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博弈
这段路,三个人,安静地让我有些慌……
去过一次,我这次小心谨慎,告诉自己,沿途的恶鬼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尽头房子里的那个魔王,带着善良的面具,做着禽兽不如,残忍至极的事情,活活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此时应该响起假面)。
依旧是那层层石阶,卿诀按照老规矩,停留在原地,不敢上去,也没法上去。叫我们自己走上去,然后消失在我们眼前。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今天不会要杀人灭口吧,我可是他亲儿子啊!
墨羽提前走了一级,我犹豫不决,拉住这在向上走去的墨羽,谁料被墨羽拉上来,对我冷冷抱怨一声:“二爷又不会吃了你……”
“说不准的啊……”我继续停在原地。
“有动静……”墨羽耳尖,三步并作两步,也可以说是以轻功飞上去的,站在外面很服帖恭敬,表边上是在等待,其实就是在偷听。
我运动量不行,很久才爬上来,听见里面不知是在交易还是在争吵,不过和老狐狸讲话的是一个女子,放心,我听得清楚,不是我母亲。
内容我来的晚,只听到个结尾:
甲:二爷,你可想清楚了。
徐:你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那个没有好处的交易我不做。
甲:拿下他,定天子,夺天下,这不是好处?
徐:我还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甲:甘心在这里,一直到死?只要干掉他,富贵荣华,权利天下,都是你的。
徐:抱歉,门在那!
甲:你会后悔的!我们一整支部队可就在外面候着呢!
当时我差点笑喷,对着墨羽嘀咕:一路过来,他的部队呢?不会就是我们两个吧!
徐:你坚持这样做?我今天告诉你,你的下场将和我一样!不要逼我动手!
听见脚步声,墨羽把我拉过去,藏在屋子后面,那个人满身军绿迷彩,带着帽子露出后面一截马尾辫,我在后面也只是看见她一个背影,脑海里有些熟悉,可是已经记不起来了。
“两个人还要偷听多久?啊!”徐檀早就知道我们在外面。
我们两个像是犯了错的学生,面对着凶悍的班主任。后来我一像不对,怎么变得这么懦弱了?对这种人,更应该理直气壮。
“是你自己怠慢我们!说要我们上山,又让我们在外面等这么久!你是什么道理!”
他竟然没有反驳?我还觉得不可思议了,像他的个性,笑一声都让人浑身打颤,说一句话可以包含好几个意思,心机深的像太平洋。
“不和你争执。”说着,取下脖子里一块月牙形的东西,抚摸一下,走向我。
我必须和他保持一定距离!顺后退去,被墨羽拦住了。
这家伙是有什么神力吗?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这块硬硬的“月牙”已经在我脖子上了。
瞬间的神力,我却闻到他身上一股烟草味,很好奇为什么久居深山的人还会抽烟?上次见到时应该是没有烟味的,有可能我上次离他有一定的距离。
“擎苍齿就交给你了,我也想过,既然你已经跳进来了,就接受这个事实吧……”他坐下,好声好气说话。
我抚摸着那个什么什么齿,和祠堂里祖先身上带着的是同一块吧。
“擎苍齿是藏狼王擎苍的牙齿,也是擎苍的化身,可以驱赶鬼煞,魑魅魍魉也忌讳它。带着他,就是徐门掌教。”
“好吧,我勉强接受。”对于这擎苍齿,我爱不释手,如果真有这样的本事,那我岂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我做白日梦的本领还是不小的。
“但是藏狼王不是一般人可以控制的,做不好正确的抉择,他也可以吞噬你,代替你……”
我摩挲狼牙上镶嵌的绿松石和紫玛瑙:“绿松石,紫玛瑙,纹龙藏银……唔,这年代,这材质,几百万打底……”
“你!”徐檀那老家伙认真起来,后来也看出来我在调侃,打理衣裳,接着说:“不多不多,几个亿吧,转手的话,擎苍会和原来的主人同归于尽,没事,人生自古谁无死?”
我对他瞟个白眼:“恶心……”
接着,徐璮打了一个响指,“哦对!瞧我这记性。”说着,去推开内房的门,示意我们过去。
这应该不是卧房,倒像个祠堂,是缩小的徐氏祠堂。里面正中央摆着我母亲的排位,一边有一个红木书架,上面摆满各种古籍封面的书,另一边是一个柜子,紫金锁锁上了,我看不着是什么。
他伸手进口袋,塞给我一把钥匙,对我说:“钥匙给你,里面的东西,有空常来看看。”
“现在!”我就是如此急不可耐。
“那不行。”他也很执着。
我真是不清楚他到底又要干什么……
被他暗中用力赶出去,可我也不是风一吹就飘的那种人,至少我的质量还是有的。痴痴站在灵位前,那老家伙悄悄走到我身后,他已经比我矮了一个头,吃力拍拍我肩膀:“走吧走吧。”引我出去。
“无情无义!”我骂他说。
“时间不早了,叫卿诀带你们回去吧。下次也别来找我了。这三教图,藏六门从此与我徐檀无关,墨羽,好好保护徐掌教……”
我听着这话矛盾,交给我钥匙,又叫我不要来?我看这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仔细打量他的一举一动,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可能是我想多了,他记忆力可能不好,不然怎么会轻易把掌教之位交给我?
我们被徐檀推出来,徐檀对着下面等候的卿诀喊道:“阿卿,送他们回去。”
我和墨羽慢慢吞吞下台阶,对墨羽严肃说:“有没有感觉今天的徐檀有点怪异?”
“……”他不语。
“没看出来?”我急了。
“除了二爷,谁会有擎苍齿?”墨羽不冷不热说。
走了一半的路程,我其实心里很不舒服,今天有点怪。他再怎么看,都不像徐檀,可他又有明显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徐檀。
我心里烦乱,一脚踢开一块小石子,石子抖抖落落飞到前头去,刚落地的瞬间,也伴随一阵爆炸而来的热量,墨羽敏捷向我扑来,把我扑倒在地,虽然过程有些擦伤,至少我免于被这阵热量吞噬。滚滚的火焰向我们涌来,众鬼四处逃算,伴随着哀嚎尖叫,仿佛是庞贝古城那场毁灭性的火山爆发一样,刚刚碰到火星,无鬼幸免,被烤的四分五裂,炸出一团液体。
我在墨羽身下很安全,他属阴,冷似冰霜,把我扑倒在身下,我丝毫不感觉有热量袭来,只是这强烈的飞沙走石从隙缝里砸向我时,我有些疼痛。我蜷缩在他身下,抱着双脚,脸躲在其中。过了好久,风暴停下来了?墨羽站起来,拍去头顶的泥沙,他完好无损,衣服也没有烧坏,只是有点脏。
我转身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同样完好无损的还有那所竹屋,里面传来鬼哭狼嚎般的笑声,同时带来阴风阵阵,是徐檀在笑,我诧异他也没死?
这笑声持续了好久,看出墨羽脸上也是茫然,徐檀突然破门,没有出来,浑身是伤,他的左手已经没了,躲在屋子正中心,用右手指着我,发出诅咒似的惨笑,边说:“徐泰!这盘棋,我赢了!你,彻底输了!咯咯咯咯……”
我还是一张糊涂脸,墨羽已经看出老家伙的用意,在我身边说了一句话:“不好!二爷要**!”接着,墨羽没了影子,向竹屋跑去。
“**!不行,那是我爸呀!”我尝试赶上墨羽的速度,可还是差一段距离。
那竹屋烧的异常汹涌,留着里面一个到处乱跑挣扎的“火人”,火势太过厉害,徐檀挣扎不过几秒,已经倒下了。
墨羽赶到时,第一要紧的就是跑进火场,把徐檀的尸体背出来。
我一边跑一边对墨羽挥舞着钥匙,对墨羽大喊:“柜子!柜子里有重要的东西!”
墨羽听见我的声音,又一次冲进火场,柜子虽然大,可对于墨羽这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惜庞大的柜子在火场里难以辗转,墨羽拖着柜子出来时,看出他已经满头大汗。
里面还在熊熊燃烧,我全然不顾旁边那具父亲的尸体,手脚无力,钥匙被我抖在地上好几次,最终拿稳之后,带着惊喜打开柜子,瘫痪在地:“这……这……”(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是在下输了
柜子里是空的……没错!是空的!
我被旁边的这具尸体骗的彻彻底底!可是他到底要阻止我拿出来的是什么?
回想,我一定要想起来,他的眼神,除了柜子,书架,灵位……灵位是母亲的,他爱我母亲,不会动手脚,还有……书架!
“墨羽,书才是重点!快,把书拿出来!”我扔掉钥匙,站起来依旧眩晕,可坚持说完才倒下。
墨羽二话不说,要说拿书,这次墨羽很迅速,看样子是把所有书无一留下全部带出来了。
“小二爷,小二爷……”不远处有人在呼唤我。
我没得那闲工夫去回应他,不停翻书,被送出来的书好多内容还被保存下来,幸好只是烧坏了表皮,有些边边角角也被烧烧黄了。只是我掂在手里,貌似缺斤少两没有拿全。
书太乱,一时间根本读不完,我只有找关键字,可是密密麻麻,现在的我看起来心烦,指不定下一刻就有撕书的冲动。
站在我旁边的两个人是归一和旸子,看见眼前徐檀的尸体,很奇怪,头部以下全被烧焦了,唯独面部完好无损。
我收起书,准备回去慢慢看。
坐在地上的我,先是仔仔细细收拾垒叠好这些书,把他交给在一旁已经目瞪口呆的旸子。
又回到烧焦尸体处,充满杀意怒视那具尸体,后如以足球一般,使劲全省力气猛力对着尸体踢了好几脚,被归一及时制止,把我往后面拉。我一边向前,一边破口大骂:“徐檀你个王八蛋!徐檀你不得好死!你死不足惜!死了我也要叫神尊把你剥皮抽筋!你他妈以为烧了一切一了百了是吗!你他妈两腿一伸,两手一摊把一堆破事情往我身上推是吗!”
“徐泰!够了,他是你父亲。”墨羽低着头,阴沉道。
“好。”我指着面前的尸体,继续骂:“徐檀,你烧什么呀?你不就是怕我们发现你的秘密吗?你不就是不希望我们找到三教图吗?你不就是不想让我知道你是怎么亲手杀死何翛然的吗?啊!你说话。”
归一一松懈,我立刻挣脱而出,坐在尸体身上,扯起他的衣领,对着他狂抽巴掌,他倒是毫无反应,我手上已经打红了:“你不是说你赢了吗?你倒是起劲啊!活到最后才是赢者,你有本事再站起来啊!”
“够了!徐泰。”墨羽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次换成旸子和归一一起把我拉住,我再看一眼尸体,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刚才是我打的太用力了吗?这脸皮怎么边边角角泛起缝隙来了?
墨羽比我先发现,我冷静后,重新挣脱他们,蹲下去,好好研究眼前的这具尸体。
不是我残忍,已经几乎疯狂的我,和墨羽一人半面,扯起这具尸体的面皮,扯下一张二爷的皮,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换脸
我和墨羽几乎异口同声,“我们又被骗了!”
旸子和归一站得远,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也走进一探,归一欲言又止,可还是说出了真相:“难道?这焦尸不是二爷?”
“我就说有古怪!墨羽你还不信我!我和我爸好歹住了十几年,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抽烟的习惯?”我开始责怪墨羽。
“那这个人是谁?”
如今只剩下一具无脸尸体,我们无法认出。而真正的二爷也已经跑得无隐无踪了吧。
“徐檀啊徐檀!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为你牺牲卖命?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我仰望苍天,讽刺自己:“一环套一环,我还是太嫩啊……”
“徐泰,你已经很不错了,至少看出二爷在阻止我们拿到这些古籍……”说是在夸我,其实我看出墨羽眉间的失望神情。
“走吧,站在这里不舒服。”莱杰要求离开这里。
“等等,好歹为我爸卖命,让他入土为安也好。”我一时起善心,想要埋葬眼前的可怜人。
“徐泰说得对。”
“小二爷,我帮你……”旸子补充说。
我们把这具无名尸体葬在竹屋旁边,也不知道立个什么碑,叫他无名有些太过平凡,墨羽轻声细语,一语闪过:“二爷这样一定有他的用意,他要迷惑的也许不仅是我们,也有那帮雇佣兵,我们顺着二爷的意思,将计就计,就写二爷名字。况且二爷一定是和那人换了面皮,下次找到二爷,再把名字换过来也不迟。”
那块墓碑上,墨羽用辞故神剑轻轻一挥,烙下:徐门掌教徐檀之墓。这几个字样。
“现在可以下山了吧!”归一已经等不了下山了,我很好奇他今天为什么对这片禁区这么敏感。
下山的路上,我问旸子和归一怎么敢走进这里,他们解释说看见我们山上火光一片,群鸦飞向天,怕我们有危险,就不顾死活来了。
“我们认为你一个人用四个炸太浪费了,帮你解决两个,我们四个,一个一个炸正好平摊!”归一一句倒别有用意,说的也好像很有道理。
走出禁区,那块木牌依旧不倒,还是写着:珈蓝禁地,我哀叹一句:从此以后,这里再也不是禁地了,是厉鬼坟。说完这句话,我急急追上前面的三人。
殊不知,那块木牌上,有些褪了色的珈蓝禁地慢慢消失,重新被一只无名的手写上鲜红的“厉鬼坟”。
我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回过头去,又是那件暗黑龙袍一闪而过,我会心一笑,“谢谢你。”(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局中局
后来的那几天,我闭门不出,带上眼睛,重回大学考博士的生活,没日没夜看书找细节。
结果……细节没找出几条,谜团和眼泪倒是堵住了下水道……
当我花了一整个白天整理完所有书籍的位置后,晚上打开小台灯满怀信心的寻找一些谜团的答案。
出世篇: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晚上,因为那天夜已经很黑了,将近凌晨三点的时刻,外面的雪依旧没有停下,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整个医院里估计也只有这产房和走廊才会微微弱弱亮着灯光了,诺妤突然早产,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坐立不安,踱步良久,踢门而进的冲动都有了。里面喊救命的声音也是一阵盖过一阵,我心里祈求祖宗保佑:祖宗啊,保佑诺妤和咱徐家子孙平安。我愿意从此不参加六门之间的党斗政权。
后来,果然灵验了,朦胧一声婴儿啼哭,护士把一个婴儿抱出来,粉粉嫩嫩甚是可爱,肉嘟嘟的脸和我粗糙的大手一比较,连我这种不问世事的人都会感叹。这孩子哭声格外响,响彻整个医院,惊动天地万物。
在我手里啼哭不停,我又刚刚身为人父,也会害怕起来。这时,医院的尽头走过来一个人,躲在黑色的斗篷里,像是停尸间出来的年轻人,脸色特别惨白,特别瘦弱不堪,可又强劲有力。我有意无意几次想躲过那年轻人的视线,只能引他离我儿子更加接近。
也许是我太过紧张了,他只是想瞧瞧我儿子而已,当他的手伸向我儿子的脸庞,他的哭声渐渐小了,当他把自己的手指任我儿子吮吸时,我儿子竟然对着他笑了!我有些嫉妒这个年轻人的魅力。
年轻人转而朝向我,冷冷对我说:“这孩子,没人保护好的话,活不过三个阶段。”
我很严肃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这孩子生来就是个容器,是个献祭的好东西,逃不过三次劫难,在13岁,15岁,32岁时有生命危险。如果现在交给我,我可以保他不死。”
“你到底是谁?”我被他一番话震惊了。
“我是谁不重要。”
“我的儿子!我不会交给你的,这三个阶段,我会保护好他,至少墨羽不是吃素的!”
“徐掌教,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可以告诉你保住孩子的方法。”
“是什么!”我有点迫不及待。
“在这三个阶段,找三个人,替他去死。还有,需要一个东西。”年轻人不留一点温情,说起话来寒气逼人。
“什么东西?我都可以得到。”
年轻人指着病房里的诺妤:“徐夫人三十年的寿命……如果这样说,也就是还能活二十年。”
“寿命!用我的不行吗!”徐璮有点焦急。
“女子的阴气或许可以稍微遮住这孩子强弱的阳气,帮助孩子成功渡劫,而一劫,十年寿命……”
“一定要我妻子?其他女子,就不行吗?”
“可以,除非承认这孩子不是她亲生的。”
我思量许久,回答他:“我明白了,等等,既然孩子喜欢你,取个名字吧。”
年轻人转身要走,只留下一句话:“他的命,重如泰山。”
我估摸着这句话,重如泰山?重如泰山……那么,叫他徐泰!
我想把这个名字告诉年轻人,可是年轻人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消失了。
等我醒来,我才发现原来我在陪床上打盹,孩子已经在诺妤手里睡着了。
诺妤问我给儿子取什么名字?我毫不犹豫说出:徐泰,重如泰山的泰。
徐泰怎么突然醒来了?或许是听见这个名字,对着我笑的很灿烂,我抱起儿子,看见外面晨曦初起,泛起朝阳,一夜寒风化为暖阳,一袭雪雨降做埃尘,徐泰似乎很享受着雨雪初晴,沐浴阳光的感觉,那我就把他举起,让他尽情吮吸这天地宇宙!
这可是我徐檀的儿子,为了我的儿子能健康长大。我,从此将不惜一切代价……
2000年12月1日
我似懂非懂,按那个年轻人说的,13岁时蒋昕可献祭,15岁时何翛然献祭,现在我29岁,那等我32岁,是我?还是哪个替死鬼?
废话的过程我也不多提了,一本书包括我第一次喊爸爸,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上幼儿园,第一次上初中,第一次认识——何翛然。
替代篇:
既然说好不再涉及六门的事情,我准备做一个老师,这对我并不困难,更何况只是个高中历史老师,更是小菜一碟。
泰儿现在已经14岁了,13岁的那劫很成功渡过了,也没有引人过多猜忌。15岁,我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只等那一天的到来罢了。
一年前,我便发现每个周末,泰儿很喜欢来学校,这里总会留一些体育生,而泰儿貌似对篮球很感兴趣,奈何他还小,个子不及那些一米八的哥哥们。泰儿因此被排挤了好几次,即使能摸到篮球,也会被推倒好几次,我远远看过去,唯独有个学生对他特别照顾。
他是我们班的学生,叫何翛然。从此以后,何翛然和我儿子关系胜似亲兄弟,平日里视学习为仇敌的泰儿竟然求着我一起去教室上晚自习,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每次坐在后面的泰儿,作业还少,就会盯着何翛然的背影发呆,那种眼神很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作为父亲的我,必须阻止泰儿这般堕落,我瞧瞧眼前这个正在埋头苦读的何翛然,露出久违的笑,只有在六门争权夺势时才会出现的笑,自信的笑……
我看不下去了,这一章的回忆太多,我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喝杯茶,抬头看看外面的绿色,思虑了很多,后又接着回到案前,后面我就可以知道一切,包括他如何迷惑何翛然,让他去为我心甘情愿的死……
“**!”
当我往后翻的时候,所有关于何翛然的事情全部消失了,也就是说,被人为撕掉了那一部分,只留下一张书签夹在中间滥竽充数他的章页:想看吗?怪你的无能愚昧吧。
我再次气头涌出体外,远观还可以看见身上炽烈燃烧的赤龙!后面的故事那也没意思看下去了。
我把所有再次摞在一块,用手指衡量书册高度,轻轻掂量一下,这是缺斤少两的东西!肯定少了几本。
我下楼去找墨羽质问:“墨羽,你确定所有书都在这里?”
“你怀疑我……”墨羽鄙夷不屑,用鼻子出气。
“没有,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三教图的下落被当做交易,送给上次的那个女人了。”我用同样的语气回答他。
“你认为……二爷会这么轻易交给别人?”墨羽用骨感嶙峋的手指轻挑手里的神剑。“我斗不过二爷,只能猜想。也许那下落是假的,要么,是交给了六门中的人。”
“如果假设成立,六门里面有叛贼?”
“我希望是第一个假设。”墨羽面如死灰。
“老狐狸真会玩手段……我要是像他这么强,那多好。”
“徐泰,今年多大了?”他这突兀一问,倒是让我想起那三次劫难。
“29。”我轻浮一说。
“姜烟岚29岁,已经是上校了。虞镜萱29岁早就是有夫之妇了,你呢?”
“我……”我被质问的无地自容,突然想到一个完美的答案:“开玩笑……我29岁遇到了你。”
回到房间,我也在想这些事情,快要32岁了,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和我父亲一样为了活命而杀人,难道?我必须死了吗!
霍去病,23岁;刘弗陵,22岁;王勃,27岁;孙策,25岁;周瑜,36岁;纳兰性德,30岁。下一个,就是我徐泰,32岁……(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绝交断情谊
既然我已经决定不再牺牲任何人,你们我也不会再让我的朋友们因为我,受到任何伤害。
我彻夜都在想这些事情,我该怎么保护他们,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他们。
对于同一屋檐下的那些人,永远都是他们在保护我,我也想保护他,可是我做不到。那么,对不起了,我的朋友。
墨羽睡习惯我的房间,在那好几天都和我同睡一张床(不要想歪,纯属友谊),他特别喜欢看书,恰巧我随身也带了几本书,不过都是心理研究,他表面上像在看,看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读进去。
那天晚上,我特意拉上窗帘。
“想干什么?”墨羽侧过身去。
“没什么,嘿嘿嘿。”我贼眉鼠眼,汉奸像,补充道:“你爱我吗。”
“……”该怎么说呢,他当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
“没有如果!辰希不会对我这样的!”他重重合上书。
“可是,我不是辰希,我是徐泰。实话告诉你,那天叫醒你的不是辰希,是我,徐泰。”我这张嘴就是守不住。
“……不会的。”
“我不稀罕安慰你,你是在借我找到辰希,找到三教图,是吗。”
“不是的……”他的话很果断,同时对我也很残忍。
“我不是辰希,只是你思念他的一个替代品。”
“辰希是你三世的结合,战场上他有姜烟岚的果断刚强,酒壶边他有虞镜萱的阴郁惆怅,对待自己爱的人和信仰,他就有你的叛逆固执。”
“那你对待三世呢!”我步步引导他。
“姜烟岚,他要的是我的爱护;虞镜萱,他要我的守护;徐泰,你……”他瞪大眼睛,突然想明白了,又低下头去:“你什么都不缺是吗?对于你,我或许只是个护教司……”
“呵!好一个护教司。”
“徐泰……”他站起来,从身后抱住我。
我挣脱而出:“行,知道了。”后又面对墨羽:“我不需要保镖,我的生命里也不需要你,我明天就离开这里。我要回到我自己正常的轨迹。”
那一天晚上,我们两个出奇的安静,谁也没有搭理谁。
他一夜没睡,我也起的不早,当着他的面,收拾完自己的衣服。
出门前,我失望不想再回过头去看见墨羽,只是毫无感情对他说:“以后,我们两不相欠。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从来没有来过这破地方。”出手无情关上门。
墨羽和我一门之隔,我还停留在门外,站了好久,他也在窗口站了好久,目送我的远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谁家的哈士奇
我回到久违的家中,没错,我的逍遥日子又回来啦!
厮混在酒吧,彻夜喝酒,即兴上去弹几首吉他赚赚外快。不过这样自由的日子,钱却成为我一大难题,这些钱根本撑不到月底,每次到月底,我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蓝孩子,身上“一丝不挂”。
月底的时候,我也喜欢坐在桌前写一写那几天遇到过的所见所闻,写过了小时候殡仪馆的梦魇,接着我遇到了他,被他带到陵阳山,遇到好多的陌生人,经历生生死死。
我边写边转笔,一个滑溜,笔掉在地上,低下头去捡笔的瞬间,我的狼牙荡在胸前,来回晃悠。
我解下擎苍齿,握在手里叹生气,外面的月光透进来,皎洁如初,擎苍和我一样,对着月光无尽的贪婪。我决定停下手中的笔,躺在阳台的地板上,正要准备睡觉了……
我以为是自己的梦,梦里我被一样东西咬住了衣袖,用前爪不停刨我,我忍无可忍:“什么东西啊!”
“我饿了!我饿了!我要吃肉,小瘪三我要吃肉。”
我昏昏沉沉睁开眼,旁边是什么时候多了的一只狗子,还是一只会说话的狗子。
“奇怪,哈士奇这么会说话!”我慌忙起身。
“哈士奇?你睁大眼睛看看!老子是一匹藏狼!嗷呜~”
大晚上的,我看见四周的居民开灯,朝我这里一阵唾骂:“谁家的狗!大晚上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也探出头去,连忙抱歉说:“不要意思,我家的,我这就捂住它的嘴,对不起对不起!”
哈士奇很生气,龇牙咧嘴向我投以绿光,“我敢说我是哈士奇!想当年我也是一代藏狼王,跟着六门南征北战,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哈士奇!是可忍孰不可忍,嗷呜~”
我死死捂住它的嘴巴:“你给我闭嘴!我是你主人,我说你是哈士奇,你就是哈士奇!”
“呜呜呜呜~我饿了,我已经十几天没有看见肉了。”它小声说。
“我也是,要不?我们吃清炖哈士奇,红烧哈士奇,白煮哈士奇?啧啧啧,想想那个味道……”
它两前腿离开地面,蹲伏在墙角,前腿做交叉状:“嗷~”
“月底了,委屈几天,以后我再挣。”我走向那个角落,把他架在肩上,像对待宠物狗一样对待那只身经百战的擎苍。
不知道擎苍心里怎么想,也许:我千秋一代哈士奇,呸,擎苍狼王,现在被这个小子当宠物狗?我不甘心啊,下次跑出去举报你虐待神兽。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拆家,不许反驳,就这样。”我趾高气昂对着擎苍。
“嗷~怎么可以这样虐待我,我可是狼王!”
“你不说?我以后还要给你买狗粮,笼子,带你洗澡,打预防针……照这样说,是你在虐待我啊,拆家。”
“什么?你不给我吃肉就算了,给我吃狗粮那种低俗的东西?还不让我上你床睡,睡在冷冰冰的笼子里,你的心不会痛吗!哇~”
“……”我摸索了自己的下巴,“这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是人类了。”
它四处走动,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到处找吃的:“我说你这个瘪三,为什么不去挣钱养我!”
“没工作,太累不想干。”我慵懒睡在沙发里。
它咬出我一本犯罪心理,大致翻翻:“怎么不去警察局?算你的老本行。”
我沉默一刻,后飞快抱起哈士奇。它眼睛瞪得像铜铃,很惊悚看着我,心里想:这二货要干什么!
“哈士奇你怎么这么聪明!我明天就去。”
哈士奇无语中……
“为了奖励你,今天你可以睡沙发,不用睡地板。”我朝他挥手,自己房门一锁,呼噜大睡。
“呜呜呜~二爷,墨大人,我想你们了。”听见哈士奇在外面呜呜抱怨。(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龙抬头,坟头血尸起
龙抬头,坟头血尸起……
我打电话给了我一个澳大利亚的同学查理。他和我一样,毕业于悉尼大学心理系,不过他家里有钱有势,父亲又是石油公司**oss,让他帮我找个工作,这应该不会困难。
“hello,charles.”
“徐泰,我最近在学中文呢,准备来中国发展,说中文我听得懂。”
“那最好,我是找你有事情。”
“找工作嘛,听你这嗓音好几天没休息了,你这人说话急促,是在怕长途太贵,那就是缺钱。所以我看你是最近缺钱要找工作。”
“别和我玩这套……知道就好。”
“我认识一刑侦局队长,恰好在尤溪。最近愁着没有好的人才,我会和他去说,最近注意下楼下报箱,看看有没有信件。”
嘟嘟嘟嘟……
我就是这么有个性,缺钱不能阻碍我阴冷装逼的个性。
从那以后,我经常叫哈士奇楼下去看看有没有信件,可是迟迟没有关于我的信,全是小广告……
过了一个礼拜,我开门进家里,哈士奇坐在门口摇尾巴,对我一副鄙夷:“你猜猜今天有没有信。”
“废话少说,把你屁股给老子抬起来,坐着我的信还想威胁我?”
“靠,怪我屁股太小了,遮不住……”哈士奇忿忿不平,还特意在信上蹭了两下才离开。
我忘穿拖鞋就跑过去准备撕开,可是信封外面什么字都没有,除了我家的住址还有我的大名,其他也没有提到发件地址和人名。
“我看这不像是来自刑侦局的信吧?”
“我拿上来的时候也觉得不像,可是这信上就是有一种特殊的血腥味道吸引我,而且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好玩的呢?”哈士奇踢踏两下,抖抖身子。
“呀,你个畜生掉毛!”哈士奇抖我一身灰毛,我回到沙发上掐住它软捏捏的脖子:“一会你给我舔干净!还有这封信,如果里面是什么残忍血腥的东西呢!说不定是加了铁粉的芯片**?你个混蛋想谋杀亲主!”
“咳咳,我确认过了,应该只是一张纸。”说着自己去拿扫把乖乖扫地上的狼毛。
我拆开信封,的确里面只是一份干净整洁的信:龙抬头,坟头血尸起。
我把内容一字一顿读出来,哈士奇听得敏感字样,大叫:血尸!
它把扫把随地一扔,四蹄子快速靠近我,两后腿支撑着,站在我的案台前:“血尸!”
“这寄信人盗墓笔记看多了吧……”我随手放在桌上。
“鞥,亏你找了这么久,那要的东西就在眼前,现在你准备拱手让人了?”
“我要的是刑侦局的工作证,不是这看不懂的几行字。”我伸个懒腰。
“大丈夫怎么可以只有这些目标?你不是在找三教图吗?血尸就是三教图的代称。”哈士奇貌似很懂的样子,接着说:“当年由于一张三教图引起天下动乱,人人生起贪婪自私心,致使神州四分五裂,尸横遍野。以血尸为代称,时刻铭记那段耻辱历史。”
我重新坐在案前,又仔细睹视这张纸:“这句话什么意思。”
哈士奇接过纸条,对我一字一句翻译:“二月二龙抬头,坟头是地宫的陪葬墓室,连在一起就是。”
“三教图会在二月二的时候,出现在地下冥宫?”我恍然大悟。
“正是!”
“那我们一人一狗怎么去?”
“你傻吗!我看这次地宫之行步步危机,怎么不去找墨大人。”
“墨大人?墨羽?其实我在想另一件事情,我猜想,三教图的下落应该是被作为徐檀交换的利益送给那个女人了。这封信应该就是发自那个女人,她怕老狐狸欺骗她,把这秘密同时告诉我,这样一来,我就是徐檀不遵守承诺后的牺牲品。”
“不管是不是这样,怎么说也要去一探究竟。快把墨大人请过来!”拆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墨羽,看出他对墨羽很思念。
其实,我何尝也不是呢!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是放不下面子还是不敢去?一旦三教图落入贼人之手,那天下又要不太平了……”哈士奇已经把我手机找来了。
“行吧,我当一次救世主,为了天下苍生……”
墨羽这人行踪不定,我只能选择打给旸子。
“小二爷!上次不告而别,下次能不能别让我们担心了。”
“墨羽呢……”
“墨大人,你离开后他也离开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知道了,我这里有重要的事情,你来我这里一趟。无锡古镇,徐氏祠堂见。”
“小二爷,归一抢着也要来,这,他说他很想你。”
“嗯,我也很想你们……”
第三卷完结,2017年8月22日(未完待续)
(第四卷秦皇冥宫局)—第一章寻人启事
《三辅故事》记载,楚霸王项羽入关,曾以30万人盗掘秦陵。在挖掘过程中,突然一只金雁从墓中飞出,一直朝南飞去。斗转星移过了几百年,有一位太守张善还见到了这只金雁。从此留下“黄金为凫雁”之说……
寻人启事
这不过是个传说罢了,像我们这种祖国新一代的花朵只会把这些作为睡前小故事,拿出去装逼用的未解之谜。
既然这几天还没有警局的消息,那我还是先忙这三教图的事情好了。
我自以为是地认为墨羽会像从前一样,一个人守着这祠堂,也说,我邀大家去祠堂不是不无道理,这样省了去寻找墨羽的时间,尽早想办法。
在祠堂等了三天,墨羽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倒是把旸子和归一等来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料想旸子和归一即使来了也不会起到什么突破性的作用。那又用什么用,以后出去这两人也算是我的左膀右臂,至少一个人有武在身,一个人又能招魂引魄,日后如果我真的确定是要做掌教的话,少不了这两货。
“小二爷。”
“二哥。”
我背对着他们,看着祖先的画像,摆出一副当家的样子,又低头叹气:“你们看得懂吗?”
他们拿起纸条,血红的字迹,后异口同声:“血尸!”
我回过头来满怀期待:“你们知道!”
“血尸就是三教图。”旸子解释说。
“知道我这次叫你们过来的意图了吧。”
“可是墨大人失踪了。连带着那一叠书籍,我们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旸子急的跺脚。
归一倒是很平静:“不急,墨大哥应该会回来的。他做事都有他的道理,我们不懂罢了。”
“即使墨羽回来了,我们能该干什么?只是少他一个来保护我们的话,我一个电话,国外雇佣兵马不停蹄过来。”我很骄傲认识查理这个朋友。
“没有墨大人在场,凭刚刚执教的小二爷,这人心不稳啊!”旸子站于祠堂正中心,对我跪下,双手抱拳。我连忙扶他起来,都是自家人,什么掌教不掌教,我只是徐泰。
归一在紧急的时候脑子依旧灵光,对我说:“二哥,妖魔鬼怪,人心最恐怖。连一个二爷我们都败下阵来,就别说面对我们的是五个拿捏不准的掌教。”
“那我们怎么办?当务之急是找不到墨羽,其次无法笼络人心,你们都说了,徐檀当年和他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都已经散了么。”
旸子打开手机,我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赴会,期间我们必须找到墨大人,至于人心的笼络,旸子说过,找到墨羽后再做进一步打算。我也看出来,他已经心中有数,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我相信旸子,应该可靠。
“墨羽会去哪里呢?”我磨蹭头发,绞尽脑汁找到他的下落。
归一凑在我耳边:“小二,我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当初二爷命令卿诀送你们出去,发生火光爆照,那么请问卿诀去哪里了?”
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既然徐檀会利用卿诀,那一定和卿诀安排好了的,不会这么容易让他死,这枚棋子徐檀用完,我们还要接着用。
“卿诀和墨羽的失踪,你们认为是关联的?”我问归一。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猜错了不怪我,有可能二爷手段就是如此残忍,要把这禁区斩草除根也说不定。”归一有些没有信心。
我拍拍归一的肩膀,这不怕,我相信归一的第一直觉。
我们三个人各坐一边,要是平常,我应该带他们去大城市逛逛,看看风景,帮他们买些纪念品,请他们吃饭。可是这样的情况,我们怎么有心情出去玩?
我胸口一阵灼热,擎苍齿疯狂拍打我的胸口,疼得我死去活来。握紧胸口的擎苍齿,灼烧的疼痛让我面部扭曲。
“嗷呜~你们竟然把我忘了……”拆家从狼牙里剥丝抽茧般挣扎出来。
“拆家!你下次出来能不能温柔点,疼死我了,哎呦喂。”
“拆家?我家团子都没有这么气派的名字,下次也换个名字去。”归一欲要触摸拆家,可偏偏拆家很孤傲,躲开了。
“拆家!小二爷,这名字也只有你想得出来,好好一只神兽现在这么可怜。”旸子看见擎苍的可怜样,竟也会笑出来。
我心里暗想,哈士奇怎么了,多好听的名字……
“徐泰,抱歉,你和我还没有完全融合,我出来有些困难……不过,你们忘记了?我的嗅觉宇宙第一,我对墨大人的气味再熟悉不过了,帮你们找到墨大人,小意思。”
“那墨羽,现在在尤溪吗?”我弯下腰问它。
哈士奇吐吐舌头,憨憨一笑:“在寒州……”(未完待续)
第二章—千年等一回
现在的我听见寒州的时候,就会把谢微尘和桓儿带进去。墨羽虽然说过谢微尘是徐霍的师父,可我怎么看他现在就是一个戏子,至于身处戏里戏外连我都琢磨不清楚。桓儿虽然长得玲珑可爱,可他曾经始终是一个死过的人,这是我见过他后永远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狡黠一笑,看着归一和旸子:“我知道墨羽藏在哪里了。”
来不及带他们领略水墨尤溪,我们一伙人便马不停蹄奔向寒州……
食水湖畔,归一唠唠叨叨问东问西,旸子还算矜持,归一扯住我:“二哥二哥!这食水我只在戏曲里面听见过,高兴起来我还能唱一段呢。不过现在真的来到这里,我为什么这么激动!”
“淡定淡定,一片湖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上次来过这里,第二次我已经不是很兴奋了,开始教导归一怎么矜持。
他们问我墨羽在哪里,我只是静心坐在长石凳上,翘起二郎腿,忧郁点起一根烟,稍带些伤感道:“等一会你就知道了。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旸子,你带归一先去逛逛,你们注意安全。”
归一还像是三岁小孩,远远也就只有他一会买糖人,一会蹲下撩水泼了旸子一身湿。我痴痴望过去,好喜欢这样的感受,不急不缓,世界静止在这一刻,人们的本心保留在少年时期,忘了其实自己已经是白了少年头的惆怅客。
世界祥和的只有时间在走动,我眼前的人全部模糊消失而去。我揉揉眼,眼前这么回事?恍然一叶扁舟向我而来,乌篷船,船上坐着两个古人模样。
我掐自己尽量清醒过来,才发现眼前出现一个老者站在河边脉脉情深。同我一样的性格,也爱穿纽扣衬衫,不过已经有点改了风格,多偏于古风唐装的样子。他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白发苍苍,眼睛已经模糊看不清,即使带着厚厚的老花镜,依旧眯起眼睛,双手持着拐杖,有时候站不稳会颤抖两下,敲着柱仗发出咳咳两声。他拼命使自己站稳后,眼光又投向西子湖。
我无声无息靠近,站他旁边,双手叉在裤袋里:“老人家,在等谁呢。”
“等一个该等的人。”他的眼光就从来没有移开过食水湖。
这是巧合吗?这声音就是我的沙哑版,至少我是听得出来。
“这个人什么时候会回来?”
“多少呐!我等了他多少年,我忘了。可他答应我会回来的。”老者长长叹抒一口气。
“你要等的人是谁?我下次帮你问问。”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什么?老人家,你说清楚一点,或许我能帮你!”我听不懂这老者絮絮叨在说什么。
“我在等你要等的人。”
我有些诧异,夕阳下我模样照进西子湖,粼粼波光里,那位老者对我一笑,后又消失无影无踪。
我起身,朝四处找他,“你是谁!”
“你是谁?”后面出来一个陌生人,和刚才的老者又不是同一个人,他接着说:“你在等人?”
“算是吧。应该是我在找一个人。”
眼前的男子寥寥几根白发,风吹摇曳下愈发蓬乱,喝过酒后眼睛红了一圈,“我看到了我的过去。”
“可我不是你。”我呵呵对他一下,随他如何抒情。
“十年了,我已经老得你不认识了?”他看我的眼神有些绝望了。
“你是谁啊?”我不耐烦眼前的大叔。
大叔也接着消失了。
“大哥哥。”换来一个小孩子,扯住我的裤脚。
这不是我五六岁的时候嘛!
“大哥哥,我找不到家了,呜呜呜~”原来我小时候长这样,我弯下身,拉着童年徐泰的手:“你家不是在尤溪吗?”
“大哥哥你认识我吗?那你能不能带我回家?”童年的影子很稚嫩,我不想用言语伤害他。
“你能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擦拭孩子涌出的泪水。
孩子也消失了,不带这样玩的吧!
沧海桑田,我只在眨眼间看过历史千年轮转,日新月异,在我眼前飞快而过,我看的头晕。
晃晃头清醒下,又是开头的老者,我离他几尺之远,却无法动弹。
孤独的背影,只有落叶和飞过的灰雁作陪衬,断桥上还在唱着婉转的“白蛇传”,老者老泪纵横,悲伤念出一首诗:
过梦
浮生悠悠两梦霞,
何处共生得蒹葭。
十年西杭湖畔过,
可识那人鬓白发。
墨羽,等我,我来了……
“墨羽!”我被老者诧异到,僵在原地却又堕入无止境的深渊。
“我在。”醒来,我已经在渺尘的古舍里。(未完待续)
第三章—棋子
我醒来,墨羽就在我身边研究那卷古籍。
“大哥,我说的没错吧。万发缘生,皆系缘分。明白了失去的痛苦,才能换来珍惜的体会。”桓儿也在我旁边,抽过我枕着的青瓷枕,我的头磕在床席上,哎呦疼痛一声喊。
墨羽双腿盘着又为我做了回人肉靠枕,虽然冷了些,可还是很舒服,我调整位子感到不合适,想要起身,被墨羽拦住,揉揉我的头,“还疼吗?”
“傻了,你是谁啊!”我朝他开玩笑表示自己没事。
他转而又对桓儿说:“桓儿,快把黄粱枕换归原位吧!”
桓儿蹭蹭两下跑出去。
“徐泰,我知道你那天的苦衷了。你还希望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劫难吗?”他呵护我,像是对待手中的拨珠一样温柔。
“我……”
“不要说了。”
“可是我刚才真的看见……”
他对着我“嘘”了一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可我始终不是辰希,我……”
“辰希再也回不来了,我找他只是为了弥补我过去犯下的错……”
我对这件是还是过意不去,我只不多是个替代品而已。
桓儿突然跑过来,气喘吁吁,对墨羽说:“墨大哥,你带来的年轻人醒过来了。”
墨羽扶起我,带着我去拜访拜访那个刚刚醒过来的年轻人。推开房门的一瞬间,我竟然不认识这个眼前已经重度腐烂的人到底是谁,可根据他的眼睛我可以看出来,他是卿诀。
“墨大人,这是哪里。二爷呢?”他看见我也在场,躲到被子里誓死不肯出来见人。
谢微尘坐在卿诀旁边:“卿诀,你放心,在这里的人都不是活人,你也不用避讳。”我瞬间哑声指指自己,谢微尘又鄙夷说:“除了那徐泰。”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我怕传染你们,你们让我走吧,让我自生自灭!”卿诀呜咽两句。
“卿诀,你这不是病……”墨羽过这话时有些逃避,“其实,你早就死了。”
啊!连我都大叫一声,这个人能说话能走动,不是活人竟然还是个死人!卿诀竟然死了,我和他这么多年,关系这么好,卿诀竟然已经死了?
难怪当时没人看见他,他也看不见任何人,那白点就是尸癍,所以他才会逐渐在腐烂。
“我,已经死了……”卿诀也同样大吃一惊,他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死了这个事实,反驳说:“我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想必你是已经和二爷签了生死契了吧。”桓儿争着说。
我推推桓儿:“什么是生死契?”
“先秦有古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就是生死契,签订了生死契,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慢慢死去。如果中途解约,也会有同样的效果。”
“可二爷说签了生死契我就可以自由了!”卿诀与桓儿争执。
桓儿摆摆手,大儒学士的稀罕样,“非也非也,他的自由,就是解脱生死的意思吧。”
我靠在门口,可怜卿诀的心思单纯,“卿诀啊卿诀,连徐檀的话你都敢相信你的心思是有多单纯啊。只可惜你父母会怎么想。”
“我没有父母……”卿诀低头说。
“什么?那你到底怎么会认识我爸的!”交叉的双手瞬间垂下。
按照卿诀的说法,徐檀就好像一个神人一样,知道他父母双亡,一人住在破陋草屋里,一脸慈祥把他接回我们家里,从此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卿诀,那段时间他消失不见并不是被送回家,相反,他被送到陵阳山的禁区冒死为徐檀探路,过了几年徐檀看他把禁区的一切整理井井有条,做了犯法的事情之后便在这里准备颐养天年。
桓儿也为卿诀可怜:“卿诀啊卿诀,你被二爷利用了这么多年,你看不出来吗?从他一开始接到自己家里,他就是在密谋啊!用几年的时间让你信任他,再用几年的时间利用你去做小白鼠……怎么还不够吗?”
“我不管什么利用不利用!反正二爷对我很好!”
我也插一句:“卿诀,你的二爷只是表面功夫很高,扯下面具就是一个禽兽你都不知道?”
“那如果我已经死了,那二爷不是和我一样生不如死?”
我哼了一声:“他呀,披着别人的皮,逍遥法外。他既然狠心解约,那他就有他自己的办法不受到伤害。他会在乎你?”
被我一语道破,卿诀还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坚持己见二爷是好人。
墨羽把我们转回话题:“那现在有办法防止卿诀尸身不腐吗?”
我也对谢微尘投以期望的目光,看他的样子,如果他不愿意那我就死皮赖脸。
“呵呵,当我这里是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啊还是藏宝阁啊。”
我和墨羽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还真有!可是要一个前提。”他从上侧格子里抽出一块玉,掂掂分量,展示给我们看:“这块叫烟灵玉,取自和氏璧一角。可是,除了天子,谁都难以佩戴。”
我彻底灰心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出现封建王朝的天子!这不存心让人难堪吗?我对着老头抱怨说:“老头你找茬吧,不给我们就不给我们,编这么多故事干什么!”
“哝,不信你可以试试。”
“切。”我接过玉,也不是很重啊,这么就带不起来呢。给了谢微尘瞟了一眼,随意带上,结果下一秒了不得!我仿佛戴上了千斤重的巨石,赶忙喊救命,来不及大家救,因为太重跪在谢微尘面前直不起腰。
桓儿在一旁肆无忌惮的笑,谢微尘帮我取出,献在墨羽面前:“墨宝你要不试试?”
墨羽不屑离开:“我不做作死的事情。”
该死的石头害得我别了腰,一时间站不起来,拿着石头对于卿诀来说,那又怎么办?
卿诀听见外面外面的动静,心里起了疑心,拿起眼前的烟灵玉,对我说:“这个东西只有天子能带,是吗?那你们还指望我能干什么?”
谢微尘胸有成竹,催促他说:“你先试试。”
出乎意料,卿诀很轻松带上,马上起了作用,腐烂的地方慢慢修复,只不过眼睛里的灰色无法改变,过不了多久,他又回到原来的样子。
“我好了!我好了!谢谢先生,谢谢先生,卿诀感激不尽。”
除了谢微尘,墨羽没有触动,桓儿和我却是一脸迷茫,眼前的人是以后的天子?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我终于可以走进卿诀,来到他身边,问他:“以后准备做什么?”
“我的身躯是你们救的,以后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去找三教图好吗?我什么都会做!”卿诀跑拍拍胸脯,回到以往的猖狂。
我们准备离开渺尘,出去讨论关于那张纸条的东西,我们三人打开大门,回头,渺尘已经不见了。
在颓垣的走廊里,我们和一个少年擦肩而过,他的帽子带的很低,出于时间紧迫,我们也没有过多关注他。
他消失在走廊尽头,打开渺尘的大门。
谢微尘和桓景正在擦拭古董们,对于突然闯进的神秘顾客,他们一脸惊讶,“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少废话!麒麟泪拿来!”(未完待续)
第四章—伪装
过了这么久,旸子和归一还没有回来。
“久吗?不过一台戏的功夫,掰掰手指就过去了。”
卿诀竟然也做起唱戏的动作,一指深情指向我:“咿呀~一事精,百世精;一无成,百无成啊~”
我看向墨羽,“这是要逆天?”
墨羽平静如初:“和沉檀待在一起太久,傻了……”
卿诀:“……”
他们两个人偏偏要和我挤在同一张长凳上,真是不知道在外面要有一定的安全距离吗?
等到旸子和归一回来,他们两个倒是玩到不亦乐乎……
“卿诀!你在这着!你的眼睛真漂亮……”归一倒是玩疯了,给卿诀来了个深情的拥抱,我们瞬间石化……
我呼叫旸子过来:“墨羽找到了,具体情况他也清楚了,这下面……”
旸子朝墨羽点点头:“想必墨大人也知道了,要稳住人心,先要关门放狗,而那只狗,就是……”
“常五。”
在陵阳山上,旸子和我简单介绍过常五爷,“可是他只对徐檀忠心耿耿,我和常五爷素不相识,他这么相信我?”
墨羽从衣袖里拿出一块手帕,我还嫌弃他怎么这么娘,肉色的,还——带着血……
“你把二爷的皮带来了!”归一恐慌不及。
“徐泰,你不是二爷,可以伪装成二爷……”墨羽冷不丁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卿诀瞧见这张久违的脸庞,眼光躲藏起来不去看。
“我没有老狐狸这么老谋深算,况且我和他动作细节是不一样的,万一被识破了,那怎么办。”
“那个山寨的二爷都没被看出来,你可是他亲生儿子,又怎么可能被识破呢?放心小二爷,我们在场的人都是你的拖!”
旸子的安慰起了一点作用,那一切都回去再说吧。
我们所谓的回去也只是回宾馆,听说常五在浙州做文玩生意,也有时候倒卖古董,走私军火,不过他在那扎根稳,没人敢惹他。
我和墨羽住在一间,放心是双人床标准间,你们别想歪。对于要伪装二爷这个大胆的想法有些不太敢确定,这么不切实际的东西是怎么给他们想出来的?
墨羽喜欢站在窗边揉磨自己的那串珠子,时常就是一磨一天。
我也关注过他那珠子,油光锃亮的似乎可以挤出油来,如果要我转手卖出去应该可以支持我三年的饭钱。
“这串珠子这么透,你磨了几百年了吧,他对你很重要。”我没有脱鞋就累趴在床上,换个舒服的姿势看着他。
“这串叫天珠,是长老们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元神化成,能防止我肉身腐烂。也是他们留给我唯一的纪念。”
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对墨羽构成任何威胁,一个个他敬畏的人,他所有真正付出感情的人,都已经消失殆尽,至高无上的他可否也知道高处不胜寒的意思,也许就是因为多年的孤独让他铁了心要找回辰希。
“和那块烟灵玉是一样的效果吗?说道烟灵玉,为什么只有卿诀才带的起来?”
墨羽迷茫远眺,被哀愁缠绕的身子微微颤抖,感慨道:“因为他是天子。”
“笑话!这是什么时代了?他还能起义造反不成?”
墨羽低头思虑一会儿,只剩下揉磨的娑娑声。突然,天珠在他的手中停滞不转,“我……不知道。一件古董只会承认一个主人,或许卿诀前世是皇帝。”
“我认为他前世是天子,今生是不可能了。”我把头捂在枕头底下,希望自己快点睡着,因为我最近对着一大堆事情已经失眠好久了。
“我这里有安魂子,要不要点一支?”
我承认,现在最佩服的人就是墨羽,虽然从来没有上过大学,可他懂得比我多,看事情也比我透,就连小心思也懂得太多了。
这安魂子和当年我在百鬼夜行的那晚也闻过,既然知道了这味道是安魂子,那我也不会再担心有没有副作用了,神尊和墨羽这对死敌,都对我照顾有加。
那晚,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睡得超级死,这可是几百年来都没有享受过的安稳。不过唯一的缺陷就是半夜我梦到一片白灰的雾气,朦胧有人在喊辰希……
不过当我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见是墨羽这个禽兽站在我旁边,那颗安稳的心碎成渣了,第一反应检查衣服有没有乱,裤子可否有被扒过的痕迹!
我尖叫一声摔下床,墨羽听见我尖叫慌忙醒来,揉揉额头,好像还很不清醒的样子。
我气地把被子捂上,朝他吼道:“你昨天干了什么!你上我床?”我真的怕失了节操,以后在妹子面前岂不是连头都抬不起来?第一夜就送给这个,这个,这个形容不出的老东西!
“emmmmmm……”
“说啊!我的衣服怎么破的!”我委屈无奈。
“是你自己扯得,和我无关……”
“我裤子怎么脱了!你!”我已经气的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说你热,我就帮你脱了……”墨羽的眼神似乎与往日不同了。
“……”嘴上没有说任何话,心中却是亿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老子的节操!老子以后怎么见人,墨羽你这个禽兽,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墨羽帮我拿来外套,顺手递给我,这算对他昨晚罪行的愧疚吗?不行,这笔账我记住了,还是有些可惜我的节操,枉我一世英名啊!(未完待续)
第五章—画皮
旸子和归一已经敲我门了,催促我们下楼吃早饭,恰巧我当时离门很近,刚开门,脸还是红扑扑熟透了的苹果样。
“哈哈哈,小二你涂胭脂啦!”刚开门的瞬间就见到了归一。
我用尽全力怒吼:“滚!”接着若无其事解释说:“这天气太热了!”我随意扇袖,装作很燥热的样子。
“燥热?都已经冬天了,你和我说热?你们……”归一指了下我们两个,奸笑说:“啧啧啧!”
我急了,一把把他推开房间,被我拒之门外。后火急火燎把墨羽压在墙上,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打得连你妈都不认识!”
“我没有妈……”论补刀,除了墨羽还有谁……
第二次来到食水,没有白娘子,只有这一段生不如死的黑历史,好吧食水永别了,我再也不想踏足这里。
回去,墨羽用一种秘术帮我贴上了徐檀的脸皮,尝试很多次,除了墨羽解开秘术,否则任何人撕扯不下来的,同样也不会留下任何修补的痕迹,连缝隙的边边角角都十分服帖。
我带着像中了诅咒,压在我脸上喘不过气,也不清楚我的脸以后会不会受到影响,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的毛孔不透气怎么办,希望不会烂掉。
“徐泰,你放心,这就像带了个面具,我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开了一道疤痕作为出气口。”墨羽黏贴我的脸。
“这是橡胶做的吗?”我闻着味道没有橡胶味,到时候有一股子血腥味。
“这就是你父亲的人皮。”
难怪我感到怪异不安,这是真皮!我坐立不安,握紧的手心开始出汗。
“你怕了?”墨羽问我,“当年姜烟岚踩在血肉模糊的时候还是冷静指挥作战,怎么到你这一世就这么胆小?”
“谁说我怕了?解剖尸体我都没吐,这点小意思。”我强制自己要冷静。
卿诀不敢进祠堂,他害怕见到那张熟悉的脸,特意躲避起来,只不过这里只有卿诀对徐檀的一举一动熟悉,没有他的指导我完全学不像。
暂时还有一个问题:我和徐檀身高格格不入,难不成说徐二爷二次发育?这也有些不切实际。
说墨羽是个秘术通不是盖的,他开启一种幻术,维持我三日1米78的身高,我的腿矮了一截……
旸子请卿诀进来,见“二爷”端坐在祠堂前的椅子上,卿诀腿软跪了下来。
“卿诀!是我,我是徐泰,嘿嘿怎么样,像吧。”
“二爷不会开玩笑的,最多是发自内心的奸笑,胜券在握的自信小二你还没有。”
那我怎么办?
过后的时间,我和卿诀两个人在祠堂里不停练习,就比如二爷走路有王者归来的气势,威仪自现,自有一股威仪压人的模样;相较于二爷的坐姿,他就像桑海桑田下一口屹立不动的洪钟,头不下垂,颈不扭曲,肩不耸,胸不含,背不驼,髋、膝不弯,同时交谈的过程中,二爷习惯闭眼倾听不过多说话,除了常五和卿诀,他永远与别人保持一段距离。
还说了很多徐檀的小毛病,就比如抽烟永远取最中间的那根,说话喜欢说一半等等……
噢,对了,记得去染点白发。
墨羽当晚给我灌输了一切关于徐璮和常五的记忆,我现在万事俱备,只是少了残忍麻木的底气。也许,这需要我明天随机应变了。
墨羽忌讳徐檀的样子,自觉不和我同一房睡,这样我轻松许多,睡前刷牙洗脸的时候,我看见镜子里陌生的面孔,显示有一点的恐惧和惊慌,这不是我,我现在是二爷,告诉自己我现在是那个手段极其残忍的二爷,一个杀人不眨眼,玩尽手段的老狐狸。对着镜子对自己露出犀利一笑:“二爷,你好。”(未完待续)
第六章—常五
本来是打算直接从寒州出发到常五的古董店,可是后来怕出岔子,我们一行人只能先回到尤溪计划好一切再行动。
像这种古董店,渺尘除外,都是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常五开的那家也不例外,就在著名景点仁济古庙旁边。
墨羽的心思不知道去哪了,莫名带出来一个空包背在双肩,一直打探两旁的小店,路过一个毛绒玩具店,没有告诉我们一声直接进去,我们一行人走在前面,就连他去哪里都不知道。
我沿路倒退,从门口看见他在挑选毛绒玩具……
我跟着拐进店里,好奇原来墨羽也有“少女心”,这真是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
“哼,一会你会感谢我的。”他示意收营员买下手中的人偶……粉红色的,自己掏钱后塞到包里。
走到常五的店里,不是局里人还真看不出这间古董店其实暗藏玄机,外面一个招待我们的小伙,并没有看见所谓的常五爷。
伙计擦拭手里的玉璧,吹一口气又轻轻擦拭,看见我们这么多人同时走进这家店,自以为能有一笔好生意,笑呵呵招待我们:“喜欢就看看,这批都是新进的古董。”
“我找你们老板。”旸子直切正题。
“我们老板不在,有事找我。”伙计春风得意。
归一很生气,拍着柜台:“跟你们老板说,如果不认这个老主人,叫他尽管躲在里面好了!”
我拨动念珠,站在前面闭眼高傲不理会。
“钟灵,叫他们进来。”里面的漆黑房间里突然传出一位中年男性的声音,声带应该损坏了,说话很粗糙。
我前脚已经踏了出去,被墨羽抓了回来,冷冰冰地眼神暗示我这也是常五在试探我,很明显,如果我进去了,那么还有主子仆人之分吗,要主子亲自走进去,这很不符合二爷的性格,幸好,如果我跳下了这个坑,到里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退了回来,同时示意归一,归一走在我前头,朝着幽黑的走廊挺着胸脯大声喊着:“二爷在此!你个狗奴才不出亲自引接,还要我们二爷屈尊降位走进去不成?常五,二爷限你一分钟之内立刻出现在二爷面前,不然我们砸了你的店!”
“二爷是忘了吗,常五腿已经废了,现在也是一半身子入土之人,常五想要亲自跪在二爷面前却也无能为力啊!现在就还请二爷看在常五跟着您这么多年的份上,可怜可怜这条半死不活的狗吧。”常五的话里除了虚伪还是虚伪,这不带半点感情的叙述真让我觉得恶心。
墨羽此时推搡着我,暗示我可以走了,旸子卿诀殿后,归一开路,墨羽走在我身边。
伙计礼貌把我引进内屋,里面的走廊长到无法看见尽头,两旁都是动物的标本,直勾勾的眼神让我有些脚软,幸好后面墨羽扶着我防止我摔倒。
面前两个黑衣大汉,这么昏暗的环境下还戴着眼镜,拦住我们,要求安检。我们什么都没带,除了墨羽背包里的布娃娃被查了很久,不过既然只是一个人偶,还是放行了。可是我们的手机被没收了去。
路过好多间紧闭的房门,来到一间石室,门口两个兵马俑高大威武,这几千年的历史文物现在却残存在这么神秘的一处古董店里,没有拿出去展示,实为可惜。
又出来几个黑衣人,拦住跟在我身后的一群人,连墨羽也同样被拦住,我有点慌张,没了这些靠山,我一个人怎么演?墨羽给我使了一个眼色,让我靠自己,随机应变。
钟灵给我个眼神要我进去,我犹犹豫豫踏在门口,冷不丁被钟灵推进去。
好大的一间封闭的石室,有点像古墓的样子,只是多了家具少了一口棺材而已,墙上敦煌飞仙的壁画映入眼帘,我仿佛置身于大漠黄沙之中。
“常子记得二爷说过隐居去了,今朝什么风把二爷吹来了。”坐在石凳上一个中年男子,乍一看就是北京那种遛鸟文玩的中年大叔样,不过看他黝黑却强壮的身躯,以及坐立走姿,不难看出他是军人出生。和我预料没错,他的脖子上留有一道很深的疤痕,应该是跟着徐檀时弄上的。我看向他那条腿,好得很,那里是残疾人。
我看出他在怀疑我,随手把珠子砸在桌子上,不可一世说:“常子!你胆子挺大呀,怀疑我。还骗我这条狗腿有毛病?”我指着他的腿说,其实心里虚的很:完了,不会被他看出来了吧。
常五也看得透彻,做了两手准备,站起来请我坐下,把刚泡好的茶送到我面前:“小五怎么敢,小五只是好奇罢了。再说,这腿是残是瘸,不应该二爷您最清楚吗?怎么是二爷自己忘了常子这腿从来就没有受伤过,反倒怪起常子来了?”
我拍案而起:“常五你娘的不想活了是不是!”砸了面前一青花瓷的茶杯,狠狠摔在他脚边。
常五赶紧跪在我脚边:“二爷严重了,常子从前和您开玩笑二爷您从来都是宽宏大量的呀!哎呀,常五脑子不中用了,忘了此二爷非彼二爷了!二爷,你有话慢慢说。”后对着外面喊着:“来人,上茶。”
“现在三教图又有下落……”我时刻记得卿诀说过,徐檀说话喜欢说一半。
为了试探我,常五慢慢向我靠近,我一拍桌案,痛骂道:“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小五不敢,二爷您的意思是要拿到三教图。”
我沉默表示答应,喝一口茶。
“二爷,这事情您放心,来,抽根烟。”常五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黄鹤楼,作为强迫症,我习惯性从两旁拿,突兀冒出一个念头,卿诀的教导还真挺有用,我的手僵持了零点几秒,果断抽出最中间的那一根,虚惊一场,希望常五没有在意。
常五盯着我每一个细节,看见我取出中间的烟:“哈哈,二爷的习惯还是没有改。”
他凑过来帮我点烟,又退了回去和我保持距离。我忧郁吸了一口,冷冷瞥着他说道:“你试探够了吧……”
常五放下警惕性,再次严肃跪下,跪下我的脚边:“二爷,小五不是这个意思,小五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二爷当年发过毒誓不再涉及六门,现在突然找到小五,小五有些诚惶诚恐。”
深深吸一口烟,站起身狠狠踢了他一脚,他倒是没有动弹,我却被弹出去几米,装作自己很生气的样子,气愤走近他:“亏我当年对你这么好!你今天怀疑你的主人?”我抓住他使劲抽了一巴掌。
他朝我冷笑,我担心他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又或许只是为了试探我,我可不能上当!
常五开动石室四周的按钮,突然跑进一群黑衣人把我按住,捆坐在石椅上,又给我铐上手铐。
“常五!狗娘养的畜生!”我尽量使自己声音越响越好,让外面的墨羽他们听见,以便能及时救我。
“是!我是狗娘养的,我是畜生!而你,假冒二爷跑我这里来,你是何居心?”
我宁死不屈,冷静笑说:“想我徐檀怀疑了这么多人,现在却被自己的人怀疑,报应啊,报应!”
墨羽他们好像听到里面的动静,不过怎么挣扎也进不来,对着里面的常五大喊:“常五!你不认识二爷,你连我也不认识?”
“既然可以假冒二爷,你们一样可以假冒墨羽大人。我凭什么相信你?”常五自己拿出一根烟,冷静抽了起来。
“常五!小心我爆破封印,血洗你古董店!”
难怪墨羽他们进不来,原来有封印。
“墨大人,别白费功夫了。这是当年二爷下的结界,除了我和二爷没人可以解”转而,他看向我:“二爷,你怎么不解开封印,让他们进来救你呢?”
我没有讲话,转过头。
见我还是不肯说实话,他命人捂住我的嘴。替我向外面的墨羽说:“墨大人!二爷他已经招了,你们看着办吧。”
我火恼挣扎,祈祷外面的墨羽不要上当!
“他就是二爷。”墨羽冷静回答道。
“你们是预谋好了吧。墨羽,等着听他的惨叫吧。”
“你想干什么?”墨羽有些不安。
“我来撕了他的脸皮,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种本是可以冒充二爷。也许,要怪就怪他那一记巴掌太轻,没有二爷的力度。”
要是一眼看过去,这张脸皮与我皮肤贴的很好,可是他手里拿出一把拆信刀,准备对我下手。
当年荆轲刺秦王没有成功,倒是留下一股子邪怨之气留在里面。我就不信我扯不下你这张脸皮。
我大喊大叫:“墨羽!救我,救我呀!”
“常五,你儿子常钟灵在我们手上,你敢动徐泰,别怪我对你儿子不客气!”
“钟灵?钟灵!”
“爸爸!救我。”
常钟灵被挟在墨羽面前,墨羽持剑架在他喉颈上无法动弹。
“墨羽,暗中耍诈,小人!”常五同样拿出一把枪顶在我头上以此威胁墨羽。
“墨羽!救我。”
“爸爸!救我。”
“这样吧,墨羽,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然一样两败俱伤。”
“把徐泰放了。我就放了常钟灵。”墨羽傲视常五。
两房僵持不下,常五解开封印带着我一起出来,四周布满了持枪黑衣人,把我们围成一圈。
“放了徐泰。”墨羽冷冷说。
“这小子原来叫徐泰,不过看起来对你们很重要是吧。”他不屑看向墨羽,说:“钟灵啊,为了二爷,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牺牲一个你换这个徐泰,太值了。”
归一从暗处走来:“哦?是吗,这小女孩是你女儿吧!”原来归一又挟持了一个16岁小姑娘。
“毓秀!”
“那现在,两个人,换一个徐泰值吗。”墨羽不急不缓慢慢道出。
“卑鄙无耻!我数到三,一起放人。”
三……
二……
一……
常五放过我,同时墨羽归一放出钟灵毓秀两兄妹。我冲向属于我的团队。可我们是来找常五有事情的,这样就走了也太不值了。
“下次别让我看见你们。趁我还没改主意,赶快滚!”常五急不可耐,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询问有没有受惊。
“我们是来找你办事的。”
“我不会帮你们的,快滚!”
墨羽轻蔑说道:“你看看你儿子是谁。”
常五侧过头,常钟灵变成了刚才墨羽购买的毛绒玩具。常五火冒三丈。
外头店里传来一阵呼唤:“爸爸,你们里面怎么了?啊!”
“钟灵!”他粗略数了一下我们的人数,接着问:“还有一个人去哪里了?”
“常五爷,你在找我还是在找你儿子?”从阴暗的一侧出现一个身影,如死神般向我们靠近,走在常钟灵身后,用刀抵着他的后背推搡着常钟灵向前。
卿诀这霸气的出场给我们增加了不少气势,外加他冰冷透彻的皮肤和一双浓灰的瞳孔,杀气威逼常五。
“你们要什么都拿去,对小孩子下手算什么男人?”
“常五,二爷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该辅佐小二爷了……”墨羽淡淡说。
“小二爷?徐泰是二爷的崽子?”常五貌似对我有些不敢置信。
我被扯着十分难受,嘶哑着向常五解释:“三教图,三教图现世了。”我一手从衣服口袋里抽出那张纸:二月二,坟头血尸起。
常五撒开我,回头正欲离开,“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了,该服侍的也服侍完了,让我这把老骨头回去歇歇,颐养天年的不行吗?”
我抢先跑到他的面前挡住他,“这事情关乎我的父亲,关乎何翛然……就凭徐檀一个人,可以牵连出一大波无辜的人。我们找不到徐檀,找不到三教图,找不到一丝线索,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机会,却因为你一句颐养天年而全部葬送!你知道你的拒绝代表了什么吗!”我愤懑朝他大骂。
他倒是再次抓起我的衣领,把我举起几厘米,对着我斜着嘴笑着:“小畜生,你父亲叫你没大没小了吗?三教图与我无关,那个什么何翛然狗屁不是,二爷也隐居了……”
他还没说完,被我的大笑打住了,“呵呵呵,好,隐居了,你说的是那陵阳山的坟头吧,隐得草都长满了,这地方真是隐居的桃园啊?”
“你娘的放屁!”他攥着我的衣领更紧了,眼神中那股怒愤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哼,我放不放屁,你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再问一次,帮,找到杀死徐檀的凶手,或是不帮,那也简单,就让凶手逍遥法外,最后找到你,那就是和徐檀一样的下场,包括你的家人。”
后来,常五冷静下来,驱散了他身边的人,同时我们也放走了钟灵毓秀两个孩子,而他磕在石椅上沉思好久。(未完待续)
第七章—公子烛伊
我们同时也很耐心的在旁边等他的回应,可此时归一不耐烦了,“喂,死了啊,你到底这么说,再怎么耗着也不是办法。”
常五咳嗽了一阵,大叹一口气,仰天长笑,脸上挂满无奈和沧桑:“呵呵。二爷啊,二爷,常五没有保护好您老,应当去那黄泉路上陪你一起走,现在出现了这个小二爷,唉……不论是真是假,我,愿意为你们徐门献出我这微不足道的命!”
后回过头来 仔细端倪我的样子,在我四周转悠一番:“呵~二爷,有您的影子。”
“那您就是答应喽?”我激动地握着他的手,因为粗糙不自觉又伸了回来,向他傻笑,揉揉自己的后脑勺:“老五爷,谢谢您嘞!”
“呵,小子,刚才多有得罪啊。下次啊,装人要装像一点,别这么快被人识破了啊!”他拍拍我的肩说到。
归一靠着那尊兵马俑,拗着手鼓掌“呦呵,皆大欢喜吗?那我们下一步是……”
墨羽拉过我,把我拉在他的背后,忽视归一的存在,指着那尊巨大的兵马俑说:“始皇陵。”
卿诀与归一很快成为了好兄弟,两个人在古董店打成一片,墨羽告诉我说,这叫不是一家人 ,不进一家门也许因为先天和后天的缺陷使他们更加能相互理解对方的感受吧……
众所周知,皇陵地宫坐落在骊山脚下,南依骊山,北临渭水之滨。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小土包,并不如此引人注目,可让人万万也想不到的是,着山包下便是一座幽深而神秘的地宫……
最早记录这座地宫的人属太史公司马迁了,据史记记载:“始皇初继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同时,正因为这如此奢华的地宫,同时吸引着一群群盗墓贼铤而走险,不过看似没什么卵用,进去的,没有一个出来过。
在去骊山之前,墨羽停住在寒州待了三天,特意去光临了一下渺尘……
墨羽、我、卿诀、归一、还有常五带着的的一帮子人,而常五等人提前开车去了陕西打探,摸清那边的情况和底细。我和墨羽、归一、卿诀一起去找了谢微尘,这里只有谢微尘属于秦汉时期,又服侍过始皇帝,也许,向他请教再好不过了。
“老头子,我们来看你来啦!”归一没大没小就砰砰砸门。
“啧!归一!老头子是你能说的吗?没大没小!”卿诀一把拉住归一后衣领,把他甩了出去……
归一不服气了:“他不老吗?他不老吗!凭什么不能叫他老头子!哼!”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有没有点素质?你个刀疤脸!”
“他是你的救命大恩人,却不是我的恩人,如果他肯送我几件老古董,我就喊他老爹。”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门口吵了起来……
我没有在意他们两个嬉笑玩闹,好奇摸着头上两边杂碎的头发:“奇怪了?怎么不开门?不在家吗……”
墨羽在后面默不作声,眼神渐渐凝聚,仿佛是看透了门内的一切,双手慢慢抬起,运行了一股白色的气源,这股气越来越强烈,达到了一定的浓度,墨羽转身一运气,气体打散了在门口的归一和卿诀两人,摔他们个十万八千里。同时,门也被冲成两半!
那两小子起身拍拍灰,抖抖土,朝着正往里边走的我大骂:“妈了个!这门需要这么运气大费周章吗!老子踹一脚就能进去,怎么地还要殃及鱼池?”
我受不了了,满脸问号:“骂我干啥?砸门的是墨羽,关我叼毛事?”
“不骂你骂谁?墨羽我们不敢骂,你不是墨羽小基友身下受吗?只许墨羽殃及鱼池,我们就不能指桑骂槐?”归一坐在泥地上,指着我不客气说着。
“就是就是!归一赞一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墨羽身下受!吼吼吼吼!”
我捂住归一的嘴:“就你这张嘴,老子早晚撕碎了它!记住,老子又直!又!攻!”
他们两人相视一笑,后看向我,笑得人仰马翻:“嘚嘚嘚,大总攻,噗嗤!”
唉,刚才还吵架来着,现在两人一拍即合,相互扶持着站起来。
我懒得和他们吵去,随着他们闹,自己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踏着门板就走进了渺尘。
这哪里是什么渺尘?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假象,我揉揉眼睛,看见墨羽痴痴站在厅堂,踩着破碎古董的声音,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前,像是被抢劫了一样,没有沉檀,没有桓景,古董皆被砸碎了,书画全部撕烂,木架被推翻得一丝不剩。我们无法想象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像是一片被屠宰后的古董的坟地!
墨羽忽然间往内阁方向跑去,我紧跟在他们后面,归一和卿诀没有跟来,蹲在大厅为这些古董感到可惜。
“墨羽,你去哪?”我渐渐体力不支,跟不上他。
“别跟来,回去!危险!”墨羽越跑越快,把我甩下一大截。
眼见跟不上了,我只能停止脚步,发现这是一个长得可怕的深隧道,暗得很,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只有两边前方有盏似曾相识的人鱼烛,我咽着口水,靠着墙一路向前。感觉我走了好久,可那人鱼膏离我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我开始大迷糊,不会是鬼打墙吧,这房子外面看起来也没有这么大,怎么走了半天走不出去了呢?
我犯着迷糊,这一路很安静,开始时我还叫了几声墨羽,可是没有理我,我也放弃了,一路上没有什么声音,可后来,我停下来不再追那人鱼烛,一个人靠墙坐着,一边骂着特娘的,一边揉着自己的脚。打了一会盹,听见有脚步声,我抬头看路的尽头,人鱼烛忽明忽暗,缥缈间柔柔得像个舞女一般伴着一路的脚步声向我走来。
我有些害怕了,问远处是何人,那人没有理我,因为直觉,我认为他不会害我,我没有逃跑,决定一探究竟,问问他是谁,说不定还能帮我走出去。
那人就离我三米之内,我才看清了他的脸,他朝我行礼,文质彬彬的向我问好。
“桓景兄弟?不!你不是!你是谁?”我清晰得看得出他长着桓景的脸,却比桓景成熟,个子也比桓景高,可他的气质与行为却与桓景不相像。
“嗯,鄙人烛依,字空桑……贤家可是迷了路?”他手里握着人鱼烛,趁机让我仔细打量了他。
眼前的公子如果真是公子烛依的话,那也完全不为过,承袭时穿的秦朝玄色袍服,头发披散,左边配着一把剑,右边挂着一块玉珏,脸色苍白如润玉,形体偏偏软似水,然话语中也是柔中带着刚劲的力道。
我支支吾吾学习对他也作揖详说道:“我……迷路了……”
“噢,这不难,贤家跟紧吾,吾引贤家见光明。”他眼睛眯着向我笑。左手拉起我,右手执着人鱼烛,带着我返回。
奇怪,跟着他,很快就见到了出口,我嘴里嘀咕着这么回事。他见我疑惑,回头呵呵说道:“这是道家一脉玄门的法术,依照八卦阵的形式,在阵内设有乾坤坎离震艮巺兑分别代表天地水火,雷山风沼泽,而贤家正是陷入了兑卦之中,如深陷沼泽之中难以自脱。”
“明白了,其实……”我其实真正想问的是烛依的身份以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罢了,这怎么出来我也听不懂,无关紧要。
“贤家好奇吾的身世以及死因吧。我其实早就该消失了,不是吗?吾只是苟延残喘活在下一世的身上,现在,**没了,吾应该走了。”烛依很温柔,对待我十分客气,看不出来这是暴君的儿子。
“公子,我虽然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可我看见你的风度举止温文儒雅,认为有一句诗很适合你,是……”我还没说完,就被他的笑打断了。
“非也非也,呵呵,因为这样的温文儒雅断了吾一世的性命,使吾做了亲弟弟刀下的冤魂,父皇苦了心将吾发配,本是要吾断了这软性,天意却将这一行变成了一道不归路……”烛依苦笑,眼神却一直看着前面的光明处。
聊着,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扶苏拉着我的速度也越来越来,后来直接跑了起来,我问他那是谁,他一边跑一边说:“是我放不下的人……”
“那为什么不等他!”我有点生气,后面的声音听着越来越像谢微尘。
“为什么?因为不忍心生死离别。”他很果断,一心只想冲到出口去。
还有十米,总算到了他向往的光明,他松开我的手,我停滞不前,他却缓缓走向前去,眼睛里泛起了泪花,我喊他,他头也不回,只是留给我们一个影子。
就差一步,他就可以解脱了,他迟迟不走了,停下来,仰天大笑。我想,他是在等谢微尘,等到谢微尘跑到我身边,却被他搭设的一道金色微透明的墙挡住了。
谢微尘大喊:“公子!别走!烛依殿下!请殿下留下来!”
“哼哼,沉檀,遇到公子,还不行礼吗?”烛依两手放在后面,头仰天,试着阻止自己的泪水流下,声音微弱呜咽。
“是。”只见谢微尘眼泪直流,却不**份,一步步完成了对待烛依应有的礼节,微微曲曲站起身,举手加额,颤微哭泣抽搐,后鞠躬九十度,然后直身,双手再次齐眉。接着双膝跪地,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在手掌上……
这个礼仪很安静,很隆重,谢微尘忍着哀痛不敢出声,只剩下悉悉索索的抽搐。
“沉檀,谢谢汝复活了吾,桓儿很好,墨羽很好,徐泰很好,汝也很好。这次的灾祸不在天不在地,不在任何人,这是吾的命,汝无需自责。下次,记得帮吾算一卦,看看吾又将投胎哪家,命数如何。呵,也谢天,再也没有人会生在帝王家了!”
“公子……”我也轻悄悄喊了一句发自内心的话。
“徐泰,珍惜这一切,就像刚才吾引汝走过的路,即使深陷沼泽,莫担心,因为墨羽永远会拉着你走出去的。现在,你可以走出去,只需一步,汝就抵达光明,而吾,灰飞烟灭。”
谢微尘不敢抬头,因为也是身受重伤的人,没有力气跪着,呜咽一声倒在地上,摩擦着向前爬,双手磨出了黑血,嘴脚也沾着一些污血,还在不停地说着:“公子,莫走,公子……”。他在以卵击石,用自己所有的力气想要打破这堵墙。
烛依**执剑,君临天下,背对着谢微尘,嗓子有点哽咽但又十分果断:“谢微尘听旨!”
谢微尘停止那无谓的挣扎,头叩在地上,一字一顿:“微臣……在!”
“从今以后,汝不准念吾,想吾!汝要学会和世人好好相处,不惊世间一花一木,不伤红尘一人一畜!”
“臣!遵旨。”
烛依指尖触碰着外边阳光下的灰尘,又回到的和蔼的时候,对我们说:“谢微尘,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明白,这世上即使真有捅不破的纸,只要沾上了水,哪有不破的道理?爱就是爱,为什么要隔着这层虚无缥缈的白纸?”
谢微尘沉默不语,我也哑然失声,同样想起来墨羽,引发了我对墨羽的思考。
“行了,烛依这个名字,汝好好放在心里吧。”说着大步走向了外面。
谢微尘瞳孔放大,声嘶力竭哭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晃悠了几下,嗓子已经哑了,估计以后是再也唱不出曲儿了。
“烛依!君是君,臣是臣,臣当年未能保君平安,一统天下,所以臣用这几千年的生命来偿还!千年,臣只说一句!烛依,您既是公子殿下,您也是臣最心念之人。”
烛依在阳光下慢慢消散,最后,他回眸一下,用红肿的眼睛深情看着谢微尘,歪着头吐了吐舌头:“沉檀,谢谢你的话,这句话,我等了几千年了!”
我朝着外面情深说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烛依殿下……”
阳光下,烛依消失了,那堵墙也消失了。我扶起昏厥的谢微尘,突如其来的重量让我身子向后倾,墨羽出现在我身后,搂住了我,一手接过谢微尘,驼在背上,一边拉着我的手:“看来,是我错了,烛依,他对你没有恶意。”
烛依与谢微尘的这层纸,被一滴泪捅破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君臣
我们将谢微尘放在床榻之上,一起等着他醒来。
他在昏迷中也十分痛苦,身体也一直在挣扎着,牙齿紧咬着,灌药灌汤皆无济于事,嘴里碎碎念叨着烛依的名字。
我问墨羽是怎么回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墨羽也只是含糊不清,只能凭着自己的猜测。
“应该是有人杀了桓景,而两千年来,烛依一直活在桓景的身上,桓景死了,烛依也就散了……”
谢微尘突然醒来,用微弱的气息支撑着自己,断断续续哽咽着:“麒麟泪,呜呼!麒麟泪被人拿了。”
卿诀拿来一个靠枕,又把谢微尘扶起来,背着靠枕,谢微尘继续说道:
那天,你们带走了卿诀,趁机有一群人跟着你们进来了,等你们走之后,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女人领着一支十人的部队闯了进来,逼我们拿出麒麟泪。我使用玄术将他们困在八卦阵里,可那个女人用阴阳术破了八卦阵,在我们不知的情况下偷袭了我们,将我打成重伤,昏迷过去。麒麟泪是桓景随身带的东西,烛依道魂魄也附在此处,在与他僵持,其余人用你们现代人的设备杀死了桓景!那女人拿走麒麟泪,同时逼出烛依公子,烛依与她相持不下,又因为少了肉身,便……
谢微尘说不下去了,这一段痛苦的回忆,将成为谢微尘两千年来最难以忘却的噩梦。
“麒麟泪是什么?干什么用的?”我回想过去,当时是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女人与我们擦肩而过,可是她并不是过多引人注目,没人在意她,谁知,她成为了一切噩梦的始作俑者,如果知道,谢微尘不会受伤,桓景不会死,而烛依也不会离开了……
因为自责,所以我不敢说出来我们曾经见过那个女人,她曾经在我的记忆里出现了好多次,陵阳山上怂恿老爹的人是她,现在在渺尘展开大屠杀的也是她……我简直对她恨之入骨!
“麒麟者,牡曰麒,牝曰麟。许云仁宠,用公羊说,以其不履生虫,不折生草也。麒麟泪,则为悔泪愧泪,能将逝者残魂纳入泪中,以此休养生息,只待重塑**,便可重生。麒麟泪也可以困住生人,将生人锁在迷幻之中,享受虚无缥缈的幻梦,使之永世难以解脱。”墨羽盯着一副麒麟的画,详细描述了一遍麒麟泪的作用。
“活了两千年,只是为了等烛依殿下,现在殿下他走了,我要这古董店还有什么用?”谢微尘嘴角翘起,颓废与绝望布满了整张脸。
“你,不只是始皇炼丹的术士这么简单吧……谢微尘。”墨羽神情凝重。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的记忆是从一座小岛开始的,众人都叫它——瀛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