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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当个女村长全文阅读

作者:满堂玉人     她想当个女村长txt下载     她想当个女村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01章 道出了阴谋

    李木头直言道:“有些是,有些不是。”

    “那你说说看,哪些是?哪些不是?”王香草逼问道。

    李木头瞥一眼王香草,说:“看看,又开始瞪眼了吧,咱们这可是心平气和啦家常,你要是以干部的身份跟老子耍威风,搞得跟过堂审问似的,那你就滚一边去!”

    “那好哦,就算咱啦家常。”

    李木头说:“我也就办了几件小事,大的与我无关。”

    “小事?哪几件?”王香草问。

    “你就别问那么仔细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李木头低下头,叹息一声,然后又说,“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随随便便伤了别人家性命的。再就是,我从不祸害好人,只要是出手,那就是想教训一下那些坏了心眼的玩意儿,让他们长点记性。”

    “你说说看,都是些啥人?”

    “具体是谁我就不告诉你了,你也别刨根问底,反正都是些该遭报应的人,我说过,我那是替天行道,知道不知道?”李木头抬起头,倒真有了些行侠仗义的气概。

    王香草一脸鄙夷,说你就别再往自己的老脸上贴金了,不管咋说,你糟践人是不对的,是犯罪。

    李木头说:“有几个人本来就欠我的,我是在向他们讨债。”

    “讨啥债?”

    李木头说那些人是罪有应得,因为他们之前作了孽,到了该报应的时候了,所以我才出手,再不下手没了机会。

    王香草直直盯着他,说:“你就别再为自己找借口了,啥报应不报应的?我看你是心眼小,忌恨人家,都一把年纪了,咋就不知道收敛呢?”

    “对呀,我是一把年纪了,可越是上了年纪,越不能等下去了,再不下手就没机会了。”

    “你说说,他们都是谁?”

    李木头没回答,拧着脖子朝门外望了望,又盯上王香草,说:“再回到马有成那儿,他让你当村干部,其实也是为了控制你,成心搞乱你的家庭。”

    “啥?你这话啥意思啊?一无仇二无恨的,他为啥要搞乱我们的家庭?”王香草嘴心里禁不住震荡起来。

    李木头满脸肃冷地说:“有些事情,我压在心底下,一直没有说出来,今天跟你交个实底儿,以后行事也好有个数。”

    听上去李木头就像是在交代后事,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王香草稍加沉吟,装出蛮不在乎的模样说:“你想说啥就痛痛快快地说吧,用不着遮遮掩掩。”

    李木头说:“李家跟马家有家仇,你知道不知道?”

    “啥家仇?”

    “你知道李德福奶奶,也就是你老婆婆是咋死的吗?”

    “我老婆婆不是你娘吗?”

    李木头笑了笑,说:“难得你把俺娘看成是你老婆婆,不过我说的是李德福的亲奶奶。”

    “哦,你说的是她呀,那你说,她是咋死的?”

    “上吊自杀的。”

    “她为啥要上吊自杀?”

    “是让马有成他爹给逼死的。”

    “啥?”王香草脸色陡变,气呼呼说道,“你手上不不干不净,嘴上可别作孽啊,胡说啥呢?”

    李木头也不争辩,阴沉着脸说:“马有成的爷爷当时也是村干部,仗着手头有权利,就逼你奶奶,趁着你爷爷不在家,把你奶奶给糟践了。”

    “真的假的?我咋没听说过?”王香草问。

    李木头咬了咬牙根,说那个狗杂碎!他不但糟践了你奶奶,还打断了你爷爷的两根肋骨。也怪你爷爷是个软柿子,一捏就成了一滩屎,被人欺负成那个熊样子,还一声不吭,人模狗样强忍着。你奶奶受不了那份羞辱,一气之下上吊自杀了,那一年她才四十六多岁啊!

    王香草望着李木头变得铁青狰狞的面孔,问他是咋知道那些事的。

    李木头说:“是你爷爷亲口告诉我的。”

    “啥时候告诉你的?”

    “临死前,快要倒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才道出了实情。”

    “那你没找他们算账?”

    “能不算嘛。”

    “咋算的?”

    “马有成他爹不是也没得好死嘛。”

    “哦,对呀……对呀,你不说我还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他是落进粪坑里淹死的。”

    “是啊,是掉进粪坑里了。”

    “是你干的?”

    “陈年旧事了,你就别刨根问底了。事发之后,也有人怀疑过是我干的,可没有证据呀,人证物证都没有,只是怀疑,没用的。但仇恨的种子却是播下了,播在了暗处,种在了心里,一直到现在,你懂了吗?”李木头说到这里,两眼紧紧盯着王香草。

    王香草听得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她咽了口唾沫,问李木头:“你的意思是他一直没把那事儿放下,想着法子折磨老李家?”

    李木头微微点了点头,说别看他张牙舞爪,可他不敢明着跟我拼,只能想方设法耍阴招。

    “他咋就不敢了?”

    “因为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刺头,是块茅坑里的石头,他不敢硬碰硬,只能把疙瘩系到了你们身上,却又不敢明着下手,因为我一直暗中盯着他,所以就只能耍阴招,下暗手。”

    “你不会在吓唬我吧?”王香草被李木头说得心头一阵阵发麻发紧,后背上嗖嗖的透凉风。

    “我吓唬你干吗?事实就摆在哪儿。”

    “啥事实?”

    “他想在你身上做文章,一旦得了手,就等于是让老李家的祖上蒙了辱,再拆散了你们的家,让你们妻离子散、四分五裂,这还不够吗?”李木头语气轻松,听上去好像是在讲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王香草心里一阵阵燥热起来,争辩道:“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他也没把我怎么着呀?没有……真的没有……”

    “的了……的了,我只是点破他的招数,给你提个醒,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再说了,你爱咋搞咋搞,我无权干涉,况且也很看得开,那是你的自由,只要别闹出人命来就行了。可你要活明白,不能被算计了,还乐呵呵为他擦屁股,沾了一身屎,还点头哈腰、感恩戴德,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李木头摇摇头,长叹一声。

第302章 你要设法取代他

    “不是……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是在想象,是在胡思乱想!”王香草心慌意乱起来。

    李木头说:“你还嘴硬,就没觉得出李德福有啥变化吗?”

    “他……他能有啥变化?”王香草冷肃肃盯着李木头。

    “没变化?没变化割麦子咋不回来?”

    “他工地上忙,脱不开身,让找机器帮着割呢。”

    “你还是个女人呢,咋就这么木呢?”李木头忿忿地说。

    “你啥……啥意思呀?我咋就木了?”王香草受了羞辱一般,紧盯着李木头,反问道。

    “王香草,你别朝着我瞪眼扒皮的,我不是害你。”

    “那你的意思是李德福他……他变心了?在外面有了女人?”王香草一脸戏谑,眼角竟挂了淡淡的笑。

    李木头说:“他变不变心我不知道,不好乱说,不过怕是你跟马有成那些烂事早就传到他耳朵里面去了,想瞒都瞒不了他,少不了心里犯龌龊,一来二去,你们的日子怕也就难过得一块儿了。”

    “我跟马有成咋的了?有谁亲眼看见过吗?有谁亲手抓住过吗?就算是李德福他听说了啥,那也是有人存心不良,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想挑拨我们两口子的关系罢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嘴巴硬是没用的,纸里是包不住火,等到真把你烧疼了,你就知道滋味了。”

    王香草摇摇头,一脸自信地说:“这个你倒是放心好了,李德福他不会那样做的,只凭外人嚼舌的几句话,他就能舍得下这个家?能舍得下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李木头淡然一笑,说:“这个我不便多说,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

    “量他也没有那个胆量,不信试试,就算是我主动提出来跟他离婚,他也得跪下来,哭着喊着哀求我,你信不信?”王香草冲着李木头粗声大气地说着,实质是自己在给自己打着气。

    “只要你们能安安稳稳把日子过下去就行,别看你们整天不待见我,横竖看我不顺眼,可毕竟你奶奶是我亲娘,关系摆在这儿,嘴皮子上再发狠,心肠也硬不起来。”李木头显得语重心长。

    王香草心头一阵热乎,说:“这个你就放心吧,大不了过几天就把他喊回来,不让他在外面打工了,天天守着他,看他能飞哪儿去。”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我不想多管闲事。”

    王香草咂摸了一阵,突然问李木头:“你跟我说实话,马有成他老婆接连出了几次事,是不是你干的?”

    李木头说:“该说的我就跟你说了,不该说的,你问我也不会说。”

    “那你说,既然他怀恨在心,想着法子报复我们,那你说,以后该咋办?”

    “咋办?自己想办法。”李木头冷冷甩一句。

    “你不是嫌我不尊重你嘛,我今天就敬奉一回,想听听你的意思,帮着指点指点。”王香草情绪平静下来,缓声对着李木头说。

    李木头想都没想,就说:“这事吧,眼下你们不能跟他撕破脸皮,硬碰硬绝对不行,吃亏的只能是你们。要用软刀子杀人,明白我的意思不?”

    “啥叫软刀子杀人?”

    “自己去想啊!”李木头喊一声,然后降低声调说,“你这会儿已经是村干部了,好好干,多历练一些场面上的事情,想方设法往上爬,直到把他给顶下台,等取代了他,再把他踩到脚底下也不晚,那时候就由着你了。”

    王香草木着脸说:“这事怕是很难。”

    “咋就难了?有啥难处?”

    “他在村长的位子上很多年了,根基扎得很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关系都很硬,我咋能把他给折了?搞不好就把自己给毁了。”

    “真傻,你就不会利用他的关系呀?再说了,你有资本啊。”

    “啥资本?”

    “年轻啊!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天经地义的!”

    王香草摇头晃脑地说:“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不行……不行。”

    “你尽管稳住阵脚,跟他保持关系,原来咋样还咋样,只是要尽快干出几件有响头的事来,引起上级领导的重视,为自己创造机会。”

    王香草琢磨了一番,说:“谁不想干好呀,可想干出成绩来也太难了,我又是一个女人家。”

    “想干就能干好,只要胆大心细,瞅准了机会就出手,一准能成。”

    “可是……”

    王香草刚想说啥,手机响了起来。

    看一眼屏幕,是马有成打过来的,王香草按键接听起来。

    马有成问她:“你在哪儿呢?”

    王香草眼珠一转,说道:“在坡下看麦子呢。”

    马有成说:“你赶紧去村委会,一会儿我就到了,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说。”

    王香草说:“我不想去,郑玉玲那个熊娘们在那儿,拉着个脸,谁欠她二百大吊似的。”

    马有成说:“你咋就这么不识相呢?那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你们这些娘们打屁嚼舌的场所!”

    “那……那好吧,我一会儿就过去。”王香草答应着,接着问马有成,“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马有成说:“我不是说了嘛,有急事,快了,一会儿到了镇上就直接打车回去。”

    “好……好,我这就过去。”挂断电话,王香草对着李木头说,“我咋觉得你今天有点儿反常呢,你没事吧?”

    李木头说:“我很正常,比任何时候都正常,一辈子的实话都个你交代了,爱信你就信,不信拉倒!”

    “你说的那些话,也不一定全对。对的,我就听;不对的,那就是耳旁风。”王香草恢复了原有的平静,看上去很轻松。

    她客客气气说了几句话,抬脚朝外走去。

    “王香草,你停一下……停一下。”李木头喊住了她。

    王香草站定了,转过身来,冷冷问一句:“你还有啥要说的吗?”

    李木头仍然坐在那儿,朝着他招了招手。

    “啥机密事儿?看你神秘兮兮的模样吧。”王香草不情愿地折了回来,边走边叽咕道:“还有啥重要的事情呀?咋不一块儿交代清楚呢。”

    “你靠近点……再靠近一点……这话不能让别人偷听去了。”

    王香草怯生生地往前挪动了几小步,近到了李木头跟前,微微弯下腰来,把耳朵送了上去。

    “我对你说一件事儿,只管听,别跟问。”

第303章 他不像个坏人

    这老东西,一定又在故弄虚玄。

    王香草心里叽咕着,嘴里却甜腻腻地说:“这才像个做长辈的样子,好,我不问,你说吧。”

    李木头面无表情,闷着嗓子说:“找几个人,夜里把学校四周盯紧了,没准就能瞅出啥名堂来。”

    王香草心里一紧,问他:“啥名堂?”

    “不让你问你就别问,这就够了,自己琢磨去吧。”李木头摆了摆手,做了一个驱赶的动作。

    王香草站在那儿,说:“你跟我说个大概,我也好心中有个谱呀。”

    李木头说:“那我就多说两句,要多几个人,带上家伙。”

    “啥家伙?”

    “没人一把二齿钩就行。”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抓人?抓谁?”

    李木头闭紧了嘴,起身进了屋,哗啦一声关了门。

    王香草眉头紧锁,瞅着陈旧的门板犯起了叽咕:这个老家伙,神神道道的,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呢?

    思量片刻,听不见屋里有动静,只得转身离开。

    一路上王香草心乱如麻。

    她从头至尾回味着跟李木头所说的话,仔仔细细捋了一遍,竟然觉得这老家伙的话没几句是可信的。

    要么是老糊涂了,说的都是胡话;

    要么就是别有用心,故意搅浑水;

    再要么就是想利用自己,来“借刀杀人”,也好帮他出口恶气;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临死不留好情,把自己好端端的家给拆散了。

    但有一点值得三思,那就是奶奶被马有成他爹欺负后自尽那事儿。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估计他不会胡编乱造,可究竟是真是假,还是个未知数。

    反正自己是头一回听说。

    为了有个确切的验证,王香草直接去了二婶家。

    进屋后,坐在土炕前,一本正经问起了二婶。

    二婶竟然也不知道那事儿,她说李德福奶奶的确是上吊自杀的,可她是被李木头给活活气死的。

    王香草听后,质疑道:“好好的一个人,活蹦乱跳的,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气得上吊自杀?这不也太不靠谱了吧?”

    二婶打一个哈欠,问王香草咋会突然问起这事儿。

    王香草敷衍说,只是无意间听人家在背后议论,说奶奶死得不明不白,心里就不安生,特地过来问一下。

    二婶埋怨她,说人家说啥你就信啥了?别打捞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馊事儿,只管好好做事,稳稳当官,也好为李家挣个脸面。

    王香草笑着摇摇头,说:“正巧路过这儿,顺便过来看看你。”

    二婶是个豁达之人,说我这儿用不着牵挂,该干啥干啥去。

    王香草又问起了自己的儿子小龙,并说了一些热热乎乎的客套话,然后就告辞了出了门。

    刚拐上大街就接到了马有成的电话,直着嗓子嚷:“王香草,你磨磨叽叽干嘛呢?赶紧来我家。”

    王香草说:“这不正往回赶呢,一会儿就到了。”

    马有成说:“你顺便买点饭来,家里没吃的呢。”

    王香草问:“上面来人了?”

    “没来人就不吃饭了,饿着呢,赶紧了!”

    挂断电话,王香草心里琢磨:马有成这个死老东西,电话里不是说有急事找自己么,咋一回家就吃饭呢?

    是不是又想啥耍猫腻呢?

    从路边的小卖部里买了几样小菜和馒头,直接去了马有成家。

    一进院门,就看到马有成正在厨房里烧火做饭,站在门后问他:“你咋自己做饭呢?”

    “我不做你做呀?磨磨蹭蹭的,吃屎都赶不上一滩热乎的。”马有成满脸不高兴。

    王香草心里一阵堵,就酸溜溜地说:“你是让驴给踢了吧?干嘛蹬鼻子上脸的?”

    马有成转过脸,问:“你惹郑玉玲了?”

    “没呀,我惹她干嘛呢?”王香草一脸无辜。

    “没惹才怪呢!”马有成走出来,黑着脸说,“瞧她那个熊样吧,朝着我没脸没皮的泼了一阵火。”

    “还不都是你给惯的。”王香草白了马有成一眼,说,“她都快能上天了,看着谁都不顺眼。”

    马有成说:“她以前不这样,我还以为是你惹着她了呢。”

    “是你欠下她的了呗!”王香草没头没脑扔下一句,提着饭菜进了堂屋。

    马有成紧跟着进来,奸笑着说:“我只欠你的,别的谁都不欠。”

    “她凭什么对你那样?”

    马有成说:“我只是问你去哪儿了,她就没脸没皮的吼了起来,把我都给吼蒙了。”

    王香草说:“这怪不得她,是你自己没数。”

    “我咋就没数了?”

    “干嘛进门就问我?不知道她是个小心眼,醋坛子吗?”

    马有成说:“她吃个狗屁醋,再这样下去,我非撤了她不可!”

    这话儿王香草爱听,听得心花怒放。

    却故意装出一副同情的模样来,指责起了马有成:“你也不能这样,动不动就撤人家,毕竟人家也干了那么长时间了,还有……还有……”

    “还有啥?”

    “你也不想想,人家为你做出的牺牲少吗?背着个不干不净的名声,到头来一脚踢开人家,还不伤死个人啊!万一想不开,上吊自杀了咋办?”

    此话一出,王香草自己心里一阵乱颤。

    她竟然想起了李木头的话,想起了他所说的李德福奶奶上吊自杀的事来。

    “她要是再甩脸色我看,真就跟她不客气了。”马有成说着,倒一杯早已沏好的茶水,放到了王香草面前的茶几上。

    王香草望着杯口袅袅升起的雾气,一股暖流在心头涌动。

    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好真真切切,一点都不像是在演戏,更不见别有用心的痕迹。

    与李木头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扯不上边儿,几个月来,他不但帮自己解决了很多生活上的难题,还给了自己出人头地的机遇。

    这样一个人能下狠心毁了自己?

    看来李木头的话不可信,极有可能是故意挑拨离间。

    “你发啥呆呀?”马有成问。

    王香草转移话题问他:“婶子的病情咋样了?是不是身体出啥状况了?”

第304章 冷脸拒绝了他的热情

    马有成喝一口水,声音低沉地说:“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上一次被坏人弄到了水潭边,身体发炎了。”

    “都住院了,那一定很严重吧?”

    “倒是没啥大不了的,可我家那个小子硬是跟我拧上了,无休无止的数落我,说我对他娘不好,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硬是逼着我照顾他娘,威胁我说这一次要是不好好表现,就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这凶顽意儿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敢对老子指手划脚了。”马有成气愤地说着。

    王香草说你是该好好陪陪婶子了,且不说她被祸害成那样是不是与你有关,单是夫妻一场,你也有义务照顾她。

    “都是那小子跟我过不去,故意刁难我。”

    “好了……好了,你也用不着委屈,伺候几天也是理当应该。”

    马有成喝着水,嘟嘟囔囔地说:“我觉着不对劲,那小子对我的态度不正常,明显是在找我的茬。”

    “是不是他听到啥风声了?”

    “啥风声?”

    “就是你跟村里的女人不清不白的事呗。”

    马有成咧嘴一笑,说:“胡扯扯,我啥时候跟女人不清不白了?就算有那么一回两回的,也是多年前的事了。”

    “这话鬼才信呢。”

    “不信拉倒!”

    马有成说着话,走进了厨房。

    回来的时候,马有成手中端着一个搪瓷盆,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啥呀?咋那么香?”

    马有成放到了茶几上,说:“下车后,顺便在镇上买了一只小笨鸡,好好补一补。”

    王香草找来了几个空盘子,把自己带来的小菜倒了进去,摆放到了茶几上。

    马有成说:“倒是很丰盛,这么好的菜肴,咱们得喝一口。”

    王香草说:“要喝你喝,我可不喝。”

    “你干嘛不喝?”

    “不想喝,喝了怪难受。”

    马有成歪着头,蛮横地说:“不喝试试,别怪老子不客气!”

    王香草说:“不年不节的,喝啥酒呀?”

    “我出去好几天了,你就不表示一下态度?权作给我接风吧。”马有成说着,找出白酒,倒了两杯。

    “不就是去了趟县城嘛,有啥好接风的。”王香草依然满脸不情愿。

    “哦,对了。”马有成放下酒瓶,突然想起了正事儿,说,“对了……对了,我好像在电话里跟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是啊,啥事啊?”

    “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这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事儿。”马有成说着,站起身来,关了房门。

    王香草满脸疑惑望着马有成,问道:“大白天价关门干啥呢?”

    “这事儿很重要,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马有成坐了下来,接着说,“要是被郑玉玲听到了,肯定得发疯。”

    “至于嘛,怕人无好事,好事不怕人。”

    马有成举了酒杯,对着王香草说:“告诉你个好消息,上午接到了镇里的电话,说你纳新的事儿已经定了下来,就等着你去谈话了。”

    “真的?”王香草喜上眉梢。

    “这事儿能拿来开玩笑吗?”

    “谈话?谈啥话?”

    “来,你喝一杯。”马有成痛痛快快把杯中酒喝干了,有滋有味舔着嘴唇,说,“真特么舒坦啊!很多天没这么痛快过了。”

    王香草抿一口酒,说:“在你儿子家没酒喝?”

    马有成说:“喝是喝了,可喝不出这个滋味来,那小子一直冷着个脸,看了就犯堵,再好的酒也难以下咽。”

    王香草喝一口酒,说:“先说正事吧,咋个谈话法?”

    马有成说:“你把杯中的酒全喝干了,喝了我就告诉你。”

    “你这人,真是的,连喝酒都逼人。”王香草说着,抓起了酒杯,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马有成这才说谈话是很严肃的事情,由上一级组织部门的领导亲自跟你面对面谈话,通过谈话,来了解你的素养,摸清你的思想觉悟。

    王香草仔细听着,越听越觉得心头发紧,喉头发干。

    听着那些高深莫测的程序、步骤,还有一通一通的理论,越发陷入了**阵,傻傻地望着马有成。

    马有成说完了大概的意思,问王香草:“你摇啥头呀?”

    王香草说:“我啥都不懂,这话咋个谈法?”

    马有成一笑,说:“你再喝下一杯酒,我就给你支招出主意。”

    王香草苦着脸说:“再喝下去,人就犯迷糊,你支招我也记不住了,还是别喝了,你赶紧说……赶紧说……”

    马有成说:“那不行,你得调动起我的情绪来,不然可说不到点子上去。”

    王香草说:“非喝酒才有情绪呀?你这人真是的,就喜欢找借口折腾人。”

    马有成伸手牵住了王香草的手,说:“说实话,我可真是想你了,一天不见你就无着无落的。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先痛痛快快耍一耍,等平静下来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你想怎么着吧?”

    “这还要问了?”

    “你想乱来是不是?那好,我这就打电话到镇上去,就说干部我不当了,话也用不着谈了!”

    见王香草冷下脸来,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马有成连连摆手,说:“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嘛, 来……来,干一杯。”

    马有成说着,举杯喝了起来。

    “别喝了,你不是饿了嘛,先吃饭吧。”

    “那你呢?”

    “我不吃了,回家了。”

    “那我也不吃了,再喝两杯就睡觉了。”

    “想睡你就睡,爱咋着咋着吧。”王香草抬手拢了拢头发,突然又想起了组织谈话的事儿,就问,“那谈话的事咋办呢?”

    马有成哦一声,说:“等我睡醒了,给分管领导打个电话,就说你没时间,我替你去谈吧。”

    “那也好,我走了。”王香草说着,拉开了房门。

    马有成嘱咐道:“你把大门给我反锁了,锁紧了。”

    王香草应一声,走了出去。

    马有成又唠唠叨叨说了些啥,王香草一句都没听清。

    她带上了房门,快步走出了院子。

    当她反锁上院门,转回身时,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一闪而过,随即就消失了。

第305章 简直无法无天了

    王香草站在原地,仔细观察起来,却不见丝毫动静。

    难道看花眼了不成?

    不对呀,虽然只是眨眼的工夫,可那人的模样还是清清楚楚的,明明就是郑玉玲。

    那衣着,那发型,除了她还能是谁?

    在桃林峪她的酸浪劲儿可是独一无二的,没人能比得了她。

    可一眨眼的工夫,她又去哪儿了呢?

    这个时候,她来干啥呢?

    难道是来偷听的?

    一定是知道自己来马有成家了,就尾随而来藏在暗处,没想到突然有人出来,躲闪不及,才露了马脚。

    王香草站在马有成家的大门前,抬头朝四下里观望着,心里突然热烘烘躁乱起来。

    几分钟过去了,四周静悄悄,不见任何动静。

    王香草怀疑也许是自己看花眼了,一个大活人咋说没就没了呢?

    苦笑着摇摇头,抬脚朝前走去。

    等到了拐弯的地方,心里突然又怦怦一阵乱跳,慌乱起来。

    干脆猫腰躲到了墙角的草垛旁,朝着马有成家门口偷偷打量着。

    这一次,果然证实了自己刚才的所见,并非是花了眼,确确实实是郑玉玲躲在暗处。

    郑玉玲见四下无人,便从旮旯里钻了出来,缩头缩脑到了马有成家门前,贴在门板上,对着里面喊了起来。

    王香草头脑一热,差一点蹿了出来,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问自己:你出来干嘛呀?

    哪不是自找难堪嘛?

    人家找村长与你有啥关系?

    就算是他们不清不白的胡来,那也不关你的狗屁事啊!

    那样以来,只能是不打自招,让别人实实在在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呸!

    浪货,爱浪就浪去吧!

    王香草直起身,迈开大步朝着自家走去。

    到了家里,感觉还是憋着一肚子气。

    自己就劝慰:这是何必呢?

    你吃哪一门子醋啊?

    王香草蹲下身来,划拉起了麦子。

    手摸上去,麦粒子虽然还是水气盈盈,但那股闷热之气好像已经没了。

    看来这些麦子是保住了,等太阳一出,风儿一刮,捣腾出去晒一晒,就可以入仓了。

    王香草突然想起了黄方存,心里泛起了一阵悲凉。

    回头想一想,他还真算得上是个好人!

    要不是他,这麦子还不知道成啥模样了呢?

    说不定早就烂成泥浆了。

    虽然有些猥琐的癖好,有那么一点儿见不得人的毛病,但心地还算善良,在这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当下,已经够难得了。

    唉,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呢!

    那些有情有义,知寒问暖的人说没就没了。

    可那些为非作歹、心如毒蝎的玩意儿偏偏就上窜下跳活得很滋润,咒他们八百回都不死,好像老天爷就是为了把他们留下来祸害人似的。

    等把所有的麦子划拉了一遍,王香草才觉得肚子饿了。

    王香草啊王香草,你今天办的这叫啥事呢?

    可真是傻透了,凭着一桌子的好饭菜不吃,白白便宜了郑玉玲那个狐狸精。

    想必这时候她正坐在马有成的饭桌前,一边有说有笑,一边细嚼慢咽地享受那只小鸡。

    ……

    王香草竟然觉得满心满肺都是失落感,骂天骂地从饭柜里找出一点儿冷食,草草地打发了一下肚子。

    再喝几口热水,就双床躺下,眯眼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对着镜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想出去买些吃的来,家里都好几天没开火了,冷锅冷灶,简直不像过日子的主了。

    出门不一会儿,远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迎面朝自己走来,边走边朝这边张望着。

    慢慢走近了,这才看清是崔玉柱。

    “香草姐,姐……姐……”隔着一大段距离,崔玉柱就喊开了。

    喊声很亲切,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

    王香草站定了,等崔玉柱到了跟前,就问他:“你不是出去打工了嘛,咋回来了呢?”

    崔玉柱深叹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说:“别提了,呆不下去了。”

    王香草一愣,问:“咋了?那么大个省城,咋就盛不下你了呢?”

    崔玉柱朝四下里望了望,说:“姐,在这儿说话不方便,还是去你家吧,我慢慢说给你听。”

    王香草说:“你还有啥机密呀?搞得神秘兮兮的,不是我不让进屋,你一个大男人家,不太合适,别人看到一准会说三道四。”

    “那……那,可……可……”崔玉柱挠起了头,看上去有些不好开口。

    王香草说:“那这样吧,咱去村委会吧说吧,你看好不好?”

    “不……不,不行,不能去村委会,真的不能去!”崔玉柱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王香草一看这副模样,就猜测到一定是又发生啥不好说出口的糟糕事了,就说:“要不咱去后边的麦场里说去,那里没人。”

    崔玉柱哦了一声,跟在王香草身后朝着麦场走去。

    到了麦场,站定后,朝着四周打量了一圈,见四下无人,王香草就说:“你说吧,又遇到啥难题了吧?”

    崔玉柱这才哭丧着脸说:“姐,你说我该咋办?”

    王香草一看崔玉柱眼睛都红了,心里就被揪紧了,问:“有啥事你就直说吧,姐为你做主呢。”

    崔玉柱就打开了话匣子,把心里话全都倒了出来。

    原来是崔玉柱跟徐木琴到了省城后,一切也还算顺利。

    找到了工作,安排了住处,两个人在同一家酒店打工。

    徐木琴做服务员,崔玉柱在后厨打杂,倒也随心随意。

    但过了没几天,麻烦就来了。

    支书孙常果的儿子孙立冬,那个死对头也不知道从哪儿探听到了信息,悄悄跟了去。

    先是去那家酒店吃饭,借机对徐木琴动手动脚,言语调戏,甚至还挑起事端,寻衅滋事。

    后来竟然找到了他们的住处,一次次的上门骚扰,还扬言,要是徐木琴不“回心转意”,就让他们在省城消失。

    徐木琴天生胆小,再加上父母惨遭劫难之后,受了惨重的打击,精神头还没恢复过来呢。

    一听这番狠话便被吓破了胆,哭着喊着要离开。

    但又能去哪儿去呢?

    就算是重新找一份工作,换一个住处,又有啥用呢?

    那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用不了几天工夫,肯定就能跟了去,根本就摆脱不了。

    为了安抚徐木琴,也为了两个人的安全,崔玉柱只得带着她返回了老家,看形势发展,再另做打算。

    王香草听后,气不打一处来,没头没脑骂了一通,接着说:“你先别着急,暂时稳住,待我好好想一想,一定能找出一个能制伏他的办法来。我就不信了,还真就无法无天了!”

    崔玉柱可怜巴巴地说:“姐呀,你不知道,真是把人给逼到份上了,都觉得无路可走了。”

    王香草说:“没事,你放心好了,不是还有法律嘛,翻了天了他就!”

    崔玉柱说:“我也跟他摆过道理,也说起过法律,可他根本不在乎,还说那些都是屁。”

    “能耐他了,连法律都蔑视!这样吧,你容我先想一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去派出所,直接让他们抓人。”

    可崔玉柱还是一脸不踏实,说:“尽量不要抓呀!姐,你想想看,他又没动手,只是纠缠吓唬,就算是人被逮去了,那也很快就放出来了,疙瘩不是越系越紧吗?还不知道以后他会干出啥来呢。”

    “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冤家宜解不宜结。”

    “是啊,那种人咱可惹不起啊!”

    王香草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这样吧,你这几天你跟徐木琴先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等我有了好主意,就告诉你。”

    崔玉柱还是有些担心,问:“那万一他闹到我家里去呢?”

    王香草说:“他就无法无天了,不怕被抓他就闹!”

    崔玉柱说:“他在暗处,你咋找他?”

    王香草朝四周望了望,然后压低声音说:“我准备找几个老实本分、体格健壮的人夜间巡逻,看见可疑之人就抓起来,看谁还敢胡作非为。”

    崔玉柱问:“人都找好了吗?”

    王香草摇了摇头,说:“暂时还没有,现在村里的身强力壮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几乎没人在家,想找人还真是很难。”

    崔玉柱转动眼珠想了想,拍着胸脯说:“香草姐,就算我一个吧!只要我不出去打工,就帮着村里老少爷们站岗放哨,你看中不中?”

    “那敢情好,像你这样小伙再合适不过了,只是……只是……”一阵欣喜后,王香草又犯起难来。

    “姐,你咋了?有话直说呀。”崔玉柱豪爽地说。

    “崔玉柱,夜间值班这事吧,也只是为了一村老老少少的安全着想,想着让年轻人多付出一点儿,又没啥报酬,实在是不好开口。”

    崔玉柱说:“咱们村里再乱下去,也实在没法住了,家里的女人被吓得觉都没法睡,外面的男人又提心吊胆的不放心,是该好好治一治了。”

    “要是都像你这个想法就好了,可现在谁还考虑大伙呀,没好处的事情能推不揽。”

    崔玉柱说:“我觉得吧,咱们村要想好起来,全靠你了,也别怪老百姓怨天怨地的,我看责任还是在当官的身上,没有好领导,去哪儿找好群众,你说是不是呀?香草姐。”

第306章 豁出去了

    王香草摆了摆手,小声说:“别这么说,让别人听去了,还不知道会编排出啥呢,万一传到了马有成耳朵里去,他不整死你才怪呢。”

    崔玉柱嘟嘟囔囔地说:“我说的是正事呀,下一步如果再选村干部,我就选你当村长,选你当支书。”

    “崔玉柱,别胡说了!”王香草喝住了他,缓下声来,说,“这种话不可乱说,会招惹是非的,知道了吗?”

    崔玉柱说:“怕啥?我这说的是心里话,反正我就是盼着你这样的人当领导,最起码不会欺负老百姓吧。”

    王香草说:“好了,就这样吧,你先回家吧,等我好好琢磨一下,等有了好办法再告诉你。”

    崔玉柱感激不尽,连声道谢。

    王香草又安慰了他几句,让他带话给徐木琴,邪不压正,用不着害怕,不就是一个小混混嘛,蹦达不到哪里去,翻不了天的。

    崔玉柱点点头,扭头便往回跑。

    跑出了老远一段,又折了回来,对着王香草说,“姐,这样吧,我找几个在家的伙计跟同学啥的,让他们也参入夜间值班这事,你看成不成?”

    “那敢情好!成,太成了!”王香草兴奋起来。

    王香草去买了一些饭菜回来,也没心思再做饭,拿个凳子,坐到了门前的阴凉里,琢磨起了如何惩治孙家那个狼崽子的事情来。

    正想得起劲,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王香草拿起手机,看一眼显示屏,竟然是个陌生号码,就懒得打理,干脆挂断了。

    对方却不肯作罢,又把电话打了过来,闹心的铃声想个不停。

    王香草只得接听了,不耐烦地应一声:“喂,谁呀?”

    “你是李德福的老婆吧?”

    对方是个成年男人,声音很低沉,模模糊糊,听上去很陌生,遂问道:“是啊,我是王香草,你是哪一位?”

    对方说:“你别管我是谁,只管听好了,我今天冒死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王香草打一个激灵,随说道:“先说你是谁,要不然,我咋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呢。”

    对方说我好心好意告诉你,是可怜你,是不愿看着你被欺骗,至于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了。

    王香草的心脏被揪了起来,咬了咬嘴唇,说:“那好,你说吧。”

    那人电话里说,王香草男人李德福已经从工棚搬了出去,在外面租了房子,跟一个女人住到了一起,正儿八经过起了小日子。

    还说那个女人跟他差不多年纪,看上去本来就很熟悉,有人说他们是一个村的。

    王香草一听头就大了,心里翻江倒海的,嘴上却不承认,嚷道:“你胡说!这是不可能的,自家男人我能不了解?他根本就不是那号人。”

    那人说:“你不承认拉倒,我是为你好,才向你通风报信的。”

    王香草大声质问:“你是谁?到底是谁?”

    那人说:“我是谁你就不要问了,这并不重用,重要的是别把自家男人弄丢了。”

    王香草气冲冲地骂道:“我看你就是个缩头乌龟,成心栽赃陷害,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你按的啥心啊?”

    那人说:“我看你是不识好歹,是不是真的,你去亲眼看一下就知道了。”

    王香草接着问:“我去哪儿看?”

    那人说:“一会儿我把地址告诉你。”

    “好,那你说吧。”

    “我说了你记不下的,用短信发给你。”说完扣了电话。

    王香草举着手机愣在了那里,心里打雷又下雨,乱成了一锅粥。

    好大一会儿,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她从头至尾把那个人的话理顺了一遍,这才隐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或许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狗娘样的,怪不得很长时间都不主动打电话过来了,自己每一次把电话打过去,他都冷冷淡淡,爱搭不理的。

    更值得怀疑的是他竟然连麦子都不回来帮忙收了,这在之前可是从未有过的。

    还有,他走后都几个月了,连一次钱都没寄回来,这说明啥?

    说明他心里已经没了自己,甚至没了儿子,所有的念想全在那个女人身上了……

    电话里那个人还说,跟李德福住在一起的女人跟自己年龄相仿,是一个村子的,这肯定也不是信口胡言,一定是探听到了可靠消息后才那样说的。

    细数一下,这几年外出打工的女人也不少,足足有十几个的样子,这些人当中又会是谁呢?

    是哪一个不要脸的臊货去勾引自家男人了呢?

    难道……

    王香草越想心越乱,越想胆越寒。

    突然,她想起了李木头说起的因为自己的不忠,会引起李德福不满、反感,甚至报复,头猛然大了起来。

    难道李木头这个老东西也早有耳闻,甚至已经有所察觉?

    至少他探听到了啥,要不然他是不会那样跟自己说的,毕竟李德福是他名义上的亲侄子。

    不行,必须要去问问他,想尽办法打探出个实底来,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被蒙在鼓里。

    王香草再也吼不住了,火烧火燎直奔着李木头家去了。

    进了院子,见里屋门虚掩着,王香草就喊了起来:“叔……叔,木头叔,你在屋吗?”

    “谁呀?喊啥喊?”李木头的声音喑哑,听上去黏黏糊糊,像是有一口痰堵在嗓子眼里面。

    “是我呀叔。”王香草应一声。

    “我在睡觉呢,你咋又回来了?”

    “回来有事呢。”

    “还有啥事呀?”

    “很重要的事儿。”

    “啥狗屎猫屎的?你问吧,我听着呢。”

    “我得进屋当面问你。”

    李木头急了,声音高了起来,喊道:“不行……不行,我在睡觉呢,你在外面问好了。”

    王香草二话不说,推开门就进了屋。

    “你这个熊女人,咋就这么没礼数呢……”不等话说完,屋里一阵黑暗,这才知道王香草已经挡在了门口。

    “是不是屋里有女人?”王香草手扒着简易的门框问道。

    “你这个熊孩子,神一阵鬼一阵的,我这么一把年纪了,谁家女人还愿意靠近我呀?”

    “那你干嘛不让我进屋?”

    李木头说:“这不是在睡觉嘛,衣服都没穿,多难堪呀!”

    “你那不是盖着东西嘛,再说了,我是你侄媳妇,怕啥?”

    “那也不中,话传出去就难听了,万一让李德福知道了,他还不活剥了我的皮啊!”

    “能耐他了,你是他叔,他能敢动你一指头!”

    李木头长叹一口气,说:“他啥时拿我当亲叔看了?稀罕!真是稀罕!”

    “是你自己装不出个叔样来罢了,也不能全怪他呀,你说是不是呀?木头叔。”王香草语气柔和了许多。

    李木头把一床脏兮兮的床单搭在身上,双手紧紧扯着,唯恐滑落了一般。

    他眨巴眨巴眼睛,问王香草:“这会儿咋就嘴甜了?左一个叔,右一个叔的,是不是又有啥事求我呢?”

    王香草说:“你都像这一阵子似的,规规矩矩,人模狗样儿的,我能不敬重你吗?还不都是你自己没脸没皮的,才引得别人家不待见你吗?你说是不是这样,木头叔?”

    “我啥时候没脸没皮了?去……去,别老我这张老脸上摸屎,有话你就直说好了,别在哪儿气我!”李木头话虽然说得急,但脸面上没有恶气,看样子是被王香草上一句叔,下一句叔的叫舒服了。

    “那好,叔,我回家以后,忽然就犯了心思,觉得你那会儿说的话里有话,这才急着返了回来,想向你讨一下实情。”王香草眼望着李木头那张皱巴巴、脏兮兮的老脸说道。

    李木头一楞神,问道:“我说啥了?哪一句话让你犯心思了?”

    王香草说:“就是你说的李德福那事。”

    李木头翘了翘脖子,问:“我说李德福啥事了?”

    王香草说:“你不是说有人说闲话,编排我跟马有成相好,让李德福知道后,他就有了坏想法嘛,你是不是听到啥闲话了?”

    李木头枕在枕头上的脑袋微微摇了摇,说:“我只是跟你说闲话罢了,闹着玩呢,也算是给你打打预防针,真没听到别人说啥,真的没有。”

    王香草正经道:“你名份上可是李家的人,又是我们的长辈,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家出事,看着我们四分五裂,有话就趁早说出来,我也好心里面有个数,早作打算,你说是不是呢叔?”

    李木头说:“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没听说过。”

    “我回家后,细细品味了一下你的话,觉得肯定不是随便说说,那话里有话,听话听音,哄不了人。”

    李木头哼哧冷笑一声,说:“你是不是做贼心虚,觉得真要出啥事了,害怕了吧?”

    “你胡说啥呀?我一没娼,二没卖的,心虚你个头呀!”王香草梗着脖子骂了起来。

    李木头眨巴着一双混浊的老眼,低声说:“不知道……不知道,俺可啥音信也没听到。”

    王香草声音高了上去,说:“要是没听到啥音信,你能说出那样的话来?鬼才信呢!”

    李木头说:“我就是跟你啦闲呱,真的没啥……没啥……”

    王香草看他的表情,眉宇间并不轻松,就说:“你咋就不识敬呢,我明明是听到了风言风语,才赶回来找你核实的,你倒是嘴硬上了。你知道些啥,就直接说出来,我也好跟李德福解释呀,他那人一根筋,头脑简单得不打弯,要是他心里系了扣,做出傻事来,那可就来不及了。”

    李木头说:“那你听说啥了?”

    王香草说:“你先别问我,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看看是不是一回事儿。”

    李木头叽咕道:“你不说拉倒,我可啥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谁信呢?”王香草脸色陡变,凶巴巴地说,“你不说是不?那可就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了。”

    李木头说:“你看看你吧,咋就像个泼妇似的。”

    “我咋像个泼妇了?还不是你给逼的啊!”

    “我咋逼你了?”

    “你知道实情,不告诉我,这不是逼我吗?”

    李木头沉着脸想了想,然后弄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漠然表情来,嘟嘟囔囔道地说我才不愿意搅合你们的事呢,弄不好会被反咬一口。

    王香草一听这话,就越发肯定他是知情不报了,就嚷道:“你咬定了不说是不?”

    李木头死猪不怕开水烫,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不知道的不能胡诌乱扯吧,你咋就这么横呢?真是狗改不了喳屎吃。”

    王香草断定李木头肯定知道李德福在外面养女人的事儿,只是弄不懂他是处于何种目的,才拒绝告诉自己的,一时没了主意。

    李木头偏着脸望着王香草,驱赶起了王香草:“我困了,还得接着睡呢,你走吧。”

    王香草灵机一动,大声责问道:“你铁了心不告诉我是不?”

    李木头说:“你凶啥凶?毛病!我就是不告诉你,你能咋样?”

    “那好,让你不告诉我……让你不告诉我……”王香草气急败坏地扯着嗓子,动手解起了褂子纽扣。

    “你脱衣服干嘛?”李木头问她。

第307章 那小子被抓了

    王香草要挟道:“你要是再不告诉我,我就喊了,喊你胡来,对自己的侄媳妇下手!”

    虽然传说中李木头是个坏肚子烂肠子的人物,但还是懂的一些人伦纲常的,至少有自己的底线。

    见王香草急成了那样,低下头,喊了一声:“好了,你就别折磨我了!”

    “那好,你告诉我。”

    “我……我告诉你啥?”

    “你说,李德福是不是在外头有了人?”

    李木头说:“有……肯定有。”

    “你听谁说的?”

    “王香草,你先把衣服穿好了,那样不好,我怕管不住自己。”

    “你要是胡来我就喊,快说,到底是谁说的?”

    “很多人都……都在说。”

    “那女人是谁?”

    “是……是咱们村里的。”

    “谁,到底是谁?”王香草豁然睁大眼睛,大声问道。

    李木头被吓了一跳,闭上眼睛,粗喘了几口浊气。

    王香草说:“你别磨磨蹭蹭,快说呀,她是谁?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大喊一声:“李木头,你这个死货在家吗?”

    李木头躺了下来,撩起了床单,盖在了身上。

    东西迅捷而灵敏,猿猴一般,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王香草系上纽扣,刚刚梳拢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那人便进了屋。

    “哎哟!”王香草强装平静地回过头,望一眼,顿时又愣怔了起来——站在门口的竟然是胡仙姑。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与慌乱,王香草主动招呼起来:“是老姑呀,啥风把你给刮来了?”

    胡仙姑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冷着一张煞白的老脸,上上下下打量着王香草,再把视线挪上李木头,再反反复复看了几遍。

    “老姑,你咋了这是?发啥呆呀?”王香草故作镇静地问她。

    胡仙姑这才阴阳怪气地说:“也不知道是咋的了,身不由己就来了,好像是有一股邪味儿吸引着我。”

    “老姑,你来得正好,木头叔病了,你赶紧给她瞧瞧吧,本来我也打算去请你的。”王香草赶忙岔开话题说。

    胡仙姑阴冷地说:“这个老家伙的病是老病根,天生就是要他命的,怕是没药可治了。”

    王香草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来,唏嘘道:“老姑,你咋这么说呢?啥病呀,这么严重,吓死人了!”

    胡仙姑反问一句:“啥病你能不知道?”

    王香草头皮一阵发麻,她明白胡仙姑指的是啥,却故意装糊涂说:“老姑呀,我一不是神仙,二不是医生,咋知道叔生的是啥病呢?”

    胡仙姑尖酸地奚落道:“王香草,现如今你已经是干部了,人也跟着变得不实在了。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被马有成那个老混蛋传染了?要么就是直接跟他学坏了,是不是呢?”

    李木头装作疼痛难忍的样子,紧蹙着眉,哎哟叫了一声,说:“胡仙姑,你快给我看看吧,我都受不了。”

    王香草知道,李木头这是在帮着自己解围,心里竟然全然没有了刚才对他的恨,反倒有了丝丝缕缕的感激。

    胡仙姑面朝着李木头,慢条斯理地问道:“木头兄弟,告诉我,你到底是哪儿难受呢?”

    李木头咬牙切齿地说:“小肚子呀,里面一嚯一嚯地疼呀,就像刀子割着一样啊,都要了亲命了啊!”

    胡仙姑说:“你还真就欠刀割了,真要是一刀割下去,肯定见效。”

    王香草故意装起糊涂来,问胡仙姑:“老姑,你是说木头叔,他……他那病要动手术吗?”

    胡仙姑嘴角上翘着,斜着眼说:“他那是老症候了,如果不动刀,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先前动过的,可是不彻底,这不一直也没根除嘛。”

    李木头哼唧一声,说:“老神婆你胡说啥呢,我啥时动过刀了?”

    胡仙姑满脸蛮横说:“你还不认账,村里老老少少谁还不知道呀,装啥装?不要脸的老东西。”

    李木头刚想说啥,王香草的手机呜哩哇啦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来的正是时候,让王香草有了逃离的好机会。

    她摸出手机看一眼,飞快地朝着外面走去。

    到了院子里,刚想接听,对方像是没了信心,把电话挂断了。

    快走,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能再跟这些阴阳怪气的老东西搅合了,搅合来搅合去,没自己的好果子啃。

    不等跨出院门,屋里面传出了啪啪啪的几声脆响,听上去像是谁被打了耳刮子。

    王香草驻脚稍稍一怔,随抬脚出了门。

    胡仙姑这个老妖婆来找李木头干啥呢?

    会不会他们又勾勾搭搭,搞啥阴谋呢?

    一个老奸巨滑、胆大包天;

    一个神出鬼没、高深莫测,他们凑到一块儿,能结出啥好果子呢?

    刚才看胡仙姑那眼神,好像是已经怀疑自己在跟李木头玩那种见不得人的游戏了,看上去她气不打一处来,横眉竖眼的,这又是为那般呢?

    多亏着手机及时响了起来,自己借机走开了,再僵在那儿,还不知道会闹出啥大花脸呢,怕是连门都不好出了。

    曰个佬的!

    这鸟事办的,没套出实情来不说,反倒差点犯下了不伦之错。

    正想着,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王香草拿起手机,看一眼,竟然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匿名电话,怀疑一定又是“好心人”给自己通风报信,心里不免一沉,接听起来。

    “喂……喂……是王香草吗?”

    王香草一听,声音有些熟耳,却又不能确定是谁,只好哦哦应着,不好贸然说啥。

    那人问:“你是不是听不出我是谁了?”

    王香草借口说:“我手机进水了,声音变调了,真没听出来呢。”

    那人就说:“手机咋进水呢?”

    王香草说:“下雨天抢麦子,放在衣兜里,结果就进水了。”

    那人说:“看看你,这么不小心,这么着吧,等我送你一部新手机,防水的,好不好?”

    王香草这才听得出,对方是李佳硕的同学,那个法律工作者魏志刚,惊呼道:“原来是你呀,魏科长!好长时间没听见过你的声音了,一时记不起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啊,小魏大兄弟!”

    魏志刚说:“你倒是客气了,虽然我一直没给你打电话,但心里还是想着你的。”

    王香草娇嗔地说:“就长着一张好嘴,怕早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你们这些人,接触的人多了,哪儿还记得我呀?”

    魏志刚说:“王香草,我对天发誓,除了……除了老婆之外,心里想着的也就你一个。”

    王香草说:“我才不信呢,你想着我,咋不来看我?不给我打电话呢?”

    魏志刚解释说:“还不是怕给你惹来麻烦嘛,男女交往要谨慎,要恰到好处,只要心里彼此想着,偶尔聚聚,适度亲热就够了,你不觉得那种情感也很浪漫吗?”

    王香草说:“跟你闹着玩呢,你最近忙不忙呢?”

    魏志刚说:“工作上倒不是很忙,只是……只是……”

    王香草听到魏志刚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心里禁不住一凛,意识到像是有啥不好的消息要告诉自己似的。

    忙问:“只是啥呀?有话你尽管痛痛快快地说就是了。”

    魏志刚叹一口气,说:“李佳硕他……他出事了?”

    王香草心头一紧,惊厥起来,问道:“李佳硕他……他出啥事了?”

    魏志刚说:“被抓了,送进大牢里去了。”

    王香草身上一阵麻凉,头嗡嗡叫唤起来,一时愣在了那里,直着嗓子问:“他咋的了……咋的了?为啥事被抓了?”

    魏志刚黯然说道:“贪污受贿,生活腐化,牵出了不少的问题来。”

    王香草说:“还有啥问题?”

第308章 前方是地狱还是天堂

    魏志刚说:“这个电话里不好说,等有机会当面告诉你吧。”

    王香草说:“你不是在司法部门工作嘛,想办法救救他呀!”

    魏志刚说:“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谁也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了!”

    王香草说:“对了,他丈人不是副县长吗?为啥不帮他?”

    魏志刚说:“坏就坏在那个老丈人手里,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暗中指派人,设下圈套,让他钻了进去。”

    王香草被说蒙了,紧跟着问道:“你说的这都是啥呢?不会是跟我瞎闹吧?这种事可……可不是好随随便便拿着开玩笑的。”

    魏志刚说:“谁跟你开玩笑了,这事都发生好几天了,已经成定局了,我才想起来跟你说一声,让你心中有个数。”

    王香草说:“我就弄不明白了,他老丈人干嘛派人抓他呢?”

    魏志刚说:“只因为已经不是他丈人了,所以人家才抓他的。”

    王香草问:“你是说,他已经不跟县长闺女好了?”

    魏志刚说:“是啊,散伙了,要不然就出不了这档子事了。”

    王香草问:“好好的干嘛说散就散了?”

    魏志刚说:“那个女人是神经病!一开始看不出来,后来越来越严重,李佳硕才下定决心跟她决裂的,谁知一提出分手,就被抓了。”

    王香草说:“那总该有罪名呀?”

    魏志刚说:“找罪名还不是容易的事情,好好的一个人,只要稍下工夫,弄出个十条八条的罪名来,再简单不过了。”

    王香草焦急地说:“咋会这样呢?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又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说抓就抓了,多可惜啊!”

    魏志刚叹息一声,说:“没办法呀,也怪李佳硕自己,谁让他太岁头上动土的,事先也不多加了解一些,等捧到手里了,才知道是个刺猬。”

    王香草问:“那现在咋办?”

    魏志刚说:“没办法,只能听之任之,等待判决。”

    王香草说:“你是学法律的,就不会钻个空子,帮帮他?”

    魏志刚说:“内幕你不懂,我要掺合进去,说不定也得进去。对了,王香草,我打电话的主要目的,就是给你提个醒。”

    王香草一愣,问:“提醒……提啥醒?”

    魏志刚说:“我担心检察部门会找你谈话,你自己早有个思想准备,免得到时候再乱说一气。”

    “啥……啥……你说啥?”王香草心慌意乱,耳朵乱糟糟响个不停。

    魏志刚说凡是跟他交往密切的人,怕是都要被调查,尤其是女人,极有可能被列为李佳硕生活作风堕落的旁证,你可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别到了那种场合就乱了阵势。

    王香草被吓懵了,问他该咋办。

    魏志刚说你用不着那么紧张,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有可能会被调查取证。

    王香草问要取啥证。

    魏志刚说就是问你跟李佳硕的关系,一步步深入下去,会一直问到最**的那些,包括你们的亲密接触,一个多少次,在啥地方,甚至连细节都不会错过,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王香草急了,嚷道:“我懂啥呀?那该……该咋办呢?”

    魏志刚指责道:“你看看,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就乱了阵势。”

    王香草说:“能不慌吗?我不知道该咋说呀!”

    魏志刚嘱咐她,一定要冷静,保持清醒的头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慌乱,要沉着应对,直接把之前的事情从记忆中抹掉。

    王香草问:“你的意思是……是我直接说不认识他?”

    魏志刚说那肯定不行,说直接不认识不但没人信,还等于不打自招。

    “拿我咋说?你快教教我吧。”

    魏志刚教她,要她无论别人怎么问,就只说一件事,李佳硕是孩子的老师,他教学很好,也很用心,主动来家里做过两次家访,这才认识了他,觉得他人品不错,是个好老师,闲话一定不要多扯,这就成了。

    王香草说连声应着。

    魏志刚接着说:“你到县城的那些事情,一定要只字不提,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王香草问:“哪些事儿?”

    魏志刚说就是你求我们办的那些事情,以及咱们在宾馆的过程,都不要说出去,就当没发生过,这一点很重要,你可一定就牢了,万一说出来,那性质就变了,后果不堪设想。

    王香草不寒而栗,随之有了强烈的尿意,似乎都要被胀爆了,她一连声地答应着。

    魏志刚又安慰她说:“王香草,其实你也用不着怕啥,他们又没啥证据,你咬定自己跟他没关系就行了。”

    王香草应道:“嗯,中……中……我不会乱说的。”

    魏志刚说他们也不一定找你的,我只是有些担心,早些给你打个预防针,你也好心中有数。

    王香草稍稍恢复了平静,说:“但愿别找我,那还不得吓死我呀。”

    魏志刚说:“这有啥好怕的,都是人嘛,你说是不是?”

    王香草说:“那可不一样,俺又不是没看过审问犯人的,可吓人了。”

    魏志刚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只是面对面说说话罢了。只要把心头放平稳了,知道那个该说,那个不该说,坦坦荡荡的就没事了。”

    王香草答应着,听魏志刚接着说:“等这事过去之后,咱们再见个面,坐到一起好好聊一聊,你说好不好?”

    “好……好……”

    “那先这样吧,你可一定记住我话,不要说出任何不该说的事情来。”魏志刚说到这儿,挂断了电话。

    王香草一屁股坐到了路边的石头上,手抱着脑袋,一片茫然,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直到了傍晚时分,王香草才慢慢清醒过来。

    抬头一看,太阳已经悬在了西山顶。

    她站起来,猛劲拍打着屁股,嘴里念叨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爱咋着咋着吧!

    晚饭也没心思做,只是就着咸菜,啃了几口冷馒头,稍稍对付了一下。

    然后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心里虚空得很,感觉无着无落,透着苍凉。

    她突然想找一个人说说话,说啥都成,只要不是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就成了。

    盼着等着,一直也听不见有敲门声响起。

    她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开始悠荡起来,朝着一个更加阴寒、恐怖的地方飘然而去。

    那个地方不是天堂,一定是地狱。

第309章 痛痛快快淋一场雨

    想到这些,王香草寒噤不止。

    她支撑着站起来,紧咬着牙关,跺了跺脚,攥紧了拳,暗暗骂道:狗娘养的,咋就这么多闹心的事呢?

    老娘还不想死,就算是死,也不能是被活活愁死!被活活吓死!

    王香草抻了抻衣服,锁门走出了院子。

    她脚步奇快,像个影子似飘然而过,穿过大街小巷,直接取了姚桂花家。

    遗憾的姚桂花家大门紧锁,屋里一片漆黑。

    一头扑了个空,这让王香草更加孤寒起来,她猜测着,难道姚桂花又去了水库,仍在跟那个老蒋头搅在一块儿?

    难道她们的家已经搬到县城里去了?

    要不然院子里咋就静得连一声鸡刨狗吠都没有呢?

    难道……

    王香草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想给姚桂花打个电话。

    刚刚拨上三个数码,却又停了下来,觉得自己真是太无聊,人家都不理睬自己了,干嘛还要去讨好呢?

    这样想着,心里又多了一份纠结,多了一份伤痛。

    望着越来越浓的夜色,很想大哭一场。

    默默抹了几把眼泪,王香草告诫自己:缘份尽了就尽了,何必呢?

    毅然转身,朝着马有成家走去。

    奇怪的是,这才是刚刚入夜,街道上竟然空无一人,甚至连狗啊猫啊的都没遇到,整个村落凄寒得就像传说中的地狱一般。

    来到马有成家后,同样是大门紧锁,不见里面有一丝亮光。

    王香草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心想:看来是老天爷故意折磨自己,注定要把这个黑夜变成埋葬自己的坟墓。

    脚步恹恹回到家里,把里里外外的门都掩上,找出上次喝剩的那瓶白酒,坐下来,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等瓶里的酒被她喝得所剩无几,王香草突然有了一个念想,并且那个念想还异常鲜活,异常急迫——

    今夜里,不管谁来,自己都可以跟他好一回!

    然而,王香草亢奋异常地等着盼着,却落了一场空,迟迟不见一个人来。

    混混沌沌中好不容易挨到了后半夜,窗子外头突然响起了唰唰声,看来是又下雨了。

    并且那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满耳朵里全是哗哗的水流声了。

    王香草站起来,剥光了自己,赤脚走出了屋子,梦游一般走进了滂沱大雨之中。

    雨水顿时把她包容了,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沾满了雨水的味道。

    她站到了院子中央,绷直了身子,扯开了束住头发的发夹,猛然甩动着脑袋……

    直到把自己晃晕了,她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身子顺势一歪,侧卧在了地上,准确地说是趴在了足足有几公分厚的雨水里。

    老天爷啊!

    你发发威,动动怒,打一个沉雷,劈了我得了!活着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真不好受啊!

    王香草这样默念着的时候,雷不但没打起,雨反倒停了。

    一直到院子里的水全都消退了,王香草才慢慢清醒了过来,感觉身上的嫩肉被硌得生疼。

    这才爬了起来,对着自己说:有啥大不了的,你还有家,还有儿子呢,不但要活下去,还要好好活下去!

    重新关了里外的大门,回屋擦干净了身上的泥水,上床躺下来,扯一床被子从头到脚蒙了起来。

    竟然感觉暖乎乎的异常舒适,心里头也是一片清净怡然,昏昏然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然睡过了头,快到十点的光景,急促的手机铃声把她惊醒了。

    王香草懵懂得爬起来,伸长胳膊拿起手机看一眼,电话是马有成打过来的,就按键接听了。

    马有成说:“你这个熊娘们儿,还在睡觉呀?”

    “你咋知道我还在睡觉?”王香草恹恹地问。

    “你那个死赖声还听不出来呀,半死不活的,赶紧起来……起来!”马有成命令道。

    “有事吗?身上有些不舒服呢。”王香草说。

    “昨夜里又撒野了是不是?让你没数,活该!”马有成依然是那副流里流气的腔调。

    王香草突然就想起了昨天午后,郑玉玲偷偷摸摸钻进他家的事儿,就夹枪裹棒地说:“谁像你呀,有那么大的能耐,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马有成一顿,问:“你啥意思啊你?”

    王香草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呀,装啥装?”

    马有成问:“你知道啥了?”

    王香草毫不避讳地说:“你这个没出息的,没把郑玉玲给害死子吧?”

    马有成骂道:“你这个熊吊娘们儿,见风就是影,谁害她了?”

    王香草嚷道:“你还不认账?昨天中午她偷偷摸摸钻进你家干嘛了?”

    马有成说:“她不就是向我汇报一下值班的情况嘛,你这心眼真比针眼大不了多少,你以为我真是禽兽不如了?”

    王香草叽咕道:“要不然她还用得着那样了,鬼鬼祟祟,跟个小偷似的,就算没弄,她也是有想法。”

    马有成有了火气,吼道:“她有想法是她的事儿,我可不想腥那个手了。王香草,我告诉你,以后再随随便便往我头上泼脏水,老子就枪毙了你!”

    “没耍就没耍呗,你吼啥吼?”

    “行了……行了,不跟你扯这些无聊的臊事了,你赶紧拾掇一下,去镇上一趟,争取午饭前赶到。”

    王香草问:“去……去镇上干啥?”

    马有成说:“不是跟你说好了嘛,谈话呀。”

    王香草一听谈话两个字,头猛地又大了起来,立马就想到了李佳硕被抓那事上了,结结巴巴地说:“真……真的要谈话了呀,这么快就……就……我……我该……”

    马有成喊道:“看你这个出息劲吧,你紧张啥呀?”

    “能不紧张嘛,没想到这么快就……”

    马有成说:“我不是早就跟你打招呼了嘛,让你提前准备的。”

    “准备啥?”

    “就是加入组织那些事啊!”

    王香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马有成说的是那事,就说:“你不是说跟镇上领导招呼一声,就用不着谈话了吗?”

    马有成说:“不行呀,那是非常严肃的事情,不能马虎的,至少过场还是要走的。”

    王香草娇声说道:“那该咋办呢?我又不知道该说些啥,万一说错了,多难堪呀。”

    马有成说:“你用不着担心,我已经跟主管领导说了,走走过场就是了。你只要记住一点,只说组织好,自己愿意跟组织走就行了。”

    王香草说:“都这个时候了,午饭前还能撵过去吗?”

第310章 到上面谈话

    马有成说:“你就别磨蹭了,赶紧过来,我已经给你叫了车,一会儿就开过来了。”

    王香草应一声,挂断电话,快速跳下床,一番洗漱,化一个淡妆,再从衣柜里找出一身新衣服,利索地穿在身上。

    这才拿起镜子,站在门口,应着亮光左照右照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觉得自己被雨水浸泡过的肌肤越发水灵好看,就像个刚刚出笼的精粉馒头,心里便有了几分自信。

    返身进屋放下镜子,从床底下面找出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蹬在脚上,锁门走出去,匆匆忙忙奔着村委会去了。

    到了村委会门口,见出租车早已经候在了那儿,司机正朝着她一个劲地摆着手。

    王香草没顾得上说话,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哎哟哟,你这个臭娘们儿,咋坐我身上了呢!”一个男人喊了起来。

    王香草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退了出来,回头一看,竟然是马有成坐在车里头。

    原来是自己过于着急,拉开车门,连看都没看一眼,就侧着身子坐了下去,结果就坐到了他的脑袋上。

    “还愣着干嘛呀,赶紧上车啊!”马有成边喊着,边挪到了另一个座位上。

    王香草这才正过身来,低头钻进了车里,坐定后,问马有成:“你咋也跟着呢?”

    “哎哟哟,瞧瞧你吧,就跟个碾砣子一样,差点把我给压死了。”马有成夸张地嘀咕着。

    王香草脸一阵红,抬头望一眼,见年轻的司机咧嘴笑着,笑得很暧昧,就说:“你压根儿就没说一块去,我咋知道你坐车里头呀。”

    马有成说:“也没你这个上车法的呀,倒退着就进来了,简直就是棵歪脖秫秫。”

    王香草说:“你脑袋又不是泥巴做的,就那么经不住蹭啊?又没实打实地坐上去。”

    马有成嘿嘿一笑,油腔滑调地说:“那不是坐不坐上去的问题,关键是你坐的地方不对,你就不怕引爆了?”

    王香草被羞得满脸着了火,又担心被司机看破了自己跟马有成之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她暗暗在马有成腿上拧了一把,嘴上却腼腆地说:“村长,你咋开这样的玩笑呢,还当着司机大兄弟的面,让人多难为情呀,真是的。”

    “整天绷着,忙得晕头转向,适当开个玩笑,轻松一下嘛。再说了,他是我大侄子,当着他的面有啥?同事之间开着玩笑、逗个乐子,还不是正常的事吗?你说对不对呀?大侄子。”马有成说着,轻轻拍了拍司机的肩头。

    “就是……就是,还是轻松一点好,连伟人都说过,要严肃,也要活泼嘛,要是村长整天绷着脸,那手下的人还不得郁闷死啊!”司机迎合着。

    王香草岔开话题问马有成:“你倒是赶紧跟我说一说,这谈话都谈些啥呢?”总该心里有个谱吧。”

    马有成说:“你一点都用不着紧张,用不着那么认真,只要心里想着国家、想着党,一心一意为人民做事就成了。”

    王香草答应着,不再问啥,心里依然七上八下不踏实。

    车开进了镇委大院,停在了花坛旁边的树荫下。

    马有成看了一下表,对着王香草说:“时间刚好,你去二楼办公室,说自己是桃林峪的,找方书记就行了。”

    王香草面色有些慌怯,问马有成:“你不跟我一块上去呀?”

    马有成说:“我这时候上去不方便,那事情就变味了,会有人怀疑里面有猫腻,你直接去谈就行了。”

    王香草问:“那谈完以后呢?”

    马有成说:“我自有安排,你快去谈吧。”

    王香草答应一声,打开车门,刚刚偏下一条腿,就听马有成又嘱咐道:“王香草,你记住了,一定放松,彻底放松,用不着担心的,我都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只是个过场嘛。”

    “哦,知道了。”王香草下了车,脚步迟疑地走近了镇委办公大楼。

    果然,就像马有成说的那样,到了二楼办公室,站在门口不等敲门说话,坐在里面的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就抬头望了过来,主动招呼道:“你是桃林峪村的吧?”

    王香草慌乱地点着头,是啊是啊地答应着。

    年轻人起身走了出来,对着她微微一笑,说:“你跟我来吧。”

    王香草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到了走廊最里头的一个房间。

    小伙轻轻敲了敲门,对着里面说道:“方书记,桃林峪谈话的那个同志来了。”

    随即,屋里面传出了一声:“进来吧。”

    年轻人便轻轻推开门,对着屋里一个高高大大,虎背熊腰的男人说:“方书记,这就是……就是……”

    王香草一看年轻人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说:“我叫王香草。”

    年轻人感激地瞥了王香草一眼,接着对方书记说:“对,是王香草同志。”

    方书记抬起头,冷着一张胖乎乎的大脸盘,眼睛盯着王香草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淡淡地说:“哦,知道了,进屋吧。”

    年轻人让王香草坐到了依墙而放的一张双人沙发上,又麻利地给她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白水,然后直起腰,小声问方书记:“方书记,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值班去了。”

    方书记说:“好吧,对了,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年轻人点点头,说:“都准备好了,对了,谈话的表格还在我那儿呢,我这就给你拿去。”

    方书记说:“不用了,我谈完后,你再整理一下,重新填上就是了。”

    年轻人应一声那好吧,然后就对着王香草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临关门时,方书记喊了一声:“小周啊,这是组织谈话,很严肃的,不要随随便便让人过来打扰。”

    “好的方书记,你放心吧。”说完,年轻人就带上门,脚步轻巧地走了。

    方书记并没有接着问王香草话,只是闷着头,旁若无人地翻看着面前的一沓材料。

    王香草心里开始无着无落起来,特别是当她看到方书记那张眉头紧锁的冷脸时,浑身就透着凉气,不停地微微颤抖着。

    “怎么,你冷吗?”方书记冷不丁问一声。

第311章 总算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没……没,不冷……不冷,方书记。”王香草慌乱地应道。

    “不冷打啥颤呢?”方书记问道。

    “大概是……大概是第一次来你这儿,见到你这么大的官,有些紧张。”嘴上说着,心里却打起鼓来,看上去他没看自己呀,咋就知道自己打颤呢。

    方书记这才放下手中的材料,抬头望着王香草,夸张地咧嘴一笑,说:“啥官不官的,还不都是一样的人嘛,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同志,你这样看问题,可就不附合一个dang员的标准了,你说是不是?”

    王香草一听这话,更加慌乱了,说:“不是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第一次跟你见面,有些生分,这才……才……”

    方书记玩笑着说:“我又不是大老虎,你怕啥呢,担心吃了你不成?”

    王香草强装笑颜,说:“不是……不是,领导都是有水平的人,我有啥好怕的呢。”

    方书记说:“那好,在谈话之前,你必须跟我拉近距离,增加亲和力,要不然这谈话不好进行啊。”

    “方书记,我……我没有那个啥,咋……咋就不好进行了呢?”王香草语无伦次起来。

    方书记说:“看看,你这么紧张,话都说不完整,咋个谈法?”

    王香草咬紧了嘴唇,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然后说:“好的,方书记,我一定跟你拉近距离,一定增加亲和力。”

    “就是嘛,这样才好,来……来,先拉近距离。”方书记说着,伸手招呼着,示意王香草坐到他身边紧挨着一把皮座椅上。

    王香草体内轰然一阵燥热。

    突然意识到这次谈话,或许不仅仅是一问一答,一定还有意想不到的内容,因为她已经从那双微微泛红,闪着亮光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些让自己心跳脸烧的东西。

    “还愣在那儿了干啥?抓紧时间,下午还要把材料报到组织部门呢。”方书记说着,伸手在皮椅上拍了拍。

    王香草满脸羞赧,忸怩着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坐到了椅子上,一半屁股悬在了外头。

    方书记看她一眼,说:“我就那么可怕?”

    王香草苦笑着摇摇头。

    方书记说:“不行,你这样以后怎么当干部呢?必须放得开来,泼辣一些,那才好开展工作。”

    王香草说:“方书记,俺以后一定泼辣点。”

    方书记拿起一张表格看了一眼,问:“你叫王香草?”

    王香草点点头。

    方书记翻着厚嘴唇一笑,说:“名字不错。”

    王香草微微一笑,满脸纯真,俨然是个乖巧听话的小学生。

    方书记紧盯着王香草粉嫩嫩的脸蛋儿,说:“那好,我就直呼你的大名了。王香草,你这事吧,我们几个主要领导很重视,按常规这是绝对不行的,完全是特事特办,一路给你开绿灯了。”

    王香草客气道:“谢谢领导,让您操心了。”

    “你不要再跟我客气,否则这话就没法谈了。其实吧,主要还是因为工作需要,听说你工作能力非常强,人又正直、善良,有责任心,这样的好同志,怎么好因为一些陈规旧习而拒之门外呢?你说是不是呀?王香草同志!”

    方书记说着,一只手在王香草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王香草被拍的那个地方一阵发麻,就跟失去了知觉似的。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没领会我的意思?”方书记的手此时已不再拍动,而是踏踏实实粘在了上头。

    王香草脑子乱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那只手了,浑身肌肉紧绷,支支吾吾地说:“其实……其实,我也没啥能力,只是愿意为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做些事情。”

    方书记说你的情况,我们都做过专门的调查研究,一致认为,你是一棵不错的苗子。你就甩开膀子好好干吧,只要能干出成绩来,前途无量呢!

    王香草羞答答地说:“我一个庄户娘们家,啥前途不前途的,只要能吃饱饭,过好日子就成了。”

    方书记说人活一世,要有远大目标,不能得过且过混日子,就你这自身的条件,将来把你树个典型,立个标兵那肯定是没问题的,然后才是你政治前途的真正开始。

    “政治前途?啥叫政治前途?”王香草头脑懵懂,连自己说啥都不知道了。

    方书记说:“只要你干出名堂来,那就可以直接把你提拔到镇上来。”

    王香草腼腆地笑着,说:“书记,您在开玩笑吧,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庄户娘们,整天价只知道围着锅台转,调到镇上来,能干啥呢?”

    方书记一本正经地说:“王香草,我绝对看好你,给你个镇妇联主任,那百分百是能胜任的。”

    王香草像是灌下了一大碗白酒,晕晕乎乎。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一定把你培养成一个堂堂正正的机关干部!”

    机关干部!

    这可是王香草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岂止她想不到,怕是连她祖宗八代都想不到,如果真成了,那可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这样想着,王香草依稀看到自己穿着时尚,油头粉面,坐着小轿车,风风光光驶进了桃林峪村,街道两旁的老少爷们满面笑容地望着自己,又是拍手欢迎,又是高声问好,很多人都羡慕得连口水都流出来了,自己还不知道……

    “王香草,你在想啥呢?”方书记问道。

    “哦,没……没想啥呢。”王香草回过神来,敷衍道。

    方书记嘘一口气,说:“说实话,你这事吧,其实也不是很顺利,研究的过程中也出现了很多分歧,这里面的原因很多,我就不细说了,特别是有个别领导,死咬着说你这不好那不好,可我们选人用人的原则是任人唯贤,不会因为一句半句的谣言,就把一个优秀的人才给埋没了,这才有了你的发展机遇,所以呢,你要好好把握啊,王香草同志!”

    王香草感觉到方书记说这话时是分外用情的,是发自肺腑的。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被马有成狠狠“宰了一刀”的张委员,禁不住脱口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张……张……”

    “别……别,不能对领导指名道姓的。”方书记制止了王香草的问话,接着说,“王香草,你用不着担心啥,我是主管领导,用谁,提拔谁,全在我一张嘴上,只要我签了字,天皇老子都改变不了!”

    总算有了盼头!

    总算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第312章 顺利过关

    王香草激情澎湃,眼含热泪望着方书记,鼻腔酸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书记说:“来,你往前坐一坐,我们例行公事,对你进行一次全面的、细致的考察。”

    “咋个考察法呢?方书记。”王香草茫然地望着方书记。

    方书记说:“其实这个考察有两层意思,一来吧,是深入了解一下你的思想,你的体质,以及你应对问题的能耐;二来吧,是考量一下,你对我本人的感情,以及信任程度,你懂了吧?”

    “您的意思是?”王香草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居高临下,和蔼可亲的上级领导。

    “哦,对了,你没经历过考察干部的过程,可能不太了解这方面的程序,其实很简单,因为上报组织部门的表格上,有健康状况一栏,项目很详细,都要认真填写的,所以呢,要是不深入了解一番,那根本就没法填写。”方书记一副对工作认真负责、对眼前这个女人呵护有加的腔道说。

    王香草点点头,问:“那你想咋检查呢?”

    方书记说:“倒也不难,往前挪动一下椅子,离我近一点就行了。”

    王香草脸红得像块红绸布,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方书记说:“你不要多想,更不要有思想包袱,作为一个领导干部,要心胸开阔,要境界纯洁,就算是深陷污泥之中,那也是至高无上的。”

    接下来的一切,王香草都处于一种迷迷瞪瞪的失魂状态,任由方书记诱导引领着走了下来。

    好在一路顺水顺风,看上去方书记很满意,“考察”了足足半个小时,他一头栽倒了桌子上。

    王香草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问道:“方书记……方书记您这是咋的了?累了吗?”

    方书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喘气声明显地粗重了很多。

    王香草担心起来,拧转脖子,回头望着方书记,只见他面部扭曲,双眼紧闭,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子,连头发里面都冒出了腾腾的热气,便担心起来,轻声叫唤着:“方书记……方书记,你没事吧?”

    过了好大一会儿,方书记才回过神来,微微张了张眼睛,说:“没事……没事的,能够选拔到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都值了……值了……”

    王香草心里既激动,又隐隐有了些愧疚,说:“真的难为您了,为了我,把您累成这样。”

    方书记说:“没事……没事,这是应该的,为了工作、为了职责,多奉献一点怕什么呢?一个合格的领导干部,关键时刻就连牺牲生命都在所不辞!”

    王香草被感动了,几乎泣不成声地说:“方书记,您真是好人,是个好干部,我一定要好好向你学习。”

    方书记说:“我对你的将来充满希望啊,好好努力吧。”

    “哦,您放心吧,方书记,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不会给您抹黑的。”王香草信誓旦旦地说道。

    “哦,我相信你……相信你……”方书记说着,慢悠悠抬起头来,蔫巴巴地说道,“我有点儿发晕,头晕目眩的,稍微休息一会儿,对不住了,请谅解……请谅解。”

    王香草答应一声,说:“您客气了,尽管休息就是了。”

    方书记又俯下身,昏然沉睡了过去。

    王香草拿起桌上的文件,本来想做出学习的样子来,但她不敢翻阅那份学习资料,唯恐惊醒了方书记的美梦。

    过了大约四十分钟的样子,方书记才彻底恢复了元气,醒了过来。

    他端直了身子,长吁了一口气,感叹道:“王香草,我果然没看走眼,你绝对是个值得群众信任的人,能够做个好干部,好领导!”

    王香草心潮涌动,激动不已,说:“方书记,您过奖了,其实我没那么好的,以后还得依靠您多多栽培呢。”

    方书记抻一下身子,再嘘一口气,然后对着王香草说:“行,你还真是好样的,完全符合一个领导干部的标准,顺利过关了。”

    王香草兴奋异常,嘴唇翕动了好大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谢方书记……”

    方书记豁达地说:“跟我就用不着客气啦!以后你我之间要加强联系,多请示,多汇报,直接把我当成亲人就是了。”

    “嗯,好的……好的,我就把你当成亲人了。”王香草兴奋得面色绯红,一朵盛开的大桃花一般。

    方书记说:“你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再想刚才谈话的内容了,直接忘掉它,忘得一干二净才好,也好轻装上阵,以便更好地投入到全新的工作当中去,知道了吗?”

    王香草已经坐到了沙发上,虔诚地点头应着:“嗯,好的……好的,一定好好工作,干出成绩来。”

    “好!这才是好样的,有胆有识,有雄心壮志,这才是真正值得培养的好苗子!”方书记夸赞道,手拿手巾把玩了一会儿。

    接着说,“对了,王香草,在这屋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言行,都是组织秘密,你可一定不能透漏出去,要不然是会受到惩处的,这是原则问题,知道了吗?包括你自己的家人,以及马有成,这可是极为严肃的事情,半点都马虎不得,切记……切记啊!”

    “知道了……知道了,您就是不嘱咐,我也不会说出去的。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您放心好了。”王香草望着方书记说。

    “那就好,现在你就把自己的心理彻彻底底清理干净了,以崭新的面貌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王香草点点头答应下来。

    方书记摸起了电话,按下几个号,然后对着话筒冷漠地说一声:“你过来一下。”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方书记只喊了一个进字,接待自己的那个年轻人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都没看王香草一眼,像是王香草压根就不存在一般,径直走到了方书记办公桌前,用与他几乎相称的语调,柔声问道:“方书记,你找我。”

    王香草心里就窃笑起来:明明是打电话让他过来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也不怕磨薄了嘴皮子。

    可反过来一想,或许这就是规矩,有规矩才成方圆,怕是都已经习惯了,看来以后自己还真该好好学着点儿,万一真像方书记说的那样,有那么一天,自己真的来到了镇上工作,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咋行呢?

    想到这些,心里不免紧张起来,转脸仔细地观察着他们的谈话。

    方书记一脸肃冷地说:“谈话结束了,王旺凤同志整体素质非常优秀,是位有着强烈事业心,以及使命感的好同志,完全符合一个一线干部的标准!这样吧,你赶紧把材料组织一下,下午单独派人,专程去组织部门送材料,直接找孙部长,就说是我的意思,因为工作需要,越快越好。”

    王香草心起狂澜,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几乎都要放声哭起来了。

    年轻人表情严谨,连胜答应着,等方书记说一声赶紧去准备吧,便拿起了桌上的一沓资料,转身朝外走去。

    临出门时,又回过头,朝着王香草恭敬地点了点头。

    方书记这才对着王香草说:“你还有啥要说的吗?”

第313章 两个人的一顿饭

    王香草嘴唇翕动着,一时想不起该说些什么,脸蛋儿憋得通红,着了火一般。

    方书记说:“用不着那么激动,现在你已经是有组织的人了,咱也就成了并肩作战的兄弟姐妹,随意一点就成了。”

    王香草连连点头应着。

    方书记说:“如果没啥事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王香草哦一声,然后站起来,说:“方书记,你看都这个时候了,耽误你吃饭了。”

    方书记仰面望了望墙上的时钟,说:“不急……不急,为了工作,这很正常。”

    王香草又满怀感激地道了一阵子谢,然后告辞,转身离去。

    走出办公楼,王香草杵在那儿,一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她拿出手机,刚想给马有成打电话。

    突然看到了送她来的那辆出租车,此时正停在了大门口的树荫下。

    司机摇下玻璃,正朝她招着手。

    司机接上王香草,直接去了镇南的一家酒店。

    马有成早就候在了那儿。

    见王香草进了屋,就笑着问她:“咋样,谈话很顺利吧?”

    王香草又想起了那些特别的谈话内容,心里一动,脸上也跟着滚烫起来,赶忙端起茶杯,低着喝了几口水后,说道:“当然顺利了,只是问了一些家长里短,又学习了一份文件,就这些了。”

    马有成说:“方书记不会为难你的,之前我都私下里跟他打过招呼了。”

    “哦,怪不得呢。”

    “怪不得啥?”

    “对我挺好的呀,还说……说……”王香草刚想把方书记承诺要培养提拔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又觉得不太合适,便咬住了。

    马有成怪异地笑了笑,说:“他不就是要把你培养成镇上的干部嘛,这有啥好隐瞒的。”

    王香草红了脸,问马有成:“这事你咋知道的?”

    马有成说:“我们早就交流过了,只是说有那个可能,这要看有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我哪有那个命啊!”王香草感叹道。

    马有成说:“那可不一定,现在镇上正缺女干部呢,只要你好好干,说不定哪个时候就一步登天了。”

    王香草岔开话题问:“就咱俩一块吃饭?你不是说有安排吗?”

    马有成说:“是啊,是有安排的,本来想着请方书记一起过来吃的,可他却半道有急事,就推掉了。”

    “啥急事呀?咋没听他说呢。”王香草心里一动,觉得他不来也好,要不然面对面坐着,会很别扭的。

    虽然是工作需要,但那种检查形式还是让人很难为情的,现在回过头去想一想,觉得真还有一些不对劲,会不会是他借工作之便,故意占自己便宜呢?

    这事自己不好说,更不好问马有成,只得装在心里,反复掂量着。

    马有成说:“不来拉倒,咱们吃咱们的,吃饱喝足,回家睡觉。”

    王香草说:“你就只得吃喝睡,跟头猪差不多了。”

    马有成说:“现在有你在,我可省心多了。”随后又问,“对了,我没在家这几天,除了黄方存掉进井里死了之外,没再发生啥吧?”

    王香草想了想,说:“大事倒是没有,但小事小非还是不少的。”

    “小事小非都有啥?”马有成问。

    王香草先就跟他谈起了麦收,由于天气一直阴雨,大部分麦子都没有及时收割,仍站在地里。就算是收回来了,由于无法翻晒,很多已经开始霉烂了。

    马有成听完后,漠然地说:“那是天意,咱又啥办法呢?你说是不是?”

    王香草说:“我还是觉得咱们该跟胡仙姑沟通一下,求她帮个忙。”

    马有成冷下脸,说:“你又想花钱让她装神弄鬼?”

    王香草一脸虔诚,说:“不然咋办呢?你就没觉得怪得很嘛,这天阴一阵雨一阵的,就是不见太阳出来,连风都无曾刮起,这事不……”

    “行了……行了,你就别说了!”马有成气呼呼打断王香草说,“你咋就老帮着她说话,助长她的威风呢?是不是你跟着她得啥好处了?我可告诉你,你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领导干部了,可不能再搀和那些牛鬼蛇神的事了,那可是违规违纪的,组织上是绝不容许的,这方面的事情方书记就没跟你谈?”

    看着马有成突然变得厉言冷色,王香草心头被紧揪了一把,诺诺地说:“我还不是为那些烂在地里的麦子着急嘛,得啥好处了?你这样说话,多让人寒心呢,真是的。”

    马有成喝了一口水,然后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大喊一声:“赶紧了,把饭上来吧!”

    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后,说:“我也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以后别再跟那个老妖婆搅合在一起了,对你个人发展是不利的。”

    “我知道。”王香草低声应道。

    马有成声音缓和下来,说:“其实吧,对你的工作我还是很满意的,特别是我不在家这几天,社会治安还是不错的,至少夜里没再发生怪事情,这就是成绩嘛,你说是不是?王香草。”

    “这倒是,不过……”王香草突然想起了崔玉柱主动提出夜里值班的事情来,就如实汇报给了马有成。

    马有成听后,点着头说:“想不到崔玉柱这青年还有些出息,那这样吧,我想办法拿出一点资金来,适当给他们补贴补贴,总不该让他们白白奉献吧,你说是不是?”

    王香草说:“我觉得吧,不光他们值班,村里所有的干部都应该主动一些,轮流着带带班啥的,你看咋样?”

    马有成点点头,说:“这个嘛,等回去后再坐下来细细研究吧。”

    说话间,饭菜上齐了,两个人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马有成放下筷子就摸起了手机,拨打了出租车司机的电话,吩咐再把他们送回桃林峪。

    一路上无话,马有成迷瞪了过去,时不时打几声呼噜。

    等车子进了村,停在了村委会门前,马有成醒了过来,对着王香草说:“去办公室吧,研究一下值班的事儿。”

第314章 逗他玩一玩

    或许是由于上午的“谈话”过于紧张,这时候王香草觉得又困又乏,就说:“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想着回家睡一觉。”

    马有成便不再强求,一边下车,一边对着司机说:“你把她送回家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王香草转过脸,对着马有成的后背说道。

    马有成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王香草回家后,关紧门窗,爬上床,倒头便踏踏实实睡了过去。

    心里异常平静,平静得就跟啥都没发生过似的。

    醒来的时候,屋里已是漆黑一片。

    王香草摸索着拉开灯,却懒得起床,瞅着屋角黑乎乎的阴影,心里突然就刮起了一阵苍凉的风。

    深吸了一下鼻息,满屋子麦子霉腐的气息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嗓子痒得直想咳嗽。

    她突然就想起了被抓进了大牢的李佳硕;

    又想起了李德福在城里跟女人住在一起的景象。

    竟然默不作声地哭了起来,泪水顺着眼角,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到了枕头上。

    哭过一会儿,突然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她吃力地爬起来,满脸婆娑的泪水都顾不上擦一把,就接听起来。

    “王香草,你在干嘛呢?”

    一听是马有成的声音,王香草就慵懒地说:“睡觉呢?”

    “你都睡了一个下午了,还犯困呢?是不是该干些啥了?”

    “都这时候,还能干啥呢?”

    “要干的事情多了去了,赶紧了,别拖拉!你说吧,是我去你家呢?还是你来我这儿?”

    王香草找借口说:“这些日子我累坏了,你就让我睡个囫囵觉吧,有啥事等天亮再说吧。”

    马有成说:“不行!翅膀硬了是不是?”

    “不是啊,我实在是爬不动了呀。”

    马有成说:“你翻脸不认人是吧?没有商量的余地,赶紧跑步给我过来,限你二十分钟,要不然就罚你!”

    听得出马有成喝过酒了,像是已经醉烂醉如泥,这种时候可不敢随便惹他,惹急了他啥事都能做得出来。

    只得答应下来,说:“那好吧,我这就过去,你老老实实等着吧。”说完挂断了电话。

    王香草擦身下床,不紧不慢穿好衣服,踢上鞋子。

    刚想出门,却突然听到外面想起了敲门声,心头一紧,自问道:都这个时候了,又会是谁呢?

    “你是谁?”王香草走到外间,紧贴在门缝上,小声问道。

    “我是黄方存啊,快开门。”院门外面,一个男人夹着嗓子回应道。

    天呢,鬼来了!!

    王香草顿时毛骨悚然,浑身瑟瑟抖个不停。

    “是我呀,跟你闹玩呢,不要怕……不要怕……”外面的人知道把王香草给吓着了,赶忙解释道。

    “你是……你是……是谁……”王香草声音颤成了十八截。

    外面的人悄声说:“我是高明堂呀,快开门!”

    王香草这才彻底释然起来,骂道:“你这个杂碎,想吓死我呀。”

    一边骂一边开门走了出去,脚下却依然软得像踩着棉花。

    到了大门口,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再小声确认道:“你真的是高明堂吗?”

    “是啊,这还错得了。”

    听得出,是高明堂,王香草就问:“都这时候了,你来干嘛呢?”

    高明堂说:“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说呢,你快开门,进屋再慢慢说。”

    王香草说:“有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高明堂说:“都是机密,怕被外人听去了呢。”

    王香草叽咕道:“你还有啥机密?鸡屎还差不多。”

    高明堂哀求道:“你就别磨叽了,我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你说一说,不说出来,会憋死的。”

    “哼,一准是哪根花花肠子又打折了,你敢胡闹试试,看我不把你撕烂了。”王香草恶狠狠地嘟囔着,开了门。

    王香草前脚进屋,就把高明堂挡在了门口,说:“我正犯难呢。”

    高明堂问:“咋了又?遇到啥麻烦了?”

    王香草就把马有成喝醉酒后,让她去谈工作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并表示,自己打心底里不愿意去,可又担心惹恼了他。

    高明堂手摸下巴,思忖一阵,然后冷笑一声,说:“正好烦闷着呢,逗他玩一玩,开开心去。”

    “咋个玩法?小心把他给惹疯了。”

    “他越疯才越是好玩呢。”

    “我告诉你,他家里可有枪,直了眼他真开火。”王香草吓唬道。

    高明堂一愣,说:“谁家还敢私*藏*枪*支啊,他想蹲大牢了是不是?”

    “他上天入地的,能耐大着呢,谁能咋着他?”

    “你别听他吹,他几斤几两我还没数呀。”高明堂不屑地说道。

    “不信拉倒,到时候让他开枪突突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高明堂正色问:“你亲眼见过他有枪?”

    王香草说:“倒是没亲眼看见,可他是亲口告诉我的,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

    高明堂说:“他要是真有枪就好了。”

    王香草问:“他有枪有啥好?”

    高明堂说:“那我明天就去举报他,让他去蹲一阵子大牢,等出来后,他那土皇帝的位子自然而然就保不住了。”

    “他上头的关系那么硬,没人会管他的。”

    高明堂说:“私*藏*枪*支那可不是一般的罪行,没人敢帮他讲情的。”

    “你的意思是?”

    “我就趁机补缺,你看行不行?”高明堂脸上竟有了几分得意。

    王香草说:“你就做梦吧,就算他下了台,也轮不到你补缺。”

    “靠,小瞧我了不是,你以为我这些年在外头白蹦跶了?实话告诉你,不用说镇上,就连县里的领导都跟咱称兄道弟,时不时地掰个酒葫芦,想当个逼养的小村长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嘛。”高明堂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嚷嚷着。

    “去,别在我面前吹牛皮,你那么有本事,土地局那个章子咋就硬是盖不上呢?”王香草尖刻地诘问道。

    “一个破章子,有啥好盖头,去他个姥姥的!”

    王香草问:“你是说不搞山庄开发了?”

    高明堂说:“这就是我来找你谈的其中一件事,对了,你还是赶紧去吧,别让那个老混蛋等急了。”

    王香草装出满脸惆怅来,说:“他老婆不在家,老东西又喝晕乎了,你也不想一想,我进了家,那还有逃脱得了他的魔爪吗?”

    高明堂说:“不是跟你说了嘛,今夜里好好逗他玩玩,让他也见识见识摸不着南天门的滋味儿。”

    “你到底啥意思呀?咋个玩法呢?”

    “你过来。”高明堂招呼着王香草。

第315章 设局擒狼

    王香草乖乖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高明堂。

    高明堂伏在王香草耳根处,如此这般地倾其所有了一阵子,然后嘱咐说:“你一定不要太主动了,免得他看出猫腻来,一开始半推半就着,等他真的动手动脚了,你就大声喊。”

    王香草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踏实,说:“你别看他那么一大把年纪了,可有的是蛮力气,万一来硬的,我咋办?”

    高明堂说:“他对你不会来硬的,你放心好了。”

    “那可不一定,男人犯起性来比狼都可怕。”

    “那你就叫呀,然后我就开始行动,你就装出奋不顾身的架势,追出来,他不但看不出啥破绽,还会为你的敬业精神所感动,让他一夜里不安宁,看他还想三想四不!”

    高明堂说完,朝着王香草奸猾一笑,说,“去吧,赶紧了。”

    王香草说:“高明堂,这样的闹法能成吗?万一出点啥意外,你不死也得剥一层皮,那个老东西可不是好惹的!”

    “能耐个屁!我看你是被他吓破胆了,尽管去就是了,不耍死他个老东西才怪呢。”高明堂面带笑容,话说得倒也轻松。

    “我可早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弄出事来,你可别怪我反咬一口啊。”王香草说着,穿上外套,迈出了门槛。

    出了大门后,高明堂对着王香草说:“你在前头先走着,我去搞点装备来,后脚就跟上。”

    王香草问:“啥装备?”

    高明堂说:“对老东西有杀伤力的装备呀。”

    “到底是啥呀?你不会也有枪吧?”王香草压低声音问道。

    “你别管了,我去去就来。”高明堂说着,一溜烟拐进了西侧的小巷子,瞬间没了踪影。

    浓浓的夜色下,王香草心里虚空起来,恍惚成了一个即将被充爆了的大气球,飘飘忽忽,头重脚轻地朝着马有成家走去。

    王香草“飘到”了马有成家大门口,见门虚掩着,轻轻一推,门竟然哗啦一声大开了。

    从门后呼蹿出一个人影来,王香草啊呀惊叫一声,一连退了好几步,紧贴在了对面的墙上。

    “进来呀,是我……是我……”

    竟然是马有成的声音,再打眼细细一看,果然是他,便快步钻进了院子里,头也不回地望屋里奔去。

    王香草斥责道:“吓死我了,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呀?”

    马有成关了大门,紧跟着进了屋,嬉笑着说:“你胆子不是挺肥的嘛,看把你吓成那个样子吧,女人就是女人啊。”

    王香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埋怨道:“你疯了吧?干嘛脱成那样 ?就跟个野人似的,没被你吓死就不错了。”

    马有成说:“这不喝酒了嘛,里里外外的都难受,着了火似的,剥光了凉快凉快呗。再说了,我也是为了锻炼锻炼你的胆气,以便于你今后更好地开展工作,权作是组织对你的一次考验吧。”

    “你就别扯虎皮做大旗了,看看你那点出息吧,我看你是越老越没型了。”王香草奚落道。

    马有成一脸酒意,嘿嘿笑着说:“这不想你了嘛,走……走,到里面去。”

    王香草想到这时候高明堂肯定还没到,就故意拖延时间说:“你先去冲个澡吧。”

    “干嘛要洗澡?”

    “你自己闻不到呀,身上都馊了。”

    “馊了?”

    王香草促起鼻子,紧皱眉心,装出一副恶心人的模样来,说:“你咋弄的这是,就跟个牲口似的,臭烘烘的酒味儿不说了,还有股酸溜溜的汗味儿,都快把人给呛死了。”说着抬手捂到了鼻子上。

    “妈个逼的!就你毛病多,不就是两天没洗澡嘛,有那么难闻吗?”马有成说着,低头在自己身上嗅起来。

    “别闻了,快去洗澡去。”

    马有成咧嘴笑着说:“不洗了……不洗了,懒得动弹,就这样吧。”

    “你要是不洗的话,那……那我就回去了。”王香草说着,做出一副转身欲回的架势来。

    “别……别,我洗……我洗就是了。”马有成说着,屁颠屁颠去了院子里的卫生间,哗啦哗啦冲洗起来。

    不一会儿马有成挂着一身水珠子进了屋,见王香草还呆在原地,就嚷嚷道:“你还愣着干嘛呀,赶紧进里屋呀,现在没怪味了吧?不信你闻闻……闻闻……”边说边往王香草身边蹭。

    王香草说:“别弄湿了我的衣服,快去擦干净了。”

    马有成便走到了沙发旁,伸手扯下一块搭布,胡乱在身上擦拭了起来,嘴上不停地唠叨着:“女人就是穷干净,没味道能叫男人嘛,看你们一个个的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老不正经,天天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王香草嗔怒道。

    马有成扔下搭布,抓起王香草的手就往屋里扯。

    王香草跟着进了屋,不等站稳脚跟,便被马有成抱起来,按倒在了床上。

    “你干嘛呀?把我衣服弄坏了呀。”王香草喊了一声。

    “我想干嘛你还不知道吗?来吧……来吧,别磨蹭了,老子等不及了。”马有成说完,就动手来真格的了。

    王香草触了电一样,啊呀惊叫一声,动静很大,极为夸张。

    喊声未停,一个黑乎乎的“不明飞行物”飞向了马有成家的窗口,哗啦一声,整页玻璃碎了个精光。

    “谁?”马有成扔下嘴下的猎物,一转身,猫腰钻到了墙旮旯里,惊觉地朝外面打量着。

    突然,又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又把旁边的一页玻璃给打碎了,细碎的玻璃碴子散落在了马有成的光脚下。

    王香草悄悄爬了起来,小声问马有成:“是啥东西?”

    马有成说:“谁知道呢,没看清。”

    王香草问:“是人干的吗?”

    马有成说:“不是人是啥?鬼用得着这样干吗?”

    王香草问:“扔的啥?”

    马有成说:“不知道,没看清。”

    “你看到人影了吗?”

    “你傻呀,能让咱看到吗?”

    王香草霍地站了起来,无所畏惧地喊了一声:“是人你怕谁?”

    说着就走到外屋,摸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拉开门栓,直奔了出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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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096/ 第一时间欣赏她想当个女村长最新章节! 作者:满堂玉人所写的《她想当个女村长》为转载作品,她想当个女村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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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当个女村长介绍:
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莫名袭来,王香草一家被泼了脏水,想洗都洗不清。无奈之下,只得让男人偷偷离开村子,去城里打工了。本以为能够就此了结,不料却越陷越深。困顿之时,村里来了支教的大学生小白脸,他带来了一丝鲜活的气息,让王香草拥有了激情,看到了希望。在小白脸的引导帮助下,王香草渐渐振作起来,一种崭新的意识在萌动再也不能这么活!再也不能这么过!而此时,村里的男人们大多都去城里务工了,她毅然站了出来,为了留守女人们的尊严和安全,雷厉风行,战胜邪恶,一步步让正义占住了上风。她大胆泼辣,敢作敢为。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洗祛村庄污垢,重新唤回了淳朴的民风,带领留守村庄的姊妹们种桃树、栽草药、一步步走向了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她想当个女村长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她想当个女村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她想当个女村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