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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当个女村长全文阅读

作者:满堂玉人     她想当个女村长txt下载     她想当个女村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6章 贪婪的老妖婆

    王香草说她想先去二婶家看看儿子,都两天没见着了。

    马有成说干工作就得付出代价,就必须舍小家、顾大家,让她看完儿子后就去学校。

    还嘱咐她,不要惊动于德水,直接跟孙秀红谈,尽量掏出实情来。

    王香草没有底气,说知识分子精灵得很,难缠。

    马有成给她打气鼓劲,说你可着劲地套近乎,只要她把你当亲人了,就会说出心里话。

    到了二婶家后,二婶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眼神有点怪异。

    王香草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问二婶咋了。

    二婶问她:“香草你是不是病了?脸色咋那么难看?”

    王香草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没病,值夜班了,昨天夜里村子里有动静,查了一个通宵。”

    二婶瞪大了眼睛,问她又出事了。

    王香草说:“也没啥大不了的,有人看见一个黑影进了村子,找来找去也没见着”

    二婶叮嘱她,一定要防范着点,你们在明处,坏人在暗处,小心遭了黑手,那样的话,当个干部不值了。

    王香草转移话题,问起了小龙的事情。

    二婶说最近一段时间小龙很乖,电视也不怎么看了,吃完饭就写作业,写完作业就睡觉。

    王香草跟二婶客套了一番,就离开了。

    到了学校,直接去了孙秀红的宿舍。

    大门紧锁,没了人影。

    王香草稍加思索,往前走去。

    见于德水的院门虚掩着,王香草走了进去。

    “于校长……于校长,你在吗?”

    “谁呀?”

    听到应声,直接走了进去。

    于德水躺在床上,见是王香草,就说:“看看,又让你挂念着了,快请坐……快请坐。”

    王香草问他:“孙秀红老师呢?她去哪儿了?”

    于德水叹息一声,说:“昨夜里被惊到了,你跟村长走后她就回来了,又哭又闹,一看就是犯病了,一大早被医院接走了。”

    “她又犯病了?”

    “是啊,回来后在自己屋里大吵大闹,鬼哭狼嚎的。担心她出意外,我忍着疼痛爬进了她的院子,好说歹说才安静下来。”

    “既然已经安静下来了,干嘛还要送医院?”王香草问。

    于德水说只是不哭不闹了,可一直发呆,还不时嘿嘿傻笑,嘴里不停地嘟嘟囔囔。

    王香草心里有数了,眼前这个老实本分的男人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他完全不知道孙秀红偷偷摸摸钻进他屋里的那一幕,完完整整被躲在暗处的马有成和王香草尽收眼底。

    可他葫芦里埋下的究竟是啥药?

    他又在用谎言掩盖什么?

    难倒他与孙秀红之间除了私情,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香草想象不出,却又不好当面挑明。

    她有了一个想法,一定要稳住,想线放长一些,兴许就能钓到一条大鱼。

    于德水见王香草沉默不语,叫了一声王香草,说下一节就有我的课,我得赶紧准备一下了。

    王香草知道他这是在下逐客令,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回到村委会后,见马有成已经坐到了办公桌前发呆,问他吃饭了没有。

    马有成气呼呼地吼一声:“吃个吊啊!”

    王香草打眼一看,只见马有成双眼通红,怒气冲天,就问他这是又跟谁怄气了。

    “逼养的的老妖婆!”马有成骂了一声。

    王香草一愣,问:“胡仙姑来过了?”

    “来了。”

    “她说啥了?咋就把你气成这样?”

    马有成说:“那个鳖熊老娘们,进了屋就指桑骂槐,呼天号地。”

    “她咋了?”

    马有成说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那天我不是打发你去求她了嘛,还表态说,只要她能想办法让雨停下来,就给她钱。

    王香草这才想起了那件事,说:“是啊,这几天忙忙活活的,把那事儿丢到了脑后,要钱给她就是了。”

    马有成说他也想给钱了事,打发走了算完,可那个老妖婆狮子大开口,喊出的数吓死人。

    王香草问她想要多少钱。

    马有成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百?”

    马有成摇了摇头,嚷道:“五千!你说,那么多的钱,我怎么给她?我说太多了,能不能少收点,她死活不干。”

    “然后呢?”

    “然后她就破口大骂,骂我不仁不义,说为了求上仙把雨停下来,她把老命都豁出去了,五千块一点都不多。”

    到了这个份儿,王香草只得宽慰马有成,说兴许她真的费了不少的心思,本来天气预报说雨还要下好几天的,半道里停了,就说明她那一套还真是灵验了,起了不小的作用。

    马有成反倒更来气了,骂道:“灵验个狗屁!天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雨水,总不会一直下吧?再说了,现在不是还阴着天嘛,随时都可能接着下,我跟她摊牌了,她要是真有能耐,就把把日头弄出来,只要天晴了,就给她钱,但不是她说的那个数。”

    “你打算给她多少?”

    “最多两千!”

    “两千也不少了,也不知道胡仙姑咋想的,越来越贪了。”

    “贪得无厌!”

    “她答应了?”

    “答应个屁!她硬是赖着不走,跟我耍赖皮,还没脸没皮的骂我、咒我,把我惹毛了,抄起椅子要砸死她,这才把她吓跑了。”

    王香草心头一沉,埋怨马有成不该跟她下狠手,得提防着点,小心她施阴法害你。

    “我有言在先,只要天转晴了,就给她钱。”

    “不行,我得去找她,跟她说几句中听的话,万一她真的害你就麻烦了。”

    “咋个说法?”

    王香草想了想,说:“你看这样好不好?先给她两千咋样?再替你赔个礼,道个歉,就说你昨夜里村里出了事儿,你心里烦,所以就没轻没重了。”

    马有成说:“到也行,但钱这会儿不能给。”

    王香草问:“那啥时给?”

    “说好了的,只要天放完全晴了,见了阳光,就把两千块给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王香草沉下脸,有些不乐意,“明明说好的,只要雨停了就给钱,可你又不认账了。”

    马有成说:“是你听错了,我一直说的是天晴后,不是雨停后。”

    “好了……好了,你就别绕来绕去了。”

    “先别走,学校那边咋样了?“

    王香草就把情况说了一遍。

    马有成听后,闷头抽起了烟。

    抽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说:“这事还真是有点邪道了,姓于的到底是在玩啥猫腻呢?”

    王香草轻描淡写地说,估计也没啥大不了的,无法是跟孙秀红有了私情,才故意遮遮掩掩的。

    说完出了门。

    马有成望着王香草扭腰耸胯的背影,心里泛起了异样的滋味儿。

    胡仙姑好像预料到王香草会来找她,把里里外外的门全都开了,正坐在屋子里闭目养神。

    王香草进了屋,一股寒气迎面扑来,禁不住打个寒颤。

    她想打个招呼,嘴巴却哆哆嗦嗦,不听使唤。

    过了好大一会儿,胡仙姑才睁开眼睛,问一声你来了。

    王香草回过神来,扯出一丝笑意,说:“是啊,老姑我来了。”

    胡仙姑问道:“马有成让你来送钱了?”

    王香草摇了摇头,说明了来意。

    胡仙姑脸皮一耷拉,恶声恶气地说:“你回去吧,给马有成带个话,就说他要是今天不把五千元如数送达,老娘就让他难看!”

    王香草心里一阵砰砰乱跳,说:“老姑呀,五千块是不是太多了点?村长也犯难呀,他去哪儿弄那么多的钱?我记得你当时也没说那么多,好像就是两千,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王香草,你这个熊妮子!咋就帮着马有成说话了呢?你知道老姑为了让雨停下来费了多大的劲吗?不等损了我的功,还折了我的寿呢!”

    “老姑呀,你不就是动动香火,打坐念佛嘛。”

    胡仙姑说你懂个屁,我那是在跟老天爷作对,是在拿着自己的性命换一村人的平安,呢可是用钱买不来的!

    王香草无语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胡仙姑摆摆手,打发王香草回去,威胁道要想保一方平安,那就乖乖给钱,五千块,一个子儿都少不得。

    要是不给的话,有他马有成好看的,毁了他一个人还不算!

    王香草满脸惊诧,说老姑你不该放出这么狠毒的话。

    胡仙姑怒气冲天,凶巴巴地喊:“这话是从我口里说出来的,可那是上仙的意思,你回去吧,原原本本告诉姓马的就成!”

    王香草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面前这张阴毒的脸,只得把挂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一路恹恹,无精打采。

    回到村委会,王香草又累又乏,浑身松软,散了架子一般。

    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竟然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马有成怪异地打量着王香草,问她:“这咋还哭上了?不会是被那个老妖婆施魔法了吧?”

    王香草没理他,只管万般委屈地哭着。

    “老妖婆打了?”

    王香草摇摇头。

    “她骂你了?”

    王香草还是摇摇头。

    “妈了个逼的!这是弄的啥呀?那个老妖婆她到底干啥了?”马有成站起来,愤怒地走动着。

第227章 为了钱,良心都不要了

    哭了一会儿,王香草哽咽着说:“这是咋了?人也想钱,鬼也馋钱,神仙也划拉钱,里里外外全都是钱了!为了钱,啥都不要了,脸皮子不要了,良心不要了,情啊义啊的全都不要了。”

    马有成望着王香草,傻愣了一会儿,笑了。

    他说满世界的人都懂,就你不懂,你问一下三岁的小孩子,啥最好,啥最亲,他一准告诉你是钱。

    有钱多好呀,要啥就有啥,想干啥就干啥,所以人才跟它亲近,啥情啊义的腾腾都是扯淡,都是屁!

    “看看胡仙姑那个样子吧,吓死个人了,就跟个恶魔似的。”王香草脸上泪水潸然,痛心疾首。

    “他姥姥的!这个黑了心肠的妖婆,迟早要收拾她!”马有成发着恨地满屋子转悠。

    王香草说她以前也不是这个模样,自打去了水潭边就变了,恨不得把全世界的钱都装进她的腰包里,真应了那句话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马有成站定了,问王香草:“她到底对你干啥了?看把你伤成成那个熊样子?”

    王香草说:“她说你要是不给她钱,就让老天爷降下灾难,毁了这个村子,还说……还说……”

    马有成一看王香草欲言又止的模样,说她肯定咒我了。

    王香草点了点头,没说话。

    马有成又满屋子转悠开来,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这个老不死的!也就是说句大话吓唬人罢了,她哪来的那么大的本领?我就不信了,老天爷会听她吩咐?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倒是当真了,吓成那样,得哭哭啼啼的,还有个村干部的模样吗?”

    王香草擦干了眼泪,说:“也不全是被她吓的,我咋就觉得这天气有点不正常呢?”

    马有成问:“咋就不正常了?”

    “这都已经是夏天了,正是麦熟一晌的节气,咋会老下雨呢?”王香草朝门外望一眼,说,“你看看天上的云彩,又厚又低,还一个劲儿地翻跟头,真的好像有神灵在捣腾似的。”

    马有成安慰她,说没事的,用不着怕,天塌不了的,就算是塌下来,谁也逃不掉。

    王香草说倒不是怕,只是胡仙姑那话说得太过分了,好像巴不得全村的人都死了才好,听着叫人寒心。

    马有成憋闷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逼样的老妖婆,你等着!”

    其实,王香草最担心的是麦收,眼看着该开镰了,天却一直阴雨连绵,满坡的麦子不烂掉才怪呢。

    她说干脆别跟胡仙姑较劲了,给她五千块钱算了,也好让她帮着驱散那些乌云,能够顺顺利利的把麦子收回家。

    马有成却不那么认为,他觉得那个老妖婆纯粹是在骗人,趁机发点财,就算是给她一万块,她也未必能拨云见日。

    话说得也在理,可眼下也没了别的门路。

    王香草满脸愁容,垂下脑袋。

    “别瞎琢磨了,先商量一下学校那事吧。”马有成站定了,盯着王香草说。

    王香草说实在不行就报案吧。

    马有成摇摇头,说就算报了案也白搭,不但破不了案,还弄得沸沸扬扬的,连学生上课都会受到影响。

    王香草说:“要是报了案,派出所就会派人来调查,就算没有结果,也能起个震慑作用,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有成轻蔑一笑,他的意思是不但起不到震慑作用,反倒刺激了那些坏人,变得更加疯狂了。

    王香草思量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想去一趟神经病医院,跟孙秀红见个面,看看她到底咋样了。”

    马有成反问她一句:“你觉着她真的在神经病医院吗?”

    王香草一惊,问:“你说于德水说的是假话?”

    马有成说:“很有可能。”

    王香草问:“他为啥要说假话?”

    马有成说:“这就是他的阴谋诡计,我有个感觉,于德水很有可能他把孙秀红藏起来了。”

    “把她藏起来干嘛?”

    马有成走到门口,手扒着门框,抬头望着乌云翻滚的天空。

    望了一会儿,再返身回来,坐到了办公桌前。

    他抽着烟,小声对王香草说:“要不算了,学校的事先不报案了,咱也不要多过问,躲在暗处好好观察一阵再说。”

    王香草问:“为啥?”

    “我突然有个感觉,孙秀红那事儿肯定另有玄机,搞不好与村子里反复出现的坏人有关。”

    “不会吧,他们咋能扯到一块儿?”

    马有成说只是猜测,等观察一阵再说。

    王香草叹息一声,说不想那些烂事了,都好几顿没正经吃饭了,回家填饱肚子好好睡一觉。

    马有成说:“你也够累了,回家还得自己做饭,去我家吧,让老娘们儿做点好吃的。”

    王香草说:“我可不敢去,那个老娘们会吃醋的。”

    马有成没事的,咱这是为了工作,她吃个屁醋啊!

    说完抻一下懒腰,朝门外走去。

    王香草也没再说话,跟在后面出了门。

    刚走到院子里,看见姚桂花风风火火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郑成亮……郑成亮,他……他回来了!”

    马有成收住脚,朝着兴高采烈的姚桂花吼了一嗓子:“回来就回来呗,你嗷嗷啥呀?”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面却很有成就感。

    看来自己导演的那出戏效果不错。

    姚桂花收敛了笑容,说:“我这不是高兴嘛,郑成亮前脚进门,我后脚跑过来了。”

    马有成低声说:“你这个熊娘们儿,诈唬个屁啊!脑袋瓜子被门夹了还是咋的?”

    “咋了?”

    “你说咋了?”

    王香草听不下去了,呵斥起了马有成:“你这是干嘛呀?姚桂花还不是怕你担心呀,跑过来跟你说一声,没脸没皮的训斥一顿。”

    马有成解释说,郑成亮这事,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能放过他吗?不骂死他才怪呢,万一让他退款呢?

    这话说得在理儿,王香草脸上和缓下来,对着姚桂花说:“听村长的,以后千万不能再提这档子事了,传出去还不丢死个人啊!”

    姚桂花连声说谢谢村长。

    王香草打发她赶紧回去,好好安慰一下郑成亮,让他记住这次教训,以后不能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搅合在一起了。

    姚桂花是啊是啊地答应着,问王香草:“你们这是去哪儿?”

    王香草说:“昨天夜里值班,一直到现在汤水未进,打算一起到村长家里吃饭去。”

    姚桂花说:“走吧……走吧,到我家里去,我给弄几个菜肴,你们跟郑成亮喝几盅,顺带着好好教训教训他。”

    王香草转向马有成,没说话,眼神了的意思分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马有成想了想,问:“你家里有啥好吃的?”

    姚桂花告诉村长,她出门的时候,打发郑成亮在家杀了一只小公鸡,这时候差不多已经炖在锅里了。回去后,你们三个人喝酒,我剁馅包饺子。

    马有成点点头,爽快答应了下来。

    迈进姚桂花家门槛,屋里面果然飘出来煮鸡的香味儿。

    郑成亮见了他们,脸上有点挂不住。

    马有成也没指责他,打声招呼,便围坐下来,一起喝起了茶。

    倒是郑成亮耗不住了,主动说起了被抓的过程,毫不避讳地自己所犯的错误抖落了出来。

    说到最后,他道出了一个疑问,说:“也不知道为啥,我们一块被抓进去了四个人,却只放出了我自己,警察对我还很客气,让我换了衣服,还亲自开车把我送到了车站。”

    这下马有成心里有底了,蒋仓囤是个实诚人,他弟弟真的是县长,并且完全按照自己教他的那一套做了。

    但他暗暗警告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跟郑成亮道出实情,要是让他知道了姚桂花“演戏”的那一幕,还不知道会弄出啥幺蛾子来呢!

    郑成亮接着说:“我从里面出来就开始琢磨,我还问过送我去车站的人,跟我一块进去的那三个人啥时候能放出来,你们猜他咋说的?”

    “咋说?”马有成好奇地问。

    “那个人说你不会还想回去陪他们吧?”

    “你咋说?”

    “我哪儿还敢说呀,屁都没敢放一声,唯恐他再把我给弄回去。到了车站,那个人摇开车窗对我说,回去老实点,要是二进宫,那可连县长都救不了你了,然后一脚油门跑了。”

    没错,这事笃定是县长亲自督办的了。

    马有成窃笑起来,端起茶杯堵住了嘴。

    姚桂花坐在旁边包饺子,只是偶尔插几句话,无非是要郑成亮要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好好听村长的话,做个遵纪守法的好人等等。

    马有成处心积虑帮她谋划,以及自己上演那出“舍身救夫”大戏的事情只字未提。

    间或跟马有成对视一下,目光意味深长。

    炖熟了鸡,煮好了饺子,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嘻嘻哈哈,倒也其乐融融。

    和谐的气氛一直保持到饭局结束,吃饱喝足,马有成借口说有急事要办,喊上王香草走出来姚桂花家。

    走到半道上,马有成吁了一口气,感叹道:“酒不错,饭也很香,可就是差点把老子给憋死了。”

    “谁又没捂着你的嘴,尽管说就是了。”王香草心知肚明,故意说得不咸不淡。

    马有成笑着说:“要是郑成亮那小子知道老婆干点那件事,非掀翻了桌子不可,估摸着那个滋味比蹲大牢更难受。”

    王香草说倒也是,咱们可一定得把嘴巴闭紧了。

    马有成叹息一声,说可怜那个小老头,咱们喝了他的酒,抽了他的酒,还吃了他的肉,到头来,还把一顶“强x犯”的帽子扣到了人家头上,这是不是也太狠了点儿。

    “可不是嘛,那么实在的一个人,愣是让你当猴给耍了。”

    马有成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要是不演那出戏,郑成亮那小子一准得坐大牢。

    “既然人家帮了咱们的忙,以后多帮忙照应着点,权作是将功赎罪了,你说是不是?”说到这儿,王香草一拍大腿,说,“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啥主意?”

    “咱们想办法帮着找个媳妇吧!”

第228章 这钱给得有点儿反常

    “嗯,这个主意不错,老来老去的总该有个伴儿。”马有成嘴上说着,心里已经打起了如意小算盘。

    要是能帮着蒋仓囤找到个女人,他自己感恩戴德不说,连那个县长弟弟也会对自己感激不尽,另眼相看。

    “你觉得谁合适?”

    王香草说咱们村里的寡妇也没几个,这事儿必须得慎重,那个蒋老头看上去是在实在人,找个不对付的等于害了人家。

    马有成认真想了想,说:“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等有了目标,打一个先告诉我,我帮着参谋一下。”

    王香草答应下来。

    马有成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如今天就去一趟水库,带上吃喝,一来为蒋仓囤压惊;二来也好顺便提一提帮他找老伴的事儿,听一听他的意见。

    王香草却不同意,说都好几天没见着儿子了,都快成野孩子了,想着放学后陪陪他。

    马有成耍起了权威,说现在汛情这么严重,是非常时期,丝毫都不能放松,必须坚守阵地。

    王香草说:“看这天也快好起来了,用不着搞得那么紧张。”

    马有成说:“你不会连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都不懂吧?说不定啥时候天有漏了,只要上头不吹鸣鼓收兵,咱们就得绷紧了弦。”

    王香草埋怨道:“去了也没啥事干,弄得吃不好,睡不好的,觉着日子过得全乱套了。”

    “不许讲条件,特殊时期,就得豁得出去,你以为当个村干部就那么容易?只是挂个名领工资,错了,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王香草说:“村干部又不只是咱们俩,为啥不安排他们去。”

    “臭娘们儿,不识抬举了是不是?那好,我让郑玉玲陪着我去。”马有成冷下脸来。

    王香草知道马有成是故意拿郑玉玲刺激自己,把脸拉得老长,较起劲来:“好啊,让她去吧,要不要我去喊一声?”

    话没说完,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马有成跟在后头,骂道:“就是一头母驴!”

    王香草也不搭理他,朝着村外走去。

    她走进了路边的一块麦田,低头仔细查看起来,这才知道已经熟透了的麦粒子被雨水浸泡得饱胀起来,直接把外层的壳都撑破了,那些干枯了的麦秸子也开始发霉了。

    “这可麻烦了,要是天继续阴下去,就算不下雨,这茬麦子也完蛋了。”王香草心疼起来。

    马有成骂了起来:“狗曰的!老天爷咋就不开眼了,到嘴的粮食都不让收回家,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遇见过这样的鬼天气。”

    王香草抬头望望天,见厚厚的积云仍在翻卷涌动,长叹一声,说:“还真是有点麻烦,老天爷不会成心想毁了这拨人吧?”

    马有成倒是不以为然,说没那么严重的,就算是麦子绝产了,也饿不死人,哪一家的粮食不是囤满罐满的,用不着慌张。”

    “饿不饿肚子是一回事,地里不打粮,老百姓一准慌,不信你等着瞧,要是麦子全都烂在地里,非出乱子不可!”

    “用不着那么悲观,说不定明天就放晴了。”马有成说着,返身往路上走去,边走边嘟嘟囔囔说着啥。

    王香草满脸忧戚跟在后头。

    走了没几步,马有成的手机叫唤起来。

    马有成停下来,拿出手机接听了,嗯嗯啊啊说了一阵子,回头对着王香草说:“孙常果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有啥不正常的。”

    马有成说:“我觉得还真有点不正常,他躲到外面好几天了,突然就大摇大摆回来了,会不会又想耍啥幺蛾子。”

    “就他那两下子,还敢在你面前耍幺蛾子,那不是找死吗?”

    这话马有成爱听,脸上溢出了喜色,嘴上却说:“你可不能轻敌,他这种人阴着呢,专在背后捣鬼,可得提防着点。”

    王香草说你们的事儿爱咋着咋着,俺不跟着掺和。

    马有成骂她没良心,问王香草是我对你好,还是孙常果对你好。

    王香草淡淡地说:“这还要问了。”

    马有成说:“那你还说那种话?”

    王香草解释说,你这时候去见他,我不能跟着掺合,碍手碍脚的,会让他多疑。

    马有成说:“不成,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你得帮我盯着点儿。

    王香草说借口说多日子没去看爹娘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咋样了,趁着这个空过去望望。

    这事儿马有成不好阻拦,答应她赶紧去看一看,一定别耽搁了去水库的事儿。

    王香草问他:“你还真想去啊?”

    马有成说:“是啊,上头有命令,天不放晴就必须去。”

    王香草应一声,拐上了岔路,朝着爹娘的住处走去了。

    见都爹娘,见他们一切安好,小日子过得看上去还算舒坦,心里也就轻松了下来。

    坐下来说了一会儿家长里短,王香草就把自己当上村干部的事儿告诉了他们。

    这对一辈子平平淡淡的两位老人来说是件天大的事情,欢喜得不得了,一个劲地夸耀闺女有本事。

    娘倒是多了一份担忧,说你当干部了,忙里忙外的不得清闲,孩子咋办?

    王香草告诉她,二婶喜欢小龙,一直帮着带着。

    娘说也不能光靠人家,我这当亲奶奶也该搭把手,等你忙的时候说一声,我们住到你家里去,也好帮照样一下。

    王香草说用不着,村干部又不像上头的大官,整天忙得团团转,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需要的时候,我会喊你们过去的。

    娘也没再多说啥,赶着王香草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离开爹娘的住处,王香草回了自己家,踏踏实实睡了起来。

    正睡得香,手机响了。

    王香草惊得打一个激灵,摸起手机接听了。

    电话是马有成打过来的,让她赶紧去村委会。

    王香草问:“有事吗?”

    马有成说:“肯定有事了,没事喊你干嘛。”

    王香草只得爬起来,简单洗漱一番,出了门。

    到了村委会办公室,见只有马有成一个人在屋里,一边抽烟,一悠闲地喝着水,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王香草坐到沙发上,问他:“是不是又发财了?”

    “你这个小娘们儿,简直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恶心死人了,打个啥比方不好?你才是蛔虫呢!”王香草甩一个冷脸,心里却很舒坦。

    马有成往前探了探身子,问王香草:“你知道孙常果回来干啥了?”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咋知道他回来干啥?这里是他的家,回来不很正常嘛。”

    “正常个屁!他那还叫个家吗?老婆孩子全特马搬到城郊小洋楼里了,这边成了空窝。”

    王香草嘟囔道:“这算哪一门子事啊?名义上是个村干部,却住到了城里,天天忙着做自家的生意,简直就是占着茅坑不拉稀!”

    马有成说他也自知理亏,所以才回来弥补了。

    王香草问:“咋个弥补法?”

    马有成说:“用钱弥补啊!”

    王香草问:“他给钱了?”

    “是啊,这不,都在这儿呢。”马有成说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沓钱,朝着王香草晃了晃。

    王香草问:“干嘛要给你钱?”

    马有成把钱放回去,锁上抽屉,说:“具体点说,这里面有三层意思。”

    “哪三层意思?”

    “一层意思是他承诺给的防汛值班费,每天二百,一次性付了十天的。”

    王香草说这就对了,别人替他值了班,就该给补偿。

    马有成听出了弦外音,说:“你是不是觉得这些钱里该有你的份儿,放心好了,等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还有啥?”

    “还有崔玉柱的住院费。”

    王香草瞪大眼睛问:“他还真给了?”

    “是啊,说好的事他能不给吗?”

    “住院的发票呢?你都弄好了?”

    “弄个鸟发票,老子要多少他就给多少。不过我也下不了那个狠心,只要了他三千块,是不是少了点儿?”

    王香草觉得三千已经不少了,可不能太黑了。

    马有成摆摆手,说这事儿别声张,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了,说到底,这事儿还真有点诈骗的味道。

    王香草斜他一眼,故意激他,说你以为自己还是啥好东西,百分百是个诈骗犯了,小心哪一天给逮进去了。

    “你他妈就是个乌鸦嘴!别胡说八道的!那些钱除了付给崔玉柱的,剩下的都是我们该得的,半点不用理亏!”马有成说得理直气壮。

    王香草接着问第三层意思是啥,马有成说是他主动付给我的辛苦费,并且给得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说孙常果说到这一层的时候很动情,眼圈都红了。

    “他说啥了?”

    “他说马老兄你大人有大量,从不跟我计较,替我做了不少的事儿,我衷心地向你表示感谢。我假惺惺地客套了一番,他却不高兴,硬是把钱甩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王香草觉得孙常果这样做有点儿反常,不是他的一贯做派,担心会不会别有用心。

    马有成说:“我揣摩过了,这里面有破财免灾的意思。”

    “啥意思?”

    马有成说他一定是从郑成亮被放出来那事儿悟出了道理。

    “他悟出了啥道理?”

第229章 这出戏太冷酷

    马有成说他肯定猜到是我把郑成亮给捞出来的,并且知道我上头有人了,并且来头还不小,是个翻云覆雨的人物,所以才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你是说他想求你帮他的忙?”

    马有成摇摇头,说不一定是求我帮忙,也许是觉得我比他想象得还厉害,想缓解一下关系。

    “那他还用得着破费那么多了?”

    “你别忘了他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一团糟,他是把我当成救命稻草了,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王香草摇摇头,说:“这个我搞不懂。”

    “他那人心理太阴暗,一次次往死里整我,老子就算是拿了他的钱,也不解心头之恨!”

    “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我心里有数,该帮照应帮,但仇该报还是要报的。”

    “这样斗来斗去的有啥意思?”

    “女人家懂啥?”

    王香草问孙常果这会儿去哪儿了,马有成诡异一笑,说他去哪儿了我先不告诉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王香草不想再说他们之间的破烂事儿,问还要不要去水库。

    马有成说水库暂时不去了,孙常果本来想着请你跟另外两个人一起吃饭的,现在看来,不一定请得成了。

    “为啥?”

    马有成露出一脸狡诈,说先不要问了,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一看他那样,王香草就知道没安好心,劝他不要再瞎搞了,人家已经服软了何必继续不依不饶的。

    马有成阴阳怪气地说是他自己挖了井往里跳,我又何必去拉他。

    王香草被弄傻了,心里奇痒难受。

    马有成沏了茶,跟王香草面对面喝起来,边喝边说着一些不关痛痒的话。

    喝着喝着,王香草犯起懒来,靠在沙发背上打起了盹。

    马有成说:“想睡就睡吧,等好戏开场了我再喊你。”

    他这么一说,王香草反倒没了睡意,直起腰,说你这个人,到底想干啥?闷死个人了。

    马有成抬头望了望墙上的挂钟,漫不经心地说:“快了……快了,进展顺利的话,大戏应该已经开演了。”

    “你这个没正型的老东西,再卖关子我就走了,回家睡觉去。”王香草说着,站了起来。

    “别走啊,还要防汛值班呢。”马有成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她坐下。

    王香草说我都一连好几夜没睡好了,回去好好补个觉。

    马有成虎起脸,说你敢,你要是不值班,我立马撤了你的职,别看我把你扶上马,照应也能把你扯下驴。

    “哎哟……哎哟,救命啊!快救命啊!”外面突然响起了呼救声。

    马有成冷笑一声,说:“大戏开场了!”

    他站起来,急匆匆走了出去。

    王香草跟着出了门,这才看到竟然是孙常果站在那儿。

    只见他双手扶墙,一脸仓惶,浑身瑟瑟抖动,鲜红的血迹顺着裤脚往下滴着……

    “常果……常果,你这是咋了?”马有成大惊失色,快步走过去,站到孙常果面前。

    尽管王香草知道这一切都在马有成的掌控之中,但看到孙常果如此的惨状,心里还是油然生出了一丝同情。

    孙常果瞪大惊恐的双眼,乞求道:“老马……老马,快……快,快找车把我送……送医院……”

    王香草走向前,弯下腰,惊诧地打量着已经被血洇透了的裤脚跟鞋子,问道:“你这是咋的了?谁……谁把你打成这样?”

    孙常果摇摇头,回应道:“别提了……别提了,一言难尽呢,赶紧……赶紧找车过来。”

    马有成问他:“你的车呢?”

    孙常果说:“我没开车呀。”

    马有成接着问:“你为啥不直接打电话叫救护车?”

    “手机……手机丢了。”孙常果直了直腰板,接着说,“别……别叫救护车,千万别叫救护车。”

    “咱这边又没车,咋能不叫救护车咋呢?你不要命了啊!”马有成担忧地喊道。

    “不能让救护车进村,不能……不能,那样不好,影响不好。”孙常果断断续续说着话,气息越发急促起来。

    “救护车啥影响?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你倒是说啊!”马有成大声问道。

    孙常果无力地摇摇头,说:“村长啊,你就别问了,赶紧给我找车,快……快……”

    王香草弄不清孙常果究竟伤到了哪儿,只见鲜红的血液一个劲地往下流,地上的血越积越多。

    她抬头望着马有成,说:“村长,别愣着了,赶紧联系车吧。”

    马有成让王香草先把孙常果扶到屋里去。

    王香草拿去孙常果的一只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搀扶着他,一步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进屋后,孙常果脑袋一耷拉,昏了过去。

    “坏了……坏了,孙支书不行了……不行了!”王香草惊慌失措地大声喊了起来。

    马有成打眼一看,脸色跟着冷峻起来,说:“先让他坐到椅子上吧。”

    王香草说:“他都人事不省了,咋能坐得住椅子啊?还是躺到沙发上面吧。”

    “他身上那么多血,能到沙发上吗?”马有成说着,抓起一沓报纸,随手扔到了地上,说,“先让他坐那儿吧。”

    王香草心头一梗,只得小心翼翼把已经软成面团的孙常果放了下去。

    马有成拿起了手机,拨上120,大声疾呼:“赶紧派救护车来桃林峪村委,这边有一个人受了重伤,急需救治……”

    见马有成收起了手机,王香草说:“他不是不让你叫救护车吗?”

    “不叫救护车咋办?”

    “你帮着找个便车就是了。”

    “熊娘们儿,屁道理不懂!万一路上出了问题呢?”

    “还能出啥问题?”

    “死在路上了咋办?”

    王香草没了话说,低着头,小声喊着:“孙支书,你醒醒……醒醒……”

    喊了一阵子,孙常果慢慢睁开了眼睛,短短几秒钟,又无力地阖上了。

    马有成对着孙常果喊:“常果,这到底是咋回事?要不要报案?”

    “不要……不要,不要报案。”孙常果有气无力地说。

    马有成问他:“都这样了,不报案咋行?”

    孙常果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马有成说看来问题不大,头脑还算清醒,接着问王香草:“你能联系到他家里人吗?”

    王香草说没有号码。

    稍加思索,说郑成亮应该知道。

    “那好,你赶紧打郑成亮电话,让他孙常果家里人,赶紧去县医院急诊室候着。”

    王香草掏出手机,不等拨号,马有成朝着门外指了指,使一个眼色,暗示她到外面去打。

    她只得走出去,到了南墙边,打通了郑成亮的电话。

    回到办公室后,见孙常果已经趴在了地上,完全处在了昏迷中。

    大呼小叫喊了半天,也不见回应。

    正急得团团转,救护车哇哩哇啦开到了大门口。

    转身往外跑,刚到院子里,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就急匆匆奔了过来。

    进屋后,医生简单问了一下起来,再察看一番伤情,见是腿根部位被利器刺伤,血糊糊的啥也看不清。

    有个人医生说,很可能是x丸破裂了,需要立即手术。

    然后七手八脚把孙常果搬上了担架,抬到了车上。

    车子发动,钻进车里的医生朝着外面喊道:“谁跟着一起去?赶紧上车,赶紧了!”

    马有成说他家里人已经在医院里等着了。

    医生说那也不行,万一路上出问题了呢。

    马有成说我们俩都不是他的家人,再说了,这边还防汛值班呢,全村人的性命总比一个人的性命重要吧。

    医生没再说啥,砰一下关了车门。

    急救车鸣笛远处,驶出了村子。

    一番惊吓,王香草彻底蒙了,等慢慢回过神来,她问马有成:“这不会就是你说的好戏吧?”

    马有成回一声是啊,这就是。

    “你是咋知道的?”

    “我神机妙算的呗。”

    “都啥时候了,你还顾得上瞎忽悠?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马有成嘴角一抽,脸上浮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别问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你不说我咋知道!”

    马有成神神叨叨地说我估摸着主角快出场了。

    王香草越发没了边际,满脸都是问号。

    马有成却嘻嘻啦啦地吹起了牛皮,说我是不是也成仙了,竟然有了能掐会算的特异功能。

    “你咋这样呢?不管咋说,都是一个村子的,人都半死了,你还顾得上说风凉话,心咋就那么狠呢?”王香草气哼哼指责起来。

    马有成脸一横,说他这是自作自受!

    王香草气不打一处来,懒得再跟他胡搅蛮缠。

    马有成却正经起来,警告她说:“一会儿人来了,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把嘴巴闭紧了,装成哑巴,一定不要跟着瞎掺和,今天这出戏,我亲自来唱!”

    王香草冷着脸说,我才懒得掺合呢,回去睡觉了。

    “不行……不行,你不能走!”

    “为什么?”

    马有成越发没谱了,说:“我这戏不能白演,需要观众来看。再说了,你不是想知道是咋回事嘛,等看完后你就懂了。”

第230章 意味深长的短信

    王香草斜倚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嘴上不说,心里却潮起潮落,涌动不止。

    救护车呼啸而来,从村子里穿行而过,引得众人观望。

    大街上聚集了很多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互相探问着到底是啥情况。

    眨眼的工夫,几乎全村人都知道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支书孙常果跟王大庆老婆私通,被抓了现行,打了个半死。

    令人惊奇的是王大庆竟然大摇大摆从大街上走过,未见丝毫慌怯之色,理直气壮走进了村委会办公室。

    进屋后,他牛哄哄坐到了沙发上,从裤兜里摸出香烟,甩一根给马有成,自己点燃一支,吞云吐雾起来。

    马有成接过烟一眼,竟然是软中华,心里就骂咧咧:这些王八羔子,靠着投机倒把赚大发了,一个个都比自己阔绰。

    妈了个臭逼的!

    你神奇个鸟啊!

    这次你算是落在老子手里了,看我不放足你的血才怪呢!

    王大庆抽完了一支烟,娴熟地把烟头弹到了门外,骂道:“他妈了个逼的!他竟然欺负到老子头上了!”

    马有成淡然问一声:“王大庆,你是来投案自首的吧?”

    王大庆问马有成:“他强x我老婆,还要我投案自首?村长,你不会官官相护吧?”

    马有成说:“你有证据吗?”

    “有啊,我老婆就是证据。”

    “你老婆能证明啥?”

    “他趁着我不在家,偷偷钻进屋里,强行就把娘们摁倒了。”

    “你是咋知道的?”

    王大庆看看王香草,再望向马有成,说:“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放屁!我啥时告诉你了?”马有成勃然大怒。

    王大庆愣住了,呆呆望着马有成,讷讷道:“不是你给我发的短信吗?”

    马有成脸色瞬间乌黑起来,大声追问:“我发短信说孙常果去你家强x你老婆了吗?”

    王大庆说:“那意思不就是嘛。”

    马有成突然面向王香草,说:“你赶紧找个纸笔来。”

    王香草傻乎乎问道:“要那个干嘛?”

    马有成说:“做记录!”

    说着话,自己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沓信纸,又找出了一支笔,递给了王香草。

    抬起头来,接着说:“那好,既然你这么说,咱就把事实摆清楚,弄明白,等警察来了,也好当做证明。”

    王大庆一听,脸上表情慌乱起来,说:“村长,你还真的想报警呀?”

    马有成说:“不是我想报警,是已经有人报警了。”

    王大庆面部表情瞬间悸动起来,结结巴巴地问:“谁呀?是谁……谁报警了?”

    马有成说:“是谁你就别管了,趁着警察还没来,先把咱俩的事情捣扯清楚了。”

    “咱俩有啥事?”王大庆一脸懵懂。

    马有成严厉地说:“王大庆,我啥时候告诉你孙常果去你家xx你老婆了?”

    王大庆朝着有模有样做笔录的王香草望一眼,脸上已经不见了趾高气昂的表情,“马村长,你那话的意思不是在暗示我嘛。”

    “我暗示你啥了?”

    “你暗示我赶紧回家呀。”

    “我让你回家,跟你老婆与孙常果黏在一起有啥关系?”

    “你让我回家的意思不就是让我捉x吗?”

    “哦,我懂了,以你的意思是你老婆跟孙常果是偷情了?”

    “他姥姥的!大白天就跑到别人家里干那个,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你确定孙常果是强行的了?”

    “谁知道呢,我也说不清楚。”

    “既然说弄清楚,就有可能是你老婆自愿的,既然是自愿的,你把人打成那样,直接往死里打,这个后果可就严重了。”

    “不对……不对,我老婆绝对不会勾引他。”

    马有成冷笑一声,说那我来告诉你真相,的确是你老婆勾引了孙常果。

    “你咋知道?”

    马有成告诉王大庆,是他亲眼看到你老婆朝孙常果抛媚眼了,并且还保持着短信联系。

    王大庆说问你是在哪儿看到的,马有成说就是在这个地方。

    “村长,你这不是承认了嘛,分明就是你看到他们勾勾搭搭,并且去了我家,才发短信去抓人的。”

    马有成不慌不忙地说你是在瞎猜疑,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马村长,你用不着狡辩,我懂你的意思。”

    “好,那你说我是啥意思?”

    “全村的人谁还不知道呀,你跟孙常果平日勾心斗角,面合心不合,你是想借我的手灭了他吧?”

    马有成不温不火,说:“你的意思是我在借刀杀人了?”

    王大庆说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马有成故作镇静,说王大庆你这是在编故事吧?

    是不是预感到要大祸临头了,小命都难保了,想拉我垫背了?

    王大庆破口大骂起来:“他姥姥的!他去xx我老婆,我能不管吗?就算是当场弄死他,那也算是正当防卫!”

    马有成冷笑一声,冷嘲道:“行,你王大庆有种!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腰包鼓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王大庆豁出去了,说就算是我想杀了他,那也是被你利用了,那条短信就是最好的证明,办案的人一看就能懂。

    “好啊,你念给我听听,都不记得发些啥了。”

    王大庆掏出了手机,翻找了一会儿,说:“你手机里不是存着嘛,自己找出来看看就是了,还用得着我念了?”

    “我今天发了几十条短信,前面的都删掉了,你还是念出来吧,顺便让王香草记录下来。”

    王大庆一字一句念了起来:“风骤雨急,洪水漫堤,似猛兽入户,赶紧归家堵漏。”

    “啪!”

    马有成猛劲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爆声响起,碎屑四溅。

    王大庆吓得目瞪口呆,不等回过神来,马有成一拍桌子,大声喝道:“王大庆,你想造反吗?”

    “我……我咋就造反了?”

    马有成盛气凌人,声如惊雷:“王大庆,你编造谎言,借机谋害村干部,还反咬一口,嫁祸与我,罪该万死!”

    “村长,我……我……”

    “你什么你?你特马就是个混蛋!凭着一条短信,就想逃避法律惩罚,你可真是阴险到家了!”

    王大庆面露悸色,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可没有编造,难倒……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我实话告诉你吧,同样的短信我发了几十条,难倒都是告诉人家老婆在家里偷人了吗?”

    王大庆问他发那么多同样内容的短信干嘛。

    马有成告诉他,眼下正是防汛的关键时期,上级要求严加防范,确保村民生命财产安全,我不可能挨家挨户去传达,所以就采取了群发短信的方式。

    他让王大庆仔细读一读、品一品,哪一句不是提醒大家加强防范,确保安全了。

    王大庆说他看到短信后,第一反应就是娘们在家引狼入室了,并且提醒他及时回家堵门子。

    匆匆忙忙赶到家里,一进门就遇到了那种烂事儿,这难倒是巧合吗?

第231章 一个暴发户的心声

    “马勒戈壁!那是不是巧合你自己没数呀?你这个熊玩意儿多猜多疑,硬是把两件事儿往一块儿扯,可恶,太他么可恶了!”

    朝着地上啐一口,接着骂,“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连老婆都看不住,算个狗屎男人!”

    王大庆有点发蔫了,说回家的时候,正好遇见孙常果在撕扯我家女人的衣服,这不是xx是啥?

    “不对……不对……”马有成一拍自己的脑袋,说,“我终于明白了,你小子故意曲解我短信的意思,分明是别有用心。”

    “我能有啥用心?”

    “你是要翻天,故意祸害村干部。”

    “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阴暗,都是你自己傻琢磨的。”

    马有成坐下来,说:“算了,我懒得跟你这种人磨嘴皮子了,有话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村长,你真的报案了?”

    “是有人报案,我在一旁听到的,派出所李所长亲自接的电话,估计用不了多大一会儿,他就亲自带人来了。你既然来了,就老老实实候着吧。”

    王大庆目光慌乱地直直盯着马有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看在都是一个村,同吃一口井的份上,你还有啥话要对家里说,我可以给你带个话。”马有成说得一本正经,他是在故意刺激王大庆。

    “村长,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马有成说这种事我可不敢开玩笑,脖子上就顶着这么一个脑袋,谁敢拧下来把玩。

    王大庆低下头,嘟嘟囔囔地说:“我还以为你是想借刀杀人呢。”

    “又他妈来了!你把老子看成啥人了?我要是真有那个想法,还用得着借你的刀了,黑的白的多了去了,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嘛。”马有成傲气十足地说道。

    “叔,你可得帮帮我。”

    见王大庆彻底软了,马有成继续敲打他,“你让我怎么个帮你法?你这是典型的刑事犯罪,下手太狠了,万孙常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怕是真得偿命了,天皇老子都帮不了你!”

    王大庆额头上挂满了汗珠子,哀求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无论如何你得帮帮我。”

    马有成说:“我说了,没法帮你。”

    王大庆说:“我知道你跟李所长关系不一般,是老铁,你就帮着求个情吧。”

    “不可能……不可能……”马有成大幅度摇着头,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就算是我找他,他也不敢答应。”

    王大庆坐不住了,站起来想离开。

    “王大庆,你给我坐好了。要是这时候逃跑, 那可是罪加一等!”马有成大声吼道。

    “我不会逃的,怎么会逃跑呢。”王大庆走到马有成面前,苦苦哀求,“村长,你一定要帮帮我,求求你了!”

    马有成问:“这咋还没完没了了,我已经把话跟你讲清楚了,没法帮你就是没法帮你。”

    “村长,你能不能给我做个证。”

    “做啥证?”

    “你就说他孙常果是私闯民宅,强x民女,我是迫于无奈,自卫失手不行吗?”

    马有成说我可不敢做伪证,那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村长,求求您了,李所长肯定会听你的,只要你说是正当防卫,就不会抓我了。”王大庆说着,往前探了探身子,嘴巴凑到了马有成耳朵旁,低声说,“我出钱,我出钱中不中?”

    马有成瞄他一眼,问:“你出多少?”

    王大庆说:“您说多少?”

    马有成装模作样想了想,你做的那些事儿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是个啥情况,不能乱说。

    他让王大庆把事发经过说一遍,也好心中有数,知道从哪儿下手,帮他想一个万全之策。

    王大庆说:“你是说我家那个臭娘们跟孙常果相好的事吗?”

    “是啊,我连最情况都不了解,怎么帮你求情?不过,你也用不着勉强,不想说拉倒,那些事我也懒得听,怕脏了耳朵。”

    王大庆望一眼王香草,说:“不过吧,我有个要求。”

    “啥要求?”马有成问他。

    王大庆说:“那些臊事儿就不要记录了,丢死个人了。”

    “好吧,反正这会儿不记,警察来了还是要重新审理的。”马有成说着,转向王香草,对她说算了,后面的话不要记录了。

    王香草答应下来,问马有成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马有成说你现在是治保主任,治安工作是你的职责,你不但要听,还要经手去管,去抓,更要配合办案人员调查取证,案子办得顺不顺利,主要在你这儿,咋能回避呢?

    王大庆打一个激灵,对着王香草点了点头,说:“我还不知道呢,原来你已经是村干部了。”

    王香草淡然回道:“啥干部不干部的,只是镇上的领导信任,让我帮着老少爷们干点事儿。”

    马有成说:“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再瞎客套了,赶紧谈正事吧。”

    “那好……那好,我说……我说……”王大庆点点头应道。

    马有成看一下表,说时间紧,你得赶在李所长来之前把事情说清楚了,不要啰里啰嗦,只捡重要的说。

    王大庆客套几句,讲了起来——

    他说其实孙常果好几年前就他老婆对上眼了,趁着他在外面忙生意,隔三差五就聚一次。

    有人曾经提醒过他,可他也没太在意,觉得他是个村干部,素质不至于低到那个程度,宁信其无,不信其有。

    可后来,他们越来越放肆,有一次竟然被捉住了。

    他说那是个夏天的正午,孙常果钻进了他家里,正跟那个不要脸的娘们在地上的凉席子上闹腾,被他娘从门缝里看到了。

    娘告诉了他,王大庆回家对证。

    谁知那个熊娘们不但不理亏,还反咬一口,说你王大庆能在养小三,我为什么就不能找个人解解闷。

    她的意思之所以那样做,完全是为了报复,为了找一份心理平衡。

    王大庆并没有回避自己在外面找女人的事情,他轻描淡写地说,男人在外头打拼不容易,没几个不沾腥的,尤其是手头有了钱后,就习以为常了。

    他说娘们儿那么一说,自己也觉着理亏,就没有为难她。

    谁知,这反倒助长了她的贪念,变本加厉疯狂起来。

第232章 心太黑

    到了后来,孙常果竟然在在外面散布谣言,说王大庆在外头乱搞,染上赖病,有的时候还说得了azb,人都没几天活头了。

    这就等于是为王大庆老婆出轨找到了借口,因为女人需要男人,自己男人既然那样了,自己找点慰藉也情有可原。

    王大庆说得知那个消息后,心里凉了半截。

    但后来想开了,既然自家娘们不要脸,自己也早就腻歪了,爱咋着咋着吧,由着她去了。

    而自己也就没了顾忌,明目张胆在外面逍遥,反倒没了思想负担,随意洒脱,无拘无束。

    但冷静下来后,又觉着咽不下那口气,想着孙常果跟自家娘们搅合在一起的场面,心里就堵得要死。

    孙常果你这个狗娘养的!,你这是没把老子放在眼里,是成心跟老子过不去,简直欺人太甚。

    就琢磨要反击,要报复。

    不为别的,只为争一口气。

    今天上午正在琢磨那事儿,就接到了那条短信。

    行头到尾,再从尾到头,翻来覆去念了几遍,忽然意思到村长这是在有意暗示自己。

    他热血沸腾,按耐不住,火急火燎赶回了村里。

    到了家里,见院门紧关,就越发坚信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轻手轻脚翻墙而入。

    果然,那两个不要脸正搞得热火朝天,竟然连房门都没关。

    王大庆一个箭步蹿了进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气力,一把攥住了孙常果的小腿,猛劲一扯,就把他拽到了一旁。

    孙常果惊叫一声,仰面躺到地上,愣住了。

    王大庆红眼了,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返身去了外屋,抄起了案板上的菜刀,可重新回到里屋后,却没了下手的勇气。

    孙常果一副可怜相,浑身颤抖,跪地求饶。

    他心里竟然有了一种满足的快感。

    那个不要脸的老娘们突然冲过来,一把搂住了他,冲着孙常果大声喊着:“你快跑,你快跑啊!’

    孙常果站起来,伸手去抓扔在一边的衣服。

    王大庆飞起一脚,不偏不倚,正踢在了他的要害处。

    孙常果惨叫一声,双手捂着那个地方,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那个熊娘们儿骂起了自家男人,骂他不要脸,骂他没良心。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的劲,两只胳膊就像铁打的一样,死死地搂住了王大庆,弄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趁着这个当口儿,孙常果强忍疼痛,转身朝外跑去。

    瞧他那个狼狈样吧,赤溜着身子,一只手捂在伤处,一只手抱着衣服,一瘸一拐蹿到了屋外。

    王大庆奋力挣脱着,却无济于事。

    那个老娘儿把他的腰部籀得很紧,就跟混凝土一样结实。

    王大庆上蹿下跳,手抓脚踢都无济于事。

    折腾了一阵子,大概是意识到孙常果已经跑远了,她才松开手,仰身倒在了地上。

    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看上去要死了一般。

    王大庆持刀追了出去,跑出老远,也没见着孙常果的影子。

    当他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血滴时,有了一种预感,姓孙的那个鸟玩意儿一定被自己踢坏了,说不定小命就没了。

    ……

    这样一想,就有点儿害怕了。

    但想到他是私闯民宅,跟有夫之妇胡来,自己这样做 ,完全是正当防卫,心里才轻松下来。

    又想到既然是村长给发的短信,真要是出了事,他肯定会帮自己的。

    想来想去,根源还在自己娘们身上。

    他返身走回屋里,见那个不要脸的仍四仰八叉躺在那儿,浑身赤光,丑陋无比。

    娘个逼的!

    你特马还在装死!

    王大庆怒火再次燃烧起来,重新拾起了扔在地上的菜刀,他没有勇气砍下去,而是把刀把插到了她身体里……

    听到女人惨叫一声,双腿乱蹬,腰胯扭动,心里油然升起了一种无比愉悦的满足感。

    然后就出了门,朝着村长家的方向跑去。

    等到了村长家,见大门紧锁,这才来到了村委会。

    ……

    马有成听完,脸色阴沉,低头想了想,说事到如今,也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啥路?”王大庆问。

    马有成把手伸过去,说:“老子烟没了,来一支。”

    王大庆赶紧掏出了烟,整包递给了他。

    马有成抽出一支,递给了王大庆。

    自己也叼一支在嘴上,等着王大庆给他点燃了。

    深吸一口,不吐不咽,闭上眼睛,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王大庆哪还顾得上吸烟,满脸焦急地望着马有成。

    等马有成把一支烟吸尽,还是闭口不言,他耗不住了,小心问:“村长,你说这事儿该咋办好呢?”

    “还能咋办呢?大庆兄弟啊!要是按照程序走,你可是绝路一条啊!”

    “可孙常果是私闯民宅,又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完全可以认定我是正当防卫吧?”

    “可人家并没有违背你老婆的意愿啊!事实恰恰相反,听上去是你老婆勾引了人家。再说了,不管咋样,你都不该起杀心,还下了狠手。”

    “那……那该咋办呢?”

    马有成稍加琢磨,说:“正道走不通,那就只能走偏道了。”

    “偏道怎么个走法?”

    “破财免灾!这是眼下唯一可行的想法。”

    “村长啊,我就是拿着钱,也没地方送啊!”

    在王大庆的苦苦哀求下,马有成答应下来,说可以帮他试一试,因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也不一定能成。

    王大庆说事到如今,也没了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他问马有成需要多少钱。

    马有成伸出了手掌,展开了五根手指。

    “五千?”王大庆问。

    马有成摇摇头,五根手指头依然挓挲着。

    王大庆试探着问:“您不会说是五……五万吧?”

    马有成这才收回了手指,问:“是不是嫌多?”

    坐在一旁的王香草瞠目结舌,满脸惊疑。

    王大庆说:“村长,我不就是踢了他一脚嘛,咋会要那么多钱呢?是不是多了点儿。”

    “是啊,杀人就那么一刀子,一条命就没了,那可是花几十万、几百万都买不回来的。”

    王大庆低下头,直直瞅着脚尖。

    马有成摆了摆手,说你要是觉得多就算了,这种破事我还懒得沾染呢,风险太大了。

    王大庆大汗淋漓,微微颤抖。

    “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实话,这事儿要是摊在穷光蛋身上,那就彻底玩完了,就算孙常果的性命保住了,也得去坐班房,至少要判十年以上;万一孙常果死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王大庆抬手擦着脸上的汗,满脸惊慌。

    马有成摊摊手,说算了,不谈钱的事了,男子汉,敢作敢当,就坐下来等着吧,一会儿派出所来人了,戴上铐子跟人家走吧。”

    “别……别,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哦,对了,你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有啥要说的话尽管说,让王香草帮你记录下来,也好转告你的家人。”马有成煞有介事地吓唬道。

    王大庆脸上的肌肉嗦嗦抽动着,表情越发仓惶不安。

    马有成知道火候到了,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拿起桌上的中华烟,抽出一支递给王大庆,动情地说:“大庆啊,趁着这个空,咱爷俩再一块抽支烟吧,说不定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王大庆战战兢兢地接过香烟,含在嘴里,眼圈红了,泪水汪汪起来。

    马有成打着火机,帮他把烟点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王大庆大口大口吸着烟,一连吸了十几口,咬牙切齿地说:“行!五万就五万!”

    马有成深表同情和理解,说我也不想让你破费那么多,可实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心疼钱,就白白断送了你的性命。

    王大庆连连点点头答应。

    马有成接着说说:“我尽量而为吧,能省就省,你放心就是了。”

    “村长,叔,谢谢你了,只要能过了这道坎儿,保我平安,王大庆这一辈子情愿给你当儿子!”王大庆说得紧咬牙根,至情达理。

    “大庆侄子,我不图你回报我啥,只要你躲过这一劫就足了。这样吧,这就给李所长大哥电话,让他缓些过来,趁着这个空,你抓紧去拿钱,我亲自去去帮你交涉。”

    王大庆面露难色,说可我还要去银行提款呢。

    “事不宜迟,你快些去,这边的事我给顶着,千万别耽误了。”

    王大庆转身朝外跑去。

    等王大庆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王香草才长长嘘了一口气。

    马有成望着王香草一副惊惊诈诈的神情,问她:“你这是咋了?咋就跟让蛇咬了似的。”

    王香草说你这人胆子也太大了,活活吓死个人了。

    马有成咧嘴一笑,说:“俗话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谁让他们为富不仁,胡作非为的,老子不狠狠宰他们一刀,难解心头之恨!”

    王香草感叹道:“五万块啊!你是不是太黑了点?”

    “跟他们这些人相比,我一点儿都不黑,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了,说实话,是他们该宰!”

    “人家咋就该宰了?”

第233章 拿来了一袋子钱

    马有成说:“你知道他们这些人是咋富起来的吗?”

    王香草说:“凭手艺,凭脑瓜呗!”

    马有成说:“别傻了,这些人都是出卖良心富起来的,弄虚作假、招摇撞骗、投机倒把、以假乱真……,一个个缺了大德了,所以说,摁住他们的脖子,让他们吃了谷子还面,就是顺应天意,用不着不好意思。”

    “你这个说法也太片面了,人家凭着本事做生意,起早贪黑的也不容易,大多数都是凭着真本事发达起来的。”

    “你是高看他们了,话又说回来,就算他们挣的是血汗钱,咱们抽他一点血也是应该的。”

    “咋就应该了?”

    “他们大把大把的数票子,花天酒地的过日子在老少爷们面前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甚至是无恶不作,而我们呢?只能坚守在山沟里,帮他们看护家园,守护老少,这公平吗?”

    “谁让咱没本事呢,没本事就得老老实实呆着。”

    “放屁!简直一派谎言。”

    “这咋还骂上了?算了,不跟你说了,对牛弹琴,反正今天这事儿你做得不地道。万一露了馅儿,不光王大庆饶不了你,孙常果也不会放过你。”

    马有成不屑地哼一声,说:“除非你说出去,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

    “看来你还是信不过我,那好,对天发誓,我王香草要是透露一句,让我不得好死!”

    “又他妈来了!你这个熊娘们儿,我要是信不过你,能当着你的面做这一切吗?”

    王香草不再说话,呆着脸,听马有成云山雾罩地说着。

    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王大庆提着一个黑袋子赶了回来。

    进屋后,把袋子放在了桌面上,冲着马有成说一声:“五万块,一分不少,你点一点。”

    “点啥点,有啥点头?”马有成盯着袋子看了一会儿,假惺惺地说,“大庆啊,说实在话,让你出这么多钱,我心里也挺不是个味儿的,可不这样又能咋样呢?祸已经闯下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破财免灾,你要是觉得不舍得,现在还来得及。”

    “我知道,不心痛。”

    “这算是拿钱买命啊!”

    “是啊……是啊,村长你甭说多了,道理我懂!”

    马有成说:“你懂就好,我还真担心好心被当了驴肝肺。”

    王大庆他派出所那边联系过没有。

    马有成说已经打过电话了,跟李所长说明了情况,他答应暂时先不出警,让我过去说明情况。

    “那就好……那就好……”王大庆的表情放松下来。

    马有成表态说,既然你信得过我马有成,我就拼上这条老命帮你,一定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接着嘱咐他,一定要保密,不能说出去半个字,要不然的话,事情办砸了不说,还会连累李所长。

    王大庆点头应着,问马有成他该咋办。

    马有成让他躲起来,躲得越远越好,等把事情摆平了,会打电话通知他。

    “你的意思是我这会儿就可以走了?”

    “必须走,立马在桃林峪消失!”

    王大庆向马有成深鞠一躬,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屋子里安静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马有成跟王香草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袋烟的工夫,马有成才开了腔,说:“先找个地方把钱藏起来,一时半会儿不能动。”

    王香草说我也觉得不踏实。

    马有成说:“戏才刚刚开演,顺利不顺利,全在孙常果身上。”

    王香草说:“是啊,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咋样了?”

    马有成说:“我打发个人去看一看,再做下一步打算。”

    看上去王香草还是有点儿担心,她说总觉着这事儿不踏实,万一搞砸了,那可是要命的事。

    “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我老马做事从不失手,那些熊人,只不过是我棋盘上的一粒棋子,他们的腿往哪儿迈,全在老子的掌控之中!”

    王香草摇摇头,说吓死个人了,俺可不敢再跟着搅合了。

    马有成把钱袋子放进了柜子里,上了锁,突然笑了起来。

    笑过一阵子,问王香草:“你说王大庆现在去哪儿了?”

    王香草说:“怕是早就逃出村子了。”

    马有成摇头晃脑地说:“我觉着,他不会直接从这儿跑路的。”

    王香草问:“那他能去哪儿?”

    马有成说:“他肯定得回家一趟。”

    王香草说:“你是不是还惦记家里那个臊娘们儿?”

    马有成嘿嘿一笑,说:“这个王大庆可真是够狠的,竟然把刀把当成了那个啥。”

    王香草说:“也他是被气昏头了,男人最容不下女人背叛。”

    马有成竟然打了一个很猥琐的比方,说要是我跟你有那种事儿,李德福知道后会不会直接要了我这天老命。

    王香草脸上一阵不自然,说别胡咧咧了,你是长辈,又是领导,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

    王香草揉了揉眼睛,说:“别尽说些不中用的了,眼皮突然跳了几下,会不会又要发生啥了。”

    马有成说:“你是太紧张了,用不着疑神疑鬼的,你老老实实呆在这儿,晚上我请你吃好东西。”

    王香草摇摇头,说不对,我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马有成问:“啥预感?”

    王香草猜疑道:“不会是王大庆家里的女人出啥意外了吧?”

    马有成说:“不会吧,你说她会想不开,走绝路?”

    “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马有成摇摇头,说那个女人脸皮厚得用刀都砍不透,才不会在意那点狗屁事呢。

    “不对,我心里慌着呢,还是去看看吧,万一出了人命,那可就惹出大乱子来了。”

    “要去你自己去,我懒得搭理那个赖娘们儿。”

    王香草突然想起了马有成在王大庆家院墙外转悠的事儿,就问他:“你是不是跟王大庆他老婆也曾经有过一腿?”

    “放屁!就她那个熊样,白送都不耍。何况村子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说王大庆得了那种脏症候,谁敢拿着性命寻开心。”

    “那你在他家墙外转悠啥?”王香草问。

    “你傻呀,都这时候了,还不不知道我想干啥?”马有成反问道。

第234章 触目惊心

    王香草说:“看你那样吧,就跟条馋狗似的,一准没好事。”

    “你就别糟践我了,再怎么着,我也不会爬人家墙头。老子堂堂一个大村长,犯得上那么下贱吗?”

    王香草说表面看上去人五人六的,可背后里干了些啥只有你自己知道,反正那一次你在王大庆墙外晃悠,绝对不是正经事儿。

    马有成反问王香草:“你那会儿听到王大庆说他娘去了他家,趴在门缝上偷看儿媳妇跟孙常果幽会的事了吗?”

    “是啊,听见了,咋了?”

    马有成坏笑着说:“就是我偷偷告诉王大庆他娘的。”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看到孙常果去了王大庆家?”

    “是啊,不光看到他进了王大庆家,还看到他们好到一块了。那种事情脏不拉几的,不好亲自去抓,所以就去给王大庆他娘通风报信了。”

    “你是咋跟老太太说的?”

    “我跟她说,我从王大庆家门口经过,听到她儿媳妇呼天号地的,怀疑是不是得了急症,我一个男人家不方便进去,你赶紧去看看吧。”

    “他娘就信了?”

    “可不是,一路小跑就去了。”

    王香草笑骂道:“你可真是够坏的,长了一肚子坏肠子,万一把老太太气死了咋办?”

    马有成说王大庆他娘也不傻,她看清楚了吗的情况后,悄悄退到了大门外,给他儿子通风报信去了。”

    王香草说:“老太太真是不简单,她要是闯进去抓人,那可就难堪了。”

    “咋就难堪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野男人是谁,有钱有势不说,还身强力壮的,万一把他惹毛了,还不知道会干出啥事来呢。”

    “他敢?无法无天了!”

    “就算是他不动手,那也不好收场。”

    马有成说:“我觉得老太太并不是怕,而是看开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啥也没发生,相安无事最好。”

    王香草拢了拢头发,说,“我还是去王大庆家看看吧,心里总不踏实。”

    “想去就去吧,我懒得管那些闲事了。”

    王香草白他一眼,说你不是不想管,是因为女人没钱,没有油水可榨。

    “艹,你把老子看成啥人了?”

    王香草不再说啥,急急忙忙出了门。

    马有成在后面喊:“看一眼就赶紧回来,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王香草应一声,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屋里只剩了马有成一个人,他拿出王大庆带来的钱袋子,打开口,望着白花花的票子,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马有成打一个激灵,赶紧接听。

    电话是王香草打过来的,她大声喊着:“村长,你快点过来吧,王大庆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咋了?不会是死人了吧?”马有成惊诈问道。

    “你赶紧过来吧。”

    “是不是自杀了?”

    “我也搞不清楚,你快点儿过来看看吧,吓死人了!”王香草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马有成收起手机,想到一定是王大庆老婆自杀了,或者是被人杀了,要不然王香草怎么会那么慌张呢?

    一定是看到了十分吓人的场景。

    难倒王大庆他老婆真的死了?

    要是出了人命,不但这出戏没法往下演了,连藏在柜子里的这五万块钱也保不住了。

    想到这些,马有成锁上橱柜,再关严了所有的门窗,一路小跑朝着王大庆家奔去。

    到了王大庆家,迈进院子就看见王香草正站在屋门口,惊慌失措地朝外面张望着。

    “人呢?咋样了?”马有成问道。

    王香草快步迎上来,说:“我也说不好咋样了,这不……这不等着你过来仔细看一看嘛。”

    马有成皱起眉头,问她:“你没进去看?”

    王香草应道:“看了,可只看了一眼,就……就差点把我给吓死了,哪还敢呆在里头啊!”

    “咋回事?”

    王香草说你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马有成也跟着紧张起来,蒙头蒙脑走了进去。

    当他壮着胆子踏进里屋,眼前一阵凌乱,瞬间蒙圈了。

    镇静片刻,这才看清原来是王大庆的老婆躺在地上,浑身精赤,片甲不留,炽白耀眼。

    我那个天来!

    马有成感叹一声,仔细打量。

    只见那个女人仰面朝天,白蜡烛一样的两条细腿被一条绳子捆实了,两只手腕用腰带勒紧了。

    触目惊心的是她嘴巴里竟然含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刀把朝里,戳进了口中,锋利的刀刃支棱在外头,好像是一条怪异的大舌头。

    ……

    “这是哪个狗曰的干的?”马有成大声骂道,回头冲着门外喊,“王香草,你赶紧给我进来,死在后头干啥呢?”

    王香草挪步进了屋,唯唯诺诺问道:“咋样了?人还活着吗?”

    “你胆子不是挺肥实的吗?本事呢?关键时刻咋就成鼻涕了?”马有成没脸没皮地吼着。

    王香草说:“我以为死了呢,不敢随便踏入,怕破坏了现场。”

    马有成铁青着脸,大声喊道:“先救人要紧啊!要是因为保护现场耽误了救命,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我……我觉得没救了呢。”王香草一脸委屈。

    马有成闭上嘴,抬脚跨进了里屋,弯下腰,一只手捏住了刀刃,试探着想图把菜刀拔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刀把插得太深,还是被牙齿咬住了,活动了几下,竟然没拨出来。

    可又不敢硬拽,里面还不知道是个啥情况呢。

    正在犯难,女人微微点了点头。

    马有成会意,猛一用力,这才把菜刀拨了出来。

    女人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胸脯起起伏伏,就像要爆开了似的。

    马有成这才松了一口气,上下打量了几眼,不由得暗暗思忖:怪不得孙常果那个龟孙子没死没活的跟她滚到一块儿呢,原来这个熊娘们儿生得十分养眼——

    模样标致;

    皮紧肉嫩;

    山水秀美;

    丰盈可人;

    ……

    我勒个去!

    以前咋就没留意呢?

    王香草跟过来,关切地问女人:“你觉得咋样?没事吧?”

    女人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说:“没……没事……没事,哎哟……哎哟,呜呜……”

    竟然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嫂子,你别哭……别哭,我帮你把手脚松开。”王香草边说边动手解了起来。

    女人哽咽着,气喘不畅,被憋得脸红脖子粗,连眼珠子都直往外鼓。

    好大一阵子才慢慢缓过劲来,她伸展一下被捆得红肿的手臂,俊俏的脸蛋儿扭曲得活像个被压扁了葫芦瓢。

    噗噗喷了几口脏乎乎的黏液,抽噎着骂道:“王大庆这个狗娘养的!心太狠了,手太毒了,呜呜……”

    这时候,王香草已经挪到了女人的脚下,解着捆扎得结结实实的绳索。

    马有成王大庆家的女人:“是谁干的?”

    女人哭号道:“还能……还能是谁呀?就是那个没良心的呗。”

    “是王大庆干的?”

    “除了他还……还能有谁?”

    马有成骂道:“这个驴掉草的!真是够毒辣的,这不是往死里折腾吗?这还有个老夫老妻的模样吗?”

    女人一下子被戳中了痛处,哭得更凶了。

    不光胸部起起伏伏,连腹部也跟着鼓起落下,看上去就像一个随时爆裂的白色大皮球。

    “村长,你看……你看……”王香草突然喊了起来。

    “看啥?”马有成回头看着王香草。

    王香草往下指了指,说:“她身子咋成那样了?”

    “咋了?”

    “你自己看嘛。”

    马有成明明知道她指的是那个地方,却故意装傻,说:“她连衣服都没穿,你让我咋个看法?这……这成啥了?”

    “都这样了,还在意啥呀?赶紧看呀,感觉她那儿不对劲啊!”王香草越发急眼了。

    马有成俯下身,朝着王大庆老婆看了过去。

    这一看,真就傻了。

    她那个地儿惨不忍睹,皮开肉绽,血糊糊一片。

    马有成吸一口凉气,越发好奇,直接把双眼瞪成了大鸭蛋,这才有了惊人的发现——

    里面有一个奇异之物,圆乎乎的,根本看不清是个啥玩意儿。

    王香草吓得小脸白煞煞,低声问马有成:“你说那……那会是啥东西呢?”

    “不会是要生了吧?”

    “你说是个小婴儿?”

    “是啊。”

    “真的吗?”

    “我看有点儿像。”

第235章 匪夷所思的报复

    王香草一愣神,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本来就怀上了,被王大庆给打小产了?”

    马有成反问她:“你觉得不像吗?”

    王香草瞅了瞅,断然否定,“不像……不像,肯定不是。”

    马有成问:“你咋就那么肯定了?”

    王香草说:“我可从来没见过这号的,要是个婴儿的话,脑袋咋会光秃秃的呢?不像,一点都不像。”

    “这倒也是。”马有成说着,深弯下腰,细细瞅了一阵子,说,“甭乱猜了,是个大土豆。”

    王香草唏嘘道:“咋会这样呢?”

    马有成没做声,只是好奇地打探着,像是在用心地研究着一个怪诞的异变现象似的。

    其实,这个时候的王大庆老婆只知道在哭嚎,全然忘却了自己的尴尬处境。

    王香草抬头望着马有成,禁不住问一声:“咋会这样呢?”

    马有成心里既好奇,又冲动,难免血流加快,暗潮涌动。

    但当着王香草的面,他不能流露出丝毫的轻浮之色,只得极力克制着,一脸冷峻,“是啊,这是怎么会一回事儿呢?”

    王香草问:“该咋办呢?”

    马有成说:“还能咋办?赶紧拿出来呀!”

    王香草问难地望着马有成,问一声:“你说让我来拿吗?”

    马有成眼一瞪,嚷一声:“难倒你要我给她拿吗?”

    其实这话连马有成自己都觉得有点儿言不由衷,但王香草硬是没听出来,极不情愿地蹲下身来,试探着攥住了那个黑黢黢的“土豆”。

    不知道是因为土豆太大,还是因为王大庆老婆身体肿胀的原因,王香草变换着姿势,试了几次都一动不动。

    当她仰起汗涔涔的脸蛋儿看向马有成时,眼里分明写满了无奈与求助。

    虽然马有成早已心有所动,跃跃欲试,但还是装出一副清纯老男人的矜持,指责王香草:“有那么难拿吗?看看你,简直就是个怂虫!”

    王香草赌气站了起来,嘴上叽咕着:“有能耐你拿!我……我实在是没法子了。”

    “看来关键时刻还得男人上阵!”马有成蹲下来,两手并用,同时从两侧探进去,并不着急往里拽,硬拽的话会越挤越深,只是用四根手指夹住了土豆,小心翼翼地往外挪动。

    看上去这样效果不错,可刚刚探出头来,一不小心,又滑了回去。

    马有成吁一口气,累得身上汗津津,小声骂道:“奶奶个头的!竟然大头朝里,好不容易弄出了大半,又卡了回去。”

    “那咋办?”王香草问道。

    马有成想了想,说:“你去找一把螺丝刀来。”

    王香草一愣,问:“你想干嘛?”

    马有成说:“你不要管,尽管去找。”

    王大庆老婆突然开口了,有气无力地说:“外屋菜橱后头,有一个小木盒子,里面有,你找找看。”

    王香草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屋。

    王大庆老婆又问马有成:“村长,你找螺丝刀干嘛?”

    “还能干嘛呀,帮你把土豆撅出来呗。”马有成轻松地说。

    王大庆老婆一听有点儿着慌,问道:“你用铁家伙,不会伤着我吧?”

    马有成咋呼道:“已经那样了,还怕啥?用不着管那么多了。”

    王大庆老婆又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马有成这才正经劝慰她,说:“没事的,跟你闹着玩呢,放心吧,尽管放心就是了。”

    “你哄俺……肯定是被弄坏了……”王大庆老婆反倒不相信起来。

    “好了……好了,你就别嗷嚎了,没事的,囫囵着呢,真是的,坏不坏自己还感觉不到嘛。”马有成边说边接过了王香草递过来的螺丝刀。

    “王香草……王香草……”王大庆老婆突然叫唤起来。

    “咋了……咋了,我在呢。”王香草走了过去。

    王大庆老婆恳求说:“你过去盯紧了,千万……千万别给弄坏了。”

    马有成心里骂道:熊女人,命都差点没了,你还在乎个臊东西!

    王香草答应了下来,退到马有成身后,看着他把螺丝刀稳妥地放在了土豆正中的位置,慢悠悠往里插着。

    这个看似简单的活儿,马有成干起来却非常艰难,万一插偏了,后果不堪设想。

    马有成小心翼翼,全神贯注,更重要的是要掌握好平衡,一点一点往里深入。

    深入。

    再深入……

    直到把螺丝刀插进二三公分的模样,才试探着往外拽起来。

    等到把土豆小头移了出来,才对着王香草说,你捏住了土豆,配合着我一起往外提。

    王香草蹲下身,三根手指捏上去。

    马有成喊起了号子:“一、二、三,起!”

    随着“噗”一声闷响,一个大土豆被完整地拽了出来。

    马有成用螺丝刀挑着已经变成了灰色的土豆,拿到眼前看着,只见上面沾满了黏兮兮的脏东西,还散发出了一股刺鼻臭味儿……

    两个人对视一下,他们有了一个相同的判断,那东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竟然是人的大便!

    马有成把螺丝刀挑着的土豆扔到了一旁,紧捂着鼻子,蹿到了外屋。

    王香草一直守在王大庆老婆身边,强忍着熏天的臭气,问躺在地上女人:“是不是还有其他东西在里面?咋……咋就那么臭呢?”

    女人咬咬嘴唇,说好像是是屎。

    王香草问:“你说是人的?”

    女人说是。

    王香草问:“咋会弄进去那个呢?”

    女人又哭诉道:“那个没良心的,肠子都坏透了,他去厕所里挖了一勺子,给……给灌了进去,还用……用土豆给塞了,然后……然后……”

    马有成返回了门口,大声问道:“然后又咋了?王大庆又对你做啥了?”

    女人吃力地坐起来,不等开口说啥,忍不住哇哇呕吐起来。

    王香草轻轻拍着女人的脊背,边拍边安慰。

    马有成挪动了一下脚步,选一个最佳角度,上上下下打量着女人。

    “咋吐得这么凶?你是不是觉着哪儿不舒服?”王香草问。

    王大庆老婆又吐过几口后,才摇摇头,喘着粗气说:“没……没事,是……是王大庆那个狗娘养的,他……他……”

    马有成弯下腰,目光仍粘在女人身上,问:“王大庆他对你咋着了?”

    女人拼命摇着头,说:“那个狗东西,他……他往我嘴里面撒……撒……”

    “撒尿了?”

    “嗯。”

    女人再次嚎哭起来。

    马有成吸了吸鼻息,果然闻到了一股很冲的臊气,狠狠地朝着地上啐一口,骂道:“这个狗杂种,真特马的狗恶毒的,亏他想得出!”

    嘴里恶狠狠骂着,心里却在幸灾乐祸:你这个不要脸的娘们儿,也是活该,就该好好治治你!

    心里叽咕着,马有成捂着鼻子去了外屋。

    王香草见女人不再呕吐,就说:“赶紧起来穿上衣服吧,里里外外洗一洗,瞧瞧你吧,浑身上下没个干净地方了。”

    女人点点头,满脸悲戚。

    王香草绕到了女人身后,双臂环抱了她的腰身,吃力往上拽着。

    马有成问:“你觉得咋样?没事吧?”

    女人摇摇头,说没事。

    马有成说:“瞧瞧你们闹的这一出吧,简直太过分了,这哪儿还有个夫妻模样啊?万一出了人命咋办?”

    女人痛心疾首地骂了起来:“王大庆那个驴x的,早就没了那个情分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越是这样越不能死,好好活着,把他制服了才叫本事!”马有成打气鼓励道。

    女人说:“我咋能制服得了他呀?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好好的一个人,手头有了几个钱,就不拿我当人了。”

    抹一把眼泪,接着哭诉道,“我忍了很多年了,实在不想忍下去了,死了算了,呜呜呜……”

    马有成说:“不行,要死也不能这时候死,等我找到那个狗杂碎,为你报仇雪恨再死也不迟,你说好不好?”

    女人含泪望着马有成,说:“也是……也是,我今天不能死,死了就对不住你们了,村长……村长,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马有成说:“你放心,我饶不了他!”

    说完,他对着王香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赶紧离开。

    接着问女人,“你这会儿觉得咋样了?”

    “没事……没事的,就是心里有些难受。”

    马有成盯着她稍显臃肿的身子,问她能走动不。

    女人试探着走了几步,虽然脚步轻乏,却还算稳妥。

    马有成点了点头,说:“看来没事,没伤到内脏,你自己洗一下吧,我们在这儿也不方便,好不好?”

    女人摆了摆手,蔫蔫地说:“你们走吧,回去吧。”

    “等洗干净了,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好好过日子。”

    女人叹息一声,说:“这日子还咋过呀?顶梁柱倒了,没法过了。”

    马有成接着问:“你知道王大庆去哪儿了吗?”

    女人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去哪儿从来都不告诉我。”

    “这个狗杂碎,简直无法无天!”马有成骂着,转身出了屋。

    王香草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跟在马有成后面去了村委会。

    一进屋,不等坐定,马有成便回过身,直勾勾盯着王香草,问王香草:“你说王大庆干嘛要那样呢?”

第236章 村子里响起了警笛声

    “疯了呗。”

    “我觉得是恨到极点了,男人最恨女人背叛。”

    “女人背叛还不是因为你们男人。”

    “也不能全怪男人,有时候也怪钱。”

    马有成点燃一支烟,吸一口,问王香草:“你说人有钱了,都会变坏吗?”

    “那也不见得。”王香草洗一把手,接着说,“王大庆那事儿,看似已经平息了,可后面还有很多麻烦事儿。”

    “说说看,还有啥麻烦事儿?”

    “孙常果还躺在医院里,也不知道咋样了。再说了,你不觉得收的那五万块钱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嘛,搞不好就把你烫个半熟。对了,还有胡仙姑那边,怕是不打发她满意,真就会耍阴术糟蹋人,你信不信?”

    马有成安静下来,说:“你分析得也不是没道理,那你说眼下咱们该干些啥呢?”

    王香草说:“一样样解决,不留后患。”

    “咋个解决法?你给我指点指点。”马有成难得的乖顺。

    王香草说:“先去把胡仙姑那事办了。”

    马有成问:“你是说把五千块钱给她?”

    王香草说:“是啊,反正这会儿你手头有钱了,拿出一点给她,也好让她帮着咱们做事情,要不然她不但不帮忙,反倒会从中作乱,弄得全村子的人都跟着遭殃。”

    马有成摇摇头说:“不行,这钱先不急着给她。”

    王香草问:“为啥?迟了会出事的,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阴险着呢。”

    马有成说:“我就搞不懂了,你咋就那么相信老妖婆的话呢?你太高看她了,老天爷干啥事会找她商量?这不纯粹是胡扯蛋吗?”

    “反正我觉得她神道着呢。”

    “再神道也不行!再说了,那笔钱现在不能动,要等王大庆的事儿彻底平息了才敢花。”

    王香草阴沉着脸,小声嘀咕:“反正我觉着有点悬,真是担心胡仙姑玩阴的,那可就惨了。”

    马有成发狠道:“她要是敢胡来,我先把她收拾了!”

    王香草说:“你先别咋呼,吃了苦头就知后悔了。”

    马有成说:“还有啥好后悔的?也不是不给她,主要是想观望一下她后面的表现。你接着说。”

    “说啥?”

    “下一步该干啥?”

    王香草脱口说道:“我觉得吧,那钱你该给李所长一份。”

    马有成抽一口烟,说:“我也想到了,只是觉得王大庆这事也没啥大不了的,用不着惊动他。”

    王香草说:“我琢磨着这事麻烦还在后头,你信不信?”

    马有成不屑地说:“王大庆那事没啥大不了的,现在看谁也翻不了天,你知道为啥不?”

    “为啥?”

    马有成分析道:“那是因为他们三个人都不干净,没一个好东西,人人身上都有‘屎’,都有把柄抓在对方手里,所以说,谁也不会主动主动出击,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啥。”

    王香草说:“你可不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马有成说:“放心吧,不会有啥麻烦的。”

    王香草问他:“万一孙常身体出问题了呢?万一死了呢?一旦牵涉到人命,事情可就大了。”

    马有成吞云吐雾了一会儿,说:“你说得也在理,可这个时候我去给李所长送钱,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他能怀疑啥?”

    “怀疑我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香草说:“这倒也是,他那人很深,一眼看不透。”

    “算了,这段时间防汛形势很严峻,不让我随便离开村子,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村子里值班吧。”

    王香草说:“你不去也行,可以邀请他来呀。”

    马有成稍加琢磨,拨通了李所长的手机。

    客套一番后,马有成说:“眼下防汛形势很严峻,你可不能太官僚,欢迎莅临指导,咱老哥俩可是很长时间都没喝一壶了。”

    李所长说:“我这一阵子还真是有点忙,热锅上蚂蚁一样,连喝酒的工夫都没有。”

    “你能有啥急事儿。”

    李所长跟他说,忙活了半辈子了,一直干个小所长,想着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上上位。

    既然他这么说,马有成就断定事情有了眉目,说那你更应该来了,一起祝贺祝贺。

    “现在还不是祝贺的时候,世事难料,不拿到调令,就得规规矩矩做好本职工作。”

    马有成灵机一动,说:“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我倒是有条捷径,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试一下。”

    李所长问:“啥捷径?”

    马有成说:“你来吧,来了就知道了。”

    李所长说:“马兄的情义我心领了,不过吧,你在桃林峪,能帮得了我那事儿?”

    “能!绝对能,只要你听我的,赶紧来,兴许就能加快你提拨的步伐。”

    王香草在一边插话说:“你就别在那儿忽悠了,人家李所长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李所长问马有成说话的人是谁。

    马有成说是王香草。

    李所长说:“哦,是她呀,我看过文件了,她不是被任命治保主任了嘛,想她表示祝贺了。”

    马有成说祝贺不能光用嘴皮子说呀,得有实际行动,你赶紧来吧。

    不知道李所长是被马有成说的“捷径”所诱惑,还是真心想为王香草祝贺,竟然答应了下来,问需要带点什么过去。

    马有成说不用了,只要你能来就成。

    放下电话后,马有成说:“真想不到,李所长竟然能一步跨到副局长的位子上,他可真有两下子。”

    王香草说人家凭的是实干,是能力。

    马有成不屑一顾,“别提他的能力了,村子里大大小小的案子出了那么多,他连一件都没破。”

    王香草说:“那是作案的人手段太高明了。”

    马有成说:“不管怎么说,只要提拔就好,以后咱也多了一份依靠。”

    王香草说:“你口口声声帮人家,你咋个帮法?”

    马有成说:“我是真心想帮他,不是在吹牛。”

    王香草:“那你打算咋个帮他?”

    马有成卖起了关子,说:“暂时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这人,就是鬼点子多。”王香草说。

    “刚才还多亏你插了一句话,要不然我还真邀请不来,也想不出这么个好主意。”

    “啥主意?”

    马有成嘿嘿一乐,说:“一箭双雕,不……不,不只是一箭双雕,是一箭多雕,并且很有玩头。”

    “算了,不跟你绕了,我累了,回家睡一觉。”

    马有成眼一瞪,镇唬道:“你敢走试试,你前脚走,我后脚就把你的治保主任撤了!”

    王香草说:“你跟李所长有正事要办,我呆在这儿碍手碍脚的,不方便。”

    “这不扯淡嘛,我啥事避讳过你?不但不避讳,还必须有你配合。说好了的,一起去水库值班,你能走得开?”

    王香草说你不是约李所长来喝酒嘛,还咋值班?

    “磨刀砍柴两不误,这就叫能耐。”马有成说着,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沓钱,递给了王香草。

    王香草一愣,问他:“给我钱干嘛?”

    马有成说不是给你的,是让你保管着。

    “这么多钱,你让我放哪儿?弄丢了咋办?”

    “放你包里就是了。”

    王香草说今天没带包。

    “赶紧回家拿去!”马有成命令道。

    王香草虽然有点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朝外面走去。

    “回来,把钱带上!”

    王香草说等我把包拿来,再放里面不就行了。

    马有成说不行,等你拿上包回来,说不定李所长早就来了,当着他的面太招眼。

    王香草只得回来拿了钱,掖进裤兜里。

    裤子被撑得鼓鼓囊囊,连走路都碍事,别别扭扭往前走去。

    还真是被马有成说中了,等王香草回家拿了包,急急忙忙赶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李所长正跟马有成坐在一起,嬉皮笑脸说着话。

    见到王香草,李所长客套起来,说了一番祝贺的话。

    因为之前见过多次面,还一起“共事”过,彼此早就熟悉了,王香草话也说得随意,说你是个大忙人,哪敢随便惊动你啊。

    “我这叫不请自到,还特地买了些菜肴,专程来给你祝贺。”

    “来就来吧,何必买东西呢?”

    “你们就别客套了。”马有成站了起来,说,“走吧……走吧,咱们先干正事去。”

    王香草故意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来,问去哪儿。

    马有成说:“去水库值班,防汛可是眼下第一要务。”

    李所长也附和起来,说今年的汛情来势凶猛,尤其是库区村,丝毫都不能马虎。

    说话间,三个人走出了村委大院,一起上了李所长的车。

    汽车开动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马有成对着李所长说:“大所长,求你个事儿。”

    “啥事?”

    “你把把警报打开吧,声音调大一点,。”

    “村长,这可不符合规定呀,村子里又没发生案情,叫唤个啥呀?”

    马有成说警报一响,比我在喇叭里喊半天都管用,一下子就把村子里那些鬼鬼祟祟的玩意儿震慑住了。

    李所长玩笑道:“照你这么一说,每个村子里按上一台警报器就太平了,哪还要村干部干嘛呀?”

    马有成说不光警报器管用,还有这警车,你这大所长亲自驾驶,在村子里一转悠,保准连鬼都不敢露头了。

    “我听懂了,敢情在马村长眼里,我就是个活阎王了。”李所长说着,伸手按下了警笛开关。

    警灯闪烁,警笛鸣起。

    村子里立马有了一种别样的气氛,街道上呼啦啦聚集了很多人,伸头缩脑观望着,目光里全是紧张与好奇。

第237章 心虚的小老头

    马有成坐在车里,用力往前探着身子,一张胖乎乎的脸几乎贴到了玻璃上,还故意摇头晃脑,唯恐外头的人看不到。

    李所长知道,他这是借机玩一把狐假虎威的把式。

    但不管怎么着,只要能保证村子的安宁就成。

    他按照马有成的意思,在村里转悠了一圈,直到大街小巷的都站满了人,才笑着问:“这下过瘾了吧?”

    马有成笑着说:“我估摸着,桃林峪半年之内太平了。”

    李所长说:“那些瞧热闹的人会不会以为我是来抓你的?”

    “你以为我们村的人都没见过世面,抓人的都带着铁笼子,这种车里只坐领导。”

    “看不出,你还蛮有经验的。”

    马有成拍着胸脯吹牛皮:“不要小瞧老马,咱是走南闯北的人,多大的动静没听过?多美的风景没见过?”

    “好了……好了,天都被你吹破了,还是赶紧去值班吧。”李所长说着,猛打一把方向,朝着水库奔去。

    到了水库管理所,警车开进了大院里,停了下来。

    王香草打开门下了车,这才知道,天又开始下雨了。

    下的的是毛毛雨,细如牛毛,飘飘洒洒。

    雨丝落在脸上,柔柔的,痒痒的。

    那间办公室兼宿舍的房子门敞着,马有成冲着里面喊:“老蒋……老蒋,蒋老兄,你在干嘛呢?”

    听不见回应,再喊一声那个:“还不出来迎接客人!”

    仍然没人应声,马有成叽咕道:“这个老家伙,睡着了不成?”

    三个人依次进了屋,果然不见蒋仓囤在里面。

    “老蒋……老蒋,你在吗?”马有成边喊边走进了里屋,只见蒋仓囤蜷缩在炕尾的角落里,身上盖床薄被子,抖成一团。

    蒋仓囤望了马有成一眼,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老蒋呀,你这是咋了?”马有成走过去,搀起他的胳膊,温和地问道。

    蒋仓囤脸色慌乱,语无伦次地说:“村长……村长,别……别……,我都……都已经照着你说的去办了。”

    马有成这才幡然醒悟,原来他看见一辆警车开进了院子,以为是警察来抓他了。

    “老蒋啊老蒋,你想哪儿去了?我们这不是来防汛值班嘛,顺便再找你玩一玩?”

    老蒋头似乎不相信马有成的话,问:“防汛还需要警察吗?”

    “那当然了,天下的事情都归警察管!”马有成回头望一眼李所长,对着蒋仓囤介绍说,“这位是镇派出所的所长,他姓李。”

    见蒋仓囤看都没敢看李所长一眼,马有成躬下腰,小声说,“你紧张个啥呀?那个事儿已经摆平了,连姚桂花自己都承认自己喝醉了,啥也不记得了,起来,赶紧起来。”

    蒋仓囤哭丧着脸,求证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干啥?”马有成拍了拍蒋仓囤的肩膀,说,“老蒋啊老蒋,我见过胆小的,可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胆小的,起来吧,弄点小菜一起喝酒了。”

    看上去蒋仓囤还是半信半疑,他擦下炕,着地时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马有成搀住他,一起去了外屋,对着已经坐在沙发上的李所长说:“防汛的非常时期,就不该让老蒋一个人值班,瞧把人家给累的,腿都发软了。”

    李所长瞄一眼蒋仓囤,见只是个干巴的小老头,不屑地说:“这么重要的工作,咋就派他来值守呢?也太不负责人了吧!”

    王香草偷偷踩了一下李所长的脚,嘴上却说:“这荒山野岭的,要啥没啥,年轻人谁肯来呀?也只有上点岁数的人能蹲得住,责任心也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李所长。”

    说完,朝着李所长眨巴了眨巴眼。

    李所长有点儿蒙圈,他搞不懂王香草这又是踩脚,又是递眼色的究竟是个啥意思。

    又不便开口问,只得点头附和着:“是啊……是啊,你说得有道理。”

    马有成指着李所长向蒋仓囤介绍道:“这位警察同志是派出所的李所长,他比你小不少,你可以直接喊他李老弟。”

    蒋仓囤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李所长,慌里慌张地说:“不行……不行,人家是所长,咋好兄弟相称呢?使不得……使不得……”

    李所长一脸漠然,在马有成脸上扫了一眼。

    那意思很明显,一个干巴老头,称啥兄?道啥弟呀?

    马有成又对着李所长解释起了蒋仓囤,说这位是县水利局派来的水官员,姓蒋,人不错,很实在。

    “哦。”李所长应一声,扭过脸去跟王香草聊了起来。

    马有成心知肚明,知道李所长压根儿就没把蒋仓囤放在眼里,甚至都不屑意看一眼。

    而蒋仓囤呢,因为上次酒后跟姚桂花那事儿,心里正怕得要死。

    再加上年轻时候犯过事,蹲过好几年大牢,对穿警服的人从骨子敬畏,甚至是害怕,所以才显得心魂不宁,六神无主。

    马有成本想把眼前这个干巴老头跟蒋县长的关系告诉李所长,却又觉得太直接了没意思,缺少戏剧。

    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考量一下李大所长的人品人格,看他究竟有多市侩,多势力。

    于是,就对着蒋仓囤说:“车里有很多好吃好喝的,是李所长买来的,老蒋你去拿进屋,该炒的炒,该炖的炖,然后弄到桌上来,咱们一起喝酒。”

    “好……好……”蒋仓囤连声应着。

    他不敢怠慢,快步走进了院子,从车里拿出了大包小包的。

    马有成走出去,帮他提起了一个袋子,小声嘱咐道:“老蒋你用不着顾虑啥,把以前的事情都抹掉了,你现在是水利局的正式工作人员,把腰杆子抻直了,该干啥干啥,用不着躲躲闪闪的。”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老蒋头答应着,又随口说道,“马村长,你是好人,大好人。”

    马有成心头一暖,看来蒋仓囤已经对自己产生了信任,并且有了好感,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开端。

    接下来,就可以跟他进一步交往了,可以利用他的关系,直接接近他弟弟蒋县长,那样的话,自己也算是有了坚实靠山的人了。

    他突然想起了王香草想帮着他找老伴的事情,边走边随口问道:“老蒋,你想不想找个女人一起过日子?”

    蒋仓囤直摇头,说:“不行……不行,你看看我这个样子,找个女人有啥用呢?”

    马有成说:“别说没用,我又不是没见识过,你还年轻着呢。”

    一听这话,蒋仓囤着慌了,难为情地说村长,你就别提那档子事了。

    “好……好,不提了……不提了。我的意思是找个女人陪你说说话,做做伴,,给你做点饭啥的。往后年龄大了,万一有个小病小灾的,总该有个在身边照顾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蒋仓囤叹息一声,说先不说这个了,赶紧进屋弄吃的吧。

    马有成承诺道:“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等闲下来,你好好琢磨琢磨,打算找个啥样的,年龄啊,长相啊,尽管告诉我,我回去后就着手给你物色。”

    “算了……算了,以后再说吧。”蒋仓囤紧脚进了屋。

    蒋仓囤手脚倒也利索,转眼的工夫就把李所长带来的菜肴装进了盘子里,还动手炒了四个热菜,端上来,摆了满满一大桌。

    马有成对着仍在忙忙活活的蒋仓囤说:“老蒋,就这样吧,菜已经够多了,过来一起吃。”

    蒋仓囤说我不着急,我拿瓶酒出来。

    “不用了,李所长这不是带来了嘛,喝这个就成了。”

    蒋仓囤说:“我一个人不喝酒,放在那儿碍手碍脚的,你们难得来一趟,一起喝了吧。”

    李所长瞄一眼蒋仓囤微驼的背影,小声说:“他能有啥好酒呀?估计下不了口。”

    马有成抿嘴一笑,没有接话。

    “你笑啥?”李所长问。

    马有成说:“我不知道在李大所长眼里啥才称得上是好酒。”

    李所长扯了扯嘴角,说:“不信等着瞧,他拿出来的充其量是二锅头。”

    马有成面色平静,笑而不语。

    很快,蒋仓囤就从里屋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两瓶酒。

    他把酒小心翼翼放到了桌上,说先喝着,不够再拿。

    李所长打眼一看,两眼顿时直成了一条线。

    哇靠!

    一瓶是茅台,一瓶是五粮液。

    马有成面带微笑,拿眼瞪着李所长,眉梢微微一挑。

    这一挑,可谓是意味深长。

    李所长抬头望着蒋仓囤,问道:“老蒋,这酒是你买的?”

    蒋仓囤摇摇头,说不是。

    “那是哪里来的,不会是……”

    “不是……不是……”马有成打断了李所长,他唯恐李所长说出那句带有职业特点的话。

    那样以来,可就刺激到蒋仓囤了。

    李所长扭头问起了马有成:“你的意思是这酒是老蒋自己买的了?”

    不等马有成说啥,蒋仓囤满脸惶遽,支支吾吾地应道:“不是……不是,不是我自己买的。”

    “不是你自己买的,那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酒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蒋仓囤说:“我也不知道这酒值多少钱,很贵吗?”

    李所长说:“可是很贵,贵得邪乎,要是正品货的话,怕是会你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说完,又补一句:“想不到你老蒋还是个大财主啊!”

第238章 看谁都像贼

    老蒋头慌乱起来,摇着头说:“不是……不是,我不是大财主,这酒真的不是我买的,我没钱。”

    “说吧,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李所长穷追不舍。

    马有成一看这阵势,赶忙制止:“李大所长,你犯职业病了吧?有酒喝就得了,何必刨根问底呢?瞧你把老蒋给吓的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人家老蒋可是个老实人,又是我的好哥哥,你可别硬往坏处琢磨人家。”

    李所长看一眼马有成,缓下声音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像他这样的条件,喝这种酒有点超标了,好奇……好奇呗!”

    马有成招呼道:“来……来,喝酒……喝酒,边喝边聊。”

    见蒋仓囤仍站在那儿,招呼他坐到自己身旁。

    蒋仓囤摇摇头,说:“不了……不了,我不喝酒……不喝酒,你们喝……你们喝……”

    马有成佯装生气地说:“老蒋,蒋老兄,你这是干嘛呀?我们又没把你当外人。再说了,这可是在你家里,东家不落座,你让我们这些坐客人的咋个喝法?不但要坐下来喝,还要带头喝,喝出个样来!”

    王香草站了起来,礼让道:“老蒋,你坐到我这儿吧,里面是正座,我坐着不合适。”

    李所长没说话,脚下却在动作着。

    他轻轻踩了踩王香草的脚,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她坐在这儿,不要给那个老头腾地方。

    王香草只得重新坐了下来,表情复杂地望着蒋仓囤。

    老蒋头一脸尴尬地摇着头,站在马有成身后一动未动。

    马有成起身,扯着蒋仓囤的胳膊,说:“你就别推让了,过来……过来,就坐到我身边来。”

    蒋仓囤往后挣脱着,借口说:“我还得去给你们做饭呢,就吃烙葱花油饼咋样?”

    李所长打心眼里不愿意跟这个干瘪老头一起喝酒,顺着他的话说:“你还会烙葱花油饼?看不出来,我可打小就喜欢吃那一口。”

    蒋仓囤听李所长这么说,硬扯下马有成的手,不迭声地说:“好……好,喜欢吃就行,我做葱花油饼可拿手了,这就去做……这就去做……”

    马有成瞪了李所长一眼,抱怨道:“你说你这个大所长,吃啥油饼啊?这么好的酒,这么多的肴,还填不饱你的肚子?你也太**吧!”

    李所长嘻笑着说:“我这不是没拿自己当外人嘛。再说了,老蒋说他会烙油饼,我有点不相信,觉着他是在吹牛,想让他露一手。”

    马有成说:“这倒也是,不过油饼要烙,酒也得喝,先喝足了再烙也不迟。”

    “你们喝……你们喝,我这就去烙。”蒋仓囤一脸谦卑,转身去了里屋。

    李所长拿起了茅台酒,边开封边说:“他竟然有这样的好酒,真是有点不可思议,我给验一下真伪。”

    因为马有成之前早就嘱咐过王香草,不让她多说话,更不让她随意点破蒋仓囤的事儿,这时候虽然看得明明白白,却不好随便把事挑明了,急得够呛,好几次话都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马有成说:“李大所长,你们这些干警察的是不是都这样,看谁都像贼?”

    李所长望一眼王香草,说我看身边这个美女就不像贼。

    “你的意思是我也像贼了?”

    “像,但不是偷东西的贼。”

    “不偷东西咋叫贼?”

    “不是还有采花大盗嘛。”

    马有成脸上有点不自然,自我解嘲说:“采不动了,白给也享不了。”

    “美女主任,你说他还能采动不?”李所长笑着看了王香草一眼。

    王香草冷着脸说:“快喝酒吧,别胡扯了!”

    “李大所长,我可得给你提个意见,不能从门缝里看人,更不可从反面看人,那样的话,容易出冤假错案。”

    “马兄,你说得也不是没道理,这不是职业病嘛,不过今天这酒,确实让人生疑。”

    “你说,生的哪一门子疑?这酒咋了?”

    “一来怀疑这酒的来历,这二来嘛……”

    李所长说着,把打开的酒瓶拿到了鼻子下面,闻了闻,说,“二来是怀疑这酒是假的。”

    马有成说:“那不叫职业病,叫疑神疑鬼,孬好不分。”

    李所长没接马有成的话,仔细辨别着。

    “咋样,是假的吗?”马有成问。

    李所长闻了一阵子,好像连自己的鼻子也信不过了,干脆倒出小半杯,用舌尖舔了舔,这才微微颔首,说:“嗯,不像是假的,不像……不像,还他妈的是真货来着!”

    “行了……行了,你就别浪费时间了。”马有成说着,从李所长手中夺过了酒瓶,往酒杯里倒起了酒。

    倒满一杯,先递给了李所长。

    李所长不接,望着王香草,说:“这第一杯酒不能给我,要先给王主任,说到底,今天的主题就是为了祝贺她高升。”

    王香草推让起来,说不行……不行,这倒一杯酒我无论如何不能给我,总该有个老幼之分吧。

    马有成冲着李所长说:“说起来,你那事儿才值得祝贺,祝你连升三级,马到成功!”

    李所长倒也不再推辞,说:“那好……那好,借你吉言。”

    说着话,接过了酒杯。

    马有成朝着里屋瞥一眼,又倒了第二杯,说:“李大所长,我跟你说句实话,其实吧,那第一杯酒,本来我是想着给蒋老头的。”

    “给他?”李所长一愣神。

    “是啊,他要是坐在桌上,第一杯酒非给他不可。”

    “干嘛要给他?”

    马有成继续倒酒,没回他的话。

    他把另外两只杯子全都倒满了,递给王香草一杯,自己留一杯。

    王香草哭着脸说:“对不起,我今天不能喝酒。”

    “不行,今天这酒必须得喝,要不然对不起咱们的李大所长。”

    李所长端起酒杯,亲手递给王香草,说:“别听老马的,今天这酒局,就是祝贺你当选的,你要是不喝,那就是不领我这份情了?”

    “李所长,您的心意我领了,可是……可是……”

第239章 人都有两面性

    马有成嗔怒起来,呵斥道:“王香草,你别没数,还有比李所长对你的这份心意更重要的吗?”

    王香草说:“这不是特殊时期嘛,来那事了,不能喝酒的。”

    李所长问:“真就那么巧?”

    “是啊……是啊……”王香草点点头。

    马有成坏笑着玩笑说:“李所长,要不要亲自验证一下?”

    李所长手指戳点着马有成,笑骂道:“这种事儿我没经验,还是你老兄亲自验证吧。”

    “你们两个人凑到一块,可真算是臭味相投,别胡说八道了,赶紧喝你们的酒吧!”王香草佯装生气地说。

    马有成收敛起来,正经说道:“当着老蒋的面,咱们别胡乱开玩笑了,荤话更不能说。”

    李所长说:“马村长,今天这是咋了?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呀,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他还能把咱个怎么着?”

    马有成望着李所长,一脸严肃地说:“你要是过分了,说不定提拔的事儿就搅黄了,你信不信?”

    李所长脸色陡变,“马兄,这话咋讲?与我那事儿有个毛关系?”

    马有成好像还没玩过瘾,继续卖关子,说:“这就是我想把第一杯酒给蒋老头的意思。”

    “啥意思?”

    马有成往前探了探身子,几乎贴到了李所长的脸上,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今天约你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跟他接触一下,套套近乎,建立起感情基础,也许真就能帮到你。”

    李所长被扯进了雾团里,“你到底是啥意思?他……他能帮我啥?”

    马有成说:“他也许能推你一把,帮你顺顺当当坐到副局长的位子上,你信不信?”

    “老马,你这讲的是个冷笑话吧?”

    “不是笑话,更不冷,热乎着呢。”

    “好了,喝酒……喝酒,别闹了。”李所长有些不耐烦了。

    马有成继续跟他捉迷藏,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还能是谁,一看水库的小老头呗。”

    “看看,你咋就改不了门缝里看人的习惯呢。”

    “我咋就门缝里看人了?”

    马有成闻着酒香味儿,实在耗不住了,只得亮出了底牌。

    他伸出大拇指,说:“他兄弟是县里的这个。”

    “书记?”

    “不是,另一个。”

    “你说蒋县长?”

    马有成点点头。

    李所长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你说是蒋仓生蒋县长?”

    “是啊,蒋仓生就是他亲弟弟!”

    “我靠,你这个老家伙,干嘛不早说呢?”

    “你一来就对着人家摔冷脸,爱答不理的,你让咋说呢?”

    “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出洋相?”李所长站了起来,朝着里屋走去。

    马有成叮嘱他说:“那是个实在人,用不着腻腻歪歪,会吓着他的。”

    “用不着你教,我有数!”李所长没好气地说。

    马有成朝着王香草扮个鬼脸,咧嘴笑起来。

    王香草小声叽咕:“你真是能沉得住气,我都差点憋不住了。”

    马有成说:“我这不是想考验他一下嘛,顺便让他长点记性。”

    王香草刚想说啥,马有成摆了摆手,意思是想听一听李所长跟蒋仓囤说了些啥。

    李所长进了屋,见蒋仓囤正已经和好了面,正吃力地把一个厚实的面板往炕上搬。

    “来……来,我来……我来……”李所长上前一步,抢过面板,帮他搬到了炕上。

    蒋仓囤傻笑着,说:“你跟进出去喝酒吧,一会儿我把油饼烙好了给你们送过去。”

    李所长说:“不着急,先喝几杯酒再说,怎么好让你一个人忙活呢?到外面坐下一起喝酒去。”

    蒋仓囤说我不会喝酒,你们喝吧。

    李所长一把攥住了蒋仓囤的手,说:“不行……不行,既然聚到了一起,就都是好哥们,好弟兄,咱们四个人中,你是老大哥,老大哥不落座,这酒局怎么开席呢?”

    蒋仓囤说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了,比啥都好,你快出去喝酒吧。

    李所长就是不撒把,说你要是不跟我们一块儿喝酒,那我们立马走人,到大坝上值班去。

    他这么一搞,蒋仓囤蒙圈了,呆呼呼地说:“李所长,你就让我烙饼吧,你看看,那面都已经弄好了,用不着一会儿就烙好了,烙好我就出去,你看中不中呀?”

    李所长见他执意不出去,又不好死拉硬拽,稍加犹豫,说:“那好吧,既然你想烙就烙吧,我帮你打下手,等烙好了,一起出去喝。”

    两个人正僵持着,马有成闯了进来。

    他拍了拍蒋仓囤的肩膀,说:“老蒋啊,既然李所长一番盛情,你可不能让人家坐冷板凳,尊敬不如从命,还是出来一起喝吧。”

    蒋仓囤说:“我……我不能再喝酒了,一喝就醉,再说了,夜里还要值班呢,会耽误事的。”

    马有成见蒋仓囤仍在坚持,就对着李所长说那就让他做吧,我们在外面等着他。

    蒋仓囤歉意地对着李所长点了点头,说:“李所长,你们出去喝酒吧,这屋子里很乱,多没处下脚了。”

    李所长站在原地没动,说那你做吧,我在这儿等着。

    马有成说:“你守着干嘛呀?是不是担心老蒋偷吃了呀?”

    李所长说:“我跟着老大哥学学手艺还不行吗?”

    蒋仓囤动手擀起面来,单薄的身子一耸一耸,看上去很卖力。

    马有成耐不住了,说:“李所长你就别在这儿碍手碍脚了,到外屋来,咱们喝茶等着老蒋还不行吗?”

    李所长说:“不怕你们笑话,我整天忙工作,回家后,总是想方设法讨好老婆,她就好吃这一口,可我总烙不好,所以呢,我就跟着蒋大哥学点手艺,也好做给老婆吃。”

    见李所长站在身后盯着自己,蒋仓囤拘谨起来,不时回过头,傻傻一笑,连擀面的动作都僵硬了许多。

    “你学吧,我出去喝水了。”马有成转身回了外屋。

    他坐到了王香草对面,嘴角扯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悄声说:“看到了没有,大所长也难以脱俗。”

    王香草问:“是啊,人不都这样嘛。”

    马有成说:“可不是嘛,都有两面性。”

第240章 了不起的现场发挥

    王香草说:“你不就是为了让他来跟蒋老头套近乎嘛,咋又在背后笑话人家了?”

    “切,谁让他一上来就牛逼哄哄,没把人家放在眼里了。反差也太大了,简直让人受不了。”

    王香草说:“要怪也只能怪他干的那职业,平日里打交道的人少鬼多,所以必须得拿捏着点。”

    “这倒也是。”马有成抽着烟想了想,然后抬起头,说,“我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钱分开。”

    王香草偷偷问:“咋个分法?”

    马有成说:“就分成两份吧。”

    王香草问:“一份五千?”

    马有成说:“一份藏到包底,一份放在上头,看我眼色行事。”

    王香草一脸懵懂,小声问他:“你是说只给五千?”

    马有成点点头。

    王香草说:“是不是少了点儿?”

    “没多没少,只是个心意。跟他办事多用脑子,少花钱。”

    王香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马有成也不再说话,只顾闷头抽烟,看上去突然变得心事重重。

    等到屋里传出了香喷喷的油饼香味儿,李所长才跟蒋仓囤一块走了出来,看上去很亲昵。

    李所长招呼蒋仓囤坐到自己原来坐过的位子上,蒋仓囤不肯坐,却被硬生生按了下去。

    王香草见状,抽身走了出来,对着李所长说:“还是你跟老蒋坐一起吧,好好交流一下烙饼的经验。”

    李所长大概觉得太直接,让马有成跟蒋仓囤坐在一起。

    马有成玩笑着说:“算了,为了美女的安全,我还是坐在她身边吧。”

    随又对着王香草说:“过来……过来,坐到我这边,还是老疙瘩更安全。”

    王香草走来,坐了下来。

    李所长这才顺理成章坐到了里面,主动抓起酒瓶,倒了满满一杯酒,毕恭毕敬捧到了蒋仓囤面前。

    “不……不,我不喝酒,真的不喝酒。”蒋仓囤摆摆手,没有接那杯酒。

    李所长耐心地套起了近乎,说:“咱哥俩难得聚到一起,就冲着这份缘也得喝,要不然怎么表达感情?”

    蒋仓囤说:“感情归感情,跟喝不喝酒没关系,你们喝,我给你们倒酒,好不好?”

    “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你倒酒呢?你可不能见外,那样的话,我这酒就没法喝了。”

    蒋仓囤看上马有成,皱巴着脸说:“村长,我酒量奇小,不能再喝酒了,你跟所长喝吧,好不好?”

    马有成见李所长正暗递眼色,就说:“老蒋啊,既然李所长一番盛情,你也别悖了他的面子,横竖不就是一杯酒嘛,就算那是一杯毒药,喝到肚子里又能咋样?”

    “这……这,我都已经发过誓,不再喝酒了。”蒋仓囤面带难色。

    马有成说我给你做主,就喝一杯,多一口都不喝,谁要是再劝你,就让谁替你。

    见实在推辞不过,蒋仓囤只得接过了酒杯,自责着说:“真是对不住了,我败了你们的兴,真是过意不去。好吧,今天我就豁出去,跟你们喝一杯。”

    李所长举起酒杯,有点儿喧宾夺主的味道,夸夸其谈,极尽套近乎之能事。

    马有成也是眉飞色舞,阿谀奉承,可他面对的不是蒋仓囤,而是眼下的李所长,未来的李局长。

    当然了,这场戏自然少不了女配角。

    王香草凭借着自己的性别优势,左右逢源,备受呵护。

    由于大姨妈的不期而至,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她的发挥,只得以茶代酒,倒也没人再跟她计较。

    蒋仓囤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烧燎”晕头转向,不知所措,时而热血沸腾,时而飘然若飞。

    一杯酒下肚后,他变得自信起来,豪爽地说:“难得诸位瞧得起我,就算是豁出这半条老命,也陪你们喝个痛快,来!再喝一杯!”

    “好,爽快!”李所长激情高涨,挽起袖子,抓起酒瓶咚咚倒起酒来。

    刚刚倒了半杯,马有成大喊一声:“停!”

    “怎么了?”李所长问。

    马有成说:“老蒋酒量确实不行,我看就不要为难他了,喝坏了身子就不值了。再说了,他还得给咱弄饭吃呢,喝多了咋办?”

    “饭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嘛,一会儿王香草拿过来就是,还弄啥弄?”

    马有成说:“我看还是以工作为重吧,毕竟老蒋是上面派驻到这儿的观测员,万一喝醉了,出了大事,那可就麻烦了。”

    说完,朝着李所长眨巴了几下眼。

    “老马,你出去看看,今晚只是下了一点毛毛雨,不会有险情的。再说了,咱们闲着也是闲着,热闹一下,寻个开心呗,不喝酒还能干啥?”李所长脸上有点挂不住。

    马有成硬是拧上了,直着嗓子喊:“王所长,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明白人,这会儿咋就这么不开窍?蒋大哥一大把年纪了,万一喝出问题来,咱们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王香草插话说:“算了,别让老蒋喝了,他一个人呆在这儿,身边又没人照顾,真要出了情,咱也不好交代,还有那个啥,是不是,你应该能明白马村长的意思吧?”

    李所长收起了酒瓶,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既然你们统一了战线,我还能说什么,只得服从了。

    马有成知道王香草想说什么,眼珠一转,忙岔开了话题:“这样吧,为了突出你一心一意扑在防汛一线的光辉形象,我来给你做个现场报道,你看行不行呢?”

    “你想干嘛?”

    “别管我干嘛,保证有效果。”马有成说着,拿起手机,突然想起了啥,对着蒋仓囤说,“老蒋,麻烦你个事吧。”

    “您说,千万别客气。”

    “这会儿水库的情况也不知道咋样了,你拿上手电出去转一圈,我们商量个事儿,好不好?”

    蒋仓囤知道马有成是故意支开自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起身拿起手电,走了出去。

    马有成这才按下了几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马有成问了一声贵姓,知道是镇委办秦主任,就亮开嗓门喊了起来:“秦主任啊,你值班辛苦了,我是桃林峪的马有成。”

    秦主任客套几句,问马有成有事吗。

    马有成把打好的腹稿一憋气说了出,他说自己正带着新上任的治保主任王香草冒雨在大坝上巡逻,目前形势一片大好,没有任何险情,请领导们放心。

    话锋一转,扯到了派出所长李中槐身上,说李所长也冒雨赶来了,正在跟我们一起排查险情呢。

    说到这儿,马有成停顿了一下。

    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听上去好像被风呛着了一样,接着又满含深情地说:“秦主任呢,说句良心话,我真心是被感动了,当了这么多年的村官,还是头一次遇到像李所长这样尽职尽责,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好干部,只得称赞呢!”

    秦主任连声说是啊是啊,李所长人不错,敢于担当,不辞辛劳,是基层干部学习的榜样。

    “是啊……是啊,秦主任说得对,像这样的好干部,就得树立典型,大张旗鼓的表彰,特别是防汛的关键时期,需要更多的像李所长这样的好干部脚踏实地、冲锋陷阵,你说是不是呀?秦主任。”

    对方连声应着,当即表态,一定要把李所长的事迹形成书面材料,上报给各级领导。

    又说了几句感人肺腑的话,马有成挂断了电话。

    王香草佩服得五体投地,伸出大拇指说村长你可真厉害,现场发挥得天衣无缝。

    马有成说:“这不是发挥,是事实。”

    李所长却冷静如常,他问王香草:“你没听出来老马打电话的腔调有点异常吗?”

    “啥异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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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当个女村长介绍:
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莫名袭来,王香草一家被泼了脏水,想洗都洗不清。无奈之下,只得让男人偷偷离开村子,去城里打工了。本以为能够就此了结,不料却越陷越深。困顿之时,村里来了支教的大学生小白脸,他带来了一丝鲜活的气息,让王香草拥有了激情,看到了希望。在小白脸的引导帮助下,王香草渐渐振作起来,一种崭新的意识在萌动再也不能这么活!再也不能这么过!而此时,村里的男人们大多都去城里务工了,她毅然站了出来,为了留守女人们的尊严和安全,雷厉风行,战胜邪恶,一步步让正义占住了上风。她大胆泼辣,敢作敢为。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洗祛村庄污垢,重新唤回了淳朴的民风,带领留守村庄的姊妹们种桃树、栽草药、一步步走向了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她想当个女村长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她想当个女村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她想当个女村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