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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行者全文阅读

作者:隆奇     灵魂行者txt下载     灵魂行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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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审判!罪孽深重的灵魂

    深夜,清冷的长街上,昏黄的路灯忽明忽暗,淅沥的雨声仿佛是苍天低声的啜泣。一辆救护车呼啸飞驰,四轮飞溅水花,连闯数个红灯,直奔市第一医院。在120救护车后,一串跟着好几辆豪华轿车。

    车上躺着一个花甲老人,昏迷不醒。“初步判断,”医生道,“心肌梗塞,舌下含服硝酸甘油片!”护士赶紧照吩咐从急诊箱中取出药品,给病人服下。就在护士喂药片时,仔细端详了这位病人。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虽然年老的脸孔上有一道道岁月的年轮,但是很显然,这位老人是大户人家,保养的很好。在他的眉宇之间,护士觉得依稀眼熟,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不禁失声喊出来,“梁家仁!”

    不错,这位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花甲老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商业巨头,房地产界龙头老大,全国十大富豪之一的梁家仁。

    铺天盖地的媒体八卦杂志,屡次报道这个白手起家的中国巨富。也许现在有人不知道联合国新任秘书长是谁,但是没人不知道这个梁家仁是何许人。他的产业遍布全国各地,房产、基金。大到市府大楼的建设,小到螺丝螺帽,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没有哪样他是没参与的。富可敌国,银行里的存款多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

    想不到,担架上躺着的是这样一个大人物。这个女护士又惊又喜,不住的打量他与众不同之处,心中浮想起当他醒来知道是自己救了他后,……

    “喂,小欣,”医生小野看着她那张红扑扑的脸取笑道,“你不要发花痴了!”

    护士小欣被他说中心事后,更是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忙支吾着狡辩:“少来了,胡说什么!”

    “看你那德行,”小野怪笑道,“想钱想疯了!”

    小欣索性把头一扬,道:“是啊,是啊,他就是这么有钱,你嫉妒啊!”

    小野望着小欣带着红晕的俏脸,不由得看痴了,心想:只要你能我身边,再多的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多时,120救护车到了医院,护士们赶忙将这位大人物送往急诊室。“嘎!”接连几个煞车声,原本后面跟着的几部豪华轿车都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都是这个小狐狸精!”一个穿着衬衫的中年男子扶着个老妇人走出车,那老妇就恨恨的骂开了,“都是这个小**!”那中年男子道:“妈,少说几句吧,在外面呢。”那老妇不但不听劝,反而骂的更匈,“害怕丢人,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知羞耻!”

    “好了,妈,不要说了,都什么时候了。”另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扶着一个美貌少妇出来了。那少妇还穿着睡衣,看样子是半夜起来没来得及换。面容憔悴,却也掩饰不了沉鱼落燕之容;从睡衣袖子里露出一只雪白的手臂,指如削葱根,任由那小伙子牵着;身体似乎站不稳,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楚楚可怜,弱不惊风,仿佛一朵红尘中的牡丹花,任谁见了都会心疼。

    “哥,你陪妈先进去,我们后面慢来。”那小伙子一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一边道。那中年男子想说些什么,嘴巴动了动,又隐了回去,偷偷看了眼那少妇,不甘心的咽了口口水,转身扶着那老妇人走进急诊室。那老妇人一边走一边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

    “现在怎么办?”那***细声细语道。那小伙子乘机捏了捏她的手,心中一整窃喜,忙道:“不用担心,有我在呢。”说完,鼓起勇气搂住她的纤腰,见她没反映,心中更是大乐,几乎忘记自己父亲命在旦夕。

    那美貌少妇眼中泪光点点,想起多年前冬天那一幕:

    “姐姐,我肚子饿。”妹妹哆嗦着问。“快了,马上就到了。”雅美背着她一边走,一边说。她们是要走过十多里山路去这个村外的小镇。

    北风凛冽,大雪纷纷,远远传来断断续续的爆竹声,原来这一天是大年三十。村里家家户户都关上门,欢欢喜喜过年。地上的积雪没过膝盖,雅美的两条腿早已被冻的麻木,可是为了让妹妹能吃上这一顿年夜饭,咬紧牙关背着妹妹翻山越岭,去镇上碰碰运气。

    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来到了姐妹俩心中的希望小镇。可是,沿途紧锁的店门锁掉了她们所有的希望。妹妹一脸失望,雅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自从父母死后,她们俩相依为命,日子越过越清贫,雅美帮村里人洗衣服、缝鞋垫,村里人可怜她们,给点小钱让他们糊口。

    天上飞雪,万家灯火,声声爆竹,辞旧迎新。在着全家团圆,温暖幸福的时刻,谁又知道在冷清的街道上,相互依偎着两颗脆弱的心灵。

    从那时起,雅美咬牙发誓,一定要让妹妹幸福,不管做什么,只要妹妹能幸福。

    一次偶然的机遇,让她遇上了梁家仁。别看他年过半百,可是依然对年轻美貌女子大有兴趣,更何况是个只需要钱,不要名分的美貌女子,而钱又是梁家仁最多的东西。雅美答应他,只要能让她妹妹过最幸福、最富裕的生活,她愿意做任何事。

    命运总是曲折的,特别是听随命运摆布的人。

    梁家仁根本不把自己原配夫人放眼里,大摇大摆带着雅美出入家门,甚至直接安排雅美住在家里。梁夫人对丈夫不敢有丝毫怨言,显然早已习以为常,可是对没有名分的雅美却是深恶痛绝,常在背后加以迫害。而梁家的两个儿子都对雅美垂涎三尺,大儿子梁国忠表面正派,骨子里是个衣冠禽兽,时常威逼利诱雅美就范;小儿子梁国孝则十足的地痞流氓,总在背地里找机会要占雅美便宜。

    这些雅美都忍了,只要梁家仁给他钱,她不在乎自己过的怎么样。

    只要妹妹过的比她好,能上名牌学校,能出人头地。

    十年过去了,十个猪狗不如,低三下四的年头,仿佛无数把无情的利刃割裂她弱小的心灵。芳华已逝,身心疲惫。虽然外表仍然美丽,但是双目早已失去了光彩,一个提线的木偶,任人摆布。妹妹和她在同一个城市就读一所名牌高中,却不敢和她相见,骗她说自己在国外大公司工作,——她不想让妹妹知道这一切都是用她自己的青春换来的。

    只要妹妹过的好,她什么都不在乎。

    忽然觉得腰间一紧,雅美猛然拉回记忆。梁国孝用力搂住她的腰,心中更是心潮澎湃,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多少年了。雅美的美丽,仿佛是他喉咙上的一把尖刀,近在咫尺却又不敢碰,多少次急的他想抓狂。以往,雅美总是会抬出老头子来把他镇住,可这一次……

    梁国孝一把拉开车门,将雅美推进车里,迫不及待的扑向雅美。雅美惊恐得挣扎,“老,老爷,老爷他出事了!”

    梁国孝正忙着撕扯雅美的衣服,只恨车内地方太小,随口道:“人总是要死的嘛……”雅美奋力挣扎,歇斯底里得喊了出来,想让车边的保镖阻止梁国孝。可是看见保镖们冷漠的眼神,雅美彻底绝望了,她无力得问:“老爷不行了,你能照顾我吗?”

    梁国孝听到这么问,想都没想道:“老头子死是一辈子了,不死是大半辈子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好了!”雅美默许了,别无选择,她只能相信梁国孝的话;即使有过怀疑,她也会逼自己相信。因为,只要妹妹幸福,就够了。

    雨忽然下的大起了,也不知哪来的怪风,吹翻了保镖手中的伞;

    疾风夹杂大雨,一阵一阵鞭打着裸露的地面;

    又有谁知道,这一夜暴雨,将扑灭多少烛台昏火……

    “都是那个骚狐狸精!”梁夫人还在手术室外骂着。梁国忠扶着母亲坐在椅子上,道:“妈,你别伤了身体。”梁夫人道:“老头子这次要是走了,我一定要那小**好看!”

    梁国忠道:“妈,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好了。”梁夫人握着儿子的手道:“还是你懂事,不像你弟弟,你看他看那**的眼神就和你爸一个德行!”梁国忠抿抿嘴。又听她道:“不行,那**一定是想要钱,你老爸一死,她一定就想卷钱走,哼,休想,她一毛钱都别想要!”

    梁夫人顿了顿,道:“老头子自己早就写好遗嘱了神秘兮兮得藏起来,,还当我不知道,就在他书房里,专门弄了条警犬在书房里怕人偷,哼,还不让我知道。”

    “老娘这么多年伺候他也舒服了,没我他有今天?他这么多年沾花惹草,我都忍了,他要死了,这么大的家业当然应该由我来继承了!”梁夫人忿忿道。

    梁国忠一边听,梁夫人说一句他就“恩”一声,心里面早就在盘算怎么把遗嘱弄出来,写自己那最好,若不是自己就改一改。

    梁夫人说着说着,忽然话锋一转道:“国忠,你这两天去联络下老黑。”梁国忠一愣,问:“他不过是个土匪,我们家早就不和他来往了,还找他干什么?”

    梁夫人阴恻恻道:“过两天你爸下葬后,派人把那小**弄到老黑那,叫他把她卖到山沟里去,越远越好,越穷越好,越贱越好,让那些男人世世代代蹂躏她,永远不要让我看到她!”

    别说别人听见这话,就连自己的儿子梁国忠听了都打个寒蝉,心道:“最毒夫人心啊。”忙道:“好,我明天就叫人去办!”梁夫人道:“不,你亲自办!”梁国忠看了眼母亲,用力点点头。

    就在这时,梁国孝和雅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梁国忠一看雅美披头散发,衣服不整,再看看自己兄弟一脸心满意足,妒心大起,两眼血红,盯着雅美起伏的胸口,仿佛一头饥饿的困兽看到了天上掉下的肥羊。

    梁夫人一看到雅美,心头又是火起,冲着儿子梁国孝骂:“你这个小崽子,自己爸都要死了,还有心思玩女人!”

    梁国孝一脸赔笑道:“妈,你说什么呢,没那回事,”斜眼看了看雅美道,“我心里一直挂念着爸呢,再说,要玩也不会是妈您最恨的狐狸精啊。”梁夫人心中怒火稍平,道:“不是最好。”

    雅美心中猛的一阵痛,这种久违的痛仿佛把她那些旧伤疤又撕开,流出新血来。她原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却想不到自欺欺人的道理。

    这时,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遗憾的说,他本以为梁家亲属将会大吵大闹,都做好打电话请专家名医过来的准备。

    大出医生意料,梁家亲属不但没有悲伤和不解的表现,反而给人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甚至,有种期待以久的雀跃。“好,我知道了,没你们的事了。”梁夫人道。语气平静的让人难以置信,医生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我们已经打电话要专家和名医火速赶来了……”梁夫人烦躁的挥挥手,医生一边怀疑,一边走开去,心中暗暗称奇。

    当一个护士走过去时,梁国孝眼前一亮,忙快步赶了上去,攀谈。“小姐,你好,不介意我们边走边聊吧?”

    那护士便是小欣,环视了下周围,见医生和其他护士都径自走了,才红着脸小声道:“有,有什么事吗。”她猜测这个人应该是梁家仁的儿子,心潮澎湃,仿佛握着一张中奖率极高的彩票。

    她猜对了,但谁又能保证她抽的一定是上上签呢?梁国孝早就一手搂住她的纤腰,一边在耳边说着甜言蜜语,消失在医院长廊的尽头。留下的是两颗破碎的玻璃心。

    “真是和那死鬼一个德行!”梁夫人骂道,“国忠,你叫人把后世办了吧,我先回去了,都折腾大半夜了。”说完便走了出去,路过雅美身边时,狠狠瞪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好了,你的靠山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雅美一阵颤栗,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走,她还能再回到那冰冷的囚笼中吗?恐怕这都快成奢望了。留,她留在这里,又能干什么呢?她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但总是幻想结局或许会有改变,可是现在一切她过去不想想,不敢想,故意忽略的,全都涌现为现实。

    梁国忠此刻心想到遗产,原本涌上的**又被强压下去。因为他想到了件比女人更重要的事。他走到雅美面前,缓缓道:“现在我们家已经容不下你了,而且,你也会得不到一分钱。”雅美静静得听着,听着这个衣冠禽兽对自己命运的审判,她现在的处境连个畜生都不如。

    “帮我把老头子的遗嘱偷出来,我会给你一笔钱,然后你爱去哪去哪。”梁国忠说的很动听,任凭哪个人听见这么诚恳的诺言都会相信,更何况是走投无路的雅美。

    “去吧,坐我的车回去,”梁国忠笑道,“今晚将是你在梁家的最后一晚。”一句话,说者和听者各有不同的想法。雅美相信了,她相信只要妹妹能过的好,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然后,依偎在梁国忠充满**的胸口,慢慢走出医院。

    不知何时,外面的风雨渐渐小了,而那盏随着风雨忽明忽暗的路灯,此时也全部黑了。

第二章:审判!罪孽深重的灵魂(下)

    却说,梁家仁惶惶忽忽觉得自己变的轻飘飘,一时间还没反映过来,就看见自己从躯壳中走出来。他明明记得自己由于过度兴奋而昏倒,可是现在眼看自己一分为二,慢慢的远离身体,远离人世,不停的向上飘啊飘。眼前的世界渐渐失去了色彩,最后只深黑白两色。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最后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灰蒙蒙一片。他尝试大声叫喊,可是没有一点回音,周围出奇的静;他也尝试四下奔走,可是感觉都在原地踏步。他猛的想起科幻里的灵魂出壳,难道自己现在已经死了?或者在做梦?梁家仁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有感觉,不是在做梦,可是,又怎么解释现在的情景呢?

    一阵阵清脆的脚步声,从医院的长廊那头响起。一个身披黑风衣,手持奇特法杖的瘦高男子出现在走廊。他直直的走向梁家仁的房间,仿佛走廊上的值班护士一个都看不见他。当他走近那房间时,忽然发现一个白衣女子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微笑地望着他。那女子清秀脱俗,如果说雅美是红尘中的牡丹,那么她就想冰天雪地中孤高的梅花。双手抱着一个由玉器雕琢的树样神器——“神树”:神树由底座、树及树上的鸟组成,底座呈穹窿形。神树作为上天堂的“天梯”,是沟通人间与天堂的中介物。

    “你怎么会来?”那黑衣男子问。女子笑道:“来看你审判灵魂啊。”黑衣男子奇怪的看了眼白衣女子,也不答话,径自走进了梁家仁的病房。这时,他手中那根杖,——一端是耳垂三角形耳附的人头像,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杖身上阴刻8幅箭射鸟、再射鱼的纹饰,柄部阴刻4人头,头像上的双目猛然发出一阵白光,四周的景物都被这阵白光吞噬了,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此时,梁家仁正在原地发呆,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甚至说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死了,他的灵魂脱离了身躯,已经在三界(天堂,人间,地狱)的交界“灵魂归宿”等待审判。就在梁家仁发呆时,他不远处的一个点越来越白,白的刺眼,他不得不闭上眼,不过多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到耳边。“梁家仁,现在开始,我将审判你罪孽深重的灵魂,我会宣读你的罪恶,然后执行我的裁决。”

    梁家仁大惊,忙睁开眼,那白光已经不见了,在那里出现了一个穿着黑风衣,手持一根奇怪的人头权杖的黑衣男子。这个男子他搜索枯肠,实在想不起哪里见过,而且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小心翼翼问:“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你想干什么?”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还是那冷冰冰的语气:“你已经死了,现在是你的灵魂在接受审判,我是裁决官,我将按照你在人间所犯的罪,送你下地狱接受惩罚,然后你会重新转世人间。”

    梁家仁一脸不信,“我死了?荒唐!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想要钱?”怒道,他还以为遭绑架了。黑衣男子不搭话,一挥手中的人头权杖,那杖上人头像的双目中又发出无数锁链,在梁家仁的惊叫,挣扎声中,牢牢的锁住他的灵魂。他被死死锁住,动弹不得,此刻他开始惊慌害怕起来,用颤抖求饶的声音道:“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都行,打电话给我的儿子,——你要多少,你说,你说,你不要伤害我,这样吧,你放了我,我回去把钱汇你帐上,三千万?不,一个亿,一亿,你放了我吧!”

    那黑衣男子不理会他不知所谓的条件,一字一句道:“梁家仁,出身寒门,十六岁离家下海,也就是打工。和当时的某饭店老板韩昆结拜兄弟,由于兄弟的信任,你用韩昆的名义借大笔资金钱投资,收益后带着所有的钱离开了,就像蒸发了一样,韩昆外债高垒,最后家破人亡。”

    “抄股票,房地产,幕后操控,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积累了大量财富。后和富家千金结婚,谋取家产,终于富甲一方。为富不仁,虚伪无耻,冷酷无情。威逼利诱小公司,小企业就范。玩弄感情,狼心狗肺。”

    “三十岁时,公司所建楼房倒塌,死伤不计其数,架祸给原公司CEO,其被判处了终身监禁;四十四岁,与影视明星的私情曝光,强迫她流产5个月的身孕,最终导致其精神分裂,被世人唾弃;五十八岁,亵渎了自己儿子的未婚妻,禽兽不如;六十一岁,包养贫苦少女,使其受尽**。”

    顿了顿,黑衣男子接着冷冷道:“在我做裁决官的五年里,你是最肮脏的一颗灵魂!”

    “我,……,你,……”梁家仁惊讶的张着嘴,“你怎么知道这些?”随着那男子的述说,过去的一幕幕情景又在脑海中重演。其实也不止一次,梁家仁生前时常一个人回忆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但他从来没有过后悔,反而有种喜悦的感觉。可是这一次的回想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清晰,而且仿佛自己也能感受到他们的痛苦。

    “怎,怎么会这样,”梁家仁汗颜道,“你,你做了什么?”

    黑衣男子道:“我让你认清你所犯的罪孽,接下来,你将受到‘心灵腐烂’的精神毁灭,随后会去地狱接受以上痛苦惩罚,审判值是五十年!”

    “不,不!”梁家仁开始惊恐的挣扎起来,可是那一条条灵魂锁链犹如生前所犯的种种罪恶,无情的缠绕着他,越是挣扎,束缚的越紧。“你不能这样对我,”他吼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你算什么,你没资格!放开我!”

    可是,黑衣的男子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神,高高在上,冷冷道:“用神灵赋予我的‘八荒裁决’权,审判你这罪孽深重的灵魂!”说完,举起手中的人头权杖,那头像上的双目又发散出一团黑雾,细细的分成无数条丝线,从不同的方向射向被束缚着的梁家仁。

    梁家仁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团黑雾包围着,全身上下奇痒无比,但是双手又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大骇,并且痛苦的嚎叫起来,原来他的身体的皮肤慢慢腐烂,流出浓浓的黑血,皮肤下的肉也开始腐烂,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原本的奇痒已经变成又痛又痒。那些黑雾慢慢的沉淀在他身上,原来竟是无数的苍蝇!

    这些密密麻麻的苍蝇发出“嗡嗡”的声音,一只只叮在他那腐化开的躯体上,疯狂且贪婪的吸食着他的血肉,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在他的皮肉里面产卵,并且孵化出了一只只白色蠕动的蛆虫!“啊,啊!”梁家仁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残叫!

    这一切都是那黑衣男子创造出来的幻觉!但是梁家仁的精神终于崩溃了,面无表情,两只眼球仿佛烧焦的黑碳。

    黑衣男子自言自语道:“凡是审判值在五十年以上的灵魂,下地狱前必须要接受‘心灵腐烂’的惩罚,用这种方式来毁灭其精神。”他回想起以前老师教他的话。然后,又一挥那杖,“下地狱吧,接受其间50年的惩罚!”梁家仁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变成一团黑烟,消失在灰蒙蒙的世界里。

    黑衣男子深呼出口气,一挥人头权杖,从“灵魂归宿”又回到人间。只听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道,“你比以前在学校时候又厉害多了啊!”那男子淡淡一笑,道:“熟能生巧罢了。”说完走出医院。

    那白衣女子忙追出去道:“你去哪?”男子一愣,道:“工作完了,当然是回去了,你还有事吗?”白衣女子点点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男子静静地望着她,听她道:“我今天其实不仅是来看你工作的,实际上是带你一起去超度一个去天堂的灵魂。”男子奇道:“那不是你们‘天堂裁决官’的工作吗?我可没那个能力帮你。”

    白衣女子道:“我不是要你帮忙,难道你不想去看看被梁家仁那个衣冠禽兽包养的悲惨女子吗?”黑衣男子心中一动,却又道:“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们的责任只是对他(她)最后一生的所做的事的回报。”白衣女子幽幽道:“是啊,我们这就是去回报她的一生。”黑衣男子心中又是一动,问:“难道,她,她要死了吗?”不知道为什么,他做地狱裁决官长大五年,看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生离死别,看惯了各色各样的悲欢离合,看过了无数的悲惨命运。可是,惟独这一次看见雅美的遭遇后,心乱不已,甚至心中产生了一种想帮助她的想法。

    忽然,他警觉的一看白衣女子,皱眉道:“你又阅读我心思?”那女子俏皮一笑,道:“我不是故意的!”她本就靓丽无比,再是一笑,更加美丽动人。黑衣男子心中又是一动,道:“你怎么总是在工作的时候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白衣女子又是一笑,“那你呢,你还不是一脸严肃正气,和平时不同。”男子苦笑道:“做我这事,难道还能嬉皮笑脸?我当然要严肃庄重了。”白衣女子也毫不示弱道:“那我也一样啊,超度灵魂上天堂去享受,难道还要摆出一幅臭脸给人看啊?”黑衣男子大笑,道:“你说的也对。不过我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天堂裁决官’都是女的。”

    “好啦,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白衣女子一边手挽着黑衣男子的手臂,一边拉着他快步走。黑衣男子被她手一挽,浑身一震,仿佛充了电一般,被她拉着走而无法抗拒。

    却说雅美随着梁国忠回到梁家后,梁国忠一手托起雅美的下巴,一边用贪婪的目光在雅美身上四处游走,缓缓说:“你现在去地下室老头子的书房,把遗嘱偷出来,我在这等你。”

    雅美咬着下唇,道:“我偷出来后,你就给我钱让我走吗?”梁国忠哈哈一笑,“你放心,我堂堂一个企业总裁,说话算话,去吧!”说完把地下室书房的钥匙丢给雅美。

    雅美咬咬牙,走向地下室,轻轻打开书房门,里面一团漆黑。她不敢开灯,打着手电,俨然一个小偷的样子。书房很大,很多书价,雅美也不知在哪,只好一个一个找,就在她四处翻找的时候,暗中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啊——!”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就像黑暗里的一把带血的利刃,撕裂所有人的耳朵。偌大的梁家大院一瞬间灯火通明。所有的人都顺着惨叫声冲进地下室,所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骇人的一幕:一头半人高的狼犬,死死咬着雅美的喉咙,鲜血从雅美的喉头直冒出来,顺着犬牙滴在地板上。雅美肢体抽搐着,那原本沉鱼落燕的绝世面容,现已经染满鲜血,变的恐怖骇人。连梁国忠都吓了一大跳,却有暗自庆幸。一时间,梁家大院里里外外人心惶惶,各个心有余悸,相互感慨着。只有梁夫人的怒骂声回荡在寂静的深夜。

    晚风呼呼地吹过树梢,刚刚才停雨,又淅沥地下了起来。这一夜,没有电闪雷鸣,没有狂风暴雨,依旧是那么平常,依旧是那么安宁,没有人注意到谁的离开,没有人伤心,没有人疑问,只有雨夜的嘈杂声。

    却说雅美的灵魂惶惶忽忽来到“灵魂归宿”,正在她诧异间,看到了一个手捧“神树”的白衣女子,那女子身后跟着个拿奇怪法杖的黑衣男子。只听那女子道:“韩雅美,现在我将以‘天堂裁决’官的名义,将你的灵魂超度至天堂。”

    雅美大吃一惊,“什么,天堂?灵魂?我,已经死了吗?”那白衣女子微笑着点点头,“由于你生前用自己的所有换来了你妹妹今天的生活,实属大善,所以死后将在天堂享受十五年幸福生活,然后会重新转世为人,我现在就是来超度你去天堂的。”

    “不,我不去!”出乎那白衣女子意料,雅美摇摇头,不禁潸然泪下道:“我走了,我妹妹怎么办?梁家的人一定不会再给她生活费,她甚至连高中都无法念完!”白衣女子遗憾道:“我也知道,可是你人死不能复生,不过,你在去天堂之前,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雅美掩面哭泣,楚楚可怜,那黑衣男子心中不忍,他有看穿过去的能力,所以知道雅美一生的遭遇,他同情她,更重要的是,他隐约觉得自己和雅美似乎有某种特殊的联系,但是又无法名状。

    雅美一直在挣扎,在和命运挣扎,外表柔弱,内心坚强,这一次她明白了,自己真的要走了,猛然她抬起头,用她那无比坚毅的目光看了眼黑衣男子,在她心中也升起一股莫名亲切,这种亲切仿佛那黑衣男子是自己久违的亲人,她咬咬牙道:“我是不是有最后个愿望?”她顿了顿,道:“我希望,我希望你能照顾我的妹妹!”

    黑衣男子吃了一惊,转头看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他脸上一红,正想拒绝,只听白衣女子道:“凡将升天堂的灵魂都是人间行大善的人,你们在死后将有一个愿望可是实现,——任何愿望。”说完斜眼看了眼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会意,点点头。

    雅美见自己的心事了了,会心一笑。这一笑不在那么勉强、无奈,这一笑是多年背负责任的解脱。她那原来失去色彩的眼睛,现在大放光彩,整个人仿佛年轻了许多,容光焕发。雅美此刻倾国倾城的绝世美貌,就连那白衣女子见了都惊叹不已,自愧不如,一转头,见那黑衣男子已经看痴了,眉头一皱,道:“要不要追到天堂去看啊?”黑衣男子一惊,才知自己失态,忙看别处,心中惊叹道:“怎么这么眼熟呢?”

    此时,白衣女子手中的神树已经放出光彩,雅美别这绚丽的光彩包围,渐渐的消失在灵魂归宿,向那一方乐土飞去,她不再流泪,不再痛苦,等待她的将是梦境般的美好生活。

    白衣女子送走雅美后狠狠瞪了眼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尴尬一笑,转身装做没看见,他俩一前一后也走出了灵魂归宿。

第三章:惊叹!地狱新概念(上)

    四月的下午,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暖洋洋的让晓琪昏昏欲睡,她最讨厌的数学课,老师总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不知不觉就伏在课桌上睡着了,恍惚的进入梦境,正想着自己和韩国偶像Rain一起沙滩漫步,猛然一个横空出世的声音,硬生生把她拉回到现实中。

    “韩晓琪!上课不要睡觉!”数学老师兼班主任怒道,她最恨学生在自己课上睡觉。特别是像晓琪这样的学生,成绩虽然好,但是没有家庭背景,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靠着学校的施舍在读书。

    晓琪撑开沉重的眼皮,勉强的听着课,心思早已飞向放学后和朋友约好的那场篮球赛。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正想一个箭步冲出教室,却被班主任叫住,“韩晓琪,你过来一下!跟我到办公室一趟。”晓琪垂头丧气,心想:哎,这下又要说教了。

    出乎意料,班主任这次倒是没说生活的问题。“韩晓琪,今天上午校长给我电话,说了下你的情况。”班主任道,“这个,校方已经停止了对你的助学贷款,也就是说呢,你将在最近几天内离开学校。”

    晓琪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班主任淡淡地笑了笑,“这个是校方的规定,我也不是很清楚。”说实在的,班主任还巴不得这个毫无家庭背景的学生离开学校呢。

    晓琪撇撇嘴,其实她也不想读书,道:“好,那我今天内就走!”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学校,回头看看宏伟的校门,上面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名人堂贵族高中”,冷笑了声,“真是朝着有钱人开的。”

    晓琪想起球赛,快步来到一个公共篮球场,路边就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晓琪姐,快点,人到齐了,开始了!”一瘦瘦的男孩子道。晓琪一看,前两天约好的三个男子已经站在门口,一个嘴里叼着烟,迷着眼望着晓琪,一个双手插袋在一边摆着造型,殊不知晓琪一看就冒上一股冲上去殴打他的念头,还有个双手插着腰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这三个男子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几个社会青年,街上的混混。“喂,等了这么久,搞什么啊,怕了是不是?”那叼着烟的道,“趁早投降算了,投降输一半,两百块。”

    晓琪高声道:“你们急什么急,急着送钱啊,这不是来了吗,”转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个队友,“你们准备好了没?豆腐,柯南?”那瘦瘦的男孩子叫豆腐,道:“准备好了,就等晓琪姐你了。”还有个戴着大圆镜架眼镜,个子矮矮的,怯生生的男孩点点头。

    那叼烟的道:“那好,现在就开始,哪边先进十个球,哪边就赢了,赌注是四百块钱,清楚了没,小美女?”说完色咪咪的上下打量晓琪优美的身材。

    晓琪柳眉一竖,道:“好,开始吧。”然后对着自己的两个队友道,“你们就尽量把球传给我,知道没?”豆腐道:“知道了,晓琪姐。”那叫柯南的却小声说:“我,我有点怕,不如把钱给他们算了。”晓琪给他打气道:“你不要怕,有我呢,昨天不是说好了么,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们欺负!”柯南点点头,可是心里还是胆怯。

    “那,别说我欺负女子,你们先开球!”叼烟的一边说,一边和队友走到三分线内,做好防守的架势。

    晓琪把球传给豆腐,豆腐原本就瘦弱,而且又不擅打球,拿着球,看见对方张牙舞爪的冲过来,立马慌了,抱着球不知该怎么办。那边晓琪高喊:“传来!”一边直跑底线。豆腐奋力将球往晓琪那抛去,无奈臂力太小,球到中途被人截走,于是输了一球。

    “没关系,你们把球传给我就行了!”晓琪道。豆腐一脸无奈,点点头,柯南也敷衍着答应,但是心中没有一点希望。

    事实正如柯南所想的,一个女孩,再加两个瘦弱且根本不会打球的男生,怎么可能是三个社会青年的对手呢?他们虽然球技不怎么样,但是经常在社会上活动,体格就远远强于他们。没费多大劲,轻松拿下第一局。

    那三个小混混对着坐在地上喘气的豆腐和柯南又是一阵奚落,他俩红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晓琪在一边喘着气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赢。这是,柯南走过来对晓琪道:“晓琪姐,我看还是不用打了吧,把钱给他们算了。”晓琪怒道:“不行,你们两个一直被他们欺负,难道就没想过翻身吗?”豆腐道:“可是,怎么可能赢啊?”这一句问的晓琪语塞,眼前的形势谁都看出来,就凭他们几个,这个球赛铁输了。

    那叼烟的嬉皮笑脸道:“小美女,我看后面两局也不用打了,你们认输算了,认输输一半啊,哈哈,要不,你陪我们哥仨一起吃个宵夜,看看电影,钱也不用给了,怎么样啊?”

    晓琪大怒,“不就是第一局吗,三局两胜,还有两局,你不要高兴太早!”可是晓琪越是发怒,那几个小混混看着越是开心,不住的挑衅她。

    晓琪看着眼前两个偃旗息鼓的队友,忽然想起鲁迅的一句“怒其不争”,真觉得说道她心坎里了。豆腐道:“晓琪姐,我们不行了,实在打不动了,不如认输了吧。”晓琪抬头望了望夕阳的余辉,也觉得浑身一股燥热,脸上被阳光照的辣辣的,口渴难当,她也很无奈,但还不想放弃最后一丝希望。“难道就这样放弃吗?”晓琪问。“晓琪姐,我也没办法啊,也许我就这命了。”豆腐道。

    晓琪一听却勃然大怒:“什么叫命!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好,说的好!”一个声音从场外传来。众人一惊,回头一看,竟然是个穿着休闲西装,牛仔裤的瘦高男子。只见他走向晓琪道:“你好,我叫李决,刚才看到你们打篮球,很好奇。”晓琪看了看他道:“我们在打赌。”李决道:“不过看样子你的队友都不行了。”晓琪耸耸肩,又听李决道:“不如换我啊,我和你二打三,怎么样?”晓琪一愣,怀疑的看了看李决,一副很诚恳的样子,点头道:“行!”然后转身和那三个小混道:“喂,我有朋友来了,我们二打你们三,敢不敢啊?”

    那叼烟的从下到上打量了李决一番,道:“喂,小子,你很行吗?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李决刚想说话,就听晓琪抢先道:“哎哟,怕了,怕了就好,也不要你们钱了,叫我三声大姐姐,快点滚吧!”三个小混一听顿时大怒,道:“老子长这么大就没怕过,‘怕’字怎么写的?好,随便你,反正输了你别赖!”

    “你以为我是你啊,长的就副赖狗样!”晓琪骂道。“你!”叼烟的大怒,一把将球丢给李决,“好,少罗嗦,你要是输了,老子***!”

    就这样,二打三的比赛开始了。三个小混自以为人多势重,没将他二人放眼力。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李决何许人,他就是来去三界,拥有八荒权杖传说中的“地狱裁决官”。自从上次答应雅美照顾她妹妹后,在“天堂裁决官”张芝音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在“名人堂贵族高中”读书的妹妹:韩晓琪。这次,他就是专程来带她走的。

    这些小混混哪里会是李决的对手,三下五去二,接连两局输的一塌糊涂。那三个小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晓琪道:“你们输了!从今以后就不能再欺负他们俩,那钱我也不要了,你们滚吧!”

    那叼烟的听晓琪不要他钱,人立马精神了,道:“好,算你狠!”又说了几句狠话,带着两个手下飞似的逃开了。

    豆腐和柯南两人如今又惊又喜,对晓琪千恩万谢后一道回去了。而偌大一个球场就只剩李决和晓琪两个人。晓琪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谢谢你!来,我请你喝汽水!”李决笑道:“好啊,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晓琪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道:“韩晓琪!”

    李决看着晓琪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心中一荡,不禁感慨:为什么她们姐妹俩都是如此美丽动人呢。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来到一家茶餐厅。李决现是个大四的学生,也不像以前常常运动。刚才那么一跑,汗流浃背,口渴难当,一见晓琪拿来汽水,就是一阵猛喝。晓琪看着李决喝着汽水的样子,心中也暗暗道:蛮帅的。

    喝完汽水,李决接着开始说正事,道:“我认识你姐姐。”晓琪大吃一惊,“什么?”李决慢慢道:“我和你姐姐在国外认识的。”

    “噢,”晓琪点点头,想起姐姐说过是在国外工作的,又道:“你们怎么认识的?难道你是她的……”边说边歪着头笑嘻嘻的看着李决。

    “我和你姐姐是好朋友!”李决道。他这些谎话早就准备好了,接着道:“我是前几年去国外旅游的时候遇上你姐的,哦,对了,你姐姐已经有男朋友了……”“啊?”晓琪又是吃了一惊,一脸失望的样子,“原来你不是啊。”

    “恩,是啊,我说了,我和你姐姐只是好朋友,”李决心道:“哼哼,小姑娘,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怀疑,还好我早有准备,要不就糟了。”接着道:“是那种非常好的朋友。”晓琪点点头,咬着汽水的吸管听李决说。

    “其实呢,我这次回来是来这里继续我的学业的,恩,那个,你姐姐雅美呢知道我要回来,而且要待一段时间,恩,你姐呢,她,她又出国了,对,又去其他国家办事了,要很久才回来。”虽然李决彩排了很多次,但是总归这么一长串说出来,还是有点紧张。幸好刚刚运动过,头上出汗还算正常。“所以,所以你姐姐就给了我一笔钱,要我在这段时间照顾你。”

    “要你照顾我?”晓琪大吃一惊。她其实并不是怀疑李决的鬼话,倒是她想起自己被学校扫地出门,不敢让她姐姐知道。

    “啊,这个,这个,你很惊讶是吧,我,我也知道这样说有点唐突,”李决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也越发心虚,“不过呢,事情确实是这样的。而且,你姐姐这次走要走很久,很久,而且,而且很难联系。”说着,想起了雅美香消玉陨,心中无限感慨。

    “噢,这样啊,”晓琪点点头,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她本担心姐姐知道她被学校赶出来,现在一听,大大的放心了。

    “好了,既然这样,那,那我现在就和你回学校收拾行李。”李决边说边站起来。晓琪又是一惊,“收拾行李去哪?”李决道:“当然是搬到我那去住啊。”“什么?”晓琪忍不住喊了起来,周围临座的人都好奇的望着他俩,“为什么啊?”

    李决甚是尴尬,脸上红的像火烧过,支吾道:“你别紧张,听我说,我没其他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住我那,不,不是,我希望能照顾你,也不是,恩,是希望履行你姐姐对我的嘱托,你住学校,被人欺负啊什么的,我又帮不上忙,反正很麻烦,你住我那呢,两个人,怎么说可以互相照应嘛。”

    晓琪被学校赶出来后,一直担心的是今后住哪的问题,刚才听李决这么一说将信将疑,现在又看李决一副抓耳挠腮的窘样,忍俊不禁,终究相信了。“你是说很长时间不能和我姐姐联系吧?”晓琪问。李决点点头。“那就好,好吧,那现在你陪我去学校拿行李,哦,对了——你家就你一个人住吧?”晓琪忽然想到要是有什么长辈、朋友什么的,自己还是不好意思去。幸好,李决道:“没有,没有,我一个人住的,——你别担心,房子很大的。”“那你父母呢?”晓琪问。李决道:“在国外呢,而且也没什么兄弟姐妹。”他索性把晓琪想问的都说出来。

    晓琪满意的点点头,和李决一起去学校拿行李。一路闲聊,不知不觉到了学校。李决看了眼气派的大门,不禁赞道:“真不错!这学校肯定很厉害。”晓琪道:“是啊,学费十多万呢。”李决伸伸舌头,“哇,比我读大学还贵。”

    却说这学校里的要不是贵族子弟,就是**子弟,来头一个比一个大,学校里学生看见老师大多爱理不理,老师看见学生大多都点头微笑打招呼。李决道:“这是什么学校啊?”晓琪见怪不怪道:“贵族学校。”“厉害,厉害。”李决又抿嘴。

    这时,走过来一群女生,看见晓琪和李决一阵轰笑。为首的高声道:“韩晓琪,怎么又换新男朋友啦?还是又招了个新小弟啊?”李决一听,心里不爽,正要解释,却听晓琪道:“是啊,新男朋友,怎么,嫉妒啊?”

    “切!”众女子一齐不屑,为首的道:“我是妒忌,我妒忌你被男人耍啊,哈哈。”众女一起大笑。晓琪一张俏脸被气的通红,道:“我才没被男人耍呢,也不知道是谁,对着男人发骚犯贱,结果人家根本没把你当会事。”为首那女的气的咬牙切齿,原本用厚厚粉底遮盖起来的青春豆,大多也随着怒火泛滥出来,难看无比。“我操,小**,你以为你是谁啊?阿伦说你姐不过是个**,是他爷爷包养的二奶,你也好不到哪去!”声音尖锐刺耳,无比难听。

    “你,你,你说什么?”晓琪全身颤栗,声音气急而颤,“你说我不要紧,不准说我姐,我姐在国外大公司工作,阿伦知道什么!你瞎说,你瞎说!”那些女子见晓琪怒急攻心,泪水在眼眶打转,心下说不出的受用,为首的女子得意洋洋,拖着懒洋洋的语调道:“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读书?还不是靠你姐姐的卖身钱!还国外呢,真不要脸!”

    “住口!”李决实在听不下去了,更不忍心晓琪知道这些事实,大声道:“够了!”转头对晓琪道:“不要听她胡说八道!”说完拉着晓琪的手想走,哪知晓琪仿佛钉在地上一般,红着眼睛盯着那女子道:“我说了,你说我不要紧,不能说我姐,你今天要不把这些话收回,我誓不罢休!”

    为首那女子见晓琪如此,心满意足。更加得意道:“省省吧,你。哈哈,跟我挣阿伦,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身份!”说完一边大笑,一边带着众女嬉笑而走。

    “你!”晓琪还想冲上去,被李决一把拉住。他实在不忍心她再受这样的侮辱,轻轻道:“她们胡说八道,你相信我!”晓琪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眼眶,哽咽道:“我和我姐相依为命,没有她就没有我,我现在长大了,我要保护我姐,不准别人欺负她!”李决心中感动,想雅美有这样的妹妹应当瞑目了。

    就在这时,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韩美女!怎么,在等我啊?”

    李决抬头一看,一个身材高大,嬉皮笑脸的纨侉子弟朝他们走了过来,身后也跟着几个小弟。他走到李决面前,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不屑一顾。转而色咪咪的看着晓琪,道:“怎么韩美女,晚上一起看电影?”他身后那些跟班也都一起起哄道:“是啊,跟咱们阿伦少爷一起看电影啊!”

    此时,晓琪双眼望着地下,她着实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又气的浑身颤抖,很辛苦从口里迸出几个字,“滚!滚!”

    “操,”那叫阿伦的一脸不爽,骂道:“你以为你是修女啊,”斜眼看了看李决道,“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了!还装纯情?要不是我们家,你有今天?”

    “闭嘴!”李决此刻实在忍无可忍,他不想让阿伦再说下去,怒道:“小子我告诉你,你爷爷梁家仁见了我都没你这么嚣张,你他妈现在不滚,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阿伦吃了一惊,他身后的跟班也被发怒的李决震住了,不敢说话。阿伦听到他把自己爷爷抬出来,心下胆怯,也不知眼前这个男子是什么来头,瞪了李决一眼,快步溜开了。

    李决赶走阿伦一群人后,心中大骂梁家个个都是畜生。正想安慰晓琪,哪知晓琪却已盯着他问:“你到底是谁?”李决道:“我是你姐姐的朋友,真的!”晓琪看着李决诚恳的眼神,许久,鼻子一酸,泪如泉涌,道:“我和姐姐从山村走到城市,为的就是我们将来要有好的生活。严冬酷暑,一路坎坷,别人的冷嘲热讽,我们都没有放弃过,我们总认为我们将来一定是美好的,可是,可是,为什么这些人都要这样对我们?难道这就是命吗?是我们的命吗?”

    李决心中同情,轻轻搂过晓琪,道:“每个人的生命是上天给的,但是,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坚持来改变命运。”晓琪靠在李决温暖的胸口,感到一丝久违的亲切。她现在就想一只受了伤的小鹿,期待有人的庇护。李决抚摩着晓琪的头发,缓缓道:“别怕,从今天开始,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我会完成你姐姐的心愿。”晓琪心中感动,用力的点点头。

    PS:个位朋友也可以关注下我的其他小说:《saveourtears》(连载中)和《如果有明天》(完)

第四章:惊叹!地狱新概念(下)

    却说李决帮晓琪收拾好行李后,便带她一起回到自己家。晓琪在路上一直想着这个李决是怎么样来头的一个人,这是来到他的住处,虽然心里有点准备,但看见他家竟然是一幢两层楼的豪华别墅,还是大吃一惊。一个看门的管家来开了门让他们进去。李决便带晓琪上了二楼的一间空房道:“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晓琪打量了一圈,只见这里干净整洁,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然后又带她了解了整个房屋的布局,哪里是厨房,哪里是书房,哪里是厕所。

    李决安顿好晓琪后,独自一人下楼,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想以后的生活。这时,管家前来通报说有朋友来访。

    “哎呀,你小子挺悠闲的嘛!”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李决吃了一惊,忙迎上去道:“什么风把你,……你们吹来了?”一见是吴牙和张芝音。

    吴牙笑咪咪道:“听说你最近很有艳福啊?”李决瞟了眼张芝音,道:“你和他说啦?”张芝音微微一笑,“地狱裁决官帮人,这头等大事,当然要说了。”

    张芝音这么一说,李决心头一沉,他知道做他们这种事的人,不能违反人间的自然规律,不能用自己的力量以权谋私。李决想了想道:“可是,这不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是她姐姐的遗愿,——又说这种圣洁灵魂升天前的愿望是不能拒绝的。”看了一眼张芝音,见她诡异的笑了笑。

    吴牙道:“过几天,每五年一次的地狱裁决议会就要召开了,到时候地狱执政官将对我们所有的裁决官,在这五年间的行为、功过进行评估。”对啊,李决心里猛的想起这事。虽说到时候可以找借口说是雅美灵魂的托付,可是,自己心里毕竟也有过这种念头,而且,这种事怎么可以欺骗神灵呢?只是,自己对雅美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自己的亲人。他隐约觉得这事蹊跷,带着质疑的目光望着张芝音,因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作为天堂裁决官的张芝音有阅读人心思的能力,当然连裁决官也不例外,因为裁决官也是人。她知道李决想什么,没等他问便道:“你知不知道韩雅美是你什么人?”李决心头一动,摇摇头。张芝音缓缓道:“她就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她答应做你的妻子的玩伴。”

    却说晓琪在自己房间熟悉了下,想起还没吃饭,而且她今天听见别人说她姐姐的事,虽然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可是她始终觉得这个自称是姐姐朋友的人还是有点奇怪。所以她找李决一同去吃饭,顺便把这事弄清楚,当她走下楼时,却发现李决他们三人在讨论她姐姐的事,晓琪惊讶的驻步而立,便听他们说。

    只听吴牙道:“李决,我和你从小就是哥们,我们又几乎同一时刻成为裁决官的,这件事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传到执政官那,话就很不好说了。”

    李决现在着实被他们弄糊涂了,道:“要我照顾她妹妹的是你,现在说事情麻烦又是你,那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呢?更何况,我从小是孤儿,被我的养父,——就是上届裁决官收养以后,哪来的什么妻子?”

    张芝音望着他幽幽道:“其实当时你年纪还小,韩雅美的爷爷就是梁家仁当年结拜的兄弟韩昆,韩昆被梁家仁出卖后,生活落魄,可是他们救了年幼却无依无靠的你。”

    李决听的瞠目结舌,“你,你怎么知道这些?”张芝音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李决无语,想起自己的身世,又想起雅美的遭遇,心中无比难过。

    “李决,这件事刚刚芝音在来的路上和我说过了,其实我也就在考虑这件事不可能瞒的过地狱执政官,我和芝音想到了个办法,”吴牙道,“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人说你以权谋私了。”吴牙顿了顿,盯着李决的眼睛,慢慢说:“让她成为你的接班人!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帮她了。否则,要是知道你在人间滥用灵力,这可是要受重判的!”

    李决深吸了口气,他承认吴牙的话,可是这件事看上去好象都是张芝音计划好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天堂裁决和地狱裁决并不是像人间的传说一样是势不两立的,可以说他们算是同事,各自做自己的工作。她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故意带自己去超度雅美的灵魂,又故意引导雅美让她把女儿托付个自己。只见张芝音脸上微红,道:“我只是可怜雅美,同情她的遭遇,为了她妹妹,甘愿牺牲自己到梁家。”

    正说着,突然见晓琪从楼梯口走了出来,红着眼睛,颤抖着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姐姐真的是在梁家,在梁家,……”

    李决三人一惊,没想到晓琪会在暗地里偷听他们说话,不过吴牙换了个角度一想,觉得也没什么,反正她迟早要知道的,知道自己将成为地狱裁决官的接班人。

    李决看着双眼通红,若带雨梨花的晓琪,谦声道:“对不起,我骗你。”其实,晓琪过去也隐约听到学校里一些传闻,但是始终还是不敢去相信。于是,李决和张芝音将雅美的是告诉晓琪。可是晓琪依然无法相信,要知道她的父母双忘,从小和姐姐相依为命,情感之深易于想象。晓琪这一天受到的打击一个接连一个,原本她还有姐姐,她还有心灵上的依靠,可是,当她知道姐姐为了自己付出了这么多,以至于连生命都付出了后,失声痛哭。张芝音也被晓琪感染,眼眶也红了起来。李决两人也沉默不语,整个大厅沉浸在一片悲哀之中。

    忽然,晓琪一抬头,用那无比坚毅的眼神看着李决,“我要做地狱裁决官!”当她听见他们三人的商议后道。

    “你……”李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芝音看着晓琪,冷冷道:“做地狱裁决官可不能凭自己的意愿。”显然她是看住了晓琪的心思:她想报复梁家。

    李决叹了口起,道:“好吧,我答应你做我下任裁决官。”说完看了看芝音道,“我会教她怎么做的。”吴牙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谢谢!”李决对他诚恳道。吴牙微微一笑:“我们兄弟俩还说什么谢。”说完努努嘴,意思叫他谢张芝音。李决会意,芝音脸上一红,咬着嘴唇道:“你明白就好。”李决点点头。接着送他们到门口,再一次感谢。

    走在回去的路上,吴牙问道:“你这一片苦心又是何苦?”张芝音微微一笑,美若天仙,道:“就算这不是李斯执政官的的嘱托,我自己也会这样做的。”吴牙苦笑道:“芝音,你不会后悔吧。”张芝音仿佛沉浸在幸福之中,“爱一个人,过程就是幸福的。”

    过了几天,李决开始指导晓琪学习裁决官的概念。“我们在审判灵魂的时候,最关键的是看你掌握‘八荒裁决杖’的能力,分为八个等级,每个等级代表你能审判的能力,每级是十年的审判值。”接着他又拿出一个玉鼓,那玉鼓面玉鼓为三足鼓,做工精致考究。又听李决道:“这叫‘灵魂观’是能预测审判值的神器。所谓的审判值,其实就是灵魂将在地狱受惩罚的年限。你明白了吗?”晓琪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有点迷糊。她问:“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李决点点头笑道,“问的好。其实真正的地狱并不想各宗教中描诉的那样,有什么十八层地狱,什么什么恐怖的什么六道轮回之类。我们所存在的地狱是一个界,就像人类社会一样是一个界。地狱界也就是个人类的社会,每个灵魂代表一个人,在这个社会里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如果说人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那么,地狱界的人也有他的自然规律,人界的死,就是地狱的生,地狱的死,就是人界的生,说的通俗点就叫轮回吧。”

    “地狱和人界基本相同,有日出,有日落,有马路,有汽车,有楼房,但是不同是地狱只有白天,没有黑夜。也就是所有的人都在工作,他们没有休息,没有报酬,不会死,但是会承受痛苦,有思想,但没有自主的行为能力,因为他们都是灵魂,他们都是有罪的灵魂,在地狱受到无休止的日晒雨淋,根据他们生前在人间犯的罪孽,受到不同的惩罚,达到年限之后会重新转世回到人界,忘记过去一切,从新做人。”

    晓琪迫不及待问:“那我姐姐呢?她,她呢?”李决道:“雅美她去天堂了。”

    晓琪好奇道:“那,天堂又是什么概念?”李决笑了笑,“天堂其实和地狱的区别就在,夜晚比白天多,休息比工作多,而且所有的人都不愁吃穿住,以前没有实现的理想都会很轻松的实现。”晓琪道:“那我姐……”“是的,你姐换句话说,现在天堂享受她梦寐以求的生活。”晓琪含着泪点点头。

    “对了,我今天要下地狱一趟。”李决道,“我们裁决官每五年要下地狱向那里的执政官汇报工作情况。我三天后这个时候回来。”晓琪道:“那工作呢?”李决道:“你也学习这么多天了,应该也能使用‘八荒裁决杖’了吧,基本也行的,十年以内,你应该可以判。”晓琪点点头,“最基本的,送灵魂下地狱,只会这个。”李决道:“这就够了,你根据‘灵魂观’上显示的审判值去办吧。”晓琪答应。

    只见,李决穿上黑色风衣,道:“这就是‘灵魂衣’,可以在人界,地狱自由出入,那么,其他事就交给你了。”晓琪点点头,看着李决一挥手,仿佛一团黑烟,消失在眼前。

第五章:公正!永恒的正义之槌

    地狱,一个充满罪恶,恐怖的地方。可是,谁知道,在地狱也有学校,那就是“地狱裁决官学校”。所有的裁决官都是从这里学习和掌握使用灵力和八荒裁决杖,只有在此学校学习合格后才能出任裁决官。

    转眼间,从各地来的裁决官陆续来到学校。李决和吴牙也到了,只听吴牙笑着说:“你好啊,现在有个徒弟,工作轻松多了,哪像我,忙死了。”

    李决也笑道:“你也忙,你那是瞎忙,你以为你审判的是人类的灵魂啊?”吴牙道:“是啊,我虽然审判的是动物的灵魂,但是你要知道,每天要处理多少个?人类光杀猪都有多少下地狱了。”李决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对了,就是这个动物的问题,我一直不明白,难道所有的动物死了后都只能下地狱吗?”“基本上是这样。”吴牙道。“那不是不公平,”李决不解,“为什么它们没有天堂呢?”吴牙笑道:“哈哈,终于有你不懂的了。其实动物它们也要上天堂,只是必须先在地狱一端时间的修行,然后升天堂,在天堂的时间和在地狱的时间是一样的,最后再转世。”

    “可是,”吴牙道,“最近这许多年,很多原本的珍惜动物都很多死了,哎,所以,现在忙的要死。”李决道:“现在已经提倡保护动物,以后应该会好些。”吴牙无奈笑了笑,道:“对了,晚上吃宵夜。”李决笑道:“你忙昏头啦,地狱有晚上?”吴牙一排脑袋,道:“那一起吃饭吧。”

    却说五年一次的“裁决官议会”终于在所有裁决官到齐后,在学校隆重举行了。地狱最高执政官李斯致开幕词,接下来,每个裁决官都要将自己五年来的工作一一汇报,李决是第二次参加这种议会,第一次是选定他为裁决官,而这一次是作为正式裁决官出席,心中无限感慨。

    吴牙和李决是同届的裁决官,只是不同系。他和李决在人间又是同学,而且两人性情相进,所以一拍即合,感情甚好。他粗略估计了下,参会的裁决官大概有上百个,其中当然有自己的同届同学。吴牙算了下,现在裁决官们一个一个按次序汇报自己的工作,那么等到自己和李决应该还早,于是拉着李决从议会厅溜出来。

    “我们很久没逛地狱了?”吴牙笑嘻嘻道。“你要是有这个要求,别的不说,我保证有能力让你以后天天在这里逛。”李决也打趣道。他俩有说有笑的走在街上,道路上的灵魂们各自在忙碌,俨然一个人间社会的样子。

    “怎么还是早上啊?”吴牙道,“肚子都开始饿了。”李决道:“这里没黑夜,但是也是24小时一天,和人间不同的是这里两小时等于人间一小时,其实现在人间几乎到下午了。”吴牙道:“我就说,今天一大早过来开会,中途那么多人做了汇报,怎么还是和我刚来时候差不多呢。”李决拍拍他肩膀道:“小子,才从学校毕业没几年,你这个裁决官的知识还真的都还给老师了。”吴牙道:“会用裁决杖不就行了!”说着,拿起那根人头权杖晃了晃,又道:“走,去吃饭去。”说完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他两人上车后道:“去最近的饭店。”那司机应了声便开走了。

    李决很好奇的看着这个开车的灵魂,问:“你生前做了什么事?在这里永无止境的开车?”那灵魂道:“生前酒后驾驶,开车撞死了个孕妇,在逃跑的时候又把她丈夫撞死了。”吴牙吸了口冷气,道:“你这不是杀了他们全家么!”那灵魂道:“是。”李决道:“你惩罚了多久?”那灵魂道:“20年了,今天最后一天。”李决道:“你在生前竟然没有受到人间的惩罚?这是为什么?”李决用裁决官特有的能力,看了一边那灵魂的过去。

    那灵魂道:“生前我是市长的儿子,所以没有受到惩罚。”吴牙怒道:“又是这种事!”显然他是对人间这种不平极度不满,“也许我做动物裁决官的原因,很多人都残杀动物都是因为自己的喜怒哀乐,他们总认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人,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把弄生命的意义!”

    李决叹气道:“当权者只手遮天,在什么时代不是这样呢?可是,他们也许想不到,正所谓的因果循环,善恶有报!”那灵魂道:“你说的对,我怎么也想不到死后竟然受到这样的惩罚,一直在开车,根本停不下来,我的身体都定型了,背挺不直,腿伸不直,手上血泡长起来有磨破,磨破又长,永远都这个样子,痛苦无比。”

    不一会,他们来到了一家饭店。在地狱的灵魂都要受到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赎生前所犯的罪,灵魂在地狱里没有死亡,也就是说无论它受到什么样的痛苦都不会死。

    那开车的灵魂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最痛苦的不是天天受到的折磨,而是一直活着,欲死不能,生命没有希望,听随命运的摆布。”

    李决和吴牙互相一望,他们想起了自己自从成为裁决官后,一直在摸索的命运问题。不错,是天注定让你生,但是你命运的道路是自己选的,命运永远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两人在饭店吃饭,他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因为,开饭店的灵魂是永远赚不到钱的。那店主生前拖欠员工的薪水,员工走投无路,最后被员工杀死,而员工也受到了人间法律的制裁。虽然,他是被员工杀死的,但是死后还是要受到惩罚。

    李决和吴牙两人这一行,见到了无数犯罪的灵魂,他们或许在人间受到惩罚,或许没有受到惩罚,没有谁能逃的了。正所谓,天网恢恢,你只要犯了错,必须要有承担后果的责任。

    第二天,终于轮到李决想执政官汇报自己第一阶段的工作情况了。执政官李斯听完他的汇报后,带他到自己的办公室,单独谈。

    “李决,”李斯道,“这是你第一次做裁决官,做到这样我比较满意,不过,你还是没摆脱年轻气盛,容易冲动。”

    李决低着头道:“是,父亲。”

    “我只是你的养父,”李斯道,“这点你已经很清楚,只是,你还是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世,而我以前也没说。”李决一惊,抬头疑惑的望着养父。

    “你父亲叫陈则名,原来是个银行的职员,”李斯一边回忆,一边说,“有一天,你父亲在银行加班,你怀孕的母亲坐着车去给你父亲送饭,就在你母亲送饭到银行的时候,一群劫匪冲进银行,开枪杀死了你的父母,对,你当时还在你母亲肚子里。”

    李决心头一震,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亲生父母,想不到他们已经死了,而且,自己还没出世就死了。又听李斯道:“后来救护车来到银行,见到你母亲还怀孕,马上送她去医院,看能不能救出你,万幸,你母亲虽然死了,你却活了下来。”

    说到这,李决已经泪流满面,用发颤的声音问:“是谁干的?”李斯望着李决,知道他是想报复,缓缓道:“你现在身为裁决官,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能凭借自己的喜怒来审判灵魂,我们做裁决官的人一定要公正。”可是这一次,李决却没有听进去,只是问,“是谁?”

    李斯看着李决,良久才道:“他今天已经死了,灵魂正等待审判,他叫许思贤,K城人。”他知道,这是一个考验,是作为一个合格裁决官的考验。对历史能否做到公正的判断,不仅是做裁决官,更是做人的一大考验。

    李决骤然转身,急忙向外奔去,他心中只想到要那人血债血偿。吴牙见他急忙跑出去,大惊,想喊住他,可以一句话还没出口,李决已经消失在地狱。这时,李斯来到吴牙身边道:“你去追上他,哎,希望他不要被仇恨占据了整个心灵。”

第六章:公正!永恒的正义之槌(下)

    一转眼,李决由地狱回到人间。晓琪此时正在练习使用裁决杖,见李决急急忙忙跑过来,冲着她道:“快把裁决杖给我,我现在马上要去审判一个灵魂!”晓琪此刻也想看李决是如何审判的,道:“我也去。”李决也没细想,一把拉着晓琪,一挥手中那根人头权杖,两人化做一团黑烟消失在人间。可是,在另一边,张芝音抱着神树也化做一团白烟消失……

    李决两人来到灵魂归宿,只见一个白发老人的灵魂已经在那里等待审判了。李决看见自己的仇人,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刹那间二十多年来寄人篱下的生活浮现在脑海,两眼血红的望着他,仿佛要喷出火来。晓琪惊讶的看着李决,心中不由泛起一阵寒意,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李决,捏着人头权杖的手臂上青筋暴出,仿佛一头饥饿的困兽,想冲上去吃了那灵魂。

    “许思贤!”李决咬着牙,从口中迸出几个字,仿佛一颗颗珠子落在地上,铮铮有声。“你知道你犯的罪吗?”

    那许思贤已经年老,可是此时却没有惊恐,仿佛一脸平静,缓缓道:“我知道我犯的罪,年轻时候,和朋友抢劫了一家银行,我开枪打死了一个银行职员和一个孕妇。”

    此时,李决一股心酸直涌上来,眼睛一红,想起了自己当年:

    冷,饿,黑。一个五岁的孩子,一个人哭喊着,光着脚,走在一个小镇的胡同里。他没有父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这一次跑出来玩,可是在镇里迷路了。天色渐渐黑了,又刮起风,他大半天没吃东西了,急着想回孤儿院,可是越心急,越找不到路。

    其实,小镇并不大,可是才五岁的小孩,又几乎没出过孤儿院,这次是偷跑出来玩,早就被陌生的小镇逼的胆怯,无助。可是寂静的夜,除了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就是那小孩一边毫无方向的乱跑,一边号啕大哭的声音。

    夜,其实不深。但是街道两边却没有人,没有店铺,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因为,今晚台风就要来了!

    所有的人家都关上门,躲在温暖的被窝里看电视。

    风忽然刮的大了起来,那小孩很害怕,躲在一个雨棚下瑟瑟发抖。雨棚上的油布,被大风吹的“哗哗”作响,支撑雨棚的架子在风里不住的摇晃。

    只听不远处窗户被风吹动,玻璃破碎的声音,那小孩大骇,发命的往大街上奔跑,他怕黑,这个胡同没有灯光,他想跑到不远处的街上,至少还有些灯光。没穿鞋的小脚,踏在地上的玻璃上“怕怕”直响,一双小脚顿时血水淋淋,可是他不觉得脚痛,他觉得心在痛。

    他跑啊,跑啊,直到晕倒在路边……

    李决被晓琪一扯,拉回了思绪,冷冷道:“你知不知道你生前造的是多少么深重的罪孽?”许思贤幽幽道:“我知道,我一直很后悔。”李决怒道:“后悔?你后悔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一样活到了七十岁!你后悔,你害的别人家破人亡,你后悔有什么用?你后悔就能换回被你害死的人的生命吗?”晓琪惊讶的看着李决,不知道他什么这么愤怒,要知道,她看过“灵魂观”上显示的审判值是零啊!按照这样的意思,这个灵魂不但不会下地狱,而且还会上天堂。可是,让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李决这么痛恨这个灵魂,到底他生前做了什么?她拉拉李决,用怀疑的眼神望着他。

    李决一转头,看着天真,美丽的晓琪,忽然脑海中又回想起当年的情景:

    韩昆救了那小孩,带他到自己家,喂他喝稀米粥,把晕倒路边的李决救醒。韩昆是个个体户,颇有小钱。他见李决和懂事,又很可爱,于是收养在自己家,也算为他店里找了帮手。

    于是,五岁的李决就在韩家当起了童工。李决不想当童工,可是,没办法,为了生存,他必须做下去。韩昆有个女儿,对他却很好(其实就是雅美),他们差不多年纪,经常一起玩耍,李决甚至说过要娶雅美。虽然韩昆要李决干活,却也不是重活,粗活,而且对李决也还算好,所以,李决的日子过的不差。

    天有不测风云,韩昆后来破产,为了躲债,带着家人逃出县城,躲在山村里。中途韩昆发生以外死了,而李决也和他们失散了。

    李决的眼眶湿润了,他抬头看看远方,又把思绪拉回到现在。

    他看着眼前这个灵魂,心中说不出的憎恶,又想到梁家仁那丑恶的灵魂,更是怒火中烧,“你知道就好,那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接受最残酷的惩罚!”

    “住手!”忽然身旁传来个声音,道:“李决,你不能这样做!这个灵魂将是要超度去天堂的!”

    李决大吃一惊,猛一回头,见是张芝音,道:“你什么意思?你有没有搞错,他这样罪恶还去天堂?我看你是不是睡昏头了!”

    来的那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果然是“天堂裁决官”张芝音。她缓缓道:“我没错,是你错了,你看看灵魂观上显示的审判值,并没有指示他要下地狱。”

    李决全身一震,看着晓琪,晓琪点点头,承认张芝音的话。李决脑中一阵混乱,只听张芝音道:“这个人生前的确做过伤天害理的恶事,可是,在他后来的40年里,多行善事,忏悔自己过去犯的错误,总的来说,功过相抵后,仍然是功劳大于过错,所以要升天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李决一时间没了主意,麻木的重复着同个问题。他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痛苦仿佛一只手掌,用力握着自己的心脏。

    他猛一抬头看着许思贤,仿佛看见了个血淋淋的事实,那就是他狠毒的杀死了自己的父母。他几近疯狂的吼道:“闭嘴!你少来了,他犯了罪,当然要受到惩罚,做什么都无法弥补!我管你什么天堂裁决,我今天一定要送他下地狱!”

    说完一挥手中的裁决杖,那杖上人头诡异的笑容,仿佛在享受复仇的快感。此时,李决的心智已经被仇恨占据了,他狞笑着,他要用“心灵的腐烂”彻底摧毁许思贤的灵魂,他要他血债血偿。

    忽然,李决手中杖发出的黑雾被另一阵黑雾逼退了回去。“李决,你不要冲动!”吴牙在着千钧一发的时刻赶到了,“你不要乱来,你忘记了吗,裁决官要客观公正!”

    可是,这时的李决已经红了眼,哪管的了这么多。“你们谁都不要来阻止我!这个灵魂我无论如何要亲自送他下地狱!”说完,手中黑气大盛,直扑许思贤。

    吴牙逐渐抵挡不住,毕竟他才是个动物裁决官,而且李决的灵力可以说是他们这一届裁决官中最强的。张芝音也想来帮忙,李决手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压的张芝音站立不稳,手中的神树也跌落在地上。

    眼看李决的黑雾从不同的方向扑向许思贤,李决正想看他那张将被恐惧扭曲的脸。可是就在这时,许思贤却很平静,很安宁,仿佛一个入定的高僧,无论眼前发生什么事都无动于衷。

    李决吃惊的望着他,即将扑上许思贤的那些黑雾顿时定格在空中。只见许思贤面色祥和,无怨无悔,口中念念有词,原来是在念佛经。

    这些佛经一字一句飞如李决耳里,他心中忽然感受到一片空明,刚才心中弥漫的仇恨——那团黑色的怪雾也逐渐淡了下去。他仿佛来到了个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没有罪恶,没有仇恨,他看到的只是世间最朴实,最真诚的一张张笑脸。他认识的,不认识的,所有的人在那里安居乐业,他那极度深寒的内心仿佛燃起一团温暖。

    他耳边又回响起张芝音的声音,“你不是一个人,我知道你的孤独,我知道你的痛苦,可是这一切都过去了,打开你的心扉,在你面前的将是一个个圣洁的灵魂。”

    李决慢慢转过去,默默望着张芝音,她是那么的美丽,圣洁,她是天堂的天使,来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的过去,我明白你的痛苦——就像我明白所有人的痛苦一样。我们没个人都选择了一条路,走下去,为了把握自己的命运,所以我们坚持着走下去,没人知道是对是错,也歇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李决点点头,现在的他变的很平静,因为他已经不需要那颗仇恨的心了,在不知不觉中,他拥有了一切。张芝音拉着他的手,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忽然心中那丝尘封的甜蜜,又飘到心头。这么多年,张芝音对自己的爱意一瞬间都了然与胸。回头再看着吴牙,那个和自己多年的兄弟,心头又是一股温情。看着天真可爱的晓琪,仿佛那些灰色的记忆都变的美好起来了。

    在这时,许思贤那颗灵魂慢慢飘了起来,发出一阵白光,消失在众人面前。

    李决看了看身边的人,笑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关键是看你是否去把握。灵魂仿佛一张白纸,记录下你一身的行为。善恶循环,天有报。

    “做我们这行,就是要公正!”回到人间后,李决对晓琪道,“公正的看待别人,看待自己,看待命运。”晓琪点点头,却不禁问自己:自己真的能公正对待所有的灵魂吗?想到了姐姐,想到了梁家,一时千头万绪,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深深吸了口气。

    第一部完

楔子

    信誓旦旦的爱情,遭遇着残酷现实的狙击;

    来自遥远灰色的记忆,不愿安息的灵魂;

    莫名其妙的死亡,从未见过的死亡;

    迷一样的“三维四次方程”……

    不停的追逐着,黑色的幸福……

    就在“灵魂行者”第二部:恶灵追捕……

第一章:炙热!来自地狱的火焰(上)

    五月的天,八月的太阳。明晃晃的好不耀眼。整个城市仿佛一个罐头,沉闷且压抑,——就好像吴牙现下的心情一般。

    “怎么还没来啊!”吴牙一边找树荫躲起,一边将手当作扇子不住的往脸上扇风。

    闷热的天气,让任何人都觉得烦躁不安。司机们不断的按喇叭,催促前面的车快走。一时间,整条马路上好像一口烧热的油锅,忽的撒下一把盐,“噼啪”地炸开来了。

    吴牙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只觉得一整头晕目眩。他不停的在树荫下的一小块空地里来回踱步,又时不时回头望望不远处的胡同。

    看看手表,都已经下午三点了。他在这等了近四十分钟,回想起昨天在学校张芝音和他说的话:

    “郭云云明天下午应该会独自一个人去买书。”

    “什么时间?”吴牙迫不及待道。

    “两点左右吧。”

    吴牙大喜,对张芝音千恩万谢。

    可是,现在呢。人影都没见到一个,吴牙心想:“不会是耍我吧?”

    吴牙暗恋郭云云甚久。当然,在K城大学里,喜欢郭云云的男生不计其数。有明目张胆追求的,有偷偷摸摸暗恋的。她和张芝音并称K大两校花。

    张芝音何许人?K大鼎鼎有名的“冰山美人”。自从大一进校后,所有K大的男人们眼睛都为之一亮,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张芝音天使般的面容,魔鬼般的身材,让无数K大男生们如痴如醉,陷入苦恋而不能自拔。由于平时不苟言笑,对那些“无事献殷情”的男生们爱理不理,越发使得她变成众人心目中的天使。多少男生们的感慨“看过芝音不看伊”,就是说见过了张芝音后,就不想再看别的女孩子了。传说张芝音一张微笑着的照片能卖到300块的价格。——显然,吴牙就做过这种事。

    就在众人苦恋张芝音而不能相恋时,突然出现了郭云云。她比张芝音晚来了两年,那些禁锢在张芝音美丽幻想中的男生们终于找到了出口。郭云云美丽、温柔、羞涩把可爱女生的定义诠释的无比透彻。和张芝音不同的是,她没有那种高高在上天使圣洁般的气质,而是反过来给人一种柔弱,很需要人的保护的感觉。于是一半“芝饭”倒戈向“云粉”。于是K大从以前张芝音的王朝转而成了和郭云云两分天下的局面。

    而正是因为郭云云“温顺”般的温柔,使得许多在张芝音那憋了一腔激情的男士们都会跑过来疯狂的宣泄自己的情怀。再加上原本的“云粉”,她身边总是会出现“里三层,外三层”的拥堵奇景。

    所以,另一类外表长的普通,却异常“野蛮彪悍”且又及热衷与多管闲事的,而又自以为是两肋插刀的女人们,便仿佛为了确保郭云云人身安全一般,及时且又如影随形的出现了。吴牙称这种绿叶保镖为“悍马”。

    可是这一次,郭大美女身边的两匹“悍马”竟然同时不在了。这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可是吴牙软磨硬泡,磨破嘴皮,才让张芝音阅读郭云云的心思得来的。

    树上的知了早已耐不住酷热,高叫起来。吴牙额头上的汗水出了又擦,擦了又出。“这小妮子到底在干什么啊?”吴牙心头急道。

    一咬牙,吴牙索性朝那胡同走去,他想去郭云云家楼下看看,虽然不敢上去,但是走近一点总能缓解一点焦急的情绪。

    不一会,吴牙便来到了胡同口,朝里一张望,不禁又惊又喜:只见一个身着粉色T恤,浅色长裙的女孩半蹲在地上摸索着什么。——不是郭云云,却又是谁?

    吴牙一颗心激动的仿佛要从嗓子眼条了出来,“默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要冷静!”吴牙赶紧深呼吸,“要冷静!”待情绪稳定后,才缓步向郭云云走去。眼见越来越近,郭云云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乌黑的绣发,扎了个小辫;头发下一张俏脸由于天热而晕红,却显的焦急;雪白的手臂好像无暇的美玉,正在胡同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摸索着。

    “你好,需要我帮忙吗?”吴牙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又绅士。

    云云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她的隐型眼镜掉了。忙站起来,红着脸小声道:“我,我的隐型眼镜掉了。”望着吴牙,一脸求助的表情。原来她在这里找眼镜几乎找了一个小时了,恐怕也只有郭云云这样有耐心的人才能做出的事吧。换句话说,要是没人来,难说她要找到什么时候。

    吴牙自然十分愉快的帮他找了起来,时不时偷看一眼郭云云。只见她额头和鼻尖都出了一些汗水,两颊红晕,在阳光下说不出的美丽动人。吴牙心中大乐,只盼一辈子这样看下去。

    “对了,我叫吴牙,是K大的学生,你叫什么名字?”吴牙明知故问。

    郭云云一听是自己的同学,顿时觉得亲切了许多,道:“我叫郭云云,我也是K大的。”其实郭云云虽然到了大学二年纪,心地依然十分单纯。从小到大都在家人和朋友的照顾下成长,温室里的花朵总认为世界是美好的,所以毫无戒心和心思。

    却说吴牙已经陶醉在郭云云的声音之中。要说容貌,郭云云和张芝音不分上下的话,那么说话声音郭云云要绝对的胜出。张的语气总是冷冰冰的,而郭云云的话如慕如诉、如丝如屡,好像春天冰雪融化后的溪水,优美悦耳。

    “我们,做个朋友吧?”吴牙小心翼翼的问。

    “好啊!”郭云云愉快的答应了。

    吴牙大喜,“那我叫你云云行吗?”得寸进尺。

    郭云云当真是单纯无比,便俏皮道:“好啊,那我叫你‘小鸭子’好不?”说完做了鬼脸。

    这种突如其来幸福的感觉,让吴牙突然觉得自己腾云驾雾的飘飘然起来。看着郭云云可爱的鬼脸,吴牙忍不住想上去亲吻她的额头。

    好容易,吴牙定了定神,一瞥,竟发现那隐性眼镜正粘在郭云云的鞋底,露出半个在外。难怪郭云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隐型眼镜粘在你的鞋底呢!跟着你走来走去,就算找到明天都找不到。”吴牙边说边把她的隐型眼镜那了出来。

    郭云云眯着眼睛,看着吴牙掌心中被自己踩坏的隐型眼镜,可惜道:“哎呀……这可怎么办呢?”接着她有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去图书城看书的。”

    吴牙忽然灵光一闪,道:“我陪你去眼睛店再配一副吧!其实,我也要去图书成啊,不如一起去。”

    “啊?这样?……”郭云云犹豫了,想想吴牙的话也对,可是又隐隐觉得这样单独和一个男孩出去不太好。她又不好意思拒绝,正在苦恼怎么样想个折中的办法。突然手上一热,自己被一只大而厚实的手掌牵了起来,待发现被吴牙牵着手后,面红耳赤,正想把手抽回来,却听吴牙道:“走吧,我带你去配眼镜先。”

    郭云云本就是个没主意的人,被吴牙一拽就跟着去了,想想眼睛坏了总是要配新的。不过这样青天白日下被一个陌生男孩牵着手,总是不妥。又想要再抽回来,却发现两人到了马路边。吴牙道:“你眼睛看不清楚,现在要过马路,你跟着我。”

    郭云云听着耳边喧哗的车辆,无奈眼前世界一片模糊。于是很乖的点点头,反过来双手抱住吴牙的手臂。

    吴牙心花怒放,只觉得手掌中握着的小手又软又滑,心道:“郭美女啊,郭美女,这点小便宜总是要我占的啦。”

    就这样,吴牙牵着郭云云仿佛牵着一头温顺的小绵羊,穿马路,坐公车,他总会想出些无可厚非的理由牵着郭云云的手,他只盼能这样一辈子走下去。

    爱情,她来的无声无息,好像春天的雨水,“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就好像多年以后,郭云云打趣道:“小鸭子,当时你一定是骗我,走了好多的冤枉路呢!”吴牙搂住她的肩膀,吻了吻她红晕的脸颊,望着海面的夕阳,道:“是啊,当时不用点小手段,怎么钓的到你这条小笨鱼呢?”说罢,看着火红的晚霞下如此深蓝宁静的大海,仿佛是那双深邃、忧郁的眼睛。

    却说这天下午,韩晓琪百无聊赖,在家看电视,一边吃着零食。忽然见吴牙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直冲着晓琪高喊,“哈哈,晓琪,你知道我今天干了什么吗?说了你也不相信!——咦?李决呢?你师傅呢?在吗?”

    一边说着,一边不客气的抓过晓琪的零食吃了起来,“哎,热死了,外面。”晓琪一把抢过吴牙手中的爆米花,厥着小嘴道:“就快没啦,不准你吃了!——什么事这样开心啊,捡到皮包了是不是?师傅在楼上呢。”

    吴牙擦了擦嘴角的碎削,道:“你真抠门!今晚我请你们吃饭还不成么,——哼哼,今天你吴牙大哥碰到的事要让你师傅知道了,嘿嘿,还不羡慕死去。”

    “哎,”晓琪叹了口气,坐倒在沙发上,懒洋洋道:“一般的事,他才不会羡慕呢,自从上次许思贤的事情,他整个人都变了,一天到晚总是板着个脸,忙着忙那,没见他空闲过。”

    “那件事,对他影响是挺大的,”吴牙边说边迅速又抓了把爆米花塞进嘴里,“想来他应该成长了很多。”

    晓琪见吴牙又往快见底的口袋里掏了把,终于使它完全见底了,不禁有气又急道:“你这死‘乌鸦’,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吴牙一拍大腿,道:“真是的,我今天心情好,请你们吃饭!”晓琪微扬起嘴角道:“这还差不多,可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有没有时间啊——最近一直在房间里,说什么闭关。”

    “噢,对了,”吴牙一拍脑袋,道:“你师傅要参加过级考试嘛,所以最近就忙了。”

    “什么?过级考试?”晓琪瞪大眼睛道,“你别说是大学英语之类的考试啊。”

    “废话,”吴牙翘起二郎腿,“显然不是那种考试,是‘地狱裁决官’的等级考试啊。”

    晓琪一听来了兴趣,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快说来我听听。”

    吴牙想了想,道:“对了,你现在还不是裁决官,所以李决没和你说。这个地狱裁决官等级考试,就是裁决官能力的考试,一共分八个等级……”

    晓琪立马抢话道:“是不是‘八荒裁决杖’的控制力啊?”她曾经的第一堂课上的就是裁决杖的使用。

    “不是,”吴牙有心要卖关子,一伸手又去拿爆米花。晓琪现在有求于他,只要装做没看见,催道:“那是什么,快说,快说。”

    吴牙摇头晃脑,缓缓道:“说到这个裁决官的等级,我首先要引入一个新的概念——‘地狱火’。”

    “地狱火?”晓琪重复了一边,瞪着眼睛望着吴牙。

    “‘地狱火’是一种将灵力高度集中,以至创造出巨大热量的能力。之所以叫‘地狱火’是因为在地狱终年曝晒在太阳下,所特有的。”

    “‘地狱火’的修炼和使用都很难,因为首先灵力要高度集中,这里包括两个要求:一是足够强的灵力,二是要心无杂念的高度集中。”

    晓琪忍不住问:“那,那到底有什么用啊?”

    吴牙笑了笑:“你别急啊,听我说啊,”“‘地狱火’分为八个等级,如果用当今社会的学历来比喻,一级就相当于高中生,二级大专生,三级本科生,四级研究生,五级博士,六级博士后。‘地狱火’的作用就是用于维护地狱灵魂的秩序,相当于将裁决官武装起来。”

    晓琪好奇问:“对了,那你说的七级、八级是什么啊?”

    吴牙道:“传说七、八级太强大了,几乎没什么人能达到那境界,纵观历史,好像也没见谁能到那个境界。据说那种地狱火的温度几乎就是和太阳中心温度差不多了,能熔化一切事物。”

    “太阳中心的温度?7000℃啊,有这么厉害吗?”晓琪吐了吐舌头。吴牙道:“地狱执政官的要求就是要六级地狱火。”

    晓琪突然问:“那,你什么级别啊?”

    吴牙尴尬的笑了笑:“大专水平。”晓琪笑道:“怎么这么差劲啊?”吴牙不服气道:“开玩笑,你以为很简单的啊?而且我又不是人类裁决官,不用练那么高啊。”

    晓琪撇撇嘴,道:“那你给我演示下好不好啊?”吴牙立刻挥手拒绝:“不行,不行!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啊?”晓琪还以为他想要敲诈零食,道:“请你吃薯片!”吴牙摇摇头,无奈道:“不是我不肯,是实在没办法。由于地狱火的能量很大,会产生很高的温度,因此,施法者必须要穿着‘灵魂衣’自保,否则那无异于**啊。”

    正在两人说话时,李决从楼上走了下来,看着吴牙道:“嘿嘿,今天这么有空,很高兴的样子啊?”

    “师傅!”晓琪一看见李决,一把上去抱住他的手臂,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道:“刚才我们在讨论‘地狱火’,师傅,你演示给我看看吧!”

    李决就知道,一旦晓琪露出这种纯洁的表情一定没好事。正要拒绝,但看着晓琪那么好奇的样子,心想不就是演示么。便道:“好。”说完上楼穿上灵魂衣,并且要晓琪准备好一个装满冷水的水壶。

    却说,近些日子李决常常闭关修炼“地狱火”,灵魂审判的工作都交给晓琪做了。自从上次超度了许思贤灵魂后,李决成长了很多,从更深的一层意义理解了“灵魂行者”的工作。

    公正、平等、无丝毫差错,这就是一个执法者应该有的素质。

    原本幽默、开朗的李决渐渐边的沉默,严肃,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保持威严。

    不一会,李决穿着黑色的灵魂衣下楼来,伸手接过那装满冷水的水壶,道:“看好了。”说完,一手托住壶底,一手打开盖子,要晓琪看里面的水。只见壶底渐渐冒出气泡,先是一个两个,一瞬间变成了无数个像连珠炮似的涌上来,一眨眼工夫,原本平静的一壶冷水竟然沸腾起来。直冒上来的水气,热的晓琪忙缩回头,感慨道:“厉害!厉害!以后这样就省电了。”

    吴牙却在一边等不耐烦了,道:“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我请!”

    晓琪眨了眨眼睛问:“芝音姐去不去啊?”李决一听,只觉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实话他自己也说不清对张芝音的感情,明明知道对方喜欢自己,而且自己也很喜欢她,可是总觉得不愿去见她。

    吴牙一边拉着李决出门,一边道:“你们俩也真是的,都到这份上,还逃避什么呢?又没什么规定天堂裁决官和地狱裁决官不能恋爱的。”

第二章:炙热!来自地狱的火焰(下)

    却说张芝音应吴牙的邀请,在饭店等他们三人。对于自己和李决之间的感情,她也觉得力不从心。李决明明知道自己的一往情深,可他为什么总是在逃避。

    就在张芝音发呆时,走来一名男子,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张芝音,然后惊喜道:“张,张芝音啊!你是张芝音吗?你好,你好。”

    张芝音一抬头,见是一张陌生的脸,便不答话,只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质疑的望着他。

    那男子兴奋的看着张芝音道:“我是K大年级的赵爽!很高兴见到你!”接着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吃饭吗?这么巧?我也是一个人,不如一起吧?”

    张芝音冷冷看了眼这只“狂蜂”,心中感慨要是换做是李决多好。

    正想间,只见吴牙、李决和晓琪三人进来了。张芝音忽然心念一动,对身边的赵爽道:“好,你坐我旁边吧。”尽管声音依然那么冷冰冰,但是赵爽听了心花怒放,受宠若惊,忙坐到她身边,殷情的倒起了茶水,正欲问她想吃什么菜,忽的发现她双目凝望前方,顺势望去,见两男一女走了过来。

    晓琪一见张芝音忙欢快的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臂道:“芝音姐,原来你早来啦!——咦?他是谁啊?”说罢一脸不高兴。在她的心里,张芝音的身边理应是李决。吴牙一见赵爽大刺刺的坐在张芝音身边亦是板起了脸,要知道他今天是想撮合李、张二人的。再说李决,原先一眼看见张芝音,脸上微红,再看见她身边无比殷情的赵爽,一脸铁青。

    赵爽毕竟不傻,一见三人过来矛头直指自己,忙站起来想走,却听身后张芝音换了个语调,“你坐着,——他是我朋友,不介意一起吧?”

    作为今天的东家,吴牙看看张芝音,有看看李决,一时迷茫,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听她这么一问,只好回答:“没、没,当然不介意!”

    于是五人便坐在一起吃饭。原来吴牙的计划全部打乱了,李决更是一言不发,闷头吃饭。通常话最多的晓琪似乎也觉得今天有些古怪,不敢多说,而赵爽只感觉这顿饭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也怕自己突然成了导火线,隐隐约约觉得不该来找张芝音搭讪。只有张芝音一个人悠然自得。

    众人一直闷声不响的吃了一会饭,张芝音忽然对赵爽柔声道:“我想吃鱼。”言下之意是竟是要赵爽帮她夹鱼。一向冷言冷语的张芝音何时对人用过这样的语调?赵爽顿时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立马夹起一块鱼放入她碗里。

    吴牙和晓琪顿时呆住,晓琪偷偷看了眼李决,见他面无表情。吴牙心想张芝音在搞什么鬼,忽然李决“霍”地一下站起来,低声道:“我吃饱了。”然后头也不回走出饭店,任凭身后吴牙和晓琪怎么喊也不再停留。

    “惨了,惨了,”吴牙道,“张芝音啊,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晓琪一张小脸气的通红,冲着赵爽怒道:“你谁啊你,什么意思嘛!”

    “我,我,……”赵爽支支捂捂说不出话,只知道现在要是再呆在这里肯定遭殃,忙道:“我,我还事,先走了!”说完急急忙忙跑出饭店,跑到门口还把路过的行人给撞倒了。

    晓琪气的直跺脚,对张芝音道:“芝音姐,你怎么把我师傅气跑啦!”说罢也急忙跑出去追李决去了。吴牙看着面无表情的张芝音,苦笑道:“我真不明白,不就是吃个饭嘛!”张芝音看了看李决,没说话。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是欲擒故纵。她要挖掘李决内心深出的感情,也可以说,她是在孤注一掷。

    却说晓琪跑出饭店,没看见李决却发现了倒在地上的豆腐。晓琪惊讶道:“豆腐?你怎么摔倒了?”那豆腐本名叫王永亮,长的瘦瘦的,个子也不高,胆子很小,常受人欺负,所以别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豆腐”,就是说他像豆腐一样软弱。

    豆腐一边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刚才里面跑出来一个人,把我撞倒了。”晓琪一边帮他拍身上的灰尘,一边道:“你多大的人了,被风吹一下就倒了。”

    “晓琪姐……”豆腐看着故做嗔怒的晓琪,心下感激。这个晓琪姐和自己非亲非故,但是总是多处的照顾、帮助自己。

    “你要去哪啊?”晓琪问。

    豆腐支支捂捂道:“我,我,恩,出来走走。”晓琪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老是这样?说话大声点,像个男子汉好不好?”豆腐低下头,小声道:“好。”

    晓琪抬起头,望着别处,呼出口气,心下无语。“天就要黑了,要不要我陪你去走走啊?”晓琪看反正也找不到李决了,便问。

    豆腐涨红了脸,道:“不,不用了,我,我一个人就行了。”晓琪笑了笑,道:“好吧,你自己小心。”豆腐点点头,便左顾右盼的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晓琪心下暗骂道:“兔子就算扛着猎枪也改不了东张西望的毛病!”

    这时,吴牙从后面跟上来道:“怎么?李决呢?走了吗?”晓琪见是吴牙,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搞出来这些事,师傅怎么会气走!”

    吴牙也是显得很无辜,道:“我还不是一番好意,我心有意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晓琪道:“少耍贫嘴!”过了会,晓琪好奇问:“对了,你说你今天有什么好事?”

    吴牙叹了口气,“哎~,想来众人一同分享,没想到现在只剩下你我。”于是便把今天自己和郭云云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两人此时也边说边逛,天色渐渐暗了。两人不知不觉逛到了白水大堤上。白水大堤是K城水库的堤坝,夏天的晚上,堤坝上凉风席席。如果不是这里没有灯火,倒是纳凉的好地方。可是,正是因为如此,这里成了K城社会青年聚会的好场所。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里来。“我们回去吧,这里不是好地方。”吴牙道。晓琪点点头,她也知道,这种地方是黑社会的聚集地。

    正当两人要回头时,突然身后传来口哨声。晓琪脸上一红,心下恼怒,转头望去,发现是几个飞车党。不过,那声口哨不是对她吹的,而是他两身后不远处的一对男女。

    “小美女,怎么私奔啊?”那几个飞车党围成一圈,把一对男女围在垓心,挑衅道。

    吴牙拉了拉晓琪道:“走吧。”晓琪瞪了吴牙一眼,道:“这种时候你都能见事不理?”吴牙歪着头道:“大姐,咱们凭什么‘路见不平’啊?”晓琪道:“你不是裁决官吗?怎么一点本事都没有?裁决官不是要做好事的吗?”

    吴牙苦笑道:“谁和你说裁决官要做好事的?我今天又没带装备,哪来什么本事,再说,我不就是个裁决官吗,又不是神,又不会仙法,又不是刀枪不入!”

    “你……”晓琪一时无语。

    就在此刻,那被围困的女子惊恐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这一句话仿佛想一道闪电,击中了吴牙,说话的不是郭云云却又是谁?“她怎么会在这里?那和她一起的男人又是谁?这是做梦吗?”一连串的问题像开水的气泡一样,都冒了上来。

    那几个飞车党用车灯将围住的两人照亮,吴牙和晓琪现在看清楚了,但是各自大吃了一惊:围住的一个是郭云云,另一个竟然是豆腐!

    一个为首的道:“嘿嘿,我们没吃晚饭,请你们一起吃饭去啊,哈哈。”周围的几个飞车党徒各自说了些污秽的语言,嘻嘻哈哈的挑衅两人。

    郭云云紧紧拉着豆腐的手,她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吓得脸色苍白。豆腐亦是吓的发抖。

    吴牙胸口仿佛被重重击了一拳,本来今天遇见郭云云的好心情,全都随着豆腐的出现而化为乌有。晓琪不认识郭云云,可是见到豆腐竟然和这样一个美丽女孩在一起,万分诧异,用吴牙的话说,“586的CPU转不过来”。

    吴牙心头漂雪,“昙花一现啊,昙花一现!”心下不住感慨。忽看了周围一圈飞车党,胸中豪气顿生,——他大概是化悲愤为力量了。跨上两步,高声道:“干什么!你们这群垃圾!”

    所有的人都被他的气势震住了,晓琪心下暗骂:“看见美女就疯了!”其实她一开始也只是试探性的要吴牙挺身而出,也知道对方有四个人,对自己这边很不利。本来打算说报警,没想到一转眼,吴牙还真的冲了上去。现在她也没办法,硬着头皮跟上去。

    那几个飞车党一开始由于心虚吓了一跳,后来发现只有一男一女,便又威武起来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人终究欺软怕硬,看见吴牙一脸正气走来,难免有点犹豫。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那为首的道,说罢掏出一把小刀,在手上晃荡,一来威慑吴牙,二来也给自己壮胆。

    吴牙现下是被醋意冲昏了头,径直走过去,二话不说,对着那首领就是一拳。怎么说吴牙也是“地狱裁决官学校”毕业的,虽然体术比不上李决,但毕竟还是学过的。这一拳过去,直接把那首领从车上打摔下来。

    这时,郭云云也看清了吴牙,心中更是惊讶,“那不是今天带我去配眼镜的人吗?”见吴牙出来给自己解围,又惊又喜。晓琪忙跑到豆腐身边,拍了下他的脑袋,“小兔崽子,你不回去,这么晚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豆腐大吃一惊,忙甩开郭云云的手,看见是晓琪满脸通红,“我,我,我……”晓琪看了看羞答答的郭云云,向豆腐道:“这么小年纪,谈恋爱啦?”

    另一边,吴牙和几个飞车党打的火热。

    豆腐慌忙摇手,急道:“不,不是,不是,晓琪姐,你,你千万别和别人说今天晚上的事啊!”晓琪“哼”了一声,转头看吴牙那边怎么样了,要是他不行了,今晚就糟糕了。还好,那小子挺能挨的。

    “你,你就是晓琪吧?我,我常听我弟弟说起你,谢谢你一直照顾他。”想不到郭云云开口了。“弟弟?”晓琪又是吃了一惊,“她,她是你姐姐?”豆腐无奈的点点头,却流下了眼泪。

    “我,我怎么没听他谈起你啊?”晓琪对郭云云打量道,看着她俩的样子,还真有点像。郭云云也小声道:“你,你千万别说出去啊。”

    晓琪犹豫了,恐怕这又是有难言之隐。据她对豆腐的了解,知道他从小就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从没听说他有个姐姐。

    豆腐显然也明白晓琪的心思,道:“晓琪姐,我以前一直不敢说……”晓琪嗔道:“那你现在也别说好了。”豆腐一时语塞,回头看看姐姐,郭云云点点头,示意让他说。

    吴牙和四个人打的异常激烈,除一开始他仗着怨气打起来颇有气势,随后不久便挨多还少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心下惨然:这次太冲动了!

    “其实我并不是孤儿,我还有外公、外婆和舅舅。”豆腐道。“不过他们不认我。”

    “为什么?”晓琪怒道,“为什么认你姐而不认你呢?”郭云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外公外婆一提起母亲总是垂泪叹息,十分怨恨我父亲。后来,孤儿院的老师帮助弟弟找到了我们,但是家里人不承认,不过我知道,我相信他一定是我弟弟。”

    晓琪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呢!”郭云云也流下泪来,哽咽道:“前不久老师带弟弟来家里人亲,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可是外公外婆和舅舅怎么都不承认,还把他们赶了出去。”

    “那,那,你们今天,这是……”晓琪仿佛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要在这么晚,在这种地方见面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三辆警车飞驰过来,将众人围住,下来四个警察。“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豆腐和郭云云一看见警察更是吓的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两只手紧紧握着。吴牙和其他人在警察的包围下,只好住手,回头一看,郭云云和豆腐手牵着手,心中又燃起无名火,双手握拳。晓琪看了看吴牙,见他脸肿了,嘴角和眼角也都破口流血,忙递上纸巾帮他擦去。

    “半夜在这里打群架!全都给我带回去!”随着警察一声令下,众人都被带上警车。豆腐和郭云云见吴牙身上的伤痕又担心又感激。郭云云柔声道:“小,小鸭子,你没事吧?”

    坐在对面的吴牙正在生闷气,听见郭云云这样关切的一问,精神又来了,刚想回答,抬头一看见豆腐,一颗心又沉了下去。冷冷道:“还是关心下你男朋友吧,他好像怕的不行了。”

    “男朋友?”郭云云吃了一惊。晓琪歪着嘴道:“他是她弟弟,你怎么啦?我还以为你是吃了豹子胆,原来是吃醋啊!”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吴牙一开始怎么会那么豪气冲上去。却也不见得救下了美,若不是警察及时赶到,恐怕再过一会反过来就要被那四个料理了。

    吴牙一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借着车里的灯光,仔细看了看豆腐,果然幼嫩不少,还是个初中生模样。不过心下已然冰释前嫌,忙换了副嘴脸讨好道:“我没事,我没事,你呢?哦,你们呢?”

    郭云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道:“谢谢你。”吴牙忽然觉得自己伟大了许多,换了个深沉的语调道:“没关系,‘路见不平’而已。”晓琪也马上换了个尖声尖气的语调,“又不是神,又不会仙法,又不是刀枪不入。”

    吴牙脸上微红,知道她在讽刺自己,却也不理会,一门心思看着郭云云。而害羞的郭云云早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了。

    不一会,警车来到了警局,警察带着他们到拘留室,道:“打电话给你们的家长,叫他们过来接你们。”像这种社会青年警察见的多了,知道都是些未成年人,所以便叫他们家长来。

    “不,不,”郭云云道,“警察先生,我们是受害者啊。”那名中年警察看了看郭云云,又看看她身边满脸伤痕的吴牙道:“是啊,人人都是受害者!我都受你们害了!年纪轻轻不知道读书,就知道打架闹事,把你们父母叫来!”说完拉过来一只电话,意思要他们打。

    晓琪知道,郭云云和豆腐的事可不能让他们家人知道。看了看吴牙,只听他道:“叫李决过来。”晓琪点点头。

    不过多时,一个熟悉的高瘦的身影出现在警局。李决一脸阴沉,来到晓琪他们面前,看着受伤的吴牙道:“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打架呗,”吴牙耸耸肩,“快想办法带我们出去。”晓琪看着李决,小声道:“对不起,师傅。”李决叹了口气,出去和外面的警察交涉去了。

    这时,门口一连开来三辆警车,下来一小队警察,一直跑进警局办公大厅前台。正好李决也在这里,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此时,正好和那为首的队长四目相对,各自在心里发了个问:这人是谁?

    只见那队长看了眼李决,然后急忙对前台的工作人员道:“忙打电话给总部,派法医过来,刚才在安民小区发生了命案!”那前台工作人员马上放下手头处理吴牙的事,打电话去了。

    队长说完,又回过头看着李决,正好此时李决也看着他,又一次的四目相对。那队长犹豫片刻,忽然伸出手,“K城刑警大队队长范正春。”

    李决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瘦的中年刑警,也伸出手,“K大李决。”此刻,他俩都有种感觉,对方隐约的特别。

    忽然,范正春的手机响了,“范队长,我刚才看了死者,死状奇异,从来没见到过,——他的胸口巴掌大的一块肉熟了!”

第三章:灰黄!天空冲刷的记忆

    “死者赵爽,K城人,23岁,父母均在外地工作,K大的学生……”

    范正春挥挥手打断下属的话,看了看正在赵爽家里正在忙碌着的同事们,又亲自检查了赵爽家——非常普通的公寓房间。最后来到赵爽面前,凝望良久,看着赵爽胸口的巴掌大的一块红红的肉,道:“熟了?”

    那做报告的下属点点头,心下纳闷,他从没见过这种事。“老大,怎么会有这种死法?”下属问,“看他的脸上也没什么痛苦的表情啊,难道在睡梦中被人杀了?可是,这么会有这样一种杀法?凶手八成变态的!”

    范正春点了根烟,吸了口,缓缓道:“凭我出道十几年,纵横沙场数十载的经验来看,这件案子绝对非同一般!”那下属仿佛深得要领一般的点点头,心下却不以为然:那不是废话吗,这不一眼就看出来了。

    “队长!”这时,另一个年轻得下属像范正春打了个招呼。他绰号叫“四边”,主要是长了个国字脸,为人也有些古板但非常热情,他很崇拜范正春,唯老范马首是瞻,凡是范队长的计划,坚决拥护;凡是范队长的讲话,坚决喝彩;凡是范队长交代的任务,坚决完成。范正春当然喜欢这小子,还亲自给他取了个贴心的绰号,由于这个绰号的恰如其分,众人都叫开了,久而久之,反而连他真名叫什么都不重要了。

    “队长,您来了啊,您吃了吗?”四边无比热情。范正春点点头,道:“四边,有什么发现吗?”四边立马认真道:“队长,说来也是奇怪,这房间门窗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过。”范正春转头对刚才做汇报的下属道:“金水,你打电话问问,法医来了没有。”他知道,一切问题只有等法医验过尸体才会有线索。

    这时,一个青年女子拿着一份报告来到范正春面前,她也是老范的下属:江莉。“队长,刚才问了问周围的邻居,他们的口供,不过基本没什么用。”

    “等会回去,查查死者的档案。”范正春道。他所带领的这个团队是个精英团队,攻克过无数疑案,悬案。而他手下的这些人个个都是警队的精英。

    四边,属于任劳任怨实干派,枪械和格斗技术一流;金水,属于智慧型,善于捕捉蛛丝马迹;江莉,属于精明型,善于整理资料,重组案情。再说队长范正春,年纪三十出头,就成了刑警大队队长,综合能力K城警局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正在这时,范正春手机响了,一看,是自己老婆,忙接起,“喂,老婆,怎么啦?”

    “你怎么还不回来啊,都十点多啦!”

    “啊,可是,我……”范正春看看周围忙碌的同事,忽然看见金水点点头,再一看江莉也冲着自己微笑,最后看着四边,见他行了个礼,又拍拍胸口。老范会意,微笑着点点头,“我马上会来,乖。”说完挂了电话。向周围三人一抱拳,道:“不好意思啦!”江莉笑道:“快回去吧,师母要骂我们啦。”

    范正春嘿嘿一笑,拍拍金水的肩膀道:“行,我回去了,辛苦你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金水也笑了笑道:“得,你走吧老大,别拿我当四边。”

    “我,我怎么啦?”四边一听提到自己,忙问。金水用手摸摸额头,道:“没什么,没什么,说你能干呢!”四边看金水那德行,又素知他平时诡计就多,显然不是那意思,却一时也不明白葫芦里是什么药,只好闷头哼了哼。

    不过众人皆知,如果老范刚才那段话是对着四边说,那他一定感动得热泪盈眶而狠命工作。最后,范正春对四边道:“最后给你个任务,送小莉回家,明白了吗?”四边挺胸道:“保证完成任务。”说罢四人都哈哈大笑。

    众人都说,老范“怕”老婆。不过这倒不是因为“河东师吼”,却是他对妻子的疼爱和依从,范师母贤良淑德,美貌温柔,嫁给范正春那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

    却说李决带着吴牙等四人离开了警局。因为郭云云是瞒着家人出来的,所以马上要回去,吴牙义无返顾当起了护花使者。郭云云和豆腐又说了些话,依依不舍的走了。

    “今天,今天,谢谢你……”郭云云经历了这些事后,显得有些紧张。

    吴牙转头看看她,忽然觉得脸上的伤也不怎么痛了,“没什么,没什么,这是应该的。”

    “对了,你和你弟弟怎么会……”吴牙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觉得奇怪。

    “他,他……”郭云云哽咽着,正所谓“欲语泪先流”,想起父母,想起弟弟,想起那些模糊却又无法忘记的过去,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滚滚而出。

    吴牙心头大动,看着伤心欲绝的郭云云,鼓起勇气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哭吧,把委屈都哭出来。”

    如此温柔亲切的话语,如此温暖宽厚的肩膀,让她想起了多少年遗忘了的感觉:

    一家三口,父慈母爱,她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她爱哭,但不是因为胆怯,而是想父母的怀抱所以才哭。因为她一哭,父母就会马上放下手中的事来哄她。

    她喜欢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把父亲当马儿一样使唤;她喜欢缠着母亲的手臂让她什么事都做不了,然后母亲会带她到闹市街头逛一圈。

    不久,父母喜气洋洋地告诉她,她将要有个弟弟或是妹妹了。她却没有父母那样高兴,变的沉默和伤心起来,她担心从此父母便不爱自己了。

    她开始不肯吃饭,老是哭,父母怎么哄都还是哭,哭到没力气便睡着了;睡醒了又继续哭,哭的饿了便吃些饭菜,又接着哭。

    父亲还以为她得了什么病,急得团团转;还好,母亲终于明白她了。苦口婆心,连哄带骗,让她相信了将来的弟弟或者妹妹并不是来分享她的快乐的,而是为她带来快乐的。

    没过多久,家里果然多了个小弟弟。记得他好可爱,比自己还会哭。自从有了弟弟,她仿佛自己也变成大人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弟弟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可爱,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不过,没多久,这种幸福很快就被出现的两个人打破了。父母让她叫他们:外公,外婆。

    然后呢?然后她就和母亲被那两个人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叫做“家”。可是,没有父亲和弟弟的地方能叫家吗?母亲强颜欢笑地告诉她,不会很久的,父亲和弟弟都会回来的。

    可是,父亲和弟弟没回来,母亲却走了。远远地走了,永远地走了。那是一个深秋,天空是灰的,落叶是黄的,一个灰黄的世界,一段灰黄的记忆。

    从此,寄人篱下的生活开始了。不过,比想象的要好,外公外婆对她很好,非常的好。除了告诉她拿东西要和大人说一声和吃饭不要发出声音以外,该给的都给了。只是,谈起父亲,便会惹他们大怒,训斥她,并且告诉她,父亲已经死了。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十多个灰黄的秋天过去了,有些事她早已忘却了,有些事也早已模糊了。她早已忘却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只知道应该懂得感谢和顺从;她早已模糊了父母和弟弟的样貌了,只知道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曾有过的家。

    直到又一天,一个叫“弟弟”的人的出现,又抽动了她原本麻木的神经,掀开了心头所压着的厚厚的灰黄的树叶,原本遮盖着的伤痕又现出了原形。

    泪水,打湿了吴牙的肩膀。吴牙默默的听着,看着怀中那颗受伤的心灵,突然间,心中无限柔情,对郭云云的感情已从一开始的爱恋变成了现在的怜爱。从所为有过这样强烈的感受,想要进入她的生活,为她顶起一片天。

    吴牙用力抱紧了郭云云柔弱的身子,他想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他所爱的人。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共鸣,让他迫切的想为她挡风遮雨。

    终于,来到了郭云云家的那个胡同口。吴牙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回去吧。”郭云云水汪汪的眼睛瞧着吴牙,怯声道:“我,我,回去,怎么说呢?”

    吴牙想了想道:“说和同学看电影去了,就说看了个感人的故事。”郭云云似懂非懂点点头。吴牙怕她不会说谎,便道:“你就想想以前看那些惹人感动的电影,恩,那个,铁达尼克号之类的,想象当时的感觉,照着说就是了,不要紧张,随便说两句就说累了,要休息了,明白了吗?”

    郭云云乖巧的点点头,往回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吴牙,道:“我,我,睡不着。”吴牙心想也是,今晚这么多事情,用她那个“486”般的脑袋怎么想的过来。唉,“486”,比晓琪那个丫头的“586”还迟钝不少。想罢便走上去,轻轻拉住她的双手,深情的看着她。

    原本一路走来由于心情激动,她也没想一路靠在吴牙的肩膀,现在冷静下来,被他火热的双手一握,整个人仿佛触电一般,想要抽回却又不敢,心潮起伏,从小就没和除亲人以外的异性这样接触过,现下的感觉就仿佛亚当偷食禁果前的心情一般,好像有只兔子在心中蹦跳,又好奇又胆怯又兴奋。怕被吴牙看到自己的这些小心事,脸红到脖子根,把头深深往下埋。

    吴牙何尝不是这样的感觉,只不过他知道这就叫“爱情触发”时的感觉,他仿佛也感受到了郭云云的心思,心中狂喜,脸上强压着深沉的表情道:“乖,回去什么也别想,早点睡觉,——恩,要想,就想想我。”郭云云便是这样极具依赖性的小女生,听着吴牙的话点点头,只不过心下费解:想你干什么啊。

    却说郭云云回家之后,外公外婆果然问起为什么这么晚回家,她照着吴牙教她的意思,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套。幸好,二老原本已经睡了,迷糊中也只是例行公事的问问,并没深究;再加上她一向听话乖巧,从没说谎骗人的历史,所以便顺利过关。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想想弟弟,又伤心又高兴;又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又害怕又刺激;最后想到吴牙,这个中等个,略胖的男生,有种亲切,有种神秘,更多的是和他在一起时那种蠢蠢欲动却又无法明状的兴奋,有种很想再见他的感觉;想着想着,她那“486”的脑袋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翌日醒来,发现自己情不自禁会想到吴牙,又是奇怪,又是兴奋。洗梳和吃完早餐之后便告别二老去学校了。

    正在盘算着今天怎么去偷偷瞧瞧那只“小鸭子”,猛然一抬头发现吴牙正在不远处冲自己微笑。忙揉揉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是他!

    郭云云心下又惊又喜又害羞,红着脸,招呼也不敢打,低头走过去,自己都能听见“砰砰”的心跳。

    忽然,手上一热,想来,又被吴牙牵着手了,脸红的更厉害,忙想抽回来,却听他道:“过马路了,车多,小心!”

    只听见身边汽车开过的声音,又因为自己低着头,看不见道路,只好让他牵着手,心潮澎湃。不一会过了马路,慌不迭把手拿了回来。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精美的盒子,一惊,抬头看吴牙,只听他道:“送给你。”

    正想推辞,吴牙又道:“是眼镜,框架眼镜。怕你一不小心又弄丢了。”说罢往自己手里一塞。想他的话也不错,于是把刚要说的话,又隐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并排走着,吴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郭云云静静地听着,依旧是低着头走着,眼睛里只看见自己的一双鞋。

    走着走着,忽然“砰”地一声,郭云云只感觉额头撞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原来自己走着走着,往路灯上撞去了,幸好吴牙眼疾手快,伸手在前面一挡。只听吴牙道:“这么大的人了,路都不会走啦。”

    郭云云这下羞的更是想找个地缝,忙转过去道:“对不起,对不起。”连声道歉后,抬脚往前迈。不防,又是一头撞在刚才那同样的灯柱上。这回撞了结实,疼的她眼泪直流。

    “唉,刚说完话,你看,你又撞上了。”吴牙苦笑道。忙帮她揉揉撞着的额头。郭云云此刻仿佛一只受伤的小鹿,接受好心猎人的救治。“我还是牵着你的手吧,不然你又要碰着了。”吴牙道。

    郭云云忙道:“不,不用了。”

    “还说不用,”吴牙假装怒道,“都撞出了个大包包。”郭云云还欲解释,吴牙打断道:“你受伤了,我心疼,知道吗!”一句话,说的她心中一片温暖,便不在多言。吴牙轻轻拉起她的手,两人依然是又一句没一句的向学校走去。

第四章:选拔!地狱四级督察官

    “今天就要举行裁决官四级考试了,你准备的怎么样啦?”吴牙问李决。

    这天是六月一日,地狱又将举办一件大事:裁决官的过级考试。

    穿着黑色灵魂衣的李决,和吴牙并排靠在沙发上。听他这么问,伸出右手食指,朝吴牙微微一笑。吴牙知道他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是否要演示,便点点头,往边上坐了坐。

    只见火光一闪,李决手指上凭空燃起火苗,一阵热Lang直扑吴牙面门,全身大滴大滴汗滴下来,仿佛置身再火热的沙漠中一般。

    “行了行了,还真是四级地狱火啊。”吴牙一边跑到空调下享受冷气,一边道。

    “不过,你的《地狱灵魂法典》看的怎么样了,到时候先要笔试的啊。”

    “OK!”李决微笑道,“十拿九稳了!”“对了,晓琪那丫头怎么不在呢?”吴牙问。“去参加辅导班了,”李决道,“6月中旬要高考了。”“对啊,她很久没看书了呀,现在看来的及吗?”“我建议她考艺术生。”李决道。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看看天色不早了,便动身前往地狱。

    艳阳似火,万里无云。地狱,一个秩序井然却又死气沉沉的社会。四面八方的地狱裁决官又一次汇聚在裁决官院校,这一次比上次五年一度的例行议会要轻松的多。凡是裁决官都很忙,每天都需要审判许多灵魂,他们大多都没有在地狱这个恐怖且神秘的地方待过,更别说是身临其境的去体会了。而这个裁决官的过级考试,需要持续一周,这一周可以说是他们集体大放假,所以下来参加考试的其实是少数,更多的是来地狱“观光旅游”的。比如——吴牙。

    “如果是地狱裁决官,连地狱是什么样子的都不了解,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吴牙道。

    李决微笑不语,吴牙一人说话也觉得没劲,便道:“你这人,现在越来越闷骚了!算了,不和你罗嗦,我找人和我一起出去逛了,你去考试吧!GoodLuck!”说完一溜烟跑开了。

    李决心下骂了两句,却也无奈。只好一人踱步来到校门口,见不少裁决官三三两两的进去了,还有些年纪较大的。这种过级考试两年一次,分笔试和术试。笔试就是考《地狱灵魂法典》,这是裁决官的必修课,包括理念、职责以及各种守则;术试分“八荒裁决杖”使用能力和地狱火四级考试。其实地狱的制度和人类社会没什么分别,裁决官分普通裁、四级裁和六级裁。四级裁以上相当于人间“入仕”(做官)的意思,而六级裁则有资格竞选地狱执政官以及地狱三院的院长职。哪三院?分别是“灵魂制裁院”负责灵魂审判和超度、轮回等日常工作的一级裁院;“裁决官裁院”负责地狱裁决官的培训等裁决官内部事物的二级裁院;“督察裁院”负责维持地狱的秩序和督察裁决官工作的三级裁院。可想而知,这种考试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很多裁决官一考就考好多年,从年轻考到年老。

    李决走进学校,慢慢向执政官李斯的官邸走去。他和一般裁决官不同,是现任执政官的养子,虽然不像在人间一样有很多的特权,但是众裁决官还是会在面子上让着他些。

    “李裁好!来了啊!”众裁决官见了他还是会先打招呼的。

    于是他也一一回应道,XX裁好,XX裁好。不一会便到了李斯的执政处,此时李斯正看了一份文件,凝望窗外背对着李决。

    “父亲!”

    “啊,你来了。”李斯回头看见李决进来道。

    “看您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么?”

    “呵呵,”李斯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是啊,你来的正好,有事要交给你去做,对了,你四级准备怎么样了?有多少把握?”

    “应该不会有问题。”

    “很好,”李斯轻轻一拍桌子道,“等过了四极,你去督察院任职。然后有重要任务给你。恩,对,等会文院长会过来,我和他说说。”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嘿嘿,***,又和在说我坏话了?”

    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李决忙喊了声“文院长”。原来进来的便是那督察院的院长文维扬。他和李斯以前都是“裁决官”裁院的执教老师,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后来执政官大选时,他差了李斯一票而落选,于是便就任了三院之首“督察院”院长。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李斯见文维扬来了大喜,忙拉着他的手来到桌前,拿给他看一份文件。文维扬瞟了一眼道:“你说这事吗,我也注意到了。”李斯点点头,再把这份文件交给李决,示意让他看。

    李决接过一看,原来是说近日地狱出现异常情况,灵魂制裁院最近发现人间死去的人数和转入地狱的灵魂数有很大的出入,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倾向。如果不这些灵魂不是去了天堂,那说明还有一个地方在吸纳这些灵魂。可是,根据常理推断,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灵魂会去天堂。从一开始的一两个,到现在几乎每天都没什么灵魂会来地狱了。在当今这个罪恶的世界,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灵魂制裁院写了份报告给李斯,要求督察院介入调查。

    文维扬拍了拍李决的肩膀,“嘿嘿,你父亲看样子想让你进入督察院了啊。”李决心下一惊,暗道:不愧是首席院长,料事如神。

    李斯道:“年轻人,应该多锻炼的嘛。”

    文维扬嘴角一扬,笑道:“老李啊,你的心思还瞒的过我?咱们就心照不宣啦。”

    李斯看了眼李决,微微一笑,“是啊,我们都老了,要靠年轻人啦。”

    “行了,”文维扬打断道,“别穷酸了,我答应你便是,待他考过四级,让他担个队长,也不枉咱们兄弟一场,不过以后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李斯边笑边点头,“是是是,知我者维扬也。”回头对李决道,“快谢谢文院长。”

    李决此刻听的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照着他父亲的意思向文维扬道谢,即使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文维扬点了点头,转说正事,“老李,你看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李斯让分别让两人坐下,自己也坐回椅子上,道:“你觉得呢?”说罢看了看文维扬,又看了看李决。

    文维扬道:“这事我其实也思考了好久,这种怪事,很难说,以前没遇见过,恐怕要和天堂裁决官他们证实一下,看看这些灵魂到底是不是去他们那了。”

    “不可能,”李斯果断的说,“这些人不可能都去天堂,就算一辈子碌碌无为,没犯过罪,也一样要先经历地狱的修行才能去天堂,没有一开始就去天堂的道理。”

    文维扬道:“我也知道这样,可是,人死了以后灵魂总要有个归宿啊?不是上天就是入地,难道还能在什么地方吗?莫非是灵魂归宿?不大可能吧,如果在灵魂归宿我们的裁决官就不应该追不到的。”

    一阵沉默。李斯缓缓道:“维扬,难道你忘了吗?还有一种情况会这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却见一个通报者道:“执政官大人,灵魂制裁院的曹院长和裁决官裁院的林院长来了。”

    李斯等人忙请他们进来。只见一高一矮两个院长进来,和李斯、文维扬互相客套了几句便分别坐下了,此时李决坐于末座。他看看高个留着胡子的那人,知道他就是负责培养训练裁决官二级院的院长林关,另一位矮个子半秃顶的虽然没见过,但是也能猜出来:灵魂制裁院院长曹远。

    “李政,这次我们过来就是想和您讨论近日发生的事情。”曹远道,看了眼李决,皱了皱眉头,他很不希望这种高级会议有闲人在。但他知道李决的身份,所以挨着李斯的面子,不便发作。

    “恩。”李斯点点头,“二位来之前,我也正好和维扬在谈论此事。”

    “哦?”林关道,“不知二位大人有何良策?”

    “唉,你二老就别掉文了,听着太酸,”文维扬听着他们说话仿佛吃了梅子般,“也没讨论出啥。正说还有一种情况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就来了。”

    林关和曹远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难道是‘序乱’?”

    李决猛然心头一沉,他也听说过这种最混乱的局面。所谓“序乱”就好像人世间的金融风暴一般,不过不同的是,那是金融危机,而这个“序乱”是灵魂危机。就是在天堂,地狱,人间这个三维的空间内,时空的混乱,原本三界都是独立存在的,唯一的沟通点就是灵魂归宿,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三界之间开始变成有第二个或者第无数个地方可以连通,这样就造成了原本在三界内有序流动的灵魂变的混乱起来。这种情况就叫“序乱”。

    李斯环视了众人,然后凝重的点了点头。

    “不会吧,那,那怎么办?”文维扬问。同时李决也在心里问。

    “为了防止事态的进一步严重,下面我直接发布政令!”李斯果断道。只见三位院长一同起立,李斯道:“维扬,马上调集督察院人员去灵魂归宿中全面调查和搜寻,防止有灵魂滞留!老曹,继续监控灵魂的动态,要各位裁决管倾尽全力!我去和天堂裁决官联系,老林你继续负责本次裁决官地狱火四级考试。地狱执政官李斯之十三号政令。”

第五章:选拔!地狱四级督察官(中)

    却说吴牙和众裁决官在地狱闲逛了一阵,甚是欢快。其实他们想逛地狱的主要原因就是可以无限制的消费。这些地狱里忙碌的灵魂他们所创造的财富无穷无尽,而且他们自己又不会得到回报。吴牙可不能比李决,他虽然也是和李决一样的孤儿,但是他不如李决运气,成了地狱执政官养子,有在人间动用灵力的权利。虽然明文规定,裁决官不能在人间动用灵力,但是如果是李决,只要不是太过分,督察院是不会过问的。

    李决当年在裁决官院校的外号是“李千万”,说是李决利用灵力中了两次福利彩票,得了一千万,被督察院狠狠教训了一顿,亏在是领导的儿子,关完禁闭也就算了,要是别人早就剥夺裁决权了。

    当时,晓琪听吴牙这么说,差点气死。想起自己和姐姐多么艰辛的生活,却有人得来这些“不义之财”,生活的逍遥自在。吴牙叹气道,李决不是这个世界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李决也是为了生活,自此之后,再也不敢乱用灵力,而且知道,现在的这些钱将是这一辈子的生活费。

    吴牙一边回味着刚才的“满汉全席”,一边走进学校,他正好算好时间,等李决他们笔试考完了,过来看他们的术试。

    参加术试的裁决官都再学校的大型竞技场内,为什么说四级考试的严格呢?四级的笔试成绩占40%,裁决杖使用20%,地狱火四级40%,笔试和裁决杖的考试占了60%,如果全拿满分倒也能及格,不过,历史上也没这种情况。而地狱火的考试却是大多人的噩梦,其实是一种“双败淘汰赛”。首先考生先再老师的检查下,演示4级地狱火,然后将合格的裁决官分为两个组,每组队员循环比赛,又分为胜者组和败者组,最后排出名次,名次和得分成正比。最后算三阶段的总分,来确定是否过级。所以很多运气背一点的裁决官总是遇到比自己强的对手而无法过级。

    这种竞技模式的考试显然最受其他裁决官的关注,于是大家都坐在竞技场里,一边欣赏比赛,一边为自己的朋友呐喊。

    这次入选的共十二名裁决官,分为两组,李决所在A组。十二人分别抽签,由A组先比赛,李决抽到的是1号,他是第一个出场的。他看了一眼那个抽到2号的对手——一个肌肉发达,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陈邦。

    两人先后出场,他们一走出后台,站在竞技场的垓心,四周呼声一片,围满了看比赛的观众。裁判当着两人将规则念了一边,然后指着竞技场半空中悬吊着的大种,限时为30分钟。十二位评委分别就座,示意比赛开始。

    瞬间,周围观众又是一阵呼声。

    李决和陈邦两人分别行礼后便摆开架势,只见李决双手一抖,手掌中“呼”的燃起熊熊火焰;而陈邦双手握拳,口中“嗬”的一声,一双肉拳瞬时间变成了火焰拳。

    整个竞技场被两人四级地狱火一烧,顿时围观的裁决官沸腾了起来,呼声、喊声、口哨声,声声入耳。

    只见,陈邦挥舞着火拳扑向李决,——比赛的胜负是按得分的高低,而得分就是看击中对方的次数——李决见来势凶猛,迅速向后连退数步,避开他的锐气。

    陈邦见一击不中,不等招式变老,向前一个箭步,右足顺势朝李决面门踢出。李决大吃一惊,想不到陈邦如此体型动作却如此迅捷。

    这时已经来不及多想,双手合力在身前一挡,硬是接了陈邦这蓄势一踢。直觉得手臂麻木,脸上一整炙热,身体接力向后一个后空翻。此时,陈邦看准时机,一个“丁甲开山”,双拳对着半空中的李决打去。这时的李决身在空中不能躲闪。

    众人一阵惊呼,不少观众都站起来看,吴牙也大吃一惊,这一下若是被击中,恐怕一时半会儿都无法站立。这场比赛无疑要输了。

    李决正在空中见陈邦双拳袭来,大骇,顺着身体后仰的趋势,空中猛然对准双拳蹬出双脚,身体又一次向后飞出,双手在地面一撑,稳稳站在了地面上。还没喘口气,又见陈邦跟了上来,一口气连出六拳,上三路,下三路——这便是著名的“火拳六连星”。这路拳法是当年李斯执政官成名的招数,打败过无数好手。从此成为经典拳术。想不到,陈邦竟然苦练而成。

    这套拳法威力其大,而且速度极快,将对手周身六个方位全部笼罩其中,仿佛一张用烈火交织的拳网,铺天盖地席来。这路拳法尤为难练,首先要有足够的威力,然后还要配合及快的出拳。众所周知,出拳的威力和速度是成反比的,所以要协调好这两项是非常困难的,就需要找到一个完美的临界点,称之为“星点”。

    众人又是大吃一惊,呈现出各种表情,各种心情,有的兴奋,有的担忧,有的羡慕。吴牙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到底谁才是李斯的儿子呢?

    陈邦编制的火网迅速困住了李决,他只觉得浑身燥热,似乎天地之间都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忽然,李决想起李斯曾说过的话,“六连星”最难掌握的就是“星点”,凡是出拳越快,每一拳的威力越小。事到临头,他也只能赌一赌。深吸了口气,左脚向边上迅速迈出一小步,全力一蹬,双掌向外,一字平展,全身仿佛一个陀螺急转起来,越转越快,最后已经看不清他的两只手掌,只看见李决周身被一团熊熊烈火包围了起来。

    陈邦的“六连星”尽数打在李决外围的那团火焰上,却见他仿佛被李决外围的火焰烫着了一般,猛然向后退了几步,又退了几步,最后站定不住的喘气。众人只见他满头大汗淋漓,漆黑的灵魂衣上仿佛冒出了蒸蒸白气。

    但见李决慢慢停了下来,也是站在原地不停的喘着粗气。

    众裁决官一开始稍微愣了一下,随后爆发出惊人的赞叹声。大家都知道,刚才李决的那招便是号称完全防御的“火龙晕”。这种招数有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只要外力弱于本身就能完全防御住伤害,相反如果外力强于本身,那么无疑是站在原地接受了全部的伤害。

    李决见陈邦使出“六连星”,想要躲避是不可能的,只有奋力一挡。果然,陈邦为追求速战,不惜减弱“六连星”的威力,瞬间出拳。而李决全力的防御显然力量大过“六连星”,因此惊现“完全防御”一幕。

    陈邦被“火龙晕”震退数丈,心下暗暗吃惊,一运气,只觉的体内的灵力四处游走,难以集中。他知道是刚才施展全力后的暂时虚脱现象,抬眼看了不远处的李决,见他也在喘着气,料他现在应该也在调理,当下不动声色,站在原地慢慢回拢四散的灵力。

    可是,他低估了李决的能力。李决从小聪明过人,又多受李斯指导,加之又能刻苦修行,其灵力突飞猛进,地狱火更是突破了四级的限制,换句话说,他现在虽然是考地狱火四级,但是他本人的实力实已在四级之上。

    只见李决“呼”的一声,仿佛一只迅捷的猎豹直扑了过来。陈邦下意识迎面一拳,却见这一拳擦着李决的耳边打空,而李决已绕到自己身后。陈邦一惊,他没见过这么快的身影,想也没想便腾空一个回旋踢,却没想到这一脚完全踢空,身体旋转了180度竟然都没看见李决的人影。

    这下陈邦整个人都晕了,明明看见李决冲过来,只在眼前一晃,便不见人影了,前后左右迅速看了一边,大骇,李决似乎蒸发了一般。

    可是,耳边却传来周围观众的惊叫声,陈邦忙扫了一眼周围的观众,见一个个都仰头举目,望着自己的头顶。

    “不好,在我头上!”陈邦大吃一惊,猛然抬头,只觉得一股热Lang扑面,李决从空中赴身下来,双掌直取陈邦面门。陈邦深吸一口气,知道李决这下俯冲下来的力量不小,扎稳马步,口中“嗬”的一声大吼,一个“天王托顶”硬硬的去接李决这一击。

    谁料这尽力一击竟然又击了个空,陈邦还没反映过来什么事,只觉得胸口被迅速的连击数次,虽然这几下连击没有附带地狱火焰,但是明明白白击在胸口。反倒是自己被自己那打空的一拳反过来震的眼冒金星,他这全力一击,击中则已,一旦击空,那些力量全部反馈回来,无意于自己击中了自己。

    众人一片欢呼喝彩之声。陈邦定了定神,见李决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原来李决诱自己出拳而露了胸前这一打破绽,被他一击成功。

    此时,耳边传来比赛结束的钟声。陈邦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一局是彻底输了。

第六章:选拔!地狱四级督察官(下)

    冷俊的外表,深厚的灵力,迅捷利落的身法,——无一不是众观众为李决欢呼的理由。

    凭借五场全胜的骄人战绩,以小组第一的身份高调出线。地狱火四级考试,李决第一的呼声震天。连终日和他在一起的吴牙也大吃了一惊,如果李决以前刚从学校毕业时只是一个普通的裁决官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几乎就成了专业级的“四级督察官”。

    “他,他是谁啊?太厉害了!”吴牙周围的裁决官小声议论着。

    “好像是李政的儿子,叫什么来着,看不出他平时平常无奇,想不到是暗藏不露啊!”另一个感慨道。

    吴牙转头看了一眼身边那个一脸青春豆的男子,心道:“我看你倒是挺平常的,不过大多暴露了。”

    “他叫李决啊!我认识他!”又一个兴奋的高叫起来,“早上我还和他打过招呼呢,我当时一看他的状态就知道他将出手不凡了!”

    “切!”另几个裁决官听不下去他那花痴般的言语,纷纷道:“怕是你认得他,他不认得你吧!”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吴牙不禁暗笑道。

    此时,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了,B组的6人打完循环赛后,裁判团重新将十二人分为胜者组和败者组。先是由败者组的裁决官再次比赛,争夺7至10位的排名。最末的两位想必仍需两年后再来考了。

    败者组的比赛显然冗长乏味,这些**多实力平平,且心虚胆怯,打起来都是畏首畏尾,生怕一不小心输了。于是两人的比赛比走围棋还慢,仿佛在耍太极,还美名其曰:防守反击,攻其不备。有两位极品裁决官由于太过紧张和小心,创造了比赛三十分钟来回换位却未交过一次手的经典无聊记录。

    看台上的裁决官几近疯狂,怒骂声、狂吼声、抱怨声、捶头顿足声,此起彼伏。连涵养极好的裁判都忍不住直接宣判二人出局。

    “两个白痴,快点走啦!”众观众喊道。“李决!”不知谁喊了声,接着大家都开始呼喊起来,“李决,李决!”

    一阵阵短促铿锵的喊着李决的名字,连众裁判团人都暗暗称奇。林关坐在裁判席的正中间,看见这样的情景不禁回相起二十年前的地狱火六级考试:

    依然是地狱裁决官院校的大型竞技场,偌大的竞技场,座无虚席,因为这是这回是六级地狱火的冠军角逐——也意味着,地狱执政官的人选。

    对阵双方是李斯和文维扬。

    周围的人高呼着李斯的名字,因为他们看见了惊叹的绝技:火拳六连星。这套“六连星”是李斯自创的强力技能,在快速攻击的同时附带着高能量的六级地狱火——相当于5000℃的火焰温度。而他的对手便是以一手传说的完全防御“火龙晕”稳中取胜的文维扬。

    两人一攻一守,各有所长,相斗数百回合不分胜负。比赛连续三次加赛,所有的人都看傻眼了,这两个人的实力相当,仿佛两个一样质量的人互相拔河,力量相互抵消,谁也奈何不了谁。

    正想到这里,只听耳边传来比赛结束的钟声。林关拉回了思绪,原来败者组比赛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众人所期待的胜者组比赛。吴牙等人喜欢把接下来的比赛叫做“炼金时间”,因为最有分量,技术含量的比赛就在于此。

    于是,众人一改前番昏昏睡态,一个个精神抖擞。地狱没有天黑,所以比赛一直进行着。不少人就借着败者组的比赛恢复了不少的精力,来全心观战“炼金时间”。

    在众人巨大的鼓舞和期望下,李决不负众望,一直以全胜的记录直闯决赛。此时,众人对李决更是钦佩和支持,呼声一Lang高过一Lang。

    经过数个小时的角逐,决赛终于拉开了序幕。对阵双方分别是24岁的裁决官李决和28岁的裁决官张楚良。

    两人各自摆开架势站在竞技场垓心,李决那招牌式的一双火焰掌——自然垂着的双臂,忽然同时张开双掌,两团熊熊火焰在其掌心燃起。

    周围的观众们原本憋了一肚子不爽偃旗息鼓,待看了几场胜者组比赛后,又重新积极起来了。此时,到了本次地狱火四级考试,也是本次比赛的最终时刻:决赛冠亚军之争。见李决一上来就“点火”,想必预示着精彩绝伦的比赛,都兴奋的嘶吼起来了。

    张楚良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仿佛风吹就倒。右手负在背后,左手冲着李决一展,意思是“进招吧。”

    不知道什么缘故,这个张楚良异常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甚至连火都没“点”。众**惊,都在怀疑是不是他被吓傻了,又的竟然喊出了要他弃权的话。

    却说李决看张楚良这样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暗暗恼怒。他这样一路进入决赛,犹如飓风拉枯草,轻而易举,而此刻看见对手连火都不点,显然没把自己放在眼力。当下心意已决,待会儿决不留情面。

    随着裁判一声比赛开始,李决有意要让张楚良吃些苦头,猛然向前一纵,右掌直拍他面门,左掌停在胸口蓄势待击。果然,张楚良待李决即将击到面上的一刻,迅速一个侧身,脸孔擦着火掌边缘而过(众人惊呼),瞬间右拳击向李决。

    李决料这一掌不可能击中对手,但是如果出虚招恐怕又不能逼出张楚良的意图。于是专门留了后招对付他。

    这时,见张楚良果然避开这一掌,而向自己扑来,心下怯喜,忙左掌奋力击出,直接正面击中张楚良面孔。

    “哇!”观众又一次惊叫起来,张楚良受了这么一击怕不仅是输了而已,可能还会受重伤。不过众人更纳闷的是这个张楚良怎么这么差劲。

    此刻李决也暗暗心惊,对方怎么说也是进入决赛的人物,怎么会如此不济?

    就在惊讶时,却突然发现自己一掌劈出去所击中的那个“张楚良”竟然像一团幻影,一团雾气,被自己一掌打散,——没有实体幻象!

    此时李决的惊讶变成了惊恐,怎么会这样?

    忽然感觉到头上一阵热Lang,心下大骇,料想那“真”张楚良竟不知怎么到了自己头上,直扑下来。

    千钧一发,容不得李决在细想为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挥出双掌对空中下来的张楚良。不料,竟又扑空。猛然发现张楚良已然落到自己面前,和自己仅距离十几公分。

    张楚良一声低喝“嗬!”瞬间打出六拳——火焰六连星!李决瞬间被笼罩在火网下。——这一情景恰好是李决打败陈邦的经典之作。

    所有的观众都站了起来,都忘记了喝彩,眼下李决恐怕无法躲避了。果然,在李决惊讶的表情过后,这记“六连星”又快又狠得击中在他身上。

    “李决……”吴牙惊讶又担心,“你,别……”

    却说,李决命运如何?下回:虚象!次五级地狱火

第七章:虚象!次五级地狱火

    火拳六连星!——仿佛空中呼啸而来的六根火箭。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张楚良就像长了六只手,六颗带火的巨星一齐击中带着惊讶表情的李决。

    “哇!”所有的人几乎都震惊的喊了出来。吴牙心道: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张楚良那霸道的“六连星”好像六只锋利的爪牙,将李决的身体撕成了碎片——一团被击成四散的雾气。

    张楚良猛然一抬头,见李决正在距自己不远处喘着气望着自己。

    众人先是愣了一秒钟,忽的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靠,‘虚象’啊,看见没,刚才他们两个都出‘虚象’了!”那个满脸青春豆的裁决官惊叫道。

    “我的天,这到底是不是四级地狱火的考试啊!”又一人抱头吼道。

    “强!太强了!”“什么?‘虚象’不是吧?你们没看错吧?”一个裁决官质疑众人的眼神。

    “废话,当然没看错,太牛了,他们两个!”

    “‘虚象’,”吴牙听着耳边人的争论,望眼看看场内的两人,心下暗道:虚象……,那是五级地狱火的标志啊,难道,他已经达到那个境界了吗?不,是他们都达到那个境界了吗?

    “‘虚象’,……”坐在裁判席的林关也暗暗心惊,不过一转眼功夫,他已然明白过来了。

    这时,身边的一个裁判也惊讶的问:“院、院长,那、那会是五级的水平吗?”

    “不对,他们还没有达到五级地狱火的境界。”林关望着正在暗自条理内息的两人,道:“五级和四级的区别就在于地狱火的能量是否需要媒介的传导,——也就是说,四级地狱火只能存在于身表或者凭借一些导体才能达到目的地,而五级地狱火无须导体只凭借空气传导。很显然,他们没有达到五级的水平,无论灵力的强度还是地狱火的温度——五级是4000℃,四级是3000℃——而他们能在一瞬间爆发出近似五级地狱火的能量,就说明他们已然超越了四级水平,也就是——次五级地狱火。”

    但见张楚良双拳的火焰又熄灭了,右手一背,左手一展,又是一副“请进招”的架势。众人这下全蒙了,这个张楚良到底什么意思呢?是看不起李决吗?这种好似师傅给徒弟喂招一般的样子,如果不是艺高人胆大,那就是完全的托大。不过众人都见过刚才他那一记强悍的“六连星”——比那陈邦可是正宗不少——谁也不再怀疑他的实力,只隐约觉得这个人似乎很强。

    吴牙也暗自纳闷,他没见过这样比赛的人,就好像大家说好了比剑,而他却空手和别人比。反复回想这个张楚良一路打进决赛的情况,猛然一惊:全胜的战绩!只不过他很低调,而且平平无奇,又貌不惊人,相比起李决的高调,大家竟然都没有对他有过多的关注。

    可是李决一见张楚良这样,心下大怒,无法忍受他如此轻视自己,双掌火焰大盛,深吸一口气,他这次要动真格的了。

    张楚良依然表情淡漠,见李决黑影一晃,一掌已经拍向自己,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上半身不动,身体却平平向后飘移了一步,避了开去。李决见一击不中,又连发两掌,但见张楚良依然足尖点地,身体后移,他两只脚轮换点地,仿佛在跳后移的“太空步”一样。

    “哇,不是吧,‘太空步’?”“是啊,那人是不是在跳舞啊?”“厉害,太厉害了!”众人纷纷议论。

    李决数次不中,心下焦躁,借着身体前倾,顺势一脚踢出,未等前足踢到,后足跟着又踢出。他这连环踢,心想看你退的快还是我踢的快。

    这两下迅捷无比,眼看张楚良是躲不了了。只见他突然一个右侧身,双手徒然窜出火苗,看准李决踢出的后脚,一把捉住脚踝,猛的向外甩出,然后出拳猛击半空中的李决。

    李决一时大意被张楚良甩出后,只感到背后热Lang袭来,料是对方的追击,苦于身体在半空无法躲闪,耳听风声袭来之处,反身便是一掌,只听“啪”的一声,李决顺势一个空翻落地,抬头一看,见张楚良又是一副“请进招”的姿势,大怒,便想立马冲将上去,只是一运内息,觉得灵力四下游走,无法集中,心中大骇,忙静下心思,略做调理,才觉得灵力又渐渐回拢,轻轻吁出一口气。

    “院长,您看他这是什么意思?”那个裁判又问。

    “嘿嘿,”林关轻轻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这个张楚良不简单啊,他这是‘一举两得’之计啊。”

    那裁判知道这位林院长喜欢拽文,便迎合道:“学生,愿闻其祥。”

    林关在人间本是一位文学爱好者,总觉得说古文才够味,便摇头晃脑道:“不出地狱火,一则激怒对方,使其焦躁而大意;二则养精蓄锐。不过他能随心所欲的收放地狱火,的确很了不起。”

    果然,李决接连两次败落,弄的灰头土脸,心下盛怒。又一次欺身上前,仿佛离弦的利箭一般直扑向张楚良。

    这一反常的举动又一次令众人莫名其妙,难道他想用身体去撞他?

    就在众人吃惊的一刹那,忽然见猛冲向张楚良的李决,身体似乎被无形的绳子拉在半空中,定格在张楚良面前,两人来了个最近距离的面对面。

    众人一片哗然,“他们在干什么啊?”“李决是不是被什么挡住了,难道被张楚良释放出的无形的‘水晶墙’?”

    旁人看了眼那个青春豆裁决官,骂道:“你以为在看‘圣斗士’啊?妈的,不要老是唧唧歪歪,让我鄙视你!”

    “你有点素质行不行?那你说为什么李决不动了?”青春豆裁决官不服气道。

    “很显然嘛!”那裁决官一副了然于胸的口气,“大家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就在两人争论的同时,张楚良迅速退后了两步,就在众人没反映过来时,却见又一个李决从空中俯冲下双掌直击张楚良原来站的位置。

    众人眼里一花,定睛一看,原来那个停留在空中的李决像一阵雾气般消散了,——虚象,又是虚象。

    这会众人不得不另眼相看张楚良了,只见他待李决落下一刹那,双拳火光大盛,又一次“六连星”,仿佛黑夜里六颗着火从空中划过的流星,直追无法躲避的李决。

    欲知李决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章:虚象!六连星对六连星(中)

    虚象!李决又一次发动了次五级地狱火,——但是,这一次对他极为不利。

    “校长,这个,这个也太夸张了吧?”林关身边的裁判问。

    “是,这是太夸张了,”林关道,“连续两次超负荷运作地狱火,孤注一掷,恐怕……”

    “虚象!又是虚象!实在太出人意料了!”那青春豆裁决官惊叫道。周围的人这次没有责怪他,因为大家都和他一样吃惊。

    “不过,到底“虚象”是怎么回事呢?”那青春豆裁决官继续道。

    众人皆怒,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烦人!不懂别瞎嚷嚷!”

    那青春豆裁决官一脸无辜的表情,委屈道:“不懂才问嘛!”

    “虚象……”坐在裁判席的林关此刻也正在想,“利用地狱火极高的温度和高速的物理位移,使得原本所在的位置产生空气的空缺,造成视觉幻象,——经典的五级地狱火代表作。”

    其实地狱火每一个级别都有经典的代表作,当然四级以下就不值得一提了。又例如,四级——点火。四级的“点火”和三级的不同,一个形象的比喻,三级就是火柴点火,四级就是火机点火。五级——虚象;六级——燃指。说到六级的“燃指”,必然要联想起文维扬,他简直就是“燃指”的活教科书。所谓“燃指”就是在指尖制造高温的小火星,用强劲的灵力将高温火星弹出,火星体积小,速度快,穿透力强,破坏力大,号称地狱火四大攻击技能之一。

    “何谓四大攻击技能?”林关想到这里,忽然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候也像个小白一样。

    “督察官的能力就体现在体术和地狱火上。”林关的老师如是说。

    体术——物理格斗术;地狱火——灵力。将两者结合在一起,就成了武装地狱督察官的技能。这就是督察官和一般裁决官的不同之处。好比裁决官是秀才,督察官就是兵。地狱火各项技能都分为攻击和防御。四大攻击技能分别为:火拳六连星、燃指、气焰、灵魂燃烧。四大防御技能:火龙晕、虚象、石化、镜象燃灰。

    不过,那青春豆裁决官没这么好运气,所有的人都被紧张的比赛吸引着,谁也没工夫和他说这么多,——就算在平时,怕也没人会向他来解释,谁让他怎么讨厌呢?

    话归正传,却说李决被来也想学着一开始张楚良那招“声东击西”,哪知这个用意太过明显。对于张楚良来说,无疑是小偷欲偷小偷的东西,岂能轻易得逞?

    眼下,李决又一次陷入被动局面,依然是身在半空,被张楚良袭击。前两次靠着运气和敏捷的身手死里逃生,此次,却又如何?

    但是,他岂是泛泛无名之辈,眼看六连星即将触到身上的一刹那,身在半空无法躲闪的李决,使出全身劲力,切准张楚良的火拳,瞬间劈出六掌——一个反六连星。拳掌相对,一一拼消了张楚良的六拳,身体再借力外翻,落在了几丈之外。

    六连星对六连星!

    全竞技场再一次轰动了!林关亦是大惊失色,“李决,李决!”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记忆又飘然回到二十年前的竞技场中。

    李斯和文维扬两**战数百回合不分胜负,最后竟然也出现了“六连星对六连星”的局面。要知道,六连星是李斯自创的技能,想不到就是因为在那次比赛中也反复的使用,连他的对手都学会了,足可见多么持久而又激烈的比赛。

    “院长,您看,怕是那个李决不行了吧?”身边的裁判打断了林关的思路。

    只见他周身冒出了淡淡的白气,满头大汗,双手的火焰也逐渐变小,最后熄灭了。李决只觉得周身的灵力仿佛退潮一般四下消散,全身无力,四肢几乎不听使唤,知这是拼尽全力后暂时的“散功”现象,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

    张楚良见李决反打出六连星也是吃了一惊,再看一眼现在的李决,便知他应该是极限了,眼看对手都已“散功”,岂有白白错过之理?

    张楚良几个起落欺身到李决面前,迎面一拳,不等招势用老,化拳为掌,平削他咽喉。李决见招拆招,虽然现在灵力散去,但是依然凭借体术与之周旋。一个侧身,避过一拳,一后仰,闪开了那一削。张楚良见李决不敢正面较量,知道他灵力已尽,于是全力进攻。将一双火拳挥舞的密不透风,招招不离对方要害,一时间,他仿佛长了三头六臂,四面八方笼罩在他火拳之下。李决只感觉全伤热,口干舌燥,左躲右闪,好不狼狈,心知这样下去必败无疑,可是在对方暴风骤雨般打击之下,无暇思考,只能仗着过人的体术苦苦支撑,眼看不久便要败落。

    “唉!李决太冲动了,”林关叹气道,“相比之下,张楚良用心理战,先是激怒对手,同时又蓄势待发,然后当其灵力耗尽,毫不客气的打击最后筋疲力尽的对手!不错!我欣赏他!”

    “这个张楚良太厉害了!”到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张楚良的意图。从一开始,他就设计了一个圈套等着李决踩进去。

    “真是天外有天啊!想不到堂堂李政之子将在此败落了!”那青春豆裁决官再次发表欠揍言论。众人冷眼旁观,却也不出言反驳,——这种情况怕是让他说对了“李决……”吴牙不禁汗颜,“你也太大意了吧……唉,也不能怪你,当时谁也没看出来,这个张楚良,张楚良……”

    此时,张楚良仿佛预见了最后的胜利,出拳越来越快,仿佛机枪里一轮扫射出的子弹,呼啸着击向李决。李决早已汗流浃背,左支右挡,破绽百出,恐怕胜负只会是时间问题了。

    “好吧,看样子这次的首名应该是张楚良了,”林关身边的裁判官道,“李决是很强,但是,比赛往往智慧的作用大于实力啊。”林关不置可否。

    就在众人等待李决败北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果然见李决终于体力不支,无法再躲避张楚良强力的攻击,尚数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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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行者介绍:
&#;&#;来自地狱的审判,对世间所有罪与美的审判! &#;&#;年轻的裁决官,也许面临的问题早已超出了他的想像…… &#;&#;从来没有想像到的地狱形态,一个崭新的概念将呈现在你们面前…… &#;&#;第一部已完,第二部连载中。 &#;&#;灵魂书群:希望大家支持!灵魂行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灵魂行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灵魂行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