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赌坊客人
粗犷傲慢的语气,总会让人产生一种畏惧之感。
很多人都喜欢用这种方式说话,因为只有用这种口气说话,才能足以显摆自己的威严。
可有一些人天生就是这样,说话声音很大,大嗓门说明这个人的脾气一点都不好。
走进来的人,李清从心底里一点都不喜欢。
不喜欢的人总是喜欢出现不适当的场合,在他们的心目中,永远不知道被人别人讨厌是个什么滋味。
这两个老怪物李清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兄弟的嘴里,就没有说出一句让李清顺耳喜欢听的话。
都说狗嘴吐不出象牙,李清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此刻用在他们的身上一点都不过分。
大清早遇到天地双煞这对奇葩的兄弟,也算是一种晦气。
晦气的人总会出现在别人最开心的时候,他们似乎比街道总算命的先生还要神。
总能提前算出来,别人在什么时间最开心,他们什么时间出来刚刚能败了别人的雅兴。
李清确定今天这个日子一点都不好,太阳出来的一刻应该先去寺庙中上柱高香。
这种人肯定不会去寺庙中,煞气太重的人,寺庙中的大菩萨也不喜欢。
谁都不喜欢的人突然来到百胜赌坊中,他们带来的消息肯定也不是个好消息,李清看了一眼高迁,希望这个大管家有办法对付这样的人。
绷着脸的两个人进来之后,再次说出了一句话,李清认定就不是一句人说的话,“这里难道没有活着的人?”
李清不用去想,他也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是谁了。
兄弟两人中,地煞的话最多,他的这张嘴若是遇到萧泪血,肯定会给他一个大耳巴子。
萧泪血的个性很直爽,不愿意见到的人,他就是不愿意看到。
可李清不会,他忍住了自己,他想知道这两个老怪物,在秋天的早晨不去喝个早茶,或者吃个包子,快马来到这里,究竟能带来什么的坏消息。
高迁来到了楼下,他是大管家,来到这里的人,无论他是什么人,只要进来必然是个客人。
不管这个客人的脾气怎么样,他们与输光银子的赌徒脾气都差不多,因为输光银子的赌徒都喜欢骂街。
高迁已经习惯了这种骂街的声音,他知道天地双煞的脾气有点古怪,于是走下楼的一刻,他也没有用温柔的声音去说话。
“活人很多,只是你的眼神不好,只有人才能看到人。”高迁冷冰冰的言道。
“果然有人,可惜只有一个老头子?”地煞看着高迁,天煞的眼睛看着楼上。
“我好像没有你们老,在你们面前我显得年轻力壮。”高迁依然没有客气。
“飞猫高迁,血衣门的大管家。”地煞居然没有生气,只是盯着高迁。
“正是!”高迁道。
“你应该在西域,怎么又回来了?”天煞收回了他的目光,仔细打量了高迁一番,嘴里‘啧啧’了几声。
“那个地方一点都不好,我不喜欢。”高迁道。
“毕竟你去了很久,我总以为你已经死了。”地煞道。
“你的这句话我不喜欢,我活的很好。”高迁冷声言道。
若不是在百胜赌坊总,高迁的心里肯定有个想法,他想撕
烂这张臭嘴,这个人早上来的时候,一定吃了一块臭豆腐。
他的话比臭豆腐还要臭上几百倍。
地煞的眼珠子动了动,对着天煞道:“这个老头子脾气不太好,我不喜欢这个人。”
“若是你不喜欢,你可以堵上他的嘴,让他不要说话。”天煞道。
“可堵上了他的嘴,就没有人可以与我说话了。”地煞摇了摇头。
“难道我不是人?不可以与你说话?”天煞有点不乐意。
“你也是人?这个我倒忘了?”地煞显得非常吃惊,仿佛他第一次见到眼前的天煞。
说话的声音很大,李清听到清清楚楚,他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两个奇葩兄弟也是绝了,他们居然连自己是人都已经忘记了。
高迁的个性李清了解,这样的人,让他去出去应对,实在是太难为他了。于是李清站了起来。
“想不到二位会来,居然也能找到这个地方。”李清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人潇洒地走下二楼,看着来到的天地双煞,这两个怪老头应该与紫蝶在一起,他们来的匆匆忙忙,难道紫蝶就在这附近?
“果然还有一个人,我就没有猜错。”地煞的表情有点得意。
“本来我们来找的就是个人,难道你想找山里的猴子?”天煞的嘴在动,人没有动,他对地煞的话似乎很反感。
山里的野猴李清没有见过,可街道上大耍的小猴子他见过,猴子就是一个大傻瓜,只要听到锣一响,它就会翻跟头。
李清可不想做猴子,冷冷看了片刻道:“你们就不该来找我,这里好像也不喜欢你们。”
“喜欢?我们从进入江湖的一刻,好像就不知道有这两个字,我们最喜欢做别人不喜欢的人。”地煞道。
“现在你也承认自己是个人?”天煞瞟了地煞一眼。
“我还是想做一只大蝴蝶,美丽的蝴蝶很诱人。” 地煞道。
李清心里一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老蝴蝶?若是这种人也算是一只漂亮的蝴蝶,自己宁愿不知道人间有这种动物。
看都李清不屑一顾的表情,地煞忽然加重了说话的口气,道:“你不喜欢蝴蝶?”
李清没有回答,即使自己喜欢蝴蝶,也绝对不会喜欢眼前的这对老蝴蝶,他们若是算蝴蝶,也只能算是它的初期。
脑海中李清想到了春天的毛毛虫,样子非常的难看,不由得轻轻一笑。
天地双煞的脸本来绷地很紧,看到李清笑起来的一刻,他们互相望了望,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笑。
“二位来到赌坊,究竟为了何事?”李清实在不愿意与他们纠缠,见到他们自己实在没了雅兴。
“这个我倒忘了,仙子给你送来了一件礼物。”地煞道。
“礼物?”李清心里一怔,紫蝶临走时的话,他记忆犹新。
鲁莽的宁儿居然答应了紫蝶,自己仿佛就是她们之间的一次交易。
女人的心思实在太重了,心思重的姑娘一点都不好。
若是宁儿在自己的眼前,李清很想问问她,为什么会有这么个馊主意?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
假如是到醉仙楼上喝上一杯,李清绝对会用最快的速度,回答这句话,可这是紫蝶的约定。
实在让一个男人头疼。
“答应别人的事,必须要做,仙子怕你反悔,今天让我们送来她的信物。”天煞的手一动,一块白色的玉佩飞了出来。
李清的手掌一展,闪过的一刻,白色的玉佩到了手掌中,李清看了看,这是一只蝴蝶。
“蝴蝶令!”李清说出了三个字。
“这是仙子的信物,你必须收好。”地煞恶狠狠的言道。
小蝶的手中也有一块令牌,也是一只蝴蝶,这块令牌的魅力李清完全不知道,他只能苦笑了一声。
“这小子的福气就是不错,仙子居然把这块令牌交给了他?”地煞说话的口气似乎有点不服气。
“若是二位不愿意,可以拿回去。”李清淡淡一笑。
“仙子的信物你也敢拒绝?”地煞的脾气就是不太好。
“紫蝶姑娘送的当然是最好的,只是李清却不知道该回赠她什么?”李清有点木然,姑娘的礼物已经到了,可自己的手中什么也没有。
现在手中只有一把剑,从不离身的剑。
“八月十五,我们只等你的人,现在你的手中有了这块令牌,你就是仙子的人。”天煞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两个人转过了身子,走出了百胜赌坊。
房间内一片安静。
李清在沉默中愣了很久,他们匆匆而来,就为了送来这块玉佩?
“这是万蝶山谷的‘蝴蝶令’,这个令牌的意义很深。”高迁看到李清的疑惑,开口说到。
“高伯伯,这个令牌很重要?”李清问到。
“若是一块普通的玉倒也没有什么,当它雕刻成了一只蝴蝶,却不同了。”高迁在回答。
“这有什么不同?”李清很想知道。
“江湖中持有令牌的人,谁都不能动,越精美的玉,它的主人身份越高。”高迁双手放到了胸前,使劲搓了搓。又道:“若是谁动了持有令牌的人,他的下场一定很惨。”
“我怎么不知道?”李清道。
高迁顿了顿气,道:“少主,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许多事情知道的越多,反而不好。”
李清笑了笑,仔细看了看手中白色无暇的令牌,然后道:“看来紫蝶的身份不一般,她送来的蝴蝶很美丽。”
“美丽的蝴蝶并不好,它们有时会要了人的命。”高迁道。
美丽有时也是一种错误,越是美丽的东西,想得到它的人就会越多,它带来的麻烦就不会间断。
“如此看来,这块令牌并不能给我带来好运气。”李清微微一叹气。
“至少现在有人不敢找你的麻烦。”高迁道。
“难道今天还有人来找我的麻烦?”李清道。
“幽灵的人已经找到了少主,崔四夫妇现在还没有找到,我们的麻烦肯定还会不少。”高迁道。
喜欢找麻烦的人,想拦也拦不住,自己不惦记他们,可他们总喜欢惦记着自己,自己似乎就是他们心目中最香的香饽饽。
让他们彻夜的失眠,整日的不思茶饭。
“高伯伯,现在我们好像该去找一个人了。”李清很潇洒地伸了伸胳膊。
“少主想去找萧大侠?”高迁知道他是李清的朋友。
“不,我要找一个会做棺材的人。”李清走了出去。
《》诗词选
热血江湖,烈酒英雄。
道不尽男儿本色,说不完痴女情思。
西江清月诗词选。
最高楼
借来旧事,欲说海棠羞。晚来人,春可游?相逢只争花前月,剪乱自是高楼。胭脂欢,骚人恨,几多留。 柳岸上,绵绵清雨断,栏独凭,人去几回散。谁相共,泪推酬!西风不怜罗裙梦,帘枕挂来伊人愁。细思,桃花劫,怎来休?
浪淘沙。慢
沉醉,唤明月无奈,舟上灯熄。伊去楼空,谁听梧桐,只凭雨滴。问旧人,好梦无新客。今朝千盟万言,更换来,春颜愁病,只把憔悴忧寄。
风急。催人难思。十年知遇,多少旧事说忆。携手不见老,华发照斜阳,秋远无力。菊梅忧瘦,归期负佳人,时光相戏。
梦乱何处,红粉独醒,寒灯烟重隔。问白衣,不见西楼月,落红入夜色,脉脉无语错,交与东风,阁深痕长忆。
转调二郎神
难留春晓,只换来千杯衫影.试牵旧时人,思虑不定,催得人惊心冷.料知青衣多问寻,年年空楼锁新病.小窗落深秋,燕儿南飞,白发添镜.
不省.相望为情,别愁犹凝.缘起万重重.谁料明朝,无端秋醉难醒.悴颜苍容,泪满红枕,无计梦中美景.独徘徊,争尽东风浓酒,一片寂静.
孤雁儿
高杆渐瘦青梅菊,又远去续相
思.满楼单衣常洗露,寒萧声声如醉.朝酣夕起,晚来秋咽,唤回是谁意?
安城年年染旧地,等得来几行泪.鬓白乍凉看蕉倦.鹿儿争得同倚?一日相许,梦入初温,片语侯鸟寄。
示儿词 千字令 全篇
人生世,孝为先,待回首,梦长安。为人父,慈母冤。百家衣,千家还。早问暖,晚知寒。种千树,一亩园。读万卷,守窗栏。琢玉朗,正衣冠。风洗雨,老蹒跚。,舍户外,风尘干。十八走,半边天。说旧事,苦与欢。旧房歇,功名班。教新子,心内言。当年拼,谈笑间。叮咛句,推心肝。道千古,世途宽。开天地,是古盘。女娲石,巧补天。尧舜禹,举为贤。两晋走,三国拦。春秋恨,战国残。宫门愁,隋唐叹。双鞭将,尉秦干。定大宋,释兵权。能同苦,不同肩。射雕人,做元汗。锦衣门,国瑞颜。清收尾,三百年。陈吴起,有宣言。巾军泪,黄巢弹。闯王进,伤陈园。君臣者,论忠奸。比干心,赤诚衔。纣王烙,九尾欢。走四方,言必严。男女行,有恶善。防小人,多谗言。勿做恶,天难瞒。斩王莽,收蛇剑。董卓恶,天灯燃。鹿指马,身为监。秦桧跪,岳飞前。天子爱,皆成仙。义忠勇,云长关。五子名,窦燕山。太公钩,文王显。二十年,卧薪胆。秦始皇,统中原。茅庐中,解分汉。天降任,苦乐连。昏晕暴,行旅艰。莫小人,勤为船。莫周朗,气入棺。成大器,坏习减。三十年,河东岸。四十年,写新篇。起的早,疾病少。身体好,无烦恼。早闻鸡,百步跑。晚餐少,夜不闹。少有志,金榜考。七步阕,无人教。中国说,天下诏。三分勤,七分劳。为人子,先做孝。长辈夸,自窈窕。三十六,胜中巧。孙武子,十年讨。卧薪胆,仇定报。有千史,儒先道。各千秋,身自校。心不斜,鬼不敲。肝胆看,气中暴。失道者,长自傲。知天文
,熟韵调。明地里,古人造。精中取,纸莫套。十万兵,是将赵。遇恶奸,万步绕。要身正,看师表。各有长,心细效。千里马,身有骠。凤雏走,只看貌。无争功,舌不绞。走兔尽,功先抄。胜与败,身先保。乱世中,狐最狡。小人语,耳边吵。英雄处,贤士到。明理者,语不耗。郭孝言,赤壁了。将相士,先走炮,神入速,身似豹。世人恨,是名盗。袁天罡,千古料。孔子走,有圣庙。山海经,迷中奥。唐四杰,上官倒。八大家,著文钞。宋有词,南渡娆。书四家,行最俏。元散剧,倩女笑。汉宫秋,白朴晓。八股文,安石召。三大家,新潮跳。工商本,唯物照。文字狱,定前浩。启超变,终是铐。学前古,辙勿蹈。灭锋芒,身曜耀。有八荣,知八耻。讲文明,先有礼。天下事,难亏理。国有法,身不欺。人有德,福祸移。宽心态,恩惠慈。知恩报,不言迟。出门走,父母急。三更寒,锦衣披。常回家,圆月期。慈母灶,为儿痴。三字经,四岁知。少年说,背唐诗。先离骚,屈原题。曹孟德,三匝枝。将进酒,太白遗。杜甫作,破风体。炭翁恨,白居易。岑参写,边塞西。贺之章,勤于笔。虞美人,李煜寄。钗头凤,陆游批。婉约派,姜有词,李清照,爱恨泣。关汉卿,窦娥啼。马致远,写秋思。明清看,纳兰时。四名著,三国志。老不看,西游记。水浒寨,英雄齐。忠义堂,讲义气。红楼梦,天下提,十二钗,最别离。告小儿,情非急。通千史,明今理。江河壮,聚清溪。是非对,粗精细。东南北,高胖底。杨柳岸,别湖西,貂蝉娇,美西施。万物有,贵为希。人一世,兄妹弟。同患难,结发妻。少不勤,老竭力。得道者,天和地。父母伴,七十稀。勤不堕,福不移。西江留,藏心里。读示儿,走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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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奇怪的瞎子
上午时的城外,行人不是很多。
说是一条路,只不过是走的人实在太多了,这里才变成了一条路。
不过没有人会喜欢来到这条路上,因为高迁告诉了李清,这条路只通向一个地方,那就是老杜的棺材铺子。
从来没有一个大活人喜欢来到这里溜达,这里没有赌坊,也没有酒楼,更没有夜夜可以听到的小曲,来这里的人只有一个目的,只会买棺材。
棺材铺子在常人的印象中,是一个很冷清的地方,若是在夜色中,诡秘的灯笼挂在店铺前,活人都会吓个半死。
李清的心里惦记着花和尚,这个大光头最喜欢大红棺材。
一个人有这个喜好,必然会常去一个地方。
所以李清想到了棺材铺子,只有这个地方才会给花和尚送去棺材。
路不是很平整,马车在土路上压出了很深的印迹。
此刻只要在路上站上一个人,老远必然就能看到,除非自己是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瞎子。
李清不是瞎子,可他此刻却看到了一个瞎子。
瞎子在路上站的很直,他手中探路的杆子也立的很直。
李清本来无法断定站在路上的这个人,他是真瞎换是假瞎,但是从他的眼珠上,李清还是断定这个人就是一个瞎子。
乌黑的眼眶子就是两个黑洞,如果说这个人长着眼睛,李清压根都不会相信,可他拦住自己的一刻,李清认为这个人还是长着眼睛。
秋风很冷,这个瞎子只穿着粗布纺织的衫子,人却分外精神,飘逸的长发,只用一块碎布裹在了头顶。
李清停住了脚步。
无论自己从什么方向只要向前走上一步,瞎子的杆子立刻拦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仿佛能看到李清的一举一动。
李清的眉头皱得很紧,今天果然不是个好日子,两个怪老头早晨才刚刚送走,这里又来了一个怪来头。
难道自己与怪老头子结下缘分?李清有点不相信。
于是李清收住了伸出的脚,说道:“前辈好像拦住了我的路。”
“没有,只是你走错了路,我帮你指点指点。”瞎子没有动,嘴里冷冰冰的言道。
李清前后看了看,笑着道:“我要来的就是这条路,应该不会错。”
“你的路只在城里,这条路不适合你走。”瞎子的话依然冰冷。
世上管闲事的人特别的多,现在居然出来了一个管走路的,李清实在有点无语,这个瞎子也能做个拦路打劫的强盗?
李清沉声道:“听说老杜的铺子就在这里,我只想去见见这个人。”
“现在没有人能见到他,他的生意太好了,非常的忙。”瞎子道。
李清一怔,从来还没有听说过棺材铺子的生意非常火爆,死人也喜欢凑热闹?这位瞎子的话简直不可理喻。
“这段时间,我好像没有听到死这么多的人。”李清道。
“要死的人迟早要死,早点做好大棺材,也没有错。”瞎子道。
李清站在路上,听到这句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看来这个瞎子的心倒是很善良,只
要是个人,他都会有死去的那一天,这的确只是一个时间长短的问题。
可姑州城这么大,给每一个人都提前订好一口棺材,这也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吧。
李清终于忍住了笑,又说道:“若是这样,这个老杜的生意一定很红火,铺子中也一定很热闹,我倒想去看看。”
“一点都不热闹,常年只有一个人的地方,鬼都不愿意去。”瞎子道。
“所以前辈也不想让我去。”李清道。
“今天早上到现在,至少来了九波人都想去,可他们都没有从这里走过去,难道你想凑个整数。”瞎子道。
“这么好的生意,前辈应该照顾一下老杜,让这些人走过去。”李清道。
此刻李清听到了一声叹息。
“若是他们听我的话,还能走回去,可惜这些来的人,都不喜欢听瞎子讲的大实话。”瞎子说话的时候,好像有点伤心。
“然后呢?”李清想听听他们的事。
“既然非要走过去,我只能满足他们的要求。”瞎子继续在说。
“什么要求?”李清问。
“让他们爬回去。”瞎子冷冷的言道。
空气在一瞬间开始凝固,李清仔细看了看眼前的瞎子,仿佛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件事情,非常的简单。
瞎子手里探路的杆子很粗,而且黑里有点发红,这根本不是一个瞎子常用的探路杆子。
街道中李清也见到过这样的人,他们的手中都是一个竹杆子,走路时轻轻点在自己的面前。
李清想起了孟婆婆的拐杖,她的拐杖也很特别,这个孟婆婆在拐杖中居然还藏着一把奇怪的剑。
“这条路是前辈修的?”李清问到。
“不是!”瞎子道。
“不是前辈修的,为什么一定要阻挡别人走过去?”李清又问到。
“昨天夜里开始,我把这里的每一片落叶,每一根野草也处理的很干净,所以今天这天路,我说了算。”瞎子依然很霸道。
李清见到最无聊的人,可以说是萍儿,喜欢热闹的她在大清早去气死苏海的大公鸡,第二个人绝对再也没有见到过。
可今天就是邪门,一个瞎子会有这么大的心思,从夜晚开始就打扫一条常人不喜欢走的路?
看来这个瞎子也是一位不喜欢夜晚睡觉的人。
“难道今天就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过去?”李清有点不开心,从来还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挡自己走路。
“能!”瞎子说的话,立刻让李清一怔。
“什么人?”李清问到。
“死人!”瞎子道。
李清的脸上全无表情,连好奇的微笑都已消失。
这句话谁都能听明白,除非来的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
过了很久,李清才沉声道:“前辈一定不知道我是谁?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拦住我。”
瞎子在路中站立着,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严厉,厉声对着李清言道:“我的话已经够多了,你一句都没有听懂。”
“ 我这人的习惯不好,越是去不了的地方,我越是感兴趣,”李清大声道。
瞎子似乎
明白了李清的话,他的眉毛动了动,没有眼珠子的眼睛,仿佛要使劲张开,看看站在他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呼吸声开始慢慢加重,此刻李清倒是有点为难了,这位瞎老头子他是什么来历,自己还不知道。
若是他猛然出手,自己的剑难道也要拔出来?
又过了许久,瞎子没有动,他的火气好像消了些,人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客气。
“从来没有一个人见到我,会如此话大,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瞎子慢慢言道。
“你看不到我,就能猜出来我是谁?”李清有点不相信,这个人自己压根就没有见到过。
“昔日的陆小凤有位朋友,你是否听说?”瞎子在问。
“陆大侠的朋友很多,他的朋友都是好朋友。”李清悠声道。
陆小凤的传说实在太多了,他的朋友也很多,可这已经是江湖的一个传说,没有一个人可以活到今天。
李清仔细看了看眼前拦路的这位瞎子,他虽然也是一位老者,但绝对不是一个活了百年以上的老寿星。
他的心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从来也没有见到了,这个人突然出现的时候,出手就杀死了两只蝎子。
难道眼前的这个人也是一位久不出江湖的隐士?对待这种人,李清的心里暗然一叹。
其实喜欢漂泊江湖的人,不一定是最强的高手,有时在默默无闻的地方,反而能遇到这种厌世的高人。
他们不喜欢城市的喧闹,只是独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假如有一天,他们突然想出来了。
这个江湖肯定会再次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而且这种人也做过许多别人根本做不到的事,他们在隐退中虽然明白许多的道理,可他们既然选择了再次出来。
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遇到他们,只能带来麻烦。
因为他们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都必须按照他们的理念去处理,否则他们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
这个办法李清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用,它实在有点残虐。
“瞎子虽然没有眼睛,但可以去听,瞎子的耳朵是最灵敏的。”瞎子忽然变得客气了。
李清知道这是一个人的特别之处,这样的人有了一种缺陷,其他的地方是别人无法相比。
“前辈说的应该是花满楼,他是一位很奇特的人。”李清放低了自己说话的语气。
“陆大侠的这位朋友就挺不错,他是一个好人。”瞎子道。
“我也很敬佩,他们的确是好人。”李清道
“你就是李清,只有李少主才会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瞎子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
李清微微一笑,这个人的确不简单,虽然没有出手相博,他却从自己的言谈中断定出了自己的身份。
“若是我知道来到的人是李少主,肯定不会阻拦,现在你可以过去了。”瞎子道。
“前辈是。。?”李清很想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我只是一名瞎子,我的名字并不重要,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瞎子道。
“前辈打算带我见什么人?”李清带着好奇心问到。
“去见木匠。”瞎子道。
“木匠?”李清一愣,还有人的名字会叫做木匠?
第一百六十八章:瞎子与木匠
路当然不是很远,不平整的路上果然什么也没有。
秋风总是不知趣,不时送来一丝的寒意。
李清却感觉自己走的很轻松。
走在前面的瞎子,仿佛是许多年没有回家,总是在外面漂泊的汉子,他的嘴里哼起了小曲。
声音虽然没有懂事的阿晨唱的好,可是在郊外能听到一首小曲,李清感觉也不错。
手中探路的杆子,每一次落到地上,都会留下一个小小的圆洞,这个瞎子的手法和功力,李清已经判断的很清楚。
而且李清已经心知肚明,他手的杆子是一把特殊的武器,怪不得前来的人都会爬着回去,肯定是被他打断了腿。
江湖上的残忍,李清有了一种感觉,他们对待自己的敌人,永远不会手软,那怕这个人消失了很久很久。
怨恨在一个人的心中永远不会熄灭。
尤其是萧泪血。
这位朋友来带的总是一个个不曾相识的人,这些人好像彼此之间很陌生,却似乎有很熟悉。
望着走在前面的瞎子,这个人虽然没有名字,可从他走路的姿势来看,他活的很潇洒。
没有痛苦的人,或许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惜世间没有一个人可以做的到。
昨夜离开的时候,无论是幽灵还是万蝶山谷中的人,李清心里隐隐约约都很明白,他们来到的目的只是为了手中的剑。
李清并没有去问花和尚的一切。
萧泪血不愿意说出来的事,无论任何人去问,他肯定都不会回答,从萧泪血自信的目光中,李清知道花和尚也许不是一个坏和尚。
至于走在前面带路的瞎子,反而李清心中想法变得有点多,越是这样沉着冷静的人,他们的城府越深。
瞎子的年龄李清猜想就在四五十岁之间,每个人活到这个年龄,他们就会有一段属于自己伤心的往事。
若是这个人忘记了他的往事,他只看到明天的阳光,这个人必然活的比任何人都快乐。
可惜世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根本没有,李清知道自己也无法做到,自己有朋友,心里惦记着朋友的人必然做不到。
瞎子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了路的中央,他没有回头去看李清,却对着李清道:“你不但看着我手中探路的杆子,心里一定还猜想着我这个人。”
李清没有回答,被别人猜中心思,只能轻轻一笑,于是李清选择了笑,但声音不是很大。
“你在笑,说明我猜的很对。”瞎子又言道。
李清无法在笑得出来,一点轻微的动作,瞎子连他的头都没有回,就能听的的到,这个人的听力实在有点厉害。
“是!”李清没有去否认。
“你一定在猜想今天我为什么这么快乐?”瞎子再次言道。
李清依然没有说话,他知道瞎子一定会告诉他这个答案,这种的脾气都很古怪,他们不想说的事情,杀了他们也不会去说。
若是他想告诉你的事情,自己不用去问,他们也会告诉自己。
果然瞎子说道:“其实我不是一个天生的瞎子,只是因为我的好奇心太重,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就因为你遇到了他,他就打伤了你的眼睛?”李清还
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问到。
“不是,只是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我才发觉我错了,我根本不应该去遇到她。”瞎子道。
偶然的巧遇也会有错?
然而瞎子的话,不但让他特别吃惊,同时也改变了李清的想法,李清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
“这是一个女人,非常漂亮的女人,一个谁见到都会亮瞎眼睛的女人。”瞎子好像听到了李清放慢的脚步声。
又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漂亮女人的故事就是有点多。
李清彻底停住了脚步,瞎子的眼睛居然是让一个漂亮的女人亮瞎了?这根本不可能,但现在的人的确是个瞎子。
“见到她的人,只有两条出路。”瞎子在叹气。
“什么样的出路?”李清道。
“我是唯一一个学会放弃的人,可我的眼睛却已经瞎了,谁都不会相信一个瞎子能看到别人,也绝对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瞎子在回忆着自己的过去。
过去的那一刻,一定在他的心底埋下了无数的痛苦,人活在痛苦中,只有失落,然而此刻的瞎子却十分的快乐。
瞎子没有回头,似乎再次看穿了李清的心思,干咳一声,道:“我是一个快乐的人,我已经忘记了过去。”
李清无法回答他的话,只是怔了怔。
人停住了片刻,脚步再迈开。
当眼前出现棺材铺子的一刻,李清傻眼了。
老杜的棺材铺子简直就不是一间人可以住的屋子。
李清根本就没有看到可以住人的房间。
门口横七竖八的木头堆成了一座小山,院子虽然收拾的很干净,木料发出一种古怪的味道,使李清不由得揉揉自己的鼻子。
一间敞开的大棚子下,放着十口棺材,白色的表皮没有上漆,显得格外有点阴森,第一眼就会让人想到夜晚游荡的鬼魂。
一名老者躺在一张破旧的竹子躺椅上,手边放着一张随意用木板子做成的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壶茶。
茶具却洗涮的很干净,李清闻到了桂花茶的味道,很浓很浓,走进这里,茶香压制住了木头飘来的味道。
老者的手放在躺椅的边沿,轻轻拍着只有他明白的节拍,嘴里哼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小曲。
沧桑的脸上留着一把胡子,不停晃动的躺椅让人想起了不倒翁,人一直闭着他的眼睛。
从李清走进来的一刻,这位老者就没有睁开他的眼睛,他对来到的人好像就不感兴趣。
瞎子慢慢走了过去,在距离只有一步的时候,人停了下来,这个人只要再向前走上一步,他的杆子就会碰到小桌子。
恰好的距离,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推算,李清猜到这两个人必定相处了很久,只有如此熟知的人,才会配合的天衣无缝。
躺着的人鼻子使劲皱了皱,道:“瞎子!”
“木匠!好香的茶!”瞎子道。
“你应该洗个澡了,身上的味道一里外我就可以闻到。”躺着的老者举起了手,扇了扇自己面前的味道。
手又捋了捋他的胡子,他对眼前的瞎子似乎有点不满意。
“躺在你的棺材中,你还想闻到春天蝴蝶的味道。”瞎子‘
呵呵呵’一笑。
李清没有言语,此刻用心看了看四周,除了这个大棚子,他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可以住人的地方。
听到瞎子的话,李清顿时明白这里为什么没有屋子,他们居然睡在棺材中,这个喜好与花和尚一模一样。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但他们选择的方式与正常人不一样,有点奇怪。
“人生如梦,光阴似剑!来到的可是李少主?”名字被称为‘木匠’的人言道,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杜掌柜好!”李清有点犹豫,他还是改变了对这个人的称呼。
“昔日醉酒强说愁,醒来已是黄昏后!”杜掌柜吟完之后,忽然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李清,嘴里‘啧啧啧’几声后,再次又闭上了眼睛。
“他的剑果然没有错!”杜掌柜对着瞎子道。
李清淡淡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种疑惑,这里的人看来都认识自己手中的这把剑。
“他是今天我等到的第十波人,我认定他就是李少主。”瞎子笑着道。
“来了许多人?”躺椅停止了摇晃,人瞪大了眼睛。
“不过他们都已经回去了,没有人回来打扰你。”瞎子嘻嘻一笑。
“他们肯定爬了回去,这一点我不用脑子想,就可以猜得到。”杜掌柜叹了一口气,他不喜欢瞎子的方式。
瞎子又笑道:“老朋友就是老朋友,你把我的脾气已经摸透了,看来我还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杜掌柜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仔细看着瞎子的脸,好久才道:“这个一段时间又是多久?”
“或许与我来到这里的时间一样长,不会打扰你太久。”瞎子赔着笑道。
杜掌柜离开了躺椅,在这个不能说是院子的院子前,来回走了几圈,冷冷的言道:“你好像忘了你到这里已经多久了。”
“遇到喜欢的朋友,我肯定不愿意走,我不喜欢放弃我的老朋友。”瞎子的话十分在理。
没有一个人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老朋友,除非这个老朋友让他伤透的心。
脚步停下了,这次杜掌柜看着李清言道:“你是否见过一个住了十五年,还算时间不太久的人?”
瞎子居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李清蒙了头,他们在棺材睡了十五年?李清想都不敢想。
“我告诉你一个故事?”杜掌柜再次坐到了躺椅上。
李清‘呵呵呵’一笑,道:“我最喜欢听故事,无论这个故事的主人是谁,他的故事一定都很感动人。”
杜掌柜却沉下了脸,道:“昔日有一位年轻的侠客,他的武功很不错,他身边本来还有一位美丽的姑娘。”
姑娘太美丽了,一定有麻烦,李清想到了自己。
“可惜这位侠客不喜欢姑娘,只喜欢武学,而且他对一种武功特别的迷恋。”杜掌柜道。
“什么武功?”李清问道。
“一种只有男人可以练的武功。”杜掌柜道。
李清没有再问,武学中只有两种功夫,让一个男人不能去喜欢一个姑娘,它是‘童子功’与‘铁布衫’。
“为了学好这门功夫,这个人自己刺瞎了自己的双眼,这样他永远都看不到美丽的姑娘。”杜掌柜带着深深的惋惜。
“童子功!”李清黯然言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英雄相遇(一)
人生本来就矛盾重重,为了一种喜好,就必须学会放弃。
对待自己一时的抉择,若是低下了头,默认终究会带来无尽的痛苦,任何人对它都无可奈何。
李清长长叹了一口气,瞎子能够在自己抉择的时候,选择了自己的坚持,他的生活必然是快乐的。
然而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有两面,他的选择,必定会给另一个人,带来一生的伤痛。
痛苦会累积,当它达到人心无法承受的一刻,它就会变成恨。
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恨一个人却能在瞬间找出千万个理由。
因为爱有终点,恨没有,恨一个人可以用一生去恨。
瞎子的眼睛虽然看不到,眼角在岁月中也起了皱纹,可这双不到别人的眼睛,仿佛比正常人的眼睛还要奇异,他用自己的耳朵去听别人的内心世界。
这种人是否真正的快乐?李清默然难语。
杜掌柜的手扶在了竹椅上,人晃然而起,来到了一口棺木旁,手推开了盖子,弯着腰从里面拿出了一坛子酒。
这口棺材就像一个聚宝盆,杜掌柜不停地从里面取出来东西。李清甚至看到了一件只有大员外才穿的绸缎长衫。
杜掌柜取出长衫的一刻,怔了一会,深深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好久没有穿了,现在不知胖瘦如何?”
瞎子咯咯笑道:“只可惜我们每天睡在棺材中,否则你依旧是个潇洒的大员外。”
原来这个杜掌柜以前还是个大员外!
大员外肯定是个有钱人,然而此刻他却在这里做了一个木匠,整日睡在棺材中,谁都无法想明白。
杜掌柜抖了抖长衫,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做我的朋友?”
瞎子在笑,没有回答。
杜掌柜道:“因为你是我这辈子中,唯一一位没有劝我放下爱好的人,你最了解我。”
“唯一中不包括你的老婆?”瞎子笑道。
“没有钱的女人很朴实,有钱的女人必然会想到享受,若是一个女人只知道享受生活的时候,她就会变了。”杜掌柜的心思似乎很重。
“她会变成什么的人?”瞎子虽然点了点,可他依然在问。
“一个会嫌弃自己男人的女人。”杜掌柜手中的长衫披到了肩上。
人再次低头看着棺材中,这口棺材中到底有些什么?李清没有看到。
瞎子没有回答他的这句话,沉思中让李清发觉,他们之间藏着许多秘密,他们的往事,不只是老朋友这么简单。
取出来的东西实在有点多,只要是木匠做活时的工具,这里应有尽有,黑色的墨斗擦洗的黑亮。
出现在李清面前的工具,让李清大开眼界,一把形如匕首般的器物,李清仔细看了很久,它在杜掌柜的手中。
杜掌柜看到李清的惊奇,笑了笑道:“这是一把凿子。”
瞎子的话来得很快,没有等到李清开口,他已言道:“木匠,你的凿子拿了出来,看来我给你带来了麻烦?”
“十五年了,我早应该取出来磨一磨,不然他会变的与你一样迟钝。”杜掌柜虽然在笑,却显得十分勉
强。
李清有点茫然,没有明白他们的话意。
凿子在杜掌柜的手中,左右翻看了一番,李清看到他的目光中露出了欢愉之色。
好像是一个人在整理旧物的时候,突然在箱底子看到了一块大元宝。
特殊的江湖人总有特别的喜好,并不是每一个走江湖的人,手中必须要提着一把剑。
剑是剑客,刀是刀客。
手里什么都没有的人,或许就是一个高手,他们的心中无论什么工具,都是一把利器。
李清虽然年青,但他的态度斯文有礼,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自己说话,什么时候自己不该说话。
不该自己说话的时候,李清选择默然无语。
“我没有老,我不该变得迟钝,”瞎子笑道。
人转身很快,忽然对着李清道:“李少主是来打听棺材的事情?”
“是!”李清没有否认。
若是在这样精明的人面前假装自己很聪明,自己就是一名十足的傻子。
“你还是睡在棺材里好,你就是改不掉喜欢多嘴的老毛病。”杜掌柜打断了他们的话。
“迟早要说的话,还是早早说出来为妙,不然我会憋的慌。”瞎子悠然道。
“你想告诉他?”杜掌柜道。
“以前只是听说,现在见到了人,李少主果然是个不错的人。”瞎子果然是个喜欢说话的人。
遇到这样的人,李清尽量放松了自己,若是以前遇到,一时一刻他也不敢放松自己。
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两位是一对好朋友,他们之间的友情并不是一天两天所能建立。
杜掌柜的手提起了酒坛子,来到了竹椅旁,翻开了两个茶杯,酒坛子上的封口打开的一刻,李清闻到了‘烧刀子’的味道。
久违的香味,让李清心里一乐。
“酒香人醉说古今,他乡自有故人在。好酒!”李清朗声吟道。
“只是听说李少主潇洒风流,堪比昔日的香帅,却没想到才艺也过人。”杜掌柜笑道。
“今天能遇到二位前辈,还有这么好的酒,李清岂能卖弄自装聪明,我只想喝上一杯。”李清微微笑道。
话多的人不喜欢寂寞,瞎子的话接的很快,也让李清吃惊。
“这么好的酒,你只用两个杯子?”若说是这个人看不到,李清实在有点不相信。
杜掌柜拿起茶杯的动作,几乎没有声音,然而瞎子却说的非常正确。
“你今天变得比我还要聪明,你就是一个聪明的瞎子。”杜掌柜道。
“从来就没有人喜欢喝你的茶,只有我一个,你的杯子只有两个,我知道。”瞎子道。
“李少主认为用什么喝酒最好?”杜掌柜道。
“碗,很大的碗。”李清道
杜掌柜哈哈大笑几声,身子一闪,又来到了棺材旁,片刻间他的手中变出了三只碗。
身影闪动的一刻,李清这次仔细看到了这个人走路,他走路的姿势特别的奇怪,他的身子总是向着左边倾斜。
但杜掌柜的人始终尽量保持着平衡,他在掩盖自己的一个缺陷,可他的脚很正常,李
清并没有看到不同之处。
碗在手中的一刻,突然飘出,力量很大,李清手掌一展,空中的碗平平落到了自己的手掌中。
飞出的碗并不止一只,飞向瞎子的碗,李清还是有点担心,如此大的力道,他若是失手,碗肯定会砸到他的头上。
瞎子的人没有动,扶着探路杆子的手突然伸了出来,飞来的碗在只有一步之远的时候,停在了空中。
手指一转,碗到了瞎子的手中。
“遇到小朋友,不想让老朋友喝酒了?”瞎子笑嘻嘻的言道。
“若是连只碗都接不住,你就没有资格喝我木匠的酒。”杜掌柜子平着脸言道。
“对待老朋友也这么小气,我的眼睛虽然瞎了,但我的耳朵非常的好。”瞎子道。
杜掌柜的鼻子中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在说话。
人这次放慢了脚步,慢悠悠走到了笑桌子旁,李清这次看的很清楚,这个木匠是个跛子,他的左脚有点毛病。
这是两个互相照顾的人,他们身体都有着一种缺陷,他们用友情彼此在安慰着对方。
人的身体可以残缺,但人的心不能残缺,若是一个人的心里出现了残缺,这个人无论怎样活着,他都是一个残缺的人。
李清对他们暗然心里佩服。
酒坛子提了起来,酒很快倒入了碗中,清香的浓烈的‘烧刀子’让李清的心里一阵振奋。
来到这里之前,他只认为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棺材铺子,遇到瞎子的一刻,心里的感觉开始改变。
现在酒就在碗中,一种特殊的感情让李清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想到了与萧泪血的第一次相遇。
李清心中突然燃起了一把火,这是英雄之间的相遇?自己肯定无法说的清楚。
第一碗酒在沉默中一干而尽。
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烈酒进入嗓子后,咕噜噜的饮酒声。
杜掌柜很小心提着坛子,酒再次慢慢倒入瞎子手中的碗时,对着李清点了点头,道:“这位朋友的酒量不太好,他不能喝酒。”
“你的好酒只有这一坛子,珍藏了这么十五年,错过了今天,难道还让我等机会? ”瞎子的嘴嘟囔道。
遇到自己,杜掌柜居然拿出了他的珍藏,感激之情李清油然而生,这不是一种巧遇。
果然杜掌柜柔声言道:“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的人,可我知道你这个人不错,可以配做我老杜的朋友。”
这碗酒刚刚端起来,李清听到了瞎子的声音,他的脸色开始凝固,人站着一动不动。
“等一等,这次来的人很多,他们骑着快马,人数应该在二十人左右。”瞎子严肃地说到。
这里还会有人来?李清竖起了自己的耳朵,杂乱的马蹄声进入了他的耳朵中,来这里的人的确很多。
快马在瞬间带起的尘土,已经升到了空中,泥土的涩味飘了过来,李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里是棺材铺子,不是赛马场,他们飞奔而来,肯定不是一个好事情。
李清快速喝完了碗中的酒,这么好的酒,他不愿意浪费。
无论来到的人是什么人?肯定来者不善。
因为这里是一个棺材铺子!
第一百七十章:英雄相遇(二)
老杜的棺材铺子只是一个大棚,这里连个铺子的旗杆子都没有。
一些简单扎着的木条,用几根藤萝绕在了一圈,这就是一个院子。
堆积起来的木头挡住了外来的视线,走进这个大棚,必须绕个弯。
今天来到的客人居然这么多,李清压根想不到。
本来只是想问问夜色中大红棺材的事情,却在这里遇到了两个奇怪的人,他们的往事李清不清楚。
但有一点,李清可以肯定,他们是两个奇人,而且也特别的爽快,这种爽快的人李清喜欢,可以做自己的朋友。
对待这样的人,李清的心里只有一种观点。
他们曾经或许有过辉煌的一刻,但已经是他们的过去,也许只是他们厌倦了尘世,留在这里做一个快乐的人,宁愿被时间淡忘。
来到这里的客人,肯定不是找自己,他们寻找的必定是瞎子与老杜,看来这里的生意就是忙。
李清只有一种心态,只要不是来找自己的麻烦,若能过的去,就随他们的意愿,在朋友的地盘,自己绝不能再生事端。
绸缎衣衫很快放回了棺材中,瞎子此刻坐到了竹子躺椅上。
快马在铺子不远处停了下来,人并没有闯进来。
“这就是老杜头的棺材铺子。”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嗯!”回答的声音也很陌生。
“我去看看有没有现成的棺材?”这是一个献殷勤的人,口气中似乎在巴结一个人。
“嗯!”还是陌生人的声音,这个人的嘴里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两名身穿灰色长衫的年轻汉子片刻后走了进来,他们的手中都提着一把剑,剑鞘上镶嵌着一颗绿色的宝石。
进来的人外貌并不特别,只是他们的剑让李清有点奇怪,在江湖门派之中,喜欢显摆的人无论自己的剑术如何,总喜欢把自己的剑拼命装饰。
好像拥有一把装饰越漂亮的剑,自己的剑术就一定很高超,而且自己的名声也越大。
进来的两名汉子只是随意看了看李清,当看到李清手中剑的一刻,人有点发愣,只是一会,目光便移到了剩余两个人身上。
“谁是老杜头?”说话的人有点瘦。
杜掌柜怎么说也是一个生意人,走进来的人毕竟就是客人,他赔着笑道:“二位是要买棺材?”
“来到这里不买棺材难道要喝酒?”说话的灰衣衫人有点胖,他的剑抱在怀中,盯着小木桌上的酒坛子,皱了皱鼻子。
“这里的确有人在喝酒,酒的味道好像还不错。”瘦子道。
“二位什么时间要?”杜掌柜依然很客气。
“现在!”李清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已经听了出来,胖子就是刚刚说话喜欢献殷勤的那个人。
这种人遇到主子的时候,一般说话都显得低三下四,然而他们只要转过了头,比街道上流浪的野狗还要凶。
“时间好像有点急,现在做至少也得两天。”杜掌柜还是很客气。
“难道人死的时候还要等着你的棺材做好,才能去死?”胖子眉头一皱,有点发怒。
喜欢说话的瞎子,此刻倒是没有
说话,李清看到他的脸色变得开始难看,手中的杆子握的很紧。
“这里这么多,为什么不卖给我们?你是怕大爷没有银子。”瘦子往大棚下面眼珠子一瞟,冷声言道。
杜掌柜沉吟了半响,道:“这里的货,别人已经先付了押金,大爷若是需要,只能过两天来取货。”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大爷需要的东西,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走。”胖子恶狠狠的道。
这个人也不怕话大闪了舌头,李清心里一乐,杜掌柜的身手刚刚自己已经看到。
若不是这个人情愿忍辱负重,这里现在恐怕已经躺下了两个人。
杜掌柜却依然笑眯眯道:“这个恐怕不好,来送押金的人也是大爷,我们也好怕。”
“有谁还比我们话大,说出来让爷听听。”瘦子满脸写着三个字,不乐意!
“这位大爷的名声很大,我怕说了你们害怕。”杜掌柜道。
胖子和瘦子互相对望了一眼,他们的眼睛飘向了李清,在这里只有他是一个外来的客人。
“是你订的货?”胖子看着李清,嘴角轻轻一抬,完全一副不屑之态。在他的眼里,李清好像就是街道边浪荡的剑客。
“我不需要!”李清有点反感这个人,这种人用最简单的一句话表述,就是一定欠揍。
“你说的客人是谁?”瘦子突然改变了语气,很客气的对着杜掌柜道。
“也不是他,瞎子也不需要,这位大爷是个光头大和尚。”杜掌柜道。
“和尚本来就是大光头,你为什么非要说是个光头大和尚?”瘦子继续问,他挺了挺腰。
李清立刻笑了。
在自己认识的朋友中,只有一个人喜欢被人称作为光头大和尚,或许除了这个人,再也没有人喜欢大棺材。
或许是这里的声音太大,院子外的人听到了这里的声音,一个很猛的声音飘了过来,“你说的是花和尚。”
杜掌柜只是一笑,没有吱声。
“你没有听到说的话?”胖子绷着脸吼道。
会摇尾巴的狗李清见到的实在有点多,可这种人李清实在没有见过,对待自己的主子只有殷勤,对待别人就是一条疯狗。
在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主子,主子的每一句话就是命令,无论眼前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对他的主子有一点反抗。
抱在怀里的剑就会立刻拔出来。
“来的人正是花和尚,他的货老杜实在不敢送给别人。”杜掌柜抬起头,大声对着院子外的人说道。
“果然又是这个光头大和尚,本座没有猜错。”院子外的人言道。
这个人说话的声音李清仔细辨认了很久,他的声音李清虽然熟悉,但人依旧无法肯定。
总能遇到不喜欢露面的人,李清想到了总是带着面具的蒙面人,他来的每次都很快,走的也很快。
而且总是把一些谜团留在李清的心里。
这次他自我的称呼,李清忽然心里一惊,这是夜晚遇到的黑衣人,‘本座’这两个字听起来特别的耳熟。
“花和尚的货,用的已经很多了,若是阁下喜欢,为什么不进来瞧瞧?”李清突然发出的声音,让在场的四个人大吃一惊。
院子外的人沉默了片刻,提声道:“里面的人可是李少主李清?”
“正是李清,阁下不想进来叙叙旧?”李清朗声道。
院子外变得鸦雀无声,或许来到的人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李清,他的沉默已经告诉了李清。
片刻间的对话,李清看到眼前的胖子和瘦子,脸色立刻变了,他们的脖子仿佛被人用手已经卡住,黄色的脸,逐渐开始变青。
人非但没有说出一句话,连呼吸都开始加粗。
“你就是李清?”胖子的眼睛直愣愣盯着李清手中的剑。
“二位是什么人?”李清的手揉了揉鼻子。
无论他们是什么人,从他们的装扮来看,必定来自所谓的江湖帮派,若是与他们产生了误解,肯定又是一种麻烦。
于是李清尽量使自己变得客气。
瘦子斜眼瞟着李清,用不相信的眼神稍微打量了一番,道:“你有一把天下最快的剑?”
胖子飞快的接了一句,“我们是胡家兄弟,想必你从我们手中的剑,就可以知道。”
李清仔细想了想了,他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这两个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李清并不想弄个明白。
这种人就如走进赌坊的赌徒,每天来的都是各式各样,走进来的时候,都喜欢盛气凌人。
倒是院子外的人,让李清感到好奇,他在说完话的一刻,并没有走进院子,他的心里似乎顾忌着什么。
李清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回答这两个人的话,此刻院子外飘进来一句话。
“既然李少主在这里,我们怎么能打扰李少主的雅兴,来日我们再见。”院子外的人忽然再次大声说道。
李清哈哈一声大笑:“这里有西域最好的‘烧刀子’,难道阁下不进来品尝?”
“你说话的声音最好小一点,对我们的主人应该学会客气。”一句最不顺耳的话飘进了李清的耳朵里。
这是胖子在说话,他的脾气倒是不小,怀里的剑,落到了手中,人变得有一点激动。
假如是在其它地方,也许李清很想扇这个人一个耳光,但现在瞎子与杜掌柜在这里。
他们选择的本来就是一种宁静的生活,若是自己一时冲动,带来的麻烦肯定会牵扯到他们,于是李清选择了忍耐。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们的话,你瞧不起我们?”瘦子憋出了一句话。
“李清久在赌坊中,认识的朋友实在不多,二位不喜欢来赌坊,我实在想不起来。”李清缓缓言道。
李清的话不想去恭维,也不想去得罪这两个人。
不会说话的人,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不过实话总是难听,许多人都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实话。
良药苦口,实话难听。
不喜欢听大实话的人,脸色瞬间变了,他手的剑慢慢拿了起来,这是瘦子,瘦子道:“听说你的剑最快,今天我倒想试试。”
李清淡淡笑了笑,道:“不敢!我的剑并不是最快的剑。”
瘦子用疯牛般的眼睛看着李清,厉声道:“你是否觉得,我们不配你拔出手中的剑?”
李清沉默了。
这时郊外刮起了秋风,秋风瑟瑟。
第一百七十一章:英雄相遇(三)
不是个好东西,秋天的蚂蚱更比不上蟋蟀。
夜色中蟋蟀不但可以唱支曲,无聊的人有时还会捉上几只,瞪着发红的眼睛斗它们取乐。
所以大家都不喜欢蚂蚱,总有人叹息道,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李清用冷漠地眼睛看着来到的胡家兄弟,他们手中的剑虽然装饰华丽,虚华的外表并不能代表他们就是一个高手。
或许此刻这两个人,就如秋天的蚂蚱,使劲在蹦跶。
“你打扰了我喝酒的雅兴,你就是一只秋天喜好蹦跶的蚂蚱。”
瞎子的话虽然多,可李清没有想到他会发火,瞎子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冷不丁的一句话,不但让李清感到吃惊,所有站在这里的人都是大吃一惊。
李清感觉自己的心在下沉。
进来的人李清虽然不认识,但从他们的说话中,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剑客,因为剑客的手中都喜欢提着一把剑。
使用这把剑的人,不管他的剑术是否高明,但只要敢提着剑走江湖,他们总有一副傲慢的姿态。
瘦子就是一个疯子,疯牛般的眼珠子瞪着瞎子,用狂啸般的声音吼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就敢跟我们说话。”
“太湖有许多水寨,若是不知道清水寨中的胡家兄弟,这个人肯定没有来过江南。”瞎子没有动,人在说话。
“ 老瞎子知道的倒是挺多,只是说话的嘴不好。”胖子听到有人知道自己的名气,绷着的脸稍微有点放松。
“瞎子的脾气不好,二位大爷莫生气。”杜掌柜在打着圆场。
岂料这时瞎子又道:“人虽然拿的剑不错,只是胡家兄弟的名声有点。。”人的话并没有说完,只是一阵笑。
“看来我们的名声一定很不错,居然连这鸟都不来喜欢来的地方,居住着的瞎子都知道。”胖子笑了笑。
瘦子挺了挺胸,有点自豪道:“除了主人的剑,我胡黎的剑好像从来也不吃素,这个江湖人都应该知道。”
不管这个人的剑是吃肉还是吃素,李清听到他的名字,心里还是有一点可笑,这个人的父亲或许是个喜欢打猎的猎户。
若不是个猎户,肯定不会给他起出如此这样的名字,瞬间李清的脑海中想起了‘太湖三白’。
“都说‘追魂双剑’中,胡非喜好奉承,胡黎喜好话大,人的剑术不但不好,今天看来人品倒也是不咋地。”听到瞎子的话,李清转过了头。
胡黎脸上唯一的一点笑容转眼消失,手中的剑只是‘噌’的一声,来到了手上,人用最恶毒的口气道:“看来今天的棺材必须给你留个位置。”
“这个我好像已经习惯,不知道你躺在里面是否能睡着?”瞎子很幽默地言道。
剑是一把非常锐利的剑,三步之内,封喉见血。
胡黎从来就没有对自己的剑失望过,这把剑从拔出来的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的恐惧。
一张没有眼睛的脸,肯定会用哀声来向自己求饶,他在等待自己熟悉的这一刻,剑已经刺出。
李清记得探路的杆子,它落在地上的每一刻,都会扎出一个圆圆的小圈,这不是一把普通的杆子。
胡黎的眼珠子瞪得好大,他的剑才
刚刚出手,身子才刚好到了竹子躺椅的前面,心口开始了疼痛。
一种扎心的疼痛,他看到了一把奇怪的武器,形状只是一把瞎子探路用的杆子,它应该是竹子做的。
人活着一辈子都喜欢说一句话,站在地上的胡黎想起来了这句话,什么是真正的透心凉。
瞎子的人只是瞬间而起,胡黎的剑刺在了他的身上,锋利的剑现在弓了起来,像是刺在了一块很厚的铁上。
“你性子太急,你的棺材还没有做好。”瞎子的手一抽,人又躺倒了竹子躺椅上,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
弓起来的剑,只是一个反弹,胡黎很瘦的身体弹了出去,落到了胡非的身边,躺在了地上,胸口流淌着鲜红的血。
胡非的剑依然在手上,人的脸色就如阴差中的白无常,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人脸的血气。
他用不着说话,瞎子的举动已经证明,话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进来的时刻,他的想法实在太多了,然而怎么样也想不到,只是一个瞬间,他的脑子变成了一片空白。
走还是留下?拔剑还是求饶?
思绪就是一团乱麻。
汗在流淌,煞白的脸上流出来的汗水,分不清是泪还是恐惧的汗滴。
李清的内心长长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世上的人总是到了生死的边缘?才能想起活着就是好。
嘴不但能吃饭,而且也能说话,只是每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同而已。
有点的人用嘴得到了名利,有的人却用嘴给自己带来了灾难。
自己的兄弟自己必然了解,胡黎不止是话多,他手中的剑杀的人也很多,他们兄弟能走到今天,剑术并不是任何人随便可以击败。
胡非对胡黎一直有着信心,他对自己也有信心,可是现在,只用了一招,胡黎便躺在了地上,自己变得仿佛连手中的剑都握不住。
胡非不敢抬起自己的头,眼前的瞎子虽然没有眼睛,可一种可怕的杀气,好似一双锐利的眼睛,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你可以走了!”瞎子的声音在胡非的耳边,就是地狱中传来的施舍。
“你不杀我?”胡非不敢相信这是瞎子的话。
“你不配!”瞎子回答了三个字。
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点毛病,胡非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人慢慢转过了身子。
走路的脚就没有抬起来,直接拖在地上,垂直落下的手臂,丝毫没有一点力气,让李清看的有点心寒。
这或许就是失败,失败的剑客在失去信心的一刻,只能用失魂落魄四个字来形容。
或许是外面的人并没有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问胡非:“你们没有买到棺材?”
胡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的兄弟人呢?”这是另外一名汉子的声音,很生硬。
胡非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李清的耳朵中只传来了他走路的声音,与走出院子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今天胡老大在里面肯定见到了一个女人,而且他的兄弟还抢了这个女人,若不然。。。”这是一阵阴笑,可是还并没有说完。
胡非发出了一阵狂笑,笑声就如街道中的傻子
,傻子的笑声也没有他的声音大,“胡黎死了,胡黎居然死了,哈哈哈。。”
这到底是笑声?还是哭声?谁也分不清楚,声音拉的好长好长,不时一阵奔跑的声音传进了院子中。
同时还有一个人吃惊说话的声音,“胡老大这是疯了?”
一阵咳嗽声止住了所有的说话声,这是李清等待的人,这个人除了咳嗽,并没有说话。
死一样的寂寞才是正真的可怕。
外面的人一定在犹豫,这个人一定在考虑此刻是否是走就来,还是离去?
这样的机遇,李清当然不会放过,这是见到黑衣人最好的时刻,若是此刻让这个人走了,再次遇到他一定不容易。
脚下一点,李清的身子悬空而起,他不会选择走出去,那是一个最笨的想法。
离开地面的李清,就像飞起的燕子,人只是眨眼间,就到了摞在一起的木头堆上,一根很粗的木头上他的身影落了下来。
院子外是一群骑马的汉子,中间的一个人穿着黄色的绸缎长衫,他坐直在马上,他的脸上蒙着一块只要女人用的黑纱。
李清只看了一眼。
因为他再也不用去看第二眼,从这人的眼神中,李清已经知道了他是谁,他的剑很长,装饰的也非常华丽。
“阿斌已经死了!”李清提起了这个属于自己的伙计,他居然是幽灵的一名杀手,与乌鸦他们在一起。
可是自己始终没有机会去问,在李清的记忆中,他与眼前的人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可怜的孩子,他的命运不应该这样。”骑在马上的黄杉人言道,他深深叹着气。
“改变他的好像不是他自己,这一点,肖伯伯应该比我知道的要多。”李清的身子再次飘起,落到了马前。
“一个心中充满仇恨的孩子,他的世界只有伤痛,无论什么人,只要告诉他一个信服的理由,他都可以改变。”肖玉楼取下了脸上的黑纱。
“于是你欺骗了他,告诉他是高伯伯杀了他的父亲。”李清道。
“欺骗一个人,只是一种计策,并不需要什么理由。”肖玉楼的话让李清心里一酸。
阿斌在死去的一刻,或许都没有想到,他会活在一个欺骗的世界中,他用自己的死亡带走了欺骗。
秋天是狩猎的好日子,因为这个时候是鸡最肥的时候。
聪明的狐狸,最喜欢吃鸡,可在狩猎中忘记了一个道理,世上还有一种动物也喜好秋天,这是人,人也是猎人。
自作聪明的狐狸总是会钻进猎人布置好的陷阱,它们到死去的那一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最愚蠢的狐狸。。
“我记得高伯伯与您好像是老朋友?”李清提声道。
“谁都有朋友,朋友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朋友可以交往,但是朋友不能左右一个人的生活。”肖玉楼道。
李清认为这句话有点道理,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每个人都不愿意被别人左右自己的生活。
哪怕自己生活的再苦再累,只要自己开心,活着就有意义。
然而现实之中,生容易,活也容易,当它们合在一起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感叹一声,生活最不容易。
人心有点凉透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英雄相遇(四)
宁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到了架子床上。
她本不是一个喜欢睡懒觉的姑娘,可她感觉自己的心很累,自己的心中莫名其妙多出来了一种牵挂。
这个人到底是谁?自己也无法锁定目标,只是感觉心里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她看了看睡在自己身边的人。
两个女人睡在一起的时候,若是她们醒来,第一眼必然是去看自己身边的姑娘,她睡觉时的模样。
美丽的小蝶一定做着只有她知道的梦,梦中的她露出了甜甜的笑。
宁儿轻轻跳下了架子床,她看了看这间属于男人的房间,这是李清的房间,想到这个人的时候,自己的又去瞧了瞧李清睡过的床。
她的小脸立刻红了,在宁儿的记忆中,她不但记得西村的奇遇,而且还记得镖局发生的故事。
发生在每个床上的故事,都很奇怪,都会让自己的心脏突然加速,都会让自己感到小耳朵也在发烫。
“该死的榆木疙瘩!”宁儿的小嘴轻轻嘟嘟了一声,离开了这个房间,她此刻已经明白,自己的牵挂到底是谁了。
百胜赌坊的后院依然很安静。
太阳虽然快到午时,却失去了秋老虎时的酷热。
风不时吹吹,让人感觉到冬天已经不远了。
安静的院子中,不时传来赌坊中男人们的争吵声,这是赌徒们进到赌坊时的吆喝声。
宁儿知道这种声音一直会持续到晚上,当所有的赌徒输光自己手中银子的时候,这里才会恢复安静。
输光自己银子的男人们,才会耷拉着脑袋悄悄溜回自己的家,然后再次发出一阵不停断的争吵声。
宁儿仔细看了看天气,今天的天气不热也不冷,这是一个开心的日子,她想起了西域自己的家。
细风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轻轻的咳嗽声,宁儿聚起了眉头。
袁宁儿不像一般的女人,她比一般的女人更仔细,更小心,也更谨慎,因为这个地方只属于李清。
李清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是个贪睡的姑娘,她还没有醒来,她做着一个只属于姑娘的梦。
肯定不是小蝶的声音,宁儿听了出来,这个声音中带着痛苦,是一个女人在极度痛苦时发出的咳嗽声。
门轻轻推开,顺着声音宁儿看到了正在咳嗽的女人。
女人躺在一张床上。
女人的手捂在自己的嘴上,但咳嗽声依然很大,这个女人的手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想降低发出的声音。
不管现在这个女人是谁?既然她出现在百胜赌坊的后院,足以说明她的身份不一般,宁儿只能这样认为。
“你伤得很重,别动!”宁儿不明白,在李清住的后院中,怎么有人会伤的如此严重?
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李清的剑她见到过,清儿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女人受伤,无论这个女人多大的年龄。
除非这个女人让他十分的厌恶,到了非要出手的一刻。
“你是谁?”女人躺在床上,挣扎着说话。
“你又是谁?”女人的警惕心宁儿有,她很警觉地
问到。
床上的女人没有回答,她低声叹着气。
“这是谁的房间?”宁儿看了看四周,这里的一切装饰告诉了她,这是一个男人住的房间。
房间中不但没有女人闺房中的清香,也没有任何花儿散发的纯香,只有一种浓浓,让宁儿勾起回忆的味道。
只有在西域父亲的房间中,宁儿才能闻到这种味道,这或许是高迁的房间,宁儿在猜想。
“高大侠!”躺在床上的女人终于说出了三个字。
在这三个字中,不但充满了敬佩,而且还带着深深的感激。
“高伯伯?”宁儿已经习惯了这种称呼,她变得明白道理,知道自己怎样用一个姑娘的话语去表达自己的温柔。
“你认识高大侠?”女人有点吃惊,但她恢复的很快,疑惑只是一个瞬间。
“我叫宁儿,是清儿的。。。”宁儿用最简单的话,来表述自己的身份,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完,只要是个女人都能听的明白。
一个姑娘绝对只有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用亲昵的称呼去说这个人的名字,只要是个女人都喜欢这样。
“我猜得到。”床上的女人动了动身子,她想坐起来,可她挣扎的声音告诉宁儿,她很费力。
于是宁儿来到了床前,用只有女人能看懂的眼神看着这位躺在床上的女人,她的出现比自己来到这里还要奇怪。
“你到底是谁?”宁儿再次又问。
“一个悲催的女人。”床上的女人露出了憔悴的脸,她是苏琴。
宁儿低着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苏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苏琴的脸一阵抽搐,没有回答这句话。
“若是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此刻也无妨,既然在清儿的后院中,你们一定互相认识。”宁儿道。
“李少主是个好男人!”苏琴夸奖了一句。
宁儿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
她是一个姑娘,只要一个姑娘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心中的人,她们都很开心,况且此刻李清在宁儿的心中非同一般。
女人在感到瞬间幸福的时刻,都会变得非常大方,宁儿是个女人,当然她也不能例外。
轻轻坐到苏琴的旁边,宁儿的手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子,道:“不管你是谁?住在清儿家的后院中,你就不会是一个坏人,我这儿有种药。”
苏琴的眼睛豁然睁大道:“什么药?”
“家传的良药,里面有天山上的雪莲。”宁儿得意的言道。
“天山雪莲?”苏琴吃惊道。
“是!”宁儿道。
“你从西域来?”苏琴道。
“是!”宁儿道。
小瓷瓶瓶子已经打开,一股纯香飘满了房间,轻轻抬起女人的头,宁儿给这个女人喂进了一刻药丸。
没有来自女人的客气话,苏琴的眼角落下了泪水,宁儿不知道此刻她是在伤心,还是在感激?
此刻宁儿的心里突然想起李清,这个榆木疙瘩他在哪?
李清此刻却在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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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或许他自己也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留在他梦里的还有一个牵挂。
现在若是高迁在这里,他是吃惊?还是伤心?或许只有他们之间知道,李清只想知道,他手中的剑是不是一个人?
“今天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李清突然道。
骑在马上的人,现在还有十七名汉子,虽然他们长得各式各样,手中的兵器也各不相同。
但又一点肯定相同,他们是肖玉楼的人,他们与死去的胡黎一样,都是走江湖的汉子。
“是你杀了走进去的胡黎?”肖玉楼没有说话,他身边的一名中年汉子冷笑着言道。
在他的眼里,突然而来的相遇,仿佛就是天上掉下来了一块馅饼。
冷笑声在棺材铺子前,变得更为阴森恐怖。
无法回答,李清从来不愿意出卖朋友。
汉子穿着紧身的黑衣,他的武器很特别,两只标枪插在他的背后,枪尖发出锃亮的光。
他的腰中系着一条足有四指宽的腰带,闪动的金光告诉看到的人,他是一名喜欢炫耀财富的人。
李清苦笑了一声,忽然发觉肖玉楼在盯着他,目光仿佛很谨慎。
这是高迁的老朋友,捉住喜鹊的一刻,他的目光只是一闪,然而在往常任何时候见到自己,他都是一位慈祥的老者。
在肖玉楼的目光中,自己似乎做错了许多的事情,就是一个犯了错误回家的孩子,等到的只有父亲严厉地斥责。
“你最好闭上你的嘴,若是李少主拔出他的剑,你这张嘴再也喝不到万花楼中的花酒了。”说话的人语声虽然平静,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慑力。
李清看着站在面前的所有人,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这个声音居然来自自己的身后。
威严的声音是从摞起来的木料堆上传了下来,李清没有回头,他知道这是杜掌柜发出的声音。
探路杆子扎在地上的声音,同时也传到了李清的耳朵中,这是瞎子,他也离开了大棚,来到了院子外面。
“今天的日子就是不好,想喝个好酒,也这么难。”这是瞎子来到后说的第一句话。
“探路的瞎子,做棺材的木匠,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你们的身份?”骑在马上的肖玉楼叹了一声气。
“若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奇,我们还能呆在这个地方这么久?”瞎子喜欢说话,这是瞎子的第二句话。
他们之间也互相认识?这个世界真是狭小。
此刻肖玉楼的一句话,让李清一惊,这是他听到的最离奇的话,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怀疑过瞎子与木匠。
李清只是认为他们是两位不喜欢尘世的高人,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与自己有着特殊的关系。
“若不是今天来到这里,本座也想不到会遇到血衣门的左右护法,真是巧遇。”肖玉楼扬声道。
瞎子与木匠居然是血衣门的护法?李清看着来到身边的瞎子,目光中带着惊疑,这两个人的身份李清绝对不敢相信。
可离奇的事情,今天就在这里发生了。
“少主好,属下有点失礼了。”瞎子用手拱了个礼。
而站在木堆上的杜掌柜只是微微一笑。
第一百七十三章:女人的温柔
天下的人分类特别简单。
只有男人和女人两种。
男人们在感叹女人的时候,总喜欢说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怎么也捉摸不透。
然而当女人遇到女人的时候,虽然嘴上不说出来,但心里同样在猜测着对方,尤其是三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
她们的心思,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说出来的话也只有自己知道,到底那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
不过聪明的女人都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样的话,安慰一个人,才是拉进关系最好的办法。
在一个有心思的姑娘面前,去夸奖她听到名字都心跳的男人,这也是女人们的一个强项。
夸奖一个人,并非一定要说实话,只需要用一个姑娘最喜欢听的词去形容一番,这个姑娘的心就会乐开了花。
所以夸奖别人是女人永远最乐意做的事。
像袁宁儿这样的姑娘,当然不会拒绝别人去赞美李清,哪怕这个榆木疙瘩现在正在醉仙楼上喝酒。
但是有一点,她绝对不能容忍,若是这个榆木疙瘩敢去花和尚的万花楼,她一定会像自己的名字一样,拧下李清的耳朵。
宁儿的眼睛虽然瞧着苏琴,其实人却在沉思。
过了好久,宁儿才缓缓言道:“其实我很担心,我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否对?毕竟现在在江南只有我一个人。”
苏琴动了动眼睛,看着宁儿道:“这里你再也没有亲人?”
“有一个人,是大伯,可惜我还没有找到他,还有一个妹妹,她却失踪了。”亲人在她的心里,永远是一种牵挂。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苏琴动容道。
“连清儿都找不到的人,我怎么能找得到?”一种伤悲涌现在了宁儿脸上。
姑娘们的善变都会写在脸上,苏琴是个过来人,她懂的很多,她也会察颜观色。
“如果我不是躺在床上,我一定会去帮助你,我认识的人很多。”苏琴安慰着宁儿。
一个女人若是在别人需要安慰的时候,恰好能说出别人最想听到的话,眼前的这个人必定会非常的激动。
宁儿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仿佛看到了希望。
但此刻门外一个姑娘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谈话,门轻轻地被推开,一个白色衣裙的姑娘跳了进来。
如果进来的是自己的妹妹萍儿,宁儿很想骂她一句‘疯丫头’,可进来是小蝶,胆子大的姑娘什么人的房间都敢闯进来。
何况这是她是从一个男人的房间刚刚走出来,再次闯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房间,或许小蝶就从里不知道有敲门两个字存在。
“女人的话我不相信。”跳进来的小蝶说出的话,不会打弯,她好像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女人。
宁儿只是一怔,随机立刻问到:“你们认识?”
“我与李清在夜晚遇到了她。”小蝶用没有过脑子的话回答到。
“夜晚?”宁儿的眉头一皱。
“就是住在小木屋的那天。”小蝶继续在说,她并没有看到宁儿有点生气了。
宁儿立刻从坐着的床上跳了起来,速度比小蝶进门时的速度还要快,因为她听到了一句女人绝对不能容忍的话。
她用吃醋的眼睛盯着小蝶,上下仔细看了看,慢慢从嘴唇中吐出来几个字,“你们住在了一起?”
小蝶却‘咯咯咯’笑了起来,她使劲地在笑,倒把宁儿笑得愣在了地上,她的脸色已经回到了西域时的宁儿。
假如小蝶敢承认自己的确做了,宁儿心中有种想拧下她脑袋的想法,自己的心不容许李清变成个花心菜。
“那天他并没有吃药,吃错药的男人才会冲动。”小蝶终于止住了笑,她在笑声中回答了宁儿的疑虑。
宁儿的脸色微微变红。
一个女人最大的担心只有一点,自己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秘密,恰好让别人知道,而且这个女人说话从来不过脑子。
宁儿感觉小蝶有点像个男人,她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无聊的男人聊天时的话题。
男人们有时候传播是非的能力,并不比女人差,而且他们的话传播力度非常的强。
宁儿猜想,即使现在自己没有走出百胜赌坊,在江湖上所有认识李清的人,肯定已经知道了属于姑娘心底的秘密。
“你们也认识?”苏琴吃惊的话,打断了宁儿的所有想法。
“她是。。。”眼前的小蝶,宁儿不知道该怎么去介绍。
“我们见过面,在那个夜晚。”苏琴在痛苦的回忆中回答到,这个夜晚她必然无法忘记。
“遇到一对蝎子的时候,我们还见到了一个驼背的人。”小蝶终止了自己的玩笑,她知道这个玩笑有点过火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出手伤你。”苏琴挣扎着在道歉。
“你伤的也不轻,我也有一点冲动。”女人温柔的时候,都很温柔。小蝶接着道:“这件事情,我也有点过分了。”
宁儿不说话了,目光闪动着,她好像猜出来点什么。
“金银蝎子的面食很香,我很喜欢吃。”小蝶说出来的人,宁儿压根就没有听说过,她只记得驼背人。
这个人的武功很高,他带走了影子,影子也是一名剑客,他出剑的速度并不比李清的慢。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在最无助的时候,只能去找他们。”苏琴带着伤悲,自己的朋友因为自己已经死了。
“这句话倒是一句大实话,如果你说是为了去找李少主,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的。”小蝶这次改变了称呼。
若是再次用亲昵的称呼去说,她也怕宁儿的眼睛里会冒出火来,毕竟这里一个男人也没有。
女人只有在有男人的地方,才会变得温柔可爱。
“你来自万蝶山谷?”苏琴问道。
小蝶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在她的心中仿佛很惧怕这个地方。
“你肯定见过蝴蝶夫人?”苏琴还在问。
“没有!”小蝶回答的很快。
“你们两个都是美丽的姑娘,这是我年轻时的梦。”苏琴躺在床上,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在提刚才的话题。
宁儿与小蝶没有说话,她们知道这个女人必定有年轻时的梦,每个女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梦。
“我年轻时的梦想只有三个。”苏琴的目光中露出了开心,这是对美好往事的回忆。
宁儿与小蝶依然没有说话,她们不愿打断一个女人的回忆。
“每次走出家门的一刻,我都希望自己是一位高傲的公主。”苏琴说出了第一个梦想。
这是每一个姑娘的梦,她们都喜欢自己变成美丽高傲的小公主。宁儿忍不住笑了,她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很想知道第二个梦想。
不管这个梦想与自己的梦想是否吻合,她都想去听。于是她很快说道:“第二个梦想一定也不错。”
“我只想做一位独立的女人,我不想去靠任何人。”苏琴又道。
剩余的两个女人沉默了,走在江湖中,她们的选择都是一样,只能靠自己,毕竟自己是个女人,每一次的冲动都有代价。
无论自己怎么去小心应对,付出的代价都是不敢想象,吃亏的人总还是自己,女人的心再强大,也有柔弱的一面。
“在任何地方我都是最漂亮的女人,在男人的面前,我就是月宫中的仙子,是他们心中的神。”苏琴说完了她的话,一行泪流在了她的脸上。
这的确是她的梦,她为这个梦拼搏了好久好久,她为这个梦不惜付出自己,到了今天,她豁然有种感觉,这个梦好空好空。
只有流出来的泪才明白,她的心是酸?还是在痛?
苏琴说出了这么多,宁儿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不由的问道:“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能否告诉我?”
苏琴苦笑了一声:“我的名字叫苏琴,只是我的名号实在比不上宁儿姑娘。”
宁儿‘呵呵’一笑,在她的记忆中,每个人的名号都代表着每个人的个性,再怎么去说,这个女人的名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是‘快剑’袁峰的女儿,是‘冷面罗刹’袁宁儿。她是‘震山虎’方震的女儿,名字叫做小蝶。”苏琴此刻的身子骨似乎恢复了许多,她说了好多话。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小蝶的嘴比宁儿的快,她吃惊中瞪大了眼睛。
她自己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是特别多,几乎只有自己的父亲,只有在镖局的后院中,也仅有几个人知道。
“我的名号江湖的朋友成为‘千面妖狐’,认识的男人自然很多,男人见到我这样的女人都会犯一个错误。”苏琴拿起自己的手,擦了擦眼泪,露出了一声苦笑。
听到这句话,宁儿已经明白了,一个女人若被男人们称为‘千面妖狐’,且不说她的武功如何,就这个名字的风骚,足以让每个男人沉迷。
但有几件事她还是不明白,既然苏琴已经开口说话,她试探着问道:“你知道的这么多,可否知道我妹妹的事?”
“萍儿姑娘,她在万蝶山谷,是我父亲送她去得。”小蝶插言说道。
“万蝶山谷?”宁儿知道这个名字,心里一惊。
“没有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我们更不敢过问,出来的人只要说出了这个地方,她必死无疑。”小蝶用非常害怕的声音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话音刚刚落下,宁儿的声音已经响起,“我去找榆木疙瘩,他一定能找到这个地方。”
宁儿快速冲出了这个房间,房间内只留下了两个吃惊的女人。
“谁是榆木疙瘩?”她们根本不知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刀剑无情(一)
人其实都很明白,感情这东西最伤人,然而人人却都愿意活在感情的世界中。
杜掌柜站的笔直,手里提着只有他会用的凿子。
木堆上有根木头椽子很粗,它宛如四五岁孩子的小腰粗细。
杜掌柜就站在这根木头上,温柔可近的目光已经不复存在,锐利的目光就像大山里的头狼。
死死盯着骑在马上的汉子们,他现在连他们的呼吸声都不会放过。
一个人在情绪变化的瞬间,首先变化的是自己的吸气声,只要呼吸开始加重,说明这个人的内心已经开始起伏不定。
杜掌柜穿着粗布衣服,给任何人的第一印象,他就是一个干粗活的木匠,手里提着的武器,也是做木工活的家当。
但他高高地站在那里,李清都能感觉到一股逼人的杀气。
这个看似简单的人,居然是血衣门的护法,李清想起了郊外客栈中死去的掌柜子,还有失踪的崔四夫妇。
他们都是普通的再也没有这样的普通的人,可每次在自己遇到意外的刹那,他们选择的路只有一条,挺身而出。
没有任何人去给他们下一道命令,也没有人站出来去强迫他们,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这是一种人性的忠诚,这是人对自己生命中的一次选择。
李清冷冷地看着骑在马上的肖玉楼。
肖玉楼也正瞧着他。
当两道目光相遇的一刻,就如瞬间走入了寒冷的冰窖之中。
空气已经冻结。
俩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内心已在目光的对射中告诉了对方,今天的相遇,是生与死的相见。
在这里,只是一步之遥,生或者死,只有手中握着剑的人知道。
过了很久,李清才道:“肖伯伯今天并不希望我来这里,因为今天这个日子很特殊。”
肖玉楼叹声道:“刀剑无情,书画留香,不该遇到的人你都已经遇到了,在这里遇到我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李清的目光移到了剩余汉子们的身上,从每个人的表情中都可以看出来,他们曾经都是历经江湖的高手。
走出去的胡家兄弟,他们的剑只是太慢了,遇到的人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在鲁莽中小瞧了自己的对手。
走在江湖上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自己无法左右他们的行为,可他们对待遇到真正的对手。
只会用一种简单的方式去解决这种不期而遇。
他们可以为了一句话去杀人,甚至在对手死去的一刻,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冷酷的心犹如千年冰冷灰暗的岩石。
这些人的脸上就像带着一个面具,永远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内心世界。
谁也无法明白老天的这次安排,在郊外一个普通的棺材铺子中,能有这样一次千年等都等不来的巧遇。
午时的郊外。
秋色惨淡。
吹来的秋风,没有理会这里任何人的想法,它也不在乎这些人到底想些什么?任意的吹动着他们身上的衣衫。
肖玉楼冷酷的眼神中,忽然露出一丝寂寞,好像他在回忆自己的过去,一个人在寂寞的时候,总是喜欢回忆过去。
李清冷冷的言道:“肖伯伯的意思是说,他们的离去与
我有着某种关系。”
肖玉楼冷酷的道:“是。”
李清的声音更冷酷,道:“若是一个人没有私欲,他们或许不该死,若是他们总惦记着别人的东西,他们肯定会死。”
肖玉楼沉默着。
人在沉默的时候,只有两种意思,他同意对方的意见,或者他对这个话题根本不感兴趣。
但他看到李清手中剑时的目光,告诉了所有人,这是一个有私欲的人,有私欲的人只要看到自己钟爱的东西。
他的眼神便会瞬间出卖自己,何况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不可能做到超凡脱俗。
“是你的人杀了孙战。”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在李清的内心,这个白银杀手,或许就不该死。
“他已经不配做一名杀手,他做了他不应该做的事。”肖玉楼虽然承认了这一切,李清还是感到很揪心。
“刘大麻子是你们收买了他?”李清很想知道这个人,这个人也惦记着自己手中的这把剑。
至于死去的那些杀手,李清不想再知道,他们应该就如眼前的这群汉子,只要肖玉楼轻轻点点头。
他们手中的刀或者剑,立刻就会扑向自己,他们冷酷的眼睛里,已经开始布满了血丝。
“一个喜欢占点小便宜的人,一点都不好,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牵挂的太深了。”肖玉楼道。
李清立刻接着问道:“您难道不是这样的人?肖伯伯好像也在惦记着我手中的这把剑。”
肖玉楼没有否认,道:“我这人天生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我越想要。”
没有等到李清说话,他又言道:“自李少主出道以来,久闻李少主潇洒堪比昔日的小李飞刀李探花。”
李清明白了他的意思,昔日的李探花一向淡泊名利,对自己的朋友情深意切,若是自己朋友需要的的东西,他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
也许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有了阿飞那样的好朋友,在他的世界中,连最相信的朋友背叛他,他都能容忍。
他是一名真正的侠客。
李清的心里黯然一叹,男人都有着贪心,尤其是在一个人最得意的时候,他会变得目空一切,认为只要自己喜欢的东西,必定属于自己。
“现在若是你放下手中的剑,也许我会看在老朋友的脸面上,忘记我们之间的过去。”肖玉楼的自负,李清有点木然。
“你相信今天能带走这把剑?”李清一笑。
“看来你还是不肯?”肖玉楼改变了说话的语气,在这里,他似乎不愿意有人违背他的意愿。
嘴角中挤出来了一点点笑,显得非常的勉强,他笑的很奇特,没有让知道他此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人的鼻子中只是发出了一个声音,李清首先看到的是背上背着标枪的汉子,他的手已经到了背后。
这个人的武器是两把标枪,瞬间到手上的一刻,人从马上飞了起来,嘴里没有一个字。
他得到的任务只有一个,出手杀人。
在标枪刺到的一刻,汉子看到了李清的人,自己从马上飞起来有多高,李清飘起来的身影就有多高。
李清的身子就是一条鱼,标枪双双刺到的一刻,他滑到了这个人的面前,这个人在一眨眼间。
没有看到李清拔出自己的剑,只是一张
脸,一张清秀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距离自己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李清嘴中吐出的热气,手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这不是在刺杀,好像是两位就没见面的老朋友。
在见面的一刻,心里充满了激动,一个强烈的拥抱就在自己的眼前。
手在胸前一紧,身在还在空中。
汉子有种感觉,若是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女人,他一定会变得疯狂。
可惜他面前的现在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会要他命的男人,汉子感觉到了一股很深的内力,此刻压的他无法呼吸。
身子就没有机会落下来,李清的手腕一转,汉子变成了一只会飞的鸟,他手中的标枪还没有松开。
他再次看到的还是一个男人,这是一个年龄很大的男人,这个人是一个瞎子,他站在李清的身后并不远。
汉子认为自己今天很倒霉,为什么每次看到的都是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而且最后看到的这个男人是名老者。
从走进江湖的一刻开始,汉子就不愿意与一个男人去拥抱,何况眼前这个人是个瞎子。
愤怒只是眨眼间,所有的怨恨他只想在这一时刻爆发。
标枪分的很快,飞出来的一刻就是鸟儿的翅膀,汉子想用最快的速度收回来,狠狠地扎着瞎子的身上。
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标枪能把这个人扎出几个洞,只要能扎在瞎子的血肉之躯上,他就满足了。
可惜一个人若在这个时候,还有着非常超越的想象力,这个人的世界必然会瞬间终止,一切结束的实在太快了。
瞎子好像长着眼睛,他手中探路的杆子已经举了起来,汉子听到的是自己身上发出来的声音,此刻自己的标枪还没有刺出一寸远。
停在半空中的汉子,就像街道上卖泥人手中的玩偶,一根棒子上举着一个人,这个人在飞动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
瞎子手中的杆子出去的快,收回来的速度也很快,嘴了冷冷发出了一个声音,“可惜你不是一只会飞的麻雀。”
落下来的人,只听的‘扑通’一声,砸在了地上,就像死去的一只癞皮狗,没有一点动静。
李清在空中飘然落下,看着马上的汉子,道:“难道还有人惦记我手中的剑?”
马上的人没有一个人去动,没有一个人去看落在地上的汉子,仿佛这个人就不存在,每个人的脸上毫无表情。
肖玉楼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言道:“愚蠢的人,你也配与李少主交手。”
李清默然无语,这个人的心居然冷酷到了这个地步,在他眼里的这些人,就是杀人用的工具。
忽然李清听到了一阵歌声,歌声是从远方传来,听到歌声的一刻,李清的心里不由的一乐。
唱歌的人他很熟悉,这个人出现的时候,绝对不是一个人,他不但喜欢唱歌,而且还喜欢赶着马车。
唱歌的声音很大,仿佛在告诉这里的人,此刻午时已到。
可惜歌声却很伤悲,让人非常思念离去的亲人。
归时满夜霜风起,道不尽,相思泪。弹弦难续杜康寒,贪醉黄昏无计。梅花雪下,当年依旧,空瘦冬风意。
白杨坠叶遮平地,月已碎,千行义.长知人去断肠空,伤泪拦谁同倚?一生怕梦,几番春暮,涵语怎来寄?
第一百七十五章:刀剑无情(二)
01
幽静的院子是醉仙楼的后院。
院子虽然不大,但收拾的还是很干净,苏海就是一个爱干净的男人。
胖乎乎的手,指甲修剪的很短,每个指缝中都没有一点遐思,这是他每天都坚持要做的一件事情。
苏海认为一个人的手,是全身最美而且最耐看的地方,若是一个人连自己的手都不爱惜,这个人与睡在街道上的叫化仔没有什么区别。
刚刚洗去昨夜的疲惫,苏海恢复了一点自信。
舒展开的眉头,却再次凝聚在一起,他想起了最喜欢的老孟。
这个人为什么就不能安心地去做一个大厨子?他没有想明白,心里只有可惜,从今天开始,不但自己吃不到老孟炒的菜。
酒楼中的客人必定也会产生抱怨,毕竟吃他炒菜的时间太久了。
一个人即使在外面流浪多久,每天品尝着各地的名贵菜肴,每当想起自己老婆炒的菜,心里都会思念。
哪怕喜欢抱怨的老婆煮的只是一锅玉米粥,桌子上放的只是一盘隔夜的咸菜,味道却总是让人心中迷恋。
苏海没有老婆,他不喜欢去找一个女人来做自己老婆,他怕找来当他老婆的人,不喜欢他的人,只喜欢的他的银子。
银子在苏海的心目中是最完美的东西,它比自己见到的每一位女人都漂亮诱人。
同时苏海的身边也不缺女人,他是一个喜欢享受生活的人,他看了看属于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中有道密室。
密室的秘密,只从认识了酒肉朋友李清,这里就不是一个密室了。
洗澡的大木桶子还在,提水的姑娘也在,今天只是自己的酒肉朋友不在,他遇到了许多美丽的姑娘。
李清身边的姑娘就是有点多,以往的苏海从来没有任何想法,可今天他的心中有点空荡荡的感觉。
一个男人在羡慕另一个男人时,都有这种感觉。
站在院子中的小盆栽旁,苏海用自己胖乎乎的手指,小心地拨弄着盆中的月季花。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醉仙楼中的客人再也不会增多,再也不会有老孟这样的大厨子来为自己炒菜。
老孟的生活实在太简单了,他只需要一个能有吃的地方,住根本无所谓,只要这个能闭上眼睛睡觉就可以了。
若是能早一点去关心这个人,他也许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好厨子,自己以前为什么就没有这个想法?
苏海在回忆中有点后悔。
任何事情,只要前进了一步,都有改变的希望。
也许老孟宁愿在这里过不愁吃喝住的日子,也不愿意出去在江湖,度过提心吊胆的每一天。
苏海有种悲哀,无论自己现在有多少财富,也无法换来心头的平静。
只有这个时候,人才感到非常的寂寞。
寂寞的男人总能遇到同样寂寞的朋友。
于是苏海看到了萧泪血。
他实在是一个不平凡的人,经历了昨夜那么大的压力,他走路的步伐依然是铿锵有力。
只是人的眼睛有点发红,遇到这样的事情,多么坚强的人都会失眠。
从苏海第一眼见到萧
泪血时,他就觉得萧泪血注定就是一个不平凡的人。
他能用任何人无法承受的力量,去支撑自己的每一天,他会用自己的豪迈和威严去征服每一位遇到的人。
即使他不用说话,他的朋友都能从他的目光中读懂他的想法,因为他的朋友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月季花儿很美,苏海用自己的鼻子闻了闻,他没有闻到花儿的清香,只有秋天的空气钻进了自己的鼻孔。
也许是失眠带来的困乏,萧泪血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苏海平常是一个喜欢多嘴的人。
可是他今天没有说话,至少在萧泪血进来以后,他不愿意开口。
苏海虽然没有说话,其实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告诉来到的萧泪血,他的话已经够多了。
根本无法用语言去表达,因为这才是朋友间的默契,自从第一天认识开始,两个人似乎就已成了好朋友。
可惜好朋友的身边总是出现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每天发生的事情,都是他们无法预料。
人心的背叛就是在一个瞬间,虽然表面伪装的很好,可这一天迟早还是会来到。
突然来到的事情,不但会带来内心的伤害,而且让人根本无法去防备。
在许久的沉默中,苏海还是忍不住自己,喜欢说话的人见到朋友,若是不说话,鬼都不相信。
萧泪血有这个耐心,若是苏海不开口,他绝对不会去说第一话,他知道苏海肯定会提起一个人。
“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酒肉朋友。”即是李清不在这里,苏海也不愿意放弃损朋友的机会。
萧泪血淡淡地笑了笑,反问道:“既然别人当你是朋友,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这位朋友?”
“可是这个朋友的麻烦实在有点多,多的让朋友心烦。”苏海在抱怨。
“男人还是女人?”萧泪血一笑。
“女人的麻烦只能靠他自己,我也无能为力,可是。。?”苏海在犹豫。
“你肯定能猜到他现在会去哪里?昨夜的蒙面人你一定认识。”萧泪血没有给苏海留下解释的机会。
“为什么?”苏海抬起了头,手指离开了月季花。
“因为你是苏海,你有个名号是‘江湖万事通’。”萧泪血说完这句话,立刻转过了身子,准备离开。
他不用回头,虽然听到了苏海的一声叹息声,他也用不着回头。
酒肉朋友也是朋友,只要自己现在走出醉仙楼的后院,这个人必定就跟在后面。
这一点萧泪血从来就没有感到奇怪过。
02
“推窗半醉说黄昏,推门唤醒已黎明!”听到歌声的一刻,李清朗声高吟一句。
凭靠内力传出去的声音,肖玉楼也是感慨,李清如此年轻,功力却是如此深厚,非几十年的修为,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然而眼前的李清实在是个例外,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总能做得到。
马车既然来了,肯定要见见马车中的人是谁?无论坐在里面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跟在马车后面的人,李清绝对没有想到,其中一个人还会骑着马?他骑马的姿势就是一种活受罪。
胖胖的
苏海此刻吊着他的脸,就好像李清欠了他的银子,酒肉朋友的心中只会惦记他的银子,还有他酒窖中的‘烧刀子’。
当然萧泪血的出现,让李清有点吃惊意外,这位朋友怎么也能找到这里?毕竟这里是郊外。
互相看到对方的时候,李清还没有来得及再次开口,萧泪血洪亮的声音已经传到。
“李少主真不够朋友,有这么好的地方,也不约我这个老朋友。”李清只有苦笑一声。
若说棺材铺子是个好地方,或许只有鬼才会喜欢,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会说这是一个好地方。
可偏偏性格直爽的萧泪血却说了,他是‘鬼王’,见到的人都是鬼门的人,一个敢自称鬼王的人,肯定比鬼还要喜欢这个地方。
“只有他这个笨蛋才喜欢这个鬼地方,现在他就是游魂。”落下马的苏海晃了晃身子,他一定为他秀美的身材感到惋惜。
马车停在了院子外面,来到的人实在有点多,骑马的肖玉楼挥了挥手,院子外立刻分开了一条路。
苏海晃着身子走到了李清的面前,李清看着他走路的样子,抿嘴一笑,晃动的身子也不怕闪了他的老腰。
人的眼睛在四周瞧了瞧,嘴里说出了一句只有他自己喜欢的话,“这么多的客人应该去我的醉仙楼,为什么要在这里喝风?”
骑在马上的肖玉楼也不生气,瞧着苏海道:“你应该在这里也开几个雅间,我保证你的生意一定也不错。”
“在棺材铺子前开个酒楼,来吃饭的只有鬼,你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苏海嘟囔着嘴。
一个喜欢银子的人,绝对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这个主意我认为很不错,我不但是鬼,而且是鬼中的王,只要我天天来给你捧捧场子,无论什么样的鬼,都会喜欢这个地方。”萧泪血哈哈大笑几声。
这句话还的声音还没有落下,萧泪血的人已经到了李清的面前,眼睛里含着激动的泪光。
仿佛自己的这位朋友离开自己已经很久,他们已经许久都没有互相见到对方。
“萧大侠好。”李清客气地打声招呼。
眼角的余光李清却看着马车。
懂事的阿晨坐在马车上没有下来,里面的人也没有走出来,来的人到底是谁?李清也猜不出来。
只有一个人,李清不希望今天出现,他是高迁,若在这里遇到肖玉楼,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高迁的内心肯定会充满了悲伤。
只有伪装自己的人他不会感到悲伤,他们始终知道,自己已经背叛了朋友间的友谊,遇到熟知的人,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是你,我昨夜猜的没错。”萧泪血看着肖玉楼。
“你现在知道的似乎有点晚了,你就不应该知道。”肖玉楼的脸恢复了冷漠。
遇到李清一个对手也就罢了,现在不但来了苏海,而且还有一个鬼门中的萧泪血。
任何人都明白,此刻就不是个好时机。
萧泪血冷笑了一声道:“那倒也不见得。”
“你认为这个时间最好?”肖玉楼道。
萧泪血用严肃的目光,看了看骑在马上的汉子们,冷酷地言道:“不久这里一定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江湖大事情。”
此刻,风又开始刮起。
第一百七十六章:刀剑无情(三)
鬼多的地方人不喜欢。
人多的地方鬼同样也不会喜欢。
现在院子外的人很多,刮来的秋风,却是阴森森,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站在木头上的杜掌柜,就像大战中瞭望的岗哨,看到该来的人已经来了,他在木头上用脚一弹。
人到了李清面前。
对着来到的萧泪血微笑一声,话虽然没有说一句,李清从萧泪血的目光中断定,他们也是旧相识。
老朋友见面有时候不需要客套,只需要一个眼神,彼此之间固有的默契,已经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肖玉楼听完萧泪血的话,口中一哼道:“这里的风景也不错,若是在这里埋葬上几位江湖的明侠,倒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就在这时,萧泪血慢慢抬起了头,盯着他。
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李清却感到一股从未遇到过的杀气,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
一个李清最不喜欢听到的声音传了出来,说话的是一名汉子,毛茸茸的脸就如山里跑出来的野猴子。
“话大的人,本事不一定大,本爷倒想看看这小子的剑到底有多快?”猴子脸盯着李清手中的剑。
李清‘呵呵呵’一笑,道:“若是我的剑拔了出来,你肯定再也吃不到山里的桃子。”
猴子脸一怔,又道:“本爷不喜欢吃桃子,只有猴子才喜欢。”
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必定没有经过自己的大脑,忘记了自己的长相像个什么。
见到李清没有回答,猴子脸认为自己的话不过瘾,接着在再言道:“本爷是。。”
这次他说出来的只有三个字,站在眼前的李清已经不见了。
他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来得及瞧清楚,自己的脸就发出了‘噼噼啪啪’的耳光声,足足有二十多下。
猴子脸的手一只抓住马的缰绳,他还有一只手,这只手仿佛就是一只残废,只能听到耳光声,他却无法还手。
马上的汉子们已经惊呆了。
李清身影落下的时候,只要是个长着眼睛的人,看到猴子脸,都会忍不住笑起来。
本来就毛茸茸的脸,现在两个脸蛋变得通红,如果有人见过猴子,这张脸说是不像猴子的红屁股。
绝对没有人可以相信。
人的头就像小贩手中的拨浪鼓,晃了很久才停了下来,也许是瞬间被打晕了,人的眼睛直直在发呆。
又过了许久,猴子脸似乎醒了过来,他的双手猛然撕去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长满黑毛的胸。
李清闭上了眼睛,这个猴子脸一定是在山里长大的,不然他绝对不会发育成如此的模样。
猴子喜欢棍子,他的手里应该拿只棍子,猴子脸从马鞍上手一抽,他的手中却是一把乌黑的竹节钢鞭。
蒙头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寻找侮辱自己的人。
“敢打本爷。”猴子脸一面说着话,他的脚离开了马镫。
身子一纵,就如山里的老猴子下树一般落在了地上,可惜少了一条尾巴,人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吆喝声中,手中的竹节钢鞭挥舞而出。
李清未曾动手,面前的萧泪血后背好像长着眼睛,他突然一个转身,
厉声喝道:“鬼王的面前,没有人敢自称爷爷。”
只见他腰身一闪,人已经到了猴子脸的面前,空中飞出的声音,仿佛就是天空中的一阵雷声。
猴子脸也是一个久经江湖的人,这次他的反应倒是很快,一招‘横扫千军’,直袭萧泪血。
鞭生厉风,就是一个武功很高的人,他的先择只能是快速的躲避,没有人愿意与一只发疯的猴子比个性。
可惜猴子脸今天遇到的是萧泪血,这个人偏偏不知道什么是退却,在他的脑海中压根就没有这两个字存在。
伸出的手最快,萧泪血的手在招式刚刚发出的一刻,他的手已经来到了猴子脸的手腕之处。
萧泪血个性很直爽,他不喜欢野蛮,在这一刻他的眉目之间带着一股令人生畏的冷漠之情。
手指慢慢在合拢,手腕处骨头的碎裂之声,让听到的每个人都心颤,“你也配在这里撒野?”
手腕处的骨头已经碎了,钢鞭的力道在瞬间停止,如同失去了支撑,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猴子脸的头上开始冒汗,猪肝色的脸上米豆大的汗珠,顷刻遮住了他的眼睛,呲牙咧嘴的样子,比撒野的真猴子还要难看。
猴子脸的惨叫声还没有叫完,萧泪血的手立刻松开。
这只手瞬间又变成了一只拳头,挥拳只砸在猴子脸的脸上。
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武林江湖中的人,只要走进了江湖中,多多少少也见到过杀人的场面。
然而萧泪血一气呵成的动作,许多的人还是吓呆了,这一拳谁都能想到这张脸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或许来到的人,都没有想到萧泪血出手竟如此迅速、准确,而且冷酷无情。
猴子脸再次发出的惨叫声,没有压过他面部骨头击碎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人想起了一种动物。
狮子的凶猛是草原的百兽之王,发疯的野牛在怎么彪悍,它始终是狮子的猎物,在狮子的口中,它绝望时的吼叫。
让草原上的每一只动物,心都会颤抖。
骑在马上的人,脸色开始变了,许多人的脸色变得苍白。
至少有十个人,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萧泪血的手,仿佛这只手袭击的目标下一个就会是自己。
肖玉楼的眼珠子不在只有冷漠,此刻犹如死人的眼睛一样,射出了冰冷的目光,他对晕过去的猴子脸,瞧也没有瞧一眼。
仿佛这个人只是身边带来的一只蝼蚁,他的生与死,只是他的选择。
院子外的杀气更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玉楼张开了嘴,冷冰冰的言道:“我们既然来了,今天见到了两位,怎么说也要分出一个胜负。”
“你现在还有胜的把握?”李清对他的冷漠,已经无语可言。
无论这个人在幽灵中是什么样的地位?他的身份从今天开始已经公开。
一个人的身份既然已经公开,所有的秘密都将会公布天下,李清现在只想知道两个人。
于是李清问道:“崔四夫妇在你们的手中?”
“是。”肖玉楼道。
“客栈中的人是你杀的?”李清问道。
“是。”肖玉楼回答的很快。
“为什么要这样做?”李
清又问道。
“他们的目的与我一样,用他们换你手中的剑。”肖玉楼终于说出了李清想知道的一切。
李清没有在说话,这是一种威胁,若是今天自己拨出自己剑,一切恩怨在瞬间或许就可以解决。
但是现在崔四夫妇却落在了他们的手中,目的很简单,他们让一个男人的仗义,变成了一个束缚自己的包裹。
无论会发生什么的事情,李清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朋友,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当然李清也明白,就算没有今天的巧遇,这一战还是要发生的,只是时间与地点不在这里。
李清缓了缓语气,缓缓道:“你们交换的条件?”
“八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我们在姑苏河旁的画舫见。”肖玉楼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这是一个男人胜利时的笑。
一个人只有在遇到可怕的对手时,恰好自己掌握了对手的弱点。
让自己的对手在无奈中做出抉择,即使他有再大的怒火,此刻也要赔上自己的笑脸。
不管这种笑是多么的虚伪,至少此刻自己依然是胜者。
李清只能轻轻一笑,遇到这样的大事时,保持冷静才是自己最好的抉择,不管到那一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最后一个问题李清还是想知道,他对着肖玉楼一笑,道:“李清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明白一个问题?”
“现在你可以问我。”肖玉楼道。
“今天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是李清最大的疑惑。
肖玉楼的手勒了一下马的缰绳,道:“或许与李少主的想法一样,我们在找喜欢住在棺材中的花和尚。”
果然又是这个花和尚,他的爱好就是与众不同,他带来的麻烦,让人变得有点束手无策。
萧泪血站着再也没有动,他动的一刻实在太可怕了。
骑在马上的汉子们,没有一个说话,仿佛都在等待,他们在等待萧泪血寻找出下一个目标。
在长长叹了一口气后,萧泪血才说道:“幽灵的人,现在算是倾巢出动,该死的人已经死了,你还惦记着花和尚。”
“他居然欺骗了我们,本打算买个棺材送给他,没有想到。。。”肖玉楼虽然没有说完话,他的意思大家都很明白。
他们突然而来,是在寻找背叛他们的花和尚,他们也厌恶叛徒。
萧泪血冷笑一声道:“世上的人,也有金钱无法打动的,他们心里只有老朋友的感情。”
肖玉楼叹道:“毕竟这是少数的人,其实现在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
萧泪血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这句话。
任何人在背叛自己朋友的时候,他们都为自己寻找好了一个理由,无论这个理由对朋友有多大的伤害。
“你们现在可以走了,这里我不想再见到你们。”或许是因为伤心,萧泪血的话语中带着悲伤。
突然马车中冒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告诉我萍儿现在在哪里?”
李清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来到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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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宁儿的故事
美丽的女孩子都知道自己有多么美。
在男人多的地方,她们都会去展示自己的美。
虽然她们的嘴边常挂着一句话,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但是她们总喜欢在男人堆里才说出这句话。
没有一个姑娘会在自己的闺房中,悄悄说出这句话,除非她就是一个十足的花痴。
此刻说话的姑娘不同,她虽然美丽动人,无论多少男人在一起,她依然是西域来的雪莲花。
在高高的雪山之巅,为一个人独自绽放。
袁宁儿出来的速度并不比她的声音慢,人离开马车的时候,就是飞起的一只小鸟。
可是在秋天的中午,喜欢飞出来的的鸟儿实在是不太多,何况这只鸟有点凶猛,像一只寻找兔子的猎鹰。
但是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当李清看到宁儿的飞出马车,他的心中一点都不开心,这个地方她或许就不该来到。
一个大姑娘突然闯进一群男人中间,必然会让每个男人都感到吃惊,毕竟这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宁儿的眉头皱的很紧,仿佛看到了自己最讨厌的男人。
女人的城府永远没有男人深,当她们有心思的时候,漂亮的脸蛋总能显示她们的内心。
漂亮的女人都喜欢伪装自己,可惜袁宁儿不会,她没有学会这一点,看到李清的时候,皱着的眉头立刻展开。
李清顿时听到了最温柔的一句话,“清儿,是他们带走了萍儿妹妹。”
李清没有敢回答,但他也不想说谎,刚刚知道了崔四夫妇的消息,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萍儿。
虽然她们是姐妹,在一个漂亮的姑娘面前,表露出对另外一个姑娘的特别关心,这个男人脑子一定有问题。
再怎么说,她们毕竟都是女人,女人吃醋的本领永远都比男人强。
“嗯。”鼻子里发出的声音算是一个回答,这个声音比说出任何话都强上百倍。
“糟老头子,告诉我,我的妹妹在哪?”女人有男人撑腰的时候,说话的口气都很大。
“袁宁儿?”肖玉楼的目光一闪,却又很快离开。
再次看到这个姑娘,肖玉楼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她来的总不是时候,她带来的不止是霸道,而且还有挑剔。
“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宁儿的双手叉在小腰上。
“你说的是袁萍儿?”肖玉楼冷漠地言道。
虽然没有过多的解释,却足以证明他知道萍儿的下落。
宁儿喝声道:“你应该知道姑奶奶的脾气,若是今天你不告诉,休想离开这里。”
就凭她的武功?李清断然不会相信,自己已经与这个人多次交手,他的武功李清相信不是一个弱者。
果然肖玉楼鼻子中轻轻一哼,道:“就凭你?小丫头。”
“冷面罗刹”的名号真不是白叫的,宁儿的小手一动,一把飞刀已经直袭而出,直直飞向了肖玉楼。
李清看到的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拦住这把飞刀?还是任由它飞出,但李清知道,飞刀绝对伤害不了眼前的肖玉楼。
放在马鞍上的手,伸出的很快,在飞刀来到肖玉楼面前的时候,他的身子动都没有动,眼睛眨也没有眨。
手指一带而过,宁儿的飞刀夹
在了他的手指中。
一阵轻蔑的冷笑声中,他的手指一动,飞刀竟然断成了两节,落在了地上,人冷漠的言道:“好冲动的丫头。”
“李少主,请记住约定的日子。”肖玉楼手一动,快马转身,飞奔而起。
来到这里的汉子们,用狰狞的目光看着李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儿的目光中露出了失望,对她来说,这是一次最好的机会,可眼前的李清像是一块木头,动也不动。
她看着李清,李清却故意不看着她。
李清认识宁儿这么久了,他了解宁儿的这个人,这个姑娘在紧急的关头,总能做出让他想不到的事情。
至少李清认为,此刻不是与肖玉楼动手的时候,只要一动手,残酷的现实就会再次摆在自己的面前。
宁儿可不这样认为,撒娇中带着怨恨道:“这正是你下手的好机会,你不但可以杀了他,还可以找到萍儿,为什么你不动手?”
李清转过头望着萧泪血,道:“若是萧大侠,你会做吗?”
萧泪血立刻回答道:“不会。”
喜欢多嘴的苏海,没有人同意他说话,他也说道:“我也不会。”
李清看到苏海摇了摇自己的头,酒肉朋友现在变得就是不错,说话虽然有点阴阳怪气,可人变得开始侠义。
萧泪血拍了拍双手,打破了尴尬,他知道李清此刻很为难,这时朋友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一种勉强。
他对着李清一笑,道:“这两天你或许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这件事你若不想去做,我可以先去看看。”
“萧大侠也想去画舫?”李清一笑。
“你感兴趣的地方,我也很感兴趣。”萧泪血‘呵呵呵’一笑。
李清心里却是一阵苦闷,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会牵扯到自己的朋友?朋友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毕竟昨夜张帆已经死了,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孤独,冷漠的孤独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若是再次见到自己,孤独的剑还会拔出来吗?李清想起了东方笑的话,不但孤独不会放过自己。
再有一次事情发生,东方笑的短剑也会抽出来,杀死阿斌的那一剑,无声无息。
可是今天没有见到这位长着马脸的人,也没有他的消息,他没有来到这里,说明昨夜他是独自离开了木屋前。
萧泪血的人已经回到了马前,正带着笑看着李清。
李清看了看太阳,午时已过。
瞎子与木匠又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大棚,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们。
午时既然过了,人都需要吃放,此刻肚子一定很饿。
肚子饿的时候,肚子从来不问你是有钱人,还是一个穷人。也管你是一个男人,或者是一个女人。
李清坐在马车内,他的确感到有点饿,因为此刻他不但想起了萍儿,还想起了她捉来的大公鸡。
鸡已经吃了,人也走了。
留下的故事只有牵挂,这是一个男人对朋友的牵挂。
李清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变得很疲惫,不想与任何人去说道理,疲倦得自己什么事都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做。
然而抓住自己手的女人,却不是自己想到的这位朋友,这是宁儿的
小手,虽然炽热,但这把小手会发出飞刀。
它还能拿出一把短剑,这把短剑能杀死所有让她讨厌的男人。于是李清不想做让她讨厌的男人,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思念。
宁儿看着李清,皱了皱眉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李清无法找到借口,只好用男人们最常用的一句话来回答,‘我有点累了。’
“我现在好像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女人。”宁儿没有说自己是一个姑娘,她说得很含蓄。
因为马车里现在只有她和李清,这句话他们两个都很明白其中的含义。
听到这句话,李清不可能不回答,即使不回答,目光中还是露出了一种特有的情感。
手轻轻拂过宁儿的秀发,李清微微一笑,轻声道:“总喜欢瞎想,又瞎想些什么?”
宁儿的头慢慢靠在了李清怀中,眼睛中流露出说不尽的温柔,呼出的气开始变得炽热。
李清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速度来的很快。
“我知道你一定会去,你的心中有我,我的事你肯定要管。”宁儿含情说道。
“其实这个地方很危险,今天你不该来这里。”李清道。
“既然你都来了,为什么我能来?这里有清儿,只要清儿在的地方,我什么都不怕。”宁儿温柔中带着关切。
危险是什么?李清从来没有感觉,他在遇到肖玉楼的一刻,他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若是没有崔四夫妇,无论什么事他都不会放弃。
可是现在有两个人成为了他的牵挂,他不会放弃朋友,他也没有学会背叛朋友,在李清的心中,朋友就是朋友。
李清当然明白这一点,对宁儿的任何解释,此刻都是多余,他只想静下来好好冷静冷静。
懂事的阿晨赶着马车,懂事的阿晨就是很懂事,他仿佛听到了什么话?马车突然加快了速度,车厢开始晃动。
晃动的马车,加剧了身体间的碰触,李清心再次开始发热。
李清无法拒绝这份挚爱,侧身躺在怀里的宁儿,虽然没有动,自己低头看到她,李清感觉自己开始有点冲动。
可是女人的心思,变化的很快,李清感到宁儿的身体在颤动,她的目光看着马车,似乎很欣喜,似乎又很惆怅。
过了很久,宁儿传来了一声叹息,她的头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去看李清,柔声道:“虽然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从不会怪你。”
她的声音愈来愈轻,好像感受到了李清的炽热,忽然坐直了身子。
面色红润地看着李清,嘴里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带着心跳的李清含情脉脉盯着宁儿,他再次看到宁儿固然还是那么美,美丽使他忘记了这是午时。
肚子已经不饿了,只有不断传出马车的笑语声。
懂事的阿晨非常懂事,他的歌声再次响起,郊外的的小路上只有阿晨的歌声悠声回荡。
梦里相逢夜夜想,牵牛花,初上墙。道是君先知,无限思念,怎能不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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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西域佳人
醉仙楼一楼的桌子上。
苏海打开了酒坛子。
这是西域最好的‘烧刀子’,虽然他有点心疼。
可他今天就是想喝点酒,在他的生活中,这几年来他没有愁过吃,也没有为穿发过愁。
更没有为银子去整夜睡不着觉。
悠闲的时候他会到花和尚的万花楼上,听上一阵小曲,喝上几口什么味道都没有的酒。
留下一句唠叨,“该死的花和尚,比我的心还黑,兑了水的酒也收银子?”
然后回到自己的酒楼,盯着跑堂的伙计,看看他们是否藏了收来的铜板?因为这些铜板有一天也会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桌子上,苏海只摆了一盘花生米,还有一盘酱猪蹄,他认为一个好男人喝酒的时候,必须有肉。
李清到底是不是好男人?苏海不想肯定,只是有种感觉,每次见到自己的酒肉朋友,自己变得都很窝囊。
在自己的眼里,李清此刻就像桌子上的卤肉,不但看着香,吃起来也很香。只有咽到肚子的时候,苏海才有一种解气的感觉。
难道天下的好男人都藏了起来?为什么每次出现一个姑娘,都跟这个混蛋扯个没完没了?苏海有点实在想不通。
满满为自己斟上了一杯酒,苏海的手拿起了酱猪蹄,眼睛开始放光,每次看到肉,他都对自己的身材开始不满意。
“就是一个笨蛋,可惜了我秀美的身材。”苏海嘟囔了一句。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位姑娘,走进了醉仙楼中。
如果说这位姑娘长得不漂亮,苏海认为只要是个男人都不相信,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人轻轻坐在了一张桌子旁,手里是一把青蛟剑,剑放到了桌子上,人用手招了招跑堂的伙计。
懂事的伙计在掌柜在场的时候,一般都很懂事,脚步也会变得贼快,一个伙计立刻到了桌子旁。
苏海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小姐姐今天想吃点什么?”懂事的伙计嘴很甜,就像刚刚偷吃了后堂的蜜糖。
“这里有好酒?”姑娘开口说出的话,苏海心里一惊,这个姑娘也会喝酒?
姑娘的小手抱成了拳头,放在了桌子上,紧身的白色衣裙,披着白色的披风,仿佛就是一朵白色的雪山玫瑰。
“这里有最温柔的桂花酒,最美的姑娘应该喝最温柔的好酒。”懂事的伙计继续献着殷勤。
姑娘没有说话,鼻子倒是动了动,人轻轻一笑,“你说的并不是好酒。”
喝酒的姑娘苏海也见过,但是一个走出来,敢说桂花酒不是好酒的姑娘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懂事的伙计一怔,没有说话。
“你没有说实话,你们这里有西域来的‘烧刀子’酒。”姑娘又是轻轻一笑。
伙计还没有来的急回答,因为这时他看到了自己的掌柜,一向心疼酒的掌柜子居然手里提着酒坛子,送到了姑娘的面前。
酒杯展开,酒倒在了杯子中,浓浓的烈酒味,立刻飘了出来。
“姑娘,你若是把这杯酒喝了,今天的酒我请客。”苏海今天很大方。
姑娘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倒满的酒,小手一伸,端起酒杯,等到苏
海再次看到酒杯的时候,酒杯中喝的干干净净。
喝酒的姑娘苏海见到过,可酒量如此大,并且敢喝烈酒的姑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苏海发现这个姑娘很特别,她说话的语气不是江南的姑娘,很像一个人,一个令他很头疼的人。
此刻假如这个人走进醉仙楼来,她们肯定是一对喝酒的好搭档。
看到有点发愣的苏海,坐着的姑娘又是‘咯咯咯’一笑,“看来本姑娘的命真好,今天才来到这里,就有人请我的客。”
苏海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他突然有点后悔。
岂知坐着的姑娘微微一笑,对着苏海道:“我知道你是这里的大掌柜,这是你的酒楼。”
“姑娘怎么知道?”苏海坐直了身子,他感觉此刻自己应该变得潇洒一点,毕竟眼前是一位漂亮的姑娘。
而且她的每一次笑,都与别人完全不一样。
虽然苏海见过很多的姑娘,然而他还是认为,眼前的姑娘无论与多少姑娘站在一起,她绝对是最耀眼的一位。
酒再次倒满,姑娘还是没有犹豫,猛猛一口喝完,人才点了点头道:“我是来找一位名字叫李清的人,听说他的剑是天下最快的剑。”
“我绝对不相信这句话。”苏海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
“可我听说你是他的朋友?”姑娘在笑。
这件事本来与自己全无关系,苏海有点怀疑自己走进了这个姑娘的圈套,不管自己说是与不是,她都认定了自己。
苏海晃了晃身子,言道:“至少姑娘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才能回答你的话。”
姑娘没有回答,只是‘咯咯咯’在笑,等到她不笑的时候,苏海又道:“我的话就这么可笑?”
“你就这么和一个漂亮的姑娘说话?可惜你不是我碗里的菜。”苏海只听明白了她的一句话。
苏海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酱猪蹄,他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很愚蠢,也很可笑,自己就像盘子中的酱猪蹄。
苏海只好干干一笑,用胖乎乎的手,倒出了两杯酒,“一个人喝酒真无聊,我陪你喝一杯,这次我请客。”
“本来就是你请客,为什么要一个姑娘来请客?”听到这句话,苏海认为这位姑娘比自己的酒肉朋友还要霸道。
如果她是一个来吃白食的人,今天的自己绝对是赔了买卖。
不管怎样,苏海都决定,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出色的好男人,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
酒是西域的烈酒,人只有两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姑娘。
当坛子中的酒倒出去一半的时候。
苏海的第一感觉是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完全不应该。
凭靠自己的酒量,在这位姑娘的面前,简直是小巫见了大巫。
白衣姑娘的酒量简直就是在酒窖里面长大。
“你真的不怕?”苏海故意装出神秘的样子。
“怕什么?”姑娘道。
“这样喝酒你会喝醉,况且我是一个男人。”苏海笑了笑。
姑娘却在摇头,漂亮的脸随着头晃来晃去,这个姑娘的胆子实在也太大了,已经大的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独自出来的大姑娘。
苏海又道:“你真的不怕?”
姑娘道:“我只怕你喝醉了,不给我说
实话,况且你也实在太胖了,我肯定背不动你。”
苏海无话可说了,他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再次道:“你是一个姑娘,若是喝酒了,我只能送你到我的房间,我不知道你的家。”
谁知姑娘听到这句话,再次倒上了酒,笑呵呵的道:“我这就放心了,今天晚上至少我知道自己睡在了哪?”
姑娘每次说出来的话,苏海都感到很吃惊,现在最意外的却是这一句话,她居然还打算住在这里。
这个想法一点都不好。
“苏掌柜难道不乐意?”姑娘又在问。
苏海一怔,这位姑娘不但喝了自己的酒,而且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苏海吃惊道。
这次苏海没有等到姑娘的回答,他看到了自己的酒肉朋友,酒肉朋友带着他的朋友走进了醉仙楼中。
宁儿的一声惊叫,让苏海彻底改变了主意,今天自己就是有点冲动,漂亮的姑娘就是有点麻烦。
“师姐,你怎么也来了?”姑娘见了姑娘话本来就多,宁儿冲到了桌子前。
白衣姑娘不但是宁儿的师姐,而且还是从西域来,苏海彻底有点头大了,他望着桌子上的‘烧刀子’。
自己简直就是愚蠢,从姑娘的口音中自己应该判断出来,她说话的口音与袁宁儿一模一样。
今天的自己就是拿着猪头找不到庙门,简直献错了殷勤。
白衣姑娘倒是此刻很大放,拉着宁儿的手坐了下来,眼睛直视了李清一眼,微微笑了笑。
“木师姐怎么也来了?”宁儿问的还是同一句话。
“我来找你。”木姑娘道。
“找我?”宁儿一愣。
“看来你捉到了一个汉子。”木姑娘的话让李清的脸一红。
仿佛自己是个偷心的汉子,被人刚刚捉到。
“他是清儿。”宁儿道。
李清马上点了点头。
“提着最快剑的李清?”木姑娘的话,李清无法理解。
看到桌子上的酒,李清认为她绝对喝酒了,只有喝醉酒的人才会这样说话。
“你又偷偷再喝酒?”宁儿看到了桌子上的酒坛子。
木姑娘的眼睛看了看四周,忽然转身,凝视着苏海道:“你知不知我是什么人?”
苏海摇摇头,酒喝到现在他的确不知道,直到宁儿走进来的这一刻他才知道,白衣姑娘只是姓木。
看到苏海的尴尬,李清眼珠子转了转,悠然回答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姑娘。”
木姑娘对着宁儿又是一笑,道:“你的汉子,话好像很多。”
李清立刻闭上了嘴,虽然不知道汉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总觉的这不是两个好字。
“她是木下樱,是师傅看管酒窖的师姐。”宁儿终于说出了白衣姑娘的名字。
苏海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我知道木姑娘是专门看管酒窖的,今天打死我也不喝这个酒。”
“可是你千万不能死,今天晚上我还要住在你的房间。”木下樱瞪盯着苏海道。
“师姐要睡在他的房间?”宁儿用最大的声音叫了起来。
这句话醉仙楼的每一位客人都可以听到。
李清只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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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烈酒红颜
秋雨绵绵。
夜晚天上下起了雨。
风吹着秋雨,带着冬的气息来到了江南。
李清实在有点想不通,酒肉朋友本不该是这样的人,今天他却显得十分大方,居然用醉仙楼最好的酒来招待这位姑娘。
他甚至有点羡慕眼前的木姑娘,每次微微一笑,苏海马上就有想上一道菜的心里准备。
醉仙楼的桌子不是很大,菜是李清见到最多的时候,然而苏海还是不停地在念叨,抱怨厨子的菜就是不好吃。
当然会炒菜的老孟已经走了,他炒的菜是醉仙楼的一绝。
奇怪的是,坐在桌上的宁儿与木下樱,总是用男人们最喜欢听的话题,说道个不停。
李清很想装作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嘴里只喝最喜爱的酒。
可惜这一点他压根就无法做到,因为苏海的眼睛一直盯着木下樱的酒杯,只要端起来喝完,他就会倒满。
酒壶始终没有离开他的手,此刻他居然连桌子上的菜,瞧都不瞧一眼,已经忘记了自己秀美的身材,最喜欢吃肉。
此时的苏海不知是看呆了,还是让烈酒烧坏了脑子,李清所有说出来的话,他一个字都不回答。
“你是准备跳到我的碗里来?”木下樱对着苏海又是一笑。
苏海眼睛发直,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他始终没有明白西域的姑娘为什么总喜欢说这种话?这样的话在江南长大的他,不但听不懂,也无法理解。
就如初次见到梦蝶,明明自己是个小姑娘,却偏偏要自称一声‘姑奶奶’,好似她非常想当一位老奶奶。
看到发呆的苏海,木下樱却拍着手娇笑了起来,对着胖胖的苏海道:“你不是我碗里的菜。”
李清立刻看了看桌子上,他看到了煮熟的鸭子,嘴放在菜盆子的边上,拔光毛的身子,这时白白胖胖。
肥而油腻的肉,让一个喝了酒的人,一点都没有兴趣,何况眼前是两位姑娘,她们一定不会在男人面前,拿起这样的大鸭子去吃肉。
李清虽已猜出了木下樱突然来到江南的目的,可他依然无法确定。
像木下樱这样的姑娘,即使让她喝完醉仙楼所有的烧刀子,李清估计她也不会告诉自己来到这里的谜底。
不管怎么说,她是宁儿的师姐,该说的话,必须还是要说,若是桌子上的男人都变成苏海的模样。
桌子上的两位姑娘必定认为,今天她们遇到了两个花痴。
李清瞧了瞧木下樱,很想问问她,但是看到坐在她身边的宁儿,还是闭上了自己的嘴。
有时候不说话反而比说话要好的多。
“听说你的剑最快?我在西域的时候早已知道,我很想看看你的剑,到底有多快?”木下樱看到了李清的眼神,对着李清一笑。
李清的心一跳,为什么聊天的话题总是这个?
苏海的话绝对是最快的,人立刻说道:“笨蛋最喜欢吹牛,喜欢吹牛的人都说自己的剑法最快。”
“这倒未必,在西域,除了师傅,我就认为自己的剑法最快,甚至敢去挑战‘快剑’袁峰。”木下樱瞪了苏海一眼,她好像不喜欢苏海的这句话。
“大伯的剑是快剑,
可是遇到清儿,或许。。。”宁儿有点犹豫,这两个男人她无法说出谁的剑最快?
若是他们相遇,必定是一场生死之战。
因为在剑客的心里,永远不会承认别人的剑比自己快。
“你肯定在意你的汉子,因为我在遥远的西域已经听说。”木下樱的话,宁儿有点吃不准。
镖局中发生的故事,她不愿意每个人都挂在嘴上,毕竟这是一个姑娘心里的秘密。
带着怨恨宁儿瞪了李清一眼,都是他的错,都是这个男人惹的祸,可是这件事,自己也有错,错在了什么地方,宁儿无法知道。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宁儿勉强笑了笑,尽力掩盖自己的羞涩。
“我什么都知道,好像什么又不知道,我只是很好奇。”木下樱道。
她的话每一句都很细腻,仿佛都很温柔,但是说出来的每一句,似乎又让人捉摸不透。
“你对清儿也很好奇?”宁儿的眼神有点醋意。
“师妹来到江南这么久,不愿意会西域,我当然很好奇。”木下樱道。
“我。。。”宁儿只回答了一个字。
然而这一个字,让李清低下了头,他不敢看眼前的任何一位姑娘,她们两人虽然笑的都很开心。
但是女人的笑只有她们自己懂,她们会用最开心的笑,不但让自己显得很大方,而且还能恰好拒人于千里之外。
冰冷不是每个人的强项,火热也不会属于一个人,但把冰冷与火热恰好能溶解在一起的女人,绝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初次见到宁儿,李清认为她绝对是一个冰冷的姑娘,她的名号告诉所有人,她根本不肯能学会温柔。
可她的世界还是变了。
“师妹难道不喜欢这个男人?”木下樱吃吃笑道。
“天下的好男人不止他一个。”动情的女人从来不说实话,李清认为宁儿的这句话,就不是一句实心话。
木下樱站了起来,脸伸到了李清面前,仔细打量着李清。
一股诱人的香气,顿时钻进了李清的鼻子,而且香气越来越浓,脸几乎就到了自己的脸上。
“可我怎么看,他都不像一个坏男人。”嘴里吐出来的热气,让李清不敢动,此刻只要稍微自己伸伸脖子,绝对能咬住这张说话的嘴。
宁儿居然在笑,她好像很习惯自己师姐的个性,嘴里笑着道:“本来好男人就不多,遇到一个我也只好将就些用。”
于是话在酒中,人都选择了沉默
直到酒楼中的灯笼已经点上,酒坛子已经是第二个了。
此刻到底是什么时候,李清无法猜到,今天下着雨,他没有听到打更的声音,也许打更的人已经喝醉了酒。
宁儿的话越来越少,人趴到了桌子上,不知是醉了,还是睡着了?
胖胖的苏海晃着个脑袋,慢慢站了起来,通红的眼睛告诉李清,他已经醉了,他醉的只知道他的运气今天非常好。
看到苏海走回自己的后院,李清开始犹豫,眼前若是只有宁儿,他肯定会抱着她回到百胜赌坊自己的家。
可是今天不一样,还有一个姑娘,这个姑娘从她的说话中,李清明白,她比小蝶的胆子还要大。
果然木
下樱用眼角瞟着李清,抿嘴笑道:“都说聪明的李少主,潇洒风流,是个好男人。”
李清不敢直视,轻轻一笑道:“木姑娘的酒量也不错,在西域必定是位女中豪杰。”
木下樱目光炽热,眼波流动道:“李少主都是这样夸奖每位遇到的姑娘?难怪你抓住了师妹的心。”
李清选择了沉默,自己的冲动只有自己知道。
木下樱又道:“若是你先遇到的是我,你会不会也是这样?”
李清坐直了身子,他不敢回答这句话。
难道西域来的姑娘都是这样大方?还是喝多酒的姑娘都是这样?
此刻李清听到木下樱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非常的好奇,为什么‘疯丫头’也会这样惦记着你?”
这是李清非常惦记的一个人,他是李清遇到的第一位朋友,眼前的木姑娘突然提起了她,李清不由的脱口而出。
“你见到了萍儿?”说话的一刻,他看了看宁儿,人没有动,似乎彻底喝醉了。
木下樱‘咯咯咯’笑了几声后,小手挡着嘴道:“果然是个花心菜,听到萍儿居然这么心急。”
李清的嘴又闭上了。
“她在西域告诉了我,我对你非常好奇,才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木下樱说话时的神态,像是在自言自语。
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支着自己的下巴颏,
说出来的话,倒是把李清吓了一跳,这个木姑娘从遥远的西域赶到这里,居然是为了见到自己。
“萍儿在西域?”萍儿的离开与自己有直接的关系,李清还是想知道。
“她回去了好久,难道你不知道?”木下樱的表情很奇怪。
李清摇了摇头,他不但不知道,也没有想到。
不过从木姑娘的嘴里得知,萍儿已经回了西域,心里倒也安慰了许多。
“她在西域过的可好?”李清缓缓问道。
“‘疯丫头’的日子有点不好,可是,你们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去看看她?难道你忘了这个朋友?她可老是惦记着你。”木下樱一连串说道。
李清淡淡一笑,萍儿的失踪,本来就是一个迷,她回到遥远的西域,自己根本无法知道。
对于萍儿在这里发生的事,李清还是不想告诉眼前的姑娘,毕竟她是从遥远的西域而来。
况且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不过现在你有了小师妹,你忘记的肯定很快。”木下樱忽然变得很温柔,脉脉看着李清。
李清的脸立刻变红了,木姑娘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无论坐在面前的姑娘是谁,都能从李清的神态看得出来,这样的人一定是一个很受女孩子欢迎的男人。
人的身上不但收拾地很利索,他身上每一寸地方都透露着男人的气息,就算是一个非常挑剔的姑娘看到他,也找不出一点点的毛病。
木下樱的言语中虽然充满了温柔,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寂寞。
李清不由得摇了摇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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