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第二届校园行。
淘宝方面通过阿里旺旺联系到了苏可可，于是苏可可又打电话给方黎请示。
“两天的首页推荐？”方黎对这样的条件嗤之以鼻：“除非是他们承担一半活动费用，要不然免谈。”
“梨子科技”现在压根就不靠淘宝的流量，甚至还给淘宝带来了一部分流量，何况这次活动只针对大学生，他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两天的首页推荐压根就是鸡肋。
苏可可的回复相对比较委婉，不过态度很坚决，淘宝那边游说了半天，最终只能放弃。
姜鹏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真的这么说？”
店小二也是郁闷得不行，别看他们在领导面前低声下气的，在那些店铺老板面前，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原本以为这件事对双方都有利“梨子科技”没理由不答应，能在领导面前露露脸，结果人家压根就不鸟他。
眼看着时间悄然接近凌晨零点，“梨子科技”的店铺流量越来越大，姜鹏不由纳闷，这家店铺究竟哪来这么高人气？淘宝跟不少品牌都有过合作，也没见哪个品牌做活动有这么多人关注。
“10、9、8、7......”
随着最后的十秒倒计时，网友们已经把手紧紧按在了鼠标上，目光死死盯着活动界面。
零点钟声敲响，预示着农历新年的到来。
“卧槽，秒没！”
“我特么哭了啊，刚注册的账号地址没填，等我填好地址早就没了。”
活动瞬间结束，然而活动带来的影响才刚刚开始，这次活动提前预热了这么久，所有人都是满心期待，许多网友自认为手速惊人，结果却连网页刷新的机会都没有，活动就结束了，自然是心有怨念。
于是校内网上吐槽的帖子几乎霸屏。
“话说，这活动是认真的吗？谁抽中了？敢不敢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用脚趾想都知道，不可能有人抽中的，摆明了是商家的噱头，肯定都是内定的。”
然而，就在众人群情激奋，开始准备讨伐“梨子科技”时，突然有几个帖子热度暴涨。
“哈哈，我抽到了，零元购机，5899那套我想买很久了，正想着今年攒够压岁钱买呢，爽啊，省了五千多。”
“卧槽，惊现狗托，拉出去打死。”
“mmp，羡慕楼主，我特么就中了个三折，唉，果然白嫖的都是欧皇。”
“逮捕楼上装逼犯，三折你还想怎么样？走狗屎运了知道吗，我特么请了四个朋友帮忙啥都没抢到。”
“啥也不说了，吸楼主欧气，来年不挂科。”
之前还群情激奋的学生们逐渐冷静下来，因为他们发现，中奖的虽然不多，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少，毕竟人家是真金白银在做活动，手速不够怨不得别人。
“妈蛋，明天还有两次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唉，从小摸奖就没中过，买彩票两个五块钱都没有，希望用尽十八年的运气能中一次奖，哪怕只是3折也好。”
苏可可见状给方黎发消息：“老板，咱们那个活动公告是不是现在发出来？”
“嗯，时机差不多了，发布吧。”方黎看着校内网的各种许愿帖子，也松了口气。
就在学生们在校内网吸欧气、许愿的时候，突然一篇帖子再度引起热议，帖子的内容自然就是“梨子科技”的公告。
“还在为没有抢到零元购机资格而苦恼吗？还在抱怨3折抢购名额有限吗？为了答谢广大学生用户，梨子科技即将启动第二届校园行活动，此次活动将会在京城、羊城、魔都、武市四个城市设立取货点......”
这绝对是一则重磅消息，抢购名额太少了，相对于庞大的购机需求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然而，这个校园行活动就不一样了，虽然没有到三折那么夸张，不过相对于现在的价格来说，三个套餐至少都是七折起步，最贵的7999套餐相对现在的价格更是直接六折，当然，一些配件肯定会有缩水，不过学生们普遍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性能差不多，价格便宜才是王道。
上次校园行不少学生还是保持着观望态度，特别是武市以外的学生，虽然不少武市学生说得信誓旦旦，但是让他们花几千块钱在网上买一台需要陪伴自己四年的电脑，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
结果一犹豫，七天一过，活动就结束了，不少学生开始后悔，这回好了，校园行活动再度启动，而且还是四个城市同时举行。
“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来山城？山城就这么没牌面吗？”
“话说我大苏杭就这么没牌面吗？”
“强烈抗议歧视我大金陵，在金陵的同学们顶起来。”
楼不知不觉就歪了，很快就变成了各个城市学生人数之间的比拼，不是你压我一头，就是我压你一头，渐渐地影响范围越来越广，甚至有学生开始在班级群里拉人顶贴，输人不输阵嘛。
另外一边，姜鹏正盯着“梨子科技”的公告眉头紧皱：“这家店之前是不是做过一次校园行的活动？成果怎么样？”
店小二翻开后台：“这家店在九月份有一个礼拜销量暴涨，我们还一度怀疑他们刷单......”
“他们那一个礼拜销量有多少？”姜鹏摆手打断。
“是.......一万两千多台。”
姜鹏喃喃自语：“一万两千多台电脑？那销售额不是好几千万？”
“这家店活动之后呢？月销量有多少？”
店小二：“月均销量四千......”
姜鹏瞪了店小二一眼：“这么优质的店铺为什么没有上报？为什么没有流量扶持？”
月销四千单对于淘宝真的不算什么，但是要知道“梨子科技”最便宜的一套电脑也要两千多，一个月就能为淘宝提供上千万的销售额，说句不好听的，得买多少单衣服才能达到这么高的销售额？
店小二小心翼翼的回答：“其实......是有上报的，但是当时孙总不是辞职没多久嘛......后来，就一直拖着了。”
“好吧，你帮我再联系一下梨子科技，我想跟他们老板聊聊。”
第七十七章：给他们一个惊喜。
“方总，要到你的电话可真不容易啊。”姜鹏调侃着说。
“哪里哪里，主要是最近忙着准备校园行的活动实在脱不开身，这不，大过年的我还在外面飘着呢。”方黎打着哈哈，语气也比较客气，如果对方不是同名同姓，将来这个姜鹏应该会成为淘宝网的第三任ceo。
“方总辛苦。”
“哈哈，都一样，你不也在工作岗位上嘛，这年头赚点钱不容易啊。”
寒暄完，姜鹏话锋一转：“方总，其实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你要拒绝跟淘宝的合作，至少从我的角度来看，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方黎笑道：“姜总，既然你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首先，这次活动原本就是为了给第二届校园行造势举行的，我的目标客户是大学生群体，说句不客气的话，在大学生群体，以梨子科技的影响力，压根不需要淘宝的引流。”
“其次，这次活动的目标群体是大学生，这也意味着将来好几个月甚至半年时间里，大学生群体对电脑的购买力会大幅度下降，这段时间店铺就需要学生群体以外的订单来维系，淘宝的推荐我躲还来不及，你们居然一分钱都不愿意掏，要我自行承担费用。”
“你说的双赢，抱歉，我没看到。”
姜鹏忍不住老脸一红，原本以为双赢的合作，经过方黎这么一分析，他才知道，自己太过片面，不是所有人都是靠淘宝流量吃饭的。
但是紧接着他又想到一个问题，“梨子科技”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获得如此多大学生用户的呢？
姜鹏话锋一转：“好吧，是我孟浪了，方总，我记得第一届校园行活动效果相当不错，这回更是开始进驻北上广这些一线城市，您方便透露一下预期销量吗？”
“十二万台左右吧。”
方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姜鹏如遭雷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追问：“多少台？”
“十二万台只是保守估计，我想最终的销量应该会在15万台之间吧。”
姜鹏开始心算：就算这15万台电脑全部都是最低选配，一台售价也高达三千多块，也就是说，仅仅一个活动带来的销售额就是好几亿。
姜鹏震惊了，要知道去年一年，淘宝的销售额也才900多亿，而这些是淘宝350万卖家努力了一年才达到的销售额，“梨子科技”一次活动真的能创造如此高的销售额？
“方总是这样，我们淘宝今年会搞一个大型促销活动，想要邀请您参加，您看什么时候能抽空，来一趟苏杭，咱们当面聊聊？”
次贷危机造成的全球金融海啸导致外贸大幅度缩水，阿里巴巴很多业务都受到巨大影响，外贸不顺，阿里巴巴只能所有希望都倾注在淘宝网的业务上，后来阿bai里巴巴集团ceo张勇在中国企业领袖峰会上坦言：阿里巴巴09年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
方黎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名词“双十一”，记忆里第一届“双十一”貌似就是09年开始的，难道说这个时候淘宝已经开始筹备了？
“好，我会尽快安排的。”
挂掉电话没多久，铃声又响了，是老妈杨慧，大过年的不回家自然遭到一通埋怨，不过杨慧更多的是心疼儿子：“京城那边冷，你出门不光要多穿衣服，大衣、围巾、手套这些都要戴好，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虽然杨慧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不过在这北方的寒冬里却让方黎格外温暖。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都想你了。”妹妹方馨奶声奶气的撒娇让方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丫头小时候嘴是真甜。
“你在家乖乖的，哥哥回去给你带好吃的，好吗？”
“嗯。”
家人的温暖就像是助燃剂，让方黎充满能量。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农历大年初七，春运迎来第一波返程高峰，原本冷清的校园里也开始有了生气。
阳历2月10号，也就是元宵节之后的一天，各大高校陆续正式开学，方黎也抽空到武市办理入学手续，然后又连夜请假回了京城。
2月13号凌晨零点“校园行”活动正式开启，“梨子科技”的淘宝网页一度濒临崩溃，姜鹏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学生凌晨蹲点下单：“把后台调出来，多少销量了。”
“破千......两千.......”店小二只觉得数字不断的在眼前跳跃，还没等他念出来，就已经往上蹿了一大截。
姜鹏既惊又喜：“五分钟就破三千了？”
“姜总，已经破四千了.......”
另外一边，技嘉的梁经理、铭瑄的杜总，七彩虹的袁总都提前来到“梨子科技”蹲点，眼看着销量节节攀升，一个个都是欣喜若狂。
“哈哈，今天大家辛苦了，待会儿下班我请大家吃宵夜！”杜总跟袁总相视大笑。
不过就在众人欢呼是，梁经理却显得心事重重。
“老梁，你怎么了？对销量不满意？”杜总调侃道。
梁经理苦笑：“你们就别笑话我了，我只是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少来，你老梁粘上毛比猴都精，你还能犯错误？”袁总调侃。
梁经理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早知道销量这么高，我说什么都不会全盘让出低端市场。”
事实上，杜总跟袁总的确是用高于技嘉两个点的现金返点说服了方黎，否则按照方黎原先的计划，他会再拉一个硬件厂商平分低端市场。
当然，杜总跟袁总这么做也是有风险的，一旦销量没有超过预期，他们肯定不好跟公司交代，好在，这次他们赌对了，按照这个趋势，3299这套配置销量绝对不止8万台。
前一个小时订单疯狂涌入，打印纸换了一卷又一卷，一直到凌晨两点半订单才逐渐开始减少。
截止凌晨三点，三个小时，“梨子科技”的订单编号就排到了1.8万，而这仅仅只是第一天凌晨，相信从八点开始，又将会有一大波订单涌入。
方黎对苏可可吩咐：“连夜把订单分配到各个区域，各区域连夜把货从仓库送到门店，再发短信通知顾客上门提货。”
“争取给他们一个惊喜。”
第七十八章：又是他？
的确是够惊喜的，许多学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收到了上门提货的短信，一开始有人还以为是诈骗信息，但是一打听，身边一起买电脑的朋友居然也收到了一样的短信，于是三五成群的约好去看看情况。
结果到了地址后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在排队了，还有人拿着大喇叭在维持秩序。
一条条长龙从早晨七点半开始形成，然后就是越排越长，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学还以为是领什么学习用品，也跟着排队。
“哥们儿，你们干嘛呢？”一个高瘦好奇的问。
“哦，排队领电脑呢。”
高瘦青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但是他貌似真的看到不少人抱着电脑兴高采烈的从他身边走过，不由心想：不愧是大城市，上大学还发电脑。
然而，排了几个小时，终于轮到他的时候，人家却找他要订单号。
“什么订单号？”
“不是哥们儿，成心的是吧？没下单你凑什么热闹？后边一堆人等着呢。”
一个学生愤慨的在校内网控诉自己的遭遇，然而，并没有人同情他，倒是一堆看笑话的。
“哎哟，这绝对是我今年看过最有意思的笑话了，哥们儿你也太逗了，居然会相信学校免费发电脑，不行了，我先笑十分钟再回来。”
“哈哈，哥们儿你真的是......我服了，关键是，你怎么会想到好几千块的电脑，人家不要钱就这么拿来送人？”
“楼上的是不是忘了之前的零元购？”
“.......”
当然，这个帖子其实并不是当事人自己发的，而是方黎让水军发布的，别说，宣传效果简直爆炸，而且一些学生看到之后还创造了更多匪夷所思的故事，成为笑谈的同时也间接帮校园行造了势。
魔都自提点。
张旭豪跟康嘉几个哥们儿正焦急的排着队，自从方黎的150万到账，饿了么有了钱，营业额增长了一倍不止，要不是寒假的关系，张旭豪有信心将营业额做到之前的三倍。
不过营业额的增涨，也意味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而作为一家外卖平台，很多操作都需要在电脑上实施，购置电脑就成了必然。
原本张旭豪是打算去电脑城淘一批二手电脑回来凑合着用，后来听人说“梨子科技”有零元购的活动，于是就叫上哥几个准备去薅羊毛，可惜这帮货运气太背，一个都没抽中，然后就看到了校园行的公告，于是果断下单买了一批3299配置的电脑，没想到刚一醒过来就看到了提货信息。
“唉，你们觉不觉得那家伙有点眼熟啊？”一个哥们儿拿手指了指郭浩。
康嘉一看人都傻了：“那不是郭浩吗？”
“真是他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郭浩老远就听到有人喊他，放眼望去这才发现张旭豪一行。
“哟，你们怎么在这儿？”
张旭豪翻着白眼：“这话该我们问你才对吧？你不是在弄家教网吗？怎么还有空在这儿闲逛？”
郭浩得意的扬起下巴：“什么叫闲逛，没见我忙着呢吗。”
“你该不会想说，你是【梨子科技】的老板吧？”
“那倒不是，我就是纯帮忙，方黎才是老板。”
张旭豪跟康嘉面面相觑，要不是今天刚好碰到郭浩，估计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方黎居然是【梨子科技】的老板，那家伙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
第一天拿到电脑的基本都是手速最快的那批，买了新电脑怎么能不拍照纪念一下？既然都拍照了，为什么不发到qq群、校内网这些地方晒一晒？
“啊，可恶，还没收到提货短信，早知道是按照订单编号提货，我也守夜下单了。”
“嘎嘎，幸亏我机智的卡准零点下单，第一批拿到电脑，太棒了一次点亮，运行流畅，玩魔兽一点都不卡，同寝的哥们儿比较悲剧，内存条坏了，好在自提点有检测人员，直接换了新的，没说的，买电脑我就认准【梨子科技】了。”
“哈哈，我也是第一批拿到，3299的配置能流畅运行魔兽，还要啥自行车？”
其实大多数人不相信网购，就在于他们看不到实物，这也是为什么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很多品牌开设体验店的原因，而方黎开设自提点不仅能够让下了订单的顾客快速拿到电脑，还能让一些处于观望状态的顾客看到实物，看着一台台电脑点亮试机，即便是有问题，也可以当场解决，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就连一些此次不在校园行活动区域的学生也都有不少下单的，毕竟上次犹豫了一个礼拜直接就等了半年，这次错过机会，说不定又要等半年，眼看着那么多人都买了也没事，不少人决定试一试。
随着活动界面进入最后的三天倒计时，“梨子科技”又迎来了一大波订单，虽然不像最初两天那么疯狂，却也足有三万多单。
短短一个礼拜时间，“梨子科技”三个套装总销量高达17万，刨除各项成本，一台电脑给方黎带来的收益在280到320不等，也就是说，仅此一项就给方黎带来了将近五千万的收益，让方黎原本干瘪的钱包一下子鼓了起来。
当然网上下单虽然截止了，活动却远远没有结束，要想等所有人都拿到电脑起码要一个月之后。
方黎他们都还有学业在身，请不了那么久的假，于是就从“天元科技”派了几个人去盯着，到周末的时候，他们再过去。
这天，方黎正趴在教室里打盹，郭浩突然兴冲冲的跑进来：“老方，汉川银行有消息了。”
“什么汉川银行？”方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郭浩兴奋道：“家教网啊，咱们年前不是申请了贷款吗？”
方黎揉揉脸，这才清醒，最近实在是缺觉，伸了个懒腰问：“哦，贷款什么时候能下来？”
郭浩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哪有这么快，人家说要先到我们公司考察一下。”
“那行，你安排就好。”
第七十九章：魔都家教网。
两天之后，“天元科技”门口，郭浩焦急的望着电梯，方黎不禁一阵好笑，这要是放在以前，一个地方银行的主任，只怕郭大少连正眼都不会瞧人家。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个中年胖子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中年胖子看了一眼“天元科技”的大门，似乎有些惊讶，郭浩已经迎了上去：“您就是廖主任吧？欢迎欢迎。”
“你就是小郭吧？果然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啊。”廖主任笑起来倒是很和善，就是一双小眼睛眯起来总让人觉得很滑稽。
郭浩又介绍道：“这是我们家教网的大股东方黎。”
“欢迎廖主任莅临指导。”
郭浩就跟向导一样带着众人参观，廖主任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眼神里抑制不住的惊讶，倒是廖主任始终不动声色。
会客室。
“小郭啊，我是真没想到你们规模能有这么大，不错，不错啊。”廖主任喝着茶笑眯眯的道。
郭浩心中一动：“廖主任，那您看我们申请的贷款？”
廖主任摆摆手：“唉，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听我把话说完嘛。”
“按理说上头有文件，可下放到我们银行的款项实在是太少了，来跑贷款的企业这么多，不好办呐。”
方黎嗤之以鼻，这话明摆着就是放屁，要说其他城市说不定他就信了，武市？据他所知，武市唯一做到行业独角兽的互联网企业就只有斗鱼，可是斗鱼要14年才成立，现在的陈少杰还在苦哈哈的做游戏对战平台。
郭浩也是秒懂：“廖主任，这不好办，也得办不是，您看有什么法子没？”
廖主任咳嗽了一声，对两个青年吩咐：“那什么，你们帮我买包烟吧。”
两个年轻人也是秒懂，起身离开。
见他们走远，廖主任这才伸出两根手指：“就按老规矩。”
“二十万？”
“嗯。”
郭浩看了方黎一眼，又对廖主任道：“容我们商量一下。”
来到方黎的办公室，郭浩气得大骂：“这孙子，真特么恶心。”
的确是恶心，要是对方开口要两百万，他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可偏偏这货就只要二十万，给他二十万，就能拿到两千万贷款，这笔买卖看起来似乎不亏。
“老方，要不，咱们.......”
方黎却摇头：“二十万是小事，但是这种人迟早得进去，咱们不能粘。”
“可，咱们不答应，就拿不到贷款，这种小苍蝇最恶心，也最容易坏事。”郭浩咬牙道。
方黎想了想：“以咱们现在的人员配置，双线作战已经是极限，魔都那边有两千万贷款，怎么都能顶一阵子，武市这边要是缺钱了，我可以先垫出来。”
“做生意如果一开始就走歪路，咱们迟早也得进去，老郭，有些底线咱们得守住，否则后退一步就可能是万丈深渊。”
“嗯，谢谢。”郭浩重重点头。
廖主任满心欢喜的看着郭浩跟方黎进来，然而，当郭浩将决定告诉他时，廖主任一张胖脸都快憋成紫色：“好好，算你们有种！”
说完气急败坏的离开，电梯口，两个年轻人正百无聊赖的闲聊着，突然看见廖主任冲了出来，正准备迎上去，就听廖主任嘴里骂骂咧咧：“混蛋，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以后休想从汉川银行贷到一分钱。”
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回去的路上，廖主任对他们道：“回去之后知道怎么说吗？”
“您放心，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说。”
“嗯。”
回到银行总部，廖主任带着两个年轻人来到信贷主管办公室。
“今天去那个家教网考察得怎么样？”主管问。
廖主任急忙道：“领导，您是不知道，这个家教网跟资料上很多都对不上，我甚至怀疑他们有骗贷的嫌疑。”
主管微微皱眉：“不会吧？我看这个家教网业务做得还不错啊，我儿子现在的家教就是从上面请的。”
廖主任眼珠一转：“领导，您想啊，这家教网的两个创始人都是刚刚上大一的小年轻，他们能做成什么事，现在网络上的消息，有真有假，听说还有专门的水军，只要给他们钱，他们什么话都敢说。”
“是啊，领导，我们今天一起去的，那个家教网的确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主管叹了口气：“唉，竟然是这样，这可怎么办？这笔款子可是专款专用，贷不出去咱们任务就完不成，到时候是要算在咱们绩效里的。”
“领导，高新科技产业又不是只有互联网一个，咱们市里不是有一些光伏产业嘛，贷给他们不也一样嘛。”
......
09年2月14号，情人节当天，魔都地区家教网正式对学生开放个人主页注册，而早在一个月之前，这条消息就开始在魔都学生当中流传。
方黎跟郭浩也早在两天前来到魔都。
“老赵辛苦了。”方黎拍了拍赵磊的肩膀，两个月时间，赵磊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过从气质上看，也更加干练了，之前赵磊做的只是产品经理的工作，说到底还是程序员，而这两个月，魔都家教网分部从无到有，都是他一把抓，站得角度不一样，自然平添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赵磊抓了抓脑门：“嗨，我这不也是赶鸭子上架嘛。”
“10、9、8......开放注册！”
早上八点，魔都家教网正式开放个人主页注册，众人全都趴在屏幕前紧张的盯着后台数据。
一分钟过去，随着第一名用户注册完毕，很快后台数据开始不断跳动。
“耶，破万了。”
“破2万了。”
“我的天，破10万了。”
一阵阵尖叫从办公室里传出去，弄得隔壁公司的人都好奇的往这边张望，所有员工都手舞足蹈，虽然公司里并没有他们的股份，却有着他们的心血，或许，这就是创业型公司的独特魅力吧。
短短两个小时，魔都家教网的注册家教就突破了20万，赵磊赶紧让人把这一数据发布公告，并且让人开始在校内网造势。
第八十章：把广告打到央视。
事实上，压根不需要造势，魔都地区的一本院校学生早就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在校内网上各种发帖。
“哈哈，早上七点就开始蹲点，哥们儿绝对是第一批注册用户。”
“楼上的握手，我们一个寝室的都在蹲点，注册完了也安心了，睡个回笼觉去。”
其实跟他们一样的情况有许多，毕竟有了武市的经验，大家都知道家教网账号的宝贵，即便是自己暂时不当家教，也不想万一需要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份信息已经被别人盗用。
当然，相对于魔都地区的学生来说，京城跟羊城的学生充满了羡慕嫉妒恨，都是一线城市，凭什么武市之外的第一站就开在魔都呢？
“过分了啊，我们大京城论教育资源，论潜在客户，哪样比不过魔都？”
“就是，我羊城也不差好嘛。”
“呵呵，山城的表示楼上二位就知足吧，下一站肯定就是你们二选一了，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唉，我大苏杭表示无力吐槽，早知道我就报魔都的大学了。”
大家的吐槽归根究底还是埋怨家教网覆盖面积太小，然而事实上，家教网到现在也才诞生了半年时间，即便是在互联网行业，发展其实并不慢。
只是，大家对家教网的期望值实在太高，许多学生迫切想要通过做家教来改变自己的生活。
......
魔都家教网会议室。
方黎扫了一眼在座众人：“5小时注册用户超过30万，的确值得骄傲，不过这也意味着，我们需要保证这30万家教能够有充足的订单，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家有什么想法不妨畅所欲言。”
赵磊扫了一圈，见没人发言，于是便道：“我先抛砖引玉吧，除了在各个学校门口发传单之外，咱们还可以投放一些线下广告，就我这两个月的观察，电梯里的广告位价格相对便宜，而且住户关注的几率也比较高。”
“嗯，这个方法不错。”方黎赞许的点点头。
“还有车载广播，魔都很多车主都有听广播了解路况的习惯。”
“嗯，还有培训机构，魔都的各种培训机构就有好几千家......”
众人见状纷纷出谋划策，平时他们接触到的最高领导就是赵磊，现在有机会能在老板面前露露脸，自然不会放过。
方黎满意的点点头：“好，大家说得都不错，下去之后大家把各自的方法做一个方案，尽快实施下去。”
郭浩补充道：“还有电视平台的影响力也不可忽视，之前经视频道的成功案例，咱们完全可以照搬嘛。”
散会后，方黎跟郭浩找到一家广告公司，然而对方一报价他们就傻了，魔都卫视不比经视频道，广告费贵得吓人，非黄金时段15秒广告一个月要两百万。
“央视一套的广告费用是多少？”方黎皱眉问了一句。
广告公司的业务经理似乎也不意外：“央视一套的广告一般分为5秒、10秒、15秒、30秒，非黄金时段5秒是一天5万，10秒是一天7.5万，依此类推，至于黄金时段嘛，那个需要提前投标才行，没有几千万拿不下来。”
郭浩知道方黎既然这么问肯定是有想法，于是小声道：“老方，咱们的业务还没覆盖到全国，没必要烧钱到央视打广告吧？”
方黎摇摇头：“央视15秒的广告费用一个月是三百万，魔都卫视是两百万，双方只相差一百万，但是央视对品牌价值的提升，是魔都卫视无法比拟的，这笔钱烧得值。”
其实就魔都本地的收视率来看，央视其实还不如魔都卫视，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企业会选择在魔都卫视投放广告的原因。
打个比方，这些年芒果卫视在收视率上几乎碾压央视，但是芒果卫视的广告费用也要差央视一大截，因为在国民心目中，央视的正统地位是无可取代的，这对于品牌树立自己的形象至关重要。
“那就先定三个月看看情况，后续要是效果不错，咱们再续约。”方黎拍板。
业务经理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好好好，我这就准备合同，要不说您是爽快人，这样，我再给您打个95折。”
回去的路上，郭浩不无担忧：“老方，咱们的贷款一共才两千万，一下子就花了八百多万，后续拿什么去开拓其他的市场？”
方黎拍拍郭浩的肩膀笑道：“你不会真的打算光靠咱们两个把家教网的业务做到全国吧？”
郭浩愣了一下，其实他还真是这么想的，对于他来说家教网就相当于他的孩子，他眼看着家教网的诞生，又看着它牙牙学语开始茁壮成长，这也是他抗拒风投介入的原因。
然而恢复理智，郭浩知道方黎是对的，家教网要想把业务做到全国，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以及精力，他不可能永远把风投挡在门外。
“老方，所以你在央视打广告就是为了吸引风投的目光，你......不会是想拿钱退出吧？”这才是郭浩最担心的。
方黎笑着摇摇头：“你想多了，现在家教网在魔都的业务才刚刚展开，在风投眼里家教网的估值撑死了也就几千万，现在引入风投还不是时候，在央视打广告，一是为了塑造品牌，二是为了开展魔都的业务，三嘛，的确是为了让那些风投看到我们的价值，不过具体价值多少，不是他们说了算，而是我们说了算。”
“什么时候让他们入场，想要拿到入场门票需要付出多少......这些都掌握在我们手里。”
郭浩浑身一震，方黎一番话说得他热血沸腾，是啊，即便将来家教网引入风投，往后还是他们说了算，风投不过是他们获取资金的一种方式而已。
当魔都家教网的工作人员听说，家教网的广告即将登陆央视时，都激动得不知所以，那可是央视，互联网企业那么多，除了一些巨头，有多少到央视打过广告的？而他们做到了，一种叫做凝聚力的东西开始在他们心里蔓延。
第八十一章：上市、敲钟！
当然，央视的广告要下个月才能播出，当下家教网要想吸引家长下单，线下宣传的作用至关重要，在这方面，家教网的团队有着相当成熟的实战经验。
赵磊一早就招了许多大学生兼职，他们同时还是家教网的注册家教，为了将来自己的课时费，他们也会牟足了力气去宣传。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魔都所有的小初中学校门口放学之后，都会有一群学生打扮的人在学校门口做地推。
“哎哟，都说了我不要，你们这些培训班没一个靠谱的，收钱的时候讲得天花烂醉，结果上了好几个月的课，我儿子还是什么都不会。”一个阿姨骂骂咧咧的。
年轻男孩也不慌张笑道：“阿姨，我们不是培训班的，您看看，我们这个是家教网，刚刚您也说了培训班效果不理想，其实也正常，阿姨您想啊，培训班一个老师也要教那么多学生，跟学校其实是一样的，您儿子在学校学不会的，到培训班学不会也正常，我们就不一样了，都是一对一教学，而且所有家教都是魔都一本院校的大学生，什么复旦、交大，多得是，您随便挑都行。”
中年阿姨似乎没那么抗拒了：“是不是真的？全是名牌大学？”
年轻男孩回答：“绝对货真价实，我们注册的时候全都要验证学生证的，而且一个学生证只能注册一个账号。”
“这样啊？你是家教网的员工还是......”阿姨疑惑的问。
年轻男孩笑道：“我是家教网招的兼职，同时也是家教网的注册家教。”
“这样啊，那你是哪个大学的？”
“我是同济大学的，阿姨您看这是我的学生证。”
阿姨接过学生证眼前一亮：“哎哟，还真是，小伙子厉害啊，我听说同济比复旦还要难考呢，你高中一定是学霸吧？”
年轻男孩挠头羞涩的笑了笑：“我是我们市的高考状元。”
“我就说嘛，你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就不一般，原来是高考状元，照这么说，找你辅导，岂不是找了个高考状元辅导？小伙子你快告诉我这个家教网怎么弄。”
年轻男孩指着传单：“阿姨你看这上面有家教网的网址，只要您输入网址，然后注册，再输入我的名字就好了，有同名同姓的也不怕，上面有我的信息，学生证上也有我的照片。”
“哦，唉对了，你们收费是怎么算的？”
“有贵的也有便宜的，像我一个小时是三百块。”
“三百块，也不算贵，我儿子之前那个培训班一个月也要好几千呢。”
这里就能体现出魔都跟武市的消费差距，在武市一个小时三百块的课时费不少人都会说贵，然而在魔都，这个价格就很平常了，许多培训班收费都比这个贵，而且一收都是好几个月，就算教得不好，人家也不退费。
华夏人有个很有意思的属性——喜欢看热闹，一件事情甭管多没意思，只要是围观的人多了，肯定人就会越来越多。
更何况，家长们最在意的就是孩子教育的问题，还是那句话：一切为了孩子。
天生学霸毕竟只是极个别的少数，大多数孩子都是不喜欢学习的，一些家长恨不得准备两把刀一把架在孩子脖子上，一把架在自己脖子上，那也没用，该学不进还是学不进。
许多家长为了孩子的学习操碎了心，各种补习班始终没停过，可孩子的学习还是不见长进，所以一些家长看到家教网的传单之后，不管是真心相信，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都会想着试一试，万一有效果呢？
于是，从地推第一天开始，家教网就迎来了第一批注册用户，这些用户一开始也只是抱着随便看一看的心态登陆家教网。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家教网的确如同宣传上所说，注册的家教全都是名牌大学的学生，而且一些家教为了拿到用户的订单，还会把自己获得的一些成绩、证书上传上去，比如英语专业八级证书、省级奥数竞赛证书，甚至是全国奥数竞赛证书。
由于家教网才刚刚开放，所有人的评分都是5分，为了凸显自己的能力，大学生家教们也是拼了。
当然，家教网对此也有安排，首页上所有的推荐家教全都是经过核实有家教经验，并且有过辅导孩子考上重点中学或者是重点大学经历的。
家长们一看首页那些家教的事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赶紧下单，反正到时候还有面试环节，大不了还可以退单嘛。
不过很快家长们就发现，首页上的家教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抢手，转眼就已经预定到一个月之后了，不少家长开始懊悔自己下手晚了，没办法一个月肯定等不了，那就只好再去找其他的家教，毕竟都是名牌大学的，成绩也差不到哪里去。
“快了，冲冲，好，破万了！”
一声声欢呼开始在家教网传开，所有人都激动得忘乎所以，家教网开放第一天，订单量就突破了一万，平均一单的课时都在10个小时，这样的成绩已经超过了当初武市家教网的数据。
“老方，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对吧！”郭浩比任何人都要激动，因为郭家就在魔都，家教网在武市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但是在魔都没有人知道，在大家眼里，他还是那个纨绔子弟郭大少。
方黎也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重重拍了拍郭浩的肩膀：“当然。”
说完，方黎突然站上一张办公桌，振臂高呼：“三年之后，我们要到上交所敲钟！”
“上市，敲钟！”赵磊也不禁热血沸腾，这些年他看到过无数互联网神话，然而这些神话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上市、敲钟可以说是互联网人一生的执念。
“上市、敲钟！”
在魔都这样的金融大都市，即便是普通职员对股市也有一定了解，不过以往他们都是看客，也从未幻想过有一天能跟上市公司扯上关系，然而方黎的那一声呐喊，仿佛为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原来我们也可以是主角。
第八十二章：钱，总是不够烧。
家教网在魔都市场的第一炮算是打响了，不过要想真正形成口碑发酵，还得等到家长们发现孩子的进步才行。
关于怎么成为一名合格的家教，怎么跟各个年龄段的孩子沟通，在武市家教网都有类似的教学，这些教学是武市家教网上那些月入破万的家教们积累的经验、教训，在这方面方黎一向很重视，一篇有质量的教学文章价格甚至给到了千字千元。
其实大部分学生都没有做家教的经验，一开始方黎发布的这些教学文章也没有多少人关注，直到后来，随着优质家教的收入曝光，才慢慢开始有人点击。
魔都家教网的业务之所以如此顺利，跟武市家教网之前的积累也是分不开的，自从年前有消息传出家教网即将落户魔都，一些有心的大学生就开始关注类似的教学文章，在这方面他们比一些刚刚入行的新手自然是有优势的，而他们也很快获得了收益。
不管是面试成功率，还是获得续费订单方面的数据，他们都比新手家教要好得多，而家教网也会按照他们的表现给予一定推荐。
短短半个月时间，很快就有魔都大学生在校内网晒出自己的收入，最高的那一批已然破万。
对此，像京城、羊城这些地方的大学生纷纷开始发帖要求家教网抓紧时间进驻，其他像山城、苏杭这些地方也都加入其中，因为按照武市跟魔都的成功经验来看，家教网的商业模式已经很成熟了，无非就是资金跟人员的问题。
然而，这也是目前郭浩最头疼的问题。
“还是缺钱啊！”
没有钱就无谈招人，魔都家教网别看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实际上并没有盈利，之前的两千万贷款在支付了广告公司的费用之后已经只剩下一千万不到了。
“方总、郭总，最近有两家风投来过公司，他们很看好家教网的前景，想要约公司创始人见个面。”赵磊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就是一阵议论纷纷，大家都显得有些兴奋。
方黎点点头，魔都作为金融大都市，在融资方面的确得天独厚，家教网在武市影响力也不算小了，却始终无人问津，魔都这边的业务才刚刚开始就已经有人找上门来，也难道那么多互联网创业公司都会选择在一线城市扎根。
“见面暂时就算了，别忘了咱们家教网的广告，马上就要在央视播出了，不妨，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郭浩暗挑大拇指，示意：这个逼装得满分，虽然他并不知道：让子弹飞一会儿，是个什么梗，不过听起来就很有逼格。
06年央视新闻频道进行改版取消了《东方时空》在新闻频道7:15的重播，同时将《整点新闻》《媒体广场》及《新闻早8点》和早间时段的《天气·资讯》合并为《朝闻天下》栏目。
就在09年4月份的第一天，《朝闻天下》早间新闻的间隙一条15秒的广告首次登陆央视。
这条广告并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操作，广告词更是通俗易懂：找家教上家教网，让名牌大学走近你的孩子。
一般早晨六七点钟在大部分品牌来说，都是垃圾时间，因为这个时间段，观众们要么在睡觉，要么在上班的路上，要么在送孩子上学的路上，要不是便宜，估计没人愿意把自家的广告放在这个点播出。
然而，对于家教网来说，这个点的广告效果似乎并不差。
早起的孩子迷迷糊糊的起床，夫妻俩一边打开电视看着新闻，一边催促这孩子赶紧吃早餐，免得上学迟到，偶尔一句：找家教上家教网，让名牌大学走近你的孩子，的广告词从耳边飘过，第一次听或许没什么感觉。
但是时间一长呢？难免会想到孩子在哪方面的功课比较差，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那句广告词。
“要不，试试看？”
不过可惜，许多家长上网搜索之后发现，家教网目前只开通了两个城市的家教服务，不过家教网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错，网上大多数家长对家教网的评价也相当高。
“可惜，京城还没开通。”
而凑巧在武市、魔都地区的家长们很快发现，原来家教网的业务竟然已经如此成熟了，他们居然才刚刚知道，看着首页上那些优秀家教们的“战绩”，他们不禁暗自懊悔没有早点知道这个网站，耽误了这么多孩子学习的时间。
“老方，看来咱们又要加服务器了。”郭浩苦笑，原本他以为广告在早间档这样的垃圾时间播出，不会有什么好效果，仅仅只是起到提升品牌价值的作用。
没想到，自从广告播出一周之后，武市跟魔都地区的用户数量就开始了爆发式的增涨，几乎每天都有近五万的新增用户，周末的时候甚至一度飙升到接近十万。
“加服务器是必然的，不过你有没有注意到，家教有些不够用了。”方黎苦笑，他也没想到广告效果会这么好，而且这才仅仅只是开始，等到新用户们看到了孩子的成绩上升，他们就会自发的成为家教网的传播着，口碑发酵之下，家教网的用户又会迎来一大波增长。
郭浩看了一眼后台数据，的确，之前家教网还有许多中层家教的订单不够充裕，现在基本都排满了，就连一些之前根本接不到单的家教也都开始有了一些尝试性的订单。
“那，咱们要不要开放对二本院校学生的注册？”
方黎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暂时先不开放，还是等家教网进驻京城、羊城之后再说吧。”
现在家长们之所以对家教网如此追捧，主要还是冲着那句：让名牌大学走近你的孩子，来的。
虽然二本院校的学生做家教并不一定就比名牌大学的差，不过在大多数家长心目中，名牌大学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影响力是二本院校无法比拟的。
“可是，进驻京城、羊城需要大量资金，咱们现在没钱了啊。”郭浩有些头疼，
方黎狡黠的一笑：“放心，这笔钱很快就有着落了。”
第八十三章：知识改变命运。
郭浩满脑袋问号，实在想不出不让风投介入，这笔钱从哪来。
“魔都家教网的钱从哪来的？”方黎笑道。
郭浩还以为方黎有什么锦囊妙计，一听贷款就直摇头，能顺利拿到浦发的贷款说白了还是靠关系，同样的贷款到了汉川银行就被一只小苍蝇给恶心得够呛。
方黎神秘的笑了笑：“之前贷不到，不代表现在贷不到，家教网之前有把广告打到央视吗？”
“......”郭浩猛然惊醒，这才是方黎执意要把广告打到央视的真正原因吧？
“光是广告还不行，还得强调咱们创办家教网的初衷。”
“初衷？”
“当然，为了帮助那些贫困大学生，咱们砸锅卖铁，艰辛创业，这么感人肺腑的事迹，不传播出去实在太可惜了。”
方黎说着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郭浩的肩膀：“老郭，以后面对媒体采访的活就交给你了。”
郭浩下意识的往后一缩，突然有种被卖掉的感觉。
很快网络上就出现了许多关于家教网的创业故事，上面列举了许多贫困大学生因为家教网而改变命运的事例，同时着重描写了家教网创始人“砸锅卖铁”创业的艰辛，一时间看得网友们是感同身受、潸然泪下，有的人还把类似的文章发到了自己的新浪博客上，从而又引发了新一轮的转发。
创业故事肯定是有些扯淡，不过列举的贫困大学生，他们的事例倒是真的，其实愿意长期在家教网担任家教的大学生，家庭条件普遍不太好，那些家庭条件优越的，一开始可能图个新鲜，时间长了觉得没意思了，也就不会再当家教了，毕竟他们又不缺这点钱。
只有家庭条件不好，从小知道赚钱不易的人，才会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赚钱机会。
而且郭浩为了家教网的发展的确是把自己的跑车给卖了，说“砸锅卖铁”倒也不全是胡说八道，当然郭浩本人肯定是不会对外说出真相的，太有损形象了。
还真别说，这些创业故事不仅为家教网做了宣传，同时也收获了大量路人好感度。
特别是四月中旬的某一天，一个自称是楚天都市报的记者找到了“天元科技”，他来的时候方黎跟郭浩还在上课，这位也是有耐心，等了两个小时，这才等到他们来到公司。
“你好，楚记者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们刚刚在上课，一看到信息就马上赶来了。”方黎热情的跟记者握了握手。
楚记者也很热情：“应该的，学业为重嘛，其实一开始我还担心网上那些创业故事是假的，没想到你们还真是在校大学生，了不起啊，我上大学那会儿除了泡妞就是玩儿，你们不仅成功创业，还为那么多贫困大学生提供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说来惭愧，我们做的其实还很不够，现在家教网的业务也只是覆盖了武市跟魔都，而且仅仅只是开放了一本院校，还有好多二本院校的贫困大学生在翘首以盼，可惜，我们实在是力不从心啊！”方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楚记者立马来了兴致，不仅拿出纸笔，还拿了一支录音笔出来：“能具体说说吗？”
方黎看向郭浩：“咳咳，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合伙人，也就是家教网的另外一位创始人郭浩，具体的事情还是他比较了解，要不你们聊？我从旁补充？”
“那太好了。”
郭浩嘴角抽了抽，不过既然方黎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郭总，是这样，我在网上看到了许多贫困学生，靠着在家教网做家教改变命运的故事，请问这些故事是真实的还是杜撰的？”楚记者正式提问。
郭浩清了清嗓子道：“当然是真的，事实上，通过在家教网做家教改变命运的贫困大学生数量远不止故事里的那些，你们也可以去各个大学走访一下，听听同学们都是怎么说的。”
方黎插了一句：“事实上，真正改变他们命运的，还是他们自身的知识，家教网只是为他们提供一个将知识转化为报酬的平台而已。”
楚记者眼前一亮：“说得太好了，方同学不愧是学汉语言专业的，总结得很到位嘛。”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楚记者离开“天元科技”之后的确去了各个大学走访，他惊讶的发现，家教网在大学生群体不仅知名度很高，而且大家对家教网的好感度也极高，即便是一些没有做家教的学生对家教网也是直竖大拇指。
“为什么觉得家教网良心？你看他们的抽成就知道了，5%的佣金够干嘛的？以前我们自己做兼职的时候，中介最少都要抽10%，家教网又是建网站，又要宣传，现在还把广告打到央视去了，到现在佣金也没变过，这还不算良心，什么算良心？”
楚记者满心欢喜的回到报社，提笔就开始撰写，也不知怎么的，下笔如有神，很快洋洋洒洒一篇两千字的文章出炉。
“主编，您看，我这篇文章还成吗？”楚记者小心翼翼的问。
主编摘掉眼睛，微微皱眉：“你文章里这些事例都经过调查考证吗？”
“考证过了，我不仅亲自找他们本人聊了，还跟他们的同学聊了，根据他们同学反映，家教网没出现之前，他们的确过得很潦倒。”
“嗯，那行，就安排在下一期的副刊吧，你回去之后再润润笔，有些词还能再生动、感人一些。”
“这么说......主编，我这篇稿子，过了？”幸福来得太突然，楚记者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
主编语重心长的说：“你小子，总算是开窍了，记住以后多写点这样正能量的文章，别一天到晚的想着去挖那些黑幕，有些事情不是咱们能左右的。”
楚天都市报虽然历史算不上悠久，96年才开始创立，不过自从建报以来，就是华中地区发行量最高的报纸。
这一天清晨，随着送报员的投放，各个报亭、单位都收到了新一期的报纸，头版头条自然是政府相关的重大事件，而副刊里一篇名为“家教网：拒绝读书无用论，书中自有黄金屋”的文章很快吸引了读者的目光。
第八十四章：都是生活所迫。
其实“读书无用论”早在2000年左右就开始兴起，上世纪**十年代大学生无疑是金贵的，那时候国家需要的人才缺口极大，大学生毕业之后国家包分配，毕业等于就业。
而随着21世纪来临，大学生逐步增多，国家不再包分配，大学生只能靠自己找工作，毕业等于失业，自此大学生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值钱，甚至成为嘲弄的对象，类似于：小学没毕业成就亿万富豪，手底下打工的都是大学生，的段子，开始满天飞。
然而这些段子往往缺乏一个基本统计概念，有多少小学没毕业的人成为亿万富豪？又有多少大学生成为亿万富豪？
至少随着21世纪开始，互联网创业者大多数都是知识分子。
“读书无用论”也就骗骗一些不想上学的孩子，以及没有远见的父母，但凡有一丝独立思考能力的父母，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考上一个好大学？
而在楚天都市报的这篇文章里，就明确表现了考上一个好大学有多么重要，名牌大学就是一张最有分量的名片。
“对嘛，以后哪个跟老子说读书没有用，我就用这报纸敲他脑壳，看看人家还没毕业，一个月就收入破万，名牌大学毕业就是不一样。”
“说得是，你看这上面说，二本院校连注册家教的资格都没有，不行，等孙子回来我得给他看看，以后要考就考名牌大学。”
某行政办公大楼。
一个微胖中年男子小跑着走进一间办公室：“领导，你找我？”
“嗯，先坐吧。”
微胖男子小心翼翼的拉开椅子，可还没等他屁股落实，一份报纸就摔在他面前。
“你看看这篇文章。”
微胖男子暗暗感觉不好，拿起报纸，一看冷汗都下来了。
“之前的会议我是怎么交代的？对高科技企业，特别是互联网企业一定要给他们成长的土壤跟环境，结果你是怎么说的？咱们武市这些互联网企业缺乏竞争力、规模小，那这个家教网是怎么回事？人家现在是行业独角兽，缺乏竞争力吗？广告都打到央视了，规模小吗？”
领导气得直拍桌子，武市虽然是华中地区的中心省会，然而发展却始终有局限，这些年不仅落后于北上广深这些一线城市，甚至连苏杭这种新一线城市都要将武市抛在身后。
按道理讲，武市有着丰富的高科技人才资源，同时靠着长江水域，地理条件并不比“长三角”区域的城市差。
问题的关键在于，武市留不住人才，许多在武市上学的人才最终要么去了北上广深这些一线城市，要么就是流向了其他的新一线城市。
为什么留不住人才？归根究底在于，没有好的本土互联网企业，深市有腾讯，京城有百度、京东，羊城有网易、魔都有盛大、杭州有阿里，这些互联网企业就相当于城市的一张名片，在对外融资以及吸引人才方面，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而武市呢？最为人所知的企业是什么？武钢？还是汉阳造？
作为刚刚上任的代理二把手，领导自然想要干出一番事业，原本武市没有像样的互联网企业也就罢了，偏偏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有这么一家优质的互联网企业，他却不知道。
而且，这篇文章里还指出，家教网的业务已经延伸到了魔都，魔都那个地方是出了名的钱多，又对互联网企业情有独钟，万一家教网把总部搬到魔都，他岂不是欲哭无泪？
“你看看这上面的报道，两个在校大学生为了帮助生活贫困的同学，砸锅卖铁创业，还有这上面提到他们在魔都获得了两千万贷款，我们呢？武市的本土企业，为什么要跑到魔都去贷款？”
“领导，这.......”
领导一摆手：“你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对你就一个要求，尽快核实家教网的情况，如果一切属实，我就带着班子一起前去考察。”
“是，我这就去核实。”微胖男子出门后才长出一口气，这才察觉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转过天，领导办公室，微胖男子怀着忐忑的心情再度敲门。
“进来。”
“都核实了吗？”领导问。
微胖男子小心翼翼的看了领导一眼：“领导，都核实了，情况基本属实......”
“不要跟我打官腔，什么叫基本属实？那些是不属实的？”领导不满的瞪了微胖男子一眼。
微胖男子赔着小心：“领导，经过我的调查，这个家教网的情况比报道的还要好一些，光是武市他们的注册用户就达到了200多万，魔都家教网的业务虽然刚刚开展没多久，也有150万的注册用户。”
“这恰恰是我最担心的啊，这样，你通知一下家教网那边，就说我明天过去看看，想跟他们的创始人聊聊。”
“好的，我这就安排。”
家教网这边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诈骗，差点没直接报警，后来一查电话，还真是从政府机关的座机，这才通报给方黎跟郭浩。
“老方，我去京城的时间推一推？”郭浩提议。
方黎摇摇头：“没事，你先去吧，京城那边的贷款也不是立马就能跑下来的，这边我来应付。”
“嗯。”对于方黎，郭浩是一万个放心。
转过天，方黎特地向习穆婻请了一天假，弄得后者老大不满：“又请假，你这个学期都请了多少假了？还想不想毕业了？”
直到方黎说出事情缘由，习穆婻这才答应，虽然她并不知道方黎所说的领导究竟是哪位，不过只要是市里的领导，那就肯定不是小事。
九点半，领导一行浩浩荡荡十几人出现在“天元科技”，方黎也吓了一跳，虽然他不怎么关心政治，但也认得出来，领头这位是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武市二把手，括弧代理。
“哈哈，你就是方同学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领导很和气的跟方黎握手。
方黎笑了笑：“不敢当，都是生活所迫。”
领导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秘书说过方黎的家庭情况，随即大笑：“哈哈，穷着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方同学能不忘初心，这就很难得嘛。”
第八十五章：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一行人走进“天元科技”，放眼望去给领导的第一感觉就是——正规，之前领导也见过不少所谓的高新科技企业，大多都是些草台班子，办公环境极其简陋，而这里装修虽然算不上豪华，却也简约精致，各个区域的规划也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领导，这边就是家教网的办公区域，目前整个家教网项目在职员工一共48人，其中客服4人，负责后续研发的程序员10人，负责日常运营、维护的运营人员23人，负责推广宣传的6人，另外还有5人正在负责研发地图定位系统。”方黎介绍道。
一行人虽然不太明白这些人究竟是做什么的，不过还是一副了然的表情，大点其头。
领导却好奇的问：“你们家教网不是一个家教平台吗？怎么还要做地图定位啊？”
方黎解释道：“领导您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做这个地图定位系统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其一是距离市区比较远的顾客下单，有些学生不太熟悉路况，要么找不到地方，要么中途会耽误许多时间，有了地图定位系统，出发之前看一眼，他们就知道该坐那趟车，该怎么走了。”
“好，还是你们有想法啊。”领导夸赞道。
方黎继续：“其二嘛，主要还是出于安全考虑，您也知道现在社会很复杂，我们的家教又都是一些涉世未深的学生，特别是女学生，一个人外出做家教不是很安全，之前我们虽然采取了一些安全措施，不过都不是很保险，有了这个地图定位系统，就可以对所有下单用户进行精准定位，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起到警示作用。”
“哈哈，好，这个地图定位系统做得好啊，方同学创业之后还能时刻关怀同学的安全问题，有担当！”领导一声叫好，身后一行人全都跟着附和。
方黎谦虚道：“其实这些都是我的合伙人郭浩想出来的。”
既然决定了让郭浩站在家教网台前，这些光环当然安在他身上效果最好。
另外，做地图定位系统的团队，其实并不在家教网就职，而是在“天元科技”，主要目的是为将来的外卖平台做导航，家教网纯属白嫖，不过，领导提问，方黎肯定就捡他爱听的说了。
领导这才想起来家教网的创始人有两个，不由好奇的问：“那，郭同学今天怎么没在？”
“哦，他去京城跑贷款了，还没回来。”方黎胡扯道。
领导一听就有些急了：“怎么？家教网很缺钱吗？”
方黎眼前一亮，心想：机会总算来了，于是开始大吐苦水：“领导，互联网公司创业初期哪有不缺钱的，为了把家教网的架子搭起来，我把之前做电脑组装的那点钱都投进去了，郭浩把信用卡都套现刷爆了，魔都家教网能开业还多亏了浦发银行的两千万贷款，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创业失败，我跟郭浩都得背着沉重的负债过下半辈子。”
领导拍了拍方黎的肩膀：“方同学也不要那么悲观嘛，我看现在家教网的势头就很好，有困难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就好了嘛，你们是武市的本土企业，我们所有武市人民都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一番慷慨大义的高调之后，领导终于正色道：“家教网现在有多少资金缺口？”
“我们下一步要开拓京城跟羊城的市场，少说也要四五千万，还有苏杭、山城这些新一线城市，哪里的贫困学生也是嗷嗷待哺......”
方黎话还没说完，领导就尴尬的打断：“方同学，这饭要一口口吃，咱们先解决第一步，不就是四千万嘛，老罗，我记得之前上头不是有专项拨款，扶持高新科技企业嘛？你看看能不能解决这笔贷款？”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讪笑着站出来：“领导，您也知道，四大行的拨款早就放出去了，倒是汉川银行这些本地银行任务好像都还没完成......您看？”
领导点点头，转头问：“方同学，既然你能想到去魔都浦发贷款，为什么不向汉川银行申请贷款呢？”
方黎一脸的苦大仇深：“领导，谁说我们没向汉川银行贷款，申请一早就递上去了，汉川银行后来还派了个廖主任到公司来考察，可是回去之后就没消息了。”
方黎并没有揭发廖主任向他们行贿的事情，这种事毕竟没有证据，而且他也不清楚这位廖主任身后有没有靠山，他的目的就是拿到贷款，这时候当着领导的面，把盖子掀了，岂不是当众打领导的脸？
都是混官场的，方黎这么一说，也就都明白其中的猫腻了，事后他们内部怎么处理就不关方黎的事情了。
果然领导脸色立马就变了：“有这回事？老罗，你去问问究竟是什么情况，我等着你的汇报。”
老罗冷汗都下来了，赶紧应声称是。
“天元科技”的办公区域并不大，转了一圈也就到头了，不过领导突然指着另外一个区域问：“方同学，这边是做什么的，你还没介绍呢。”
方黎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领导，这边是一个第三方支付平台的项目，叫做易支付，我们家教网所有的用户下单都是通过这个第三方支付平台进行支付，等到家教们完成订单之后，用户点击确认，支付平台再将这笔钱转到家教们的易支付账号上，最后家教们再通过易支付账号绑定的银行卡提现。”
领导微微皱眉：“这么做是不是太麻烦了？”
“其实对于用户跟家教来说并不算太麻烦，只是把钱转入、转出易支付账户而已，就好像现在淘宝网使用的支付宝，归根究底解决的是一个信任问题。”方黎解释道。
领导听完眼前一亮：“现在易支付有多少用户？”
“将近五百万。”
领导很满意，脸上都快笑出褶子了：“方同学，没想到你还藏了这么大一个惊喜啊。”
的确是惊喜，在领导看来，突然冒出的家教网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没想到方黎手里还有一个掌握了五百万用户的第三方支付平台，虽然他并不清楚第三方支付平台的真实力量，却并不妨碍他对照同类产品——支付宝。
第八十六章：时间就是金钱。
领导视察家教网的事迹很快出现在楚天都市报的头版头条，如果说之前副刊上的文章还只是让人知道有家教网这么个网站，那么这个头版头条算是给了家教网一个官方“名份”。
别小看这个“名份”虽然它不一定能为家教网带来多大的用户增涨，但有了它就相当于一道护身符，以前家教网选用大学生做家教的模式，说到底是在打擦边球，要是将来有人在官面上做手脚，肯定会对家教网的业务造成巨大影响。
现在好了，有武市领导公开表态，哪个敢唱反调？
汉川银行。
最近这段时间，廖主任总是提心吊胆，前些日子，他在央视看到了家教网的广告，当时就傻眼了，武市本土的互联网企业他见的多了，没规模、难成大器，就是他的评价，原本以为家教网也是一样，两个没名气、没背景的大学生脑袋一热就想创业？就像功成名就？哪儿那么容易？
之后的几天也证明了廖主任的想法，即便是他停掉了家教网的贷款申请，那两个学生仔什么动作都没有，原本还以为他们会来闹，害他还小小的担心了那么一下。
然而，当他看到家教网的广告打到央视之后，本能的感觉不对劲，一个小小的家教网站，怎么有能力把广告打到央视去？
廖主任也不是没想过跟家教网和解，可是贷款名额已经被他给另外一家光伏企业。
直到今天上班，他在公司附近报亭，看到了今天早上刚刚发行的楚天都市报，当他看到上面武市领导跟方黎握手的照片，顿时感觉天崩地裂。
“对了，小吴，今天的报纸送来了吗？”廖主任突然想到。
“一早就送来了，主任您要看哪份？我去帮您拿，武市晚报？早报？经济日报？”
“算了，我自己去吧。”廖主任摆摆手，赶紧来到各个科室外的报刊架，只要看到楚天都市报就全都收了起来。
有同事好奇的问：“廖主任，您这是？”
“哦，大扫除，擦玻璃。”廖主任讪笑。
可惜，廖主任并不知道，一大早，被领导当众点名的老罗就到了汉川银行，手里就拿着一份楚天都市报。
老罗拍着桌子气得脸都红了：“你是没看见昨天领导单独点名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这脸都没地方放，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长也很委屈：“领导，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我跟您保证，我压根就没见过那个家教网的贷款申请。”
“没见过，那你就是被架空了，你说说，你这个行长是怎么当的？人家浦发银行能放款，就说明家教网的资质肯定是够的，你赶紧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市领导还等着我汇报呢。”
行长一听就急了：“市领导对这个家教网这么重视？”
“废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位领导可是一心想要干出一番事业，之前在发展会议上就再三强调要给高新科技产业提供成长的环境，现在有个现成的家教网，肯定要牢牢抓住，你是不知道领导听说浦发给了家教网两千万贷款，那个脸色有多难看。”老罗气哼哼的坐在行长的位子上。
行长一听汗都下来了，万一家教网因为这件事一气之下把总部搬到魔都，他麻烦就大了，而且这种可能几率很大，互联网企业要发展离不开钱，肯定是哪里金融条件宽松去哪里。
都说栽下梧桐木引来金凤凰，这要是因为他把现成的金凤凰给赶走了，市领导还不得撕了他？
“领导，您放心，我这就去查，让我查出是哪个混蛋坏事儿......”
老罗等了他一眼：“回来，光为这点小事儿，我用得着跑这一趟吗？我跟市领导去家教网视察的那天，人家可说了，其中一位创始人去了京城跑贷款，马上京城跟羊城的分部都要建起来了，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个魔都那么简单了，你赶紧让人给家教网做一个价值评估，看看他们能贷多少钱，这件事情办不好，你我都要倒霉，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明白，明白。”行长连连点头。
其实这件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贷款环节是在哪一环断掉的，参与的人肯定就有问题，平时不说无非是碍于同事关系，更重要的是，江湖中人，哪个屁股都不干净，没人愿意平白无故得罪人。
很快，那天跟廖主任一起去天元科技的两个年轻职员就被带到行长面前。
他们哪见过这阵势，当场就把廖主任供了出来。
廖主任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些收上来的报纸，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谁啊？”
“是我。”
廖主任对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不过还没等他想起是谁，办公室门就被推开了。
脸上怒容刚刚浮现，立马被谄媚的笑容代替。
“老廖，我记得你在咱们银行干了好多年了吧？”
廖主任讪笑：“也没多久，就是97年成立那会我就在了。”
“哦，那也有11年了，这些年，捞了不少吧？”行长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廖主任听来却是五雷轰顶。
“行长，我冤枉啊，这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子？我这些年一向都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啊。”
行长冷笑：“老廖，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跟我唱什么聊斋了，就你一个月两万块钱的收入，能买得起西北湖的两百平米的大平层？”
“带走。”
廖主任如同死狗一样被架了出去，原先的同事怎么都没想到，一向老辣的廖主任居然会栽在这么一件“小事情”上，自此家教网也开始在武市的金融圈里有了一定名气，特别是银行方面，唯恐服务不够周到。
另外一边，汉川银行经过对家教网的评估，发现这家公司的确很有前景，最终给出的估值达到八千万。
领导瞪了老罗一眼：“你该不会是给下面施加压力了吧？”
老罗连忙表示：“绝对没有，领导，这家公司不同于其他互联网公司，商业模式很成熟，虽然现在还没有盈利，不过只要规模做大，不愁赚不到钱，而且家教网的业务已经做到行业第一，根本没有匹配的竞争对手，其实银行的评估普遍比较保守，而且考虑到家教网在魔都有两千万的贷款，这才给了八千万估值，实际上现在好多风投对家教网的估值已经破亿了。”
“那贷款呢？汉川银行能批多少？”
“四千万，不，五千万。”
“那行，赶紧办吧，互联网创业初期，时间就是金钱，别到时候被人抢先摘了桃子。”
第八十七章：但愿如此。
郭浩从京城也带回来了好消息，京城商业银行已经接受了家教网的贷款申请，虽然金额只有1500万，不过也能一解燃眉之急了。
“5000万？老方，你不是开玩笑吧？”郭浩原本得意的表情，瞬间变成错愕。
方黎耸耸肩：“这笔钱下个礼拜就能到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郭浩对方黎的信任绝对是毋庸置疑的，然而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先不论汉川银行之前跟家教网的过节，就以家教网目前的市值来看，压根不会有哪家银行会给这么多贷款才对，方黎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拿到这么一大笔贷款的？
方黎笑着拍拍郭浩的肩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笔钱想好怎么花了吗？”
互联网企业烧钱是要讲究策略的，对于风投金融机构，他们在衡量一个团队值不值得投资时，一个很重要的标准就是这个团队会不会烧钱，烧钱不是为了炫富更不是因为资本突然良心发现，想做个好人。
它们的目的，说白了就是通过烧钱来获得更大的市场份额，挤垮竞争对手，同时培养用户的消费习惯。
郭浩正襟危坐：“有了这笔钱咱们就可以同时进军京城、羊城市场......”
方黎摇摇头：“不只是京城、羊城，还有山城、蓉城、苏州、杭州、合肥这五个新一线城市，半年时间必须拿下。”
“这么做步子是不是迈得有点太大了？再说了咱们人手也不够啊。”郭浩目瞪口呆。
“人不够可以招，互联网行业抢的就是时间，家教网已经在央视打了广告，现在说不定已经有人在复制家教网的商业模式，咱们的脚步要抓紧了。”
的确，家教网之前偏居一隅，只在大学生群体流传，并没有引起社会上的关注，但是自从广告在央视打响之后，就难免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再加上一些家长看到广告之后却发现家教网并没有开通该地区的服务，有需求就意味着有市场。
不过，很快家教网的一则公告就将这些人的美梦一一击碎，因为他们知道，以家教网在学生群体心目中的地位，他们根本无法争取到优质的家教资源，而对于公告中提到七所城市的大学生来说，却比过年还要开心。
“哈哈，我不是做梦吧？家教网居然一下子要开通七所城市的服务？”
“是啊，山城大学生表示喜大普奔，太给力了啊，原本以为下一站肯定是京城没跑了。”
“咳咳，楼上二位醒醒，公告上面说了不是马上，而是半年时间内。”
“唉，毁就毁在这半年时间了，我特么马上就要毕业了。”
“楼上节哀！阿门！”
当然，在这七所城市之外的大学生们自然高兴不起来，不过既然家教网已经在抓紧时间扩张，想来覆盖到他们所在的城市也不会太久。
“赶紧来啊，不然我就要毕业了！”
一时间，校内网出现了许多类似催促家教网的帖子，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心向背吧。
方黎跟郭浩并没有等贷款到账才开始行动，在公告发布之后就开始招兵买马，正值次贷危机影响，许多互联网公司都在大批裁员，家教网的横空出世吸引了许多相关从业者的目光。
有的是冲着家教网相对较高的薪水而来，有的则是看中家教网刚刚起步，有发展前景而来。
招聘进行得比方黎想象中还要顺利。
三天后，方黎跟郭浩各自带着一队人分别开赴京城、羊城，这也是家教网第一次双线作战。
再度来到京城，这里已经是春暖花开一派兴兴向荣的景象，而方黎也在三环边上租了个写字楼，京城家教网就此落户。
开业当天，方黎原本只是想低调办事，结果居然来了不少金融投行界人士，当然，大部分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真正让方黎感兴趣的只有一个。
“方总，方便聊聊吗？”一个中年女子笑盈盈的问。
“当然，拒绝女士的邀请，可不是绅士行为。”方黎笑道。
女子并不美貌，甚至连徐娘半老都算不上，方黎之所以对她如此看重，因为这个女人叫徐新。
这个名字或许算不上太出名，不过她的履历绝对足够出彩，95年她主导投资了娃哈哈，99年又投资了网易，后来有投资了永和大王、真功夫......手底下的经典案例实在不要太多。
“不好意思，这边刚刚起步，有点乱。”方黎把徐新请进办公室。
徐新笑了笑：“这才是创业应该有的样子，如果一个创业者，在创业初期就开始追求物质享乐，我想没有哪个投资人敢把钱投给他。”
坐下之后，徐新刚想开口，方黎就道：“徐女士，恕我直言，这次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家教网暂时还没有引入风投的计划。”
徐新饶有兴致的看着方黎：“嗯，不然你也不会抛出半年覆盖七座城市的计划了。”
“哦？”
徐新笑了笑：“其实从魔都家教网开业我就在关注你了，说实话，我做投行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创业初期，就能把商业模式做得如此完善。”
“你现在手里还有几千万贷款，的确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引入风投，但是这笔钱也只够你覆盖到七座城市，之后家教网想要覆盖到全国，就需要更多的钱。”
“从你创业走的每一步棋来看，你是一个善于做长期规划的人，你所有的举动都不是无缘无故的，所以你抛出这个计划，无非是想吊一吊投行们的胃口，等到你彻底消化掉这七座城市的市场，进一步证明家教网商业模式上的优势，家教网的估值就会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那时候才是你引入风投的最佳时机，我说的没错吧？”
瞬间，方黎就有种被人彻底看透的既视感，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既然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徐女士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跑这一趟？”方黎定了定神。
徐新笑道：“因为我很好奇，一个在校大学生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那，是不是觉得很失望？”方黎耸耸肩玩笑道。
“不，有意料之中，也有惊喜，当然，我还希望家教网的第一轮投资能由今日资本领投，至于估值，我想你应该不会失望。”
“但愿如此！”
第八十八章：不要跟最好的朋友合伙创业
“哈哈，我注册成功了，你们呢？怎么还没弄好？”
“我看看，英语6级、葡萄牙语b1级......”
“西西你居然考了初级会计证？”
有了武市跟魔都的经验，大学生们已经学会如何在个人主页上彰显自己的能力，平时还感觉不出来，到了关键时刻你才会发现，原来自己那些室友各个身怀绝技，只有你是在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别说，这招其实还是挺管用的，许多学生们发现当你个人主页上会的技能越多，就越容易获得订单。
当然，从某个方面来看，家长们的行为也是有道理的，会的技能越多某种程度来看，代表着学习能力强，兴趣广泛意味着乐观开朗，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跟这样的家教学习呢？
京城的教育资源普遍集中在海淀，一开始方黎还担心不利于家教网覆盖面的铺开，不过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京城的地铁相当方便，许多大学生家教坐着地铁远赴其他区域授课，成了京城一道独特的风景。
而且京城这边的家长对于教育重视程度极高，许多家长会在地铁口迎接大学生家教，有的甚至直接上大学门口，不仅包接，还包送。
短短半个月时间，京城家教网就以每天2万课时的订单量在猛增，注册家教数量突破25万，用户数量更是突破80万，而且这个数量随着家教网的口碑还在发酵。
要说起来，京城的事业能发展得这么顺利，还多亏了武市、魔都两地大学生家教孜孜不倦的分享自己的教学经验。
虽然之前京城大学生们并不知道家教网会什么时候入驻，不过作为首都，他们很清楚，家教网想要发展，下一站必然会有京城，许多有意向做家教的大学生老早就做好了准备，例如重新温习初高中知识点，学习怎么跟学生沟通。
正是有了他们的提前备课，京城家教网自从开通以来，好评如潮，家长留言墙上大部分都是好评。
有付出自然就有收获，这部分提前备课的家教也因此收获了更多订单，有些人短短半个月收入就破万了。
羊城跟京城的情况其实差不多，羊城的大学集中在番禺大学城，交通也很方面，有地铁有公交，比较有意思的是，一些大学生家教因为有时候回来太晚，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向学校反映，学校跟市局协商之后，还真就推迟了最后一班公交的交班时间。
短短一个月下来，京城跟羊城就为家教网贡献了将近三百万用户，月流水超过两亿，要是再加上武市跟魔都，如今的家教网月流水将近5亿，一时间整个风投行业就跟鲨鱼嗅到了血腥的气味，蜂拥而至。
“老方，idg资本、红杉资本、高瓴资本现在都想投资家教网，咱们就这么一直晾着他们？”郭浩语气中不免有些得意，这些风投可都是在国内呼风唤雨的金融机构，眼光极其毒辣，而他们现在全都挥舞着钞票站在门口，就等着一个入场的机会。
曾经方黎那句：什么时候入场、入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都由我们说了算，还历历在目，只是郭浩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方黎笑了笑：“放心吧，只要能赚钱，资本远比你想象中还要有耐心。”
“对了，京城那边有个节目想邀请我们参加，还有一些杂志、报纸也想采访我们......”
郭浩话还没说完，方黎就笑着打断：“不是说了，这种站在台前的活，以后你来干吗？”
“可是......”
方黎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可是，还记得我说过要做外卖平台吗？网站架构已经完成，我需要把一部分精力放在这个平台上，等家教网完成a轮融资，我就彻底退居幕后，家教网需要有人站到台前来扛起这杆旗帜，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郭浩知道方黎没有骗他，外卖平台的构架就是“天元科技”程序员开发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方黎要放弃眼看就要瓜熟蒂落的成熟果实，去做一个前途未明的外卖平台。
“老方，其实这一天，你早就想好了，对吗？”郭浩死死盯着方黎。
方黎叹了口气，并没有否认。
“为什么？家教网是我们一起创立的，从无到有，我们一点点用心血浇灌，看着它成长，而且家教网的商业模式也是你一手缔造的，你怎么忍心丢下它？”郭浩吼道。
“老方，其实我心里明白，没有你就没有家教网，也没有今天的我，有什么问题咱们不能摊开了说清楚吗？”
“天元科技”的办公室隔音效果并不好，门外不少员工都开始向这边张望，无奈方黎只好示意郭浩先坐下。
“做生意有三大忌：不要跟女下属搞暧昧关系，不要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不要跟最好的朋友合伙创业！”
“其实对我来说，家教网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你提出要做家教网，我压根不会对这个行业产生兴趣。”
“总有一天你会成长，你也会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一个企业要想茁壮成长，就只能有一个声音，不然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或许在你看来家教网要比外卖平台更有未来，但是在我看来，这块市场远比家教网要广阔得多，何况，我又不是彻底退出家教网，只是减持部分股份，用作发展外卖平台而已，没必要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吧！”
方黎所说是有真实案例的，真功夫原本很有希望成为跟麦当劳、肯德基分庭抗礼的中式快餐，就是因为内斗一蹶不振，一名创始人甚至被另一位创始人送进了监狱。
郭浩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驳些什么，然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世界上人性是最难以琢磨的，他明明知道方黎的解决方案才是最理智的，可他就是觉得憋得慌。
“老方，我特么以后再也不跟你合伙创业了。”
“老方，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弟，对吧？”
方黎故作嫌弃：“滚，肉麻。”
第八十九章：孵化器。
炎炎夏日，合肥某中学门口却是一堆人围成一堆，一个个热得满头大汗，却是热情不减。
“小伙子，你们真是中科大的？”
一个年轻小伙子擦了擦汗笑道：“阿姨，我是中科大的，这是我的学生证。”
说着又指着旁边的同伴：“他是合工大的。”
“她是安大的。”
见到他们的学生证，围观的家长不由投去羡慕的目光，中科大那可是全国排名前列的名牌大学，合工大跟安大也都是名校，自家孩子要是能考上随便一个，那都是祖上冒青烟的事情。
“你们说的那个家教网，我倒是看过广告，不过你们大学生毕竟不是专业老师，我们家孩子没少找专业老师补课，钱花了不少，实际上没多大用处。”有家长摇头。
安大的女孩就笑着回应：“叔叔，正因为我们也是学生，所以我们才知道学生是怎么想的啊，学习一味靠逼迫是没用的，主要是培养他们对学习的兴趣，用我们老板郭浩在一档电视节目上的话来说：这才是大学生家教的核心竞争力。”
“你们老板？”
“对啊，我们老板也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呢，他最初创建家教网其实是为了帮助那些贫困学生，现在家教网据说估值已经超过10亿了。”女孩有些崇拜，又有些向往的道。
一听这话，现场的家长也是一阵惊呼：“姑娘，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一个在校大学生创办的网站估值能到10亿？那他不是发财了嘛，还上什么学？”
女孩有些不服气：“赚钱也不妨碍上学啊，人家说了，知识才是最宝贵的财富，这些网上都有报道的，你们可以去查一查嘛。”
同样的一幕在山城、蓉城、苏州、杭州也都在发生，五月中旬，家教网开始进驻五个新一线城市，时间紧迫，要赶在暑假之前全面打开市场，才不至于让家教网的业务随着暑假停滞，当然，对于这五座新一线城市的小初高学生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们的暑假可能要泡汤了。
随着家教网的覆盖面暴增，业务量的成倍增涨，家教网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各方媒体也开始对家教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且家教网的创业经历也的确神奇，首先家教网的创始人是在校大学生，而且仅仅创业不到一年估值就超过了10亿。
特别是在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金融海啸之下，取得这样的成绩也就显得格外难得。
于是被方黎推到前台的郭浩就成为享受这一切鲜花与掌声的人，从报纸到电视、网络，到处都是他的身影，甚至还有大学想要请他去做演讲。
一时间什么：创业先锋、新时代大学生之类的头衔都被安在了他的头上，听说武市已经准备让郭浩参加明年的武市十大杰出青年评选。
而方黎已经开始着手“孵化”外卖平台项目，对于方黎来说，家教网带给他最大的收获并不是它的股份值多少钱，而是它为“易支付”培养的两千万用户。
在外人看来，家教网是一颗散发着诱人芬芳的成熟果实，但是在方黎看来，这颗果实的味道其实并不如它的香气那样美味。
教育从来都不是一件小事，将来随着这块市场越做越大，教育部门肯定是要对其进行管控，其次，家教网如今之所以能有这么好的名声，在于方黎坚持只收取家教5%的佣金，这5%的佣金其实就是家教网的护城河，而将来随着资本的介入，这个收费标准肯定是要上调的。
或许一开始为了扩张市场，资本并不会提议上调比例，可一旦家教网的市场份额到了无法再扩张的地步，资本肯定就要开始操作家教网上市，上市必然要把报表做得更漂亮，收取的佣金也必然会提高。
到时候大家还会站在家教网这边吗？他们才不会管你有什么苦衷，他们只知道你动了他们的奶酪。
当然，这些并不能阻止家教网成为一家百亿级别的互联网企业，不过从市场容量来看，外卖市场的规模却可以做到千亿级别。
“点食网”的诞生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大家的目光暂时都停留在家教网上，那才是当下最时髦的互联网企业。
不过，让方黎意外的是，“点食网”低调开业的当天居然有人送来花篮捧场。
“时间太赶，没来得及挑，不过千里送鹅毛，方总不会嫌弃的，对吧？”徐清笑道。
方黎也笑道：“谢谢，不过其实徐女士用不着跑这一趟的，点食网才刚刚成立，还不到融资的时候，至于家教网，恐怕要等下半年了。”
徐清摇摇头半玩笑道：“看在我千里迢迢赶来送花篮的份上，能不能换个称呼？”
方黎也开玩笑：“叫阿姨怕你打我，叫美女吧，又太违心也不够尊重。”
“去。”徐清没好气的白了方黎一眼。
“还是叫徐姐吧。”方黎正色道。
徐清面露喜色：“那我就直呼其名了？”
方黎点点头问：“徐姐这种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应该不会是劝我提前开发家教网融资的吧？”
徐清摇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最近发现一个特别好玩儿的事情。”
“哦？”
“以前我还以为家教网跟易支付都隶属于天元科技，但是后来发现，其实并不是，准确的来说，家教网跟易支付唯一有关联的只有它们的老板，也就是你。”
“所以呢？”
“所以我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对于你来说，家教网只不过是一个孵化易支付的孵化器，原本我还只是猜测，直到这些天你的表现，我才开始肯定自己的判断。”
方黎没有说话，而是示意她说下去。
“你把郭浩推到台面上，刻意削弱自己在家教网的影响力，说明你已经准备套现离场，说实话当时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我都被吓了一跳，不管怎么看家教网的商业模式都很完善，同时也远远没有达到价值最高点，你不应该选择这个时候套现离场。”
“直到我听说了你创建点食网的消息，于是我得出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你之所以选择套现离场，是因为家教网能够覆盖到的用户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你需要一个更加广阔的市场，来继续孵化易支付，所以不管是家教网还是点食网，都不过是作为孵化器的存在，易支付才是你真正在乎的，对吗？”
第九十章：改变民众的饮食方式。
瞬间，方黎竟然有一种心灵被击穿的震颤，前世他并没有机会跟这些社会上的风云人物接触，只能在一些电视节目、杂志上看到他们的事迹，他从来不相信，一个人居然能把另一个人看得如此透彻。
而现在，他信了。
这就是真正的行业精英吗？据方黎所知今日资本在投行圈内其实算不上顶级的存在，那么那些顶级风投的掌控者，又会是怎样的人物？方黎突然很期待跟他们的初次会面。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前世那些没有机会见到的风景，就让他一次看个够吧！
“所以，徐姐是想投资易支付？”方黎淡淡的道。
徐清有些诧异，原以为被她说中心事，方黎再怎么妖孽也不过是个在校大学生，难免会心神不宁，然而方黎表现得如此淡定，不禁让她怀疑，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当然。”徐清很快反应过来。
“易支付暂时还没有融资的打算。”方黎推脱道。
徐清笑道：“你应该知道，第三方支付这块靠一个人是做不起来的，我也没打算要太多股份，10%就好了，价格随你开。”
“徐姐就这么看好易支付？”
“当然，目前市面上易支付是唯一能对支付宝构成威胁的第三方支付平台，而且风投不仅看项目，还看人，准确的说，我是看好你！”
方黎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徐姐，易支付近期没有融资的打算！”
其实徐清说得对，易支付要想做起来靠他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没有各方面的关系，上头一纸文件别说做大，恐怕他都得进去。
然而方黎还是拒绝了，徐清创建的今日资本明面上是华夏公司，实际上她募资的资金大部分来自鹰国政府基金。
如果方黎没有记错，11年发布第一批第三方支付牌照的时候，阿里巴巴就遇到了这样的麻烦，05年雅虎投资10亿美金获得了阿里40%的股份，当时支付宝是阿里的全资子公司，也就是说，雅虎间接拥有支付宝40%的股份。
而按照规定，支付宝想要拿到第三方支付牌照，就得进行股权架构调整，即：单一外资股东持股不得高于20%，多个外资股东不得高于25%。
于是阿里马用了一招偷天换日，在没有通知雅虎的情况下，将支付宝从阿里完全脱离出来，不仅脱离出来，而且股权结构也完全变了，以至于后来雅虎大骂阿里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有阿里马在前面踩雷已经够了，方黎可不想重蹈覆辙。
“不过，等点食网做起来，我倒是欢迎徐姐投资。”
徐清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行吧，也算我没白跑一趟。”
之后，方黎又带着徐清参观了点食网，由于家教网的规模越来越大，易支付的业务量也开始暴增，两个团队的办公区域都不够用，方黎干脆把家教网楼上的两层都租了下来，一层作为易支付的办公区域，一层用于创建点食网。
“徐姐，这块区域是我们的地图定位系统，家教网的地图定位就是他们提供的，以前是免费，往后等第三方股东入场，我可就要收费了。”方黎介绍道。
徐姐点点头：“你果然是早有准备，如果只是做学生市场也用不着做这个，我说的没错吧？”
方黎也没有否认：“家教网虽然是个不错的项目，但是只能覆盖到有大学的城市，那些小县城的市场始终是空缺，而外卖平台却是无孔不入，我们甚至可以改变人们的饮食方式。”
“改变饮食方式？”徐清咀嚼着这句话，原本她对点食网的模式并不看好，相比之下她更看好真功夫那种模式，不过方黎这句话却改变了她对外卖平台的看法。
资本为什么喜欢听创业者讲故事，难道是因为他们喜欢听类似于：我们要改变世界，之类的豪言壮语吗？
当然不是，改变意味着颠覆，颠覆意味着推到旧有秩序，重新建立新的规则，意味着巨大的利润，这才是他们趋之若鹜的根本。
什么梦想、理念，没有利润，在资本眼里压根一文不值。
徐清突然扑哧笑出声来：“你小子太坏了，现在又不接受投资，还给我画大饼。”
果然，聪明的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爱，被徐清说破心机，方黎尴尬的抓了抓脸，赶紧转移话题又带着徐清去参观别的区域。
到了中午，方黎提议：“徐姐，要不咱们试试用点食网点一单外卖？”
徐清笑骂：“你还真是有够抠门的，好不容易宰你一顿，居然就请我吃外卖。”
“外卖也是可以很丰富的，徐姐你有什么忌口的吗？”方黎却兴致勃勃的问。
徐清无奈道：“没什么忌口的，就是不能吃太辣。”
“好吧，那就备注少辣！”方黎倒也不是随便说说，点了四菜一汤，一百多块钱呢。
“等等，为什么订单上显示是132，你只付了117？”徐清盯着电脑屏幕微微皱眉。
方黎得意的笑道：“因为，我是新用户，首单立减15啊。”
徐清突然浑身一震，她终于知道方黎为什么要吊着她了，按照方黎这种模式来推广点食网，点食网肯定能迅速做起来，毕竟首单立减15就相当于不要钱，免费吃，这样的诱惑谁能顶得住？
但是这么做有一个弊端，就是烧钱，特别的烧钱，试想一个用户补贴15块，1万个用户就是15万，一千万个呢？
方黎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摆明在告诉她，点食网的商业模式离不开烧钱，但他又不想烧自己的钱，从一开始方黎就把眼睛伸向了她的口袋。
偏偏就是这样，徐清很清楚，她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诱惑，因为就像方黎所说，这种烧钱的商业模式很有可能会改变民众的饮食习惯，这里面的利润大到今日资本一家根本就吃不下。
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一个外卖员火急火燎的送来了打包好的外卖，饭菜还是热的，外卖员却彻底懵了，谁能想到他送的第一单外卖居然是送到了自家总部，而且还是老板的办公室里。
徐清原先还吐槽方黎只请她吃外卖，现在却吃得异常香甜，而且还咬牙切齿的对方黎道：“点食网的第一轮融资必须提前通知我，不然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