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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当个女村长全文阅读

作者:满堂玉人     她想当个女村长txt下载     她想当个女村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41章 谁比谁更精明

    “带没带酒味儿?”

    “你是说人家会以为他在说醉话?”王香草看一眼马有成,摇摇头,说没有,跟平常一模一样。

    李所长反倒埋怨起来:“老马,这事搞得不好,万一蒋县长看了消息,打电话问他哥哥,那可就露馅了。”

    马有成蛮不在乎,说你想多了。

    李所长突然想起了之前喝酒的事儿,问马有成:“你怎么非要拦着不让老蒋喝酒呢?”

    马有成说:“你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悟到?”

    李所长问:“啥事情?”

    马有成朝着门外望一眼,说今天喊你过来的目的并不是喝酒,而是跟老蒋扯上关系,然后再借嘴说话,让蒋县长扶你一把。”

    “你倒是早点告诉呀,这倒好,弄得我很被动,至少带点礼品啥的,哪有空着手求人办事的?”

    “你放心,我都替你想到了。”马有成说完,转身对王香草说,“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哦,在这儿呢。”王香草拿过桌上的包。

    “多少?”马有成故意装作不知情。

    王香草配合道:“我去信贷员那里取钱,可他库里只剩这么多了,是不是少了点儿?”

    马有成说:“无所谓,只是表达个心意,没多没少,拿来,给我。”

    王香草打开包,露出了崭新的百元大票,拿出来,递给了马有成。

    马有成在手上掂了掂,对着李所长说:“别嫌少,先拿着用吧。”

    说完,递到了李所长面前。

    “给我钱干嘛?”李所长满脸惊诧。

    马有成反问一句:“你没觉着该干些啥了?”

    “做啥?”

    马有成奚落道:“亏你还是个大所长,这点常识都不懂?你没觉得给蒋仓囤比给蒋仓生更实惠?”

    李所长一拍脑袋,“对呀,确实是这么个理儿,我就是有再多的钱,县长家的门也进不去呀!好,这个主意好。那行,钱就先暂时借我用一下,回去后就拿了还你。”

    “别跟我扯些没用的,还个屁啊还!等你日后发达了,别忘了请我和王香草喝杯酒就行了。”

    李所长信誓旦旦地说:“老马你放心,以后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随又问马有成,这钱该怎么给蒋仓囤。

    马有成说这个就用不着我教你了,相信你这方面的经验比我多。

    李所长说:“那好吧,我见机行事。”

    马有成嘱咐他,一定要含蓄一点,不要把求蒋县长的事情直接挑明了,就说是一份心意就成了。

    李所长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马有成对着王香草说:“走,咱们巡逻去。”

    李所长问他:“人家老蒋刚刚巡逻回来,你们着啥急呢?”

    马有成说:“我们闪身,也好给你个演戏的机会。”

    “我真是服了你了,好,去吧……去吧……”李所长笑着点了点头。

    蒋仓囤不等进门,看见马有成带着王香草从屋里走了出来,就说:“这会儿雨下得大了点儿,可水位没问题,看上去很平稳。”

    马有成说:“接到上面通知,说形势严峻,要严防死守,我放心不下,再出去转一转。”

    蒋仓囤说要去我去,你们在屋候着吧。

    “不行,这是个责任问题,再说了,你也巡了一圈,回屋休息吧。”马有成说完,要过蒋仓囤的手电筒,朝着大坝走去。

    两个人各打一把雨伞,漆黑的夜色里,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响。

    走出院子,踏上坝头时,王香草紧赶几步,贴近了马有成。

    马有成问她:“咋了?害怕了?”

    王香草说:“这有啥好怕的?”

    马有成问:“那咋感觉你有点紧张。”

    “谁紧张了?”

    “没紧张你贴得这么这么紧?”

    “美得你!谁跟你贴得紧了?我是想跟你说说话。”

    “你想说啥?”

    王香草说:“有了这一回,我可这是服了你了,正是个当演员的好材料,人又猴精,当个村长真屈才了。”

    “有啥呀,小菜一碟。”

    “你这碟小菜可了不得,差点没把李所长给吃哭了。”

    马有成说:“别看表面,说不定他是个变色龙。”

    王香草说你一招可真叫绝,不但变着法子给他送了礼,还给他创造了一个巴结领导的机会,就是不知道灵不灵。

    马有成说:“只要蒋仓囤能把钱收下,那就百分百的灵。”

    两个人一时没了话,默默朝前走着。

    到了闸口边上,王香草突然问马有成:“他把钱送给老蒋头的时候会咋说呢?”

    “他肯定说,老蒋呀,你一个人在这儿生活实在是不容易,看到这种景况,我心里不是滋味啊!来的时候也没多带钱,身上只有这么点了,你拿上,也好贴补一下生活,可不能苦了自己呀!”

    王香草倒是替李所长担心起来,说他要是不把求县长的事儿挑明了,那等于不白送吗?

    “你放心,他们这些人精明着呢,只有咱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绝对汤水不漏。”

    王香草说我看不见得,他要是那么精明,何必一上来就朝蒋老头甩冷脸子?事情挑明了,他连表示一下的心思都没有,还得你帮着挑明了。

    “你咋知道他没想到?”马有成朝着地上啐一口,说,“也许这恰恰就是他的精明之处。”

    “啥意思?”

    “很可能他已经想到了,就是等着我掏钱呢。”

    “那你就是不掏呢?”

    “那他就直接伸手向我借了。”

    “伸手要多没面子了,看起来还是你厉害。”

    马有成冷笑一声,说我再厉害,也敌不过他们的算计,有时候人不能只看能力的大小,关键还要看处在什么位置。

    这话说得有点深奥,王香草听不懂。

    一阵凉风掠过,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马有成边走边打着手电朝水面照射着,偶尔有鱼一跃而出,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大坝偏东的地方,马有成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对着王香草说:“我觉着李所长对你很用心,是不是有着某种想法?”

    “你胡说什么呀?他能有啥想法?”

    马有成说:“我从他眼神里看出来了,不信你等着瞧,说不定他会对你干些啥。”

    “得了吧,别把人想得那么坏。”

    “想想倒没啥,怕的是动真格的。”

    “又在说鬼话。”

    “不信等着瞧,今天夜里,他肯定会单独跟你谈谈。”

    “谈啥?”

    “具体不好说,也许是谈谈人生,谈谈家庭,再谈谈爱情啥的。”

    “滚一边去,越说越没谱了,拿人家当啥了?”王香草气恼地朝前走去。

    马有成紧跟几步追上去,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问:“万一他提出过分的要求呢?”

    “你就别糟践人家了,抬头看看老天!”

    “老天咋了?”

    “正拿眼瞪你呢,你要是敢在老天爷眼皮子底下胡说八道,胡作非为,非惩罚你不可!”

    “熊娘儿!咋还咒上了?老子这是在给你打预防针。”马有成松开手,嘴里骂骂咧咧,抬脚走了。

    王香草紧跟几步,故意刺激他,说你白顶了一张男人皮了,开个玩笑就把你吓成那个熊模样。

    “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啥意思?”

    马有成正经起来,说:“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咱们村里,只有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只有你对我真心好。”

    王香草说:“咱们出来的时间够长了,估计他们该谈的已经谈了,还是回去吧。”

    “好吧,我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两个人眼前一黑往回走去。

    进屋后,看见李所长正跟蒋仓囤面对面喝着酒,王香草就说:“你们还喝呢?村长饿了,赶紧吃饭吧。”

    李所长抬头看了看马有成,关切地问:“老马,你是不是受凉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饭都没吃一口,被夜风灌了几口,肚子正绞着劲地疼呢。”马有成边说边甩了甩伞上的雨水,放在了门后。

    蒋仓囤赶忙站了起来,说我有办法,说完去了里屋。

    趁着这个当儿,马有成悄声问李所长:“咋样了?办妥了吗?”

第242章 雨夜风景

    “好说歹说才收下。”

    马有成刚想再问些啥,蒋仓囤一手拿一个大个茶缸,一手提一只玻璃烧杯走了出来。

    蒋仓囤为马有成烫了一壶白酒,说:“肚子着了凉,喝点热酒就好了。”

    李所长说:“那好,我们陪你喝。”

    随又望向王香草,调笑道:“看来还是女人耐得住风寒,瞧人家王香草就好好的,虽然还来了那事儿。”

    “李所长,你可不能乱说,得注意点自己的光辉形象!”王香草撅着嘴巴嗔怒道。

    蒋仓囤也跟着笑了起来,脸越发红了。

    “好……好,注意形象,注意光辉形象。”李所长抓起一只鸡爪,漫不经心啃了起来。

    马有成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招呼李所长一起喝。

    李所长非要王香草一起喝,王香草摇头晃脑地拒绝,马有成帮腔说:“算了,女人家身子娇贵着呢,要是喝坏了,她男人回来还不得找我拼命呀!”

    “至于嘛,一杯酒就把身子喝坏了?”

    “那可不好说,关键时刻几滴就管事儿。”

    王香草品出了马有成话里的意思,冷下脸来,说你们喝自己的酒就是了,别拿我穷开心好不好?

    说完面朝着蒋仓囤,说他们喝他们的,咱们吃饭。

    不等蒋仓囤回话,李所长对着马有成说:“算了,咱也别喝了,毕竟是防汛值班,万一误了事就麻烦了。”

    马有成答应下来。

    蒋仓囤把烙好的葱花油饼拿上来,几个人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又喝了一会儿茶,李所长站起来,到门口看了看,对着马有成说:“雨下好像更大了,老马,我提个建议好不好?”

    马有成问:“您是领导,有指示尽管下达。”

    李所长说:“咱们分成两帮,轮流到坝上去巡查,你觉得的咋样?”

    马有成心里不情愿,嘴上却不好回绝,只好答应下来。

    李所长说王香草是个女同志,身体又不方便,我开车带着她,你们俩值第二班。

    马有成心里一阵膈应,说好,你们去吧。

    李所长转向王香草,招呼道:“那咱们走吧,值头班去。”

    王香草站起来,望了马有成一眼,目光有点复杂。

    马有成摆摆手,说:“去吧……去吧,定要多加小心,千万千万别出啥问题。”

    李所长听出马有成话里有话,说村长你放心好了,有我呢,不会出问题的。

    “好……好,你办事我放心。”马有成嘴上说着,心里却直犯叽咕:李中槐会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万一提出啥过分的要求,王香草能挺得住吗?

    李所长出门上了车,见王香草有点磨磨蹭蹭,就喊一声:“赶紧上车呀,站在那儿发啥呆呢?”

    王香草这才收了伞,钻到了车里面。

    警车开除了大院,驶向了大坝。

    坝顶上坑坑洼洼,积了一汪一汪的水,车轮压在上面,水花四溅,晃晃悠悠。

    ……

    到了大坝最西头,李所长把车停了下来,开门走出去,话也没说,走进了夜色了。

    王香草突然想到了被徐木匠两口子图财害命的事儿,想起了那个无辜的小生命,也许冤魂不散,那个小婴灵还在这边飘忽着呢。

    她越想越怕,不禁失声叫了起来:“李所长……李所长……”

    “怎么了?有啥情况吗?”李所长大声问道。

    “你在哪儿呀?干嘛呢?”

    李所长应道:“我看一下水位。”

    王香草不再说话,闷头坐在车里。

    不大一会儿,外面响起了说话声:“王香草,你看到这天了吗?”

    王香草问他:“天咋的了?”

    李所长说:“云彩看上去有些异样啊。”

    王香草问:“咋个异样法了?”

    李所长说:“你往四周看,明晃晃的,云彩稀薄,惟有你们桃林峪上空这一片乌云翻滚,真的有些诡异。”

    王香草头皮一紧,脊背发凉,立马就想到了胡仙姑所说的那些“鬼话”,难倒真的是因为桃林峪人欠下的孽缘太多,要遭报应了?

    要全村覆灭了?

    要承受灭顶之灾了?

    ……

    “王香草,你咋不说话了?”李所长在车下问道。

    王香草说:“你赶紧上车吧,别淋在雨里了。”

    “我打着伞呢,平日里忙三火四,难得感受一番雨中的夜色,看上去真是奇妙无比啊!”李所长富有诗意地抒怀道。

    王香草说:“黑咕隆咚的,多吓人啊!你还有心情看风景,快上车吧。”

    李所长说:“要不你也打着伞下来吧,这雨夜的风景别有情趣。”

    王香草说:“俺可没觉出有啥情趣,只觉得吓人,风也凉。”

    李所长问:“你冷吗?”

    王香草回道:“是啊,觉得都快被冻透了。”

    李所长说:“你是不是害怕了?”

    王香草打一个寒噤,说:“谁害怕了?就是夜里寒气太重嘛,觉得人都被冻透了。”

    李所长问她是不是衣服穿得太单薄了。

    王香草说:“这大夏天的,谁也不能穿棉衣呀。”

    “倒也是,女人身子单薄,不耐寒的。”李所长说着,拉开车门,擦身坐到了后座上。

    一股淡淡的男人汗味儿扑面而来。

    王香草心头悠然一荡,竟然暖了许多。

    呆呆坐了一会儿,李所长开口问道:“王香草,你能确定蒋仓囤是蒋县长的哥哥吗?”

    王香草说:“是啊,这还错得了。”

    “亲哥哥?”

    “是啊!”

    “你是咋知道?”

    王香草说:“我来过几次了,上一次值班,蒋仓囤多喝了几杯酒,自己说出来的。”

    李所长说:“他说你们就相信了?”

    王香草说:“看上去蒋老头是个实诚人,不会骗的。再说了,你看看他喝的那酒,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那也说明不了问题,也许他儿子是个暴发户呢。”

    王香草说他是个老光棍,哪里来儿子。

    “他怎么会是个光棍呢?”

    王香草差点把实情说出来,可那毕竟是人家的**,不能在背后乱传播,摇了摇头,说她也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李所长突然问她:“马有成给我的那五千块钱,是从哪儿来的?”

第243章 神秘礼物

    王香草说:“村长家的呗。”

    李所长说你就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在说假话。

    “不是他家的还能是哪里的?他不可能去抢,去偷吧?”

    “是不是村里的?”

    “村里哪有钱呀,穷得叮当响。”

    “他的钱怎么会在你手上?”

    “他看见我带着包,就让你替他拿着。”

    “你没问钱是干啥用的?”

    王香草看了李所长一眼,说:“这个倒是没避讳我,说你正跑路子升官呢,需要钱,说这些年来,你对我们村贡献很大,跟他个人也是情同手足,关键时刻总该搭把手。”

    李所长点点头,说“看来马有成这个人可交,够意思。

    王香草说:“是啊,他就是有情有义的人,要不然怎么会提拔我当这个村官呢。”

    “你帮过他忙?”

    王香草说是啊,他遇到几个难事儿,我帮他解决了。

    李所长说感叹道,“马有成这个人不简单呢!”

    “怎么个不简单法?”

    “有些话不便对你说,可他眼下走的路子不对,很危险,搞不好是会出问题的。”

    王香草一愣神,“你的意思是……”

    李所长说:“人不可私心太重,更不能为了自己不顾别人,更不能背后害人,一旦走向歪门邪道,可就难回头了。”

    王香草打一个寒颤,问:“村里出了那么多怪事,是不是与他有关?”

    “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那……那……”

    “那什么?”

    “那你还跟他搅合在一块儿?”

    李所长说我有锦囊妙计,现在不便告诉你。

    “那你为啥还要他的钱?”

    “那点钱只是个道具。”

    “道具?”

    “是啊,你就别再刨根问底了,我不会告诉你太多。走吧,该回去了,时间太久他会怀疑的。”

    “嗯。”王香草应一声,觉得满头都是雾水。

    “哦,对了,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差点忘了给你。”

    “啥礼物?”

    李所长打开车门,擦身下了车,转到了驾驶员的座位上,甩一甩湿漉漉的头发,说:“这雨越下越大了。”

    王香草说:“咱还是再看一下水库里的情况吧,不会有问题吧?”

    “这边地形有点偏,等到了大坝中间再看吧。”李所长说着,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样东西,返身递给了王香草,说,“藏好了,回家看去。”

    “啥东西呀?”

    “碟片,你拿着,回家后自己看。”李所长说着,再叮嘱一句,“一定不要传出去,我这可有点儿违规了。”

    王香草接过来,见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张vcd,就说:“这啥呀?说得那么吓人。”

    “你看了就知道了。”李所长发动了汽车,慢悠悠朝前驶去。

    “你哪儿弄来的这个呀?”

    “别问了,收好了,千万别让马有成看见。”

    王香草应一声,把东西放进了包里。

    警车开到了坝正中停了下来,李所长说:“你呆在车上吧,我自己下去看看就行。”

    说完,一手撑伞,一手打着手电,走到了库坝上。

    王香草也跟着下了车,打伞走到了李所长身旁,紧盯着一柱亮白的手电光看上了水面。

    “看上去水比之前大了不少。”李所长说。

    “是啊,之前看的时候还风平浪静的,这会儿咋就波浪滚滚的了?”王香草说着话,身上一阵阵透凉。

    李所长说:“是啊,是有点不正常。”

    王香草说:“会不会是别的地方雨下得急,水都集中排放到水库里了?”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上游的水坝决堤了,直接把水灌到了这里面。”李所长稍加琢磨,说,“咱再返回西边的坝尾观察一下吧,看看溢洪道畅通不畅通。”

    两个人上了车,掉转车头,返回了坝尾。

    下车后,打着手电观察了一番,见溢洪道里的水跟来时一样,只是平稳流淌,并不见啥异常。

    李所长就说:“看上去问题不大,只要能保证泄洪,水位就不会暴涨。”

    王香草说:“咱是外行,还是让村长跟蒋仓囤出来看看吧。”

    李所长答应下来,驾车回了水管所。

    刚驶进院子里,马有成就站在门口喊开了:“李所长,你累不累呀?咋呆这么长时间呢?”

    李所长边停车边大声回应道:“来来回回看了两遍,还真是累得不行了,腰酸背痛的,都快散架子了。”

    马有成嚷嚷道:“你一个大男人家,连个女人都不如。”

    “我哪一点不如女人了?”

    马有成说:“人家王香草都没叫苦叫累呢,你倒报起了辛苦。”

    李所长笑着说:“男人有男人的特长,女人有女人的优势嘛。”

    马有成跟着逗笑道:“吹牛,还特长呢,勉强能用就不错了。”

    王香草大嚷一声:“闭嘴,别胡说八道了!”

    “好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这姑奶奶越来越辣了。”

    进屋后,李所长就把水库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马有成听了,觉得李所长分析的也有道理,几年前,上游的一个小型水库就溃过坝,满满当当的水涌了下来,直接把这座大坝给冲垮了。”

    “真有那么严重啊?”王香草听后,禁不住失声问道。

    马有成说:“可不,那一回损失可严重了,很多人家的房屋都被冲垮了,还淹死了好几个人。”

    蒋仓囤吓坏了,问是不是该向局里报告。

    马有成摆摆手,说用不着惊慌,那一次决堤后,上面拔了专款,重新加固了这边的坝体,专家评估说,就算是上游的水库全都灌进来,也不会再出现以前的情况了。

    听上去他的确有些经验,说现在水面不稳,可能是雨下得太急了的缘故。

    老蒋头说:“不行,咱还是去看看吧,万一出了问题就麻烦了。”

    “行,去看一下,本来也轮到咱俩巡视了。”马有成望着正坐在茶几前喝水的李所长,玩笑着说,“李大所长你可够自私的,安排美女陪你巡逻,轮到我这儿,只能是俩老爷们儿,太无聊了!”

    李所长说:“老马,我可是为你减肥负担才那样安排的,我带个女人容易嘛,不光要为她壮胆,还得考虑她的安全,你说累不累?”

    “累也乐意啊!有句话说得好呀,累并快乐着。再说了,你们有车开,在里面美着呢!”马有成边说边朝外走去。

第244章 这份冷漠意味着什么

    “老马你这么说就冤枉人了,我们可是在坝上步行巡视的,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呢。”

    “好了……好了,改日我写一封表扬信寄给你们领导。”马有成说着,抬脚迈了出去。

    李所长听他们的脚步已经走远,就对着坐在桌子前发呆的王香草说:“你还是上炕打个盹吧。”

    王香草睁了睁困乏的眼睛,说:“是啊,这会儿真的觉得累了,好好睡一觉呢。”

    “快去睡一觉吧。”

    “那你呢?”

    “我得守护着你呀,免得被坏人偷走了。”

    “都半老徐娘了,谁还稀罕!”王香草说着,起身进了里间。

    李所长自己喝了一阵子水,然后斜倚在沙发上,犯起了迷瞪。

    似睡非睡中,突然听到王香草喊了一声:“你快进屋睡吧,别在那儿硬撑了,天都快亮了。”

    李所长心里凛然一动,进屋一看,躺在炕上的王香草竟然衣衫不整,腰间还露出一抹白。

    稍加犹豫,还是退了出来。

    重新坐到沙发上,困意袭来,干脆脱掉鞋子,躺了下来。

    正睡着,突然听到有人小声说话。

    睁开眼睛一看,才知道是马有成跟蒋仓囤回来了,正坐在一边喝茶说话。

    见李所长醒了,马有成在他腿上拍了一把,调侃道:“你傻不傻呀,凭着暖呼呼的大炕不睡,香喷喷的女人不搂,就这么耗着?”

    “可别说,这一点我还真不如你会享受。”

    “切,我咋就会享受了?我享受啥了?哦,不信是不是,那你进屋问问王香草,老子享受过没有?”

    “别在哪儿放屁了!”王香草在屋里吼了一嗓子。

    “活该!”李所长咧嘴笑了起来。

    马有成挤眼弄鼻,小声说:“我可给你机会了,抓不住是你自己的问题,别说我不够意思。”

    “意思个屁!”李所长抻了抻懒腰,再打一个哈欠,说,“都快累散架子了,哪儿还有那种美丽的想法。”

    马有成拿起茶壶,边给李所长续水边说:“老弟这身子骨棒着呢,虎背熊腰的,怕是梅开五度都没问题。”

    “倒退二十年还差不离,到了这个年纪,沾边就犯晕。”

    “骗鬼吧,我才不信呢!”马有成冷脸斜着李所长,看上去是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啥来。

    李所长被盯得有些不自然,干脆转移话题问起了汛情。

    马有成说这会儿雨已经基本停了,水面也平稳,不会发生意外的。

    还说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弄得那么紧张,坝体加固了很多次,溢洪道也扩宽了,再大的水也能顺畅排出去。

    “你就好,你们也赶紧眯一会儿吧。”

    马有成不睡了,天都已经亮了。

    李所长朝着窗外看一眼,说天亮就该回去了。

    “值了一夜的班,就别回所里了,去我家吧,让你嫂子熬点粥,温乎乎喝进肚子里,再美美睡上一觉,你看咋样?”

    李所长摇摇头,说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回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虚张声势,好像地球离了你就不转了似的。”马有成一脸不屑。

    “你这老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我说的是我自己的事儿。”

    “哦,对……对,那事儿可马虎不得。”

    李所长说万事大吉了,我们再聚一聚,好好乐呵乐呵。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马有成进屋喊醒了王香草,一起出了屋。

    跟蒋仓囤道别后,上车驶出了水管所。

    路上,三个人各怀心事,话也没怎么说,气氛有点儿冷寂。

    到了村口,马有成喊住了李所长,让他赶紧回去办自己的事情,说那事比天都大,不敢耽搁了。

    李所长不再客套,让他们下了车,直接奔着镇驻地去了。

    目送着警车消失在晨霭中,王香草问马有成:“你咋就知道他回去有急事了?”

    马有成说:“这不明摆着嘛,我们给他指了道,肯定要趁热打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王香草问:“蒋仓囤答应他了帮着找县长弟弟了?”

    “看表情应该是成了,李所长这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善于利用各种各样的关系。”马有成说着,抬脚朝着村子走去。

    王香草紧跟在后头,边走边小声叽咕:“李所长跟县长又不熟,就因为有了蒋仓囤这层关系,就直接跑去找人家?”

    马有成头也不回,说他们那些人全都是些虫子,喜欢钻洞的虫子,并且一钻就灵,一钻就透。

    王香草接着问他:“有了这层关系,他提拔的事儿一准能成了?”

    马有成断言:“能成!一定能成!”

    ……

    果然,马有成一言中的。

    准确地说,是他自导自演的那出戏取得了圆满成功。

    没过几天,李所长鸿运当头,喜事连连——

    先是镇委下发了红头文件,表彰他深夜冒雨值守在防汛一线,一丝不苟,兢兢业业,倡导全镇领导干部向他学习。

    紧接着,市报又在头版的位置上刊发了派出所长李中槐雨夜防汛的模范事迹。

    文章篇幅很大,事迹感人,催人泪下。

    三天后,马有成接到了李中槐的电话,报告了喜讯,说他已经被提任为副局长。

    马有成禁不住沾沾自喜,他感叹自己的足智多谋,略施小计,就成就了李中槐的仕途之路。

    虽然自己不是直接收益人,但有了这棵“大树”做依靠,往后的日子就能过得更顺畅些。

    而同样为之欣喜的还有王香草,她觉得自己能有李中槐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三生有幸。

    现在他成了权高位重的人,以后多多少少也能为自己遮风挡雨。

    几天来,天气未见好转,依然阴沉着,时不时就下一场雨。

    雨虽然下得不大,但足以让全村人感到揪心煎熬,满坡下的麦子早已熟透,可天公不作美,只能眼睁睁看着麦粒子腐烂变黑。

    王香草心急如焚,打电话问自家男人李德福该咋办。

    李德福不但没有帮她想办法,还阴阳怪气地说那是老天爷的事儿,我又能咋办。

    这让王香草很伤心,很无语。

    冷静下来想一想,突然觉得不正常,这个老小子,咋就突然变了呢?

    咋就不像从前了呢?

    女人是敏感的,尤其是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夫妻。

    不对,他咋就突然变得冷漠了呢?

    这份冷漠意味着什么?

第245章 事情很严重

    挂断电话后,王香草坐了下来。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所以然。

    摇摇头,自我劝慰起来:李德福是个啥人自己还不知道嘛,粗粗拉拉的,从来不把家里的事放在心上。

    这样一想,就轻松了下来。

    吃过早饭后,她去了村委会。

    进门看见马有成正一个人坐在那儿抽闷烟,就说:“这老天爷成心要跟咱们村这几百号人过不去,刚才遇到王明远,他说是去外村亲戚帮着收割麦子了,我就觉得好奇,问他那边就没下雨?能割麦子吗?”

    “他咋说?”马有成抬起头来。

    王香草站定了,说:“王明远说前今天也下过,可是人家那边不是连阴天,下过一阵就停了,就算淋了雨,很快就晒干了。这两天雨直接停了,各家各户都热火朝天的抢收了。”

    “妈了个逼的!”马有成骂一声,站起来,走到了门口,抬头望了望老天爷一张黑漆漆的脸,“真特么邪道了,咋就不睁眼了呢?”

    王香草就把话题引到了胡仙姑那儿。

    她说这事儿既然邪道,那就得依靠胡仙姑,说不定真让她言中了。

    “言中啥了?”

    “会不会咱们惹着她了,从中作乱呢?”

    “她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

    “这些事儿不好说,事实摆在眼前,不信都不行。”

    马有成说就算是我们得罪了她,也不该拿着全村人一年的口粮来糟践吧?

    “谁知道呢,反正她说过那样的话,让全村老少都跟着你遭殃。”

    马有成阴沉着脸,垂下了头,叽咕道:“她能那么大的本事?我咋就不相信呢?她本事再大,能大过天吗?能管得着老天爷吗?”

    “是啊,是管不着,可不知道咋了,我心里就是不踏实,要不……要不这样好不好……”看一眼马有成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王香草没敢说出口。

    马有成反又问她:“你想咋样?”

    王香草说:“干脆把她想要的钱给她吧,也许真的能管用,只要能把雨停了,其他都无所谓了。”

    “那个老妖婆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五千,简直没数了,五千块钱能买很多麦子呢。”

    “这个账不好算,要是真像她说的那样,不光麦子收不到家,还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呢,那可是用钱买不来的!”王香草满脸忧悒。

    马有成摔掉烟头,恶狠狠地骂道:“她敢!要是明目张胆玩阴的,我先砸断她条老狗腿!”

    王香草见一时无法说服马有成,只得闭上嘴,一声不吭坐在那儿直瞅脚尖。

    “咋了?你还真被吓着了?”马有成问道。

    王香草摇摇头,说:“我也不是怕,只是觉得心慌,像是真的要出啥大事似的。”

    马有成说:“你现在是村干部了,可不能再信那些牛鬼蛇神的,打起精神来,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去做呢。”

    王香草抬起头,问道:“还有啥工作要做?”

    马有成说:“你来之前我就在琢磨,该去看看孙常果了。”

    “你让我去?”

    “是啊,你最合适,代表村两委干部,去慰问一下。”

    “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这会儿是个啥情况了。”

    “这几天只忙着防汛那事了,倒是把他的事抛脑后了。看当时被伤成那样,说不定彻底报废了。”

    两个人商量了一阵子,马有成打了出租车司机的电话,让他过来接人。

    放下电话,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王香草,说:“这钱你拿上,交给孙常果,就说是大伙的一点心意。”

    王香草默默收了起来,问还要不要买点礼品。

    马有成又拿出了二百块,推到了她的面前,说自己看着买吧。

    王香草又把钱推了回去,说自己买点水果就成了。

    马有成大吼一声:“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磨叽啥呀?”

    王香草只好接了过来,放在了包里,出门等车去了。

    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样子,出租车就开了过来,接上王香草,调转车头,朝着镇上驶去。

    到了镇医院,王香草一打听,才知道孙常果已于三天前就因为病情恶化,转到省里的大医院去了。

    王香草走出镇医院,心里面一阵翻天覆地的躁乱。

    看来伤情有些严重,要不然怎么会突然转到省里的大医院去了呢?

    王大庆你这个该死熊玩意儿,下脚也太狠了!

    还有村长马有成,做得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不但不想法子帮着治病疗伤,还借机敲诈勒索,把事态搞得更加复杂化了。

    万一孙常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两家必定要起官司,一旦走法律程序,马有成的处境可就难堪了。

    想到这些,王香草不寒而栗。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自己无能为力,只能把球踢回到马有成怀里了。

    山芋烫手不烫手,让他自己拿捏去。

    她坐进出租车,急急火火返回了村子。

    马有成听到孙常果转院的消息后,面露惊秫,一屁股坐下来,大口大口吸起了烟。

    烟雾太大,把王香草呛得直咳嗽。

    “咳啥咳?得肺痨了?”马有成骂道。

    “你就不能少抽点呀?瞧瞧这满屋子的烟,都快把人给呛死了!”王香草拿起暖水瓶,倒一杯水,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马有成踩灭烟头,说:“走!”

    “去哪儿?”

    “去王大庆家!”

    “王大庆又不在家,去他家干嘛?”

    “不找他,找他老婆。”

    “找他老婆管个屁用?”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两口子,就算是找不到他的人,话还是可以传达到的。”

    “你想让她传话?”

    “传啥话?”

    “得让王大庆知道,事情比预期的更严重,有办法就想办法,没办法就跑更远一点。”

    “有用吗?”

    “有用没用试一竿子吧。对了,你有更好的办法吗?”马有成目光柔和了许多。

    王香草从他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慌乱,这在之前是没有过的。

    看来马有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会儿就像双手捧着个大刺猬,不知道该咋办好了。

    “别喝了,走!”马有成迈出了门槛。

    王香草只得放下水杯,跟在后头走了出去。

第246章 以恶治恶

    两个人来到王大庆家。

    见院门虚掩,,王香草上前轻轻推开来,冲着里面喊一声:“在家吗?有人在家吗?”

    “谁呀?”屋里传出了女人的应声。

    王香草就说:“我是王香草呀,跟村长一起过来看看你。”

    “进屋吧。”听上去女人的声音很微弱。

    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去,马有成闪身让了一下,让王香草走到了前头。

    “王香草,你可来了,我早就想去找你了。”女人带了哭腔。

    王香草心头微微一颤,问她:“你找我有事吗?”

    王大庆家的女人叹一口气,哀婉地说:“我……我身上出问题了,好像是发炎了,想找你来……来帮我看一看。”

    王香草问:“你咋知道发炎了?”

    女人说:“流水又流脓的,里面还嚯嚯地疼,火烧火燎的,你说不是发炎是咋了?”

    王香草问:“多长时间了?”

    女人说:“好像是三天了,刚开始还轻一点,只是小解的时候有点儿疼,是那种刺疼,到后来就越来越厉害了。”

    王香草说:“那还是找医生来看看吧,我又不懂。”

    “别……别……”女人大声制止道,说,“别再对外的人说了,丢死了,俺以后还咋见人呢!”

    王香草安慰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就该正确去面对,我还是去把田有水喊来吧,让他仔细给你瞧一瞧。”

    王大庆女人摇摇头,央求道:“千万别找他,他是个男人,咋好让他看呢?”

    王香草问她:“他是医生,不看咋治病?”

    “要不……要不麻烦你一回吧。”女人低了头。

    王香草明白她的意思,说咱都是女人,用不着不好意思。

    王大庆女人说:“你帮我看一下,要是不严重,就去帮我买点消炎药来。”

    王香草答应下来,要她调整了一下方位,把腿部朝向窗口,也好看得更清楚一些。

    女人手脚并用,慢吞吞挪动着,就在转到面朝着门口的时候,她打眼看到了马有成。

    “村长,你……你也来了。”

    “是呀,我来了。”

    王大庆家的女人羞怯地说:“你先在外面等一等吧,中不中?”

    马有成好啊好啊地应承着,心里却在嘀咕:臊玩意儿,这会儿知道要面子了,上次被祸害成那样,浑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一个零部件老子没看到。

    边想边退了出去。

    女人平躺着,让王香草看了起来。

    没错,的确是发炎了。

    里面不但有黄浊的脓水流出,还掺杂着微细的血丝在里面。

    王香草犯起了恶心,嗓子眼里有股**辣的东西往外冲涌。

    赶紧扭头朝向一边,强忍着咽了下去。

    然而再装模作样咳嗽了几声,朝着地上吐了几口唾液。

    “是不是发炎了?”女人恹恹问道。

    王香草说是发炎了,不光流脓,还肿了,还是赶紧找医生看一看吧,拖下去会出问题的。

    王大庆女人嘤嘤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都成这样了,咋还好意思找人家看呢?也就亏着你来了,要不然……”

    王香草问:“王大庆呢?他去哪儿了?”

    “那个狼心狗肺的死男人!”女人抹着眼泪,哭得更凶了。

    “这几天他回来过没有?”

    女人摇摇头,说,“就当他死了算了,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说完,呜呜哭了起来。

    王香草安抚她:“等他火气消了就回来了,别再胡思乱想了,眼下还是治病要紧,赶紧去医院瞧瞧吧。”

    女人一口咬定,就是死也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咋办?会把身子弄坏的。”

    “麻烦你去帮我买点消炎药吧,自己擦一下就成了。”

    不等王香草说啥,马有成在外头喊了起来:“王香草,你赶紧去买药吧,我有话她说。”

    王香草只得答应下来,对着王大庆家的女人说,“你先把衣服穿上,村长有话要问你。”

    女人应一声,动手穿起了衣服。

    王香草走到外屋,小声对着马有成说:“话说柔和点,可别咋咋呼呼吓唬人家,这个女人也不容易,遭大罪了。”

    “用不着你说,我知道。”马有成说着,进了屋。

    女人吃力地坐起来,对着马有成客套了起来,说村长,实在不好意思,又让你操心了。

    马有成一脸冷颜,居高临下站在床前。

    他打量着女人一张被泪水浸泡得白苍苍的脸庞,生硬地问一句:“王大庆回来过吗?”

    女人眼帘低垂,摇头晃脑,说没,没回来过。

    “真的假的?”

    女人抬起头,怯生生望着马有成,说:“骗谁也不骗你啊!”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女人的脑袋又垂了下去,说,“他去哪儿咋会告诉我呢?下手那么狠,明摆着是不想再跟我过了。”

    马有成说:“他是不该对你下狠手,可你那样做,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当时那场景,没杀人就不错了。”

    “可他……他……”

    “作为男人,我理由他的心情。”

    女人没再说话。

    马有成说:“男人把那事儿看得比命还重,这么跟你说吧,要是我家娘们那样,我出手会比王大庆更狠,说不定直接摸菜刀剁了狗曰的。”

    女人头摇摇头,凌乱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前额。

    “当然了,我也就是打个比方,我家那个老娘们没找野男人的本钱,就算有,她也没那个胆量。”

    说完,马有成摸出了香烟,点燃了,猛抽一口。

    半支烟燃尽,他接着说,“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不能遮遮掩掩,要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村长,你想帮我?”

    “是啊,要不然我来干嘛?跟你说实话吧,要不是我暗中帮衬着,你们早就大祸临头了。”

    “我们?”

    “是啊,王大庆、孙常果,还有你。”

    “咋就会大祸临头了?”

    “死的死,坐牢的坐牢。”

    “村长,你……你是在吓唬我吧?咋会那么严重呢?”王大庆家的女人猛然抬起头,直直盯着马有成。

    马有成喷一口烟雾,再用手驱赶着,说:“我没有吓唬你,说的都是实话,要不然我今天就不会来找你了。”

    “村长,你说……你说,到底会咋样?”

    “王大庆这一回算是闯下大祸了,要是孙常果真的死了,他百分百得偿命。还有你,也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就算不判死刑,也是个无期,反正牢饭是吃定了!”

    “孙常果他要死了?”女人惊恐起来。

    “是啊,我问过医院的医生了,病情恶化,在这边已经没法治了,直接转到省里的大医院了。”

    “这是啥时候的事儿?”

    马有成说:“好像是三天前吧,听医生说,情况很不好,都已经下达病危通知了。”

    “三天前?”女人稍加思索,随即眉梢一挑,故作轻松地说,“去省城就没事了,那边的医术好,治治就恢复了。再说了,不就是踢了一脚嘛,肯定死不了人。”

    “那一脚可狠着呢,连特马的蛋都给踢碎了。”

    “真的踢碎了?”

    “不踢碎能流那么多血吗?”

    马有成闷头抽起了烟。

    一支烟抽尽,他啪一下摔掉烟头,大声喝道:“你给我老实交代,这几天你跟孙常果联系过没有?”

    女人被吓傻了,站在那儿直犯白眼。

    马有成往前一步,两眼逼视,目光灼灼,虚张声势地警告道:“你要是执迷不悟,遮遮掩掩,老子就让你去蹲大牢!”

    “我……我……”女人瞠目结舌。

    “实话告诉你吧,县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亲口告诉我,他们已经介入调查,并且监控你的一切行动,说吧,你们一共联系了几次?”

    女人脸色赤白,结结巴巴地问:“你真的知道他们跟我联系了?”

第247章 趁机敲竹杠

    “现在科技发达,你的一言一行都在人家的监控之下,就连你放个屁,人家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能分辨出你吃的是啥东西。”

    王大庆女人的脸色由白变黄,咬着嘴唇想了想,才说:“是啊,孙常果是跟我联系过。”

    马有成追问道:“啥时候?”

    女人说:“前天夜里。”

    “几点?”

    “夜里十二点”

    “说啥了?”

    “就是问王大庆打我了没有。”

    “他说没说自己撒谎转院的事情?”

    “没有,这个真的没说。”女人目光躲躲闪闪,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

    “好……好,看来是想顽抗到底了。”马有成在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然后站在女人面前,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狗杂碎!偷偷摸摸耍耍也就罢了,还特马的耍出感情来了,不要脸,真不要脸!”

    “村长,那事儿不是我主动的。”

    “你的意思是孙常果主动的了?”

    “是啊,一开始他老来找我,不但送吃送喝,还给买东西,我实在被缠得不行了,就……就跟他那样了。”女人一脸无奈,好像她才是个受害者。

    马有成接着骂:“你这个熊女人,真是应了那句话了,既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你要是收紧了身子,他还有缝可钻吗?”

    “村长,你……你咋骂人呢?”女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老子不光骂你,还想揍你呢!”

    “村长,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呀。”

    “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为自己洗白了。明眼人都知道是咋回事儿,你说你这一犯贱,白白毁了两个大男人,不但毁了他们的事业和前程,还可能断送了他们的性命,你可真是个惹祸的狐狸精,罪大恶极!罪该万死!”

    女人彻底被吓蔫了,低头不语,微微抖动。

    马有成又转悠了几圈,叹息一声,说:“是啊,我的话可能是说重了点,但我是想救你一命啊!为了你们这一出,这几天我被搞得晕头转向,去镇上,到县里,跑了好几百里路,求爷爷告奶奶的,那天还把派出所长都请来了。你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谁吗?”

    女人点了点头,说谢谢你了村长。

    “我是为了你,为了你们这个家,还有孙常果那个熊吊艹的玩意儿,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你们一个个都毁了!”马有成说得很动情,眼圈都红了。

    “嗯,我知道你把派出所长请来了。”

    “你咋知道的?”

    “他开着警车满街跑,有人告诉我了,说你也坐在车里呢。”女人抬起头来,望着马有成,问道,“村长,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了,你说该咋办呢?”

    “现在你才是主角,事好事坏全在你手里攥着呢。”

    “你说,我该咋办?”

    “你要想方稳定那两个男人的情绪,别让他们暗中较劲了,尽量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那样就没事了吗?”

    “是啊,只要他们正确面对,别再互相折腾,那不就烟消云散,相安无事了嘛。”

    女人说原来觉得就是争风吃醋,打打闹闹,没啥大不了的,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

    “你知道上头为啥要立案吗?这件事性质恶劣,严重影响了社会治安,败坏了干部形象,更何况还差点出了人命。”马有成虚张声势地分析道,“何况他们俩都不是一般的群众,一个是村领导,一个是企业家,千千万万的老百姓都在看着他们呢!”

    “是啊……是啊,是不该那样。”

    马有成缓下声音,说事到如今,孰轻孰重,你自己看着办吧,该说的都说了,我不想再多费唇舌了。

    “村长,对不起,让您操心了。”

    正说着,王香草气喘吁吁跑了回来,手里拎着个纸包。

    进屋后,她对着王大庆家的女人说:“为了给你买药,可把我难为死了。”

    王大庆女人问:“咋了?”

    王香草说:“医生问这问那的,我又不能说实话,只得胡诌滥扯的瞎应付,可把我难为坏了。”

    说着话,打开了纸包,把药拿了出来。

    王大庆女人问这药咋个用法,王香草说好几种呢,有口服的,有擦在外头的,医生交代过,不要再硬撑了,赶紧用上。

    “要擦到那个地方吗?”女人问。

    “是啊,不光要擦到那个地方,还要尽量深一点呢。”王香草解释道。

    “哦。”王大庆女人答应着,为难起来,说那个位置也不好擦呀。

    王香草说:“不是有我嘛,我来帮你。”

    王大庆老婆点点头,连声道谢。

    “药已经买好了,你自己擦吧,我们还有急事要办呢。”马有成喊了起来,随即命令王香草,“走了,咱们走!”

    王香草说:“先等一等吧,她自己没法弄的,里面根本看不到,更不用说往里面擦药了。”

    “咱们还有急事要办呢,抓紧时间,不能耽误了。”说完,马有成扭头朝外走去。

    王香草只得放下药,歉意地说:“实在不好意思,你自己擦吧,其实也不难,找一个镜子就行了。”

    王大庆女人点头答应着,说你稍等一下,我拿钱给你。

    王香草说算了,药很便宜,没几个钱。

    说完小跑着跟了出来。

    到了大门外,马有成气哼哼地骂道:“这帮子熊玩意儿,没一个好东西,他姥姥个逼的!”

    “咋了这是?骂谁呢?”王香草莫名其妙地盯着马有成。

    马有成头都没有回一下,边走边说:“一个个都阴毒着呢,暗中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这么玩来玩去的,都不知道谁是老鼠,谁是猫了。”

    王香草越发被弄得晕头转向了,问马有成:“到底啥意思啊?这又是老鼠又是猫的,我都被你绕糊涂了。”

    “老子懒得跟你解释,走,你再跟我去一趟孙常果家,看看他那边是个啥情况了。”

    “他不是转到省里的医院了吗?”

    “转他妈了个逼!”马有成粗野骂一句,随后说,“你说姓孙的这个熊玩意儿,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还想着法子耍手腕、玩心计,真他妈不是东西!”

    “他又想干啥了?”

    “还能干啥,趁机敲竹杠呗!”

第248章 这个女人也在演戏

    王香草一头雾水,说:“我真被你搞糊涂了,说得这都是些啥呀?他人还躺在省城的医院了呢,敲的哪一门子竹杠?。”

    “你先闷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马有成**摔一句,然后问,“你知道我为啥不让你给王大庆老婆擦药吗?”

    王香草一愣,问:“为啥?”

    马有成说:“村里早就传开了,说那个女人得了那种叫爱滋的病,万一是真的呢?你又不是没见过,她那个地方都变成啥样了,说不定也得上了,你信不信?”

    “你……你咋看的?”王香草问。

    马有成说:“我站在窗子外头,看得一清二楚。”

    “你……你,都这把年纪了,再还这么下贱!”王香草悄声骂道。

    马有成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呀,听说那种病很厉害,染上就得死。

    “你不是鬼精灵嘛,这事在就不开窍了?她要是得了那种病,孙常果还稀罕吗?还会偷偷摸摸跟她耍吗?”王香草说。

    马有成说:“那也不一定,你以为孙常果就是个明白人了,他也就是玩点小把式罢了。”

    王香草问:“你是说,他又在玩小把式了?”

    “可不是咋的。”

    “玩啥了又?”

    马有成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香草不再说话,心里却不安静,揣测着马有成话里的意思。

    到了村口,看到马有成叫的出租车早就侯在了那里,坐上去,直奔着镇工业园开驶去。

    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孙常果的小厂房。

    车停下后,马有成对着司机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

    司机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马有成走在前头,径直走向了孙常果办公室兼居家的一排房子。

    刚想推门,孙常果老婆便推门迎了出来,一脸僵硬的笑容,客套道:“村长大哥呀,您咋亲自来了?快里面请……里面请。”

    随后又望着后面的王香草,说道,“香草妹子,你也来了,听说你当村干部了,祝贺你啊!”

    王香草见马有成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自己也不便多言,笑了笑,跟着进了屋。

    坐定后,马有成紧盯着忙活着又是沏茶又是递烟的孙常果老婆,生硬地问道:“弟妹,听说常果病情加重了?现在咋样了?”

    孙常果老婆叹口气,边摆弄着茶碗边说,孙常果在镇上的医院里一直昏迷着,那边的条件不好,再脱下去就出人命了,只好转到省里的医院了。

    马有成接着问:“咋会那么严重呢?”

    孙常果老婆说:“命根子被踢破了,发炎了,搞不好保不住了。”

    “有那么严重?’

    “是啊,是很严重!”

    “那为啥不去县里的医院呢?那边的条件还是不错的。”马有成直盯着孙常果老婆的眼睛问。

    孙常果老婆神情黯然,说听医生说,要是那个地方坏掉了的话,连命都保不住了,儿子吓得要命,就直接带着他爹去了省城。

    “孙常果这会儿咋样了?”

    “谁知道呢,我打电话问过几回,儿子说人还昏迷着,正打算手术呢。”孙常果老婆声音平静地说。

    马有成继续问:“省里的医生说有没有生命危险?”

    孙常果老婆边说:“那边的医生说了,手术不一定成功。村长大哥,你说要是他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不就完了嘛,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说完,她眨巴了眨巴眼睛,却不见有泪下来。

    马有成端起茶杯,品尝一口茶水,然后问孙常果老婆:“你知道常果住省城的哪一家医院吗?”

    孙常果老婆摇摇头,说:“具体哪一家我不知道,听说是全省最好的。”

    她拿起暖瓶,往茶壶里续满了水,接着说:“听儿子在电话里说,那家医院条件是好,医生手段也好,可就是费用太高,一天要上万块呢。”

    “上万块?那可真是够高的。”

    “是啊,太贵了,就算把人救过来,也就倾家荡产了,你说……你说这该咋办呢?”孙常果老婆满面愁容,深埋下了头。

    马有成说:“咋会花那么多钱呢?又不是伤到了五脏六腑,不就把那个啥踢破了嘛,缝上不就得了,还要花那么多钱?”

    “那个地方是不起眼,可连着心呢,要不都说那是命根子嘛。”孙常果老婆说道。

    “真要是那样,就得好好治,花多少钱也得治。”

    孙常果老婆叹一口气,说:“是啊,必须得治,可家里不宽裕,我去哪儿讨钱呢?”

    马有成说:“不至于吧,你们家不但种地,还做生意,孙常果在村里还有一份固定的工资收入,咋就连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呢?”

    孙常果老婆装擦一把眼睛,说:“算起来是有钱,可这不都投在生意上了嘛,本钱都没挣回来呢。”

    马有成问:“那你想咋办?”

    孙常果老婆抬起头,哭丧着脸望着马有成,说:“正巧你也来了,就是不来,我也打算去找你呢。”

    马有成一愣神,问道:“找我……找我有事吗?”

    “嗯,想跟您商量一下,打算去王大庆家要钱。”

    果然,兔子尾巴露出来了。

    马有成却故作茫然地问道:“问王大庆家要钱,要啥钱呢?”

    “要治病的钱啊!那个鳖羔子把人打成了那样,命都不保了,咋能就撒手不管了呢?”孙常果老婆理直气壮地说。

    马有成问她:“弟妹,我问你个事儿。”

    “哦,你问吧。”

    “你知道王大庆为啥下死手把孙常果打成那样吗?”

    “我听说了,王大庆那个狗杂碎小心眼,怀疑孙常果跟他老婆相好,看到他们在一块就下手了。”女人说得很淡定。

    马有成接着问:“你觉着只是怀疑就把人打成那样了吗?”

    孙常果老婆说:“是啊,孙常果是我男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他是啥人我能不知道吗?他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我敢说,就算是王大庆老婆送上门,他都不会动她一手指头。”

    马有成说弟妹你错了,事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孙常果确实是跟那个女人相好,并且被王大庆抓了个正着,一气之下就踢了他一脚。

    孙常果老婆冷下脸来,说:“你是村长,可不能听别人胡说,要讲事实,要有依据。”

    “是啊,我怎么会听信传言呢?恰恰相反,是孙常果亲口告诉我的。”

    “不会吧?他一直昏迷着,说实话跟你说那些了?”

    马有成告诉她,孙常果被踢坏后,先去了村委会,说明情况后,才叫了救护车。

    “不会吧?他咋好意思说那些?”

    “这不,王香草也来了,当时她也在场,不信你问她。”

    孙常果老婆转脸望着王香草,问她:“香草,村长说的是真的吗?”

    王香草点了点头,说:“是啊,村长说的是实情,没有半句假话。当时,孙支书流着血,痛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我差点都快被吓死了。”

    见孙常果老婆一时没了话,王香草接着说:“嫂子,这事儿很复杂了,各有各的说法,看起来是非要走法律程序不可了,一旦警察插手,那可就不能随便乱说了,要是作伪证,是要承担责任的,也是犯罪行为。”

    孙常果老婆脸色冷了下来,指责起了王香草:“你咋也这样说呢?都是一起当村干部的,孙常果被伤成了那样,就不会帮他说句话吗?”

    马有成接过话,说:“是啊,我们是想站在孙常果这边,帮着他说话,可没用啊!法律不是儿戏,办案是讲求事实和依据的,要是立案侦查,啥事都瞒不过去,一旦查实我们在做伪证,肯定会一块抓进去的,那样的话,我们两家的日子也就没法过了。”

    孙常果老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村长,你跟我说实话,孙常果他真的跟那个臭娘们儿相好了?”

第249章 循循善诱

    马有成说:“是啊,这可不是我跟王香草说的,也不是哪一个人编出来的,是你男人亲口告诉我们的。”

    “孙常果这个狗杂碎,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孙常果老婆突然抬起头,冲着马有成说,“不过吧,也怪不得他,现如今的男人个顶个的花花,没几个好东西。再说了,王大庆家那个臊娘们也不是好玩意儿,是个男人就勾搭,孙常果肯定是被她拉进怀里的,你说是不是呀?村长。”

    马有成心头一沉,觉得这个女人的话有些刺耳,像是连自己一块骂了,就说:“有多少坏男人,就有多少坏女人,肯定不是单方面的事,臭味相投了,才能滚到一块去。再说了,有本事别让人抓到呀,那才叫本事,你说是不是?”

    “可是就算抓到了,那也不该把人往死里打啊!打人是犯法的,不光要承担法律责任,还要赔偿治疗费,这是天经地义吧?”孙常果老婆瞪圆了双眼,大声嚷道。

    马有成问:“可王大庆人丢脸,死不见尸,活不见人,找谁要钱去?”

    孙常果老婆说:“那就去告他,让警察去找呗。”

    “你说得轻巧,去哪儿找他?他老婆现在也是身负重伤,半死不活的,究竟是谁伤害的她都说不清楚,有人怀疑是孙常果把她祸害成了那个样子。你说复杂不复杂?”

    “那就不对,既然孙常果跟她相好,爱惜还来不及呢,咋会祸害她?”

    马有成冷笑道:“街上早就传开了,说你们家常果爱惜的太过火了,活干的太猛,结果就把人弄伤了。”

    “放狗屁!”孙常果老婆怒吼道,“他都爱惜我二十年了,咋就没伤成那样?年轻的时候还没完没了呢,不也好好的吗?”

    王香草掩嘴一笑,心想:这个女人真不要脸,大概是疯了。

    马有成说:“是不是他伤害的,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就等着警察破案吧。”

    “咋了?他们还想去告常果了?”

    马有成喝一口水,慢条斯理地说这只是小道消息,据说他们家亲戚已经开始行动了,说是要直接去县里告孙常果。

    “他们告我们啥?”

    “告孙常果先强x了王大庆他老婆,然后进行了残酷的伤害,被王大庆撞见后,两个人打了起来,一怒之下,他竟然想杀人灭口。”

    “明明是他家的女人勾引了俺家的男人,然后又把人打成了重伤,这明摆着是恶人先告状!”孙常果老婆怒不可遏。

    马有成劝慰她,你可不能感情用事,必须要认清眼前的形势,目前看,几乎所有的证言证词都对你们不利。

    孙常果又生命垂危,人事不省,连口供都没法提供,那还不得由着人家了折腾了。

    孙常果老婆想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我怀疑王大庆也藏起来了。”

    “人家还说被你们谋害了呢。”

    “胡说八道,孙常果被伤成了那样,咋去谋害他?”

    “可我听有人私下里传播,说孙立冬也参入了,为了给他爸爸报仇,暗地里了狠手。”

    “这是谁在嚼蛆?谁在放屁!操他二大爷的!”孙常果老婆被破口大骂。

    马有成有换成了一副好人的面孔,说:“我觉得村里出现一边倒的局面也是有原因的,与孙立冬的所作所为有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些年做了不少坏事,得罪了很多人。这下可好了,你们家出事了,可让人家得着机会了,要是警察来调查,估计大多数人会落井下石。”

    说到她儿子孙立冬,孙常果老婆表情瞬间黯淡下来。

    呆了一阵子,她才叹息一声,喃喃地说:“那个小杂碎,打小就长成一棵弯弯树,这下报应来了。”

    马有成继续添油加醋,说:“是啊,十几天前,他刚刚把崔玉柱的脑袋打开了花,差点要了人家的小命,我磨破了嘴唇才把事情给摆平了,要是把这事儿也抖落出来,数罪并罚,可罪行可就严重了,怕是要蹲半辈子大牢了。”

    “村长,崔玉柱那事儿不是已经处理妥了吗?他们不会再翻案吧?”

    马有成说并不一定是崔玉柱家反过头来追究,怕的是有人提供给警察,那样的话,就肯定要并案调查的。

    “村长,那……那该咋办呢?”孙常果老婆慌乱起来。

    马有成点燃了一支烟,边慢悠悠抽着,边不慌不忙地说,“按理说,我不该说这么多,这等于泄露机密了。可毕竟我跟孙常果共事这么多年了,他又是我一手提拔的,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村长……村长,你可不能不管呀,看在常果的面子上,一定要帮帮我们,要不然我们这个家就毁了呀!”

    马有成说我要是不管还能来跟你说这些嘛,可我只是个小小的村长,法律面前也无能为力啊!

    眼下我能做的,就是帮你分析一下眼下的境况,也好让你心中有数,想想办法,尽早把事态平息下来。

    “我一个女人家,又能咋办?”

    马有成说:“依我看,你用不着慌乱,主动权在你们这边。只要孙常果能清醒过来,跟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我就可以跟他商量对策了。”

    “那你直接跟我商量不成吗?”

    马有成摇摇头,说他是当事人,必须跟他谈,你代替不了他。

    孙常果老婆呆着脸琢磨了一阵子,抬起头,说:“村长,你的意思是,只要孙常果能出面,这事就好办了,对吗?”

    马有成点了点头,说至少会有转机,能占住主动。

    “那……那我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

    “他不是昏迷了吗?还能接电话?”

    孙常果老婆眼珠一转,随即改口:“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给孙立冬打电话。”

    一看女人躲躲闪闪的目光,马有成心里彻底有数了。

    他深叹一口气,说那没用,你儿子代替不了孙常果,因为这么复杂的案子,只有当事人能说清楚。再说了,立冬那小子浑身没几两正气,他参入进来,只能越越搅越乱。

    “也许……也许省里的医院真就能把他治好了,一旦能说话,我立马让他打你手机,你看中不中?”

第250章 料事如神

    “我也盼着他早些好起来,要不然你们这个家可就散了。”马有成一脸阴郁地说道。

    “是啊……是啊,不过我相信,常果他一定没事,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孙常果老婆激动起来。

    “那样就好了,真盼着他平安无事。”马有成喝一口水,咕咚咽下去,然后说,“我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事,顺便跟你说一声。”

    “啥事?”

    马有成说:“镇上的相关领导听说了孙常果的情况,很同情,打算要我陪他一起去一趟省城,要我打听一下详细的住院地址和床位,好像是明天一早就起程。”

    “这事咋好惊动上头的领导呢?别去了……别去了。”孙常果老婆目光异常慌乱起来。

    “去不去可不是我说了算,常果是村干部,伤情那么严重,领导们肯定是要表达一下心意的,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怎么好不让人家去呢?”

    孙常果擦一把额头,然后说:“这事……这事,常果这时候还昏迷着呢,去了也说不上话,要不等他清醒了以后再说吧,好不好呀?村长。”

    “可镇上领导已经决定了,要是不让人家去,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那……你该咋办呢?”孙常果老婆越发慌乱了。

    “这有啥难的?他们要去就让他们去呗,你告诉我地址就行了,我也惦记着呢,去看看也就放心了。”

    “不是……不是, 这事吧,实在是……”孙常果老婆吞吞吐吐起来。

    马有成瞪大眼睛逼视着她,问道:“你咋了这是?支支吾吾的,是不是有啥难处呀?”

    “没……没,没啥难处。”

    “那好,你把医院的地址告诉我,对了,还有病房号、病床号啥的,要不然可难找了。”

    “可那些……那些我都不知道呀。”

    “那你把孙立冬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直接跟他联系。”

    “要不……要不这样吧,等我问清楚了再告诉你。”

    “那也行,先占有吧,我们回去了。”马有成站起来,再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番,让她不要想太多,打起精神好好生活。

    孙常果老婆连声道谢,目送着马有成跟王香草上了出租车,扬尘而去。

    走出很远一段路,王香草回头看一眼,见孙常果老婆仍呆呆地站在那儿。

    她问马有成:“你这样搞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会不会引来啥麻烦?”

    马有成笑着说说:“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是他们逼老子这么做的,等他们把事情闹大了,再来收场,那就来不及了。”

    “能有效果吗?”

    “绝对有效果,我估摸着,不出三天,他们就不再蹦跶了。”

    “你说谁?”

    “敌我双方呗,肯定就消停了。”

    王香草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你可真厉害,服了,彻底服了。”

    马有成越发眉飞色舞起来,说:“我敢说,不出三个小时,肯定就能接到他们打给我的电话了,你信不信?”

    王香草问:“就那么肯定?”

    马有成说:“是啊,不信等着瞧!”

    果然,出租车驶下乡镇路,拐上通往桃林峪的土路时,马有成的手机响了起来。

    “妈个巴子,反应够快的!”马有成骂一声,拿出手机扫一眼,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正是孙常果打来的。

    听上去可怜巴巴,孙子一般说道:“村长……村长,我是孙常果啊,你咋这么快就回去了呢?”

    马有成故作惊讶地问道:“常果呀!是你吗?我那个天来,你这么快就好起来了?感觉咋样?没事吧?”

    孙常果也不回答他,只是灰塌塌问一声:“你现在在哪儿呢?”

    马有成回答:“我们回村里了,用不了几分钟就到家了。”

    孙常果说:“回来吧,调头回来吧。”

    马有成问:“回哪儿?”

    孙常果说:“咱们见个面,说说话。”

    马有成说:“你不是开玩笑吗?省城离这儿五百里地呢,你让我扎翅子飞过去呀?”

    孙常果苦笑一声,说:“村长啊,请原谅,我也是无奈之下才这样的。唉,一言难尽呢,见面再详细谈吧。”

    “咦,常果,这是唱的哪一曲呢?咋把我弄糊涂了呢?”马有成疑问道。

    孙常果说:“这不是一句话半句话能说得清楚的,你还是回来吧。”

    马有成问:“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在镇上?”

    孙常果答应着:“是啊,就在镇上呢。”

    马有成说:“你身体的伤不是很严重吗?咋还呆在镇上呢?”

    孙常果说:“先别问了,见面就知道了。”

    马有成答应下来,问去哪儿找他。

    孙常果说直接去镇南的迎宾楼吧,我过去等你们。

    “常果弟啊,我可真被你搞糊涂了,这咋就跟演戏似的?那好吧,我们这就返回去。”马有成说道。

    “好……好……我这就过去等你们。”

    挂断电话后,马有成对着司机说:“老侄子,调头回去。”

    司机应一声,点刹车,打方向,原路返回了。

    王香草问:“他原来没去省城呀?”

    马有成冷笑一声,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

    王香草说:“村长,你可真是个诸葛亮!”

    马有成说:“孙常果这人,除了会骗人,还有啥能耐?在他家里时,没当场把他揪出来,已经给他留足面子了。”

    “你的意思是他就呆在家里?”王香草问。

    马有成说:“不在家里能在哪里?你没看见他老婆的眼色老往里屋里面瞟嘛。”

    王香草说:“我还真没看见,你眼色够好使的。”

    马有成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做事不能太绝了,更不能把人逼到墙角,总该给人家留一点点回旋的余地。”

    王香草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算了,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跟他见面吧。”

    “咋了?”

    “我觉得很累,回家睡一会儿,今天夜里不是还要防汛值班嘛。”

    马有成说值班的事儿我早就安排妥了,让郑玉玲跟朱群兵值去,咱们都连续作战好几天了,也该休息一下了。

    王香草应一声,没再坚持回去。

    一会儿工夫,车就驶进了迎宾楼的大院里。

    马有成边开门下车,边对着司机说:“大侄子,你去跑车挣钱吧,啥时回去我再打你电话。”

    司机答应下来。

    下车后,王香草问马有成:“他不会请咱们来吃饭吧?”

    马有成说:“这不明摆着嘛,要不然怎么会到饭馆来呢?”

    王香草嘀咕道:“真不想跟这种人一起吃饭,倒胃口,还不如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呢。”

    马有成一脸坏笑,说:“干嘛不吃,不吃白不吃!等吃饱喝足了,我回去陪你睡。”

    “滚一边去!这么大年纪了,还说这样恶心人的话,让别人听见多不好。”王香草低声斥责道。

第251章 露出了马脚

    “这不是闹着玩吧,好……好,不说了,赴宴去!”马有成收敛了笑容,走在了前头。

    进屋后,肥腻的老板娘笑脸迎上来,冲着马有成龇牙问道:“您就是马村长吧?”

    马有成点点头说是。

    “欢迎……欢迎……”老板娘笑得满脸皱褶,就像一朵开过了火的大菊花,她伸手冲上指了指,说在楼上呢,跟我来。

    马有成好像不怎么待见这个半老女人,表情僵硬,几乎没正眼望她一眼。

    到了一间门楣上写着“雅士厅”的房间前停了下来,老板娘敲了敲门,轻声说道:“孙老板,客人到了。”

    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正是“病危的孙常果”。

    此时的他,看上去却很“完整”,只是面色有点儿慌促不安,堆着一脸苦笑说道:“你们咋就走得那么急呢?我紧赶慢赶都没追上。”

    “咋了,你看见我们了?”马有成问他。

    孙常果挠了挠后脑勺,难为情地说:“是啊,刚想出来跟你们说说话,结果你们就走了。”

    说完,他对着站在一边傻笑的老板娘说,“哦,你忙去吧。”

    “哎,好来!”老板娘爽快地答应一声,接着问孙常果,“可以上菜了吗?”

    “上吧……上吧,客人都来齐了。”孙常果点头应道。

    “好的……好的。”老板娘冲着马有成点点头,退了出去。

    “快坐下说话吧,都是一个村子的,何必那么客气呢?”王香草招呼道。

    “对……对,咱们何必客气呢?坐……坐……”孙常果引领着走到了屋子正中放着的一张圆桌旁。

    王香草这才看到,孙常果走路一跛一跛,有些不方便。

    孙常果先一步坐到了正面主陪的位置上,然后招呼马有成跟王香草坐到了两侧。

    他转脸对马有成说:“村长,这一阵子给你们添了太多的麻烦,为了表达谢意,今天咱们放开喝几杯。”

    马有成冷着脸,没说话。

    “马兄,马大哥,生气了吧?”

    马有成瞪他一眼,说:“你那事做得也太不地道了,是不信任我呢?还是压根就没把我放眼里?”

    “不是……不是,村长,我那也是没办法。”

    “啥叫没办法,我对你还有二心吗?你倒好,一直把我蒙在鼓里,这时候藏不住了,才想起请我们喝酒,这酒能喝得下去吗?”

    “一言难尽啊!”孙常果叹息一声,说,“不急……不急,一会儿酒菜上齐了,咱们边喝边说。”

    “你不把话说明白了,这酒我不想喝!”马有成冷脸喝道。

    孙常果脸色异常难堪,讪笑着说:“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就是几句话的事儿,还是等酒菜上齐再说吧,服务员来来回回的,不想让他们听见了,村长你说好不好?”

    “你还怕人听到啊?瞧瞧你吧,身为一个村领导,都干了些啥呀?我都为你脸红!”马有成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孙常果频频点头,说:“是啊……是啊,有些事情是过火了些,对不住了,实在对不住了。”

    正说着,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孙常果喊一声请进,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把酒菜送了上来,利索地地摆到了桌面上,转身离去。

    菜肴看上去还算不错,虽说没有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还是很充足的。

    孙常果指着桌上的菜肴说:“这边的条件有限,将就就吃吧,等我伤口彻底好了,再请你们去县城的大饭店,好好吃一顿。”

    马有成说:“别绕来绕去的了,先说正事,你唱的这究竟是哪一出?”

    “不急……不急,咱们边喝边说。”孙常果开瓶倒起酒来,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其他原因,手竟然微微颤抖。

    马有成一直阴沉着脸,看上去很生气。

    酒杯斟满,孙常果举起杯,说:“感谢村长跟香草妹子对我的关心照顾,我地敬你们一杯酒。”

    马有成问他:“你身上有伤,能喝酒吗?”

    孙常果说没事的,酒能杀菌消毒。

    说完,一口闷了下去。

    马有成心里有底了,看来自己的直觉没错,孙常果这个鸟物根本就没伤得那么严重,看上去也就是个皮肉之上,纯粹特马的是在装腔作势。

    好!

    既然你跟老子耍滑头,老子也就不客气了,非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不成!

    这样想着,高高举起酒杯,咕咚咽了下去。

    王香草却直犯膈应,手举着酒杯,硬是喝不下去,勉强蘸了蘸嘴唇。

    孙常果看着她,说:“香草妹子,这第一杯你可一定要干了。哦,对了,借着这个机会,也算是向你表示祝贺了。”

    王香草推辞说我真的喝不下去,一连值了好几天夜班,都快累散架子了,本来就头昏脑胀的,沾酒就晕。

    孙常果问:“值夜班?值啥夜班?”

    马有成冲着孙常果吼道:“亏你还好意思问,防汛值班呀,还能值啥班?”

    “是啊……是啊,瞧我这脑子,竟然把这茬给忘了,对不住……对不住,我失职了,严重失职了,来……来,为了这事儿,也该好好敬你们一杯。”孙常果脸上多了一份尴尬。

    “先别急着喝,说吧,到底咋回事儿?”马有成手捂了酒杯,直眉瞪眼地问孙常果。

    孙常果长嘘一口气,喃喃地说:“说到底,这事儿吧本来也没啥大不了的,我也是呕了一口气,想借机治一治王大庆,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大,竟然还惊动了镇上的领导,这下可不好收场了。”

    马有成说:“不光你不好收场,老子也没法交代了!孙常果,你说你这干的这叫啥鸟事儿?镇上的领导打算明天跟我一起去省城,要是扑了空,我看你孙常果咋个弄法?”

    “是啊……是啊,都怪我一时糊涂,多亏了你们及时来提醒,要不然麻烦可大了。”孙常果说着,摸起筷子,招呼着吃起菜来。

    马有成本来就饿了,强忍“怒气”,甩开腮帮子吃了起来。

    王香草心里有点儿不不踏实,唯恐马有成把戏演砸了,那样的话,后果就难以想象了。

    孙常果眼下最关心的是镇领导去省城的事儿,他咽下口中的菜问马有成:“现在王书记知道我没去省城了吗?”

第252章 你脸皮可真厚

    马有成说:“我能那么傻?总该给你留足面子吧。”

    “那你是咋跟他们说的?”

    “我跟他们说,你病情已经好转,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用不着再跑那么远的路去探望了。”马有成像模像样表演着。

    说话,他举酒杯喝了一口酒。

    “那就好……那就好……”孙常果表情轻松下来,举杯招呼王香草一起喝酒。

    马有成再吃过一阵子菜,接着说:“常果弟啊,你说你这一阵子是咋了?遇到倒霉鬼了不成?”

    孙常果闷着头,长吁一口气,说:“谁说不是来。”

    “先是儿子打人,差一点被抓进大牢;接着又是合伙装神弄鬼骗人安装防盗窗;接着又闹出个跟王大庆老婆胡来这一出。就算是前两件是你替人受过,可后面这事呢?那可是自己找难堪!就为了那点狗屁事儿,差点丢了性命,还惹了满一身臊,值当的吗?”马有成毫不客气地数落道。

    孙常果喝干了杯中酒,叹口气,说:“是啊,这一阵子咋就这么拧巴呢?前两件事,多亏着你给操心摆平了。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

    “常果,你这么精明个人,这么就让让王大庆那老小子给抓到了呢?”马有成借机窥探起了**。

    孙常果苦笑着摇摇头,望一眼王香草,然后说:“那天也该着要出事,连门都忘了关。”

    “你是自找难堪,又不是个毛头小子了,何苦那么猴急呢?竟然大开着门就忙活上了,不抓你才怪呢。”

    “不过后来想一想,也确实有点怪,王大庆那个熊玩意很长时间都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咋了,他突然就蹿了进来,疯了一样,拳打脚踢的,我特马魂三魂吓掉了俩,要不是我跑得快,肯定得死在那儿。”孙常果说着,脸上竟然浮出了惊悸之色。

    “这能怪人家吗?”

    孙常果没了话说,端起酒杯,猛喝一口。

    马有成也跟着喝干了杯中酒,夹一口菜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当时觉得很严重,流了那么多血,还以为你小子玩完了呢。”

    孙常果说我也以为自己没救了,到了医院后,医生给清理了伤口,说只是踢破了皮肉,没伤到命根子那儿。

    王香草插话问:“那后来呢?”

    孙常果说医生给包扎了一下,打了几瓶点滴,又开了一大包药,就带着回家了。

    王香草说:“不对吧,我到医院去看你,值班的大夫说是你情况很严重,已经转到省城的医院了。”

    孙常果举起杯,分别跟马有成和王香草碰了碰杯,满含歉意地说:“实在对不住了,连你们也欺骗了,来……来,这杯酒算是我向二位道歉了。”

    马有成不喝,问:“你先解释一下王香草的问题吧。”

    孙常果喝干了杯中酒,吧嗒了几下嘴,苦笑着说:“给了一点钱,把医生的嘴堵了,让他们帮着遮掩一下。”

    “怪不得呢,他们说得很认真,一点都看不出是在说假话,我半点都没怀疑。”王香草说。

    “切!还真是没有钱做不了的事情。”马有成跟一句感慨。

    孙常果说:“你们是不是接下来该问我为啥要躲起来,谎称去省城医院了吧?”

    马有成说:“是啊,这才我最想知道的。”

    孙常果说:“来,咱们再干了这一杯,我仔细讲给你们听。”

    马有成拉长了脸,呵斥道:“你这人,简直是个滑头,连喝酒也得讲条件,我要是不喝呢?你就不讲了对不对?”

    孙常果摇摇头,说怎么会呢,只是有个喝酒的由头罢了。

    马有成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对着王香草说,“喝吧……喝吧,你这几天为他跑断了腿,别说喝他杯酒了,就是喝金汤他也得给!”

    “是啊,谢谢你了王香草。”孙常果表情轻松起来。

    王香草说谢就免了,都是应该做的,你们喝你们的,我喝水吃菜就行了。

    “不行……不行,这酒你必须得喝。”孙常果坚持道。

    马有成也跟着劝了起来,说看起来常果也是真心实意的,你就喝吧,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还提议说,你喝完了这一杯,就减量,我们喝一杯,你跟着喝半杯。

    王香草只得勉强喝了一口。

    马有成这才催促孙常果:“好了,酒也喝了,你说吧,到底为啥要编造谎言骗人?”

    “村长,你话说得太难听了,那咋叫骗人呢。”孙常果苦着脸说。

    马有成一瞪眼,“得了吧你,说你骗人已经够客气了,你那是在犯罪你知道不?一听你快要不行了,差点把老子给急死了,连镇上的领导都草鸡了。”

    “好……好,你说骗局就是骗局吧。”孙常果点头应承下来。

    “那你说吧,为啥要那么干?”马有成喝问道。

    “小声点,别让外人听见了。”

    王香草故意刺激道:“是啊,村长你这说话的语气不对头,有点儿像审犯人呢。”

    “香草,你可别这么说,犯人犯人的,听着犯忌讳。”孙常果朝着王香草摆摆手。

    马有成猛地来了一句:“说你是犯人一点都不过分!要不是有贵人相助,这时候你已经进去了!”

    孙常果哭丧着脸嘟囔道我也没了法子,被逼无奈。

    马有成问他怎么就被逼无奈了。

    孙常果说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一开始也觉得没啥大不了的,过去就过去了,可王大庆那个混蛋竟然跟我玩阴的,没完没了了。

    马有成说你勾搭人家老婆,搁谁身上都受不了,过分一点也可以理解。

    孙常果说:“那是两厢情愿,顶多算是道德败坏,可他往死里打人性质就变了,那是犯罪。”

    “常果啊常果,我见过脸皮厚的,可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厚的。”

    孙常果说他想不到那小子会那么恶毒,不但打我,还对他女人下了狠手。我得知实情后就改变了主意,想着法子报复他,就算不能把他送进大牢里,也得让他出出血,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他!”

    马有成问:“你想咋报复他?”

    孙常果告诉他,谎称病危转院的目的,就是让王大庆知道他闯祸了,事情很严重性,不但要被刑事责任,还要承担经济赔偿。

    马有成说:“常果啊,你也太小瞧王大庆了,他可不是个善茬,不会轻易服软的,更不可能给你赔偿。”

    “那是没把他逼到份上,我后面还有更猛的药呢!”

    “啥药?”

第253章 美好的爱情与恐怖的谣言

    马有成问:“你后面还有啥药?”

    孙常果说:“我那只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未必能实施,可我儿子孙立冬想出了一些毒主意,要不是我压着,怕他早就找人解决了。”

    马有成心里一沉,暗骂道:这对犬父狼子,可真是一窝黑!

    孙立冬除了利用那些狐朋狗友、地痞流氓,还有啥本事?

    无非是想是想动用恶势力要挟王大庆。

    那样的话倒是也很刺激,悬念迭出。

    一旦搞出大问题来,同样对他们不利。

    想到这点,他冷笑一声,问孙常果:“你的意思是想黑王大庆了?先揍他个半死,再敲他一杠子,对吗?”

    孙常果脸上一阵不自然,摇头晃脑地说:“只是小屁孩的胡言乱语,我肯定不会让他那么做,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不想再把事情闹大了。”

    马有成说,我在这儿提醒你一下,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真要是那么干了,你爷俩可就拉下了,一起作伴吃牢饭去吧。

    “没有……没有,真的没想那么干!”

    王香草插话问他:“对了,孙支书,你是咋知道王大庆对他老婆下狠手了?是谁告诉你的?”

    “是她自己告诉我的。”

    “你的意思是王大庆他老婆告诉你?”

    孙常果点点头。

    王香草接着问:“你之后又去过她家?”

    孙常果摇摇头,说是她在电话里告诉我的。

    王香草接着问:“事发后,你们还一直保持着联系?”

    孙常果说:“也不多,就联系过一两回。”

    马有成突然问孙常果:“我就奇怪了,王大庆揍了自己老婆,你还心疼了?又想着法子替那个娘们抱不平。”

    孙常果不急着回答,而是举杯邀起酒来:“别光顾着说话了,喝酒……喝酒……”

    马有成举起杯,没急着喝,继续问他:“这么说,你们不只是偷偷摸摸玩一玩了,是有了真感情,对不对?”

    孙常果咽下口中的酒,轻轻摇着头说:“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跟岳柳絮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能没有感情呢?”

    马有成轻蔑地哧溜一声鼻息,讥讽道:“常果老弟啊!我真伪你害臊,一口一个岳柳絮,叫的可真叫腻歪。”

    孙常果耷拉着眼皮,手中把玩着喝干了的酒杯,说:“其实吧,我跟那个女人的事儿说来话长,年轻的时候就有过那么一段。”

    马有成一怔,问:“你们年轻的时候谈过恋爱?”

    “嗯。”

    “她又不是咱们村上的,你们咋会勾搭上呢?”

    “你还记得吧,有一年全镇集中到柳疃搞大会战,凑到一起打水库。”

    “当然了,那时候我是村里的团支,负责宣传工作,还掌管着记工,权利大着呢。”马有成脸上浮出了自豪的神色,吱溜一声喝干了杯中的酒。

    孙常果说:“我就是那时候跟她好上的。”

    “怪不得呢,原来你们早就有底火了,照你这么说,是死灰复燃了?”

    “也不叫死灰复燃,其实我们的感情一直没间断,只是偷偷摸摸的罢了。”

    “那你为啥不娶她?”

    “都怪他爹那个老东西,他嫌俺家穷,硬是给拆散了。”孙常果喝一口酒,说,“是因为我救了她一回,所以才好上了。”

    在马有成的追问下,孙常果道出了实情。

    他说那天晚上,邻村放电影,散场的时候,我的鞋被踩掉了。

    找来找去,直到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才在路边的河沟里找到了。

    穿上鞋子,撒腿往前追去。

    可前头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那天晚上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又急又怕,没命的跑。

    走过一条小河沟时,突然听到有个女人在哭。

    王香草问一声:“是谁?”

    “还能是谁,就是岳柳絮。”

    孙常果接着说,我以为遇见鬼了,屁滚尿流的跑。

    跑着跑着,鞋子又掉了,正弯腰摸索着找,听见女人哭喊起来:“谁啊?谁在哪儿?救救我!救救我啊!”

    看来是人不是鬼!

    我放松下来,壮着胆子大声问道:“你是谁?”

    女人回应道:“我是岳家庄的,我叫岳柳絮!”

    我摸到鞋子,穿到脚上,循声找了过去。

    找避在一棵大树下,浑身直哆嗦。

    我说出了自己的村名和姓名,她才安静下来,告诉我她也去看电影了,本来是跟着几个女人一起走的,可突然肚子疼,实在憋不住了,就钻到了路边树林子里去解决一下。

    害怕被人看到,就往林子深处走了一大段。

    可当排泄利索,打算往外走时,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她一下就慌乱,越慌也没了方向,心急火燎四处乱窜。

    钻来钻去好大一会儿,才听到了脚步声。

    我把她送回了他们村的工棚,然后就回去了。

    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第二天就找到了我,跟我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还送给我一个手绢儿。

    从那后,我们就恋爱了。

    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我就托赵媒婆去提亲,结果被她爹给拆散了。

    孙常果叹口气,说现在回想起来,真他妈的后悔,手都摸了,嘴都亲了,干嘛就不往往迈一步呢?

    说到这儿,孙常果神情黯然,一口把杯中酒闷了下去。

    马有成说:“那时候你是有点儿傻,到嘴的肉都不知道吃,现在老练了,不是自己的肉了还伸嘴,偷着摸着的吃,这下可好了,小命都差点弄丢了。”

    “是啊,那时候没有迟到嘴,只能这时候找点补偿了,就算是被踢死,也没啥好后悔的了。”

    马有成说:“你呀,只知道补偿了,就没想到会大祸临头?”

    “都这样了,他还能把我怎么着?”

    马有成抿一口酒,说:“你把跟岳柳絮的关系说得那么美好,有滋有味,有声有色。可到了王大庆亲戚嘴里就全变味了,变得肮脏、无耻、下流,甚至很血腥。你孙常果孙大支书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强x犯、杀人犯,还嚷嚷着非要毁了你不可!”

    孙常果说:“他们胡说八道你也相信?”

    “是,我不信,可没用。”

    “咋就没用了?”

    “警察也许就信了。”

    “不是还没报案吗?”

    “报案那还不是简单的事儿,几句话就成了。”

    孙常果呆了一会儿,问马有成:“王大庆家的那些亲戚是咋说的?”

    马有成说,他们四处散布,说你翻墙入室,趁其着岳柳絮不主意,就地按到,强行x污。正手忙脚乱的忙活着,被王大庆撞了个正着,你气急败坏爬起来,抄起烧火棍就打。

    “这是哪一个逼养的编造出来的?就凭我跟柳云絮的感情,用不着强行了?说我往死里打王大庆,那我身上的伤是咋回事?”

    “还有更严重的呢。”

    “啥?”

    “他们说你已经把王大庆给活活打死了!”

    “这不跟扯淡嘛!借我八个胆我也不敢啊!就算有那个胆,也没那个能耐呀!轻易就把一个身高马大的人给打死了?还有,把人打死后,尸体在哪儿呢?难道被我吃掉了不成?”孙常果直眼了,扯着嗓门直嚷嚷。

    马有成说:“可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听上去也挺合理的,说你把人打死后,装在麻袋里,用车运走了,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挖坑埋掉了。”

第254章 顺手牵羊

    “这是哪个狗曰的编造的,恐怖片看多了吧?村长,你相信吗?”

    “我不是说了嘛,我说了不算,关键是看警察的调查取证了。”

    “警察真的插手调查了?”孙常果面露惊色,问道。

    “暂时还没有,我侧面打听了一下,好像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还听说他们担心你跟派出所的有私交熟,打算要直接去县里的公安局告你,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孙常果忿忿地说:“血口喷人!他们这是诬陷,是诽谤!我就不信了,干屎能抹到人身上。”

    马有成说:“你急啥?这不恰恰说明你心虚吗?”

    “村长,连你都信不过我了?”

    马有成说不是我信不过你,是你自己气急败坏,一看就不正常。

    “让他们闹去吧,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马有成语重心长地说,常果老弟啊,就算是干屎抹不到人身上,可也能把人搞臭了。

    关键是你是村干部,这事儿一旦传到上面去,必然会引起有关领导、有关部门的重视,怕的是纪检部门插手,那样的话,你做的那些烂事也就包不住了,毕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同时也会影响到你的家庭,影响到你的宝贝儿子,后果很严重啊!

    “你的意思是会影响到我儿子孙立冬?”

    “这还用得着问吗?”马有成举起杯,冲着孙常果晃了晃,说,“你也用不着急成那样,好在眼下还没有立案,赶紧想法子解决。来……来,干了这一杯再说。”

    孙常果举起杯,满口灌了下去。

    马有成接着分析,他说影响最大的还是孙立冬,那小子本来就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村里很多人都记恨在心,一旦逮住了这个机会,肯定会揭发他,屎盆子、尿盆子一齐飞。”

    “这倒也是,那小子得罪了很多人。”

    “他还年轻呢,咱得为他着想,他要是出了问题,你拼死拼活挣下的一切都没用了。”

    孙常果深埋下头,苦思冥想起来。

    马有成安慰他说:“你也用不着太绝望,办法终归还是有的。来,先喝酒,边喝边想办法。”

    孙常果满脸愁容,说村长,这酒我喝不下去了。

    马有成跟孙常果碰一下杯,说你放心喝吧,我老马帮人帮到底,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得帮你把这事儿摆平了。

    孙常果眼里有了一丝亮光,问道:“村长,你说该咋办好呢?”

    “有办法,就看能不能找准脉络了。”

    孙常果问脉络在哪儿。

    马有成抬手指了指脑袋,说在这里。

    “那好,我喝……我喝,只要你能帮着我想出逃过这一劫的办法,你让我干啥我干啥。”说完,孙常果仰头把满满一杯酒喝了下去。

    马有成对着王香草说:“你一定饿了吧,赶紧吃点东西,也帮着孙支书想想办法,出出主意。”

    王香草说:“那都是天大的事情,我一个女人家,哪儿有那么大的心计?你老谋深算,料事如神,肯定能帮着孙支书想出想出高招的。”

    “是啊……是啊,这事可村长了。”孙常果斟着酒说道。

    马有成沾了酒气,开始故弄玄虚,夸夸其谈。

    他说虽然上头有人,但这种事情,最好不要闹得满城风雨,要想办法撤火,只要灶底下的火灭了,锅里的水也就冷下来了,那样不就平静了嘛。

    从眼前的形势看,已经到了撤火的最佳时机,但火烧得太旺了,不可能一把抓掉,肯定是要费点气力,亏点老本的。

    说到这儿,他问孙常果:“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孙常果知道马有成指的是啥,点点头,说我知道,只能破财免灾了,问需要花多少钱。

    马有成假惺惺地说:“咱们兄弟一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钱不钱的你就别管了,我来出。”

    孙常果摇摇头,说一码归一码,你只操心就够了,钱的来处,亲兄弟明算账,这是规矩,只要能把事情摆平了,多少也无所谓了。

    马有成思量一会儿,说:“行,既然你信得过我,没把我当外人看,那我就豁出去了。这样吧,不出三天,我帮你摆平了!”

    说完,举起杯,一饮而尽。

    “好!村长您痛快!”孙常果也跟着喝了起来。

    放下酒杯后,马有成说酒就喝到这儿吧,还得回去防汛值班呢。

    “实在对不住了,我被这事闹的,也没法值班了,只能辛苦你们了。”孙常果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沓钱,拍到了马有成面前,说,“这点钱你先拿着,需要多少尽管说!”

    马有成没急着接钱,说也花不了多少钱,就是去跟那伙人沟通一下,喝喝酒,吃吃饭啥的。

    “村长,一切就拜托你了,该花的钱尽管花,只要能把火熄灭了!”看上去,孙常果已经醉得不行了。

    “那好吧,我这就去办!”马有成站起来,顺手把桌上的钱抓起来,装进了口袋里,对着王香草使了一下眼色。

    王香草会意,跟着站了起来。

    “好……好,去吧,辛苦你们了。”孙常果跟在后头,摇摇晃晃,一直送到了门外。

    天已经黑了,饭馆的院落里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也不知道马有成是啥时候打的电话,出租车早已候在了院门外。

    ……

    回到村子后,天上又又下起了蒙蒙细雨。

    马有成让司机直接把王香草送回了家。

    下车的时候,马有成对着王香草说:“你先回家吧,我去办公室跟防汛办联系一下,需要去水库值班的话,我再通知你。”

    王香草说:“下的是毛毛雨,用不着值班了吧?”

    马有成说:“那可难说,未雨绸缪,不可大意啊!”

    王香草稍加思索,说那我就不回去了,干脆去办公室候着吧,一个人走来走去的,不安全。

    “不回去咋行?至少加点衣服吧,走,我陪你回去。”马有成说着,朝着王香草家走去。

    进屋后,她突然想到李所长给的那盘vcd还没看,里面是啥内容也不知道,可当着马有成的又不能播放。

    马有成跟着到了里屋,坐到沙发上。

    王香草倒了一杯水,放到了马有成面前。

    马有成拿起来喝一口,喜滋滋地说:“王香草,你猜一猜,孙常果那家伙给了我多少钱?”

第255章 一定要保持住了

    王香草自己端一杯水,坐到了矮凳上,说:“爱多少多少,我才懒得动那个心思呢。”

    嘴上说得轻淡,心里也有点痒,接着说,“你呀,可真是让我长见识了,哪儿还是个人呀!”

    “不是人是啥?”

    “比狐狸精还精,简直就是个妖魔。”

    “孙常果才是魔,我是老道。”马有成喝一口水,轻蔑地说,“孙常果这个人,外强中干,看上去猴精,实质上却笨得像头猪!”

    王香草说:“再精的猴落到你手里,那也只能是一头猪,瞧瞧你把人家给耍弄的吧,就跟个孙子似的,我都有点看下去了。”

    马有成说你用不着心疼那个熊玩意儿,他在背后糟践我们的时候也是够心狠手辣的,这就罪有应得。

    说话间,他拿出了孙常果给他的钱,对着王香草摇了摇,说:“你知道这是多少吗?”

    “多少?”

    “五千块!说起来,一点都不多。”马有成放下杯子,抽一口烟,说,“我觉得孙常果跟王大庆女他老婆很像是电视里的两个人物。”

    “像谁?”

    “西门庆与潘金莲。”

    王香草抿嘴一笑,说:“王大庆可没武大郎好对付。”

    “他是比武大郎强硬点,至少敢揍西门庆,还敢对自己的女人下手,那个熊玩意儿,亏他做得出来,竟然用土豆当武器。”

    王香草不想再提那个事儿,太猥琐,尤其是喝了酒的人,容易引得邪火烧身,尤其是眼前这样的环境下。

    她又把话题引到了孙常果身上,说:“也不知道咋了,孙常果像是突然间傻了,就跟没长脑子似的,你说啥他就信啥,连一点点破绽都没看出来。”

    “啥呀,他是做贼心虚,是怕了。”

    马有成嘱咐王香草,一定要保守秘密,一旦让孙常果跟那个败家子知道了,非拼命不可。

    王香草答应下来,她知道孰轻孰重,搞不好会闹出人命的。

    没诚意数出一沓钱,塞到了王香草,说这是给你的奖金。

    王香草没有拒绝,接了过去。

    她心里清楚,这是封口费,要是自己不接,反倒会引起马有成的怀疑,嘴上却说:“我跟着白吃白喝,又没干啥,咋好意思拿钱呢?”

    马有成说:“你是配角呀,戏演得也不错,时不时搭几句台词,说得也是恰到好处。”

    王香草心里有点儿不踏实,提醒马有成,这钱先不要急着花,放一阵子再说,等事情彻底平息下来,再拿出来用也不迟。

    “怕个球啊!钱放进了咱的腰包里,那就是咱的了,放心花就是了。”马有成不以为然。

    王香草摇摇头,说:“不行,他们两家拼死拼活,水火不容,万一平息不下来咋办?”

    马有成笑了,反问王香草:“你看到水和火了吗?”

    不等王香草说话,马有成接着说:“我说的那些话,不过是编出来吓唬他的,本来就是没影的事儿,用不着担心。”

    王香草掂了掂手中的钱,看上去差不多有一千元,她试探着问马有成:“你不会是喝多了才给我的吧?”

    “切,你看我像是喝多的样子吗?”马有成说着,往前探了探身子,伸手搭在了王香草肩膀上。

    王香草心头轰然一热,乱糟糟躁动起来。

    马有成的手停留几秒钟,随后试探着捏了几下,然后缓缓往下滑动。

    王香草身上像被通了电似的,麻酥酥起来。

    不行!

    不行!

    一定要把持住了!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镇静,一定镇静,万万不可失守!

    ……

    “叮铃铃……”

    电话铃声骤然响了起来。

    王香草打一个机灵,趁机挣脱开来,说:“都这个时候了,谁会打电话过来呢?”

    马有成说:“你不会也有老相好吧?”

    “有个屁!”王香草拿起手机看一眼,摆摆手,说别吱声,是李德福打过来的。

    “喂,谁呀?这么晚了还打来电话。”王香草故意弄出一副慵懒的腔调来,听上去好像刚被从熟睡中惊醒了一样。

    李德福叫嚷道:“还能是谁?你不会连我的号码都忘记了吧?”

    王香草说我都睡了大半宿了,眼还闭着呢,咋看号码。

    “咋睡那么早?是不是割麦子累着了?”李德福关切地问道。

    “你是在装傻吧?”王香草吼了一声。

    “我有啥好装的?”

    王香草反问他:“你那边没下雨?”

    李德福答道:“没有,这边天一直晴着,开始升温了,我想问问你,是不是该买夏天的衣服了。”

    王香草没好气地说:“买衣服还要问我了?”

    李德福说:“不问你咋知道买啥样的呢?”

    王香草说:“往年不都是你自己买嘛。”

    李德福说:“怕买不好遭你埋怨。对了,你是说那边在下雨吗?”

    王香草软下来,说:“是啊,一直阴着,连着下了十多天了。”

    李德福说:“那麦子咋收呢?”

    王香草嚷道:“收个屁!都烂净了。”

    李德福惊叫道:“那不是白种了吗?”

    王香草说:“是啊,损失太大了,怕是一年的口粮没了。”

    李德福问:“那该咋办呢?”

    王香草说:“收也是烂,不收也是烂,天不让收,谁也没法子。”

    李德福说满打满算能收两千多斤麦子,这下全完了。

    王香草说你好好在外面挣钱,买面粉吃就是了。

    李德福叹口气,说:“我这边也不好,怕是指望不上了。”

    “咋了?”

    “房子卖得不好,开发商资金跟不上,活干得拖拖拉拉的,说不定是个啥情况呢。”

    王香草倒是不慌,说没活就回来吧,麦子不收拉倒,不是还有秋季嘛,反正饿不着肚子。

    “好不容易出来了,半道里回去算个啥?再说了,这个时候辞工,工钱不就瞎了嘛,老板肯定不会给的。”

    “狗娘养的!当老板没个好东西,全都黑了心肠!”王香草竟然破口大骂起来。

    李德福说:“你也用不着撒急,等雨停了,能收多少收多少呗。对了,你不是说当上村干部了嘛,以后有工资了,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亏你说得出口,一个大老爷们,还指望娘们养活?你成吃软饭的了?没出息!”

    李德福哼唧了几声,问起了儿子的情况。

    王香草说还行,随便敷衍了几句。

    李德福说:“粮食可以不收,但孩子不能放手,一定要管紧了,千万别让他学坏了。”

    一股无名之火升上来,王香草气呼呼地说:“你放心不下是不是?那好,你把他接到城里去上学吧,我也就省心了。”

    李德福还当真了,解释说借读费太高了,负担不起,住宿也是个问题。

    王香草骂骂咧咧,说:“你算个啥男人,钱挣不来,家顾不上,孩子又不管,要了你还有啥用?就跟个废物差不多!”

    “这个熊娘们儿!吃枪药了咋的?你是不是觉着自己当了个小村官,就能耐了?”李德福激怒了,大声回击起来。

    “我能耐啥了?说的不是实话吗?喂……喂……”

    李德福竟然把电话挂断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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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当个女村长介绍:
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莫名袭来,王香草一家被泼了脏水,想洗都洗不清。无奈之下,只得让男人偷偷离开村子,去城里打工了。本以为能够就此了结,不料却越陷越深。困顿之时,村里来了支教的大学生小白脸,他带来了一丝鲜活的气息,让王香草拥有了激情,看到了希望。在小白脸的引导帮助下,王香草渐渐振作起来,一种崭新的意识在萌动再也不能这么活!再也不能这么过!而此时,村里的男人们大多都去城里务工了,她毅然站了出来,为了留守女人们的尊严和安全,雷厉风行,战胜邪恶,一步步让正义占住了上风。她大胆泼辣,敢作敢为。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洗祛村庄污垢,重新唤回了淳朴的民风,带领留守村庄的姊妹们种桃树、栽草药、一步步走向了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她想当个女村长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她想当个女村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她想当个女村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