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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当个女村长全文阅读

作者:满堂玉人     她想当个女村长txt下载     她想当个女村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1章 乱成了一锅粥

    胡仙姑返回来,站在马有成和王香草身后。

    三个人静静站立着,期待着奇迹发生。

    但直到尘埃落定,也没见田老头的影子。

    马有成叹息道:“这个老田头,不让他进屋偏不听,这下可好了,为了那点破家当,老命都搭上了。”

    “活着也是受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一了百了。”王香草喃喃地说。

    胡仙姑突然冒出了一句:“是那个小鬼在作祟!”

    马有成回头吼一嗓子:“胡扯八蛋!”

    胡仙姑也不恼,自说自道:“他是个屈死的冤孽,路上不消停,只得找个伴了。”

    “老姑,你的意思是……”

    胡仙姑望着王香草,问:“你是不是觉出些啥了?”

    “那不会就是被徐木匠祸害了的婴儿吧?”

    胡仙姑点点头,说:“是啊,是他,小鬼头死的不甘心啊!”

    马有成望着王香草,再看看胡仙姑,疑问道:“你们说的这……这是些啥鬼话?”

    胡仙姑转过身,指着挂在玉米秸上的襁褓说:“那就是被徐木匠捡了,贪了买命钱,又用烂石砸死在洞里的小婴儿,人小鬼大呢!借天作乱,顺着洪水下来索命了。”

    “老田头跟他无冤无仇的,他索得哪门子命?”

    “现世看似没有冤仇,前生未必没有血仇。”

    马有成喊道:“你就别在那儿拉鬼话了,先交给你个任务,快点把那个小鬼头埋了。”

    胡仙姑说:“这事我不干,阴气太重。”

    “啥阴气不阴气的,不就是为了几个钱嘛,说吧,再给多少?”

    胡仙姑问他:“你是想让埋了尸首再施法?”

    “是,都交给你办了!”

    “五百,少了五百不干!”

    马有成眼一瞪,嚷道:“你想钱想疯了吧?”

    胡仙姑说:“嫌多是不是?那好,你找别人去,这种钱我还不想挣呢!”

    说完欲转身走。

    “三百行不行?”

    “不干!”

    “再加一百!”

    胡仙姑骂道,马有成你就是个铁公鸡!

    “行了,啥铁不铁的,只要还是个公鸡就成!”

    胡仙姑把鸡爪子一样的手伸过来。

    马有成歪着头吼:“这样的天谁带钱呀?明天让王香草给你送过去,保准一分都不少!”

    胡仙姑说你可别耍我。

    马有成说耍你个老吊嫲子干嘛,该干啥干啥去。

    胡仙姑甩一句谅你也不敢耍我,走到玉米秸堆前,闭上眼睛默念一阵,然后抱起了那个水淋淋的襁褓,朝着村东走去。

    马有成围着倒塌的破房子转了几圈,对着王香草说:“你去通知田老头的几个儿子,让他们来收尸。”

    不等王香草离开,马有成叮嘱她,田老头的大儿子家离得最近,去他那儿招呼一声就行了,就说你无意中看到的,其他不要多说。

    “那你呢?”

    “我回村委会,你把话传到了,直接过去就行了。”

    王香草走后,马有成又叫着老田头的名字喊了几声,见确实没了反应,就默默离开了。

    回到村委会,刚落座,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镇上打来的,说是雨量太大,水库里的水位已经超过了警戒线,要求村里安排专人去看守。

    并且要求着手预警工作,首先要疏散低洼地带的所有住户,以防溃坝。

    放下电话后,马有成犯难了,上级的安排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村里没钱呀,不给钱谁干活?

    村里的人不比从前,个顶个的精于算计,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手,你肯去白尽义务?

    正打算着该怎么个办法,王香草走了进来。

    “办妥了?”马有成问。

    王香草说:“这叫啥事啊?咱跑前跑后的忙活,人家亲儿子一点都不拿着当回事儿,跟田老头的大儿子说过后,人家眉头都没皱一下,说等着停雨后再去看看。”

    “狗杂种!他们巴不得老东西死呢,活着还是累赘。”

    王香草顿了顿脚上的泥水,说:“这雨吓得也太邪道了。”

    “可不是嘛,老子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大的雨。”

    王香草说:“会不会真被胡仙姑说着了呢。”

    马有成问道:“她说啥了?”

    王香草就把胡仙姑前几天预言桃林峪要有灾难降临的话复述了一遍,还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觉得胡仙姑不是随便说说,徐木匠两口子以及孙老六的死就不寻常,还有今天见到的那个死婴,再加上田老头这一出,这才几天工夫,五条人命打发了。

    再看眼下这鬼天气,要是大雨再接着下,指不定还会闹出啥怪事儿来呢。

    马有成皱起了眉,把镇上的电话内容告诉了王香草。

    王香草问该咋办。

    马有成说是不好办,现在村子里本来就没几个棒劳力,又没报酬,谁肯听摆布?

    “不去咋行呢?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那你说让谁去?”

    王香草的意思是挨家挨户去动员,三人一组,轮流值守。

    马有成说这事肯定行不通,没人会白尽义务。

    王香草想了想,说那就召集所有的村干部开个会,让他们分片包干,去挨家挨户的做工作。

    马有成勉强同意下来,夸王香草有主见,是块当干部的料。

    说完,他又想起了胡仙姑那边的事儿,要王香草赶紧过去看一看。

    王香草一愣,问道:“她干她的,有啥看头?”

    “我琢磨着你分析得也有道理,你跟她还算对付,让她想法子帮着破解一下,兴许就能让雨停下来。”

    王香草说你不是不信那一套嘛。

    “病急乱求医,试一下吧,实在不行,花点钱也无所谓了。”

    “我这会儿过去不会耽误事吧?”

    “你问明情况再说吧,要是老妖婆能把问题解决了,还开哪一门会呀?”马有成说着,敞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沓钱,数出五张,递给了王香草,豪爽地说,“这些全给她,省着她说咱们没诚心。”

    王香草接过钱,撑起雨伞,冲进了雨幕中。

    到了胡仙姑家,抬头一看,竟然大门紧锁。

    这么大的雨,她跑哪里去了呢?

    难不成是去埋葬那个“小冤鬼”了?

    不就是一点点小肉疙瘩,挖个坑埋掉就是了,至于费那么大的工夫吗?

    王香草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回去又没法交差,只得站在雨中等。

    走一会儿,站一会儿,来来回回转悠着,实在没了耐心,刚想打道回府,却看到一个黑影慢慢走近了。

    果然是胡仙姑,她穿一身黑衣服,打一把黑雨伞,看上去怪瘆人的。

    “老姑,你去哪儿了?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胡仙姑边拿出钥匙开着门边说:“还不是为那个小冤魂寻一个安身之处嘛,要是随便扔掉了,说不定还会回来闹腾。”

    进屋后,王香草先把钱递了上去,跟她说这是马有成的意思。

    胡仙姑有点吃惊,问:“马有成开窍了?”

    “是啊,村长不但越来越信服,对你也越来越郑重,这不,刚回到办公室,就打发我过来送钱了。”

    胡仙姑接过钱,数了数,装进了口袋里,说:“用不着说好听的,那个老东西是不是有事求我?”

    王香草一愣神,把马有成的意思说了出来。

    胡仙姑听了,思量一会儿,脸色凝重起来,说:“天意难违呀!别说我造化太浅,就算是真的有通天的能耐,也不敢犯拧,你说是不是?可既然马有成有了这份诚意,我今儿就豁出去了,施出看家的本领,跟老天斗一斗!”

    王香草夸赞她开明大义,说你是为了普度众生,老天爷不但不会怪罪你,还会给您增福添寿。

    胡仙姑笑了,说你学会见风使舵了,话也说得中听,听起来让人舒坦。

    王香草说:“老姑你就别夸我了,赶紧动手干正事吧,还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吗?”

    胡仙姑又冷下脸来,思量片刻,说还要出点香火钱。

    王香草问需要多少,胡仙姑说这是大事,要摆大排场,最少也得个一千两千的。

    王香草虽然觉得多了点儿,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胡仙姑信誓旦旦地说,这就去买来香火、纸草,回来后打坐施法,最迟明天一早就能让雨停下来。

    王香草满脸诚服,答应下来,说只要雨能停,我立马就把钱送过来。

    “中,就这么说定了,你赶紧回吧,我这就着手准备。”

    王香草告辞离去,回了村委会。

    到了村委会大门口,突然听到一阵阵哭闹声从里面传出来。

    她心头一紧,迈步进了院子。

    抬头一望,马有成的办公室竟然满满当当挤满了人。

    哭声、喊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呼天号地,活似一锅沸腾的粥。

    王香草停下脚步,用心听了起来。

    这才知道,那些闹哄哄的人正是被埋在废墟中的田老头的儿孙们。

    有人在在大声质问马有成。

    问他为啥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被埋了。

    指责说这是变相杀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还有人说,就算不追究法律责任,也得给一定的经济补偿,那样的话,就免于起诉。

    ……

第212章 这出戏演得很精彩

    一听就知道这些不肖子孙想干嘛了。

    他们无非是想借着老子的死,来要挟马有成,让他承担责任,再把那份责任转化成物质。

    奶奶个棒槌的!

    这不是明着讹人嘛!

    是想钱想疯了吧?

    竟然大瞪着眼睛说假话,没脸没皮、没羞没臊、没白没黑,这跟敲诈勒索还有啥两样呢?

    这些狗杂碎,父母活着不闻不问,人没了,还想利用那点没有油水的尸骨做赌注,简直是可恶到家了!

    王香草忿忿地想着,暗暗骂着,脑子却在飞速旋转着。

    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村干部了,关键时刻就得跳出来伸张正义,单凭个人感情,也不能坐视不管,危难之时,就该为马有成排忧解难。

    她迈开大步,趟着哗啦哗啦的积水,冲到门口,大喝一声:“你们还有脸来闹腾?”

    所有的面孔都齐刷刷看过来,有个孙子辈的对着她叫嚣道:“你叫唤啥呀?你算哪根葱?”

    马有成插话说,王香草现在是镇上任命的村治保主任,专管治安工作,她最有说话权,你们有话对她讲吧。

    王香草没理会那个毛孩子,而是把目光转上了自己之前去找过的田家老大,问他:“谁让你来胡闹的?”

    “你们见死不救,眼瞅着俺爹埋在了老屋里,我们来讨个说话还不行吗?”

    “有话可以说,但不能胡说!聚众闹事是犯法的,你们不会这么快就把刘家搭灵台大闹村委会的事忘记了吧?人都被抓了,要不是老村长帮着说情,怕是要吃五年牢饭呢!”

    “我们是来讨说法的。”

    “屋子塌了,那是年久失修;老人被埋,那是你们不孝,到这里来讨得哪一门子说法?”

    “不管咋样,你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埋吧?赔偿不赔偿另说,至少得帮着清理一下现场,找出俺爹的尸骨来吧!”

    王香草说找尸骨是你们的事儿,与村里有啥关系,你们要是不服,就让派出所来人处理。

    田家老大明显没了底气,软塌塌地说叽咕着:“你们这些村干部见死不救,严重失职,过来问问还有毛病呀?”

    “你咋知道我们见死不救了?”

    “有人告诉我们了。”

    “谁告诉你你们的?”

    “是……是……”

    不等说出口,田家老二大声制止了他:“滚一边去,你知道个啥呀,一边呆着去!”

    “田老二,这么说你知道了?”

    “是我亲眼看见的!”

    “你看见啥了?在哪儿看见的?你说说你们这些当儿女的,平日里谁主动去照看过老人?更何况是下着雨了,我咋没看见你!”

    “我躲在一边呢,你肯定看不到。”

    “那好,你说,你还看到啥了?”

    “看到你们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屋子塌了下去,把俺爹砸在了里头。”

    王香草直直盯着他,逼问道:“这么说,你的心更狠毒,看到你爹砸在里面了,竟然无动于衷?”

    你个老小子无话可说,直翻白眼。

    王香草灵机一动,说:“你们知道我跟马村长去你爹哪儿干啥了吗?那是因那个地方发了洪水,还把一个死孩子冲到了门口,我们千方百计想劝他离开,让他暂时先搬到村委会来避一避,可你爹就是不听。”

    田家老大见王香草说得很动情,眼圈也红了,埋下了头。

    王香草接着说:“你知道你爹为啥不愿意离开,冒着生命危险呆在屋里吗?”

    “为啥?”

    “他不光不舍得那点破家当,还有……还有……”

    “还有啥?”田家老大声音问。

    “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属实不属实,算了,不说也罢,等洪水消了,我们再清理核实。”

    “你倒是说呀,到底是咋回事?”

    王香草欲言又止,看上去费了很大的犹豫才说:“老人家说话不清楚,不过他一连说了好几遍,好像是说屋里有一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忘记放哪儿了,一直没找到。”

    田老二眼睛唰一下亮了,他问王香草:“俺爹说那是啥宝贝?”

    王香草说好像是一对玉镯,你老奶奶那辈传下来的。

    “对呀!这事靠谱,小时候听奶奶说起过,好像是有那么个物件,可后来一直没见着,原来一直藏在爹那儿呀!”

    田老大说:“就算有也白搭了,连人都砸在下面了,那玩意儿还不碎成好几截了。”

    “那可不一定,那么珍贵的宝贝,肯定放得很严实。”

    被逼到墙角的马有成清了清嗓子,终于说话了,他说:“你们回去吧,那个破屋圹子用不着你们管了,等村里安排人拾掇吧。不过,咱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谁找到宝贝就归谁,你们可不许眼红胡闹!”

    田老二不干了,冲着马有成嚷嚷道:“那是我们家的,凭啥谁找到归谁?”

    田老大接话说:“老二,我看这事还是咱自己干吧,万一被别人找到了,偷偷藏起来,咱可就亏大了。”

    “是啊,亏大了!”田老二一挥手,喊道,“走了,咱们自己清理去,谁找到归谁!”

    一帮子不孝子孙呼啦啦涌出了办公室,争先恐后朝着老屋奔去。

    等彻底平静下来,马有成才惊呼道:“看来你还真是个人才啊!这出戏演得也太精彩了。”

    “啥人才不人才的,不就是个庄户娘们嘛。”王香草嘴上很低调,心里却美滋滋鲜活起来。

    马有成说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的,尤其是那个田老二,简直就是个二皮,还真是被吓着了。

    王香草说:“寡不敌众,你那样做就对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我琢磨着,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有啥文章?”

    “好像有人暗中点火了,要不然他们咋知道咱们在现场?话也说得一套一套的,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点化过了。”

    王香草说我知道你怀疑谁了,一定是那个老妖婆又作祟了,因为只有她知道事情的经过。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马有成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圈,说,“让她作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不照样让你摆平了,等秋后再算账也不迟!”

    王香草笑了笑,说想不到田家那帮小杂碎那么好骗,凭空的一对玉镯子就让他们上钩了。

    “不过,这出戏你演得很大胆,万一被识破了呢?对了,万一他们把老房子扒个底朝天,找不到咋办?”

    “找不到就接着找呗,那么大个地场,谁知道在哪儿?乱石废土的清理完了,再挖地三尺,让他们折腾去。”

    “万一挖地三尺也没找到呢?”

    ‘那就帮着他们分析一下,或许是被他奶奶带在身上烧了,也或许是被人偷走了,办法多着呢。”

    马有成伸出了大拇指,频频点头。

    撂下田家的事儿,王香草又把胡仙姑那边的情况汇报了一番。

    不等马有成有回应,院子里又传出了女人的喊声。

    “村长……村长,马村长你在吗?”

    马有成坐到了办公桌前,喊一声:“谁呀?”

    “村长,是我呢?”

    竟然是姚桂花。

    王香草一愣神,禁不住揣摩起来:这个时候,她来找干嘛呢?

    正想着,姚桂花闯了进来。

    王香草迎上去,问她下这么大的雨,你跑出来干嘛了。

    看上去姚桂花的情绪很低落,她望望王香草,再看看马有成,说:“你们赶紧帮着俺想想法子吧。”

    马有成问她咋了。

    “郑成亮被抓了。”姚桂花说着,朝着王香草瞄了一眼,问马有成,“王香草没告诉你吗?”

    王香草有点被动,脸上一阵不自然,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担心这样的丑事你不愿透露出来,所以……所以才没告诉村长。”

    马有成问:“到底是咋回事儿?你倒是说呀!”

    “那好,既然桂花不介意,我就告诉你吧。”王香草就把郑成亮帮着孙常果亲戚非法安装防盗窗的事情说了一遍。

    马有成问姚桂花:“这事儿你该找孙常果呀,赶紧让他出面捞人。”

    姚桂花找过他,可一直没消息,后来再打电话,就没人接了。

    “不会吧,既然他是主谋,干那些事的又是他的亲戚,怎么会不管呢?”马有成满脸疑惑。

    埋头想了想,马有成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他分析到,孙常果为啥不接电话,至少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会不会也被抓,压根儿就没法接电话;第二个是很有可能他没了主意,死了猴子砸掉锣,彻底没咒了。

    王香草不同意他的推理,说孙常果是当事人之一,怎么会逃避呢?

    他能逃得了吗?

    马有成不屑地冷笑着,说:“你以为孙常果是正人君子吗?是那种有情有义的人吗?平日里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到了是非关头,他一准落井下石。”

    姚桂花脸色越来越难看,直着嗓子喊:“那可咋办呢?村长……村长,你可得帮着我们想想法子,千万别让郑成亮去蹲大牢啊!”

    马有成盯着姚桂花看了一会儿,眼珠一转,说:“好吧,我先试探一下,看他接不接我的电话。”

    王香草问他:“要是他接电话了呢,你咋说?”

    马有成一边拨着号码,一边说:“放心,老子有数,对付他很简单,小菜一碟。”

第213章 带上女人去值班

    电话果然就拨通了。

    听上去孙常果有点慌里慌张,上来就问是不是崔玉柱出事了。

    马有成说崔玉柱没事,在医院养得好好的呢。

    “哦,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屋漏偏逢连夜雨了呢。”孙常果声音缓了下来。

    马有成说:“可不是,这不又出问题了嘛。”

    孙常果又出啥问题了。

    马有成深叹一口气,说:“公事、私事都有问题,你是想先听公事呢?还是先听私事?”

    孙常果苦笑一声,说老马呀,你就别绕了,赶紧告诉我吧。

    马有成说:“我说的公事,就是汛情问题,水库水位超过了警戒线,镇上通知我们拿出专人到那边值班,可咱们没钱呢,没钱谁能听咱使唤?还有下游低洼地带的几乎人家,领导有求动员他们赶紧撤离,迁到高处,十几户人家呢,让他们住到哪儿去?”

    “真有那么严重?”

    “是啊,比说的更严重,我这都快给愁死了,现在最主要的是缺钱,没钱啥工作也没法干!”

    “是啊,这事是不好办,那……那,你再告诉我私事吧。”

    马有成清了清嗓子,说:“姚桂花在我这儿呢,哭哭啼啼的,说是来找你,见你不在,就进了我办公室。”

    “她在你屋吗?”

    “是啊,王香草正抱着她呢,不敢撒把。”

    “咋还要人抱着?”

    “哎呦,别提了,我都差一点被她给吓死了。”马有成夸张地说,“姚桂花一进屋就放声大哭,还寻死觅活的,万一在我屋里出了事,还说得清吗?”

    孙常果一听急了,大声喊着,要马有成一定要拦住她,千万别让她想不开。

    马有成说:“可不是嘛,要是寻了短见,我也跟着倒霉。多亏了王香草及时赶了过来,这才帮我救了她。”

    “你是说,姚桂花她已经……”

    马有成煞有介事地编起了故事,他说姚桂花是有备而来的,口袋里装着一根绳子,进屋哭闹过一阵子,转身走到了窗口前。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就掏出绳子系在了窗框上,打一个活结,直接把脑袋伸了进去……”

    孙常果喊了起来:“你说姚桂花她……她上吊了?”

    “是啊,要不是我反应快,怕是这会儿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村长,她没说为啥寻死吧?”

    “说了,进屋后就哭诉着说她家男人到外村帮着安装防盗窗,被抓进去了,本指望你能救他出来,可连你也没了影子,一急之下就想不开了。”

    孙常果骂了起来,骂姚桂花不懂事,给自己添乱。

    马有成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常果说这事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等见面再说。

    “是啊,我觉得很复杂,半天也没理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听上去这事儿够严重的,要不然姚桂花能写遗书吗?”

    “她……写遗书了?”

    “可不是嘛,姚桂花把脑袋伸进绳扣里的时候跟我说,她已经写好了遗书,还告诉我具体放在了那里,说上头有她所有的冤屈,要是她死了,一定为她主持公道。”

    孙常果听了,嘟嘟囔囔,也听不清他说了些啥。

    “常果老弟,你说啥?我咋听不清呢,你说她到底是咋回事?一个老娘们家,会有啥大不了的冤屈?至于连命都搭上吗?”

    孙常果结结巴巴,无以作答。

    马有成直截了当地问他,姚桂花这样寻死觅活的,是不是与你有关系。

    孙常果说这事的确是与我有一定的关系,等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眼下要紧的是你一定要拦住姚桂花,好好劝劝她,就说我孙常果无论如何,就算是豁上命也得把她男人给弄出来。

    马有成说他实在是有点顾不过来,她这边是一条人命,水库那边关系到几十号人的性命,你让我咋办。

    孙常果沉默片刻,说你先安排人去水库值班吧,钱由我来出,你腾出时间守着姚桂花,好好劝劝她,一定不要让她往绝路上走,就为了那点事儿,命都不要了,不值当的呀!

    还表态说,这就去跑门子找关系,无论如何把郑成亮给捞出来。

    最后谈到了给去水库值班人员的报酬问题,答应每人每天一百块钱,外加二十元的生活补助。

    说等事情办妥了,就把钱给送过来。

    马有成抱怨说,跟你搭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脉,不但工作上帮不了我的忙,还净给添乱,随又扯到了崔玉柱那边的事儿,说自己跑前跑后不说,还给垫付了三千多块的押金。

    孙常果明白马有成的意思,满口应承,说尽快把钱还给他。

    ……

    挂断电话后,马有成冲着两个女人说:“这出戏演得咋样?”

    王香草说了声你这一招够毒的,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姚桂花也放松下来,连声道谢。

    马有成说我不是成心杀人,是对症下药,对待孙常果这种黑心人,就不该手软。

    姚桂花问马有成,要是孙常果问起遗书的事儿,该怎么对他说。

    马有成说你就想通后撕掉了。

    说完摸起了桌上的香烟,招呼两个女人:“你们俩都跟我走。”

    “去哪儿?”王香草问。

    马有成已经抬脚走到了门口,说:“去水库!”

    “我也一起去吗?”姚桂花问。

    “去,一起去水库值班去。”

    姚桂花说:“我又不是干部,值哪门子班呀?”

    “又不是让你白去,有钱赚。”

    姚桂花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好拒绝。

    对她而言,眼下马有成成了她的恩人,是恩人就得报答,眼下唯一的报答方式是听他指挥,任他摆布。

    三个人各持一把雨伞,穿穿街过巷,趟着哗啦啦的雨水朝前走去。

    经过小卖部时,马有成停下来,从上衣口袋了拿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了王香草。

    王香草问他:“这就开始发钱了?”

    “你去买一些吃喝带着。”

    “买啥呢?”

    “随便,想吃啥就买啥。”马有成朝着脚下啐一口唾沫,接着说,“哦,别忘了买两瓶白酒。”

    “买那白酒干嘛?”

    “喝呀。”

    “值班能喝酒吗?”

    “喝酒值班两不误。”

    王香草不再说啥,走进了小卖部。

    很快就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到了水库坝顶,马有成有模有样观察了一会儿水面,再四下里看了看坝体,然后对着身后的两个女人说:“没事,看上去一切都正常。”

    王香草提醒他,雨还在下,可不能马虎大意。

    “这坝体牢靠着呢!”马有成回头问王香草,“你知道这坝体多少年了?”

    王香草摇摇头,说不知道。

    马有成说快三十年了,越是这种老坝越结实、越牢固。

    王香草望一眼姚桂花,再望向马有成,说既然没事,咱就回去吧。

    “那可不行,上级的命令必须执行!”

    “就这么呆在雨里?一会儿天就黑了,荒山野岭的,吓死个人了。”

    “谁让你呆在雨里了,走,跟我走!”马有成说着,扭头朝着大坝东首的大院子走去。

    王香草心头一紧,随即想起了那个已经死去了的水管员胡老头,以及与他之间发生的那些故事。

    虽不情愿,却又不好说出口,只得磨磨蹭蹭跟了上去。

    硬着头皮走近了院子,王香草在那棵老柳树下站定了,满脸仓惶地朝四下里打量着。

    她看到,院落里有了变化很大,原来的大片空地全都种上了蔬菜,就连西墙那边的荒地,也栽上了叫不上名字的花草。

    一排八间瓦房,最南端的那一间开着门,里面已经亮起了电灯。

    看上去值班室也做了调整,从最北边的那一间调到了最南头去了。

    这让王香草坦然了许多,毕竟物是人非,不会触景生情想起那个人来了。

    马有成先一步进了屋,很快又折身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干巴老头。

    “你们俩站在那儿干嘛,过来,赶紧进屋了。”马有成冲着两个女人喊了起来。

    那个干巴老头傻傻笑着,跟着打起了招呼:“两位大妹子,来吧……来吧,别呆在雨里了。”

    干巴老头细声细气,听上去就像个女人。

    王香草觉得奇怪,上头的领导是咋想的,干嘛要派一个娘娘腔的下了头来看守水库呢?

    他能镇得住坏人吗?

    能把守好水库吗?

    这样想着,心里就竟然放松下来。

    进屋后才看到,里面竟然收拾得井然有序,并且换了新家具,正中间摆着两张写字桌,东墙根放在一排组合沙发,前面的玻璃茶明晃晃的,看上去一尘不染,上头放着一套新茶具。

    老头很热情,忙忙活活,又是让座又是沏茶。

    不知道是见到村长的缘故,还有因为有女人在场,看上去他有点儿激动,斟茶的手微微发颤,一双小眯缝眼里放射着异样的光亮。

    尤其是不经意间跟女人对视的片刻,显得慌乱不堪,躲躲闪闪。

    王香草有了一种直观的猜测,别看这老头毕恭毕敬、畏畏缩缩,说不定装着一肚子花花肠子。

    马有成边喝茶边跟老头聊了起来,看上去是在聊,其实是在问。

    问他姓啥、啥时来的、家里还有啥人,是不是正式工等等。

    老头说他名字叫王仓囤,是个单身,局里派他来看管水库,连每月的薪水报酬都如实报了上来。

    马有成听完,贸然问了一句:“你咋会单身呢?”

第214章 神秘老头

    蒋仓囤如实回答:“一直没娶媳妇,光棍一条。”

    说完,还羞怯地瞥了一眼王香草。

    王香草这才知道他为啥见了就心慌了,因为他没沾过女人,一直耗着,到了这个年纪,有些想法就扭曲变形了。

    他眼神里流露出的有好奇、有胆怯,更多的是念想,看上去很复杂。

    马有成问完话,仔细品咂着入口的茶水,唏嘘赞叹:“好茶……好茶,这可这是上品呢。”

    蒋仓囤就像个不经意间受到了表扬的熊孩子,咧嘴傻笑着,说:“一般……一般,没那么好,反正我也不懂茶。”

    马有成放了杯,冲着蒋仓囤说:“不是吹牛,我对茶还是有过研究的,这是上等的乌龙,对不对老蒋?”

    蒋仓囤连声说不知道。

    “你这茶是从哪儿弄来的?”

    “是……是,马村长,你还是别问了,好喝就多喝点,喝吧……喝吧……”蒋仓囤吞吞吐吐起来。

    王香草看出了一些苗头,觉得这个老头有点儿不寻常。

    又喝干了一杯茶,马有成冲着王香草说:“你把带来的吃喝拿出来吧,几杯茶下肚,里面空落落的了。”

    蒋仓囤站起来,说我这里有吃的呢,哪还用得着你们自己带,说完走进了里屋。

    不等王香草把带来的东西摆到桌面上,蒋仓囤端着两个大盘子走了出来。

    他把盘子放到桌面上,里面分别装着一只烧鸡和两个烤猪蹄。

    这种地方,他怎么就能随手拿出这么好的的东西来?

    简直就跟变戏法一样,这让王香草更加疑惑起来。

    四个人分两边对坐着,马有成和王香草坐在茶几内侧的沙发上;

    姚桂花跟蒋仓囤每人坐一把木椅子。

    蒋仓囤看上去很局促,身体僵硬地往外趔趄着,好像姚桂花的身上沾满了臭烘烘的大粪似的。

    马有成拿过酒瓶,动手开启。

    蒋仓囤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村长你先等一等,起身进了里屋。

    再走出来时,手中抱着一瓶白酒。

    他把白酒放到桌面上,说:“我平日不喝酒,别人带来的,一直放那儿,打开来一起尝尝。”

    马有成的眼一下子直了,叫了一声:“你还有茅台啊!”

    蒋仓囤问:“这就好喝不?”

    马有成瞪大眼睛嚷嚷:“这酒要是不好喝,天下还有好喝的酒吗?”

    蒋仓囤说:“村长,您这话说得过头了,不就是一点辣水嘛,喝着呛人,咽下去难受,才不稀罕喝那玩意儿呢。”

    马有成问:“你自己不喝酒?”

    蒋仓囤摇摇头,说:“不喝。”

    马有成说:“你知道这瓶酒多少钱?”

    蒋仓囤摇摇头,说:“没问过价钱,反正又不是自己花钱买的。”

    马有成问:“你家亲戚是干啥的?”

    “咋了?”

    “能送这样的酒,你家亲戚不简单。”

    老头笑了,含含糊糊地说:“没啥不简单,喝吧……喝吧,边喝边吃,村长你不是饿了嘛。”

    马有成边开酒瓶边说:“我推理一下,你这个亲戚,要么是高官,要么是大款。”

    蒋仓囤笑着摇了摇头,没接话。

    有了对这瓶酒的联想,马有成对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有了一种特别的郑重。

    他拿起酒瓶,第一个为他斟酒。

    蒋仓囤却有点不识相,手捂着杯口,不让倒,连声说着:“不行……不行,我不喝酒,真的不喝酒。”

    马有成说不行,今天这就必须须喝。

    “我喝着难受。”

    “难受也得喝,你知道为啥不?”

    “为啥?”

    “老蒋,老大哥,今天我们三个人冒雨过来,一来是为了防汛值班;二来吧,是搞一个欢迎仪式,代表全体领导班子,以及桃林峪的几百号村民为你接风洗尘,你说这酒你该不该喝呢?”

    “用不着搞得这么隆重,不用……不用……”

    “蒋老兄,这酒你要是不喝,可就辜负了我们一村老小的心意了。”

    蒋仓囤激动了,腮上松弛的肌肉不停抽搐。

    他赖笑着说:“那好吧,尊重不如从命,我喝……我喝……”

    斟满四个酒杯,马有成举起杯,有模有样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一起喝了起来。

    看上去蒋仓囤的确是不怎么会喝酒,喝一口咬牙切齿,伸长脖子咽下去。

    但却喝得实在,三下两下就喝干了。

    一杯酒下肚,就有了些醉意,一扫之前的拘泥,跟他们聊了起来。

    酒后见真人,这个蒋老头并非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

    又喝干一杯,蒋仓囤嘴上就没了把门的,冲着马有成说:“喝吧……喝吧,屋里还有呢。”

    马有成说:“你亲戚可真够大方的,这么贵的酒,竟然一次给了你两瓶。”

    蒋仓囤摆摆手,说不止两瓶呢。

    “我说老蒋,蒋老哥,你得跟我说实话,送酒的那个人到底是你家啥亲戚?”马有成心里实在痒得不行了。

    “哪儿是啥亲戚,兄弟。”

    “你兄弟是谁呀?”

    “还能是谁,李局长呗。”

    “局长姓李,咋成你兄弟了?”

    “李局长说他是我兄弟,那就是我兄弟呗。算了……算了,不说了,喝酒……喝酒……”蒋老头又端起了酒杯,招呼着一起喝酒。

    马有成说:“不行!你要是不说,这酒就不喝了。”

    蒋仓囤眯缝着眼一笑,说村长你把这杯喝干了,我就告诉你。

    马有成二话不说,仰头灌了下去。

    蒋仓囤也跟着喝了下去,说:“我兄弟就是李局长,李局长就是我兄弟,知道了吧?”

    “你先告诉我,李局长是哪儿的局长?”

    “就是管水的呗。”

    “你说你兄弟是水利局的一把手?”

    蒋仓囤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烧鸡,说:“那鸡、那猪蹄,都是我兄弟送过来的。”

    “你的意思是李局长是你家亲兄弟?”马有成问。

    老蒋头摇摇头说:“算了……算了,只是说着玩玩,是兄弟,但不亲。”

    马有成被绕蒙了,这又是亲戚,又是兄弟的,还不是一个姓,他跟李局长究竟是啥关系?

    看来这个蒋老头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一定有着很深的背景,要不然局长咋会亲自给他送吃喝。

    可也难说,也许他是在故弄玄虚,当着女人的面吹牛皮。

    马有成继续刨根问底:“李局长啥时候来这里了?”

    蒋仓囤不假思索,说今天上午呀,雨下得太大了,小乌龟车都差点陷进泥里去了。”

    马有成说他不会是专程来给你送东西吧。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要不然咋会带个秘书呢,他们是来察看防汛情况的,还到坝上走了一圈呢。哦,对了……对了,王秘书还带来了县里的红头文件呢。”

    “文件在哪儿?”

    蒋仓囤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

    走回来,递给了马有成,说:“我也不识字,上头写了些啥也不知道,麻烦村长给念念吧。”

    马有成打眼一看,标题是“关于进一步做好防汛工作的通知”,内容是具体的汛情分析与防御措施,下面落款是松林县水利局,上头还盖了一个鲜红的大印章。

    “上头说了些啥?”老蒋头往前探了探身子,问马有成。

    马有成把放下文件,高高举起了酒杯,对着蒋仓囤说:“就是让咱们提高警惕,不能麻痹大意,你放心好了,女人们心细,让她们两个去巡查,咱哥俩接着喝酒。”

    蒋仓囤摆摆手,说不敢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马有成不乐意了,说:“老蒋,你是不是觉得有了局长这层关系就了不起了?就不把我这个小村长放在眼里了?”

    “不是……不是,马村长你说的这叫啥话?”蒋仓囤大幅度摇着头,“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你能来,就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喝……喝,我喝就是了。”

    蒋仓囤弄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来,举杯喝了起来。

    看来这个干巴小老头还算个实在人,经不起激将,估摸着再让他喝个一杯两杯的,就啥都秃噜了。

    那样的话,所有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果然,仅仅半杯下肚,他就已经醉眼迷离,醉态可掬了。

    马有成见时机一到,展开了情感战术。

    他走过去,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蒋啊,蒋哥,你可真是了不起,连上头的一把手都亲自登门给你送茅台,还送来了这么好吃的鸡,我们跟着沾光了,沾大光了。”

    说完嘿嘿傻笑起来。

    蒋仓囤眯着一对挂满了眼屎的小眼睛,吧唧吧唧嘴,语无伦次地哼唧道:“哪儿……哪儿,村长你用不着客气,这些东西吧,说实在话,其实……其实也是送给我的。”

    “不是送给你的?”

    “嗯。”

    “那是送给谁的?”

    “看上去是送给我的,可是……可是……”蒋仓囤嘿嘿干笑着。

    马有成吼不住了,大声说道:“你倒是痛痛快快地说呀,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茅台酒不是送给你的,咱给喝了;烤鸡不是送给你的,咱给吃了,这算哪一门子事啊?”

    蒋仓囤抓起酒杯喝一口,说:“喝吧……喝吧,放心吧,又不是偷来的,尽管放开喝就是了。别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不像样,心里亮敞着呢,这些东西看上去是送给我的,可……可是面子是送给……送给另一个人的。”

第215章 县长竟然是他弟弟

    马有成一愣,故意拖声拉调地说:“老蒋啊老蒋,你喝多了,醉了,彻底醉了,说的这叫啥话呀?人家送你东西,与别人有毛关系?”

    蒋仓囤抿嘴一笑,招呼马有成喝酒。

    王香草见蒋仓囤已经有了醉意,朝着马有成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再喝下去了。

    马有成没理她,大口闷了下去,嘴里念叨着:“老蒋,蒋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呢,咱哥俩一见如故,来……来,喝,继续喝!”

    蒋仓囤受宠若惊,他高举酒杯,喝凉白开一样,咕咚咚灌进了肚子里。

    王香草不忍心看着这个干瘪的老头倒下去,大声制止道:“打住吧,不能再喝了,还得去巡逻呢。”

    蒋仓囤却拧上了,“你这个大妹子,看……看不起我是不是?不就是一杯酒嘛,这算个啥?喝……喝,继续喝!”

    马有成偷偷比划着,暗示王香草向蒋仓囤敬酒。

    王香草装作没看见。

    马有成又对着姚桂花如此这般一番。

    姚桂花倒是乖巧,端起了酒杯,生硬地叫一声蒋大哥,说我敬你一杯酒,欢迎你来我们村。

    蒋仓囤结结巴巴,不知所措,起身喝了个杯中净。

    马有成坐在一边添油加醋,夸赞道:“老蒋真是好样的,有情有义,爽快!”

    蒋仓囤嘿嘿傻笑着,一屁股坐下去,竟然坐悬了,差点栽倒,多亏着姚桂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

    由于用力过大,两个人身子贴到了一块儿。

    蒋仓囤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既兴奋,又尴尬,身子僵硬得就像一根木棒。

    马有成一脸坏笑,朝着姚桂花挤眼又弄鼻。

    蒋仓囤费了很大的劲才坐直了,身子晃来晃去,一脸赖笑。

    不见王香草有所表示,马有成直接下起了命令:“王香草,你总该表示个心意吧。”

    王香草往马有成身边挪了挪,小声说:“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一个人呆着这儿,万一喝醉了咋办?”

    马有成说:“你不是很聪明嘛,咋就没看懂我的意思呢?”

    “你就不怕喝出事来?”王香草不想再多说啥,不情愿地举起杯,说蒋大哥我敬你一杯酒。

    蒋仓囤直勾勾望着王香草,妹子长妹子短地叫着。

    王香草说表示一下心意就行了,你舔一舔,用不着喝干了。

    这么一说,蒋仓囤反倒来劲了,举杯的动作也麻利起来,眨眼间,一杯酒下了肚。

    喝干后,还把杯子横过来,冲着王香草晃了晃。

    王香草对着马有成说:“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非把人给喝坏了不行。”

    马有成不以为然地说:“你真逗,不就是一点点辣水嘛,咋就能把人给喝坏了?”

    王香草窃窃私语道:“你脑子是不是进酒了呀?咋就不好好想一想,连上头的局长都给他送吃送喝,跟兄弟一样关心他,你要是把人家灌醉了,非拉裤子里面不可。”

    这几句话又把马有成丢在脑后的疑问勾了出来,他问蒋仓囤:“你倒是说呀,你跟那个局长到底是啥关系?”

    蒋仓囤皱了皱眉,又吐了口气,没吱声。

    马有成不甘心,加大嗓门问:“你说局长送东西给你,面子是给另一个人的,是咋回事?”

    蒋仓囤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声音也响亮了起来,回一句:“他是冲着我弟弟来的!”

    三个人顿时如坠云雾,以为眼前这个老头真的是喝醉了,醉透了,满嘴都是胡言乱语。

    马有成追接着问:“你弟弟是谁?他在哪儿?”

    “在……在县里呀。”

    “在县里干嘛?”

    “干……干县长啊!”

    马有成心头轰然一震,不亚于一个惊天霹雳,半信半疑地问道:“老蒋,你说的是真话?”

    蒋仓囤抿嘴笑着,点点头,说不骗你,骗你是老狗。

    “老蒋,你的意思是县里那个叫蒋仓生的县长就是你弟弟?”

    蒋老头点了点头。

    “亲弟弟?”

    “亲不亲不知道,反正是一个娘生的。”

    这一回临到马有成犯傻了,他双目圆睁,呆若木鸡。

    “咋了?村长你觉得我不像吗?”蒋仓囤痴笑着问马有成。

    马有成说不是不像,就是觉着有点说不过去,一个堂堂县长的亲哥哥,咋会跑到这种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来呢?

    况且你还是个单身老男人,生活上也不方便呀!

    蒋仓囤说我觉着很不错,有地方住,还有工资拿,多美的差事啊!

    马有成说:“我要是有个当县长的弟弟,非去坐办公室不可,打死也不来这种地方,就跟当和尚差不多。”

    蒋仓囤冷下脸,不再说话,自己喝起酒来。

    喝着喝着,竟然默默流起了眼泪。

    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就跟滚豆粒子似的,噼里啪啦落在了茶几上。

    马有成看看姚桂花,再望望王香草,面面相觑,云里雾里。

    蒋仓囤全然不顾他们的表情流露,一边喝酒一边流泪,看上去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喝完了杯中酒,他抹一把眼泪,清了清嗓子,说:“我给你们三个人讲一个故事吧。”

    马有成好奇地问道:“老蒋,你还会讲故事?”

    蒋仓囤点点头,说:“嗯,会。”

    “看不出来,你还有那份才气。”马有成说。

    蒋仓囤耷拉着脑袋,问你们到底想听不想听。

    想听……想听……”三个人异口同声。

    蒋仓囤把空酒杯往马有成跟前推了推,说:“马村长,麻烦你再给我倒一杯酒吧,好不好?”

    马有成顺手拿起了酒瓶子。

    王香草咳嗽一声,对着马有成直摇头。

    马有成没理她,又给蒋仓囤斟满了酒。

    蒋仓囤手握着酒杯,看上去很稳妥,不摇不晃。

    他说我蒋仓囤活了大半辈子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着我喝酒,并且还有两个大美女。

    “老蒋,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你弟弟那么大的官,巴结你的人肯定很多,怎么会没酒局呢?”

    蒋仓囤摇头晃脑,嘴里叽咕着:“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啊!”

    说完,嘴唇贴在酒杯上,吱溜吸了一口,含在嘴里好大一阵子,才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马有成打量着蒋仓囤,完全摸不到边际了。

第216章 故事很感人

    两个女人双目呆直,看着蒋仓囤,就像打量着外星人。

    蒋仓囤清一清嗓子,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一户人家,夫妻生养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日子过得紧巴巴。

    有一个早晨,大雾,夫妻俩赶着一辆借来的驴车去集市卖猪仔。

    出了村子不久,从路边上蹿出了一头瞎猪,猛劲撞在了驴身上。

    驴被惊着了,撒腿狂奔,到了拐弯处,硬是刹不住车了,连人带车掉进了沟里。

    看来是天意,驴好好的,人却没了。

    这个家庭残缺了,父母没了,留下了两个男孩,哥哥十六,弟弟十四。

    大儿子猛一下长大了,他挺起腰杆,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为了能填饱肚子,能让弟弟继续读书,大儿子毅然退学,靠着单薄的身子种地干活,勉强度日。

    日子过得很艰难,但哥哥一声不吭,咬牙坚持。

    弟弟很懂事,知道哥哥不容易,学习很刻苦,最终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

    可接下来的负担更重了,弟弟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以及各种日常所需,让他筋疲力尽。

    屋漏偏逢阴雨天。

    哥哥得了慢性肾炎症,医生告诉他,要想活命,再也不能拼着命着干活了,多休息,增营养。

    哥哥没有被病魔打倒,他暗下决心,就算豁上这条命,也得支撑着弟弟把大学读完。

    他去找了外地的一个老中医,取了草根药,边治疗边下地干活。

    那个年月,想挣点钱不容易。

    弟弟大二那年,为了凑足弟弟的学费,哥哥绞尽脑汁,想尽了所有的办法还有很大的缺口。

    情急之下,哥哥突心生邪念,他竟然作出了荒唐的举动,趁着一个风雨交加的黑夜,去撬了供销门市部的门,偷走了当日的货款。

    回家之后,他意识到了什么,直接去了弟弟读书的城市。

    他找到弟弟,把钱交给他,说等这些钱花光了的时候,要是没了哥的消息,你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就算是去乞讨,也得把大学读完了。

    弟弟流泪了,转身去包子铺买了六个包子,送到哥哥手上,转身走了。

    哥哥手捧着包子,在后面喊用不着担心,我会好好活着的!

    回家后不久,一条大狼狗引领着警察找上了门。

    他跟警察说钱是我偷的。

    警察问钱呢。

    他说去城里玩了几天,花光了。

    从此,哥哥开始了牢狱生活。

    这期间,他没有跟弟弟联系,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写,因为他怕弟弟的同学会从信封上看出啥来。

    直到出狱后,才知道弟弟已经顺利毕业,分配到了县里的一个很不错的单位上班,这才踏实下来。

    他依然没有去找弟弟,也没有回家,选择了逃避,躲到了几百里之外的一个山沟里,过起了“野人”生活。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二十多年后,竟然还有人认出了他。

    那天,他去城里卖蘑菇,无意间被一个同村人认了出来,悄悄跟踪到了他的住处。

    弟弟得知消息后,开车找了过来。

    哥俩抱头痛哭,场面凄惨。

    随后,弟弟把他接到了县城,住进了宾馆里。

    过了几天,就有人用小车把他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此有了住处,有个收入。

    后来,他才从知情人那儿得知,弟弟也因为自己的偷窃行为受到了牵连,不光钱被没收了,还差一点被开除了学籍。

    多亏了班上一个女同学帮助了他,因为女同学的爸爸是省里某个单位的领导,这才保住了他的学籍,并从经济上给了他很大的支持。

    之后算得上是顺水顺风,顺利毕业,有了工作,还跟那位女同学结了婚。

    并且在仕途上也是一路通达,步步高升,一直坐到了县长的位置上。

    这让他很欣慰,很满足。

    弟弟一次次接他回家,他决然拒绝,说宁死也不登弟弟的家门,他说无颜面对弟妹,更没脸面对孩子。

    因为自己是一个盗窃犯!

    他恳求弟弟,让他去一个僻静的地方打发余生,不要影响到他的工作和生活。

    ……

    故事讲完了,蒋仓囤泪流满面,呆了好长时间。

    马有成喝一口酒,含在嘴里,意味深长地回味着。

    王香草禁不住问一声:“那个人是你吗?”

    蒋仓囤点了点头。

    姚桂花问他:“你后悔自己当初去偷东西吗?”

    蒋仓囤摇了摇头。

    马有成说:“没啥好后悔的,那也是逼上梁山,人是没被逼到那个份儿,逼急了啥都能干得出来。”

    王香草说:“不过吧,这样的哥哥真是个爷们儿。”

    “嗯,是啊,是条真汉子!”姚桂花附和道。

    蒋仓囤嘴唇紧绷,面部扭曲,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豪放,痛快淋漓,压过了门外唰唰的暴雨声。

    三个人呆呆坐着,谁也没有劝他。

    哭了一会儿,他好像累了,直接趴在茶几上睡着了,鼾声如雷。

    马有成瞅着蒋仓囤干瘦的背影,说一声这个瘦老头还真是个人物。

    王香草跟着说:“是啊,一般人做不到的,他做到了。”

    姚桂花说:“他喝醉了,快把他弄床上去吧。”

    马有成吩咐道:“你们俩赶紧把他弄床上去。”

    王香草埋怨道:“你才是个村长呢,就摆起了官架子,他一个大男人,你让我们咋弄法?”

    马有成坏笑着说:“赶紧了,别啰嗦,他可是县长的亲哥哥,伺候好了有好处的!”

    说完后,马有成站了起来。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手电筒,晃晃荡荡出了门。

    王香草大声问道:“你去哪儿?”

    马有成头也没回,回一声:“去坝上看一看!”

    王香草招呼姚桂花一起把蒋仓囤扶到了屋里,安顿到床上。

    她让姚桂花在屋里照应着,自己出去看一下马有成。

    刚迈出门槛,看到马有成从院子外面走了回来。,

    进屋后,他把雨伞放在门后,问王香草:“老蒋呢?”

    “睡了。”

    “好,这就好,他要是不睡,咱来一趟还有啥意义了。”马有成没头没脑地说道。

    他坐到了原来的位子上,对着王香草跟姚桂花说:“你们俩坐到这边来。”

    “干嘛?”王香草问。

    “喝酒,继续喝!”马有成说着,抓起了酒瓶,斟起酒来。

第217章 醉得一塌糊涂

    王香草甩起了脸色,说:“你这人咋这样?咱们是来值班的,却非要喝酒,万一出了问题,咋向上级交代。”

    马有成嬉皮笑脸地说他刚才出去的时候,遇见老龙王爷,老龙王说险情解除了。”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不信自己看去。”

    王香草将信将疑,走到门口一看,果然是雨过天晴。

    她折身回来,说:“这可真是神了,你出门的时候,与还下着呢,这一眨眼的工夫就停了。”

    “你们俩都过来,过来。”马有成招呼道。

    王香草说:“雨停了,咱还是回去吧。”

    马有成指责她没有组织纪律性,只要上面没有下达撤退命令,那就得坚守。再说了,你们这是有偿服务,半道里走人,钱还要不要了?

    还有那个老蒋头,他喝成了那样,万一真的出了岔子,咱负担得起那个责任吗?”

    姚桂花望着王香草,说:“也倒也是,他弟弟是县长,真要是出了事儿,肯定不会放过咱们的。”

    马有成夸赞起了姚桂花几句,亮开嗓门喊道:“都给我过来!有要紧的事情咱们商议商议。”

    两个女人只得走过去,坐到了马有成的的对面。

    马有成把两个斟满了酒的酒杯推到两个女人面前,对她们说:“边喝边聊,这么好的酒,别浪费了。”

    见没人回应,马有成说:“说句良心话,我是想诚心诚意感谢你们俩,关键时刻,你们不离不弃,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向你们表达真诚的谢意。”

    说完仰脖干到了底儿。

    两个女人见他说得动情,不好再拒绝,举杯喝了起来。

    马有成再次斟满酒后,望着王香草说:“王香草,你没觉得这天气有点儿诡异吗?”

    王香草点头应道:“是啊,几分钟前还下着呢,眨眼的工夫就停了,天蓝得就跟洗过一样,星星一闪一闪的。”

    “是啊,真是有点儿邪道。”马有成说着,盯着王香草问,“胡仙姑说啥时候停雨来着?”

    “是啊,她说最迟明天。”王香草说。

    马有成小声疑问道:“难得真有两把刷子?”

    王香草说:“可能吧,我走的时候,她就开始忙活了。”

    马有成呆着脸,嘟嘟囔囔地说:“真是神了,连镇上的通知里都说这雨还要持续下去,没想到硬是给止住了。”

    喝一口酒,他对王香草说:“明天就去送钱,一来是答谢她,二来是求她继续显神通,保佑咱们村平平安安、风调雨顺!”

    王香草满口答应下来。

    马有成转上了姚桂花,说:“你今天来对了。”

    姚桂花说可不是嘛,有吃有喝,还有钱拿,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我还想跟着来。

    “你就知道吃喝,我说的意义远比吃吃喝喝重要得多。”

    姚桂花问:“那是啥?”

    马有成朝着里屋瞥一眼,神神秘秘地说:“重要的是你见到了这个小老头。”

    姚桂花问:“见到他咋了?有啥重要的?”

    王香草开起了玩笑,说村长是不是打算安排你去伺候他。

    “王香草,闭上你的臭嘴!作践一个老头子干嘛呀?”姚桂花佯装生气地骂道。

    王香草说年纪是大点,可人家是童*子*身,你要是真能把他拿下了,那是你的福分。

    姚桂花红着脸骂她:“王香草你这个浪蹄子,要是喜欢,就进屋,俺才不稀罕呢!”

    “别胡吵吵了,我说的是正事儿。”

    王香草问道:“啥正事儿?”

    马有成说这个老蒋头可以帮姚桂花的忙,他弟弟是一县之长,一句话就能把郑成亮放出来。

    “对啊!我咋就没想到呢?”姚桂花一听,高兴得直拍屁股。

    可乐了几分钟,随又泄了气,说,“一无亲二无故的,人家咋会帮帮咱呢?”

    马有成断言道:“能!绝对能!”

    王香草说:“就那么点小事儿,至于惊动县长吗?”

    马有成说:“你觉得那是小事儿吗?真要是按照刑法来,少说也得判三年,你信不信?”

    王香草说:“孙常果不是已经答应找人帮忙了吗?”

    马有成鄙夷道:“就他那点狗屁能耐,他办得了那么大的事儿?你是高看他了。”

    “别吵吵了!”姚桂花吼了一声,问马有成,“村长你说,怎么个求县长帮忙法?”

    马有成指了指里屋,说:“只能依靠他了,只要老蒋头能答应,这事儿就绝对能成。”

    王香草摇摇头,看上去不报啥希望。

    马有成轻松一笑,举起了酒杯,对着姚桂花说:“我自有妙招,只要你肯听我的就行。”

    “我听……我听……”姚桂花心里一阵欣喜,接着问,“那你说有啥办法?”

    马有成说:“来,痛痛快快把酒喝了,我就告诉你。”

    姚桂花二话不说,痛痛快快干了下去。

    王香草为恳求马有成:“我实在是喝不下去了?”

    马有成喝干了自己的酒,冷着脸说不喝拉倒,姚桂花的事老子也不管了,爱咋着咋着。

    “王香草,你算哪一门子好姊妹?关键时刻瞧我的热闹,你要是不喝,我立马撕破你的脸皮!”姚桂花火气冲天。

    王香草只得紧皱眉头,举杯喝了下去。

    突然,里屋传出了哗啦哗啦的声响。

    “啥声音?”王香草怔住了。

    马有成走过去看一眼,转身对着两个女人招了招手。

    原来是蒋仓囤醉得没了意识,从炕上擦下来,站在地上撒起了尿。

    两个女人被羞得无地自容,双双抬手捂起了脸。

    王香草嗔骂起来:“死老马, 你可真坏,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蒋仓囤完全处在断片状态,撒完后,又扑到炕上睡了过去。

    马有成走回来,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脸坏笑打量着女人,“你们看到了吧,这个老蒋头还真是个童男来。”

    王香草通红着脸,俏骂道:“滚一边去!你咋知道就是了?”

    马有成说:“你们都是过来人了,这点还不懂?要不我仔细分解给你们听听?”

    “闭上你的臭嘴吧!不说那个了,喝酒……喝酒……”为了掩饰尴尬,王香草主动招呼着喝起酒来。

    马有成跟姚桂花也跟着举起了杯,气氛好像一下子又活跃了起来。

    第一个醉倒的是王香草,直接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马有成夸起了姚桂花,说想不到你还真是一块当干部的好料子,不光酒量大,还会说场面话。

    姚桂花被夸得飘飘然起来,摇摇晃晃举起酒杯,继续跟马有成喝。

    喝着喝着,马有成就没了分寸,把手伸到了茶几下面,胡乱摩挲着。

    姚桂花没有拒绝,她不想拒绝,也不敢拒绝。

    ……

    正闹着,王香草突然依依呀呀说起话来。

    含混不清、叽里咕噜,说得些啥也听不清。

    马有成跟姚桂花被吓着了,停下来,静静听着。

    王香草叽叽咕咕说了一阵子鬼话,又没了动静,接着睡了过去。

    马有成哧地一笑,低声对着姚桂花说:“王香草说的啥呀?会不会是做梦吃咱们的醋了,哦,对了,她在骂你呢。”

    姚桂花说:“你又不是她丈夫,吃的哪一门子醋?”

    马有成哼哼哧哧地说,你们女人真难对付,男人主动了不行,冷落着还不行,实在是不好对付,你说是不是?”

    姚桂花闭着眼说,那要看是啥样的男人了,不喜欢的想亲近,很难受;喜欢的不理不睬,更难受。”

    “不就是一起乐呵乐呵嘛,值当得死呀活呀的?”

    “是啊,男人跟女人是有差别的。”

    “照你这么一说,是喜欢我了?”

    姚桂花媚眼灼灼,娇滴滴地说那还用你说了,要不然,能跟你喝酒,能跟你亲热嘛。

    正当腻腻歪歪**的时候,突然听到哇哇的呕吐声。

    随即一股恶臭味儿腾空而起,弥漫开来。

    “坏了……坏了,王香草真的喝醉了,她吐了……吐了……”姚桂花呼一下站起来,身子一扭,差点摔倒。

    马有成埋怨起来:“你这个熊娘们儿,冒冒失失,不就是吐个酒嘛,用得着大惊小怪了。”

    姚桂花没理他,轻轻拍打着王香草的后背,不停地喊着:“香草,王香草,你醒醒……醒醒……”

    王香草抬起头来,嘴巴里、鼻孔中沾满了呕吐出的东西。

    她眼神飘忽地望着姚桂花,含混不清地说:“姚桂花,我醉了……醉了,不行了……”

    “没事的,吐出来就好了,想吐就吐吧,来,接着吐。”姚桂花边说边捶着王香草的后背。

    王香草说:“肚子里难受,好难受呀,就跟着了火似的。”

    “没事,是被酒给烧的,喝点水就好了。”姚桂花说着,站起来倒水去了。

    马有成拿一团卫生纸,帮王香草擦起了脸上的脏东西。

    姚桂花端着一杯白开水走过来,埋怨起了马有成:“人家不能喝,你非逼着喝,看看把人折磨成啥样了?受罪不说,万一把身子折腾坏了咋办?”

    马有成说:“不对呀,原来又不是没喝过,也没见她醉过,酒量咋就突然变小了呢?”

    “我觉得吧,她肯定是心里不痛快,你又不是不知道,喝酒最怕生气了,一生气准得醉。”

    “喝酒就是为了开心嘛,干嘛要生气啊?”马有成说完,冲着王香草喊,“王香草,你生气了吗?”

第218章 谁在耍谁的猴

    王香草吃力地睁开眼睛,惨淡一笑,说没生气。

    姚桂花把水递到王香草嘴边,说:“喝点水吧,要不然更难受。”

    王香草喝了几口后,说:“没事,我就是想睡。”

    “哦,想睡就睡吧,睡一会儿就好了。”姚桂花说。

    马有成凑过来,说:“那你去里间的炕上睡吧。”

    姚桂花说:“蒋仓囤睡在那儿呢,孤男寡女的咋好睡一盘炕上?”

    “这是公共场所,是值班的地方,睡在一起咋了?”马有成说着,抱起了王香草。

    姚桂花搀着她的胳膊,一步步朝里屋挪去。

    “啊!”

    姚桂花站在门口惊叫一声。

    马有成一惊,睁大眼睛一看,蒋仓囤竟然仰面朝天,裤子褪到了胯骨上。

    “靠,这个老蒋头,还这么威风。”马有成松开扶住王香草的一只手,走到炕前,扯一床被子遮在了上面。

    姚桂花红着脸,心慌意乱。

    两个人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把王香草抬到炕尾,平放下来。

    姚桂花找来一床像是被罩子样的东西搭在了王香草身上,这才跟在马有成后面去了外屋。

    “好好听着点动静,可别让老东西占了王香草的便宜。”姚桂花有点放心不下。

    马有成嘿嘿坏笑着,说:“我还为老蒋头担心呢,搞不好反被王香草给收拾了。”

    两个人坐下来,喝了一会儿水,姚桂花问:“还喝吗?”

    “喝啥?”

    “喝水呀?”

    马有成摇摇头,说:“不喝了……不喝了,该干正事了。”

    “干啥正事?”

    “帮你完成任务呀。”

    姚桂花有点摸不着边际了。

    马有成说:“别愣着了,赶紧了,把衣扣解了,腰带松了。”

    “你……你想干嘛?”

    “放心,我没想趁机占你便宜,是为了帮你救郑成亮出来。”

    姚桂花越发蒙圈了。

    “听我的,保准能成。快点……快点,不能再拖下去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姚桂花就像中了魔咒似的,任由马有成摆布着,

    她在外面做了一番准备工作,然后缓步进了屋。

    炕上的两个人呼声大作,睡意正浓。

    见姚桂花放不开,马有成直接下手了,抱住姚桂花的水桶腰,用力朝着炕上掀去。

    姚桂花身子一歪,倒在了炕上,双腿朝天挓挲着。

    马有成摆了摆手,嘴里发出了唏嘘声,意思是不让她弄出动静。

    姚桂花躺在那儿,一头雾水。

    马有成走到炕前,爬到了熟睡中的蒋仓囤跟前,轻声叫唤着:“老蒋……老蒋,老蒋头。”

    蒋仓囤毫无反应,睡得跟死猪一样。

    马有成双手比划着,让她贴到蒋仓囤这边来。

    姚桂花笨拙地爬过去,朝着蒋仓囤看一眼,不知道该咋办了。

    马有成一只手伸到蒋仓囤身上,慢慢掀起他身上的床单。

    姚桂花忍不住打量一眼,见蒋仓囤的裤子还耷拉在下边,羞得低下了头。

    马有成低声命令道:“上去,快点上去,别磨蹭!”

    姚桂花这才完全明白了他的意图,摇摇头,低声道:“不……不,我才不干呢。”

    “不是让你来真的!”

    “不是真的还那样?”

    马有成咬着牙根说:“只是做个样子,没真的要你跟他做那事儿,这是个计谋,你不想让郑成亮早点出来吗?”

    “可……可,这样多不好。”姚桂花憋红了脸。

    马有成急了,说姚桂花我告诉你,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你要错过了,那小子就得去蹲大牢。

    姚桂花哭丧着脸说:“这样真的能救郑成亮?”

    马有成肯定地点点头,说:“只要你把戏演到位就成。”

    姚桂花站起来,跨上去。

    ……

    马有成站在一边,现场指导,直到大功告成。

    不知道是入戏太深,还是有了某些想法,姚桂花的表情极为丰富,竟然怔怔地僵在那儿,一副骑虎难下的模样。

    马有成说:“还愣着干嘛,你赶紧下来呀。”

    姚桂花慌怯地问:“这就行了吗?”

    马有成说:“可不是嘛,你是不是想来一回真的了?”

    姚桂花呆着脸,木然问道:“这样就能救郑成亮了?”

    马有成应道:“是啊,好戏已经开演了,正按我的计划进行着呢。”

    姚桂花眨巴着眼睛,完全陷入了云雾之中。

    马有成刚想说啥,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声叫嚷:“你们在干嘛呢?”

    回头一看,原来是王香草醒了过来。

    她爬立起半截身子,直直盯着仍跨在蒋仓囤身上的姚桂花。

    姚桂花惊慌失措,处在了“骑虎难下”的状态下。

    王香草朝着姚桂花破口大骂:“死个死x,真不要脸!你……你咋能干这个呢?”

    接着又转向了马有成,接着骂:“你还算个人吗?简直猪狗不如,竟然还帮着人家干这种下流事情!”

    “不是……不是,王香草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啊!”马有成支支吾吾,不知该作何解释。

    姚桂花讷讷地说:“王香草,真的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的是咋样?”王香草喝了的脸瞬间白了,瞪着姚桂花喊,“这不明摆着嘛,你还想抵赖?”

    马有成镇静下来,对着王香草说:“你别吵了,我们这是在办一件大事儿,除了这个法子,真的没其他办法了。”

    王香草轻蔑地哼一声,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么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是个花心贼,就是想着耍弄人,怪不得喝那么酒呢,原来就是为了玩这些肮脏的游戏,我算是看透你了!”

    马有成急得团团转,却不知道该做何解释。

    姚桂花倒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儿,仍然马步式蹲在那儿,羞愧难当,低头不语。

    “老娘算是瞎眼了,竟然跟你们这些赖种搅合在一块儿!”有了醉酒的冲动,王香草从炕上跳下来,朝外走去。

    她不管不顾,推开门,脚步蹒跚地走进了夜色里。

    马有成望一眼姚桂花,斥责道:“你还亮在那儿干嘛呀?赶紧了,快去追王香草呀!”

    姚桂花傻愣愣问:“这事儿就算完了?”

    马有成乌黑着脸,恶声恶气地说:“完了……完了,不完你还想怎么着?没出息的东西!”

    “村长,您的意思是这个样子就能把郑成亮给救出来了?”姚桂花呆头呆脑地问马有成。

    “能!你赶紧去撵王香草去,剩下的事情我来办。”马有成嚷道。

    姚桂花从蒋仓囤身上撤下了,嘴里不停地嘟嘟囔囔。

    “你嘟囔个屁啊?快把衣服穿好了,跑步前进追上去,要是王香草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马有成厉声喝道。

    姚桂花乖乖穿好了衣服,脸上满是焦虑与不安。

    马有成说:“这边的事用不找你管了,直接跟王香草回家吧。”

    姚桂花撅着嘴说:“她那个熊样子,能理我吗?”

    马有成说:“你赶上去,好好跟她解释解释。”

    姚桂花说:“她能听吗?”

    马有成说:“就看你的本事了!”

    姚桂花说:“她那样,我看够呛。”

    马有成从背后推她一把,喝道:“别再磨叽了,快点去追,等她气消了,你好好跟他解释一下就没事了。”

    姚桂花朝外走去,嘴里依然唠叨个不停。

    马有成骂咧咧走回来,坐到了蒋仓囤下端的炕沿上,掏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了,悠然吸起来。

    抽完一支,他打眼看到了炕上的一卷卫生纸。

    拿起来,一块一块撕扯下来,又是擤鼻涕,又是吐痰,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然后坐下来,继续抽烟。

    正抽着,听见蒋仓囤哼唧了一声。

    马有成知晃了他一把,喊道:“老蒋,老蒋,你醒醒……醒醒……”

    蒋仓囤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儿,问马有成:“我这是在哪儿呀?”

    马有成反问他:“你不会真的连自己在哪儿都忘记了吧?”

    蒋仓囤说:“是啊……是啊,喝多了,醉得啥都不知道了。”

    马有成长叹一声,说:“老蒋啊老蒋,你可真行啊!”

    “我……我咋了?”

    “现在屋里就咱俩,跟我说实话,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蒋仓囤感觉出了异常,吃力地坐起来,眨巴着通红的眼睛说:“真的醉了呀,骗你干嘛?我从来没喝这么多的酒,一高兴就失控了。”

    “是啊,你是失控,还不光是喝酒失控呢。”

    “我……我还咋了?”

    马有成摇摇头,再嘘一口气,说:“老蒋,你别骗我了,看上去你不像是真的醉了。”

    老蒋头赖笑着说:“还不醉呢,都断片了,后面的事啥都记不清了。对了,是你把我弄上炕的吧?”

    马有成上上下下打量着蒋仓囤,弄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腔调来,说:“老蒋,蒋大哥,咱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做人处事可得诚实点儿,不能拿着人当猴耍呀!”

    老蒋头一怔,觉得这话有点儿戗,赶忙问马有成:“村长,你这话是……是啥意思呢?”

    马有成冷笑一声,半阴不阳地说:“你就别跟我装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就该敢作敢当,挺直腰杆来承担责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蒋仓囤彻底傻了,“村长,马村长,你这话到底是啥意思啊?”

    “你真的不知道?”

    “是啊,我知道啥呀?”

    “你可不能跟我捉迷藏。”

    “马村长,这话从何说起啊?我咋跟你捉迷藏了?”

第219章 都快把人给逼疯了

    马有成感叹道:“都说人不可貌相,看来一点都不假,就拿你来说吧,表面看是个好人,老实本分,人模人样,咋就在背后做出那种事情来呢?简直是不可思议,丧尽天良呢!”

    蒋仓囤一听这话,事大了!

    “村长你咋骂人呢?我到底做啥错事了?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马有成怒目圆睁,忿然道:“骂你……骂你是轻的,我告诉你老蒋,这要是放在以前,我非揍死你不可!”

    蒋仓囤好像当头挨了一棒,翻着眼白傻在了那儿。

    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声音颤颤地问马有成:“马村长呀马村长,我到底做啥了呀?你快些告诉我呀,这样还不把我给闷死了呀!”

    “老蒋,事到如今你还装?”

    “马村长,我真的不是装的啊!我承认我喝多了,醉了,可……可也没觉得干啥坏事啊!”老蒋头都快急疯了。

    “鬼才相信呢,醉得不省人事了,还能干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蒋仓囤苦苦哀求:“村长啊村长,求求你了,别再绕圈子了,快跟我说实话吧。”

    说完,流下了几滴混浊的老泪。

    “我今天带着她们来,好心好意给你做一个欢迎仪式,你倒好,趁着人家喝醉了,竟然打起了坏主意,简直恶心人啊!”

    “我做啥了呀?”

    “我都懒得说,怕脏了我的嘴,你自己看吧!”马有成说完,伸手指了指。

    蒋仓囤低头一看,傻眼了。

    马有成趁热打铁,横加指责,骂骂咧咧。

    见火候已到,他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团脏兮兮的卫生纸,说:“那不,罪证全都在那儿,你自己看吧。”

    蒋仓囤探着身子望一眼,彻底软了。

    马有成又是一阵狂轰滥炸:“老蒋啊老蒋,你让我怎么向姚桂花交代,本以为你是个老实人,见她喝醉了,也没多想,就让她上炕睡一会儿 ,谁知你竟然趁机干出了那种脏事。唉!这下可麻烦了。”

    “马村长……马村长,你说的这事儿是真的吗?”蒋仓囤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

    “你还怀疑啥呀?姚桂花进屋睡了,我喝王香草在外头喝酒,喝着喝着,突然听见屋里的声音不对头,这才知道大事不妙,进屋一看,已经不可收拾了,哎呦来,你说你,这么一把年纪了,活活让你给丢死了!”马有成说到激动处,浑身战栗,攥紧了拳头。

    蒋仓囤表情复杂,痛不欲生,喃喃自语道:“该死……该死,咋就变成畜生了呢?该死……该死,真该死,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马有成继续添油加醋,说已经这样了,大不了再去做一回牢就是了,反正你又不是没坐过,可这事儿会影响到你弟弟的,你知道吗?

    “咋会影响到他呢?”

    “我问你,你这份工作是咋来的?”

    蒋仓囤回答说是局长给安排的。

    “局长为啥给你安排这份工作?”

    “还不是冲着我弟弟的面子。”

    “这不就是嘛,看来你还算是明些事理,说白了,他就是为了讨好你弟弟,这等于是变着法子行贿。”

    老蒋头听后,垂下了乱蓬蓬的脑袋。

    马有成又跟他分析了接了下面临的一切,他说姚桂花受不了这份打击,肯定要去告你,那样的话,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世人皆知,一旦立案侦查,查来查去就会牵扯到你弟弟,后果可就严重了,你坐牢是小事,你弟弟的官儿保住保不住可就难说了。

    “有……有那么严重吗?”

    “是啊,往轻里说这是不正之风,是以权谋私,往重里说那就是徇私舞弊、贪赃枉法,罪过大着呢,恐怕连那个局长也会受牵连。”

    “你是说,我弟弟不但官职不保,还得要被判刑?”

    马有成虚张声势地告诉他,眼下从上到下都在惩治**,新闻里天天播,很多比你弟弟更大的干部都拿下了,何况是你弟弟这号的了。

    老蒋头彻底瘫了下来。

    马有成见状,反过来“安慰”起来,说老蒋呀,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太难过,正确面对吧。

    蒋仓囤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马有成说你就别哭了,没用的,常言说天无绝人之路,事情已经出了,咱就正确面对,赶紧想想办法,也许就能摆平了。

    哭声戛然而止,蒋仓囤抹着眼泪问求马有成帮着想想法子。

    马有成低头沉吟一番,说这事结果如何,就要看当事人的了,要是姚桂花不告发,啥事都没有。

    蒋仓囤哭丧着脸说人都那样了,她能咽得下那口气吗。

    马有成叹息一声,说:“事情也凑巧,这一阵子她家里遇到了一件麻烦事,可能对你就更不利,一定会借机要挟,紧揪不放。”

    蒋仓囤问她家遇到啥麻烦事了。

    马有成就把姚桂花男人帮着别人打工,老板犯了事,牵扯到了她,人暂时收审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是这样啊,那可真就没法了,人家本来心情就不好,偏偏又这样。”蒋仓囤接着问姚桂花去哪儿了。

    马有成说她清醒过来后,哭着喊着不想活了,跑出去要跳到水库里寻死,多亏王香草抱住了她,好说歹说才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可她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嚷嚷着要去派出所报案。

    “怎么办……怎么办?村长,你说该咋办呢?”

    “老蒋啊老蒋,你说你咋单单就惹着这个娘们儿呢?她简直就是个泼妇,桃林峪没人敢惹她,连我遇事都得让她三分。”

    蒋仓囤一把抓住了马有成的衣袖,苦苦哀求。

    马有成紧紧握着蒋仓囤的手,说老蒋你先别着急,让我静下心来给你想想办法。

    蒋仓囤突然松开了马有成的手,走到了南墙边的木桌前,弯腰从下面抽出了一个纸盒子,伸手摸出了一条烟,返身递给了马有成。

    “老蒋,你这是干啥?”

    “马村长,这条烟你拿着抽吧,边抽烟边帮我想想办法。”

    马有成接到手里,看一眼,竟然是一条软中华,问他:“这烟也是那个局长送给你的吧?”

    蒋仓囤点了点头,说:“是啊……是啊,是他给的。”

第220章 惊现蝙蝠侠

    马有成没舍得拆开,拿出了自己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了,边吞云吐雾,装模作样思考起来。

    蒋仓囤僵硬地杵在马有成跟前,一言不发。

    终于,马有成抽完一支香烟后说话了。

    他危言耸听地说:“老蒋,我仔细想了想,你这事的确很重要,如果处置不当,你们哥俩真是要大难临头了。”

    “老马……老马,你赶紧想个法子呀,只要我能办的一定办,哪怕是让我跳油锅都行,只要别牵连到我弟弟就成。”

    马有成竖起了大拇指,说:“老蒋,你这人义气,尤其对你弟弟,可真是仁至义尽了。单凭这一点,我马有成冒死也得帮你。”

    蒋仓囤说:“你先别夸我了,赶紧说说这事咋办吧。”

    马有成说这事眼下只有一个办法。

    “啥办法?”

    “不过吧,这个办法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有点儿难。”

    蒋仓囤说再难也得豁出去,你照直说吧。

    马有成说:“你得赶紧把你闯下的祸端一五一十告诉你弟弟。”

    蒋仓囤就像猛一下被敲断了脊梁,脑袋耷拉下来。

    马有成奶耐心劝导:“其实吧,你弟弟肯定会谅解你的,你为了他,吃尽了苦头不说,连讨老婆的时机都错过了,一辈子都没沾过女人,酒后失控,做出了不该做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蒋仓囤叹息一声,说就算我告诉他,又能怎么样,他也没法阻止那个女人去告我呀。

    “办法我帮你想好了,可以跟姚桂花谈条件,只要她不去告你,你弟弟就想办法把她男人放出来。”

    “可是……可是,他男人是犯了罪的。”

    “你不是也犯罪了吗?”马有成冷眼瞪着他,说,“他男人又不是主犯,只是跟着打工,利用非法手段宣传,一没偷,二没抢,只要你打个招呼,一准能够放人,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老蒋头抬起头,似乎看到了希望。

    马有成让他好好权衡一下,两件事比较而言,你这罪过大了去了,一旦被抓,少说也得盼个十年八年的。

    还说这事姚桂花还不一定同意呢,女人把身子看得比命都重,有了这一回,一辈子的尊严都没了,单独提出这个条件,她也未必能同意。

    刚刚缓过劲来的蒋仓囤又紧张起来,说她不同意那不还是白搭嘛。

    马有成豪爽地说为了你,为了你弟弟,我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去找姚桂花好好谈谈,就算是给她磕头作揖,也一定想办法说服她,求她放过你。

    老蒋头被感动了,泪眼婆娑起来,“老马,马村长,你真是个好人,我八辈子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也值了!”

    “用不着这样,我只是不愿眼睁睁看着你们哥俩遭殃。这样吧,我这就回去找姚桂花谈,夜长梦多,万一她去了派出所,那就来不及了。”

    蒋仓囤连连点头,说你去吧,赶紧去吧,千万别耽搁了。

    “好……好,我这就去。”马有成说着,瞥了一眼放在一边的那条中华烟,说,“这条烟我先拿着,说不定得给人家送点礼啥的,正好用得上。”

    蒋仓囤一把抓起来,塞进了马有成的怀里,“拿着……拿着,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

    马有成还算理性,觉得自己不能太贪,细水长流更好。

    他抱着那条烟,走了出去。

    迈出门槛,又回头叮嘱蒋仓囤:“你也别干等着了,赶紧联系你弟弟,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汇告诉他,让他着手解决姚桂花男人的问题。”

    见蒋仓囤满口答应下来,才加快步伐朝外面走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一路紧追,也没见着两个女人的影子。

    进村后,他直接奔着王香草家去了。

    当他走过学校南门的时候,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看上去像个人,身轻如燕,行动敏捷,从他眼前划过的一瞬间,隐约看见好像还长着一对翅膀似的。

    天呢!

    这咋像个蝙蝠侠呢?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冰冷刺骨,马有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回过神来,他壮着胆子追了上去。

    当他追到厕所外侧时,看到“蝙蝠侠”从里面走出来,加快速度忽闪着翅膀,朝西跑去。

    马有成紧追不放,边追边喊了:“妈了个逼的!你给我站住,要不然我就开枪了!你这个……这个狗杂种,站住……站住……”

    “蝙蝠侠”飞一般逃离,脚下轻得没有一丝声息。

    马有成头皮发麻,浑身拔凉。

    难道自己遇见鬼了?

    尽管吓得够呛,他依然穷追不舍,虚张声势地大喊大叫。

    眼看出了村子,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打一个趔趄站稳了,抬头看去,已经没了“蝙蝠侠”的踪影。

    马有成停下来,四处打量着,不见丝毫动静。

    他又裂开嗓子骂了起来,正骂得起劲,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射过来,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两腿间。

    虽命中了要害,却没多大杀伤力。

    马有成停止叫骂,拔腿往回跑。

    他一口气跑到了王香草家,刚刚拐过胡同口,猛然间又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立在那儿。

    接连二三的惊吓彻底击垮了马有成,双腿一软,噗一下坐到了地上。

    “妈呀!鬼呀!王香草……王香草,救命啊……救命啊!”那个黑影在王香草院门前发出了尖细的惊叫声。

    仔细一听。

    我勒个去!

    那不是姚桂花吗?

    马有成这才松了一口气,无力地喊着:“姚桂花……姚桂花,是我,是我呀,我是马有成。”

    姚桂花返身走回来,望着软成一滩泥的马有成,说:“村长你坐在这儿干嘛呢?快起来吧了,地上湿,会伤着身子的。”

    马有成带着哭腔说:“哎哟……哎哟,你这个熊女人,我都快被你给活活吓死了。”

    姚桂花反倒埋怨起了他,说你突然冒出来,又一下子贴到了地上,我还以为是个鬼呢。”

    说着,伸手去拉马有成。

    马有成慢吞吞站起来,松松垮垮往前走了几步,小声说:“我可是真的遇见鬼了。”

    “遇见啥鬼了?”

    “黑咕隆咚的,我也没看清楚,好像长着一对大翅膀,忽闪忽闪的,像个大蝙蝠。”

    “你看花眼了吧?天下还有那么大的蝙蝠?”

    马有成没有,绝对没有看花眼,离得很近,还从我眼前飞过呢。

    说完,他又折了回去。

    姚桂花问他回去干吗。

    “哦,丢东西了。”

    “啥东西呢?”

    “一条烟。”

    往前走了没多远,马有成停下来,从地上捡起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返身回来。

    慢慢走近了,姚桂花才看到马有成走路竟然一瘸一拐,就问他腿怎么了。

    “唉,别提了,老子遇见丧门星了。”

    “啥丧门星?”

    马有成没回答,倒是先报起了辛苦,“姚桂花呀姚桂花,为了郑成亮那个破事儿,老子可算是费尽了心机,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姚桂花心里头一紧,忙问:“是不是被人家识破了?反过头来把你给揍了呀?”

    “谁敢揍我?走吧,进屋再说。”

    姚桂花嘟嘟哝哝地说,也不知道咋了,王香草关了门,咋喊都不开。

    “她咋了?”

    “还能咋了,生气了呗。一路子都不搭理我,我好说歹说跟她解释,她就是不听。”

    “这个熊娘们,就是一头犟驴!”马有成骂着,走到门前,说:“要不我翻墙进去得了。”

    姚桂花说那不合适吧,就跟个贼似的,再说了,你老胳膊老腿的,万一摔着咋办。

    “可是总该进去看看吧,她喝成那样,会不会出啥意外。”

    正说着,门板哗啦一下开了。

    两个人走进去,见王香草早就回了屋,正坐在床沿上发愣。

    马有成站在门口,恶声恶气地训斥起来:“王香草,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耍啥小孩子脾气啊?差点儿把正事儿给搅合了?”

    王香草仰起脸,大声吵嚷:“你们办的那叫正事儿?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名义上是去值班,实际上就是为了胡来,想着法子把我和那个姜老头灌醉,然后变着花样干些脏事情,还算个人吗?”

    马有成恨得咬牙切齿,反问王香草:“你知道为啥要姚桂花那样做吗?”

    “还能为啥?为了逍遥快乐呗?”

    马有成把夹在腋下的那条烟抽出来,狠狠摔在了床上,气愤地说我马有成简直瞎了眼了,咋就遇上你这号的笨娘们呢?

    老子一心一意为了你们好,豁出命去帮你们,反过头来还惹了一身骚,这还不算,往回走的路上,还遇见鬼了,差点死在那儿。

    “村长,你真的遇见鬼了?”姚桂花问。

    “是啊,不信你们瞧瞧,瞧瞧这儿。”马有成说着,伸手撩起了自己的褂子下摆,低头一看,顿时傻眼了。

    姚桂花惊叫道:“妈呀!那是啥呀?”

    马有成深弓下腰,仔细看了起来。

    裤子上竟然沾满了白花花、黏糊糊的东西,看上去就像一朵白菊花开在上头。

    王香草跟着凑过来,低头打量着,沾满酒意的脸瞬间白了。

第221章 蛋糕成了凶器

    马有成问:“这是些啥?”

    王香草凝神想了想,突然冒出一句:“会不会……会不会是那种液体的炸旦吧?”

    马有成猛然抬起头,问王香草:“你见过那种液体炸旦吗?”

    王香草摇摇头,说听电视里头说过。

    “妈了个巴子!亏你想得出。”马有成笑了,“那玩意儿也忒稀罕了吧,不是一的小毛贼能搞到的,难不成我遇到恐x怖x份x子了?再说了,就算它是炸旦,咋就没动静呢?”

    王香草顶一句:“哑火了呗。”

    姚桂花插话说:“不是……不是,肯定不是那个。”

    王香草满含敌意地白了姚桂花一眼,问她:“你咋知道就不是了?”

    姚桂花没了底气,说看上去黏糊糊的,就跟糨糊似的,肯定不是炸旦啥的。

    王香草冷着脸说:“那你说是啥?”

    姚桂花说我觉得更像是好吃的。

    王香草冷笑一声,故意跟姚桂花较真,说:“你说是好吃的是吧?那好……那好,你吃一口我看看。”

    马有成勾下头看了一阵子,逗笑着说爱啥啥,反正也没把伤着我,听了你们的话我倒是真的有点儿怕了,万一轰隆一声爆炸了,就算没把我这条老命打发了,至少壶嘴也就炸飞了。

    说完,他自己笑了起来。

    两个女人却没笑,站在那儿发呆。

    “你们这两个臭娘们儿,真没劲,一点都不幽默。”马有成自觉无趣,沉下脸骂了一句。

    姚桂花突然蹲到了马有成跟前,伸出手指,在那团粘稠的脏物上擦一下,从容地送到了自己的鼻子下面,先闻了闻,然后再用舌尖舔一舔,再吧唧吧唧嘴,有滋有味品咂起来。

    王香草跟马有成呆呆看着她,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咦,还是甜味的呢,香喷喷的,对了,让我想一想……想一想,对了……对了……”

    王香草按捺不住了,大声问到底是啥东西,你倒是说呀!

    姚桂花说:“我尝着好像是蛋糕上面的奶。”

    王香草问:“你说是奶油吧?”

    姚桂花点了点头,说:“是,好像就是那个,味道香香甜甜的,挺好闻。”

    “不可能……不可能,姚桂花你胡说八道啥呀?这怎么会是奶油,谁会用蛋糕袭击人?”

    王香草说着,也凑到跟前,蘸一下,放到舌尖上,认真品咂着。

    马有成心头一阵热乎,竟然有点小感动,看来这两个女人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好。

    王香草品味一番后,没有像姚桂花那样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而是直接咽了下去。

    她站起来,说真的是蛋糕。

    蛋糕竟然成了偷袭“凶器”,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马有成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就说明暗处那个人没想真的要了自己这条老命,只是吓唬吓唬自己,或者是跟自己开个玩笑。

    可他究竟是谁呢?

    怎么会长着一对扑扑棱棱的大翅膀呢?

    他究竟是人?

    还是鬼?

    ……

    一时云里雾里,没有头绪。

    见马有成紧皱眉头,陷入了沉思,王香草安慰他说,用不着非那么多心思,那肯定是装的,这半年来,村子里出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很可能都是那个人干的,早晚会抓到他的!

    马有成点了点头,眉头舒展开来。

    王香草问他:“那个怪物朝着哪一个方向跑了?”

    马有成说朝着村西去了,见我追得紧,他把东西砸到我了身上,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没了踪影。

    王香草说:“要不这样吧,咱们出去转一转,也许就能发现他的踪迹。”

    马有成说都这时候了,早就开溜了。

    王香草呆着脸琢磨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他的目标不是你,也许村里又有人遭殃了。”

    “不会的,街上安静着呢,连声狗叫都没有,说不定就是出来装神弄鬼吓唬人的,寻点刺激。”

    王香草点点头,说没事就好。

    一时没了话说,呆呆坐着,气氛有点儿尴尬。

    马有成站了起来,向王香草要来了一团卫生纸,撕下一团,擦起了裤子上的脏东西。

    擦着擦着,哎哟哟叫唤起来。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问他咋了。

    马有成说好像真的被伤到了,一动就疼。

    姚桂花问:“疼得厉害吗?”

    马有成说:“是啊,就像被针刺的一样。”

    姚桂花问:“不会是伤到要害部位了吧?要不要找医生看一看?”

    马有成说:“还是等天亮再说吧。”

    姚桂花担忧地说:“万一真的伤到了,可不能耽搁了。”

    “没事,伤了就伤了,反正一把年纪了,没多少用处了。”马有成说着,龇牙笑了一阵。

    这一笑,惹来了王香草的数落:“我看你是成心胡闹,伤你的不是鬼,是你自己,喝点酒就没数了,胡乱折腾。”

    “王香草,你咋就这么不开窍呢,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为啥那么做吗?”马有成不温不火盯着王香草。

    “不是我不开窍,是戳着你的痛处了吧?”

    马有成摇头晃脑,一脸苦笑,说:“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精明人,啥事都瞒不了你,今晚演的这出戏咋就硬是没看出道道来呢?”

    “啥戏?”王香草瞪着马有成问道。

    马有成说,你真的是误解我跟姚桂花了,你看到的那只是表面的假象,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王香草依然不依不饶,说:“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会连那些都看不懂?看看姚桂花吧,那表情、那架势,浑身上下度透着肮脏下流。”

    “香草,不是……不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姚桂花脸憋得通红。

    马有成表现出了平日里少有的耐心,说:“王香草,我问你个事儿,咱们能眼看着郑成亮被判刑,去坐牢吗?”

    王香草说:“我一直拿姚桂花当我亲姊妹,比你更着急!”

    马有成说,我就是为了她好,才琢磨出了那个计策,目的只有一个,尽快把把郑成亮给弄出来。

    见王香草自己悟不出来,只得把利用蒋仓囤的弟弟蒋县长这一层关系,帮助姚桂花实施解救郑成亮的方案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王香草这才明白过来,脸上却没有立马阴转晴,说:“人家就那么好骗吗?打个马虎眼就能把人救出来?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

    马有成笑着说:“连你都没识破,那还用得着怀疑了?你放心好了,这办法绝对有效,我敢打包票,不出三天,郑成亮一准能大摇大摆回村子,并且很有可能是用高级轿车送回来的,你信不信?”

    王香草一脸不屑,撇撇嘴,说:“想得美,万一演砸了,不但人救不出来,反倒会加重郑成亮的罪过。对了,也许真的能来小车,不过是警车,来抓你们的警车!”

    姚桂花被吓着了,傻乎乎问一句:“抓我们干嘛?”

    “你们是那是设计陷害,是诈骗!”

    马有成一脸淡然,对着姚桂花说:“你用不着害怕,放心好了,我老马做事一贯稳抓稳拿。要是不出意外,我敢肯定,三天之内,郑成亮肯定就回家了,我敢赌一把!”

    王香草说:“你说赌啥吧?”

    “如果我赌输了,给你五百块钱;要是你输了,给我三百块,怎么样?”

    王香草拍了拍胸脯,豪爽地说:“你给五百,我也给五百!”

    “就这么定了?”

    “好,谁耍赖谁是王八!”

    虽然下了赌注,但王香草还是觉得不踏实,她觉得就算是蒋仓囤傻了点儿,可他弟弟是个县长,县长那可不是一般人,有头脑、有胆识,分析事物的能力比正常人强一百倍、一千倍,就这点小把式,一眼就能看穿。

    真要是捅了篓子,不但救不了郑成亮,反而会害了姚桂花。

    姚桂花听王香草如此这般的一番分析,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

    马有成却“冥顽不化”,反驳王香草,大官有大官的行为准则和处事方式,只因为他是县长,所以才敢这么个玩法,那些人把面子看得比性命都重要,不管他哥哥酒后“乱来”属不属实,他都会低调处理的。

    要是立案侦查,那就必然会张扬出去,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不但会影响他的人格形象,还会动摇他从政的根基。

    所以说,他百分百不会轻易去较真的。

    毕竟蒋仓囤喝得太多,完全处在人事不省的状态下,对后来发生的一切丝毫不抱怀疑。

    只要他把编排的那一套告诉蒋县长,绝对立马见效。

    王香草有点茅塞顿开的意思,不再反驳。

    马有成讪笑着问她:“还赌不赌了?”

    “谁让你们不早点告诉我的,一开始喝酒就偷偷摸摸、眉来眼去的,我还以为你们私下里勾搭呢。更过分的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你竟然在帮着姚桂花胡闹,那场面也太扎眼了。”

    “事先也没想好,只能现编现演,也没法告诉你呀。”

    “不过吧,我觉得在炕上那一出实在是没必要,人都迷糊了,假象做得再真,他也看不到,何必弄得那么脏?”

    “这你就不懂了,要演就演实了,演真了,要的就是一个天衣无缝的效果。人在醉酒的时候,看上去是谁也不知道,可醒过来后,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记忆的,虽然模糊一点。”

第222章 深夜电话声

    “总觉得那么做有点儿过分了。”

    马有成解释说,之前也没想到他弟弟是县长,所以只能随机应变把戏演了下来。

    王香草说:“孙常果不是已经开始托关系找门路了嘛,你这一出是不是多余了?”

    马有成轻蔑地说:“他也就是在背后搞点小动作的本事,指望他得把牢底坐穿。”

    王香草说:“这倒也是。”

    “你这会儿消气了吧?”马有成指责起了王香草,说你可真够倔的,对我甩脸子也就罢了,连好姊妹都不放心。瞧你,把人家桂花闹得多尴尬。

    姚桂花坐到了床沿上,表情复杂,一言不发。

    王香草望一眼姚桂花,难免有点儿尴尬。

    她转过身来,对着马有成说:“你挑拨离间也没用,俺俩从小一起长大,不会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就翻脸的,就算我不对,做错了啥,姚桂花也不会在意的,你信不信?”

    马有成说我信,只要你们别闹翻了就成。

    王香草这才转向姚桂花,问一声:“桂花,你说咱会闹翻吗?”

    姚桂花知道这是王香草故意在找台阶下,笑了笑,说:“这还要说了,咱俩好得就跟一个娘养的似的,想闹都没法闹!”

    “行了,这样的心里就踏实了。”马有成打一个哈欠,说困得不行了,想睡一会儿。

    王香草问他回家还是去办公室。

    马有成说算了,眼看着就要天亮了,在这儿将就一下算了。

    “你去西屋小龙床上睡吧。”

    马有成说:“身子到处都是泥啊水的,还有些黏糊糊的蛋糕,会弄脏了孩子的床,干脆在沙发上眯一会吧。”

    说着话,蜷缩起来,闭上了眼睛。

    王香草找出一个小被子盖在了他身上,然后爬上床,跟姚桂花紧挨着躺了下来。

    随手关了灯,屋里瞬间漆黑一片。

    马有成眼睛闭着,心里却灵醒着,回头梳理起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他觉得最近一段时间,虽然闹心事儿不少,可自己的应对能力好像明显有了提高。

    变得更有主见,更加成熟了,单单从跟孙常果斗智斗勇的那些事上就能体现出来。

    从他儿子打破了崔玉柱的脑袋,到姚桂花男人郑成亮被抓,自己手到擒来,牢牢抓住了他的牛鼻子,并且处置得恰到好处,无懈可击。

    不但火候拿捏的准确,并且步步为营,占住了主动。

    这样以来,既稳妥地控制了他,还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屙几个驴粪蛋儿,可谓是一举两得。

    再想到了为姚桂花设计的一出“舍身救夫”的大戏,也算得上是精彩一笔,利用人性的弱点,轻轻松松就把事情搞定了。

    虽然面对的是个单纯的小老头,多多少少有点儿于心不忍,但那也是迫不得已,谁让他有个当县长的弟弟呢?

    凡事有利有弊,那个小老头不能光跟着当县长的弟弟沾光得好处,总该有所付出吧。

    只要把这出戏演成功了,那就意味着不但能救出郑成亮,还能拉近与蒋仓囤,甚至是蒋县长的距离。

    那个小老头会对自己感恩戴德一辈子,因为自己不但“挽救”他,还“挽救”了他弟弟。

    并且在蒋仓囤看来,他也做了一回真男人,虽然是在酒后失意的状态下完全的。

    但对他来说,这是第一回,是头一遭。

    可谓是有着划时代的意义!

    往深处一想,拿下蒋仓囤远比拿下孙常果更有意义,只要能牵制住这条线,或许就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

    正美滋滋想着,突然听一声女人梦话,说了些啥也没听懂。

    细细分辨,那是从王香草嘴里发出来的。

    马有成心里油然一动,他觉得这些“收获”,都与这个女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自从她融入了自己的圈子,不仅带来了某种默契,还无形中激活了自己的聪明才智。

    或许,这既是传说中的善缘……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马有成吓得一哆嗦,骂一声,擦身下来。

    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喂,村长……村长。”对方声音很焦灼,却有气无力。

    “你谁啊?咋这时候打电话?”马有成责问道。

    “马村长,我是……是于德水。”对方回应道。

    “哦,是于校长啊,有事吗?”

    于德水带着哭腔说:“你赶紧来一趟学校吧,我……我这边出事了。”

    “咋了?出啥事了?”

    “我……我,你还是赶紧过来吧,求求您了马村长。”于德水哀求道。

    这深更半夜的闹腾个啥呀?

    正琢磨着,王香草说话了:“于校长这么急着找你,肯定是遇到不小的麻烦,还是去看看吧。”

    “你咋醒了?”

    “电话声音那么大,能不醒吗?快去吧。”

    “艹,没啥大不了的,知识分子就那样,放个屁就当天塌了!”马有成骂骂咧咧,又躺到了沙发上。

    “你赶紧去看看吧!”王香草催促道。

    马有成说:“天亮了再说。”

    王香草说:“你就别再磨蹭了,没听出他声音不正常嘛,万一真的出人命了呢?”

    马有成嘟嘟囔囔地说:“把我当成啥了?老子又不是一条口,随随便便就使来唤去的,眯一会儿再说。”

    “你这人,咋就分不出个轻重呢,你不去我去!”王香草起身下了床。

    姚桂花也被吵醒了,说:“我也去吧。”

    马有成说:“你又不是村干部,睡你的吧。”

    姚桂花没再说啥,躺着没动。

    马有成站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王香草穿好了鞋子,对着姚桂花说我把门锁了,你安心睡吧,便紧脚跟了上去。

    到了胡同口,马有成冷声冷调地说了一句:“能耐你了,竟敢当着姚桂花的面指使老子。”

    王香草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呀,万一于校长出了事,你是有责任的。

    沉默了一会儿,马有成问王香草:“你觉得于校长会有啥事儿?”

    “谁知道呢,我心里有种感觉。”

    “啥感觉?”

    “肯定跟你看到的那个大蝙蝠有关系?”

第223章 神秘黑衣人

    马有成凛然一动,“对呀,我咋就没想到呢?第一眼看到时,那个怪物就在学校厕所那边转悠呢。”

    王香草说:“一定是有人受到伤害了,要不然于校长不会那么着急的,所以才催着你赶紧过来看一看。”

    “这他妈的究竟是得罪了哪一路神仙,总出幺蛾子,不是鬼,就是魔,还出了个蝙蝠侠。”

    王香草说我一直怀疑是本村人干的,这会儿看不是那么回事儿,咱们村里咋会有那么有能耐的人。”

    “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别翻脸。”

    “说吧。”

    “觉得李木头还有没有那个能耐?”

    “不可能,他都是等死的了, 弄不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不过我偷偷观察过,他那人天生就长着一副贱骨头,还时不时地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马有成问:“他都干啥了?”

    王香草说:“捉贼捉赃,又没抓住他的尾巴,不好乱说,不过迟早会抓住狐狸尾巴的。”

    “嗯,算你有志气,行!”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学校。

    见大门紧锁,马有成喊了起来。

    刚喊出一声,就被王香草制止了。

    她说:“你先别咋呼,听一听里面的动静再说,我咋觉得有点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了?”

    “要是有啥事儿,会这么安静吗?”

    “不会是于校长喝多了,故意逗我吧?”

    “不可能,他刚来不久,还没混熟呢,不会搞这种恶作剧的。”

    王香草说着,走到一侧的便门前,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两个人走进去,直奔着于校长的宿舍去了。

    马有成小声说:“这个新校长跟之前的那个不太一样,调来后还没请我喝过一回酒呢。”

    王香草说这个校长务正业,没喝酒捞肉的坏习惯。

    马有成别有用心地问她:“这么说,你跟他很熟了,至少了解他,是不是私下里有交往?”

    “胡说啥呀?是学生家长凑到一起说起的。再说了,孩子成绩上去了,那还不说明问题嘛。”

    “你们这些娘们儿,就喜欢文绉绉、酸溜溜的男人,你也不例外。”

    王香草嘘一声,说:“别说话,他屋里正亮着灯呢。”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拐进了小胡同,来到了院门前。

    门是虚掩着的,王香草轻轻一推就开了。

    蹑手蹑脚走进去,见屋门紧关着,王香草贴上去,轻声喊了起来:“校长……校长,于校长,你在吗?马村长来了。”

    屋里即刻有了回音:“来了……来了,来了就好,快……快……”

    很明显,校长于德水本来就在门后站着。

    话里未落,门闩滑动,两扇铁皮门板哗啦一声开了。

    白亮的灯光下,于德水面色仓惶地靠在墙上,一只手捂在胯下,另一只手却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子。

    王香草愣住了。

    马有成倒是很镇静,向前迈一步,缓声问于德水:“老于,这是干嘛?”

    于德水见王香草直直望着他手中的刀子,慌怯地解释道:“别提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说完,把杀猪刀子放到了门后的木桌上,仍不忘客套,“快进屋……快进屋,里面请。”

    等王香草跟在马有成身后走进里屋后,于德水又随手把门关了,还插严了门闩。

    两个人回过头,打量着于德水。

    这才看到他的那只手还捂在下面,一瘸一拐,走得很费劲。

    “于校长,你咋了这事?”王香草问他。

    “别提了,差点丢了性命。”看上去于德水仍心有余悸。

    马有成问他:“到底是咋回事儿?”

    于德水说:“到里面说,一句话半句话说不清楚。”

    马有成跟王香草坐在了冲着门的沙发上,于德水却坐到了床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半躺了下来。

    他苦笑着说:“出了点小状况,只能这样,失礼了。”

    王香草蹙着眉问他:“于校长,你那地方咋了?”

    于德水应道:“被割伤了。”

    马有成忙问道:“伤哪儿了?严重吗?”

    于德水难为情地看了王香草一眼,说:“伤到那个地方了,被割开了一道口子,还流了不少血。”

    马有成脸色陡然变得冷峻起来,吼道:“谁干的?简直无法无天了!竟然敢持刀伤人?”

    于德水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看上去个头挺高的,脸用黑布蒙着,只露着两只眼睛,身上披着一大块黑布。”

    马有成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想到了蝙蝠侠。

    他跟王香草对视一下,问于德水:“走动起来的时候,那块大黑布是不是像翅膀?”

    于德水说:“我哪儿看得清呀,他进屋就动手了,我直接晕过去了。”

    王香草问:“你咋会晕过去了呢?”

    于德水说那人进屋就掏出刀子刺了过来,不等喊出声来,就啥也不知道了。等醒来后,才觉得疼痛难忍,睁开眼睛一看,裤子被扯了下去,那物件被割破了,血糊糊一片,结果又吓晕了过去。

    “后来呢?”马有成问。

    于德水说:“再次醒过来后,已经不见了那个人的踪影,我坚持着去了卫生间,冲洗干净后才看到被割出了一条缝儿。”

    马有成问:“严重不严重?”

    于德水说只伤到了皮层,没啥大不了,看来那人没想要自己的命。

    王香草问他是不是得罪啥人了。

    于德水矢口否认,说自己做事一贯低调,与世无争,平日里几乎没跟人红过脸,不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马有成直言不讳地问他会不会是因为女人。

    于德水脸上一阵不自然,然后摇摇头,说没有。

    “那就怪了,平白无故的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来,又是敲门,又是动刀子的?”马有成说完,埋头思索起来。

    王香草关切地问他伤口怎么样了,要不要找医生处理一下,实在不行就去医院吧。

    于德水连连摇头,说没事的,自己已经冲洗过了,又在伤口处擦了不少的消炎药水。

    王香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把视线转向了马有成。

    马有成说:“来,我们帮你看一看,要是严重就去医院,不严重的话,就重新包扎一下。”

    于德水羞答答地说不用了,说完看着王香草,脸上一阵不自然。

    马有成看出他是觉得女人在场不方便,就说:“亏你还是个文化人,满脑子都是老封建,来……来,快点敞开,看一下情况再说。”

    于德水坚持不让,死死按着那个地方。

    马有成虎起脸来,厉声问他:“那你要我们来干嘛?”

    于德水说,喊你们来,并不是为了我个人的安危,只是觉得那个蒙面人很可怕,万一再去村里祸害人就麻烦了,想着跟你汇报一下情况,也好加强防范,别让村民受伤害。

    马有成赞同他的看法,觉得这事儿非同小可,建议报案,让派出所派人来查一查。

    “别……别报案!”于德水慌忙阻拦,说一旦报案,必然会搞得鸡犬不宁,学校的教学秩序就会被打乱,对自己的工作也不利。

    王香草却不那么看,她觉得不报案反倒不好,等于纵容了罪犯。

    于德水说关键是自己被伤的那个部位不对,有些尴尬,容易引起各种各样的猜测。

    事发后,他连同事都没喊,就是不想传到外界去。

    马有成跟王香草对视一下,然后问于德水:“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啥不说不出口的事情?”

    于德水赤白了脸,摇头晃脑地说没有,真的没有。

    “你出事的时候在干嘛?”马有成追问道。

    “哦,我在为孙秀红老师过生日呢。”

    马有成心里忽悠一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问:“你是不是买生日蛋糕了?”

    于德水一愣神,问:“你咋知道?”

    马有成心里有了几分把握,说:“你先别管我是咋知道的,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德水抬起左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沉默片刻,讲起了“蝙蝠侠”夜闯寝室,“痛下杀手”的过程——

    他说这一段时间孙秀红老师的病情好转,基本恢复了正常,教学水平有了很大提高,连学生们都开始认可她了。

    因为她是单身,一个人生活不容易,作为一校之长,就想方设法帮助她,尽可能的给她一些帮助。

    他得知昨天是孙老师的生日,本想着召集全体老师一起吃顿饭,为她庆贺一下。

    可考虑到之前没有这方面的先例,会引来不其他老师的猜测,于是就偷偷给孙老师传了个话,告诉她,自己陪她一起过生日。

    赶巧其他几个老师下班后就各自回家了,院子里只剩了他们俩。

    这样以来,于德水也就放得开了,直接把孙老师喊到了自己宿舍里,炒了几碟小菜,还开了一瓶白酒,算是生日晚宴了。

    两个人边吃边喝,聊得很开心。

    尤其是孙秀红老师,开心得跟个孩子似的。

    当于德水把下午去特地去镇上定制的生日蛋糕摆上桌后,孙秀红兴奋得大呼小叫,说这是她过得最开心的生日。

    她举起酒杯,满含真情地说了一些感激的话,邀请于校长喝起来。

    一杯酒下肚,她唱起了生日歌。

    于德水也被孙秀红老师的快乐情绪感染了,跟着打起节拍唱了起来。

    一曲唱毕,正当孙秀红弯下腰,打算吹灭蜡烛时,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突然站到了他们面前。

    令人费解的是里里外外的门全都关着,他是怎么进来的?

    无声无息,半点动静都没有。

    于德水壮着胆子抬起头,却看不见那个人的脸。

    因为他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两只凶光闪闪的眼睛,就跟电影里的那个神出鬼没的佐罗一模一样。

    孙秀红吓傻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第224章 女老师失踪

    黑衣人逼视着孙秀红看了一会儿,反手抓住了于德水的脖子,就像拎着一只无助的小鸡,扔到了床上。

    于德水本是一介书生,哪见过这样的场景,毫无反抗之力。

    黑衣人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看上去就跟医生做手术时用的柳叶刀差不多。

    他把小刀放到于德水跟前,晃来晃去。

    不等于德水求饶,孙秀红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尖叫,随即站起来,撒腿朝着外面跑去。

    这一声叫,比刀子更锋利,一下子就把于德水“刺”晕了。

    黑衣人没有理会孙秀红,只是扭头瞄了一眼,然后正过身来,三下两下扯掉了于德水的衣服,手握小刀,抵上去,轻轻一揦。

    于德水晕了过去。

    ……

    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已经不见了黑衣人。

    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摆在桌子上的生日蛋糕没了。

    突然觉得疼痛难忍,勾头一看,腿间已是血红一片。

    于德水讲到这儿,面色仓惶,目光惊恐,浑身瑟瑟抖个不停。

    马有成声问他:“那个人全副武装来一趟,冒着那么大的风险,难不成就是为了在那个地方来一刀?”

    “还偷走了生日蛋糕呢。”

    “是啊,这就更奇怪了,几十块钱的东西,他拿去干嘛?”

    王香草插话问道:“于校长,你这屋里真的没丢别的东西吗?比方说钱呀物的。”

    于德水摇摇头,说没有。

    青王香草接着问:“孙秀红老师呢?她去哪儿了?”

    于德水仍然摇摇头,说不知道。

    “她住在哪个屋子里?”王香草问。

    于德水朝着西边指了指,说:“最西头两间房就是。”

    王香草说:“那我过去看看她吧,万一吓出个好歹来。”

    “你自己过去不害怕?”马有成问她。

    王香草摇摇头,说:“没事,坏人早就走了。”

    马有成说:“那好, 你去吧,拿上于校长的杀猪刀,真要是遇上了,就朝死里攮!”

    王香草走出去,到了门口,拿起了那把杀猪刀,走了出去。

    出门右拐,走到最西首的门前,见大门落了锁。

    王香草返身回到于德水的宿舍,把实情告诉了他们。

    于德水说:“孙秀红老师的命真苦,病情好不容易稳定了,又遇到这种事情,没准又得犯病。”

    马有成想了想,说:“不行,这事太严重了,必须报案,万一那个女老师出了意外咋办?”

    于德水哭丧着脸哀求道:“马村长,你也得多为我想一想,尽量别报案了。如果孙老师真的出了问题再报也不迟,你说好不好?”

    马有成觉得他的想法有点偏颇,甚至有点儿自私。

    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乔装打扮私闯民宅,还用刀刺伤了人,目前又不见了女老师的踪影,怎么能不报案呢?

    王香草也想不通,说应该报案,万一孙老师真的出了意外,这个责任由谁来负。

    于德水断言道:“我敢说,他绝对不会伤害孙老师的。”

    “你咋知道?”

    “我从那个人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他的目标不是孙老师。”

    王香草紧接着问他:“你咋看得出来他不会伤害孙老师?”

    于德水说:“我读过相关方面的书,那人看我的眼神跟看孙秀红的眼神完全不同。”

    马有成问:“你不是说他整张脸都遮住了嘛,只从两个眼珠子上能看出啥来?那你说,你到底看出啥了?”

    于德水一板一眼的分析,他说那个人看他的时候,目光是恶毒的,像刀光一样;而看孙秀红时,却是柔和的,透着异样的光亮。”

    王香草问他:“你都吓成那样了,还顾得上看那么仔细?”

    于德水点点头,说能,不但看得清清楚楚,还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了微妙的心理反应。

    马有成跟他摊牌说,不报案也成,不过那个女老师要是真的出了意外,责任由你来负,与我和王香草没有任何关系。

    于德水点头应着,说:“我也不是不让报,只是觉得早了点儿,要是明天早上还是不见孙秀红的影子,就可以报了。”

    马有成脸上有点过不去,问他:“于校长你不会就是让我们来听故事的吧?送你去医院,你不干;要报警,你不让。我们还能干些啥?”

    于德水说,我就是想让你们知道村子里进坏人了,要引起足够的重视,加强防范。

    王香草见于德水一直按着伤处,坚持喊医生来处理一下,可于德水还是不同意,说只是割破了一点皮,没啥了不起的。

    马有成说:“不看也罢,王香草你简单给他处理一下吧。”

    王香草犯难了,说我一个女人家,不方便吧。

    马有成呵斥她:“你又不是个小姑娘了,啥玩意没见过,磨叽啥呀?救人要紧,快点!”

    于德水一脸难为情,连声推脱。

    马有成动怒了,命令道:“不行,必须要处理。你是在我们村里出的事儿,又是来教孩子读书的,总该尽点地主之谊吧?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负不起那个责任!”

    无奈之下,于德水只得从命,擦下床,褪掉了衣服。

    王香草却把头扭向一边,不肯主动下手。

    马有成冲着她粗声大气地喊:“你就别装清纯小姑娘了,这是你的工作,要是不听命令,我立马撤了你的职!”

    王香草只得被动地转过身,蹲下来,朝着于德水的伤口看过去。

    一块白纱布皱皱巴巴蒙在上面,却不见一丝血迹。

    王香草轻轻揭下纱布,一切尽收眼底。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仔细察看起来。

    这才知道,正像于德水说的那样,伤情并不严重,只是在表皮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王香草心头竟然油然一动,涌起了一丝窃喜。

    因为于德水曾经说起过,他那个地方天生有缺陷,老婆也是因为那种难以启齿的病跟他离了婚。

    巧合的是这一刀下去,不偏不倚,正好解决了他的难言之隐。

    并且看上去刀法不错,位置精确,完全达到了专业医生的手术水准。

    这可真是神了,难道是上天派来给他解决难题的?

    可当着马有成的面,她绝对不能出知情的痕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是没事,就一点点小伤口,不过还是再上一点药好些。”

    于德水不敢正视王香草,把脸扭到了一边,说:“要是没大碍,就用不着上药了。”

    马有成喊一声:“你就别咧咧了,女人都没在意,你扭捏个啥?快说,药在哪儿?”

    于德水这才转回身,指了指门口的条桌,说那儿有一瓶消炎药水,棉棒就在旁边的袋子里。

    马有成帮着拿过来,递给了王香草,问她:“确定没问题吧?”

    王香草说:“没事,就开了一条小细缝,已经不流血了。”

    马有成说:“那好吧,给他擦点药,再包起来吧。”

    这时候的王香草早已心静如水,搽药、包扎,不见一丝慌乱。

    处理完毕,王香草站了起来。

    她去卫生间洗手回来,问马有成:“孙老师咋办呢?”

    马有成说:“还能咋办,找呗,一个大活人,总不能蒸发了吧?”

    “可去哪儿找呢?”

    “估计走不远,咱到外面找找吧,实在找不着再做打算。”

    于德水也要跟着一起去找,被马有成拒绝了,让他呆在屋里等着,等有了消息就告诉他。

    于德水答应下来,连道谢,一瘸一拐地把马有成跟王香草送到了大门外。

    两个人走出院门不久,惊诧地看到,在西墙根的角落里,竟然有一个黑影在晃动。

    “谁?谁在哪儿?”马有成大声喝问道。

    “是我……是我……”一个女人惊恐地回应着。

    “是她……是她……”王香草跑了过去。

    近前一看,果然是孙秀红老师。

    见有人过来,她双手扶墙站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孙老师,你没事吧?”王香草急切地问一声。

    “嗯,没事……没事……”

    王香草心里踏实下来。

    这份踏实不仅仅是因为孙秀红平安归来,更可喜的是她依然保持着正常的状态,未见有病发的迹象。

    马有成跟了过来,问孙秀红:“孙老师啊,这深更半夜的,你一个人跑哪里去了?”

    孙秀红说我没去哪儿,只是出去溜达了一会儿。

    “你一个女人家,这个时候出去溜达,就不怕遇见坏人?”

    孙秀红说:“我喝了点酒,闷得慌,出去透透气。”

    夜色很浓,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只能通过语言来了解起来。

    王香草问孙秀红:“你知道于校长出事了吗?”

    “嗯,我知道……我知道,多亏我跑得及时,要不然的话,那个人就对我下手了。”

    “你去哪儿了?”

    “当时那个场面太吓人了,我的魂都被吓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去了哪儿都记不清了。”孙秀红的话说得很平静。

    王香草跟一句:“我们都已经打算报案了。”

    “别……别,别报案,千万别报案!”孙秀红突然变得慌乱起来,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

    她怎么会对报案这么敏感呢?

第225章 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凭着女人敏锐的嗅觉,王香草意识到孙秀红的言行有些怪异,但绝不是病态的反应,那又是为什么呢?

    难倒是因为受了惊吓的缘故?

    难倒……

    马有成问她:“可你要是遇到坏人,出了问题呢,我们不报案能行吗?”

    孙秀红大幅度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遇见坏人的,坏人找我干嘛呢?”

    王香草觉得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万一刺激了她,说不定真就犯病了。

    于是,她心平气和地说:“你没事就好,赶紧回屋睡吧。”

    孙秀红点点头,说:“好……好,我也觉得困了,想睡了。”

    说完,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王香草觉得她走路的姿势有点儿不对,看上去很别扭,好像双腿夹了啥东西似的,问她:“需要我帮你开门吗?”

    “不用了,你们回家睡吧。”说话间,孙秀红已经推开了院门,迈进了门槛,又随手关了门。

    “没事了,咱们走吧。”马有成招呼道。

    王香草朝前走去,刚刚拐过屋角,又停了下来,轻轻扯一下马有成的后衣襟,小声说:“再等一等。”

    马有成收住脚,问她:“你想干嘛?”

    王香草放低声音说道:“你没觉出事情有点儿不正常吗?”

    马有成问:“有啥不正常?”

    “总觉得哪儿不对头,怪怪的,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要不这样吧,咱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接下来会不会还会发生些啥。”

    马有成埋怨她疑神疑鬼,说这都下半夜了,该回去睡觉了。

    “既然来了,就再等一会儿吧。”王香草扯着他的衣袖,直扯到了一排冬青树旁,蹲了下来。

    “搞啥搞?弄得就跟地下工作者似的。”马有成不情愿地嘟囔着。

    “只看一小会儿,要是没事咱就回去。”

    “好吧,我就看看你究竟要耍啥名堂。”

    “别……别说话。”王香草轻拍了马有成一下。

    果然,胡同里传出了咯吱一声门响。

    夜色虽浓,但依稀可以辨认,开门出来的就是孙秀红。

    她探头探脑观望了一阵,然后再把门锁上,奔着于德水的门前去了。

    王香草看得出,她走路的姿势还是有点儿别扭。

    当她走到于德水的门前,敲都没敲一下,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孙秀红闪身进去,随即又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不大一会儿,屋里的灯熄灭了。

    王香草这才站了起来,轻声说:“走吧,回去睡觉了。”

    马有成没说话,起身随在王香草身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校园。

    出了大门,马有成问王香草:“还去你家?”

    王香草说:“你还是回自己家吧,我也回去睡了。”

    马有成说:“那可不行,村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想睡觉?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这不没事了嘛。”

    马有成说:“看上去是没事了,可过程有点蹊跷,得好好分析一下。”

    “天亮以后再说吧,熬一夜受不了。”

    “你以为当个领导干部就那么容易呀,该受罪必须受罪,该豁上必须豁上,这是责任!”

    尽管不情愿,王香草也不好再说啥,跟着马有成去了村委会。

    进屋后,马有成说:“你要是困极了,就先躺在沙发上打个盹吧。”

    王香草问:“那你呢?”

    马有成说:“我抽一支烟,梳理梳理那些烂事儿。”

    王香草斜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却没了睡意。

    “睡不着吧?”马有成瞄她一眼,说,“我咋觉得姓于的校长好像是在演戏呢。”

    “嗯,是有些怪怪的,包括那个孙秀红。”王香草梦话一般说道。

    “于校长跟孙秀红之间好像有点不正常。”

    “这不明摆着嘛。”王香草睁开眼睛,望着马有成说,“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于德水看上去规规矩矩、板板整整的,竟然也不是个好鸟,竟然跟个神经病搅合到一起了,难怪有人说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马有成说用不着打着栗子捎着枣,我老马再怎么着,也没乱来。

    “心虚了吧?”

    “别瞎扯!我有啥好心虚的。”

    王香草笑了笑,又说起了于德水的事儿,她说看上去于德水不像是个坏人,也许是心太软,可怜孙秀红,想给她一点温暖,才那么做的。有个词叫啥来?对了,叫同病相怜。

    “狗屁同病相怜,我看是臭味相投!”

    “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村里的很多人都说这个新校长不光人品好,教学也有一套。”

    马有成猛抽几口烟,问王香草:“那个黑衣人,为啥会选择他们一起过生日的时候出现呢?”

    “你是说那人对于德水跟孙秀红相好怀恨在心?”

    “有那个可能。”

    “他们是不是不仅仅是相好,而是谈恋爱。”

    “都这把年纪了还谈恋爱?”

    “那又咋了?村里很多人都在说,那个于校长也离过婚。”

    “哦,是这样啊。”马有成喷一口烟雾,说,“可他为啥不让报案呢?”

    “为了脸面呗。”

    马有成摇摇头,说:“我觉得不只是为了脸面,肯定另有原因。还有一点很可疑,那个孙秀红跑出去呆了那么久,她去哪儿了?都干了些啥?”

    “是啊,看上去很不正常,说话吞吞吐吐的。”

    “天亮后,你再去一趟学校吧。”

    “事情已经过去了,还去干嘛?”

    马有成说:“你去跟孙秀红说说话,探探口风,但一定不要追得太急,会刺激她犯病的。”

    “问她啥?”

    “问她那段时间去哪里了,干了些啥了。”

    “她能跟我说实话吗?”

    “你不是很精灵嘛,看她的眼神,里面都装着呢。”马有成说着,把烟头扔在了地上,接着说,“也许这一回咱就能找到突破口,最关键的一点,你得想法子搞明白,她走路为啥会一瘸一拐,这里面一定有道道。”

    王香草问是不是怀疑她被人糟践了,马有成摇摇头,说不一定非发生那样的事情,也许另有原因。

    王香草有点犯难,说这事儿不好开口问。

    “没难度还用得着你去问了!”马有成冷冷摔一句,起身走了过来。

    王香草打量着他,问:“你干嘛?”

    马有成说:“我也躺一会儿,老坐着腰疼,受不了。”

    王香草往旁边挪了挪,警告道:“不许挨近了,离得远一点,你要是乱动,可别怪我不客气!”

    “切,你把我想成啥了?我是村长,是你叔,再说了,这都忙活了一夜了,谁还有那种心思,睡吧。”

    王香草蜷紧了身子,闭上了眼睛。

    马有成斜倚在沙发另一头,不一会儿就呼声大作了。

    两个人睡得很踏实,一觉就到了大天亮也没醒过来。

    直到有人在院子里喊,才把王香草惊醒了。

    王香草坐起来,揉揉眼睛,朝着外望去,见村民冯志法站在门外,正透过玻璃朝里面张望着,心里就有些不自然,这孤男寡女的夜里挤到一张沙发上睡大觉,人家不乱猜疑才怪呢,八张嘴都说不清。

    她站起来,抻了抻衣服,开门走了出去,对着冯志法说解释道:“夜里值班,实在困得不行了,就坐着眯了一会儿。”

    这话说得多多少少有点儿此地无银的味道。

    冯志法看一眼王香草,再打量着仍在沉睡的马有成,问一句:“夜里还要值班呀?”

    王香草问他:“你家昨夜里没啥动静吧?”

    冯志法摇摇头,说:“没……没有。”

    王香草说:“要是你家进贼了,就会这么问了。”

    冯志法问:“咋了?昨天夜里又出事了?”

    王香草说:“是啊,出事了。”

    冯志法赶紧问:“出啥事了?”

    王香草眼珠一转,说这个是秘密,不能告诉你,接着问他一大早跑过来,是不是有啥急事儿。

    冯志法指了指马有成,说:“我找村长盖章子。”

    王香草问:“盖啥章子?”

    冯志法说:“俺家小子今天要去镇上登记,人家说需要村里盖章子。”

    王香草说:“村长累坏了,这才刚睡了没大多一会儿,能不能等一会儿再叫他。”

    “不能等了,孩子在家等着呢。”冯志法说完,慢慢走近了,俯下身,轻声喊着,“村长……村长……”

    马有成猛然睁开眼睛,傻愣愣地问他:“你干嘛呀?连个觉都不让人睡安生了!”

    冯志法满脸堆笑,说:“叔,是这么回事,孩子等着去镇上,急着用呢。”

    “用啥?”

    “用一下公章。”

    “公章也好随便用?”

    “这……这……”

    王香草插话解释道:“他儿子今天要去镇上办结婚证,过来盖个章子。”

    冯志法点头哈腰地说:“是啊……是啊,来盖个章子。”

    马有成翻一下身,把脸扭到了一边,说一声:“不用盖了!”

    冯志法急了,说:“别……别,村长,您得帮帮忙,孩子急等着结婚呢,不盖咋行?”

    马有成不耐烦地说直接去镇上民政办手续就行了。

    “不盖章咋办手续呢?”

    马有成说:“我说行就行!”

    “真的不用盖了?。”

    “冯志法,你别再啰嗦了中不中?”马有成气呼呼地吼一嗓子。

    冯志法犹疑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王香草冲着马有成的脊背说:“你看你,一大早的就不让人顺气。结婚是大事,你该好好跟人家解释解释。这样多不好,人家会记仇的。”

    “他记个鸟仇啊?老子才不怕呢,又用不着他拉驴屎蛋子!”马有成骂咧咧地说着。

    王香草说你接着睡吧,我回去了。

    马有成说:“先别回家,直接去一趟学校吧,一定想办法掏出个实底来,姥姥的,越琢磨越觉得这里面有文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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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当个女村长介绍:
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莫名袭来,王香草一家被泼了脏水,想洗都洗不清。无奈之下,只得让男人偷偷离开村子,去城里打工了。本以为能够就此了结,不料却越陷越深。困顿之时,村里来了支教的大学生小白脸,他带来了一丝鲜活的气息,让王香草拥有了激情,看到了希望。在小白脸的引导帮助下,王香草渐渐振作起来,一种崭新的意识在萌动再也不能这么活!再也不能这么过!而此时,村里的男人们大多都去城里务工了,她毅然站了出来,为了留守女人们的尊严和安全,雷厉风行,战胜邪恶,一步步让正义占住了上风。她大胆泼辣,敢作敢为。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洗祛村庄污垢,重新唤回了淳朴的民风,带领留守村庄的姊妹们种桃树、栽草药、一步步走向了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她想当个女村长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她想当个女村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她想当个女村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