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破灵
看见薛彬，我第一反应就是混在人群里，我可不能被自己的同事查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又面对着自己亲叔叔替父亲背锅而丧命，又或者说，现在被枪指着的人，本应该是我！
“不要！”我推搡人群，他们就像挡在我面前的鸿沟一样，让我永远也无法靠近自己亲人，而此刻的我竟然还要昧着良心喊他一声父亲，可是！他明明是我的亲叔叔啊！他不像大舅一样能从小陪我玩到大，相反，他是个经历了腥风血雨，家族门斗而活下来的幸存者。从我出生，他便被最亲的哥哥禁锢在陵阳，在仇恨里滋生成长，直到现在，还没呼吸人间几口新鲜空气，又被自己的亲侄子害死。同一个地方，他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掉入陷阱，是他太傻了？还是这个社会的不公和残忍把他彻底击垮了？
是谁开的枪，我也无心去问，不过我眼睁睁看着子弹头穿过叔叔的胸口，挡不住人群的涌动，他又看了我一眼，见我无碍便闭了眼，应声倒地，快了，我也已经离叔叔近在咫尺。此时的我顾不了这么多，紧握住他的双手，他却低声**，仿佛在责备我，人声杂乱，我将耳朵凑近他，“畜生，保持清醒啊！”
他在提醒我什么？我迅速拿出口袋里的人皮，颤抖着双手将他毛毛糙糙附着在叔叔的脸上。背上叔叔跟着人群走向大门，遇上常五将我拦住，“小二爷，二爷怎么样了？”
“不管了。”我的后背一片不知道是被汗水还是血水打湿了，膝盖骨也是一个劲往前冲，白色的衬衫，变成了鲜红色。
“什么不管了？三教图呢？”我们的人还在拼命拦住缉妖司的追捕，所以这看似就是两个警署之间的斗争，其实，是他们所谓的黑户和城管的斗争，此时的常五头部也被砸伤了，止不住往外流着鲜血，不过他看似老练，磕着手臂就擦去了留下来的血。
叔叔奄奄一息，最后时刻还在摸索中紧握住常五的手。
“二爷，常子在。”常五变得很温和，说话声音也缓慢了许多。
“去，拿，三教图……去。”说完，叔叔又昏迷了过去。
“小二爷，你背着二爷出去，这里交给老子了。”常五拍拍胸脯，像着我们打包票。
“那你小心。”我怕耽搁叔叔的抢救时间。
后面有人大喊：“不要让他们跑了！”
常五从身边随手拿起一根棍子，抽搐着嘴角，引得那条喉咙上的疤如同蜈蚣一样蠕动，“妈勒个巴子的，你五爷爷枪林弹雨什么没经历过，老子今天就要从你们这些小杂种的尸体上跨过去拿到三教图。”
他一棍正中头骨，打出一条路来，期间也被人暗算了不少，他们用枪打中了常五的腿，使他后面的路一瘸一拐，但那力气未变，仍可以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一顿猛揍之下，常五终于拿到了展览台上的三教图盒子……
而此刻的我，也已经通过疏散的人群跑出了这所谓的狗屁拍卖会。
跑到了空旷无人的地带，无助迷茫从四面八方喷涌出来，背上的叔叔体温越来越冰冷，“墨羽！你在哪！墨羽，我叔叔要死了，墨羽！”
我的后面在一瞬间轻松了许多，“放下吧，下面交给我，徐泰，你辛苦了。”
我晃着他的肩膀哭泣，“求求你，救救我叔叔，求求你！”看见救星来了我软塌下来，跪在了墨羽面前。
墨羽把了他的脉搏，又拨开他的眼皮，尝试了一段时间的奇术，但叔叔的身体却再也没有温暖起来。
待到他凝视了一会叔叔的尸体，把着我的肩膀，说：“徐泰，你听着，你叔叔的丧命不怪你。”
“不是我？那现在躺在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就是我！要不是我要去追那个女人，我会让叔叔顶替我？那缉妖司的枪会对准叔叔吗！”我紧紧揪住墨羽的领子，满是忏悔懊疚，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办。
平静下来，我靠着墨羽的肩膀，盯着叔叔的尸体，坐在地上良久，眼泪已经流干了……
总有牺牲，不是吗？
不过一会儿，浩浩荡荡一群穿着警服的人找到我们，架着一个人，是常五。
他们将常五放下，他满脸伤痕，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他的样子，可是满是血的手依然紧握着藏腾。常五眼睛被人戳瞎，声音也只是断断续续能发出一点。
他跪在我的面前，嘴里还是停不下的血涎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双手奉上三教图，“小二爷，三教图，小五给您找来了，请二爷明鉴。”
我收回三教图，打开图纸，一片空白，又看向墨羽，墨羽朝我摇摇头，背身走开。
蹲下与常五平视，但他已经看不见我了，亲切一笑：“五爷，谢谢你，三教图我们拿到了。”
“呵，这侍候您老徐家两代人，也……也真是够累的。”常五晃晃悠悠跪在地上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只是继续说：“小五也想二爷了，请……请小二爷批准，若我们常家有幸，但请小二爷雇佣我儿子钟灵吧！也请小二爷好好照顾毓琇，她还小。”
“墨羽！你可以救他的不是吗？他还没死！”
“好！你不救他，墨羽你个懦夫，你不救我来救。”我私自动用灵力打开了灵根生，眼球只剩下眼白，恐怖瘆人，脑子昏浊一片，在我没有被反噬控制之前，我可以救活他的。
墨羽被我的灵力挡在外面，进不来，拼命敲打撞击，“徐泰，你冷静点！你这是在逆天改命！你控制不住这么大的灵气的！”
“去你个逆天改命！墨羽，你用逆天改命说服我寻找三教图，现在又用逆天改命阻止我救叔叔和常五，你到底是出于道义还是私心？”
“没用的，你这么大的灵力会暴露我们的踪迹的，还救不了常五。”
“滚！”（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孟极
我觉得灵气殆尽，可是常五貌似越来愈虚弱了，他已经没有力气跪着了，躺在地上，气息微微。
“没有的，小二爷，放弃吧。” 常五也是在叫我放弃吗？
这下灵气彻底没了，常五也永远闭上了眼睛。我站起来，看着墙外，愤怒，嗔欲涌入我的体内，好吧，翻车了，灵根生吸收了强大的邪力又要彻底黑化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好人赶尽杀绝！”
肠子此时也赶了过来，一脚刚要下车，就被墨羽命令开车快跑。
“剩下的，全都离开这里，灵根生，我来对付。”墨羽这下子来真的了，拔出辞故准备和我决一死战。
缉妖司的人也来齐了，不过我气场强大，他们也看不清我的样子，只是把我看作一头野兽罢了。
“缉妖司？”墨羽对他们视而不见，“怕死就滚！”
“墨羽护教大人，灵根生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为祸人间，铲除灵根生，就是我们缉妖司的职责所在。”薛彬回复墨羽道。
墨羽没有理会，使出一套天遁剑法剑气干云，剑光直面，与我赤霄相切磋。
“徐泰！你还记得那年陵阳山上说的话吗！”
陵阳山？我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墨羽。”
是，我要告诉自己，我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我是独一无二的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有它存在的价值，事情一旦开始，就要坚持。
“但是，墨羽，对不起。”我内心纠结挣扎，黑暗意识覆盖了我身体全部。
只是轻轻一震，墨羽便被我震出内伤，撞在石头之上。而那所谓的缉妖司，纵然能有秦湛的什么玄门机关控制住了我，但依旧不是我的对手，皆被我打晕过去。
肠子拦不住，开了车门，放出了一个女孩，她带着泪痕，跑向常五的尸体，这孩子，是常五的女儿吗？
“你在等什么？”我的思维中出现了一只白色的豹子。
“灵根生。”我与它保持一定的距离，总感觉他要扑向我。
“灵根生孟极，没事多看看书孩子。我是北山孟极，就是你们所说的灵根生。”
“你为什么要在我的体内！”
“这不是我的控制的，孩子，我可是上古神兽，极善极恶，而善恶皆由你的内心！”它凑近了我，匍匐在地，“上古封神之前，大部分奇兽都保持着本来面目，封神之后，我的样貌身份就变成了冥府的二皇子辰希。而奇兽都化成了每位神仙的元神，不过神仙死后，元神都应该交由天界封存，不过你是个例外，你哥哥隐瞒天界，让辰希私自带着元神投胎，灵根生又是极其危险的行为，若投胎人此生穷凶极恶，那人世间就免不了一场浩劫了。”
“我，在给人间带来浩劫？所以，他们都想杀了我。”我运握手中无穷大的力量。
“想杀你？哼，你以为世界上英雄大侠能有多少？杀了你，元神归他管，他不就称霸一世？那一日劝说你父亲杀了’他’，那个他？不就是你吗”
“为什么哥哥要这样做，他还想着复活辰希？”
“辰希离开元神必死无疑，而元神离开辰希还是可以存活的，找个宿主就行了，所以……你自个儿想想，你父亲没有骗你，他们都巴不得你去死。”他咬着我走到思维幻境的边缘，“看看，失去父亲的女孩是多么痛苦啊，太可怜了，没了父亲，她以后可就要风餐露宿，曝尸街头了！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你，都是你害死他们的，他们会怎么说你？无用？自私？任性？还是干脆一刀捅了你一了百了？还在犹豫什么？毁灭了他们，你的耳根子就清净了，这一切都是你的。”
我紧握着拳头冒出了汗，我在犹豫？我的一点点私心竟然被放大到极致，我遥望墨羽，他是被我的打伤的，因为愧疚而生出的仇恨是多么可怕。
我拔出赤霄，朝着眼前的孟极一顿乱砍：“你为什么要我怎么做！无非是想反噬我的肉身，挣脱出我体内罢了！你始终是个被封印在我体内的囚徒！”
他幻化为一缕白色的迷烟，“随便你怎么想好了，我只是把你心里不想说出的话说完而已。是善是恶，你自己明白就好。”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也许，是她的哭泣触动了我内心仅存的一丝良知，我缓缓落地，走到她的身边，抚摸着她。
“大哥哥，我爸怎么了？”泪痕满面，竟让我哽咽又不敢说话。
我努力咧开微笑，“你爸爸他，睡着了，以后跟着哥哥生活，好吗？”她呜呜答应了我的请求。
“徐泰。”
我送回了毓琇，转身又是墨羽，“是孟极唤醒你的？”
“什么叫唤呢？不过他的激将法比鸡汤有用多了。”
墨羽拉着我到了尸体旁，“他们都是为了三教图的而牺牲的，牺牲，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我惭愧低头。
“牺牲，意味着后世的责任与担当，你很努力了，我们都看得见，你真的变了很多。至少，过去自私冷漠已经转化为今朝的重情重义。”
我依依望着远处的房子，“墨羽，如何彻底忘掉一个人？”
他抓起了我的手，同我并肩遥望远方，“傻子，若非心亡，如何相忘？”
余晖残存，剩下的朝霞力求撒遍每个黑暗的角落，可若是羽黑天空降临，又如何抵挡的住？万物如此这般，又何况人？以一人之力妄想辗转乾坤？我们要逆转的，是自己的命。（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人心
北山经又北二百八十里，曰石者之山，其上无草木，多瑶碧。泚水出焉，西流注于河。有兽焉，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名曰孟极，是善伏，其鸣自呼。──《山海经·北山经卷》
诡计沉浮，人心险恶。这，就是六门。
徐松以父亲徐檀的身份入葬，从此以后，钟灵护主，而我，便是这定教的新一任掌教，这牌令自然而然入了我的手。
“徐松死了，夺得了掌教的位子，你很开心吧？不需要愧疚，这子弹本该就是射向你的，现在躺在棺材里的人本应该是你，坐在掌教位子上的应该是徐松。让他假扮徐檀，到底是你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你很清楚。”
“不，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噩梦中醒来，这一连串发自内心的质疑，让我这几日惶惶不安。
“做噩梦了？”墨羽不敲门就走进来坐在我的身边。
我抚摸额头确认没有生病，随后任墨羽擦去我眼角的泪珠，重新躺下，转过身去说到：“我这几天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我不知道……”
“知道什么？”
“我到底是有意为之……”我猛地坐起来，凝视墨羽，又收下眼眸看着地面，“还是无意之举……”
“你还是在意徐松的死？有意为之，又或是无意之举，那又如何？世人如何看你就这么重要吗？说着和你父亲一样弑父夺权？真的是这样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夺权，更没有弑父。”
“你只是做着分内之事，那你还在怕什么？”他开门出去了，“起来吧，别睡了，今天的小二爷是要会见六门的人。”
洗漱完毕，穿上了钟灵奉上的所谓的掌教的衣裳，红色麒麟锦衣，后面印有九章团龙，留了好久的头发也盘了起来，用凤鸟簪束起，着皂靴，配禁步。
对着镜子，现在的徐泰与曾经判若两人，墨羽又进来了，他也换了衣服，穿起那金樟木箱里的一件薄如蝉翼的白金色长袍，内衬一件天蚕雪丝“衣”字服，中层披上一件黑色金丝蟠龙褙子，五爪蟠龙栩栩如生，映在墨羽的身后，还有一双绣有白鹤图的云头皂靴。
他站在我身后，“我永远在你身后。”
“呵，说什么呢？不就几个弱鸡吗，搞得定。”我拍拍他的肩膀，与他相视一笑，泯然嘴角的虎牙，“别担心，此一时彼一时了。”
我停步于门后，将面对形形**的人物，他们是敌，还是友？本该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现在却步步紧逼而四分五裂成为最危险的敌人。可我又该做些什么？团结一致找到三教图？这就是六门应该做的事情，为什么现在遥不可及，甚至还成为了苦苦哀求的内容。
踏出去，这一步，对我来说就是蜕变。
座位并没有坐满，坐在首座温文儒雅，衣冠楚楚，金发碧眼的富家公子就是霁奈吧。这人可是远近闻名，在陵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被人家夸到了天上去，小小年纪独揽霁家大权的大公子；还有看似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萧思弦；以及多年未见的旧相识蒋梦琪，样貌倒是未变多少，只是身材性感火辣成熟一些；再有就是商界一霸金家金权舆，手里盘着核桃不清楚在打着什么算盘。在座各位，除了霁奈萧思弦年纪小了一些，其余也和我一般大小。
见我出来，起身行礼，“徐哥哥，好久不见啊！听说你都成海归了呀？”
“蒋梦琪！”
“想不到吧，在这见面了，十六年了，嘻嘻，当年殡仪馆的哭鼻子大王今天尽然做了徐门掌教了！”
我摸摸后脑勺，羞得脸红了起来，“童年往事嘛，不再提它也罢，都长大了嘛，你也比原来更好看了呢？”
“咳咳，恭贺小二爷，鄙人霁奈。”又看向端坐喝茶的墨羽，“参见墨大人。”
墨羽不去理会，我做回好人，回礼谢道：“久仰霁公子大名。”
“呵呵，什么大名？不过是幼年丧父，早早出来持家的可怜人罢了。小二爷谬赞了。”
我看这人走路自带优雅知性的气质，面露温文，可给人一种威严自负的感觉，让人越想接近却越发远离。
还有一个弱鸡萧思弦，怯怯弱弱的，躲在霁奈身后，没一点掌教的架子，尴尬至极，只能由我先开话题，“徐门新任护教徐泰，拜见萧思弦大人。”
他愈发害怕，紧紧抓住霁奈的衣袖，把整个人躲在霁奈背后，霁奈与他温柔一笑，“莫怕，他是好人。”又向我解释道：“思贤天生胆小自卑，还请小二爷见谅。”
我表面呵呵，内心揣测：这萧思弦若不是跟定了霁奈，那霁奈一下便掌了两门的大权，看来这小屁孩不简单呐。
“思贤从小同我一起长大，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朋友……”霁奈还未说完。
“霁公子，莫要煽情了，你可知，唯一太多就是嫌弃。呵。”金权舆独自坐在椅子上，按耐不住抢了霁奈的话。
“金大人，自古重农抑商的政策苦头还没吃够呢，反派，多半死于话多。”
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老六门的威严，蒋梦琪一个劲拉着我聊着从前的事情，说到**还当着墨羽的面坐在了我的腿上，手指从我下颚一路抚摸至我的胸口嘴角玩味挑起。
而霁金两家又在此刻大堂上上演明争暗斗，一波接着一波，表面各个笑嘻嘻，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墨羽先前还是挺平静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看到蒋梦琪对我如此无礼，霁金两家又互不相让，实在看不下去，拍案而起，“六门先祖拼死拼活换来的一世安宁，被你们这群小辈搅和成什么了！三教图就本是救度之图，为什么一定要成为你们互相残杀的道具？三教图从未改变，是人心！人心变了。”说完严厉喊上我，我被他吓得一咯噔，慌忙推开蒋梦琪，而墨羽愤愤拂袖而去，我也只是对着大伙怯怯作揖，跟着墨羽屁股后头离开了。
“蒋大人，你图个什么？”
“哼，那霁公子和金大人又在图什么呢？”
“我看到了孟极的元神，还有三教图、墨羽……我都要。”
“看来诸位志在必得啊！这戏演得不错……”
怯弱的萧思弦躲在后头，拉拉霁奈的衣袖，看着众人的真面目，“为什么要这样？”
霁奈将他搂在怀里，温柔亲吻他的额头，“因为我要治好你。”（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离间
“怎么了？我都没扯到话题呢就被你拉走了？”
墨羽锁上自己的房门，把我拉坐在床上，自己对着窗户外的景色发呆。
“喂，这么久了你的坏毛病能不能改一下，你就不能说一句话？好，你不说是吧，我走了。”
“你没看出来他们根本不可能团结到一起的！吵架的吵架！怎么找三教图！”
“那就让他们吵去，我们自己找！就为了这一点点小事发这么大的火，你有病吧。”我打开房门正要走出去，对于这种小肚鸡肠的真是不可理喻，可真是全世界老子第一了是吧。
他跨步抢在我之前，脚重重的踢在大门上把大门又关了起来，委屈又无奈，脑后还冒着愤怒的小火苗，将我死死按压在门上，“是，我是看不惯他们之间的斗争，我更看不惯我的人被那个姓蒋的挑逗来挑逗去！”
我呵呵一笑，耸耸肩百般无奈，无情推开墨羽：“墨羽，没看出来你竟然也会如此自私。你的人？拜托，我求求你清醒一点，蒋梦琪是我童年旧友，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在棺材里躺尸呢啊！ ”我离开房间，还不犹豫下楼去。
独留墨羽一人在房间凌乱，“无论你谁，徐泰、辰希、姜烟岚还是虞镜，我只会对你一人自私。”委屈萦绕在他的脸上，剩下陪伴于他的孤寂风声。
走到楼下，原来蒋梦琪就在下面等我，见我灰头土脸下来，眼神里保留的期待换成了担心的神情。
“徐泰哥哥，怎么了？”她一路跟随着我。
我没有理会任何一个人，因为我的内心深处很纠结，我到底在想什么啊？感情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很莫名其妙的感觉，何时附着在我的内心而久久不能忘怀。明明在意他，明明想抓住他，为什么当时还要甩开他的手？
我于大街上闲逛，找了张长椅就坐下，却没发现蒋梦琪其实一直跟在身后。
“墨大人，是不是因为我生气了？我要不要去道歉？”她坐我身边，仔细凑近我的耳朵。
“你别去，他那是活该，去了还是热脸贴冷屁股的，去什么去。”我无助挠着凌乱无序的头发，低头说道。
“你在想什么？”她眯着眼睛，重新为我竖起头发，“从前的胆小鬼徐泰可是心直口快的哦！”
我再次看向蒋梦琪，那双眼睛清澈美丽，就是在保护下长大，不知人间险恶的眼睛，声音样子虽是有了些许改变，不过她的心还是纯净如初，她就是污浊淤泥之下窕窕出众的那朵纯净白莲。
同样变不了的还有我害羞时遮掩不住的红脸蛋。她将手抚摸我的脸，我怔怔感受她纤细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我的脸上来回摩挲，她的笑意使好久不见的暖阳终于照进了我的心头。
可是，我不能，不能……对不起墨羽，她正要扑入我的怀抱，就在她的嘴唇离我只有几寸的距离之时，我闭上眼睛撇过头去，双手挡在前头，“梦琪，我……我是正经人。”
蒋梦琪调皮吐出个舌头，“哎呦，好个正经人咧，还是和从前一样的胆小。难怪墨大人要选择辰希喽。”
我听见几个敏感词，又回过头，义正言辞问她道：“你怎么知道辰希！”
“矮油，六门里面的人，谁不知道辰希撒？他可是墨大人心口一道坎呐。”
“什！什么意思？”
蒋梦琪哦起嘴巴，吃惊笑到：“你不会不知道吧？”
“墨大人留着孟极元神和辰希肉身，还要复活辰希呢。”她若无其事点着我的脑门。
我不耐烦“啧”了一声，着急问：“这不是逆天改命嘛？违背天命点事情，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他！”
“我们这些六门的小辈怎么敢拦他呀！他可是等级最高的尊长呢！爱咋滴咋滴，谁管的了？”
我站起来，阴沉着脸，“所以，本体灵魂就会消失是吗？”
她也跟着站起来，噗嗤一笑，看不出我脸上无光，继续吵闹，“还挺聪明的呢。”
我插着裤兜走开了，蒋梦琪跟不上我的步伐，开始小跑起来，我停下脚步，她也停下脚步，气喘吁吁责备我干嘛走这么快。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蒋梦琪，什么是自私。”
“这个么，就是最珍贵的东西吧。”她摊开手，耸肩说道：“至少谁都不是圣人，对于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想自私一回，藏在怀里，独自欣赏。”
“明白。”此后，我就彻底甩开了她。
原来如此，墨羽最珍贵的东西只有辰希，他出于对辰希**的保护衍生出他所谓的自私，好，很好。（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门外
我又在集市上逛了好一大会儿，直到家家户户点了灯，我才明白已经晚了……
前脚刚踏进屋门，钟灵就暗暗拉着我大步跑到楼梯口，“傍晚我就看见梦琪姐姐拿着红酒上去给墨大人赔罪的，嘻嘻，到现在都没出来，你瞧这楼上这么大动静，天花板都要震下来咧，就怕这生米都煮成稀粥咧！”
内心此时表示万马奔腾，暗暗输入了有生以来所有学到的脏字，没学到的脏字也被气得自学成才了，脑子又是一片嗡嗡作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钟灵还在我旁边发笑，我拍打他的脑袋，“小孩子懂个屁！快滚。”他悻悻答应了准备离开，又叫回他，“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允许说出去，要是让我在哪个角落听到此刻的一丝一毫消息，小心我撕烂你嘴巴！”我挥舞拳头，装腔作势道。
上楼时，我的脚都是软的，像是锁着千斤铁，扶着楼梯强装镇定，但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刺激的我此时鼻血直流，内心还砰砰作响。就这样，我流了一路的鼻血，没事，袖子随意擦几下就好。进退两难，当作无事人？让他们共度良宵？不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还？前一秒还在说心心念念只有你，下一秒给你织绿帽子？若真是开了门，不行！我就怕在下一刻就被气绝身亡了。
墨羽你个骗子！我要抓你浸猪笼，啊！墨羽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耳朵根贴在门外，时刻准备破门而入！
“墨大人，不要这样……”蒋梦琪微微，哀求道。
“妈的禽兽！”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使出来啊！在我面前还是那招对付徐泰的小套路吗？哼，自不量力……”
“墨大人，求求你……！墨大人！”
我听不下去，在门外歇斯底里地撞门，“墨羽，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出来。”
不见墨羽回应，只有蒋梦琪无助的哭喊，“徐哥哥救我，救救我。”
“墨羽，是男人就给我出来！你躲在里面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开门！”
“徐……”墨羽还没有回答完，就听到酒瓶子摔碎的声音，伴随着一连串的撞击，里面没了声响。
我气得跳脚，远远冲过来踢坏了大门。
眼前的一幕幕，惊呆我也。墨羽衣冠干干净净被撞晕在地上，脑门后面咕嘟咕嘟留着大片鲜血，还有身边一条被挣脱开的绳子，蒋梦琪也不知所踪，眼前只是一片狼藉。
我喊来钟灵他们扶墨羽回到我的房间包扎，熟悉他怎么久，我也明白了一个没有脉搏心跳的死人和常人一样被送到医院只会登上第二天的头条新闻。
钟灵喊了一帮人赶来时，“我的天，墨大人玩嗨了啊？翻车了！”钟灵淘气捂着嘴巴。
“常钟灵！闭嘴！才多大小孩，你老子没有教你做人是吗？”
“嘿嘿，我老子倒是教了我不少知识呢！”
“娘的！要不要老子教你做人！”我站起来拎起棍子就向钟灵示威。
“不不不，我走了，小二爷你继续。”他怂恿众人快些走。
“还想跟着人群跑？其他人去给墨大人包扎伤口，你留下！”
钟灵垂头丧气，摇晃着手臂走向我，不过当他踢开那条绳子的时候，下意识蹲下，瞪大眼睛，“缚仙绳！等等，墨大人不好。”
我也不问其缘由，拿出所藏的紫陌检查，没有损坏，就连条裂痕都没有，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墨大人怕是，再也醒不过来。”
“小子，说话要讲证据！”我拍着桌子，愤然而起。”
“小二爷，你可知渺尘？父亲生前与其家主谢微尘有过几笔交易，我也识趣，跟着父亲从他们那里认识了或多或少的宝贝。”他拾起麻绳，“而这，不是普通的绳子，此物为缚仙绳，转对付有几百几千年道行的先生，若是墨大人被绑了起来，那一下挣脱便会损失大部分神力，我看……这下，也许不是挣脱一下那么简单了。”
我慌忙解释，“放屁！被绑着的是蒋梦琪！喊救命的可是蒋梦琪。”
“哼，蒋梦琪？她有这么大的能耐，她配得上这缚仙绳吗？只怕凡人刚绑上就被撕成碎片了。”
我看着眼前的遍地狼藉，眼前昏黑，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麒麟泪
麒麟者，牡曰麒，牝曰麟。许云仁宠，用公羊说，以其不履生虫，不折生草也。麒麟泪，则为悔泪愧泪，能将逝者残魂纳入泪中，以此休养生息，只待重塑**，便可重生。麒麟泪也可以困住生人，将生人锁在迷幻之中，享受虚无缥缈的幻梦，使之永世难以解脱。
夜晚，我还是对钟灵所说的话抱有一丝怀疑，更希望这不是真的，也许那就是普通的绳子罢了，墨羽被瓶子砸晕过去而已。
同时我也叫来了归一和肠子，对任何事情，他们也许更加老练一些。
都是自己人，所以商谈也拥在我房间好了，把墨羽围在中间，这样更安全。正在手足无措之际，电突然跳闸了，玻璃也自己被风吹开了，不对，窗户我明明锁好了呀？
这狂风来的蹊跷，恨不能吹走我屋里的所有家具，还带来旷古绝今的寒冷，我们几人抱团蹲在一起。
突然一人影站在窗边，手里一团绿色的火焰，透过月光还可以看出那人惨白的脸上瘆人阴森的表情，他愤怒扯开一嗓，就完爆了好几盏灯管，“是谁打开的麒麟泪！”
“神尊皇兄！怎么是你？”
他又是愤怒一嗓子，“是谁！”
其他人从我的语气里听出是神尊，乖乖跪下不能抬头，我眼观四路，从没见过他如此生气，但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他跟前，垂头丧气，像个犯了错事的孩子，“皇兄，我不知道。”
“你们放墨羽进麒麟泪？想过后果吗？”他改了刚才的语气，只是愠怒训斥。
看来他误会我们了，于是我将谢微尘丢失麒麟泪，渺尘被洗劫一空，烛依沉檀双双殒命以及现在，那扇门后发生的一切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神尊。
他也总算冷静泪一些，只是一个劲唉声叹气，又是依依不舍盯着我，“天灭吾胞弟啊！”
“什么？”
他苦笑拒绝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问我：想就回墨羽吗？哪怕，你会消失……
这个问题，我也许就不该有一秒的犹豫，抽吸着鼻子，观望床上的那个陌生人，无奈的逼着自己笑出了声：“当然。”
神尊搂着我的肩，转过我的身子，“墨羽就被困在麒麟泪的幻虚之境里，我送你进去，把他叫醒。”我点点头，他又将我正面他自己，拉着我的手指与他拉勾，“答应哥哥，一起回来。”
“嗯”
电闸依是开了，我躺在墨羽旁边，十指自觉紧扣他的手，闭上眼睛。
神尊施法，我整个人感觉腾空了起来，眼前白光晕眩一片，等我再次醒来时，我来到了墨羽的房间，这个时间段？好熟悉……
我尝试接触墨羽，但是我已经成为了一个透明人，没有影子，镜子里也没有自己的映像，那我应该怎么叫？
没有呆呆坐在椅子上，眼神麻木呆滞，楼下响起来刺耳的高跟鞋的声音。有女人！我警觉竖起耳朵，站在门口观视一切。
“又是你……”墨羽闭着眼睛感知这一切。
“蒋梦琪！”
皇兄！你代错时间啦！（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真相
“墨大人还在生气？”蒋梦琪关上房门，蹲下去收拾了狼藉的房间。
我看得清楚，身后正藏着那所谓的缚仙绳。
此刻的我不停责问自己，为什么现实会是这样？那绳子是蒋梦琪费尽心机来捆绑墨羽用的啊！
“你给徐泰到底下了什么**。”
“哪有什么**啊，墨大人。”蒋梦琪背着墨羽，若无其事倒上红酒，趁势也同时在杯中挤进了一两滴“水珠”，“是解药。”
我以上帝视角注视她的一举一动，是一块氤氲水汽的石头。难道说！这就是麒麟泪？
蒋梦琪递过酒杯，请墨羽喝下，他倒是挺傲娇，别过头去，“狗都知道不喝陌生人的东西。”
“呵呵，墨大人竟然把自己比作一条狗？可笑可笑。”蒋梦琪含糊一口饮下自己那杯，晃悠几下便稳定在桌子上。
“我是不是该送客了……钟灵！”
“难怪，刚才徐泰可是跟我说了些大实话了呢！”蒋梦琪“哎呦”一声，转身要走，结果还是被墨羽叫了回来，不料她的走远竟是去锁上了房门。
“他呀，哼哼。”她肆意坐在了墨羽的床上，骚气翘着二郎腿，伸出一只手指勾引墨羽，“过来，我告诉你呀。”
墨羽迟疑一会儿，最终还是坐在了她的旁边。
两人越靠越近，蒋梦琪像毒蛇一样匍匐在他的身旁，挑逗他身上每一处，又在他的耳根子旁微微吹风，我也不甘示弱凑在耳旁仔细听着，听了半晌没听出来半点声音。
“蒋梦琪不是这样的人！”我努力告诉自己的内心。
“我呀，告诉了他你们所有的阴谋呦！包括你们会如何杀死他呢！”
我小心翼翼读着墨羽此刻的表情，我想知道眼前这两个我都在意的人，到底是谁真正对我好，又是谁想害我。
墨羽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心脏起伏也不是很大，很平稳，不是蒋梦琪想的那样吗？
错了，后面墨羽过激的反应让我不敢相信，这是曾经冷若冰霜的护教大人，他先是空手运用灵气抓着蒋梦琪的脖子，将她按在墙壁上，狠毒阴冷问道：“为什么要告诉他。”
“因为……因为徐……是我的朋友。”
“朋友？毒蝎心肠的人，需要朋友？你真会这么好，为了朋友来我这里送死？”
这个剧情反转地我有些跟不上他们的节奏，或者说，他们每一人在我背后的那一套，在那个慢慢开始相信真情的我看来真是狠狠给了我一记棒槌，包括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墨羽。
他顺手一推，又将蒋梦琪推倒在地上，逼得她痛苦不堪，扯着嗓子咳嗽连连，墨羽站在她面前，蹲下，阴险鄙视着说：“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使出来啊！在我面前还是那招对付徐泰的小套路吗？哼，自不量力……”
谁知道，蒋梦琪不停地挣扎，眼瞅着刚刚未喝过的红酒杯子，朝着墨羽掷过杯子，红酒就洒在墨羽脸上。
墨羽顿时倒在地上没了力气，“麒，麒麟泪，是你偷的！”他不愿妥协，爬到蒋梦琪面前想要杀她，但是已经使不出一丝灵气，于是握紧拳头朝着蒋梦琪软绵绵打上一拳，眼睛冒着火星，“谢微尘是被你害死你！”
蒋梦琪自知劫后余生，悻悻笑说：“徐泰，是被你害死的。”
此刻的场景，我不知道我应该站在哪一方。
而外面也想起了我愤怒的敲门声，我暗自心想，“外面的我怎么会头脑如此简单！”
墨羽得意躺在地上，“徐泰还是相信我的。”
蒋梦琪也恢复了力气，靠着桌子站起身，嘴角抹出一丝诡异的笑，“哦？是吗？如果是这样呢？”她拿出背后的缚仙绳，将墨羽死死压在地上，把他绑起来，可朝外面向我传达着她被绑着受欺凌的信号。
毒蛇芯子却和墨羽暗中私语，“墨大人，我杀不了你，不过为了那个愚蠢的徐泰，我可以让他对你彻底失望，然后……”
仿佛有人在说我愚蠢。
“你以为他会信？以我的人品，愚蠢之至的人才会相信我会对你这种五大三粗的人感兴趣。”
“不过呦，外面那个怒不可遏的蠢货貌似真的信了呢！”蒋梦琪越是得意，说话越是**痛苦，让我这个蠢货不得不信。
好吧，我就是蠢货，我就是愚蠢。
后面大家也知道了，蒋梦琪破窗离开，我也破门而入，墨羽也被锁在了麒麟泪的幻虚之境中享受天伦之乐……
不好，梦见开始破碎了，我嘚赶紧寻找出口，找到墨羽所在的幻虚之境！（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无形黑暗
墨羽，到底值不值得我来救？
他是一直陪伴我的依靠，可又是心有所属想置我于死地的利剑。
找到了路口，我纵身一跃，本以为别有洞天的世界，可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无尽而又窒息。
“有人吗？”
有哭泣声……
“有人吗！”
有阴风呜呜的卷袭声……
“你家阴风才呜呜呢，妈的！”我的四周被这些阴风围绕着，他们难道是灵魂？
“这里有多少人。”相比于鬼魂，我现在更害怕的是人。
“一个。”空气回答着我。
“吼，那就好。嗯！那你们是干嘛吃的？”我猛然发现这声音充斥着整片黑暗。
“我们是红烧吃的，妈的。”
这里的鬼魂还挺幽默的嘛，那不用怕了，只可惜我忘了带上赤霄。
“最近我看新来一个叫墨羽的人是吧？你来找他的？”这阵空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改变原有的声音，或男或女，或老或少。
“嗯啊，他在哪里？”
吹来一阵更强大的狂风，黑暗中剖开一个巨大的洞，白光撒了下来，让我一个在黑暗下呆久的孩子突然遇到阳光倒有几分不适应，自觉性用手挡着眼睛。
“找他？人家现在活得如鱼得水。”
如鱼得水？这形容词真心不错，屏幕上，墨羽正在幻虚之境，旁边一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公子哥陪着喝酒，那公子哥长得还和我一摸一样，这就是墨羽心心念念的辰希吧。而此刻我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打击过大，有些眩晕无礼，坐在地上无法站起来。
“你快没了。”
“没了？”
“墨羽的世界里只有辰希，而辰希没死，所以不可能衍生出之后的一切，姜烟岚，虞镜，包括你，都不会再出现在这部小说里了。”
我内心慌的一批，消失，甚至比死都难受，没人知道你来过，没人！不会为你的出生而愉悦，也不会为你的死亡而悲伤，无意义的消失，就是凌迟后再把你的片片**五马分尸。
“那我回去哪？”我想试着抓住一片空气。
“去哪？来我们这里，成为小透明一个。”我无心再看着墨羽过得如何幸福，我的消失去换他幸福？原谅我其实也如此自私。透明们接着解释，“这个空间是无形的，是隔着小说和现实的一片黑暗，而你也将成为我们其中的一员，我们就是那些还未出场就已经死在主角口中的角色，就是一群没有主角光环，或是担任人人得而诛之的反派，幸运点就是口口传颂的圣人。
“那你们每阵风，都有自己的名字吧。”
“名字？那也不一定，我们或是崇康大屠杀之时的无辜百姓，哦对了，是有个人，她有名有姓有身份，不过貌似来到无形之后就哭到现在，哎，我就说嘛，年轻人想开点，这部小说死了，大不了下部给你开一坑嘛，是吧。”
“你们倒是还真想的开，不过在大多数人看来，做一个炮灰是真的很不好受的吧。”
“炮灰？拜托，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的职业，我们叫龙套！”
“有区别吗？”
“有！”我无情的顶撞貌似触怒了这里的好多小透明。“别以为你是个主角就能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换别人UU小说你依旧是个小透明！请你尊重一下每一个生命，冥宫的瓦罐奴是，崇康大屠杀的百姓是亦是，他们都比你伟大！”
我是该深刻反省一下了，冥宫瓦罐奴的回忆更是让我记忆深刻，他们不惜性命护你保你，你却以为这是应得的，不该，悔不该！
在我反省的时刻，透明们都散去了，而我身体也更加虚弱，我的下半部分已经开始消失了……
“改不了的，这是命。”
是刚才在啼哭的女孩子。
“什么是命？”
“命，就是生来就注定的东西，你的命，现在在墨羽手里，他要是愿意放弃这一切，你就能活。”
我痛苦不堪，但却保持着微笑，“你说命，在自己手里，为什么偏偏独我的命在墨羽手里。”
“捆绑在一起的人物，谁决定，都一样不是吗？”
“那你呢？”我嘲讽道：“你怎么决定你自己的命！”
“我……我……我本就不配有命吧。”
“你到底是谁？”
“你童年的阴影，到现在都是。”她的声音很柔和，应该不是个反派，反倒让我有一刻顾不上自己，却在为她而惋惜命运。
我再次陷入沉思，不过很快就得出了结果，是的，阴影，蒋欣可。（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抉择
也只有在梦里，墨羽才能见到他许久未见的知己；也只有在梦里，他才能咧开嘴笑一下，像个孩子一样，再无负担。
我看着他在梦里的一举一动，低下头思索，谁都不会愿意扰乱如此甜美的梦，太多年，褪去的不只是他的清纯，增加的是更多的负担和使命。
纵使我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纵使我唤醒了墨羽的**，我叫的回他真正的心吗？心之所属，大家都是知道的，相处了这么久，我们哪一次闹翻不是因为这个辰希？我们两人心之芥蒂，不就是辰希的生死吗？
没有了未来，没有到底选徐泰还是辰希这样的抉择，我要是墨羽，那可求之不得。
那个辰希的确比我强许多，没有任性叛逆，更多的是与墨羽的志同道合，生得温柔富贵乡，却满腹惆怅，嘴角仍不忘抹上笑意，走路自带常人无法习得的气质。
我要是墨羽，我肯定还不犹豫选辰希啊，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为什么墨羽这块呆木头还要左右为难的，杀了我，把辰希替换上去，很简单。哼，原来连我徐泰本人都会怎么想，那墨羽心里到底……
啊，我肯定是回光返照了，浑身轻飘飘的，我脖子以下已经全部消失了，闭上眼睛面对死亡，其实很坦然，当你明白了墨羽的心思，消失，也变得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过了好久，我发现我还在呼吸？怎么可能？墨羽的信念在动摇吗？我睁开眼睛向着屏幕，“墨羽已经忘记我了吧，可他停留在殡仪馆前不愿向前走，那算几个意思？”
“君彧，我仿佛忘了一个人，但他对我很重要。”墨羽站在殡仪馆前许久。
“重要？有多重要？”辰希游走在路上，继续往前，“终是瞒不过你，尚卿，我且问你，对你而言，何言重要？”
“念念不忘，像你一般，便是重要。”
“哈哈，尚卿君，你可相信浮生若梦？”墨羽不解何意，辰希便继续解释下去，“为欢几何？墨尚卿，若我告诉你，你所存在的一切都只是你的一个梦，你内心所想，便是那现实中人。而我，其实已经化为乌有，我，只是你心心念念后的一段回想。
下面，辰希毫不隐晦把现实的一切告诉了墨羽，“尚卿，做个抉择吧，心醒，则梦醒，心迷，则梦迷。”
墨羽握着拳头，低头不语。
辰希挥袖，天空同样出现一个窟窿，而我，便是窟窿中的人物，墨羽总算是看见我了，继续盘问，“君彧何意。”
辰希献出私藏多年的宝剑辞故，相视一笑，“这本就是你的。来吧，我就想看看尚卿将作何抉择。”
“墨羽……”我奄奄一息，呼吸更加急促。
墨羽飞进窟窿，来到我身边，平静看着我，说道：“君彧要看到的，不就是这样吗？”之后，举起宝剑，狠狠刺向我所剩无几的头颅。
男主卒，全剧终。（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梦中梦
我，再也不相信什么主角光环了！
当墨羽从梦中的梦里再醒来时发现，他站着做了一个梦，关键是他居然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个梦里面，当他醒来时看见旁边的辰希时，他是有一刻觉得自己解脱了，不过更多的，是想起一切后的无比懊悔。
“我选择了君彧。”
“是的。”
“我杀了徐泰。”
“正是。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多事了。”
“得到时想不到，想到时……却再也得不到了。”
“怎讲？后悔了？”
“心痛了。他是我永远护在手心长不大的孩子，正因为他的叛逆、任性、不羁塑造了不同的自己。”
“可我们是同一个人。”
“不一样，君彧，他活的比你更像一个人，会喜会悲，会哭会笑。在殡仪馆里，他活脱脱身影，他更需要依赖和不弃；在陵阳岗的孤独和冷漠，是因为他缺失了孩童时代本该拥有的温暖；但是，他也很努力在成长，他真的和努力，无论是冥宫里舍身取义，一人夺取三教图，还是拍卖会上孤身涉险。他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冷漠自私，他对叔叔、甚至是不起眼的瓦罐奴，他会把每个对他好的人当作自己的朋友亲人，有善有恶，这才是人性。”
“若是再选择一次，你会改变初心吗。”
“不会，因为，我的初心就是帮助他找到三教图。”
辰希哈哈大笑，“痴儿，你的徐泰还在那里。”他指着窟窿里我的残骸，却在慢慢恢复。
“徐泰……”
辰希退后三步，敞开臂膀，“尚卿，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记住你的初心，莫要后悔。”
“君彧，你这是……”
“莫要懊悔，莫要怪责，这只是梦，反映了那个真实的你，这么多年，其实你早就想明白了，只不过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罢了。”辰希闭上眼睛，“坦然以对，尚卿。徐泰才是那个对你最重要的人，这是你的内心回答我的，而我，愿意成为你脑海深处的最后希望。
我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不过这两个人的事情，我是真的不好插手。
“动手吧，尚卿君。”墨羽嘴角抽搐，紧握着辞故，紫陌也随风铛铛作响，似是不舍，又像难离。“我不走，你们可都走不了了。尚卿，勇敢点。”
勿相忘，执手相看三生石，奈何桥上别。
确是相思人，已忘相思魂，不恨人情长短处，当怨故人生死存。
这么多年来，这也许是墨羽第一次哭得如此黯然，他亲手幻灭了自己的美好，他哭跪在地，手握紫陌铃，痛苦着蜷缩成一团，涕泗横流，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不离不弃……”墨羽哭诉道。
“莫失莫忘……”此时我已经完全恢复了，陪在墨羽身边，紧紧抱着无助的他，“没关系的，回去杀了我，辰希还会回来的。”
“不，再也不会了！辰希连最后的一魂，也，也没了……”
“会的，会回来的……”（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负罪感
我是在场梦中最早惊醒的一个人，满手的冷汗就像曾经犯下的罪孽。
可是，身为一个人，我没有做错，为己，本就是人与生俱来的自私。
错哪了？说到底，还是错在太过于投入了自己的一片痴情罢……
墨羽起身离开，这下子刚走动，紫陌铃也算是彻底碎了，踟蹰不前，身后留下其他人的一片默然，还有坐在床上无心留恋的我。他的离开，我本是最应该伸手去挽留的，可是因为负罪而沉重的双手已经无力伸起了。
“对不起。”
墨羽轻哼一句，“对不起有用吗？”
“你完全可以杀了我，留在梦里。”
“那始终是梦，残忍摆在眼前的，才是现实。”
“你还是接受不了现实。”
“你不也是吗？”
我被他刺骨的话语哽咽住，见他执意离去，众人也自觉让出一条道，就像16年前在地府抱我回去那会儿一样的执着。
墨羽的消失离开也渐渐缓和了此时尴尬的气氛，众人围绕上来，钟灵建议我去追回来。
拉回来？纵是身子回来了，心又会去哪里？
所以？你这是在愧疚了？
我告诉了钟灵一切，他也明白，墨羽若是走不出这段阴影，那他只有一直被阴影笼罩下去，永远……
在此后的多少个日日夜夜，我彻夜难眠，拿个酒瓶就是到天亮，我就该这样一直下去，任由当年不可一世的墨护教颓废下去?和我这条咸鱼一样，我咸鱼是不介意一直这样下去，可墨羽不一样，要是被他一拖再拖，恐怕这一世，三教图又要遥遥无期了，况且……这已经是第三世了，轮回三世，而我也已经29了，是不是将近终结？找他吧，我需要他，或者说，此时的他，更需要我。
我明白，此时他只会躲在幽冥界的某个角落，站在阳光下太久，受到了太多人目光的洗礼，他只会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可我始终没有想到，他会躲在一间茅草搭建的小棚屋中，这里，就是所谓的孟婆庄。
那孟婆其实并没有冥间所说的那样恐怖，反而很是慈祥，衣服也是年代久远的老妇人装，拄着一根木质拐杖。
很明显，墨羽坐在角落，桌子上的碗已经摞成了一座小山，孟婆又是一个蹒跚送去一壶小酒，“墨大人，您也真是喝得够多了，这汤虽不是酒，但也不能这个喝法啊。”
墨羽脸庞微醺，“莫妨事，梦庄主只管拿来即可。这汤虽不是酒，却比酒更解愁。”
“这汤如此苦涩，大人如何喝得下？”
墨羽晃晃悠悠拈起一个小酒杯，苦笑道：“汤苦？笑话！可有吾心苦？酒涩？无妨！反是这泪也涩。”他无力颓废走出这孟婆庄，我不自觉躲在彼岸花下，不想让发现我。只听到他继续问道：“孟婆啊，为何我灌下了这么多苦汤涩酒，就是无法释怀于他？”
“释怀？你还想释怀！？”
墨羽猛然回头，见到了却是神尊辰邪，软塌倚靠在柱子上，“辰……”
“你不配直呼本尊姓名。你更不配认识我的弟弟！”（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续魂灯
“可真是亏了本尊如此相信你……”
“对……你不起……”墨羽被辰邪咄咄的话语逼得哽咽。
风夹杂的沙砾声划过墨羽的**，而他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刚才孟婆汤的麻木效果，也可能是失去的太多，已经忘了怎么去悲伤。可是，辰邪呢？他没有任何错嘛？他只剩下唯一的亲人，他想去守护这唯一的希望。而此刻，他唯一的希望正在被眼前这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亲手破灭。
辰邪死死拽着墨羽的领子，“墨羽！当年口口声声说要守护的是你！现在亲手杀了我弟弟的又是你！冥府的燃魂灯灭了！”
墨羽一声不吭，迟迟才发出几个字：“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什么？燃魂灯！这关乎辰希的生死存亡，你倒好，轻轻松松进个虚幻之境，亲手杀了我弟弟最后第二道魂魄。虚伪卑鄙的小人。
此刻我明白我不该出现，躲在棚屋后边，看着眼前两个为了“我”而大大出手的两个男人，一个脸上无光，写着愧疚，另一个面红耳赤，满是愤怒。
“可我不明白，徐泰也是人！他是灵根生，有思想有生命有感情，我们有什么理由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无辜的人。”墨羽被打趴在柱子上，擦擦嘴角的血反驳。
“呴，堂堂的墨大人，你对一个容器动感情？没有辰希哪来的徐泰！徐泰就是个容器，他存在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理由就是给辰希一个肉身。”辰邪捏着墨羽的脸，嘴角一抹阴笑：“看来，你是做了抉择啊，为了那个姓徐的小子，你背叛了辰希，背叛了三教图，背叛了你最尊敬的六门和上师！”
墨羽被扣上一系列背叛的名声，愤怒甩开辰邪的手，大喊：“我没有！对不起辰希，我自会谢罪，等找到了三教图，墨羽项上人头奉上！”
“等不及，三教图管我什么事？我现在要你亲自去和我弟弟解释吧！”辰邪轮起法器便朝墨羽头上劈来，墨羽当然也没有躲避，更没有还手，心甘情愿跪在了辰邪面前。
“辰邪！”我拔出赤霄，猛扑上去，挡在了墨羽的前面，“辰邪，害死你弟弟的人是我，关墨羽什么事？要杀要剐，我随你处置，放了墨羽，他必须活下去。”
“姓徐的小子！莫要以为我曾经对你好是应得的，长得像并不代表你就是辰希，现在燃魂灯灭了，我自然连你和墨羽一同处置！”
墨羽一把推开了我，“臭小子，你来干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我种下的因，自然我来担责！回去做好你的掌教，此后我的一切与你无关！”
我转过身去，紧紧抱住墨羽，“傻瓜，谢谢。”
墨羽哑然，谢什么？我谢你尊重我，真正把我当成了朋友。
“辰邪，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把所有朋友都转为敌人，身为神道，明知天命不可逆，你把所有仇恨都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这对你来说就快乐了吗？对你来说墨羽没有选择你弟弟是他的罪孽，但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愿意被困在虚幻中吗？我也被困在暗无天日的无形世界中，那里的人在还未出世就被扣上了永世不得翻身的帽子，别说肉身，他们连个魂魄都没有，若是他们也如你这般怨天尤人，那这天下还有什么慈悲为怀！身为冥府神尊，最应该看淡生死的不是你吗！”
“你在教育我？对，我是应该看淡生死，可是辰希没有死，他还有一线希望，你却要我制止不救？徐泰，辰希有三魂，打下轮回只是少了一魂而已，第二魂我便放在燃魂灯守护，第三魄在你的体内，要想弟弟回来，很简单，取代你，迎回当年邪冥王。现在呢！墨羽因为你而杀了第二道魂魄，我弟弟再无生还可能！我对你好，包括墨羽对你的好，都不过对你的利用而已。”
我心中数不出的苦涩，不过为了不让墨羽再颓废，仍装做一副淡然的样子。“神尊，待我们找到三教图，我徐泰以肉身重铸那散灭的第二魂。”
“无稽之谈。”
“别忘了，我是灵根生，可塑万千灵魂。”
辰邪被我们说动，答应放我们回去，可我还有一事恳求神尊。“洗去墨羽的记忆吧。我不想让他痛苦的活着。”（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独留一人
所谓的悲伤，最后还是留给自己。
“荒唐至极，你觉得本王会答应你这无理取闹的要求？帮你们消除记忆？违背天道的事情我会帮你们？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的东西，你们这责任推脱逃避的够快，啊？脑子一洗，自己的罪过忘得一干二净，然后逍遥快活是吗？行啊。”辰邪冷笑一声，双手背过去，“我还有什么理由必须要帮你们？嗯？因为你们杀了我最爱的弟弟？还是因为你们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理所应当？”
墨羽因为醉酒以及辰邪的那几招而昏迷过去，此刻，我正与辰邪谈着条件，不说老练，但多了临危不乱的稳重，眼神坚定，握紧拳头，“神尊，是我们有错在先，我们自会赔罪……”我头撇过去含情脉脉望向墨羽，“几百年，墨羽承受的痛苦还少吗？我虽然不明白失去弟弟的滋味，但我相信那一定和我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是一样的。可你不是说吗，辰希还有一魂在我体内，请你振作点啊！辰希还是可以回来的！但是你忍心让辰希重生后再生出和墨羽不不清不楚的爱恨情仇吗？”
辰邪眼神犹豫了，他又指向昏迷不醒的墨羽：“他会同意？”
背起墨羽，他就在我耳畔均匀呼吸，面颊被酒气熏得微红，多年的瘦雪霜姿在此刻尚存一丝余温，瞧他在我背上睡得熟稔，我的嘴角不禁弯成微笑的弧度，此刻心里的委屈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一种刻入骨髓的痛彻心扉，可依旧抛不开那该死的执念，我只是一个被所有人利用的容器，就在我被万般唾弃的时候，只有这一袭白衣挡在我的面前。而现在，我便要在无息间告诉所有人：曾经那个软弱的小子因一人成长，护一人周全。这句承诺化作耳边的轻声，“尚卿，对不起，这次，让我替你做一回决定，不论对错，以后的人生路，我愿意陪你一起走。”
“你可决定了？”
“是的”
还是老场景，架尸台上的我异常冷静，仿佛在接受上帝的洗礼，默默闭上双眼，攥紧墨羽的手，眼前的光照得刺眼强烈……
要忘记，就要先想起。想起那扇大门背后，两人的初次相遇，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被人间沧桑折磨地瘦削不堪，这个少年和辰希看似年纪相仿，只是身上多了几道伤疤。
辰邪接过墨羽手中的三教图，藏在袖口，令声呵道：“将墨大人带去疗伤。”
“慢！皇兄，墨大人凡胎**，又是身受重伤，不适阴间戾气，送至臣处，尚存人间烟火气些，臣鄙陋，才疏学浅，量也会些医术。”
神尊眉头一紧，但迫于辰希的再三请求，还是准许了辰希的要求。
墨羽在冥府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辰希，很快，两人变成了知己，品茗弹琴，在这里，墨羽度过了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虽说不能给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就算是燃一袅檀香，煮一盏淡茶，在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小宅里，用素衣一身换他不负蒹葭。
三生石畔，三生有幸，两人俯身拾起一块旧精魂，用残损的七魄刻上对方的名字，此后，缘定三生。
但也记得，两人喝酒误事，致使小鬼偷盗三教图而散落人间，跪在神尊脚下，不可一世的神尊大声呵斥，甚至下了死令逐出墨羽，扔下螨蠓血界受苦受难，辰希未看神尊一眼，脸上写满了对哥哥的心灰意冷，因为他明白区区小鬼怎会如此大胆盗取三教图？身后必是有人指使来陷害尚卿君，而整个冥府如此厌恶尚卿的还会有谁。
“三教丢失，职责在臣，是臣贪杯怂恿尚卿哥哥喝酒，若神尊果真是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的话，臣愿下三界之苦，打入轮回永世不升仙道。”辰希明白，在这么多人面前，神尊更不会因为包庇佑私自己的亲弟弟，摆明了辰希没打算给神尊台阶下。
辰邪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回踱步，指着跪在地上的辰希：“邪冥王！这可是你说的！不后悔！来人，将辰希褪去蟒袍打入轮回！把墨羽给我赶出去！”
辰希高声呜呼：谢主隆恩。随**着墨羽的手，欣慰一笑，记得来找我。
墨羽被剃了龙骨作为惩罚，而龙骨也被制成了紫陌铃的手柄。
明镜台前，只有辰邪一人前来相送辰希。
“三教图是你指使小鬼偷走的吧，我亲爱的哥哥。”
辰邪不语，为什么要替墨羽受罪。
“你有你要守护的东西，那就是你小得可怜的自尊和这诺大的冥界；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东西，那就是尚卿哥哥。你既然为了自己要守护的东西而亲手送弟弟入轮回，那我自然也会为了我要守护的东西受罪，将心比心。”
“还记得这里吗？这是我们小时候偷偷溜进人间的唯一渠道，你说你害怕，是我背着你过去，现在……”
“现在你却要亲手送我下去不是吗？”
“你恨我吗？”
“恨？何谈恨？我想恨啊，已经恨不起来了，我反倒要感激你，感激你对我如此自私的关怀。”
辰邪本就是不善言语，此刻内心更是绞得深疼，都走吧，独留我一人……（未完待续）
（第五卷胴脸人皮）第一章——莫失莫忘
最害怕，最想躲避的事情，最终还是来了。
其实，那日躺在架尸台上清除记忆的时候，我的记忆根本就没有被啄食殆尽，闭目思考良久，请原谅我软软弱弱的性格，我是个不习惯说离别的人，特别是辰邪，因为我已经把它当成了我的亲哥哥。无关是否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还是其他的理由，可他对我的好是真真切切的，这种关切的爱对我来说真是少之又少的稀有珍贵。或许，就算我失去了爱我的人，但我可以保留那份对我的爱呀！我呼唤了孟极帮我存档着我的一切记忆，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我很清楚我将承担的后果，这样活着是会很累，可是换位思考，百年人生，等你老了，回想年轻的时候也好有点库存，带着这些记忆入土，也是一份只属于我的意外财富，我可以趾高气昂告诉世人，告诉后代，半生走来，重要的人少之又少，屈指可数的又有几个，但是幽冥神尊辰邪，他在我心中的一亩三分绝不会变更。况且，我又不是那个老不死的墨羽，他是个要活个几百几千年的人，存档太多也容易死机，但我不一样，我的记忆可宝贵了，舍不得丢！
等我睁开眼睛，撇过头去，墨羽还没醒，也是，他才是那个真正被洗去记忆的人，等洗去了这段痛苦的记忆，他又可以轻松过完这一辈子了，想到这里，身为老父亲的我由衷为他感到心悦。辰邪眼神犀利，一眼便看出了我的端倪，意料之外有些吃惊，“你为什么没有洗去记忆？你想痛苦过这一辈子？”
“痛苦过这一辈子？与其无忧无虑过一生，不如记着曾经有一个重要的人，他疼我，是一个对我来说不可或缺的亲人。你说，我会选哪一个呢？”
“想多了，我也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不过，洗不洗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同时我也提出一个要求，从今以后，带着你的墨羽给我滚出冥府，不许再踏进冥府半步！”说完这句，他又傲娇回过身，补充了一句，老死不相往来。我答应了他的提议，也是为了墨羽考虑，从今也不会再踏进这里了吧！刚准备离开，思索良久的他又提出一个要求，“等死了再回来报道……”
扶起墨羽，严格来说是背起他，他的身子轻得很，像他的名字一样，羽，羽毛的羽，尚卿……他其实很脆弱，一片柔软的羽翼，太轻……可这不公的世俗偏偏乐意折磨这么一个身心交瘁的可怜人，将他身上所剩无几的体温吞噬殆尽，剩下世上的人走茶凉留他一个人慢慢体会。走向那扇耀眼的大门，这里，是辰希与墨羽初次邂逅的地方，也将成为他俩永世决绝之地。
来不及再看一眼神尊的容颜，我被眼前突如其来的闪光刺得反射性用手去遮挡，脚下一阵天崩地裂，我没站稳倒是把墨羽丢了，跟着两人一起掉下来悬崖，眩晕滚滚。终是庄周梦蝶，料想人世恩赐与桀劫……醒后，我们已经躺在家中柔软的大床上，六门的事情早就随风而散，众人也散去，蒋梦琪留下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对我和墨羽道歉的话语，我也不去过多斟酌，因为忘记了曾经，就不必再去绞尽脑汁地想起，揉作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我已经不奢求能过上安稳日子了，但既然能在颠簸中获得一段平静日子亦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我和墨羽两人早已重归于好，关系反倒是更加亲昵。相约回到尤溪，我们问了肠子归一是否一同回去，但是都被婉拒了。看出来，他们更喜欢待在小乡村这种地方，城市虽好，但繁华还是容易让人迷失自我。
“刀疤，真不跟我们回城市？你看这陵阳山人都走光了，荒山野岭的，回去还能吃小食大餐，多好。”我努力怂恿着归一，看来是无济于事了。
“不去不去，你们城里人死了一把火就烧没了，灵魂都没有灵魂了，哪有我们赶魂人的一席之地。城市再好，没饭吃。”
听得出来，归一是很向往大城市的，只不过，是大城市还没准备好接纳这些奇怪的人。所以，在城市里，你再也找不到那些淳朴的手艺工匠了，女孩子不会缠着母亲编红头绳，男孩子不会聚集在一起斗蛐蛐儿，这便是一个道理。城市，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地方，可没有城市，你却连一具像模像样的躯壳都得不到。
“嘚！那你保重。”我唉声叹气继续收拾行李。
到了车站，归一褪下帮我背着的背包，递交给我，“小二你也保重身体哦！我最近收纳的灵魂他们都是青壮年，和你一个年纪的，而且死状极其惨烈，都被割了面皮！”他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着，面目狰狞，后唏嘘不已：“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最近心里硌得慌，反正你小心为上。”
我咯咯笑话，当是听相声也就一笑而过，时代就是这么个时代，熬夜猝死的小年轻大有人在，年轻人死亡率高也是必然的，不过被割了面皮也只能嘲笑归一骇人听闻了。可是墨羽脸色却并不好看，而且一路上都板这种黑青的面色。我捅了他一下，问他是不是被归一说的话给唬住了，他也是默不作声，“害！怕甚，真要剥了面皮，也是剥了我这种长相帅气的，您老这九级重度面瘫的病患就不用担心了。再说了，墨尚卿不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人吗？”
“……”
我被他这痴呆的回答憋出了笑声，“好啦好啦，真搞不懂，连冥府都敢闯的墨大人到底在害怕什么？”
“冥府？”
一时忘记墨羽已经洗去了记忆，真是糊涂，我赶紧捂住嘴，“我就是一个夸张的比喻！这么较真干啥。我还说你上过天呢！”
“徐泰，如果，最近壮年剥皮案和当年的何筱然案有关联，你能接受吗？”
语塞忘了词，只管被吓出一身冷汗，这……可是我最不愿谈及的童年阴影。（未完待续）
第二章——渺渺何所思
渺渺何所思，悠悠忆筱然。
墨羽这个乌鸦嘴，我刚踏进家门，辑妖司队长薛彬就打电话来找我了。
曾经的尤溪中学接连发生校园命案和失踪案，种种迹象表明非人力所为，实属辑妖司职责。
我颤抖着声音，真要我回到曾经的血腥阴影中去吗？我尝试着拒绝，被薛彬队长无情驳回了，因为，我便是本案破案的关键所在。
回顾过往，崭新的校园已经年久暗旧，大门上那几个尤溪中学的字样也已经有了多年斑驳的颜色，就算一遍又一遍翻新，也藏不住多少学子的青葱岁月。而我这一去，便是十六年……
我急急忙忙赶到尤溪中学的校长室，看来我是最后一个抵达的人了，突兀而略显些尴尬。我朝众人鞠躬道歉，老校长倒是挺热情的，曾经也只是在主席台下仰望他的面容，现在直视他，也没有多大变化，也就多了几缕白发和几道皱纹，不过他眼袋重了些，应该是为最近的几起命案操碎了心。老校长握着我的手，老泪纵横，佝偻着背一个劲颤抖着我的手，“小徐啊，都这么大了！也是，何筱然那件事情都过了多少年了。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徐泰同志，我们学校著名教师徐檀的儿子，也是当年何筱然命案的第一目击人，你看这岁月不饶人，现在都成辑妖司的探员了！”
“呵，果然是大人物最后压场，说白了不就是嫌疑犯的儿子吗？”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派领导作风，翘着二郎腿，年纪轻轻满脸傲气，穿着倒是正规的警局工装服，还特意在衬衫里打了个领带，擦亮着马丁靴。后面也是跟着一群下属。和我们这帮以薛彬为首的辑妖司探员成了两股鲜明的敌对力量。
“薛队长，我当年就劝过局长，不要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辑妖司，世上哪来这么多鬼啊怪啊的，那些灵异现象也不过是科学未探知的新领域，我们人类还没探索出来罢了。我劝你们还是卷铺盖走人，不要打扰我们刑警局工作。”
“周队长，我们可是说好的，人犯的罪，刑警局管；妖犯的罪，我们辑妖司管。可不要乱了顺序啊！”
“灵案？我呸你个灵案？你口口声声说要找什么灵根生，说什么还能侦破千年奇案，结果你们辑妖司成立这么久抓到个屁的妖怪？”周队长猛拍桌子，后面一群下属起哄，把我们这里的其实都压下去了。
我脑子一热，灵根生？薛队在找灵根生？找灵根生干什么？
不过灵根生的事情还是以后慢慢再谈吧，现在，我最忍无可忍的就是周队那张趾高气昂自以为是的臭脸，搞得我冲上去就想打人，被薛彬拦了下来，用眼神把我喝退了，转过去不急不缓解释，“周队长，我们是来破案的，不是来陪你耗时间耍嘴皮子的，我们先听听校长怎么说再做定夺。”
“事情是这样的：从几个月前就有学生反映一到深夜学校篮球场就会有莫名其妙的篮球拍打声，仿佛是有人在打篮球，这个球甚至还能投篮！”
周队长满脸不屑，“咳！大惊小怪，可能哪个学生打完篮球忘了归还，把篮球落在了篮球场，晚上又是风大，球自己滚来滚去呗。”
校长急忙反驳道：“可是！一到晚上，那何筱然死亡的案发教室里，电风扇自动旋转了！那间教室我们已经封了好多年了！”
“风大也不是不可能，篮球都能吹起来，电风扇怎么就不能转起来了？校长，我们是来查命案的，不是来听灵异事件鬼故事的！”
我在一旁听得火大，他根本就不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我就应该杀他个几个亲人，让他再来我们面前耍嘴皮子！此刻那种回忆的痛苦和压抑许久的郁闷，就像是在你吃蜜糖时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向了你的咽喉，甜蜜与血腥并存的恶心。
“如果这不算什么，可是后来，半夜宿舍楼道里开始传来脚步声，还会有一个影子晃悠过每一间宿舍门口，每晚敲三下宿舍门，关键还会问里面的学生：徐泰那小子还在吗？随后三天内，那间宿舍就死人了！学生还是被剥了皮！”
我追问道：“尸体呢？一共死了几个？”
“暂时就死了一个，自从发生了这等怪事我们还哪敢开学啊，可是还失踪了好几个呢呀！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嗯？尸体不是被你们警句的人带走尸检了吗？”
“给我看尸检报告。”我恳求薛队。
“你一个小探员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的？我告诉你，这起事故就是人为造成的，你们辑妖司无阻干涉！”
我目瞪着他，差点动起了手，“好，我有什么资格！就凭我爸是嫌疑犯，我要帮他洗脱罪名，就凭何筱然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要替他沉冤昭雪！你问我我我懂什么？我告诉你，何筱然曾经最喜欢的就是打篮球，敲门三下和那句话都是他曾经和我在一起时养成的习惯。你说世上没有鬼怪，可我话就放在这，我就说何筱然的鬼魂回来了！你敢和我打赌吗？”
“怎么赌？等着出丑吧你！”
薛彬抓着我的肩膀，“徐泰！不可乱来，不然我就把你赶出辑妖司！”
队长居然不允许我使用灵力教训这个小子，可我也是憋屈的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子狠揍一顿。
行，不就是不用灵力吗？我徐泰依旧可以让这个不敬畏生命的小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周队，你敢和我住在学校吗？让我们来看看到底是不是你所谓的风在作祟。”
“有什么不敢的，薛彬管不好的探员，让我来管教管教！给你上一堂生动的自然科学课！”说着，他们离开了校长室，校长也下去送走了他们。
我急着直跺脚，“薛队！为什么不允许我使用灵力！”
薛队长更是一脸严肃，突然扇了我一耳光，使得我半边脸滚烫，被开水烫到了一样，“笨蛋！你这样只会害了自己，明知道人类的**是无穷尽的，他们更会忌惮比他们强大的生物，纵然逞一时之快又有什么用？你等着他们把你抓去当小白鼠做实验吗！你有没有考虑后果？你有没有为世上无辜的灵者想过？”
我无语辩驳，就像犯了错的孩子直愣愣站着接受批评。
“我们先回去。徐泰，你今晚一切小心为上，我们会派秦湛等人暗中保护你们的安全。”
“薛队，你们先走吧，我还想好好看看自己的母校。”我手捂着半边脸，撅起嘴巴，独自下楼。
走过的每一处地方，都存留着我曾经的记忆，坐在老梧桐树下，任梧桐叶飘落我怀中，湿润的眼眶子里，泪珠不停打转，莹润出模糊不清的重影，那个英俊挺拔的少年，回眸朝着我灿烂微笑。
“徐泰，坐着干什么？快来打篮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