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秋分苦苦相求。
“奶奶的,想当年我也是这样求你爹的,他就是把我一脚踹到了河沟里,魂都丢了。”
“你是……你是人还是鬼呀?”秋分战战兢兢地问道。
听上去那人咬着牙根说:“是人,也是鬼,说到底,人跟鬼还有啥两样呢?嗯,你说!”这样说着,他随手摸起了旁边的烧火棍,朝着秋分的身子狠狠地拸了下去。
一阵难忍的疼痛,让秋分觉得浑身的肌肉都在痉挛,继续苦苦哀求着:“好人……好人……你别……别……留我一条活路吧……俺爹对不住你,做下了孽,也不该报应在我的身上啊,求你……求你了……”
“奶奶的!这叫父债女还,你知道不知道?”那人鼻音很重,接着说,“我他妈不解解气,报复一回,死都不瞑目,等到了阴曹地府,再去找你那个王八爹算账。”
秋分绝望了,想到这一回自己是非死不可了,就松松垮垮地摊开手脚,恹恹地说:“你打死我也不要紧,我认了,那是报应,但你不能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呀,总该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去问你爹吧!”
秋分觉得身上咝咝往外冒起了寒风,瞬间就变成了空壳。
那个歹人还是不肯作罢,再次举起了木棍,朝着秋分拸去。
有那么一阵子,秋分想着与其这样被他折磨死,倒不如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了事!
但不知道咋回事儿,她心里明明白白,身体却就是活动不了,特别是手脚,就像被死死困住了一般。
无奈之下,她彻底丧失了信心,只得直挺挺瘫躺在那儿,任那个歹人胡作非为着。
……
秋分复述完了自己被摧残的过程后,先是惊恐万状地瑟瑟抖动了一阵,接着又身子僵直,双眼呆滞,木头人一般。
“秋分……秋分,你咋了这是?”王香草晃了她一把。
秋分回过神来,长吁一口气,悲戚地说:“王香草,你说我爹做下的孽,咋就报应到我身上了呢?”
王香草说:“秋分嫂,你冷静一点,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是正确面对吧,咱分析分析这事儿,或许能猜想出坏人是谁。”
秋分说:“当时我都被吓懵了,眼睛被蒙着,耳朵也失灵了,懵里懵懂的,根本分辨不出那声音像谁了。”
王香草说:“是啊,那情景也太吓人了。不过吧,听那意思,他肯定是咱们村上的人了。”
秋分说:“这点是肯定的,要不然他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吗?”
王香草问:“你就没听说过,你爹活着的时候得罪过啥人没有?”
秋分摇摇头,说:“俺爹脾气不好,得罪的人倒是不少,可都是小事小非的事情,也不至于招来这么重的报复呀。再说了,他那一茬人都上岁数了,七老八十的,活着的也没几个了啊!”
“那……那活着的还有几个?都是哪些人呢?”
秋分说:“细数数也还有那么十来个,可他们都老得动不了了,连吃喝都要别人伺候,哪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呢?”
王香草突然想起了啥,问:“你说他……他没有特别的地方吗?”
秋分说:“就是……就是感觉比一般的男人强装,下手也狠,不是一般人难做到的。”
王香草猛然间就想到了李木头身上,难道是这个老家伙贼心不死,又出去为非作恶了?
从秋分的描述中,可以听得出来,那个歹人身体的特征,尤其是手法与传说中的李木头极为相似;
还有那个恶毒的狠劲儿,估计也就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再从年龄上分析,李木头的年龄应该比秋分她爹小不了几岁,小时候被欺负也是极有可能的。
更何况李木头打小行为怪异,劣迹斑斑,少不了惹怒别人,恨极了被往死里教训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还有,昨夜里高明堂导演了一场闹剧,马有成带着崔玉柱他们满村子搜索,搞得鸡犬不宁、呼天唤地,这样的处境之下,他竟然能够轻松自如地翻墙进院,镇静自若地用尽卑鄙的手段去“行凶”,这样的雄心虎胆,怕是全桃林峪村也只有李木头才有。
“王香草,你咋不说话了,是不是吓着你了?”秋分见王香草低头不语,招呼道。
王香草说:“我在想呀,这事十有**是本村人干的。”
“那你觉得会是谁呢?”
王香草心里再清楚不过,这时候一定不能把李木头给喊出来,一来没有事实依据,只是自己的推测;
二来他毕竟是自己本家叔叔,传出去有必然有损李家的名声,自己脸上也不光彩。
于是她就说:“这事儿不好随便说,你都跟他面对面了,还让他给得了手,又说了那么多的话,都没能听出来是谁,我只是凭空想一想,咋能知道他是谁呢?”
秋分说:“是啊,那人吧,他一直用夹着嗓子,用鼻音说话,怪里怪气的,但总的感觉不是个年轻人。”
王香草说:“那就奇怪了,你说上点岁数的人,咋会有那么大的劲呢?还有你说的那个啥,上点岁数的人可做不到。”
秋分说:“是啊,确实是厉害啊,就跟个野兽似的,我身上都淌血了。”
王香草问:“现在还淌吗?”
第325章 她说只是做了一个梦
秋分说:“应该不淌了,我醒过来后,进屋用盐水洗过了,又垫上了厚厚的一层的软布。”
王香草说:“要不就去医院看看吧,千万别发炎了,那可不是好闹玩的,万一溃烂了,那就麻烦了,再说了,自家男人也会怀疑的,搞得自己身心遭罪不说,再换来不守妇道的罪名,那你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秋分长叹一口气,说:“谁说不是来,做个女人可真难呢!”
王香草说:“要不这样吧,我先陪着你去镇上医院看看吧。”
秋分摇摇头,说:“不去,传出去还不丢死人啊!”
王香草说:“那万一被感染了呢?”
秋分说:“我觉着不要紧的,等我回家后,再用温水清洗一下,然后吃点消炎药就成了,没事……没事的。”
王香草说:“秋分嫂,以我的看法吧,这个事儿应该没有多么复杂,那个歹人肯定是咱村上的,就算是拉出来一个个排查,也能逮着他,可不能不声不吭放过了,让他继续祸害村里的女人,你说是不是?”
秋分问:“王香草,你的意思是……是报案?”
王香草断然说道:“对,报案,让警察来破案抓人!”
秋分狠狠地说:“那个坏蛋是够恶毒的,就跟野兽似的,真该把他抓进大牢去,要不然村里的女人还得遭殃。”
王香草说:“对,就是这个理儿,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了。”
“王香草,你说警察一来就能知道是谁干的吗?就能直接把他抓起来吗?”秋分傻乎乎地问道。
王香草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警察也不是好随随便便抓人的,他们要经过调查取证,一步步锁定犯罪分子,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
“哦,那照你这么说,还得费很大劲的。”
“是啊,至少要在你身上取证,还有你家里,他作案时用过的东西,一样不落地都要化验的。”
“你是说,警察还要在我身上取证?”
“是啊。”
“咋……咋个取法呢?”
“那很简单呀,可具体怎么个取法我就不知道了。对了……对了,还有那根烧火棍上,都有可能留下他的指纹的,这些都是很好的物证呀。”王香草一脸肃冷地说着。
“那些警察不都是男人嘛,那……那多难为情啊,丢死人了,这……这……”秋分皱起了眉头,呐呐道。
王香草说:“人家这是工作,有啥呢?为了抓住坏人,只能这样啊!”
秋分呆着脸,没了话说。
“秋分,你咋了?”
秋分说:“王香草,警察一来,这事儿就包不住了吧?能不能……能不能不对外声张呀?”
王香草说:“那咋破案呀?你想多了不是,人都被祸害成那个样子了,还在意个啥啊?”
“那可不行,可不能让俺男人知道啊,他要是知道了,一准就不要俺了。还有……还有俺儿子,他还在县城读高中呢,万一传出去,老师同学会咋看他?以后怕是连个媳妇都不好找了,不行……不行……”
王香草说:“秋分嫂,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顾虑啥了,赶紧报案吧,好不好?”
秋分呆呆坐着,双眼直直瞅着树干,突然一拍脑子,连胜惊叫道:“哦,不对……不对……不对……”
“秋分你咋了?啥又不对了?”王香草懵里懵懂地问道。
秋分吸一口凉气,又吐出来,说:“我这会儿头脑才活泛过来,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事情都不对……不对啊!”
王香草被浇了一头雾水,吃惊地问:“有啥不对的?事情不都明明白白摆在那儿嘛,你已经说得够详细了。”
秋分瞪大眼睛,说:“我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呀,不是真的!”
“啥……啥?咋又不是真的了?”王香草拧起了眉毛。
秋分呼的站了起来,朝着王香草歉意地笑一笑,说:“原来……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呀,还当成是真事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多不好意思啊,让你跟着担惊受怕的。”
“啥……啥……”王香草云里雾里。
“王香草……大妹子,这一大早的来惊你的好梦,你大人大量,别怪罪……别怪罪啊!”秋分说完,转身朝着外边走去。
王香草望着秋分的背影,神思恍惚,突然意识到原来是自己一直在梦中,从来就没有醒来过。
“你发啥呆呀?”
王香草被吓了一跳,猛然回过神来,扭头一看,才知道是马有成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娘们儿是咋回事儿?”马有成踱步到了王香草面前,眼望着大门口问道,好像是秋分还待在那儿似的。
王香草蹙着眉,摇摇头,说:“我也被搞糊涂了呀!”
“你有啥好糊涂的?”
“能不糊涂嘛,这……这到底是谁在做梦呢?我咋就弄不明白呢?”王香草摊开双手说。
“行了!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今天天气好,赶紧把麦子弄到场里晒一晒去。”马有成说道。
王香草不理麦子那茬,继续琢磨秋分那事儿,叽咕道:“你说秋分她这唱的是哪一出呢?”
马有成问:“你真的不明白?”
王香草反问:“我明白啥?”
马有成说:“连她自己都当成梦了,你还在意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臊娘们儿,还去较啥真啊!”
王香草说:“你大概是没听明白她都说了些啥,要不……要不我再给你复述一遍,你帮着判断判断她是啥意思。”
马有成说:“我都听到了,一清二楚,你就用不着费那个唇舌了,赶紧拾掇麦子吧,要不然就烂掉了,我看见挤在角落里的都开始长黑色的毛了。”
王香草拧上了,嚷道:“秋分的事儿我还没弄明白呢,哪还顾得上麦子,烂了烂了!”
“熊娘们儿,一根筋!”马有成说着,抬脚往外走去。
王香草站了起来,朝着马有成的背影喊:“你能耐,你精明,那你告诉我呀,她到底想干啥?”
马有成站定想了想,说:“那这样吧,你吃完饭后,去村委会找我。”
“找你干啥?”
“我慢慢告诉你是咋回事儿。”
“不是说还要我捣腾麦子嘛。”
“你刚才不是说了嘛,烂了就烂了,反正又值不了几个钱。”马有成说着,抬脚出了门。
“那我就先晒麦子了,别人爱死爱活我才懒得管呢!”王香草扯着嗓子说起了熊话。
“你敢!先去办正事儿,然后我打发人过来帮你晒麦子。”话没说完,早已不见了马有成的身影。
王香草满心满肺都是秋分的事儿,乱糟糟的,洗把脸,胡乱往嘴里塞了点东西,就出了门。
来到村委会后,见马有成正坐在办公室里抽闷烟,就问他:“你直接就来了,还没吃饭吧?”
“不饿。”马有成淡淡应一句。
“没吃饭咋能不饿呢?”
第326章 他心里装着一头野兽
“昨夜里喝过奶了,那玩意儿顶事,吃一顿,一天都不饿。”马有成说着,一脸贼笑。
“不要脸,别在这儿胡说八道的!”王香草低声呵斥道。
“这咋叫胡说八道呢,我说的是实情啊。”
“实情才不能说呢,让人家听见多不好。”
“听见怕啥,我只是做了个梦,谁管得着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马有成弹了弹烟灰说。
“你就是没数。”
“不是没数,我是在启发你。”
“启发啥?”
“你现在想通秋分那事了吗?”
“我一直在琢磨,也明白个大概了。”
马有成说:“是啊,她既然不敢面对现实,最好的逃避办法是啥?那就是干脆当成梦,不管多么可怕,多么痛苦,只要梦醒了,那全都成了泡影,啥也没了,继续接着梦之前的日子过下去就是了。”
王香草说:“主要是她那弯转得太急了,我还在帮着她想办法、出主意呢,她一句话就全部否定了,好像是一大早来敲门,就是为了跟我开一个过分的玩笑。搞得我云里雾里的,一时不知道是咋回事了,蒙头蒙脑的,还以为是自己脑子出问题了呢。”
“那你现在有啥看法?”
“啥?你的意思是?”王香草坐下来,望着马有成问道。
“你觉得她那真是梦吗?”
“当然不是了,她是回避呗。”
“那你知道她为啥回避吗?”
“现在才明白过来,她是怕把事情搞复杂了,一旦报了警,就必然张扬出去,那她以后还咋见人?她男人知道后,肯定会嫌她脏,没准就会跟她离婚;还有她的儿子,也会跟着抬不起头来;再就是警察会找她取证,要查看她的身体,还要实打实的收集证据,这些都是她无法接受的,所以就选择了忍耐,一个人默默地去承受,或者干脆自我欺骗,就当是自己做了一个恶梦。”
马有成说:“你这样分析就对了,看你当时那个死熊样子吧,还真是钻进了牛角尖,拽都拽不出来。”
“不跟你说了嘛,一下子懵了,就是回不过脖来了。”王香草脸上微微一红,低头瞅着自己的脚尖。
马有成问:“这事你想咋办?”
王香草说:“还能咋办?她自己都当成是梦了,咱就放着呗,肯定不能报案了。”
马有成说:“你就没琢磨一下这事是谁干的?”
王香草说:“村里出了这么多的烂事儿,女人被侮辱了一大片,坏人的手段又那么高明,你让我往谁身上琢磨去呀?”
马有成猛抽了几口烟,然后说:“秋分这事儿,我听后心里不消停,老觉得有个影子在眼前晃悠。”
“你是说你有怀疑对象?”
“是啊,特别是那些细节,真还有点儿靠谱。”
“谁?你怀疑是谁干的?”
“李木头!”马有成嘴里**蹦出了三个字。
王香草的心猛然一震,随即被紧紧揪了起来,堵在了嗓子眼里,透不过气来。思量到,这绝对不会仅仅是巧合,肯定是那些卑劣的手段跟细节引发了他们的共鸣,使得他们的怀疑目标指向了同一个人。
但王香草刻意不去迎合,表面装得异常冷静,耷拉着眼皮,漠然说道:“这也太离谱了吧,他一个半死不活的糟老头子,哪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啊,你太高估他了。”
马有成说:“你不了解李木头那个人,看表面人模狗样的,其实肚子里装着一头野兽,一旦有了机会,就暗地里放出来咬人,心狠手辣的!”
“仅凭几句话可不好下结论,总觉得他都是要死的人了,哪来那么大能耐呢?”
马有成说:“你知道是秋分那一句话引得我往他身上怀疑了吗?”
王香草摇摇头。
马有成说:“就是她说秋分爹欺负他那话,我记得清清楚楚,他们俩打小就不和,总是打架,有一次李木头把秋分她爹的头给打破了,血流了一地。”
“哦,这事我就不知道了。”
马有成望着王香草,眉梢一挑,说:“王香草,我可给你打个预防针,工作上的事情可不能枉私情,丁是丁卯是卯,不能掖着藏着,知道不?”
王香草表态说:“这个你就放心吧,我觉得自己抱住一个原则就行,谁祸害老百姓,我就跟谁过不去!凭良心办事,你觉得这样够了吧?”
马有成点点头,说:“这样吧,你赶紧去李木头家走一趟,看看他有没有作案的迹象,要是有了真凭实据,再就报案抓人。”
“那……那,这事……”王香草一时不知该说啥好了。
“咋了?你是不是心里觉得别扭呢?”马有成问。
王香草摇摇头,说:“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觉得秋分自己都退缩了,不想张扬了,咱再不管不顾地去闹腾,会不会伤着她,让她承受不了呢?”
马有成冷下脸来,说:“你别婆婆妈妈的,工作就是工作,人情就是人情,这是两码子事儿,让你去察你就利利索索的去,别跟我黏黏糊糊的拉不开栓,以后的工作咋开展?”
王香草说:“我只是点开这事的利害关系,别到时候引起大事来。”
“还能有啥大事?”
“万一秋分承受不了,走了绝路咋办?”
“那倒不至于吧,如果有破案的希望,咱就把工作做在前头,早些把道理给她讲清,总不能这样没事人一样忍下去吧,那不等于纵容了犯罪分子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马有成中规中矩地说着。
“中,是这个理儿。”王香草点点头,接着说,“那我先去李木头家看看,发现情况就及时回来跟你汇报,你看这样成不?”
马有成看了看表,说:“那我跟你一块去吧。”
王香草说:“你信不过我还是咋的?”
“我信不信过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那还用得着你亲自去了?”
“还不是担心你不会察言观色嘛,万一让他看出破绽来,还不知道能干出啥呢?”
“他还能干啥?杀了你不成!”
“那也难说,李木头那老东西歹毒着呢,只有他想不到的事儿,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儿!”
“我觉得你这个人吧,看上去是很精灵,滴溜溜的聪明,可有时候总是犯一个错误,那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也不想一想,你一旦出面,那也太招眼了吧,不成打草惊蛇了?”
马有成想了想,点点头说:“那好,你自己去吧,我这边也离不开,还约了崔玉柱来谈事呢。”
“崔玉柱来谈事,跟他有啥好谈的?”王香草好奇地问。
第327章 又玩起了失踪
马有成说:“你先专心干自己的事吧,回头再跟你细说。”
王香草没说话,闷着头出了门,心里却七上八下地琢磨起了崔玉柱的事儿,马有成这个老东西以上不怎么待见这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咋就突然跟他套起近乎来了呢?
想来想去也没理出个头绪来,人已经到了李木头家门前。
抬头一看,竟然是大门紧闭,铁将军冷冷挂在上面。
王香草转身环视一圈,四下里也不见一个人影,显得很冷冷清清。
于是,她就绕到了东墙最矮的豁口处,朝着院子里张望着。
这一望,竟真就发现了一格不大不小的问题——李木头院子里的几棵大树突然没了,地上刨出了几个深坑,连树墩子都被挖了出来,墙根下垛着小山一般高的树枝子,却不见了树干的踪影,就算是被修整成了一截一截的木材,可又放到哪儿去了呢?
咦,这可真就有点儿怪了!
他李木头眼下不盖屋、不垒墙的,事先也没听说他有啥大开销,咋就把树全部都连根拔起了呢?
王香草搬来一块大石头,踩上去,踮起脚尖朝里面巡视着,这才感觉院子里好像还缺少了些啥,显得异常冷清。
瞅来瞅去,原来是李木头喂养的十几只鸡没有了,连那只缺了尾巴的旱鸭子也不见了。
李木头这个老东西!他唱的这是哪一出呢?
难道是遇到了啥急促事儿,等着用钱花,就把家里值钱的玩意儿都拿去变卖了?
不对呀,他一个孤老头子,身体也没啥大毛病,唯一的开支也就是填饱肚子,需要那么多钱干么呢?
王香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无端地猜测着各种可能,越猜思绪越乱,越猜心里越玄,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飘飘忽忽、无着无落起来……
她围着李木头的房子来来回回转悠了几圈,站定后又埋头呆了一会儿,干脆转身来到了东边不远处的王葫芦家。
见门大开着,王香草就径直走了进去,到了院子中央,才大声喊了起来:“葫芦大叔……葫芦大叔,你在家吗?”
王葫芦手拄木棍,颤巍巍从屋里走了出来,倚在门框上,问王香草:“是王香草呀,闺女你有事吗?”
“哦,叔,你知道木头叔他去哪儿了吗?”
王葫芦说:“听说是病了,不不知道?”
王香草一愣,摇摇头说:“不知道啊,啥时候病的?严重吗?”
王葫芦说:“我也不知道呀,只是昨天听杀树的人说的。”
王香草问:“杀树的?谁来杀的树呢?”
王葫芦说:“我也不知道呀,不认识,一个也不认识。”
王香草问:“咋会不认识呢?难道……难道不是咱村上的人?”
王葫芦说:“一个也不认识,不是咱村上的人。”
王香草更加疑惑了,杀几棵树用得着从外村请人了,其中必有内情,就接着问王葫芦:“叔,那杀树的人没说木头叔去哪儿了?不会是去住院了吧?”
王葫芦说:“我没问,人家也没说。”
这下倒好,王葫芦几句话真就把王香草埋进了葫芦里,搞得她一头雾水,闷得透不过气来。
她从王葫芦家退了回来,又爬到李木头家瞅了一阵子,就直接回了村委会,一五一十地向马有成做了汇报。
马有成听后,沉着脸说:“这个老家伙,看来是真要走人了。”
“他要去哪儿?”王香草问道。
马有成点燃一支烟,吸一口,不咸不淡地说一句:“你咋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
王香草心口被烫了一下,问道:“你啥意思?我咋就掉链子了?”
马有成说:“这不难理解啊,他一定是会他亲爹那儿了。”
“你是说他回老窝了?”
“这还用得着说了,明摆着事嘛,他早就有那个打算了,现在把树砍了,连几只鸡也都带走了,怕是只剩个空屋子了。”
“你是说他不会回来了?”
马有成冷冷一笑,说:“回还是要回来的。”
“走了干么还要回来?”
“他户口还在这儿呀,不会来咋成?”
“他要个户口干嘛呀?”
“就算是活着没用,死了必定还是要用的。”
“死了还用那个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就算是烧成灰,那也是需要证明的,要不然只能臭在家里。”马有成冷冷地说道。
王香草呆着脸想了想,对着马有成说:“看来秋分那事儿还真不是他干的,应该与他没有关系。”
马有成斜王香草一眼,讥讽道:“你看事只知道看表面,兴许他就是利用人已经走了这种错觉,故意引开别人的视线,趁机来报仇雪恨。”
“他有那么大能耐?夜行百里跑回来糟蹋人家?再说了,在这个村里,都是他伤害别人,没听说别人伤害过他,至少没伤到那个严重程度,值得他惦记着报仇雪恨吗?”王香草分析道。
马有成深叹一口气,说:“你看的还是表面啊,李木头来村里几十年,那可谓是风风雨雨,坎坎坷坷,里面发生的故事多着呢,摆在面上的少,埋在深处的多呀!”
“那就是说秋分那事说不定还真是他干的了?”
马有成脸色冷寂,说:“十有**!不过既然秋分不愿报案,那就先放下吧。但这一阵子咱可不能麻痹大意,得时时刻刻提防着点儿,千万别再出大事了,特别是夜里。”
王香草刚想说啥,崔玉柱从外面走了过来,拘拘束束站在门外。
“崔玉柱啊,你来了,倒是准时,进屋……进屋……”马有成一脸笑意,打着招呼。
崔玉柱进屋后,先望着王香草问一声:“姐你没事吧?”
王香草感激地点点头,说:“没事……没事……只是摔了一跤。”
马有成笑着说:“看不出,你对王香草还挺关心的。”
崔玉柱脸上有了淡淡的红,说“王香草姐是个好人,关心好人是应该的,你说是不是呀村长。”
“那是……那是……我老马也不是坏人啊,以后你可也要好好关心关心我哟。”
“当然了,村长对我那么好,自然忘不了。”
马有成满脸笑意,赞叹道:“想不到崔玉柱还挺会说话的,是个人才……是个人才!”
“村长您过奖了过奖了。”崔玉柱难为情起来,走过去,僵硬地站在马有成面前,唯唯诺诺地问:“村长,您……您找我有事吗?”
马有成指了指沙发,对着崔玉柱说:“你坐吧。”
崔玉柱走过去,坐下来,毕恭毕敬望着马有成。
第328章 受宠若惊
马有成上上下下打量了崔玉柱几眼,然后说:“崔玉柱,昨天夜里那几个人都是你喊来的?”
“哦,都是我平日里的几个好伙计,知道王香草姐出事了,就把他们喊来了,不说人多力量大了,至少也能壮个胆儿。”
马有成说:“不过我觉得吧,你还倒是蛮有号召力的,几个人都言听计从的,你说啥他们就听啥,还真有点儿领导的才能。”
崔玉柱说:“都是一块儿光着屁股长大的,互相之间直来直去,有啥说啥,哪算得上是领导才能呢。”
马有成说:“那可不是,说话跟说话可不一样,有些人天生说话就让人信服,可有些人就不行了,说话戗人,谁见了谁躲,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崔玉柱被夸红了脸,头摇得像拨浪鼓,说:“哪里……哪里……我可没有那个水平。”
马有成按灭了手中的烟,长吁了一口气,说:“崔玉柱,你也知道,咱们村这一阵子老出怪事,有歹人暗地里作祟,祸害了很多人家,让女人吃尽了苦头,我们这些当干部的心里非常惭愧,但也无能为力,所以我想啊,还得依靠群众的力量,来加强联防,不给犯罪分子以可乘之机,你觉得咋样?”
崔玉柱点点头,哦哦的迎合着。
马有成说:“通过长时间对你的观察,以及昨天夜里你的表现,我想把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你觉得咋样?”
“中……中……没问题!”想不到崔玉柱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马有成说:“你也不问问我给你啥条件,啥待遇?”
崔玉柱说:“啥待遇不待遇的,反正这一阵子我也不想出去打工,夜里闲着也没事。”
“现在的年轻人可没几个愿意付出的,你就心甘情愿为老少爷们站岗放哨?”马有成问道。
崔玉柱说:“其实吧,我也没那么高的觉悟,主要是你们对我太好,特别是王香草姐,拿我当亲弟弟看,帮了我很多很多的忙,我心里感激着呢,就想着法子报答你们,又苦于找不到机会,所以啊,我觉着吧,帮你们排忧解难也是不错的办法。再说了,村里老出事咋行呢,搞得老老少少连个囫囵觉都没法子睡,我们这些留在家里的年轻人理应做些事情,你说对不对呀村长?”
“嗨,想不到你小子很挺仁义的,说起来也一套一套的,是块好料……是块好料!”马有成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崔玉柱却又腼腆起来,耷拉着个脑袋说:“村长你就别夸俺了,有啥指示尽管吩咐就是了。”
村长就把让他挑头,组织四至六名青壮年轮流值夜班的想法说了出来,并承诺给一定的经济补偿,如果干得好,等到了年底的时候,再把村里的机动地每家划给一亩,免费耕种一年。
崔玉柱当场答应了下来,捡了大便宜似的,激动得满脸通红,说:“钱不钱的倒无所谓,给点地就行了。”
王香草在一边急了,对着崔玉柱使一下眼色,说:“村长也是为了长远打算,没有报酬的话谁还愿意干呢?你是为了感恩,为了报答村长对你的好,可别人呢?让人家白打工,肯定没人干!”
崔玉柱点点头,应了下来。
村长又把具体的值班事宜做了安排,让他赶紧行动组织人手,当天夜里就开始行动。
未了还一再嘱咐,暂时不要对外声张,值班的时候最好避在暗处,悄悄进行,说不定就真有该死的撞到“网上”。
崔玉柱一一应承下来,问马有成:“我们可不可以带点防身的家什?”
马有成说:“尽管带,除了枪炮,其他都行,不管刀了、斧了、棍了,啥顺手带啥,遇到坏人就给他抡上,只要别整出人命来就行,记住一点,专打下半身,腰上的要害一定不要动。”
崔玉柱满口答应着,说:“人员算我的,具体的指挥还得靠你们,有情况我会及时请示汇报的。”
“以前我咋就有眼无珠呢,没想到崔玉柱还真是块金子,白白埋没了这么多年,不过这时候冒出来也不为晚,毕竟还年轻嘛,慢慢来,前途光明着呢!”马有成满意地伸出了大拇指。
崔玉柱支支吾吾地说:“不是啊村长,我可没……没有啥能耐,也没啥野心,不过……不过帮着老少爷们看个门,值个班,还是没有问题的。”
马有成站起来,走到了崔玉柱跟前,拍着崔玉柱的肩头说:“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崔玉柱兴奋不已,嘴唇哆嗦了一阵子,却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憋得本来就不白的脸一片紫红。
“我都已经跟派出所打过招呼了,让他们帮着联系一下警服,等人员稳定下来之后,就可以统一着装上岗了,够气派吧!目前为止,在全镇咱这可是头一份呢,真要是干出名堂来,那你崔玉柱一下子就出名了。”
崔玉柱纠正道:“村长,你说的是保安服吧?咱穿警服是不合适的。”
“对……对,是保安服……是保安服,我给弄混了……弄混了。”马有成说着,又重重地拍了拍崔玉柱的肩膀。
崔玉柱说:“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就去张罗人了。”
“嗯,去吧去吧,先暗中联系一下,不要弄得沸沸扬扬,有情况及时跟我和王香草联系。”马有成说完,走到门口,目送着崔玉柱出了院门。
转身回到屋里后,王香草说:“你倒是突然变得会说话了。”
马有成坐到椅子上,笑着问:“我啥时连话都不会说了?”
王香草说:“瞧你那话说的吧,嘴上抹了蜜似的,都快把崔玉柱给说晕过去了。”
马有成说:“这叫知人善用嘛,好就是好,我又不是夸大其词,你听见我说一句假话、空话了?”
王香草说:“那倒是没有,只是觉得吧,有些麻酥酥的,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马有成说:“王香草,你是不是还没真正弄懂我的意思?”
“不就是安排人值夜班吗?还有啥意思?”
马有成抽起烟来,说:“其实我的主要目的是为你好。”
“为我好?”
第329章 隐藏着更多秘密
“是啊,你现在已经正式上任了,镇上又特别看好你,特别是方书记,听他私下里跟我说,是真心想把你打造成一个正儿八经的领导干部。既然有了这样的机遇,咱就该好好珍惜,去主动创造条件,你说是不是这理儿?”
“可那事与安排人员值班有啥关系呢?”王香草不解地问。
马有成吐一口烟雾,说:“这事关系可大着呢,你想啊,咱在全镇率先实现村民自防,夜间值班,镇上、甚至县里肯定都会把咱竖为标杆,大加赞赏的,高调表扬的,甚至还会大张旗鼓地开展普及推广,到时候电视上有影,广播里有声那是必然的,咱们桃林峪村就会一夜成名的。最关键的是这里面有一个人就会随即被捧红,就会光彩夺目名扬全县,你知道这个人是谁不?”
“你不会说是我吧?”
马有成说:“错不了,这个人必定是你,是你王香草!”
王香草虽然被说得心花怒放,但却一脸漠然,嘴皮子刚硬,说:“你就别瞎咧咧了,那样的好事我连梦都没做过,才不听你哄呢!”
“又不识好歹了是不?”
“我咋就不识好歹了?”
“你以为我这只是为了村里那些猪头狗脸的人吗?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是在为你的人生做规划,知道不知道呀你?”
王香草说:“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眼下有了崔玉柱他们,我得跟你请个假,把自己家的事情打理一下了。”
“咋了?你家里又出啥事了?”马有成问她。
王香草沉吟一会儿,说:“发生了一些闹心的事情,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我实在是扛不住了。”
“王香草,你还是没把我当成知心人是不是?”马有成冷着脸问她。
王香草说:“也不是,只是觉得你平日里杂事也够多的,家里的还有村里的,都要你一个人承担,不想再给你添乱了。”
马有成说:“我倒是拿得起放得下,想管就管,不想管拉倒,可你的事情我必须得管,你说吧,到底发生啥事了?”
听到马有成这样说,王香草心里暖融融的,她埋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就把接到匿名电话,说李德福在外面养女人的事,以及怀疑李木头暗中转移资产,回到老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马有成头听后,一脸平静,他说:“其实这两件事吧,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根本没必要放在心上。”
王香草说:“你说得倒轻巧,能不放在心上吗?”
马有成说:“我分析给你听听吧,先说李德福那事儿,你只是接到一个电话,并且打电话的人还是个缩头乌龟,这就是说那事并不一定属实,十有**是暗中作祟,挑拨你们夫妻关系的。再说了,就算是真有这回事儿,又有啥了不起的,现在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特别是在外头打工,男人女人聚到一块儿,临时拼个家,搭伙一起生活,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我觉得一点都不奇怪。”
“你说得轻松!他们过日子,那我们娘俩咋办?”王香草一听就急了。
马有成说:“他们那个家只是暂时的,等到该回家的时候,不就回来了嘛。照我看,你倒是该感谢那个女人,帮着你照料着自家男人,免得他吃不好、睡不好的,等于是互为有利了,你说是不是?”
王香草听着这话有些刺耳,就嚷:“我才不听你的呢,他要是把心都放在了那个女人身上,还不把我给忘了呀。”
马有成说:“你真傻,各忙各的呗,李德福他在外面养女人,你就在家养男人呗,互不相欠,心理不就平衡了么。”
“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嘛,那还算是人吗?”王香草有些火气,冲着马有成嚷道。
“王香草你就是见识少了,现在这种事情真的多了去了,只要到时候他还记得回家就行了。至于你这边,不是还有我嘛,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忠心耿耿的,你觉得我做得还不够吗?”马有成满脸认真地问她。
王香草说:“你对我是好,可那不是一回事情,家里不能没有男人,孩子不能没有爹,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马有成说:“女人就是看不起自己,我看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那个李德福就是个怂虫,啥也不是!”
“行了……行了,你就别在那儿糟践人了。”王香草不耐烦地说。
“好好,那我就再跟你分析分析李木头那事儿。”
“你也用不着分析,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本来就是你眼中的一颗钉子,他现在回了老窝,正合了你的心意,省得碍你的眼,闹你的心,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王香草盯着马有成的脸问道。
马有成点了点头,说:“其实你只说对了一部分,我盼着他离开桃林峪,主要还是为村里的老老少少着想,为满村子的女人家着想,特别是原来跟他有过冤仇,有过摩擦的人家,他那人心里歹毒着呢,你扎他一个针尖,他就想回你一斧头!这些年他上了点岁数,看上去不那么凶了,可那都是面上的事情,他心里的小账本记得清清楚楚,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翻腾一番,瞅准时机就对着人家下手,这点你服不服?”
王香草绷着嘴,没有说话。
马有成接着说:“秋分就是个例子,我敢肯定,祸害秋分的不是别人,百分百是他李木头!”
“可我去打听了,他明明不在家,咋还怀疑他?”
“看上去他是不在家,但不一定不在桃林峪,你信不信?极有可能昼伏夜出,趁着这个当口报复那些仇人。”
王香草摇摇头,说:“这个不可能,就这么大个村子,他能躲到哪里去呢?他那么一个臭名远扬的人,谁家又肯收留他?”
马有成说:“这很难说,你是把事情看简单了。”
王香草说:“其实吧,我也打心底里盼着他走,只是他这一走,是有阴谋的,很大的阴谋。”
“啥阴谋?”
“就是祖坟风水那事儿。”
“他走他的,与你们家风水有啥关系?”
王香草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德福奶奶的坟子前一阵子不是突然被挖了嘛,看上去只是捅了个窟窿,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啥秘密?”
第330章 想去探个究竟
王香草说:“他是受高人指点,把李德福奶奶的骨灰扒了出来,带回去跟他亲爹葬在了一起。”
“就算是那样,能有啥了不起?”
王香草忧心忡忡地说:“这可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风水一旦破了,那后人可就完了……”
马有成若无其事地安抚道:“你这牛鬼蛇神思想在作祟,是迷信,知道不?不就是一把死人骨头么,有啥了不起?大道理咱不讲,只给你说一个眼前的事吧,咱们村上周奉斌家,他爹朝鲜战争的时候死在了国外,听说尸体都让河水冲走了,可人家的后人哪一个孬了,四个儿子全都考上了大学,老二最厉害,在部队里熬到了团级干部,你能说是他们家占了好风水了?扯淡!我看你纯粹是在胡扯八蛋!”
王香草说:“那也许是他们祖上积德了,反正那些事吧,古怪离奇的,谁都说不清楚。”
马有成说:“就算是你知道李木头把李德福奶奶的骨灰带走了,你又能怎么着?去挖了人家的坟子,抢回来,重新下葬?”
王香草说:“那可不一定,我就是想先去把情况探明了,然后再想法子。”
马有成冷着脸说:“我告诉你,那可不是咱们桃林峪,你去撒野动粗,怕是连村里你都出不来,你信不信?”
王香草说:“那也不能硬来呀,动动脑子,想想办法呗。”
马有成沉思一阵,说:“那这样吧,你先去偷偷看一下情况,等有了确凿证据,你先别声张,回来再做商量,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就……”
“就怎么着?”王香草问道。
马有成抽了几口烟,然后说:“你要是心里实在放不下的话,那我就去县公安局找李所长去。”
王香草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问马有成:“你说李所长他……他能帮这个忙吗?”
马有成纠正说:“不对……不对,人家早已是李局长了!”
“哦,李局长他能管这事吗?”
马有成说:“别人的事情他不管,咱的事情他能不管吗?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再说了,你跟他不是关系也处得不错嘛。”
王香草脸一红,说:“他对我好啥呀,那还不都是看在你的佛面上么,我们私下里又没具体接触过。”
马有成说:“用不着跟我狡辩,你又不是我老婆,就算想吃醋,也吃不着个数。”
王香草说:“我又没跟他咋样,你吃哪门子醋啊?”
“咱先说正事吧,不瞎逗了,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他能有今天,也该感谢咱们俩的,你说是不是?”
“感谢咱?”
“是啊,要不是咱帮着他演了那场‘大戏’,他咋会提拔那么快呢,就算是他再有能力,再有钱,那也是要费一把柴禾的。”
王香草这才想起酒后要挟水库管理员老蒋头那事,说:“可不是,那场戏演的可够本了。”
马有成说:“是啊,成就李所长一个局长,可不够本了咋的。”
王香草说:“还有姚桂花呢,瞧瞧人家,一转眼就成城里人了。”
马有成点点头,说:“想不到姚桂花还真是个人才,瞅准了机会就冲上去了,并且还一粘到底,直到把元宝攥在了手里。”
王香草说:“嗯,原来还真是没看出,姚桂花倒是蛮有心机的。”
马有成问:“她现在去哪儿了?”
王香草说:“不知道,前今天还在水库老蒋头那儿呢。”
马有成问:“你的意思是姚桂花她直接住到老蒋头那儿了?”
王香草说:“这还用得着问了,人家老蒋头给他们家帮了那么大的忙,她舍上身子又有啥呢?你说是不是?”
“这倒也是,现在的人都看开了,反正就是那么回事,没啥大不了的,那可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既讨了人家欢心,得了实惠,自己也一块儿受用着,何乐而不为呢!”说完,马有成嘿嘿傻笑着。
王香草说:“我以前总觉得姚桂花是个老实巴交的女人,还真应了那句话了,叫啥‘不说不啦,心里长牙’,真是一点都不假。”
马有成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只要自己觉得满意就行了,咱管不了那么多。”
“是啊是啊,人家男人都不管,咱又操得哪门子闲心。”王香草说。
马有成傻笑着说:“我看都是你把姚桂花带坏了,你承认不承认?”
王香草白他一眼,说:“你别在那儿胡说八道了,她那么大个人,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咋就把她带坏了?”
马有成说:“你还别不服,你想想,你都带她干了些啥。”
“干啥了?”
马有成笑着说:“带她去使美人计,带她喝花酒,带她看那种录像带,还……还多了去了!”
王香草说:“那还不都是为了你呀,还怪我呢!是你先弄了她,人家才破罐子破摔了,你赖别人。”
“好了……好了,咱是不是闲着难受啊,背后嚼别人的舌头。”马有成制止道。
王香草说:“那我回去倒腾麦子了,再放在屋里,准得烂掉。”
马有成一拍脑袋,叫道:“看看,竟把那事给忘了个干干净净,先前还想着呢,让崔玉柱他们去帮着弄到场里去,一转眼的工夫就没了影。”
王香草说:“自家的事情咋好让他们帮忙,我自己回去弄吧。”
马有成探头朝着门外的天空望了望,说:“今天也没见太阳出来,折腾出去也白搭,还是等明天吧,我昨夜里看天气预报了,说明日阴转晴的。”
王香草说:“可我明天没空呀。”
“你干嘛?”
“我想……我想去李木头老家去一趟,你看这事儿合适不?”
马有成稍加琢磨,说:“那好,你要是打心底里想去,就去一趟吧,要不然也没死干事。”
“嗯,我快去快回,不会耽误村里的事儿的。”
马有成说:“我倒不是怕你耽误村里的事儿,我只是担心你去惹出啥是非来,人生地不熟的……”
说着话,马有成蹙起了眉头。
王香草轻松地说:“没事的,我一个大活人,他们不会拿我咋样的。”
马有成哼一声鼻息,说:“那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们还真不会放过你,不用说其他人,一个李木头就够你受的。”
王香草说:“我只是偷偷探听一下,不露出身份还不行吗?”
马有成说:“你想得倒是简单,要想打听出实情来,你总该进村吧,一旦进村,就有遇到李木头,还有他那个傻侄子的可能,对了……对了,还有黄方存老婆,你不是说怀疑她也跟着去了嘛。”
王香草说:“是啊,很多人都在背后叽咕呢,说她跟着那个傻小子去了。”
马有成问:“我听说她男人死后,不是回来过吗?”
王香草说:“是啊,可这几天又不见人了,我去过几次,门一直锁着呢,很可能又去了。”
马有成叹一口气,说:“都是女人心毒,我看一点都不假,说不定黄方存的死呀,兴许真还与李木头那个傻侄子有关系。”
王香草声音低沉地说:“自打黄方存死后,我心里就一直系着一个扣子,解都解不开。”
“啥扣子?”
“跟你说实话,那天夜里黄方存是从我家走后出事的,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咋就稀里糊涂死掉了呢?”
“他夜里去你家干嘛?”马有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